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他垂下眸,认真的将那只握在轮椅扶手上,青筋凸起的手,拿起来放在了手心中,淡淡的开口道:
“你害不害我,都无所谓了,这边工作交接结束,我就要回Z国了。”
他抬头看着陆乔,声音中带了几分笑意:“我的爱人,我的家人,都在那里。”
兰纪山看着无论怎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都油盐不进的兰亭,干脆撕破了脸皮,不再伪装,声音中满是讥讽:
“你的爱人,你的家人,说的倒是好听,人家陆家人看得上你吗?不要到了最后,才发现竹篮打水一场空,人家结婚生子,而你仍就孤身一人,落得人财两空……”
兰亭的手猛的收紧,眼神阴郁的看着他,还不待他开口,陆乔便先他一步出了声:
“这你还真是多虑了,我证件都准备好了,如果不是你把我们叫来,这会儿我们应该已经是合法夫夫了……”
“登记?”兰纪山轻笑一声,那双浑浊的眼睛,满是恶意:“我不同意……”
兰亭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样,仰头看着陆乔,声音里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真的吗?真的带我去登记吗?”
陆乔揉了揉他的发顶,唇角勾起了一抹愉悦的笑:“当然,一会儿出了门,我们直接过去,昨天我已经和你小叔……”
“不对,应该是你弟弟,提过亲了……”
兰纪山看着你侬我侬的两个人,眼神如同淬了毒般阴森……
凭什么和他做对的人,都能过的那么幸福……
凭什么……
他目光阴狠的看着几人,一字一句的重复着:“你们的婚事,我不同意。”
秦姝没忍住,笑出了声,那声音清脆悦耳,直到她笑够了,才悠悠的开口:
“你不同意,有什么用,二宝又不是和你结婚,谁管你同不同意。”
兰纪山迅速的将矛头对准了秦姝,话里的不屑,显而易见: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兰亭说你对他好,那你不也将他扔在M国,好多年不予理会,与我有什么区……”
兰亭猛的抬起头,打断了兰纪山未说完的话:“闭嘴,你不配与她相提并论。”
他转头看向了秦姝,声音里明显的带了几分笑意:
“我知道,你每个月都会回来,偷偷的看我,给我买当季的衣服,裤子,鞋子,放在宿舍里,还把我打工的那家月入几千万的西餐厅,在离开前,划到了我名下……”
他顿了一下,眼中明显有了湿意:“我知道,你早就给我想好了退路,即便我离开兰家,也可以衣食无忧……”
“兰二宝,你行了,都多少年前的旧事了,你还提它做什么,”她顿了一下,勾唇一笑,继续道:
“一会儿你们登完记,我还有一样珍藏了好久的礼物,送给你们。保证你们喜欢,钟意他俩也有,估计已经用了。”
兰溪的眼皮跳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的看向了别处,避开了陆乔投过来的目光……
兰纪山被他们刺激的脑仁一阵阵的抽疼,恰巧此时,手机震动了三下,他几不可察的轻笑一声,随后看向了几人的方向……
第79章 哥哥给你出气,好不好?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一阵风吹过,淅淅沥沥的雨滴,无情的拍打在窗上,沿着玻璃缓缓滑落,形成一道道水痕……
兰溪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已经八点三十五了,他家阿意应该正在与沈之他们一同用早餐。
想到此,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柔和的笑,但抬头看向对面的兰纪山时,笑意立刻收了回来,起身,淡淡的开口:
“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他顿了一下,出口的声音,刹那间变得阴冷:“下次有事,记得找我,再敢用这种方式,把我妈带过来,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父子之情吗?”兰纪山几不可察的轻笑了一声,弯腰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随手丢在了木质的茶几上,发出一道沉闷的响声,不紧不慢的继续道:
“你毕竟是我儿子,新婚礼物还没送你呢,来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兰溪透过薄薄的透明文件,看着上面明晃晃的几个字,眼中的骇人之色一闪而过……
