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关系—— by达不溜歪

作者:达不溜歪  录入:10-15

路言意只当他喝多了乱问,随便“嗯”了一声,又和他说:“躺好不许动,脸上涂了药再睡。”
叶拙乖乖不动,躺平和路言意说:“那你把周六晚上空出来,我定了今晚你去的餐厅……”
路言意拿药的手一顿,和叶拙说:“什么意思?”
叶拙说:“意思就是……我会让你开心。”
路言意忍着上翘的嘴角,和叶拙说:“你少惹我生气我就开心了。”
他手指蘸取冰凉的药膏涂在叶拙脸上,低声说:“涂了药不要乱动,不然这一脸红疹就太难看了。”
叶拙眨眨眼,完全没有反驳。
隔了一会,路言意又说:“但是看久了,也不算不能入眼……”
他的视线来到叶拙饱满殷红的嘴唇上,忽然开始回味那个没来及记忆的吻。
忽然,一个滚烫的东西贴在他脸上——叶拙已经歪着脸睡着了。
路言意又气又笑,“我难得说一句好话居然还白说了,真是……”
他给叶拙脸上涂完最后一点药膏,而后轻轻起身,关上灯离开。
S市,季家。
季隶铭通知助理。
“周六的安排全都取消,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助理明显犹豫了。
季隶铭再度重申:“提前处理或者推后都可,无论如何都要留出周六晚上的时间。”
助理终于答应去办。
他的目光越过窗户,看向灯火通明的城市。
过去他没有勇气面对,此刻看着却感觉陌生又熟悉。
周六晚上,他还不知自己会面对怎样的叶拙。
如果可以,他希望叶拙能像今晚在宴会上遇到一样,和自己平静地相处。
只是说说话吃个饭,这就足够。

开机仪式刚刚结束,叶拙正在和工作人员对接临时更改的行程,完全没注意自己身后多了个人。
他对面的工作人员年轻又清秀,对叶拙态度很客气,叶拙对他也回报同样的温和——但可能别人很难从叶拙的面无表情里看出这点温和。
冷不丁的,他脖子上忽然搭上一只手。
一张俊脸逼近他脸边。
“渴死了。”
瞥了眼表情认真地叶拙,又扫了一眼气质干净又年轻的工作人员,十分自然地拿走叶拙手里握着的冰美式。
他“啧”了一声,“这么冷的天你还喝冰的,胃疼我才不管你。”
然后对着叶拙刚刚喝过的吸管,一口气喝了半杯下去。
叶拙很无奈地推开他,同时向剧组的工作人员道歉:“不好意思,刚才说到哪里?”
工作人员也愣了一会才接上话。他大学刚毕业,完全不懂为什么大明星路言意会用那种眼神盯着他。
他背后仿佛起毛,快速向叶拙解释了更换场地的原因后,火速从叶拙身边撤离。
路言意一边咬着吸管,一边问叶拙:“怎么这么突然要换场地,要换到哪?”
“之前定的公办高中因为上面政策的原因不能提供场地,剧组联系了甄雅借地拍摄。”
“甄雅高中?”路言意微怔。
叶拙:“也不知道学校现在变没变。”
这个地方,承载了他高中三年所有的校园回忆。
他感情最真挚和浓郁的青春期,都是在这个地方度过。
就算是叶拙这样性格内敛的人,也在里面欢声大笑和掉过眼泪。
只是有些回忆被沉在心海深处,一辈子也不想打捞上来。
有些回忆,他还时不时会拿出来反复抚摸,以此度过当下难捱的时光。
高中时期总是离不开补习、考试、压力这些关键词。
但路言意的高中就是逃课、睡觉以及玩。
他骨子里的不安分因素让他从不服管,又偏偏生了个好脑筋,稍微抱点佛脚就能考得很不错。
而叶拙这种老师眼里的百分百好学生,既没有路言意潇洒叛逆的性格,也没有路言意不学就会的天分,只能焦头烂额地一边努力学习,一边想办法跟在路言意身边。
不过那段兵荒马乱的时间,叶拙很快乐。
他和路言意两个人,总是找各种借口溜掉漫长又无聊的晚自习,混迹于学校的各个角落。
后来……
季隶铭就出现了。
一切都开始变得不一样。
形影不离的二人行中挤进来另外一个。
从此叶拙就退到最边上的那个位置,充当捧场和倾听的那个角色。
叶拙深呼一口气,用冰冷空气快速刺激自己从过去抽身。
路言意兴致勃勃地说:“我去了之后要去看看学校大门旁边的栅栏,要是变高了还好说,万一要是变矮了我就要生气了。”
他忽然凑近叶拙面前,手指着额角一块比周围肤色略白一些的痕迹。
“当年要不是为了捞你一起翻出来,我脸上也不会留疤。”路言意挑眉感叹:“我为了你,也算是操碎了心。”
叶拙:“这话应该我来说。”
当时路言意划破了脸之后,他着急上火到嘴上长泡,担心到夜里定了三个闹钟起来给路言意换药,就怕留下伤疤。
路言意挑眉,“你现在说就太迟了,都操心十几年了,你就凑合着吧,我要是不让你操心了,你生活里还有什么?”
