“好,我回去找二姑妈商量。”
庄硕终于笑:“我跟我爸妈说。”
刚说完没两分钟,车子开过来了,郎洋洋和二姑妈上郎月的车,庄硕喝了酒,坐在后座用手在耳边比姿势,示意他回到家记得打电话。
回家大概要开二十多分钟,二姑妈坐在副驾驶,和郎月说结婚订酒店的事情。
郎洋洋坐在后座准备一下措辞,探头到座椅中间:“姑妈,我想跟你商量一点事情。”
上次雷公掉臭水沟洗了两遍都还有味道,从那以后郎洋洋带雷公来这个旧公园就不会自己在外面的椅子上坐着了。
改在臭水沟旁边坐着。
通话声音公放着,郎洋洋在跟庄硕汇报彼此跟家长沟通的结果。
庄硕爸妈那边没什么意见,本来也是很尊重孩子的人。
“二姑妈说听我们的,但是预备好用来结婚的钱还是给我,她说给了她才算完成任务。”
庄硕今晚睡在农场宿舍,此时正坐在宿舍门口的小凳子上,两只小狗长大了不少,开始咬他鞋带了。
“完成什么任务?“
郎洋洋情不自禁地扣着树皮:“爷爷奶奶走了之后是留了一些钱的,姑妈就分成了两份,她一份我爸一份,我爸不在那就给我了。”
庄硕点点头,“洋洋,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个问题,但是不太敢。”
郎洋洋:“我爸妈吗?”
“嗯。”
“为什么不敢?”郎洋洋笑,手里扣下来一大块干枯的树皮,扔到雷公面前去吓它。
“就是二姑妈说的那样,他们生下我之后就走了,小学的时候爸爸回来了两个月,骗走了爷爷的钱,从此再也没有消息。所以情况就是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现在也不在意了。”
郎洋洋猜想二姑妈应该和庄硕家里说过这些,其中肯定免不了说一下自己有多难多苦之类的。
电话那头庄硕的沉默也证实了这一猜想。
“你干嘛,不要这样,这已经是以前的事情了。”郎洋洋笑他:“别给我来黑深残那套啊。”
“什么是黑深残?”
“就是黑暗、深刻、残酷,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郎洋洋语气刻意俏皮起来:“你以为当一个开甜品店的阳光开朗大男孩很容易呢。”
庄硕也终于笑出来:“绝对不容易!”
第二天两家就商量好了结婚的事情,因为庄硕的房子装修至少需要半年,跟父母住不方便,就先住在郎洋洋家里。
正好郎洋洋也打算翻修一下老房子。
“婚礼”大家一起吃个饭,拍个合影就好。
后面紧接着就是劳动节的假期,郎洋洋店里走不开。庄硕那边开始收割油菜花,收割的那几天各种机器用得频繁,容易出小毛病,他要在农场里看着随时准备检修。
油菜花是南溪农场的主力农作物之一,长溪市是吃菜油的大省,从第二年开始种植油菜就是盈利的农作物,每年都在扩大种植范围。
两人都各忙各的,结婚吃饭的事情长辈们在弄,他们就抽了时间去做了体检还有开无犯罪记录证明。
忙忙碌碌的,假期过去了,只剩一点余温。
五月初的长溪市还不算热,但是郎洋洋额头出了一层汗水。
今天一个本地电视台的记者来做半山老街的五一假期旅游报道,选中了开业不久的Brookside来采访。
作为主力的甜品师和咖啡师他们要出镜展示。
郎洋洋穿着卡其色的围裙,双手捂着放在前面僵硬的站在旁边,记者正在拍悠悠做咖啡。
“这是我们假期里卖得很好的一款咖啡,店里新上的酒香冷萃,咖啡豆选用的是云南……”
悠悠是个开朗大方的女孩,面对镜头虽然紧张但也能hold住场面,无稿录了整整六分钟,中间只卡壳两次。
郎洋洋在心里默默念稿:主推的甜品有苔藓磅蛋糕、双层水果芝士系列……
店里面还有好几桌客人,都看着吧台这边,晓雯还在收银台给人点单。
眼神晃到门口的时候居然还看见了庄硕。
原本约好下午两点左右过来的,没想到他提前来了!