兰纪山看着目光沉沉,没有说话的兰溪,出口的声音明显的带着几分得意:
“不喜欢吗?我念一念,你听听全不全……”
与此同时,他拿过茶几上的文件袋,打开后,那双苍老又带着老年斑的手,一页一页的翻着,沧桑的声音中带着一抹愉悦:
“厌食症,抑郁症,躁狂症……”
“还有什么来着……”
“哦,对了,还幻听……”
他合上那几张薄薄的纸,轻笑了一声,继续道:“不喜欢吗?没关系的。”
他忽然压低了声音,用仅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了句:“估计你那位宝贝的不得了的新婚爱人,一定会喜欢的。你说是吗?兰总,哈哈哈……”
兰溪上前两步,猛的捏住了兰纪山的脖颈,眼中已然布满了血丝,咬牙切齿的低吼:
“不要碰我的阿意,别以为你是我老子,我就不敢弄死你。”
与此同时,后门的回廊处走出一个人,那一瞬间,兰溪险些失手将人掐死,他不知道钟意听见了多少,如果,他知道自己曾经生过那么多的病……
钟意快步走过去,将兰溪的手从兰纪山的脖子上拿了下来,将脸色惨白的人搂在了怀里,软言细语的轻哄着:
“乖,别怕,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兰溪的下颌垫在钟意的肩膀上,眼神如同食人的恶魔般,死死的盯着兰纪山,出口的声音却止不住的颤抖:“哥哥,他……”
话还未说完,他突然止住了声音,手不住的在钟意的肩膀处摩擦,出口的话,又急又担心:
“阿意,你的衣服怎么湿了,快脱下来,穿我的……”
钟意没说话,任由着他将两人的外套换了过来。随后,认真的帮兰溪把衬衫的衣领整理妥帖。
兰纪山看着两人,心中一阵冷笑,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钟意知道兰溪是个精神病后,嫌弃厌恶的表情,和兰溪被抛弃时的痛苦崩溃模样了。
想到此,他轻咳了一声,出口的声音带了几分情真意切:
“钟意我请你过来,就是想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这么一个对自己父亲都下得去手的人,你真的能安心的和他在一起吗?”
钟意将兰溪的领带摆正后,才转过身,与兰溪并肩,出口的声音多了几分嘲讽之意:
“那又怎样,你的死活,与我何干?”
他歪头看着兰溪,与他十指相扣,出口的话强势又纵容:
“我来不是和你讲道理的,而是给我的小朋友撑腰的……”
兰溪听着钟意的话,心跳瞬间失控,原本冰冷的身体,如同注入暖流般温暖。
他目光越发的炙热,那模样似是要将钟意拆穿入腹……
与此同时,一道令人厌烦的声音响起,迫使兰溪瞬间回了神……
兰纪山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带着明显的恶毒之意:“年轻人,不要把话说得太满。”
他把刚刚那份病历,扔在了钟意身边的茶几上,继续道:
“像他这种精神病患者,现在好了,不代表以后也不具备攻击性,多了解一些,有备无患。”
此时的兰溪想拦住钟意,不让他看,但为时已晚……
钟意低头看着病历首页,那一行故意被人加大加粗的诊断,放在身侧的那只虚握成拳的手,不断的收紧,指关节被攥的‘咯咯’作响,手背上的青筋明显的凸了起来……
兰溪只在一瞬间,就感受到了钟意的情绪变化,他半侧过身,搂着钟意的手臂,一遍一遍的小声重复着“哥哥,我已经好了。”
而一旁的兰纪山,看着一言不发的钟意,出口的声音,带了几分愉悦:
“兰溪,你这又是何必呢,就算离婚……”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只修长嫩白的手,瞬间掐住了他的脖子……
兰纪山呼吸困难的,拍打着兰溪的手背,断断续续的道:“松……松手……”
兰溪充耳不闻,手还在不断收紧,淡紫色的瞳孔上,逐渐被红色的血丝掩盖,他阴森森的看着兰纪山:
“我们不会离婚,知道了吗?”
兰纪山的脸色由一开始的惨白,逐渐涨红,再到现在的铁青:“松……松……手……”
与此同时,钟意抬手将兰溪的手,拿下来放在自己的唇边轻吻了一下,自言自语般呢喃着:
“崽崽,红了,你怎么又受伤了……”
兰溪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轻声安抚着,明显情绪有些不对的钟意:“哥哥,你别难过,我没受伤,你看,真的没有……”
“没受伤吗?可是红了。”钟意揉了揉他的脑袋,出口的声音,异常温柔,甚至还带着些许安抚之意:
“哥哥给你出气,好不好?”
