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提醒:“悟,对方也有可能是值得招揽的咒术师。”
“哈?杰难道你吃凉面把脑子吃坏了吗,都对辅助监督动手了,我们不打才不合适吧。”
“……”
被辅助监督提前疏散过人群,空无一人的电玩城内部显得尤为空旷。
此时细微的动感音乐就十分明显,清晰地传到二人耳中。
夏油杰首先绕过其他设施,看到了跳舞机上舞动的背影,绯红发色的长发在她身后划出利落的弧度。
“你们来晚了。”
对方头也不回,声音没有因为动作气喘吁吁,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咒灵已经被我解决了,你们可以走了。”
从声音和身高,以及对方的口吻,都和辅助监督描述的一致。
眼前国中生的少女,就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咒术师吗?
察觉到身后迟迟没有离开的两个家伙,她似乎觉得不耐烦了,转身从跳舞机上跳下来。
这下夏油杰终于能看清她的长相。
绯红色长发被黑色的蝴蝶结扎起,一副休闲装扮,嘴里咬着一根Pocky,半敛着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真是的,怎么总是来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啊。”
“还不懂吗?”
不等夏油杰和五条悟出声,她用拇指指向自己,扯出的笑容让单边的尖牙显现出来,让她多了几分小恶魔的活泼感。
“这里的诅咒,归我了。”
“这种命令的口吻是怎么一回事啊?”
听着五条悟上扬的语气,以及他七拐八拐的古怪尾音,凭借夏油杰对五条悟的了解,这通常预示着他马上会做出一些惹人烦的举动。
夏油杰本能地为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了头痛,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难道是老子的错觉吗,怎么好像听到了有谁在说话?”
五条悟把手横在额头上,作眺望状,用一种故作不解的语气问道,仗着身高上的优势,眼神不和矮了一头,有着绯红发色的少女接触对视。
故意把视线慢悠悠地从对方的头顶略过,左看右看,完全无视掉少女的存在。
“真奇怪啊,到底在哪里,怎么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哈?”
少女短促的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一脸莫名其妙,双手环胸,就那么看着五条悟动作夸张地左右观望。
“悟。”夏油杰出言提醒。
他不禁怀疑起,五条悟现在这样,真的还记得他们是要来先试探对方的态度吗。
夏油杰倒是不担心对方会被激怒后突然暴起,他们两个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只是之前被辅助监督特意拜托过,夏油杰不希望从一开始就因为一些本可以避免的事情导致全盘搞砸。
虽然对方给夏油杰的第一印象,明显不属于容易接触的性格的范围里。
从一开始对辅助监督出手,到现在仿佛划分领地般的宣言,都能窥见几分少女性格上的强势。
不过一想到她是咒术师,那就说的通了。
咒术师的咒力来源源自他们的负面情绪,平常最常接触到的也都是种种从负面情绪里滋生出的诅咒,常年累月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下,性格正常不偏激的到底只有少数。
不过对方看上去是能可以好好沟通的类型。
夏油杰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绯红长发的少女身上,五条悟幼稚的挑衅没有触怒到她,但是和独特发色相同的眉头压低着,透露出她并不是对此毫无感觉。
手臂环在胸前的动作一般来说是一个标志性的防御姿势,代表着对方现在正处于防备、警惕等等情绪中。
但是从她坦然留在这里,等着他们到来,并且不为双方不对等的人数感到惊慌表现出的态度来看,她对自身拥有着极强的自信。
奇怪的是,夏油杰没有从对方身上看出明显的训练痕迹。
一般来说,咒术师会更为看重生得术式上的开发,但也很少会见到落下对肉体的修行。
夏油杰的目光不留痕迹地从对方袒露着的皮肤上移开,手臂纤细,刚才跳下来的时候小腿发力,能看出绷紧的肌肉线条,但也没有脱离普通人的范畴。
在对方以放松的姿态站着打量他们的同时,也相对的被DK二人所观察着。
从她见到他们以后,所有的微表情全部被五条悟收入眼中。
五条悟“嗯?”了一声,他能看出,对方看他的眼神可和陌生沾不上边。
看到不认识的人和熟悉的人视线首先落在的位置会有细微的差别,六眼能把这种常人注意不到的细节放大,再如实地传递会大脑里。
不出他所料的,下一秒,视线就先一步清晰地捕捉到了少女的口型。
“你是五条悟?”