叶拙仔细思考着这个问题。
如果他的生活里忽然没有路言意,他该做些什么?
但路言意显然只是随口一说。
他从来没想过叶拙会离开自己,也不会深入去想叶拙的生活里有什么。
他霸占叶拙的生活,就像夺走叶拙手里的水一样简单自然。
路言意喝完最后一口美式,撇嘴说:“以后少喝这些低质的豆子,像刷锅水一样。”
叶拙瞥了眼只剩冰块的杯子,又看到被咬得左右凹陷的吸管,既搞不懂路言意为什么喝完了还要嫌弃,也不明白路言意为什么会把吸管咬成这个样子。
他很无奈地和路言意说:“这杯我已经喝过了。”
路言意挑眉,“我知道啊。”
他顿了顿,才意识到叶拙在暗示他什么。
“过去喝同一瓶水都行,现在就不行了吗?叶子,你可真小气。”
他两条眉毛拧在一起,但很快又舒展开来。
“我这周心情好,决定要一直把这个好心情延续到周六,所以我轻易不动气。”
但这不是喝不喝水的问题,和路言意生不生气也没有关系。
路言意时不时出现的这类行径,总是让叶拙误会。
用他用过的吸管,喝他喝过的水。
这种行为是朋友之间的不嫌弃,还是一种模糊试探的暧.昧?
叶拙抿唇沉默,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
路言意盯着他形状饱满的嘴唇看了看,不假思索地说:“亲都亲过了,这点小事就不用介意了。”
叶拙猛地抬头,惊诧地检查四周是否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对话。
路言意一副见过大风大浪的样子,满不在乎地说:“网上传我们的事情都五花八门,这种清汤寡水的小事反而没人信。”
叶拙:“不是这样说的……”
他心虚地看着周围,忽而和一个胸前挂着工牌的人对视上了。
那人上前和叶拙说转移去新场地拍摄的车安排好了。
但他说话语气吞吞吐吐,路言意直接问:“有什么事直接说。”
“现在的车位置有些紧凑,只能先安排几位主演和主要工作人员先过去,助理老师的话……我们稍后再安排车过去。”
话音未落,路言意脸色就变了。
“制片组之前都在吃白饭吗?这么大的组,场地没敲定临时换,现在连车都不够——”
叶拙扯住路言意的袖子,说:“没事,先让演员们过去,我等会过去也没关系。”
路言意十分烦躁,但对上叶拙平静的目光,深呼吸几次后冷着声音说:“我刚才说了我这几天不生气,不然今天肯定得要个说法——以后要是再出这种乱七八糟的问题,我就要怀疑剧组是否具备顺利拍摄的能力了。”
工作人员连连道歉。
但他也只是整个剧组里的小员工,承担不起路言意的质问。
叶拙在娱乐圈待了这么久,明白这种都是被推出来背锅的小角色,因此用胳膊肘轻轻戳了戳路言意的腰。
路言意很不爽地闭了嘴,黑着脸和人先上了车。
他从窗户对着叶拙说:“我先去等你。”
工作人员让路言意放心,保证叶拙很快就会到。
但叶拙在原定场地等了一个多小时,只见车来车走,却没有一辆车上的人叫他上车。
每辆车都坐的满满当当,叶拙主动去问,得到的都是没有空位的回答。
这里位置偏僻,四处都没有车源,打车都无人应答。
叶拙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不能告诉路言意,不然他肯定要在片场大闹。
而路言意问他到哪的消息已经连发好几条,语气也是越来越焦躁。
正在头疼时,忽然一辆车稳稳地停在他面前。
从车上下来一个穿戴整齐的男人,一边鞠躬一边和他道歉:
“很不好意思叶先生,我是总制片,很抱歉这次安排出了一些纰漏。临时安排的车已经坐满了,您先坐这辆去片场好吗?”
