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关系—— by冰块儿

作者:冰块儿  录入:10-08

身体很快就不是他自己的了。
詹子延咬紧牙关,难耐地忍受着胸前和身后的亵玩,好几次没忍住,从齿缝中泄出低吟与呜咽。
半小时后,骆恺南沾满润滑剂的手从他身体里抽出来。
蹂躏胸口的唇舌和利齿也收了回去,衬衫落下,重新贴到红通通的皮肤上,被肿大的乳尖顶起。
詹子延一颤,弓起腰,尽量不让衬衫碰到发疼的胸口。
这时,骆恺南突然抱起他,转身将他按在了沙发上。
皮艺沙发的扶手是软的,像一个斜放的垫子,刚好卡在他的腰部以下,令他的腰塌下去,臀翘起来,形成一个恭迎进入的弧度。
骆恺南半秒也忍不了,站在他身后,戴上从卧室抽屉里拿的套,抵在入口,缓缓顶进去:“想在这儿干你很久了……果然很合适。”
端方的詹教授何曾听过这种荤话,难堪得想捂住耳朵,但很快就发现,进入体内的东西更要命。
“嗯!这什么……啊!”
骆恺南那儿的触感与上次完全不同,带有明显的凸起,无数的小颗粒寸寸碾过内壁,像是有许多只手在搔刮,而且令本就粗胀的性器又大了一圈。
太粗了,好痛,好难受……
詹子延止不住地腿抖,上身无力地塌下去,胸口又碰到了衬衫,后方一顶,就狠狠磨过,疼得全身绷紧,包括正在吞纳性器的地方。
骆恺南察觉到那处的紧缩,以为是兴奋所致,头脑一热,用力顶到了底。
詹子延咬破了唇才压住痛呼,嘴里漫上一股血腥味,被逼出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沙发的皮面上。
可是声音太轻了,完全被身后的撞击声盖了过去。
尚未完全恢复的身体承受不了更激烈的玩法,每一次撞击都快散架。
强烈的痛感持续刺激大脑,陈年旧疤又开始造反叫嚣,仿佛里边有什么东西要撕开皮肉冲出来——
种种画面闪过,詹子延捂住额头,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怎么了?”
骆恺南听出不对劲,立即停下,慌张地将他翻过身来面朝自己,看见他唇上的血与脸上的泪,瞳孔骤然缩紧。
詹子延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啪!”一声重响。
骆恺南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接着搂起他抱入怀里,小心无比地擦拭他的眼泪,内疚至极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詹子延心疼地抚摸浮现的指印:“我没怪你……是我怕疼,你再试试。”
“不做了。”骆恺南低头抿去他唇上的血珠,舔舐他的伤口,“你不舒服我们就不做了,啊。”
末尾的“啊”字语调轻轻扬上去,像在哄小孩子。
詹子延心里一下子酸涩得厉害,比刚才更哽咽:“恺南……你是第一个,让我痛之后,对我道歉的人。”
“说明你以前遇到的都是畜生。”骆恺南想当然地以为这是在说沈皓,“我不会再这样了。”
詹子延点头,血与泪很快便止住了,骆恺南抱着他躺到沙发上,撑在他上方,小心地勾出他的舌头,轻轻地吮:“做点让你舒服的。”
詹子延不明白这话指什么,但骆恺南很快就让他明白了。
两条腿突然被人扛到了肩上,疼痛的地方插入了两根手指,熟练地按向记忆中的地方。
与此同时,软掉的下身被含入了温热的口腔。
詹子延瞬间睁大眼,不可思议地低头,看清了骆恺南正在对他做什么之后,立刻用力去推:“别,我没洗澡……嗯……很、很脏……”
“你不洗也干净。”骆恺南说完,含住了他的全部,有力的舌头卷上去,重重吮吸。
詹子延忍不住“啊!”地叫出声,手指插入他的短发间,抓乱了刚才自己整理好的头发。
强烈的快感迅速汇聚到下身,他几乎是毫无延迟地硬了。
而且又想哭了。
他明明做得很糟糕,忍不了疼,半途中止,骆恺南或许从未有过如此扫兴的体验。
可骆恺南依然很温柔、很耐心地哄他,甚至为他做这种事。
怎么能耽误这么好的骆恺南呢。
不能的。
身下的快感愈演愈烈,手指插出的水声与吞吐的声音也越发急促。
骆恺南摘了该死的套子,快速捋动着自己,抬头问:“还疼吗?”