和DK间的距离足够她不需要抬头也能和他们平视,独属于强者的从容气场正无意识地往外溢散,念出五条悟的名字,她像是想到有趣的事情,一直未消下去的笑容弧度又有加深的趋势。
看不出“美树沙耶香”和“晓美焰”的区别,如今面对着“佐仓杏子”也同样没有察觉出所谓的“被世界诅咒”的倾向。
因为还不是真正意义上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最强”吗?
这一点神谷银示很早就发觉了。
所以在五条悟彻底成为唯一的最强之前,所有的马甲都是安全的。
“我知道你。”她没有要隐瞒的想法,坦率地说道。
五条悟颔首,端着夏油杰看不下去的倨傲态度,用下巴冲她隔空点了点:“老子这么出名,你听说过也是情有可原。”
夏油杰没有阻止挚友对自己无下限的自夸,他微垂着眼睛,敛下眼中或许会被注意到的打量神色。
“‘最强’的名号我也或多或少听到过不少次了,倒是第一次见到本人,”她语气莫名,略有深意地扫了五条悟一眼,“不靠谱方面也是。”
听了对方的话,五条悟先是沉默了一会儿,伸出食指抬起墨镜,天空般蔚蓝的双眼盛着兴味:“最强?想不到居然是老子的崇拜者吗,喂喂,杰,你听到了吗?”
“不过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五条悟表现得尤为夸张,他揽住身边的夏油杰,“我和杰就是最强的。”
无视掉对方在听见他说完这句话脸上有一瞬的不自然,五条悟认为那只是原因未知,单纯地停顿了下,他没有在意的继续说:“不过就算你崇拜老子,不说出一个对辅助监督动手的合理原因,也是没用的。”
“老子没有什么优待女士的习惯。”他轻快的嗓音说到最后略微压低。
绯发少女对此毫无惧色,咬断Pocky的一端,用手拿着剩下的细棍形状的饼干,满不在乎地说:“打就打了,原因?这难道是什么非有不可的东西吗?”
在夏油杰不自觉浮现出皱眉的神态中,她漫不经心地抬起空闲的那只手,握起拳头,做了个挥舞的动作:“这种事情,不就是谁拳头硬谁说的算吗?”
“明明不是我的对手,弱到不行还一直拦住我叽叽歪歪问个不停,影响到我祓除咒灵,挨揍也是正常的事情吧?”
“就只是因为这个?”
任谁亲眼看到辅助监督脸上的伤,都会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她不在意地说:“贸然把别人的猎物归为自己所有,只是让他未来几天要在床上躺着度过而已,他还有自己离开现场的力气,不会被这里之前存在的咒灵给一口吃掉,难道还不够手下留情吗。”
“弱者服从强者,落败就要做好被胜者处置的后果,对比自己强的强者,就应该拿出一点顺从的态度,这不是所有人都默认遵守的规则吗?”她反问。
“你们也是咒术师,居然没有这种自觉性吗。”在夏油杰愈发怪异的表情下,她反而显得很惊讶的模样,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能理解的事物一样。
她摊开手:“嘛,总之就是这样,虽然我不指望着别人对我怎样奴颜屈膝,不过也给我摆出一点乖顺的态度啊。”
“我和听不进人话的笨蛋没什么好说的。”
“尤其是对死脑筋的家伙,我一向没什么耐心。”
“唔……”五条悟用拇指和食指托着下巴,假作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如果他的眼睛里的兴致勃勃褪去的话,或许会更可信几分,“听上去完全就是诅咒师的行径啊。”
要动手吗?
从思索中抽离的夏油杰抬手:“恕我打断一下,‘猎物’的意思是?”
“猎物就是猎物啊,”似乎是对这种无意义的对话开始觉得枯燥了,她连语气也变得放松随意起来。
“那家伙。”
少女指了下身后,是几排在她祓除诅咒的时候被摧毁的器械,其中断裂处还在不断闪烁着噼啪的电弧。
“它可是我早就预订下的猎物啊,苦心等了几个月,眼看着电玩城的老板马上就会提高悬赏金额,酬金差不多能再上翻上一倍。”
“结果咒力波动突然被你们的‘帐’给侦测到了,为了防止再派来厉害一点的咒术师到这里祓除掉它,让我拿不到一分钱,害得我不得不改变原本的计划现在就祓除掉它。”
“这下子可是让我少赚了很多钱啊。”这么说着,对方语气里却没多少心痛的感觉。
“不过,这只咒灵倒是掉了那东西,也算是没有亏太多……”后面这部分她似乎是有意地放低了声音,接近自语地说道。
但在场的夏油杰和五条悟皆是耳力惊人,没有遗漏那接近无声的嘀咕。
“按照你所说的,那只咒灵很早之前就诞生了吗?”