庄硕今天穿了个黑色的T恤,戴一顶做旧蓝色的鸭舌帽,单薄的衣服更显现他健硕的身材。
晓雯和庄硕也见过好几次了,跟他说郎洋洋和悠悠在接受电视台的采访。庄硕的农场也有电视台来采访过,他的发言尴尬到播出了都不敢看。
庄硕指指旁边的空桌子,示意自己一会儿先去那里坐着等他。见他表情严肃很紧张,对他握了下拳头鼓劲。
郎洋洋轻轻点头。
咖啡部分结束,摄像头对准郎洋洋,郎洋洋微不可见地深呼吸一口,瞬间转变僵硬的表情。
他脸上挂着满分的礼貌微笑,自如地开口介绍:“天气渐渐热了之后顾客对冷饮的需要增加,Brookside也为搭配冷饮推出了几款甜品。这是新品苔藓磅蛋糕,苔藓的元素其实是由抹茶来制作,这次我们也特意增加了本地品种的毛尖绿茶来增加口感,同时也希望能通过这种运用当地的食材制作甜品和饮品的方式,推广我们长溪市本地……”
正在前台接水的庄硕和晓雯惊掉了下巴。
“洋洋哥刚刚不是很紧张吗?”
庄硕拿起水杯:“他……他肯定还有很多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
晓雯:“有道理,第一次见完全看不出来他是在大厂工作的,还带团队。”
庄硕笑一下,没头没脑地问一句:“那我呢,我像开农场的吗?”
晓雯偶尔也有腹黑的时候,“像,像刚从耕田机上下来的。”
原本预计十分钟的录制录了二十分钟,记者面露微笑地不断cue他多说一点,像他这么会“上价值”、有“大局观”的采访者不多了。
回去把他的话改改就能写一篇稿子。
送走了电视台的人,郎洋洋一口气喝完一杯水。
看起来很淡定,就是眼神有点呆滞。
两人在烘焙室门口的长凳坐着,庄硕帮他捏捏肩膀:“好厉害,我还以为你会很紧张。”
郎洋洋:“我是很紧张。”
庄硕:“完全看不出来。”
郎洋洋苦笑一下:“上几年班就会了,一天打底两个会,一个月至少跨部门汇报一次,习惯了就好,你呢?你们部队里开会多吗?”
“嗯,也多。”
“你要发言吗?”
庄硕摸摸下巴:“我很少,半天蹦不出两句话。”
店里面的白天的工作忙得差不多了,郎洋洋接到电话,之前约好的师傅拉了泥沙和其他装修材料过来,说半个小时左右到。
要开始修“婚房”了。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慢悠悠的散步回家。
庄硕的车子拿去修了,今天是打车过来的。
“一个月了。”庄硕突然说。
五月中午的阳光开始晒了,郎洋洋眼睛有点敏感,阳光照下来的时候觉得刺眼,他抬头看庄硕的时候用手挡一下眼睛。
“什么一个月?”
庄硕笑:“我们认识一个月了,今天。”
郎洋洋低下头:“好快啊。”
“是啊。”
“我们这算是闪婚吗?”郎洋洋问。
庄硕很认真的分析:“但我居然没有觉得很快,总感觉已经认识你很久了,感觉等这一天也挺久了。”
说完注意到郎洋洋被太阳照得不舒服,随手摘下自己的帽子搭在郎洋洋头上。
郎洋洋又片刻的错愕。
“干净的。”庄硕说。
实际上每次他来找郎洋洋,只要有时间都会提前换衣服,至少要干净得体。
郎洋洋苦笑不得:“我不是那个意思。”
庄硕看到郎洋洋眼中的暧昧情感,才稍微领悟了一些,不自觉地挺直腰背。
到家的时候给师傅打电话,师傅说还有五分钟,两个人索性在路口等着。很快师傅就开着小货车到了,同行的还有一个人,过来一起搬东西。
按照郎洋洋的需求,修一下屋顶、换掉老旧的木门和窗子、最后就是修缮院子。
庄硕一一盘算好之后定了材料,郎洋洋就抽时间下了酷家乐做简单的效果图。
庄硕走过去看看东西,“师傅帮我带刮刀工具这些了吗?”
师傅拉开货车后卡槽说:“带了,桶给你带了两个,够用了吧你说不刷墙。”
“够。”庄硕说着,上手先搬水泥。
一转身看到郎洋洋就在身后等着要一起搬,50kg的水泥扛在肩膀上还腾出一只手来拽郎洋洋:“你别搬,我们搬就行了。”
郎洋洋:“没事我能搬。”
庄硕:“太脏了,你拿点那个工具就好。”
郎洋洋无奈,自己平时在店里搬货也没少搬,怎么到了庄硕这里好像就成了个弱柳扶风的病美人。
车上的师傅把工具递给他,郎洋洋就抱着往家里走了。
东西其实也不多,加上师傅一起搬了四趟就差不多搬完了。
师傅走了之后郎洋洋给庄硕倒水,他身上都是水泥的灰,坐在院子的廊檐下擦汗。
“庄硕。”
“啊?”突然被叫大名,庄硕紧张得舔了下嘴唇。
郎洋洋在他身边坐下来,“其实我力气还可以的,虽然没有你厉害,但是……”
庄硕松口气,想了想说:“但是那太脏了。”
“我也没多干净。”
“……”
“噗哈哈哈——”
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气氛就这么破功了,郎洋洋是想说自己也是个成年男人不需要“供”起来。
可是庄硕义正言辞:“可是我最出色的就是体力了,还让你搬重物显得我多没用。”
“体力……”郎洋洋话还没有说出口,腾的一下脸红了。
——体力好可以留着别的地方也用一用。
庄硕:“什么?”