詹子延摇头,然后张开腿:“你进来吧……”
骆恺南喘息更粗更急,生生按捺住冲动,身躯压下去,用力顶弄,哑声回:“不用……这样就行。”
詹子延的下身被他磨得更烫更胀,很快便失守了,低吟着一股股泄出来。
可骆恺南没那么快,额头的汗珠看起来就忍得很辛苦,詹子延高潮完,心疼地搂住他脖子:“你进来——唔。”
骆恺南忍无可忍地捂住他的嘴:“别说了。”
然后又隔着手亲了他,低哑的嗓音里藏着隐忍的浓烈情欲:“下回再好好干你。”
詹子延鼻子发酸,脸颊滚烫,轻轻嗯了声,没法说话,只能躺着不动,直到骆恺南磨得他小腹都红了、终于发泄出来,才重获自由。
两个人都结束后,肚子不约而同地叫了,这才想起还没吃晚饭。
詹子延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都六点多了,立刻从沙发上爬起来:“我去做饭。”
骆恺南一把将他捞回,轻轻啄他破皮的嘴唇:“你去洗澡,我做饭。”
詹子延确实有点累,于是拿了套干净的睡衣,进浴室了。
骆恺南收拾好了客厅的残局,接着打开客卧的房门,放出了被关押多时的小老弟。
南南不满地甩着尾巴出来,灵敏的粉鼻子轻轻一嗅,就知道这两人又背着他打架了。客厅这味道,和上回卧室里的味道几乎一样,只不过上回更浓些。
它哥似乎心情不佳,给它添了粮食,就把自己关进了厨房。
小猫咪扒了几下门,见他没反应,当他不识好歹,扭头便去干饭了。
骆恺南背靠着料理台,等冲动慢慢平复了,又罚了自己一巴掌。
上回好不容易攒下的分,这回怕是扣光了。
詹子延忍着疼不说,被发现了还要他继续,无非是在讨好他,宁可自己受点委屈,也不希望他离开。
这不是正常谈恋爱的状态。
原以为消除沈皓的痕迹,詹子延就能慢慢治好心病,慢慢学会像普通人那样恋爱,可他们交往有一段时间了,他却越来越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达到了某个无形的瓶颈。
明明可以更亲密、更坦诚,詹子延却堵在这个瓶颈口,不让他过去,哄着他继续待在舒适区里。
瓶颈上边究竟是什么?詹子延为什么不愿意让他过去?担心他发现什么秘密?
他必须弄个明白。

第二天一早,詹教授有堂研究生的课。
天气一冷,学生们就开始与被窝难舍难分了,几乎都是踩着点来上课。他提早五分钟到,只看见了叶颖慧和其他两名女生。
“早。”他对这三名勤奋的学生颔首,走到讲台上,摊开这节课要用的课件。
“早上好,詹老师。”叶颖慧腼腆地打了招呼,走到他身旁,小声说,“您拍的那段视频,特别好看。”
詹子延不明所以:“什么视频?”
“就这个。”叶颖慧掏出手机,点开给他看。
詹教授扶正眼镜,仔细一瞧——原来是昨天学生会录的校庆祝福。
一晚上就剪出来了,效率挺高。
他昨天忘了下载软件,不熟悉这个界面,就看见侧边的红心下方显示:25.3万。
“这数字是什么意思?”
“就是点赞数。”
詹子延惊讶:“有这么多人点赞?”
叶颖慧比他还激动,用力点头:“嗯嗯!是咱们学校账号上点赞最多的一条呢!”
另外两名学生听他俩聊起了这个,也大胆加入了话题:“詹老师,您出圈啦,这个点赞数,播放量至少百万呢!”
“评论也有上万,好多人问您是不是单身,账号负责人还替您回了。”
詹子延闻言,点开了评论图标。
果然,第一条就是晋大官方号的置顶回复:「詹教授已有女友,各位别惦记啦~想见詹老师的话,欢迎报考晋城大学哦!」
居然拿他当招生简章。
詹子延苦笑不得,说:“我一会儿让他们删了。”
三名女生齐声问:“为什么啊?”