叶拙愣住,目光看向那辆豪车。
“这辆车吗?”
这辆车的价位,怎么也不像是用来接送工作人员的样子。
叶拙的手机又连着震动数次——路言意又来催了。
制片再度打开后座门,“您请吧。”
叶拙思考再三,还是坐了进去。
这么大的剧组,总不能把他拐卖了。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制片并未和他一起上车。
副驾上那个男人的背影也十分熟悉。
平正的风衣,挺阔的肩膀,还有整洁到发梢的头发……
叶拙眯着眼打量时,那人转过身来。
“你脸上又过敏了吗?”
低沉的嗓音,加之舒展大气的长相。
季隶铭关切的表情对上叶拙的冷淡回应。
“怎么是你?”
叶拙猜季隶铭这个地位的人,应该很久都没听过这么直白的话,所以脸色才变了又变。
过了片刻季隶铭才回答说:“我来考察一下新收购的公司最近推进的项目,顺便帮助落单的工作人员。”
季隶铭又把话题带回叶拙身上,目光在他脸上打转,问:“怎么弄成这样?”
叶拙前几日脸上起的红疹还没有完全消退,留了些很轻的红色印记在脸上,不仔细看会以为是颜色比较淡的雀斑。
但季隶铭只是扫了一眼就发现他脸上过敏的痕迹……
叶拙“嗯”了一声,用“没注意就过敏了”含糊带过。
他实在不想和季隶铭多说。
尤其是过敏的事。
季隶铭一眼判断出他过敏不是没有原因的。
论谁本是好心照顾过敏的同学,却意外亲了一下,估计也终生难忘。
路言意皱着眉,看着毫无回信的对话框,全然无心在剧组上。
叶拙已经很久没回他消息了。
他气冲冲地找到刚才负责通知他的人,质问:“叶拙怎么还没来?”
那人明显一愣,“……叶拙?”
“我的助理,他人去哪了?!”
路言意脸色极为难看,那人才紧张地检查了一遍到场的人。
“叶拙……叶拙好像……他好像还没到。”
“什么?!”
路言意捏紧拳头,咬牙说:“我去找他。他要是丢了,今天这机就别他妈开了。”

过去总是叶拙在给路言意承诺,但有一点是路言意承诺过叶拙的。
他答应过叶拙: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把叶拙丢下。
所以哪怕在剧组里担下脾气大、人品差的恶名,他也得把叶拙接过来。
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次研学活动在即,所有人的兴奋中都惨杂着些许不舍。
学校也考虑到高考压力大,学生也面临毕业分别,于是安排在S市隔壁的Z市进行自由度较高的研学活动。
作为固定不变的组合——路言意、季隶铭、叶拙——不出意外,他们必然是一起行动。
但最后在公布确认名单里,季隶铭以“事假”为由,缺席了这次研学。
有好事的人跑到路言意面前,明面上是关心季隶铭,实际上是察觉路言意和季隶铭的关系微妙,特地来看戏。
“怎么回事啊,季隶铭怎么突然就不来了?”那人对路言意挤了挤眼睛,“这几天看你俩都不说话了,难不成是出什么事了?”
路言意面色发冷,“你再多嘴,马上出事的就是你。”
他把书包往肩上一甩,肩带直接从那人脸上擦过,只差一点就拍对方的鼻子上。
那人硬着头皮叫嚣:“你看不见我在你身边啊?差点打到我!”