郎洋洋拍拍起身:“没有没有,我,我去做午饭。”
庄硕挠头,起身跟了进去。
现在已经快一点钟了,郎洋洋简单的做了个牛排炒芦笋,还有一个肉末茄子,简单吃了个午饭之后爬上屋顶去看看情况。
长溪市雨水多,每次下得大一点,天花板就有几个地方渗出水痕来。
房子是两层小楼,然后在楼顶加盖了一层瓦片三角屋顶。
郎洋洋不懂怎么修缮房子,只能看着庄硕爬上去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庄硕整体的检查一遍之后坐在房梁上对站在院子里的郎洋洋说:“房梁这些都还是好的,以前做过碳化,就是瓦片要换掉一些。”
“好,你快下来吧,好高。”郎洋洋心里忍不住地去想庄硕太重房梁倒塌然后他摔下来。
庄硕笑得很开朗:“没事。”
检查完之后庄硕把坏掉的瓦片都扔到院子里来,刚扔完下来,悠悠打电话来说送货的师傅来了。
“你先去店里忙,这里交给我,我叫了个朋友下午过来一起弄。”庄硕这一趟下来,T恤领子已经被汗水浸湿。
郎洋洋很过意不去,一脸焦急,今天要忙的事情很多,要晚上才能回来。
“对不起啊,明天,明天我就没有这么忙了。”
庄硕:“洋洋,放心去,这对我来说都是洒洒水,相信我,这可是我们的新房我会好好弄的。”
郎洋洋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
庄硕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再次挠头。
这一忙就到了晚上十点钟,郎洋洋备好明天要用的材料之后着急忙慌地出门,在手机上定了一份烤鱼送到家里准备和庄硕吃宵夜。
郎洋洋几乎是小跑着回去的,距离不远,但是心急,累得够呛。
远远就看到自家小院里有灯光,一种莫以名状奇妙感觉涌上心痛,身体的反应竟然是有点鼻酸。
有回家的感觉。
大门是开着的,郎洋洋迈进去:“我回来啦!”
院子里的碎瓦片都清理干净装在袋子里了,看不到屋顶的情况,但是廊檐下的蜘蛛网什么的都已经清理干净。
庄硕从屋子里出来,手里拎着他的书包:“回来啦,累不累?雷公我溜过了。”
郎洋洋站在门口:“你要回去吗?”
庄硕:“嗯,屋顶已经弄好了,明天我来换门窗。”
应该是刚忙完,只洗了把脸,身上脏兮兮的,手臂因为工作了一天还有点充血状态。
“要不,要不你先洗个澡吧。”郎洋洋说。
庄硕把书包挎到肩膀上:“回去洗吧,太脏了,我也没有衣服换。”
说着已经走到了门边。
郎洋洋站在门口,抬头看他,院子里灯光很暗,但是郎洋洋的眼睛确是亮晶晶的,看着他没说话。
也没有让开。
“那我……”
不知为何,庄硕生出莫名的慌乱感觉,只能把挎着书包的那只手揣进了裤兜里捏拳缓解。
淡淡月光下,强烈的暧昧情愫在两人的眼神中滋生。
“要不,今晚就不回去了。”郎洋洋说。
就算是三十多岁的老光棍,听到这句话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门口有晚归的摩托车轰隆隆路过,一阵吵闹声音之后是深深的寂静,就连角落草丛里虫子爬动的声音都能听到。
在察觉到庄硕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之后,郎洋洋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补充一句:“我还叫了烤鱼外卖,累了一天吃点宵夜也好。”
庄硕嘴角的弧度真的忍不住,有点惶恐,但更多的是惊喜。
他揣在裤兜里的手抽出来,拿下书包:“那好吧。”
郎洋洋低头笑,顺便转身把大铁门关上。
好就好,还好吧,搞这么羞涩干嘛,装什么装。
两个大男人搞精神纯爱搞到要结婚了,从来没有说过性相关的话题。前几天去做过体检之后郎洋洋就在想这个事情,他虽然没有经验,没吃过猪肉但是看过各种各样的猪跑。
说没有需求是假的。
至于庄硕,郎洋洋猜想他的需求应该不会比自己少。
“那我……我先去洗个澡,太脏了。”庄硕说。
郎洋洋点头,进屋子之后郎洋洋去衣柜里给庄硕找可以穿的睡衣,郎洋洋的衣服大多数都偏宽松,但还是担心庄硕穿不下,不光是身高的问题,体型也差得很大。
很可能会把所有衣服都穿成紧身款。
最后是找了最大的一条运动短裤和意见宽松的背心,短裤郎洋洋只穿着睡觉过两三次,因为买错了码数,裤子太大了,因为价格不便宜所以一直没有舍得扔。