詹子延:“太多人看见了,我不喜欢抛头露面。”
更不喜欢这条“有女友”的回复。
他没有女友,只有骆恺南。
就算暂时不能公诸于众,他也不想对这么多人撒谎。
另外两名女生哀叹连天,立刻存下这条即将消失的视频,留作纪念。
叶颖慧仍待在讲台边上,等她俩走了,倾身凑近,极小声地说:“詹老师,我理解您的,骆助教看见了,肯定不高兴。”
詹子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
他只对Kent聊过自己的恋情和对象,因为Kent离得远,与他的交际圈没有重合,可以避免很多尴尬。
像这样面对面地与自己的学生聊秘密男友,他实在难以做到。
向别人表达情感的后果,可能会很糟糕。
他一朝被蛇咬过,怕到现在。
好在叶颖慧只是表达自己的想法,没有期待他的回答,说完就左右张望,好奇地问:“骆助教今天怎么没和您一块儿来?”
詹子延暗暗松了口气,回:“他有事,出去了。”
具体什么事他也不清楚,骆恺南最近一直在为后续游戏开发资金的事情想办法,孙绮那儿收集证据也需要帮忙,偶尔不来听课,也情有可原。
离上课仅剩一分钟,预备铃声响起,学生们终于陆陆续续地赶到了。
詹子延的目光平静而冷淡地扫过每一名进门的学生,然后在点名册上打勾。
拢共就十几二十个人,扫一眼便知到没到齐,可他依然会做记录,到学期结束时计算缺勤次数,然后按比例折算,计入平时成绩。
这也是他的课鲜少有学生缺席的原因之一。
多认真负责啊。叶颖慧高高兴兴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心想,她的宝藏老师,终于被更多人发现了。
趁着预备铃尚未结束,她又刷新了那条视频的评论区,给夸詹子延的新评论挨个儿点赞。
手指划着划着,突然,一条突兀的评论跳入眼中:
「有女朋友?怎么可能,他是我的初中同学,孜泉中学的,喜欢男人,老早就因为这事离家出走了,现在居然混成教授了?」
地铁缓缓停靠在站台,车门打开,赶早高峰的乘客像沙丁鱼一样挤入地铁站。
骆恺南跟随人流出站,按照地图找到了对应的出口,上了电梯,便看见了地址中所写的大楼。
与晋城CBD相比,郊区的楼房外墙颜色黯淡许多,看着没那么气派。入驻的企业良莠不齐,员工的平均起薪也赶不上市区的白领。
办公室内,沈皓看着自己的卡内余额,愁得头快秃了。
本以为自己工作这么多年,离职后怎么着也能投个部门经理的岗位,谁知简历统统石沉大海,了无回信。
直到有HR告诉他,是因为做背调的时候,发现他在上家公司的风评不佳。
他没想到这件事影响这么大,可能会断送他的前途,甚至可能会导致他离开好不容易扎根的晋城。
走投无路之下,他只能暂且放下身段,先找了份底层员工的工作,从头干起。
没了女朋友,也没了詹子延的免费房子,他现在一个月的房租就要将近三千,占月薪的一大半。
这怎么活得下去……
“小沈!有人找你!”同事忽然喊他。
沈皓顿时从愁绪中抽离,连忙换上标准职场笑脸:“诶!来了——”
然而当他看清门口的年轻男人时,笑容迅速凝结在了脸上。
骆恺南没有多余的寒暄,对上他的视线,轻挑了下眉梢,就转身走了出去。
“……”
怎么又找上门来了啊?!
沈皓内心叫苦连天,却也心知肚明,自己惹不起这位祖宗,只好离开工位,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楼下的便利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来买速食早餐的打工人在收银处排队,沈皓担心被同事看见,捂着半边脸,问:“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我没再联系过子延了,放过我吧。”
骆恺南拧开矿泉水瓶盖,咔哒咔哒的声音像在拧人的脖子。
沈皓不敢吱声了,等着他开口。
骆恺南喝了小半瓶水,压下了一拳揍上去的冲动,声音沉沉地问:“子延家里的事,你了解多少?”
他没有报太大希望,沈皓连詹子延以前在哪儿兼职都不知道,再往前点的事,估计更不清楚了。
但无论如何,沈皓是在他之前,与詹子延走得最近的人,他别无选择。
听见这个问题的沈皓先是一愣,然后果不其然地说:“不太清楚。”
骆恺南:“他没有提过吗?”
沈皓抓了抓头发,苦思冥想:“好像提过吧……哦对,我问过他为什么要去兼职,他说家里不给生活费,我就多问了句为什么不给,他说家里不想供他读书了,所以初中毕业就出来半工半读了。”
一模一样的说辞。
骆恺南却越听越不对劲,以前忽略的某些细节,在反复揣摩怀疑之下,终于露出漏洞:“如果他家里很穷,为什么他不申请免学杂费?如果他家里不穷,为什么不供他继续读书?”
