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有些惊讶地看着只用束腰挡在胸前,假发歪斜戴着,脸上带着些许汗珠来不及化妆却依旧明艳动人的维恩,张了张嘴,用手指指向自己,艰难道:
“在喊我吗?”
维恩脸迅速涨红,无声地尖叫一声,猛地拉上帘子。虽然都是男人,但自己此时穿着女装,羞耻得不行。
安塞尔也好像反应过来似的,脸色泛红,尴尬地转身咳嗽几下,研究起了天花板。
维恩又捣鼓了一会,确信自己做不到,梅林也一时半会回不来,只能悻悻地再次从帘子中探出一个脑袋,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声如蚊呐:“先生,能请您帮我一个忙吗?我的束腰……”
“哦!当然!”安塞尔犹豫了一下,转过身,耳朵还在发烫,但是音调礼貌得体。他向来这样,以让求助的人免于更深的窘迫。
“如果您在意,我可以蒙上我的眼睛来帮您。”安塞尔将雨伞放在沙发边走过去,从口袋掏出手帕,将它折成长条,很是诚恳地挡在眼前。
维恩怕话说多了,暴露自己的声音,轻轻地点点头,含羞带怯地转过身,将束腰背部展示在安塞尔面前。
安塞尔蒙着眼睛,手指小心翼翼地伸出,尽可能地避免接触维恩的身体直接抓住丝带。一时间两个人的呼吸都放缓,安静的店内只剩下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可能因为紧张,安塞尔的指尖轻轻一颤,指甲划过皮革制成的束腰,细微的感觉让维恩一抖,酥麻的热流遍布全身。
“抱歉!”安塞尔的声音也有些慌乱颤抖,低低沉沉的,好像那不是皮革而是某些禁忌的存在。他抓起两条丝带在手掌上绕了一圈,慢慢收紧,动作轻柔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让维恩觉得自己在被如恋人般温存的蟒蛇一点一点吞吃入腹。
上身只有一件束腰,又是背对着对方,维恩觉得有些没有安全感,而且,安塞尔的沉默让他心烦意乱。
体内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出,身上的温度渐渐升高,这次的疼痛反而让他的大脑昏昏沉沉,生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安塞尔还像做游戏那样不紧不慢。
他终于忍不住,转过身,一把扯下安塞尔蒙住眼睛的手帕,刻意挤细的声音颤抖埋怨:“求您做个好人,快点结束这一切吧!”
顺滑的丝绸手帕划过脸庞,虽然早就知道面前的人就是自己的漂亮仆人,安塞尔还是被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惊艳得愣在那里。
洁白圆润的肩膀,精致流畅的背部线条,蝴蝶骨上一点小痣随着猛烈的喘息起伏着。维恩靠在门框上,扭过上身,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泪珠,脸一直红到脖子,唇色娇艳,闷热的试衣间让假发黏在微微汗湿的皮肤上。
“求您……”
“抱歉!”安塞尔自觉失礼垂下眼睛,一手抵住维恩的背部,另一只手快速拉紧丝带,将束腰合拢。
安塞尔虽然平时温柔,但力气并不算小,也是第一次帮女士系束腰,这个一拉维恩感觉肋骨都要被勒断了,腿一软摇晃了一下,将痛哼声咽进肚子里。
安塞尔眼疾手快,一把揽住维恩的腰,另一只手上还缠着几圈丝带微微拉扯,暗红色的丝带与拇指上的蓝宝石戒指相互映衬,令他又是一阵失神。
“多谢。”维恩松了口气,不等他帮忙系结,就从他手中抢过丝带,整个人退进了试衣间深处。安塞尔还没反应过来,丝带就从手中抽离,帘子垂落,拂过他的脸庞,他的睫毛一颤,好像刚刚就是一场香.艳的梦从那里飞走了。
“简直是陋习,再也不做束腰的裙子了!”
他听见维恩小声的嘟哝,忍俊不禁地收回手,耐心地等待着。
这时门铃声恰好响起,维恩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先生,可以先帮我招待一下客人吗?”安塞尔欣然同意,快步过去打开门。
威廉和黛儿站在门口,似乎很惊讶他为什么也在这里。安塞尔尴尬地单手握拳放在唇边,却发现手套染上了方才束腰丝带浓浓的香粉味。
“您把那套裙子买回来了?”
维恩在内室的声音传来,难掩讶然:“还和那只手套放在一起!”“是的。”安塞尔走过去,靠在门框上,笑盈盈地望着他。
“您早就知道,那是我?”维恩从衣柜里退出身子,对上安塞尔含笑的眸子,不等回答,自己就有了答案,眉头微皱:“从什么时候开始?”“从第一次见面。”安塞尔抱着肩膀回答,维恩觉得他脸上温和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捉弄的狡黠:“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眸色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吗?”