兰溪看着他,轻声的诱哄着:“阿意,你想怎么做,告诉我,我来做。”
钟意将人挡在了身后,声音依旧温柔:“崽崽,乖,你别动,我来,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他顿了一下,抬头看向了兰纪山,瞬间如同变了个人一样,脸上的温柔笑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荫翳骇人,出口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但却是我的仇人,一个让我和我的爱人被迫分离五年的仇人,一个对我的爱人进行精神与身体上双重折磨的仇人,一个该死的人……”
与此同时,“哗啦”一声,木质茶几上半米高的装饰花瓶,应声而碎。
钟意拿起一块尖锐的碎瓷片,猛的朝着他的腹部刺去……
一下……
两下……
三下……
鲜红的血液顺着钟意的手腕滴了下来,缓缓的落在地毯中,形成一滩血渍……
兰纪山惨叫一声,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衣,他痛的几近失声,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钟意,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会对他动手。
轰隆一声,惊雷炸响,保镖们破门而入,还不待兰纪山松呼救,一道焦急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老爷,我们被武装部队包围了……”
音落,门口处一道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秦姝,过来。”
秦姝轻叹了口气,转身半趴在沙发的靠背上,出口的声音带了几分委屈:“霍尔,我饿了……”
第80章 你说我看什么呢,秦女士……
男人将手中还在滴水的伞,随手交给了一旁的人,提着一个精致的糕点盒,朝着客厅快步走了过去。
秦姝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淡笑着道:“坐姐身边,等我家小意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可以走了。”
兰纪山看着关系密切的两人,捂着还在不断流血的伤口,有气无力的低吼着:
“秦姝你俩是不是早就好上了,当初我就应该把你,和这两个小畜生都打死……”
一声闷响,木质的糕点盒盖儿,被扔在茶几上,发出‘嘭’的一声,打断了兰纪山未说完的话,霍尔嗤笑的看着他,声音中夹杂了几分不甘与愤恨:
“如果我早知道她嫁给你后,受尽了屈辱,苦难,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兰纪山那张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此时,硬生生的被气的涨红了起来,嘴唇蠕动了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霍尔冷笑一声,随意的摆了摆手,立刻有几名武装人员跑了过来:
“将老坎贝尔先生送去医院,包扎好伤口后,送去警署局,以绑架罪申请诉讼。”
他顿了一下,看着面容扭曲的兰纪山,继续道:“别担心,我会把你和你的好儿子兰州,放在一个病房的。”
兰纪山怒瞪着他,捂着伤口的手,已然沾满了鲜血,面目早已因疼痛而不堪,他愤怒的低吼了一声“你……”后,整个人抽搐了一下,便不受控制的晕了过去……
早已等在门口的医护人员,迅速的冲了进来,将人放在担架上,抬上了救护车……
客厅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兰溪看了一眼,事不关己的吃着糕点的秦姝,将手中给钟意擦手的湿巾,精准的投进了垃圾桶,随后起身牵起身边人的手,淡淡的道:
“妈,走吧,跟我回去……”
秦姝应了声“好”,起身大大方方的,揉了揉霍尔的头发,小声说了句:“等我电话”后,便打算离开。
还不待霍尔有所回应,兰溪那没有起伏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霍先生,如果有时间,一起吧……”
霍尔轻笑了一声,那张刚毅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嗯。”
外面的雨还在下,雨刷刮过挡风玻璃,留下片刻清明,不过刹那间,又模糊了视线……
半山别墅内……
秦姝看了眼目光沉沉的,盯着霍尔的兰亭和兰溪,撩了撩自己的长发,不满的道:
“你俩差不多行了,有话说话,盯着你霍叔叔看什么?”
兰溪看着秦姝,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知名的情绪:“你说我看什么呢,秦女士……”
秦姝……
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漂亮的薄唇轻启,在她出声前,一道沉稳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我和你妈妈早些年的确认识,但自从她结婚后,再也没联系过,直到前不久我回来任职,才重新取得了联系……”
他看了一眼秦姝,眼中带着浓浓的恋慕,声音也带了几分笑意:“我憎恨兰纪山的同时,也很感激他,感激他的有眼无珠,让我有机会去追求她。”
兰亭看着他,声音依旧冷冷的,没什么起伏:“你那么喜欢我秦姨,当年为什么不表白?”