沈皓摊手:“这我哪儿知道。”
骆恺南陷入沉思。
詹子延给所有人的印象都太正直了,因此所有人都会自然而然地相信他说的话,也很少有人会去细究别人的家事。
但只要仔细思考,就会发现这个故事里的逻辑有些反常。
许多乡下地方重男轻女思想横行,对儿子应当是宝贝的。假如家里只有一个儿子,除非穷到揭不开锅,否则父母通常都会砸锅卖铁地送儿子去读书。
当然,世界这么大,也不排除奇葩家长的可能性。
“他还提过其他以前的事吗?”骆恺南接着问。
沈皓被他盯得心里发怵,不得不调用所有脑细胞去回忆,还真想起来一桩:“提过,但你可能不乐意听。”
骆恺南平静道:“你说。”
沈皓:“我问过他以前有没有谈过恋爱,他说没有,只有过一个稍有好感的男同学。”
骆恺南不痛不痒:“然后呢?”
沈皓:“没了,你不吃醋啊?”
骆恺南:“只是有好感,又没交往也没发生关系,我吃什么醋?”
沈皓暗自腹诽,我也没和他发生关系,你怎么就逮着我揍呢?
骆恺南看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估计也想不出更多了,再待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再磨磨詹子延。于是抓起矿泉水瓶,打算走了。
沈皓见这尊大佛终于要走,喜上心头,忍不住咧嘴笑了笑,结果牵动了先前被骆恺南打破的唇角伤口,“嘶——”地倒吸凉气。
骆恺南听见声音回头,看见伤口,突然想起什么,顺嘴问:“子延额头上的疤,是你打的吗?”
詹子延之前说是小时候磕到桌角造成的,他没怀疑过,但现在一想,如果詹子延瞒着家里的事,也有可能瞒着其他事,多留个心眼总没错。
“怎么可能是我打的?我从来不打他!”沈皓察觉他神色中的敌意,心惊胆战地后退了几步,急忙撇清关系,“他说是骑自行车摔的,脑门磕到石子儿了,我要是把他打成那样,他都可以去报警了……”
骆恺南愣了愣,心头霎时一堵。
事实摆在面前,他再不愿接受也只能接受:
詹子延,从一开始就在对他撒谎。

第79章 “我……尽力”
下课铃响起时,詹子延的课尚未讲完,但他从不拖堂,于是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宣告下课。
教室门开,学生们陆续离去,憋了一节课的叶颖慧顾不上收拾自己的材料,急忙往讲台走:“詹老师。”
詹子延抬头,镜片后的目光平和:“什么事——”
“小詹!”教室门口突然有人喊,“你出来一下。”
詹子延转过视线,看见章海岳站在门口。
让自己的领导等在门外,显然很不礼貌,他只好朝叶颖慧歉意道:“你先去下堂课吧,有问题中午来我办公室。”
叶颖慧失去了开口的最佳时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手里攥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数条恶评的截图:
「他在老家可出名了,初中就当众出柜了,够不要脸的。」
「男同怎么也能当教授啊,不怕带坏学生吗?」
「同性恋现在已经能登大雅之堂了?晋大校风这么开放啊?」
詹子延原以为是去章海岳的办公室,没想到走出了教学楼。
他手里抱着一沓资料,有些沉重,忍不住问:“章老师,我们要去哪儿?”
章海岳是他研究生时期的导师,他喊老师喊惯了,一直没改口。章海岳为人随和,也不介意,平日都是和颜悦色的,今天脸色却有点紧绷,对他说:“去骆校那儿。”
詹子延微愣,问:“是关于恺南的事吗?”
章海岳:“不是,是关于你的。”
关于我的?
他突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校长事务繁忙,鲜少与一线教师直接接触,他工作三四年,与骆校面对面交流的次数,十根手指都数得过来。
况且他最近没有参与重要项目,也没取得突出成就,骆校找他干嘛呢?
詹子延越想越不安,试探着问:“您知道骆校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吗,章老师?”
他俩已经走到了校长室的楼下,章海岳短暂地停住了脚步,转头看他:“你给学校录的祝福视频,底下有人评论,自称是你初中同学,说了些你的私事。”
詹子延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章海岳拍了拍他的肩:“别担心,账号负责人发现后第一时间就删了,免得有学生大肆宣扬,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看到的人应该不多。但……负责人是校长办公室的,估计对骆校说了。”
詹子延咽了口唾沫,心率纷乱:“评论说了什么?您看见了吗?”