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至少不用担心庄硕会不着寸缕在家里晃悠。
郎洋洋找了个板凳放在卫生间门口,靠近的时候里面有水声,他应该已经在洗了。郎洋洋把衣服放在凳子上之后说了一声之后回客厅。
在沙发上坐下准备外卖买点必需品。
雷公已经在地毯上呼呼大睡,郎洋洋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发现茶几好像被收拾过。
边几上花瓶里枯败的鲜花已经被扔掉,花瓶也洗干净了。
郎洋洋拿着手机,点进一家最近的24小时药店,选购了一些必需品之后下单。
买完东西点进朋友圈里看了看,和以前差不多,拉到很下面的时候看到之前在餐厅evene工作时认识的同事发说入职了新工作。
这个同事在evene干了很多年了,从侍应生做到前厅经理,他和主厨既是很好的搭档又是同学,怎么会离职?
郎洋洋点进他的主页,原来在一个多月前他就发了离职的消息。
那主厨呢?
evene主厨在上海也算是圈内很有名气的人,很多人去evene都是冲着他去的。
但是这个大哥从来不发朋友圈。
郎洋洋和从前的同事都不怎么联系,但是对evene还是很有感情的,尤其是甜品师和主厨。
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点开经理的对话框,问他怎么离开evene了。
对方没有回复,想着应该是已经休息了。
郎洋洋平时洗澡大概十分钟,庄硕居然洗了快二十分钟,不知道在里面搞什么。
卫生间的水停了好几分钟,庄硕还没有出来,郎洋洋有点担心,在客厅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没事!”庄硕回复得倒是很快。
回复之后很快就听到卫生间门打开的声音,郎洋洋放下手机转头往卫生间的方向看。
“……”
“……”
庄硕:“是不是有点奇怪?”
郎洋洋的宽松背心穿在庄硕身上完全是紧绷的,上半部分甚至被绷出了一点曲线,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猛男BM”之类的新潮流。
郎洋洋的“没有还好”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庄硕已经从这震耳欲聋的沉默中领会出郎洋洋的评价。
庄硕心一横抬手刷地一下直接把背心脱了。
“我不穿了。”
庄硕充满雄性荷尔蒙的壮硕身材让郎洋洋羞得不敢看,连忙转移视线。
郎洋洋磕磕巴巴地笑一下,不自觉坐直身体:“也可以,你不冷吧。”
庄硕:“热得很。”
话音刚落,郎洋洋的脸又腾的一下红了,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
客厅里的音响正随机播放着郎洋洋歌单里的不知名音乐,好像《爆裂鼓手》里插曲,后面又像是《万物理论》出现结束字幕的那一段。
总之美妙的音乐为这个旖旎的夜晚蒙上一层暧昧的滤镜。
郎洋洋起身:“那我洗个澡,忙了一天也出了好多汗。”
刚刚还在心里吐槽庄硕洗澡慢的郎洋洋这次也在卫生间里呆了二十分钟,恨不得把自己里里外外全都搓一遍。
洗完之后穿上了衣服,又磨磨蹭蹭地不想出去。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这都是应该的,结婚前不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呢?万一对方是个外强中干的呢?万一是个快枪手呢?万一,万一size不合适很痛苦呢?
两个成年人,试一试很正常。
洗完澡出来看到庄硕坐在茶几旁边翻看自己买的书,就是那本郎洋洋刚看完的烘焙书。
刚认识庄硕的时候买的,刚好一个月,认识的时候开始看,决定结婚的时候看完了。
人生的书,他又看完了一本。
“洗好了?”庄硕忙放下书,挠挠头说:“不好意思,我看了一下你的书。”
郎洋洋:“没事,你可以随便看。”
话音刚落,两人的手机几乎同时响了起来。
“你好外卖到了。”
“你好外卖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你买了什么?”