五条悟摩挲着下巴,这么久都没有被‘帐’发现的咒灵,很奇怪啊。
难道天元的结界也有时效性吗?
“附近的普通人都没有被咒灵影响到吗?”夏油杰皱眉,尤其是人流量大的场所,那只诅咒不知道吸收了多少人的负面情绪。
溢散出的咒力会让普通人出现很多不适,在电玩城这种地方,想必会放大这一点。
她用困惑的语气说:“当然会受到影响啊。”
少女仿佛从夏油杰微怔的表情里看出他的想法一样:“不过这样才方便吧?负面情绪累积的越多,诅咒就会变得更强,到时候为了消灭掉它,它的酬金就会一路水涨船高,翻个好几倍啦。”
“否则我为什么要等这么久还不动手啊。”
“……”
夏油杰马上明白了对方说的意思,却无法理解这种行为。
见到咒灵,应该立刻祓除掉,以免让它们以恐怖的速度成长,然后到以及普通人的程度。
但面前的少女明显背离了夏油杰一直遵从的行为方式,并且表现得像是他们太过愚蠢那样。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们好了。”她拍干净手上的饼干屑,难得空出手,不再拿着零食。
“生物链你们知道吧?”绯发少女提出一个很符合她目前年纪,在这种情况下却显得非常割裂的问题。
她嫌麻烦似的长叹一声:“真希望高专没有忘记教你们这些国中就应该学习到的知识,免得我还要浪费口水跟你们解释什么是生物链。”
“就像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海带。”少女用双手代指她说的生物,左手包裹住右拳。
她语气不紧不慢地,一字一句说:“看不见咒灵的普通人被诅咒吃掉,稍微强大一些,但还是弱小的诅咒被祓除,而没用的咒术师呢,会被诅咒杀死。”
她比了个“钱”的手势。
“那些对诅咒没办法的普通人,就会选择花钱消灾啦 ,而在食物链顶端的人,拿到报酬是理所应当的吧?”
“普通人和咒灵,都是我们的‘食物’啊。”
“不把家畜养到最适合的口感,怎么能提前吃掉呢?”
她赤红色的双瞳盛着纯粹的专注。
夏油杰无比清晰地明白了,在他们面前国中生年纪的女孩诅咒师的身份。
同时他也深刻意识到,眼前的家伙,绝对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分明只有国中生的年纪,却已经能熟练地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姿态,语气自然地把普通人归为食物链最底端的存在。
被划分到“弱者”中的人,在她看来,就是只能被其他更强大的生物单方面剥削的食物。
直视对方那双如她发色一样显目的眼睛,就能体会到同时存在于她身上纯粹与残忍两种截然不同的矛盾气质,有时又会在不经意间显露出小恶魔般狡黠的神态。
如果抛去对方所做的事情,只从她透着机敏和灵动的性格来看,她和那些正处于国中生的普通少女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
但是她就是用那种仿佛太阳东升西落般,理所应当的口吻,一句句吐出夏油杰无法理解,不能认同的话。
祓除掉电玩城里的诅咒对她而言不算困难,起码是不会对她构成什么威胁,否则现在少女也不会还毫发无损地站在他们的面前了。
人在疲惫时的神态是掩饰不掉的,而对方不止是眼神明亮,看起来很有精气神的样子,浑身上下连带着衣服,都没有看到一点经历过苦战的痕迹。
最让夏油杰对眼前的一幕感到荒谬和割裂的是,对方居然还端起一副前辈的姿态,来教导他们怎样才能最大程度获取利益。
这么做才是“正确”的,才是“聪明人”该做的。
为了所谓的拿到更多的报酬,选择对咒灵视而不见,故意放任而不去祓除。
等着因为诅咒的原因影响到客流量,迫使店主只能提高价钱请求咒术师除灵这种事情,也是她亲口承认过的。
夏油杰深刻意识到,对方的观念和他一直坚持的理念完全相反,不如说简直没有丝毫重合之处。
夏油杰只认同对方说的“强者支配弱者”这一笼统的说法,对其他的则持着反对的想法。
她也让夏油杰明白,诅咒师和咒术师首先会考虑到的事情存在着鲜明的差异,能从思维方式中就能轻易地区别出二者的差别。
“所以说啊,难道会有人在鸡鸭还没到成熟期,就选择杀掉它们吃肉吗?那也太浪费了。”说了一大堆,她对这个话题明显提不起太大兴趣,语气随之变得散漫起来。
她敛着眼睛,不紧不慢地说:“只能看见眼前短浅利益的笨蛋才会这么做,聪明人当然是要把这些资源牢牢地控制住在手里才对啊。”
她双手撑着膝盖,打量着夏油杰的脸色:“莫非是我的比喻太露骨,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吗?”