路言意充耳不闻,或者说是毫不在意,转身说:“叶子,快跟上,省得被这长舌男缠上。”
叶拙背上包离开座位。
路过季隶铭桌前的时候,他也正好起身。
二人眼神忽然碰上。
季隶铭:“叶……”
路言意的声音传来:“叶拙,你在干嘛呢,慢死了。”
叶拙面对欲言又止的季隶铭,直接走向正在等他的路言意。
他知道他和季隶铭擦肩而过的时候,路言意肯定会给季隶铭一个挑衅的目光。
叶拙不知道路言意和季隶铭之间发生了什么。
可他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生出了嫌隙的时候,心里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
不如就这样丢下季隶铭。
他本来就是后来的,这段关系里,总要有个先来后到。
可等叶拙意识到自己会有这种阴暗想法的时候,他自己却无比羞愧。
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叶拙。”
路言意的声音拉回叶拙的注意力。
他微侧着脸,一抹暖阳落在眉宇之上,连眼睫都染成金色。
叶拙愣了愣,听见路言意和他说:“你不是被分去和三(4)班一起坐车去Z市嘛,4班那个程斐你还记得吗?到时候你和他坐在一起,有个事情让他帮你。”
按班级分车的时候,把姓氏排名靠后的叶拙编去了隔壁班。
而路言意口中这个程斐……叶拙对他的印象并不多,只记得他仗着自己的家势,四处在学校内挑事。
但路言意既然这样说了,自己也就照做。
大不了就一路听歌不说话,等到Z市就去和路言意集合。
叶拙这样计划,在车上也这样做了。
叶拙戴着耳机,神色淡淡地看着车窗外。
程斐眼神在他平凡的脸上绕了一圈,故意叹了口气说:“早知道你长得这么一般,我就不和路言意打赌了。”
叶拙微怔,“什么赌?”路言意完全没有和他说过。
程斐咧开嘴,笑得满脸张扬,“你这条狗没和主人一条心啊。路言意打游戏输给我了,这几天研学你就跟着伺候我。”
路言意有条从小养大的“狗”。
不是名贵品种犬,而是叶拙。
这种说法叶拙并非初次听说,那些讨厌他和路言意的人时常在背后这样排揎。
但程斐不是那些人。
他和路言意是在操场上时常打球的朋友,两个人的家庭也常有往来。
叶拙被这样的人不加掩饰地说成一条“狗”,并且点明让他去“伺候”程斐……
叶拙脑子里有根弦吊着自己的理智,让他忍了下来。
他深深吸进一口气,低声说:“我和路言意是朋友。”
“朋友?”
程斐就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捧腹大笑,“你想得可真多——朋友?你真以为你和路言意能做朋友?”
程斐故作亲昵地靠近叶拙,眼中满含恶意地说:
“你这样的条件,配做他的朋友吗?能和路言意平起平坐做朋友的也就只有季隶铭了吧,你算哪门子朋友?你和他要是朋友,为什么你被丢到我这来呢?动动你的榆木脑袋吧。”
他的反问一个比一个高调,字字往人心窝里扎。
他看到叶拙眼睛动了动,又煽风点火说:“这就生气啦?你可真不经逗,路言意之前怎么和我说你来的……想起来了,他说叶拙呢、怎么惹都不会生气。但怎么和我脾气就这么大?难不成是狗仗人势?可你祖传家犬也是狗啊。
你爸爸在路家做了十几年管家,你也被送到路家,搁古代你这都是家奴,爸爸是奴才,儿子继承‘衣钵’,可你不能以为自己从小在路家长大,就能翻身当主人了。”
换做别人被这样嘲讽,早就奋起反驳。
但叶拙还是没说话。
除了脸色看上去有些发白之外,看不出别的什么神情。
沉默地有些可怕。
程斐又盯上叶拙平静的眼睛,心头一跳,强撑着胆子说:“你眼睛也好奇怪,本来眼珠子颜色就淡,一单一双更怪了。你这样的长相跟在路言意和季隶铭身边,就不会感觉自卑吗?我要是你,我都无地自容。”
叶拙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程斐悻悻地说:“真没意思,拉着脸跟个丧门星似的。”
他拿出手机,手指按得飞快,不知和谁在聊天。
叶拙的手机也跟着震动几下。
他知道路言意晕车,这个时候不会给他发消息……还会是谁?