郎洋洋在心里祈祷,到的是烤鱼。庄硕挺胸,买这个东西很正常。
一起出去开门,好消息是烤鱼确实到了,坏消息是计生用品也到了。门口一共有三个穿黄色外套的外卖员。
“您的外卖!”
郎洋洋和庄硕接下东西说了谢谢之后关上门,手里都拿着一个药店的小黄袋子,都清楚对方买了什么。
他们看着对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一下。
郎洋洋:“你买的什么?”
平时看起来郎洋洋是害羞内敛的那个,在这件事情却有点反过来了,庄硕很不好意思。
两人互相打开袋子看里面的东西。
——同一家药店,同一个品牌的套和润滑。
唯一的区别是,庄硕买的套是54mm±2mm的,郎洋洋买的是52mm±2mm的。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的……你的尺寸。”郎洋洋说着,合上自己的袋子,“那用你买的吧。”
庄硕脸红脖子粗,嗯了一声。
郎洋洋:“先吃烤鱼吧,这家挺好吃的,我之前和悠悠晓雯去吃过。”
郎洋洋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念叨:“以前下班回到家想吃点宵夜都想点这个吃,但是一个人又怕吃不完,回来了半年的时间,居然一次都没有点过。”
“没事,以后有我想点什么都可以点了。”庄硕跟在身后。
郎洋洋刚刚在推门,只听到了“都可以点”这半句,转头啊了一声:“什么?”
庄硕说:“以后吃不完的我吃。”
吃不完的我吃。
这句话庄硕好像说过好多次。郎洋洋看着他专注认真的眼神,一时情动上前轻轻贴过去。
“谢谢你,开始期待这样的生活了。”
庄硕没有拿东西的手轻轻搂着郎洋洋的背部。
春末夏初的夜晚带着凉意,但是两人的身体火热,郎洋洋垫脚去吻庄硕的脸颊。
蜻蜓点水,如隔靴搔痒一般勾起了庄硕的感觉。
庄硕凭感觉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玄关柜上之后,空出来的那只手捧住郎洋洋的脑袋吻了过去。
许久没有下雨的长溪市又在深夜落雨了,院子里的几株山茶长得很好,雨水落下,一滴一滴打在山茶叶上,随着夜晚的风摇晃,雨越来越大,几株新芽承受不住,被吹折了下来。
主动权渐渐转移到庄硕身上,几分钟之前还站在院子里挠头害臊的男人已经消失。
郎洋洋刚刚抽出一点空隙来呼吸,下一秒就被庄硕腾空抱起来,他慌乱地抬起双腿环住庄硕的腰肢保持平衡。
郎洋洋能清晰的听到两人胸腔发出的心脏跳动声音。
他白嫩的胳膊搂着庄硕的脖子,再用纤长的手指在他头顶的发丝上轻轻打圈。
他们肤色相差至少三个度,郎洋洋常年在室内工作,加班熬夜作息不正常,说实话是白得有点不健康。
郎洋洋现在不需要用力气保持自己不掉下去,庄硕结实的臂膀和强壮有力的腰肢稳稳地托住了他。
庄硕倾注全身心的注意力,看着郎洋洋这样迷人的脸,几次想要抬头继续吻他,却被郎洋洋故意躲开。
甚至嘴角带着笑,他在无师自通地逗弄庄硕。
郎洋洋看着庄硕眼睛,低头在他的唇边落下轻轻一个吻后又迅速离开。
“别玩我了……”庄硕说。
他不生气,反而兴奋值持续高涨
郎洋洋不说话,只是看着庄硕的眼睛,此刻的幸福危险又迷人,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站在米勒星球海边的Cooper,在海浪扑来的时候他选择进入他的“安全舱”。
——此刻的庄硕就像一个“安全舱”,可以包容他的所有。
郎洋洋吻下去之前说了一句话,但是被突然切歌的音响打断,是Rihanna的《Love On The Brain》,浓重Doo-wop风格的鼓点淹没了他的声音。
但是没有人在意。
雨势渐大,雨声混合着音乐声,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Baby you got me like oh ~”
“庄硕……”
“Baby you got me like ah, woo, ah ~”
“Must be love on the brain ~”
“雷公!不许咬!”郎洋洋正窝在沙发里放空,看到雷公狗狗祟祟的在咬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是那个东西的包装袋,赶紧喝止。
单纯如雷公哪里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是看到东西就想咬而已,他吐出包装袋,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郎洋洋。
郎洋洋刚洗完澡,只穿了一条裤子,头发还是半干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