章海岳顿了顿:“说了你的性取向,和离家出走的原因。”
“他们乱说的。”詹子延飞快地否认,冷静地走进主楼,“我去对骆校说清楚就行了。”
章海岳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肩:“小詹,你等等。”
詹子延回头,看见章海岳神色为难,犹豫了片刻,叹气道:“小詹,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詹子延僵在原地,保持着生硬的转身姿势,一动不动。
“你还记得你读研的时候,有次发烧没来上课吗?”
詹子延想了想,记起来了。
那时他已经不干洗碗跑腿这些廉价的体力工作了,由于看书多,所以给各种平台投稿自己的书评、散文、随笔等,有很多编辑收,经常能月入过万。
时间长了,就有编辑直接找他约稿,好处是钱多,坏处是有截稿期限。
某段时间,他实在难以兼顾校内校外,累到发烧,在租住的地下室昏迷了一天。
章海岳注意到他没请假就缺勤,觉得不对劲,上门家访,这才把他送去医院治疗。
所以先前叶颖慧缺勤的时候,他也第一时间想到了去家访。
但他不知道章海岳为什么要在此时提起这件事,于是问:“记得,怎么了?”
章海岳:“当时发现你没来上课,我先是问其他同学,他们说你没住宿舍,不清楚,我接着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然后我就问辅导员要来了你家里的电话。”
詹子延缓缓睁大眼。
他入学时填的是真实号码,他一直记得那串数字,但他离家之后多年未曾打过,不知道家里的电话机拆了没,毕竟现在都用手机了。
“然后呢……有人接了吗?”
“接了,但不是你父母接的。”
詹子延露出了一瞬的迷茫。
章海岳便知道他至今不知晓此事,迟疑半秒,残忍地说出了真相:“是你弟弟,你父母在你走后……又生了一个。”
詹子延听完,单薄的身形晃了晃。
“……我弟弟?”
“嗯。”
他竟然……有个弟弟?
心上像是突然被捅了一刀,绽出一大片血花。
一切都变得荒诞可笑,同时又变得那么合情合理。
他离家后,不止一次困惑过,父母再嫌弃他,也只有他一个孩子,既然知道他的下落,为何从不来寻他?也曾幻想过,如果将来需要养老,父母会不会最终对他道歉,恳求他的原谅?
他未必会原谅,可他真的很需要那一声道歉。
原来都是他的痴心妄想。
他早已被彻彻底底地遗弃。
章海岳扶住他,说都说了,干脆统统告诉他:“我让你弟喊你父亲接电话,这才知道你离家求学的真正原因……”
“我无意间得知此事,心里很过意不去,怕旧事重提让你伤心难堪,就一直瞒到现在。”
“但是你看,没有什么事能瞒一辈子的,小詹。假如一会儿骆校问起,你就老实说,骆校没那么保守,不会辞退你的,知道吗?”
詹子延似乎听进去了,表情渐渐恢复如初,与平时一样镇定,只是脸色苍白如纸。沉默许久后,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谢谢您帮我保密到现在,章老师。”
章海岳松了口气,拍拍他后背:“没事,那你上去吧,骆校说只想和你谈谈,我就陪你到这儿了,一个人能应付吧?”
“嗯,可以的。”
章海岳不放心地回头望了他两眼,确定他进了楼,才转身回自己办公室。
詹子延坐电梯上到三楼,在走廊上遇到了几名老师,互相打了招呼,大家对他的态度与往日无异。
晋大的老师和学生都挺八卦的,上回他承认自己恋爱了,加上高旭的大嘴巴一喊,当天放学时,连校门口的保安都笑眯眯地问他:“詹老师,什么时候能吃到您的喜糖啊?”
如果被人知道他的性向,这会儿应该已经传遍全校了。
说明骆校压住了他的事,没让人传出去。
或许只是为了学校的名誉,不一定对他没意见……
胡思乱想间,他走到了校长室门口。
“笃笃”两声后,门内传来回应:“请进。”
詹子延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走进去。
“骆校,您找我?”
骆永昌抬头,和善地笑道:“詹老师,请坐。”
詹子延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与他隔了一个宽大的办公桌。
骆永昌放下手中的笔,十指交握,问:“我家那小子最近表现如何?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听起来像正常的寒暄,詹子延也客气地回:“恺南他很好,每天来上课,期中考试的成绩之前给您看过了,作为非本专业的学生,能达到这个分数,真的很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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