叶拙疑惑地拿出手机——一个没有备注的微信好友给他发来消息。
【你们出发了吗?】
居然是季隶铭。
叶拙懒得给他备注。
现在也懒得和季隶铭解释:路言意在另一辆车上,现在向他问情况,他也不知道。
……他不是路言意的狗,知道路言意的所有去向动态。
叶拙佯装自己并没看到消息,熄灭了手机屏幕。
途径高速服务区,他们的车因为中途加油已经掉队,现在去休息时,别车都已经提前开走。
叶拙等程斐先下车,自己才去向厕所。
但在在洗手池时,还是遇到了程斐。
程斐故意把叶拙的水龙头关闭,叶拙只是换到另一个。
程斐说:“路言意说得对。”
叶拙的动作又一瞬的停滞。
程斐:“其实一开始他没输给我,而是我和他打了个赌,如果我能把你惹急,他就把他新买的限量模型给我,没想到你天生就这么贱,居然怎么骂你都没有反应。”
程斐打量了几眼叶拙,发现居然比刚才看得顺眼多了。
程斐没想到叶拙坐下看着那么单薄的人,站起来居然比一米七五的他高半个头。
尤其是叶拙站起来直着腰,看起来干净又内敛,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总之就是突然变得眉清目秀起来。
程斐目光在叶拙全身上下转了个圈,而后说:“你以后要是生孩子什么的,记得多生几个,路家需要家奴,我家也想要,这样听话的狗花钱买也值得啊。”
叶拙的眼神淡淡地看向他…
程斐得意:“干嘛拿这种眼神看我,难道你现在就想跟我走——”
“——嘭!”
一道残影袭向程斐。
他的太阳穴被狠狠擂了一拳。
“叶拙你他妈疯了?居然敢打我!”
程斐丝毫没有防备,此刻连退好几步才扶住墙。
叶拙脸色依旧,闷不做声地把程斐打得两眼发蒙。
此时大部分人已经回到车上,卫生间依稀有几人也都是程斐认识的同班同学。
程斐捂着额头,咬牙说:“把他关进去!”
叶拙被他们几个人一起扭着手臂推进一间卫生间内。
他从内推门,却发觉从外面已经被重物堵住。
程斐恼羞成怒地在外叫嚷:“你他妈给脸不要脸!你就在里面等着,看看你的哪个朋友会来救你!”
脚步声陆陆续续地消失。
叶拙从口袋拿出手机,整个屏幕布满裂缝,无法识别手指滑动。
他在内呼救拍门,都无人应答。
不能这样下去……
叶拙压紧牙关,四处打量一番,终于看到墙面两米高处有个小窗。
他拼命爬了上去,却发现外面的地势远比里面要高出几米。
叶拙看着遥远的地面,扶着窗沿的手微微发抖。
这是足以让他晕眩的高度。
但是必须跳下去。
现在只有自己能救自己了。
叶拙咬住牙,选择一处看上去更为柔软的地方,双臂护住头部,往下一跃……
“咚!”
一声闷响。
叶拙重重摔在草坪之上,他的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知过去多久,他才眯着眼掏出一直在震动的手机。
他想,可能是路言意发现自己被程斐故意丢下来。
他凭借记忆,尝试着用手指在破碎屏幕上划动,反复几次之后,居然真的接通了。
树丛上的花掉了一地,叶拙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困难。
“喂,你能来带我走吗?我得去医院……”
叶拙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无比疲惫,连抬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难道自己真的会死在服务区?
连高考都没参加……
甚至连句遗言都没有。
我不甘心。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双手将他扶起。
“叶拙,叶拙!我来了,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这呼喊仿佛来自千里之外,连声线都无法分辨。
叶拙努力想让自己动一动,可是最终表现出来的只是从喉咙里溢出些许声音。
几近四十度的天气,他躺在草坪中无法动弹,种种迹象都预示着他已经中暑。
他被人扶起靠在身前,解开紧扣的衣领,然后浇上许多冷水。
叶拙感觉自己找回了一点意识,但呼吸依旧困难。
那人也意识到叶拙微弱的喘息,把他放平在地上,手掌交叠放于胸前。
“别动,我给你做心肺复苏。”
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双唇。
下一秒,一双温热的唇覆在他嘴唇之上,一次又一次地为他输入氧气。
从几乎窒息到恢复呼吸,叶拙感觉自己的嘴唇被反复覆盖了十几次。
意识渐渐回来的同时,也渐渐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力。
叶拙蜷缩起手掌,推开依旧与他嘴唇相叠的人。
“路言意,够了……”
“叶拙,是我。”
低沉的声线,以及身上的气味,一下击中叶拙的神经。
这不是路言意。
叶拙睁开眼,摇晃的视角对准季隶铭紧绷着的下半脸。
“救护车应该快来了,你再等等。”
“路言意呢?”
季隶铭抿唇,“我不知道……你现在还好吗?哪里不舒服就要说,知道吗?”
“找电话找我的人……是你?”
季隶铭轻轻点了点头。
叶拙却茫然又失望地眨了眨眼,“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
叶拙眼前的景物摇摇晃晃,连带着耳边的声音也听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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