问完这一句,对方又像对玩具失去兴趣的小孩子一样,拍拍手直起身。
“可事实就是如此,不管你怎么想,从古至今,强者就是拥有绝大部分的权利,这个规则也永远都不会被人为改变。”
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未来。
夏油杰听出了她话里潜藏的意思。
这和他心中的“正确性”并不冲突,夏油杰也不会强迫自己非要理解诅咒师的观念不可。
少女再次把目光转到了夏油杰的身上,随意地瞥了眼他。
“夏油杰,没错吧。”她仔细念了一遍他的名字,虽说是问句,从语气上听不出有迟疑、不确定之类的情绪。
夏油杰能隐隐地感觉到,对方似乎认识他,但她显然没有要告诉他是从哪里知晓的倾向。
“你要比我想象中的更合不来。”她用很平常的语调说着对夏油杰的印象。
就是这样的语气,引起了五条悟的狂笑:“欸,还是第一次见到杰被人这么说,刚才居然没有录下来,简直太可惜了。”
夏油杰对挚友抓着任何认为他会觉得出糗的点疯狂嘲笑的行为习以为常。
而在场的另一个人也彻底的无视了五条悟,反而摩挲着下巴深思:“要说为什么……”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她坦言道,如实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只是一种直觉吧,感觉我和你绝对不是一路人。”
对夏油杰怀有敬佩不是假的,而对屠戮“猴子”的夏油杰,神谷银示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地真心实意的让佐仓杏子这么说道。
两种情感都是真实的,不存在谎言的。
他只是把真话稍微地加工了一下。
“我说了这么久,你们还不明白吗?”
有着显目发色的少女像是发觉到说不通一样,赤红的眼瞳锋芒初显,扫向二人,情不自禁地加重了语气。
“被赋予了这样才能,可不是用来蠢兮兮的为别人付出、奉献和牺牲的啊。”
“你们没有玩过电子游戏吗?普通人和不入流的咒术师就相当于是不需要在意的支线NPC而已,你们在打游戏的时候难道会去特别留意和主线任务无关的NPC的想法吗?”
“我的才能、我的术式,当然是只会为我自己使用,所以让一切往对我有利的方向运行,不是很正常的吗。”
“至于你们嘛……”
“不管你们是为了救人还是正义什么的才出现在这里,虽然我认为这种不成熟的想法简直蠢到家了,但也和我没什么关系。”
“我和你们可不是一类人,别搞错了这一点。”
夏油杰笑着,细长的眼型半敛着,莫名让人从那张悲悯的脸上看出冷意。
察觉到夏油杰情绪上的转变,她倒是提起了些兴趣:“要动手了吗?”