如果那个时候,霍尔表白,或许,他们就在一起了,而他的秦姨,也就不会遭受那么多苦难……
“为什么?”霍尔苦笑了一声,似是回忆起了,那段无疾而终的暗恋时光……
秦向海带秦姝去参加宴会的那天,霍尔刚好满十八周岁,秦姝答应他宴会过后,就去给他过生日。
那时的他们都以为是个普通宴会。他定了最浪漫的烛光晚宴,买了最漂亮的花,等待着与最爱的女孩表白。
虽然,那时的秦姝只把他当弟弟看,但他也想争取一下,至少让她知道,自己已经是一个成年男人,有追求她的资格了……
然而,宴会散去,秦姝应邀而来,餐厅的灯还没来得及关,他的烛光晚餐还没开始。
秦姝便率先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半是自嘲,半是玩笑的道:小耳朵,我订婚了,你看这钻戒够不够在市中心买套房子。
她虽然在笑,但霍尔清楚的看到了她眼底的哀伤,从那时起,他的姝儿姐姐不见了,剩下的只是坎贝尔家族的主母:秦姝。
而那晚的烛光,到最后也没有亮起……
那束甄选了很久的漂亮鲜花,也没能送出去……
那个少年,年少时的暗恋,终究埋藏在了心底,无疾而终……
从那顿饭之后,秦姝就忙了起来,两人没再见过面,直到结婚那天,他才偷偷的站在教堂门口,看着此生最爱的姑娘嫁作他人妇……
那晚他独自一个人,在自己的公寓里喝了很多酒,越喝越清醒,越喝心越痛,越喝越无助,最后拿着酒瓶子,哭的像个孩子……
他知道,自己在这里,早晚会被有心人,发现他的心思。所以没过多久他就去当兵了,去了一个最偏远的地方,与她失了联系。
这么多年来仍旧孑然一身,也从来没回来过。
直到前不久,他母亲与他通电话时,状似无意的提起了坎贝尔家族,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离婚事件,他才知道,秦姝恢复单身了。
挂断电话后,立刻打了申请,上边本就有意调他回来,申请很快就批了下来。
回来后的他,简直不知脸为何物,整天围着秦姝绕,表白的话,每天都要说上很多次,若不是怕兰溪不同意,他都恨不得搬到秦姝家里去住。
不过现在也很好,他就住在秦姝对门,这么近的距离,是他从来没敢奢求过的。
秦姝看着眼前这个眼眶微红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好像与曾经那个少年重合了。
她不自觉的揉了揉他的脑袋,红红的眼尾,带了几分笑意:
“小耳朵,把你每天都要说上几十遍的话,当着我儿子们的面,再说一次,”
霍尔愣了一下,手心瞬间出了一层薄汗,他嘴唇蠕动了好几下,才艰难的发出声音来:
“秦姝,做我女朋友,好吗?”
秦姝瞬间笑弯了眼睛,那一笑妩媚又迷人,她看着霍尔,与之对视,出口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笑意:“好啊,小耳朵。”
她轻笑了一声,继续道:“以后,你就是名副其实的耙耳朵了。”
霍尔直直的盯着秦姝看,堂堂的一位国防部部长,此时竟然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
“亲她,亲她啊!”徐白急的冲了过去,拿起霍尔的手,放在了秦姝的肩膀上,与此同时,快速的叨叨着:
“亲她,亲哭她。我们都去厨房做饭了,这客厅留给你们了。”
说罢,抬腿就跑了,这时,两人才注意到,这几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去了厨房。
秦姝的脸,瞬间红透了,她一边起身,一边嚷嚷着:“徐小白,你给我……唔……”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便落入了一个温暖又结实的怀抱,未出口的话,被封在了炙热的吻里……
徐白趴在厨房门口,偷偷的拍着照片,沈之紧紧的搂着他的腰,防止他摔倒……
陆乔蹲在地上,看着眼睛蒙着一层薄雾,但依旧唇角带笑的兰亭,心疼的吻了吻他的手背……
而此时的兰溪,正在厨房的角落里,将钟意搂在怀里,吻的难舍难离……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停了……
远处的天空上挂着一道漂亮的彩虹……
阳光照在被雨水洗礼过的落地窗上,折射出斑斓的色彩……
雨过天晴,阳光依旧……
第81章 阿意,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午饭过后,秦姝和霍尔便先离开了。兰亭的交接文件,还有一些没签,几人一边走,一边探讨接下来的,工作。
钟意困顿的打了个哈欠,兰溪立即止住了声,揽着身边人肩膀的手紧了紧,低声询问:
“阿意,困了吗?我陪你去休息一会儿。”
“乖,快去工作,陆哥的身份不适合在M国,待太久。”
钟意轻笑了一声,歪头在他的侧脸上轻啄了一下,继续道:“我去睡一会儿。”
兰溪站在原地,看着钟意的背影,他总觉得他的阿意哥哥怪怪的,可又说不上哪里怪。直到卧室门的关门声响起,他才回过神,朝着书房走去。
陈柯见人进来了,将最上面的文件打开,放到了兰溪面前:
“家主,这是兰州近几年来挪用的资金,以及对不上账的数目,我统计了一下,大概有几十个亿。”
兰溪轻敲了两下桌面,淡淡的开口:“去查一下他的账户余额,以及所有的动产与不动产,亏空的资金都由他一个人补上。”
他顿了一下,似是想到了有趣的事情,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继续道:
“一会儿,把他送医院去,和他最亲爱的父亲,放在一个病房里。”
陈柯恭敬的开口:“家主,兰纪山被关起来了。”
兰溪轻点了一下头:“嗯,晚点我会联系霍先生,审判下来之前,先把他关在医院里。”
陈柯的后背一凉,神色越发的恭敬了,他们老大真的不是一般的恶趣味,
让一个腹部被刺的患者,和一个中风患者住同一间病房,最主要的是他们不仅是塑料父子关系,还TM是绿与被绿的关系……
兰溪将视线转移到兰亭身上,将近几年地产方面的大致规划、发展方向以及与钟意的合作都谈了一遍。
最后一份文件签署完毕,他一秒都没耽误,立即起身,回了卧室。
轻轻的推开门,视线落在床上,侧身而卧的那人脸上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正常的红晕。
他快步走了过去,摸了摸钟意有些热的额头,迅速的拨打家庭医生的电话。
然而,电话还没打出去,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拦住了。
兰溪弯着腰,眼中的心疼难以掩饰,声音里带了几分焦急:
“哥哥,你发烧了,我让家庭医生过来看看。”
钟意翻了个身,仰卧在床上,揉了揉他的脸:“我刚刚吃过药了。”
兰溪的脸在他掌心处又蹭了蹭,低声轻哄着:“哥哥,我不放心,让医生过来看看好不好。”
钟意轻轻的摇了摇头,忽然露出一个极具魅惑的笑,出口的声音带了几分沙哑:
“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与此同时,兰溪的领带瞬间被钟意攥在手里,微微用力,整个人就朝着钟意砸去。
兰溪只是一刹那就反应了过来,惊呼了一声“哥哥”,双手迅速的支在钟意的两侧,这才堪堪避免压在他身上。
钟意看他那惊魂未定的一小模样,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的解着他的领带,出口的声音带着明晃晃的t逗:
“崽崽,听说发烧的时候do,会特别……”
兰溪咽了咽口水,艰难的开口:“阿意,你生病了,不能胡闹。”
“宝贝不想试试吗?”钟意将兰溪的领带扯下来,拿在手中,虚虚的搂着他的脖子,微微用力半坐起身,贴在他的耳边,唇珠若有似无的擦过他的耳垂,如同蛊惑人心的妖精般,喃喃开口:
“可是我想,你说怎么办呢,嗯?小溪哥。”
兰溪眼尾处已然有些微微泛红,眼神逐渐变得深邃,出口的声音低沉沙哑:
“阿意,别勾引我。”
“勾引吗?”钟意忽然间松开手臂,直直的摔在了柔软的枕头上,与兰溪对视数秒后,唇角微微上扬,声音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病态:
“崽崽,病历上显示,你偶尔会出现幻觉,而对象永远只有一个。”
他轻笑了一声,继续开口道:“那人是我吧。”
兰溪明显的察觉到了钟意情绪的波动,乖顺的点了点头,认真的说着“从始至终都只有哥哥一个人”。
“在你的幻觉殿堂里,我是什么样的呢?”钟意漫不经心的将手中酒红色的领带,搭在了眼睛上,随意的在一侧打了个结,似是自言自语般呢喃着:
“这样吗?”
兰溪紧咬着腮边的软肉,出口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暗哑:“阿意,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钟意轻笑了一声:“看来不是呢。”话落,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条藏青色领带,慢条斯理的绕着s腕……
兰溪没说话,只是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足以令他痴迷到疯狂的人……
那眼神中,满是赤裸裸的qy,毫不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