“嘛,单论打架的话,我不认为自己会输给谁就是了。”
同为咒术师,夏油杰原本以为对方或多或少也会拥有着相近的理念,结果也很明显。
说到底,会对诅咒师抱有什么期望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切实际的事情。
只是他觉得,这种说法……
“这种说法……还蛮有意思的嘛!”一道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打断了紧张起来的氛围。
夏油杰循着声音侧过头,看到五条悟嘴角带着笑意的说道。
夏油杰不知道五条悟这是在试探对方,还是他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无论是哪种,夏油杰都没有选择立刻呛声去反驳五条悟的想法,出于对搭档岌岌可危,但依然勉强存在的信任。
“杰,别这么严肃嘛,聊完再动手也不迟。”
五条悟仿佛感觉不到凝滞的气氛那样,还悠闲地把浑身的重量都压在夏油杰的肩膀上,毫无给别人增加了负担的自觉。
光凭他分外轻松的语气,完全就是没把眼前的人当成值得用心的对手看待。
又拆开一支棒棒糖的绯发少女倒是不怎么在乎他轻视的态度,也许在她眼里,五条悟和夏油杰也只是不需要特别提防的家伙。
“总算出现了一个不坚持杰你的那套正论的家伙,多么难得啊,别像老爷爷一样死板啊。”五条悟那只空闲的手散漫地挥动着,“每天都是杰和你的跟班的传教现场,简直无聊透顶了。”
事实倒也不像五条悟说的那么夸张,高专里,灰原雄虽然崇拜他,但也有着自己的理念。
七海建人也因为“不想被惹人嫌的前辈捉弄”为由,非必要不会凑到他们面前来。
除了五条悟以外,夏油杰身边最常见到的就是美树沙耶香。
只是因为沙耶香会经常出现在他们面前,就会产生到处都是认同他观念的人的错觉。
“别开玩笑了。”
居然在这种时候聊些不相干的话题。
夏油杰隐忍着,在高专制服的衣袖下,手臂的肌肉不自觉紧绷起来。
“喂……我说,认为咒术师要保护普通人的你,才是该别开玩笑的人吧?”她的动作一顿,突兀地回过头看向夏油杰,又泄愤似的用力咬住糖棍,含糊不清地说,“果然,我的决定是正确的,人一多就会出现这种不懂得变通,死脑筋的家伙。”
“嗯嗯?听上去,你是那种单打独斗的独行派吗。”五条悟倒是对话里透露出的意思很感兴趣。
佐仓杏子只说:“我不和笨蛋为伍。”
“真是的,让我想到了一个怎么也说不通的白痴……”她用鞋尖踢着地面,低声嘀咕着。
“唔,真奇怪,你的表情看起来倒不像你说的那样啊。”五条悟指出不合理的疑点。
“难道说,你是属于那种不讨厌‘白痴’的类型吗?”
五条悟故意拉长语调,让他的声音显得慢悠悠的,颇有几分捉摸不透,让人的心七上八下的架势。
那双蔚蓝的苍天之瞳被墨镜遮住,然而被他那充满探究意味的视线落在身上时,敏锐的感官会瞬间将危险的讯号传递到全身各处。
要让神谷银示真情实感地讨厌自己,真是难为他了。
“我只是看不惯笨蛋而已,身为前辈,当然要提携一番咯。”她暗示性的抬起拳头,说的想必不是什么友善的方法。
“是吗?”五条悟不可置否地回应道,没有继续问下去。
真的不在意就不会无意间想到了。
“既然你认识老子和杰,也就不用我们多说了,但是起码应该介绍下自己吧?”
五条悟笑着,意有所指,手在空中划了个范围,又点了点。
“这是,基本的礼貌。”
她似乎在考虑,权衡片刻,她向五条悟伸出右手。
“佐仓杏子,我的名字。”
在五条悟准备握住佐仓杏子向他伸过来的手时。
从佐仓杏子的袖口中,掉出一条美味棒,被她准确地握在手里。
“喏。”
她的头稍微往一侧倾斜,保持着伸手递东西的动作,语气坦然地向他询问。
“要吃吗?”
似乎是个代表友好的信号。
五条悟没有任何顾忌地接了过去。
五条悟像是看不出对方要离开的倾向那样,没眼色地追问道。
即使知道了佐仓杏子的姓名,五条悟也根本没有要用名字称呼对方的意识。
“不要。”佐仓杏子不见一丝迟疑,果断拒绝。
佐仓杏子漫不经心地用食指和中指夹住棒棒糖的塑料棍,往二人的方向先后点了点,意有所指:“烦人的家伙身边呢,就会有同样烦人的同伴。”
“和你们没什么好说的。”
她把糖棍随手往身后一扔,也不回头确认,只是耳朵动了动,听见有什么东西掉进垃圾桶发出了响声以后,嘴角上扬的翘起,对称的尖牙随着得意的狡黠神态显现出来。
“而且待在这里和你们聊天,只是在把我宝贵的时间给无意义地浪费掉啊,难道你们不明白浪费时间就等于浪费生命这个道理吗?”
佐仓杏子毫不客气地说完以上稍显刺耳的言论,又拖长声音,似乎像她所说的那样,对和五条悟跟夏油杰待在一起这个事实感到不满:“真是的……”
“搞出了这么明显的动静,还以为见到的会是那个神秘兮兮的家伙呢,果然还是不行吗?”佐仓杏子拿起一边的苹果,往身上的衣服上随便擦了几下,愤恨地咬了一口。
‘神秘兮兮的家伙’?
夏油杰和五条悟默默在心里重复了一遍佐仓杏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