独一无二的,林间晨雾的朦胧的绿,碧海深潭的沉郁的绿……
“您太坏了!”维恩的眉头展开,声音委屈地控诉,头却凑上去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维恩冰凉的鼻尖擦过安塞尔的眼角,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想要向后缩去。发现他意图的维恩嘴角勾起一丝笑,伸手扣住他的后颈,将他拉得更近一点。
“那当时我让您帮我……”他幼稚地眨眨眼睛,压低声音:“您为什么一眼也不敢看我?”安塞尔害羞地抿抿嘴,然后也偏过头,凑得更近,两人的睫毛几乎碰到了一起,彼此身上相似的沐浴香气交织。
维恩一下屏住了呼吸,仓惶青涩地盯住那双坦诚的琥珀色眼睛。
“像这样看你吗?”安塞尔垂下眼睫颤颤,头顶明亮的灯光为他整个人镀上浅浅的金边,嘴唇轻启湿润似乎等着亲吻,声音好像羽毛拂过心脏,纯洁的脸庞上染上了几分情.欲的迷离。
维恩心跳漏了一拍,酥麻的电流传遍全身,眼神动摇,他几乎就要亲上去,但奇怪的胜负欲告诉他真的这样做就彻底输了。
“您先去洗澡。”他想了想,松开手,后退一步,笑着把内室的门关上了。安塞尔隐约好像知道他要干什么,无奈地走向浴室。
等安塞尔从雾气蒙蒙的浴室走出来,发现床上坐着一个黑色长卷发,风姿绰约的“女人”。他一手托着下巴,乌黑茂密的秀发垂下挡住半张侧脸,只露出长而翘的睫毛末端和小巧精致的洁白鼻尖,没有束腰的长裙宽松,高档的布料花边堆在床沿,双腿交叠,动作优雅。
看样子他等了有一会了,好像陷进了某种沉思之中,周身笼罩着淡淡的悲伤。安塞尔的脚步顿住,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维恩听见他的脚步声,所有烦忧全部消失无踪,欢喜地抬起头,随即又故意收敛笑意,一手后撑,一手朝安塞尔勾了勾。
安塞尔宠溺地笑着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低头看着他仰起的漂亮脸庞,伸出双手抚上,细细摩挲。
他袖口的荷叶花边遮住半只手掌,另外半只在柔顺黑发的缝隙里若隐若现,蓝宝石扳指勾着几根发丝,他的金发垂落几缕,剩下的松松垮垮地束在纯白衬衫的外面,看上去奢靡矜贵像一幅古典油画的参考。
两人静静对视,黑色的情绪流转其中,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不论多少次,维恩还是有些不习惯被这样专注珍惜的眼神注视。
他率先移开了视线,双手抓住安塞尔衬衫下摆,垂眼又抬起结结巴巴地询问:“要不要我帮你……”
“不,不用。”安塞尔跪坐在他堆积的裙摆上,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微微用力和他一起倒在床
上。黑色与金色的长发在暗红色的床单上交织,轻柔粘腻的接吻声响起。
安塞尔扣住维恩的手腕,然后慢慢移动,轻轻展开他紧张得收拢的手掌,与他十指相扣,收紧。他们笨拙地忙活了一会,明明分开很容易做到的事,他们非要紧贴着,亲吻着,手忙脚乱,直到浑身是汗才终于调整好姿势。
安塞尔直起上身,将一边头发撩起,别在耳后,后知后觉有些好笑,便弯起眼睛笑了起来。从背面看过去,略显透明的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腰部像颠簸的风浪中的船帆,让人担心会不会就此折断。
维恩失神地看着突然亮起的天花板,嘴上是被亲花了的口红,礼服胸口的蝴蝶结歪在一旁,上面的碎钻项链不知被谁扯断了,散落在床上。
“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女装?”维恩见他竟然一反常态如此主动,回过味来,疑惑道。“没有。”安塞尔一本正经地回答,但是突然收紧的刺激触感出卖了他。“你明明就有!”维恩有些羞恼,刚刚那一下毫无征兆,差点让他提前结束。
他托住安塞尔的侧腰,一把扫开床上略人的碎钻,气势汹汹却又小心翼翼地抱着爱人翻了个身,重新占据了主导。
斑斓的星光落在柔软的地毯上,细微的声响好像乐章。
他笑着,半边的眼影被方才的亲昵蹭开,眼眸明亮湿润:“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如果是女人会更好些?”
这种想法,安塞尔从没听维恩提起过。因为这算不上执念,只是他脑海中偶然出现的怅然的思绪。
“谁对你,说了不好的话吗?”安塞尔伸出手抚摸他的长发。
维恩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如果那样,我就不用流浪漂泊那么久了……”前世的各种颠沛辗转涌上心头。
安塞尔叹了一口气,抓住维恩的头发,轻轻将他拉到怀里。搂着后背的手收紧,将他推向更深处。“停泊在这里。”
安塞尔的声音近乎喟叹,呼出的热气打在耳边。“我祈求您。”
维恩大脑昏昏沉沉,拿不准这句话有没有那种意思,只是害羞地傻笑,然后冲动地前倾,想要亲吻。
他的额头撞到了安塞尔的额头,发出好大一声闷响,两个人都愣住了,然后咯咯笑了起来。“好笨。”
安塞尔眼里的爱意柔情如水般满溢,他半起身,用唇细细描墓恋人面部的线条,最后停留在维恩鲜艳的嘴唇上。
“我爱你。”
不知道是谁轻轻说道。不过没关系,这句话以后还会听到无数次。
作者有话要说:
安:好笨笨(笑)
维:哼(埋头苦干)(兢兢业业)
安:等等……(退)
维:(抓住小腿,拉回来)
维:感觉他好像在调戏我,但我没有证据!
小鱼:你觉不觉得他给你系束腰的时候有点dom……
安:(眨眨眼睛)(无辜)
小鱼:(瑟瑟发抖)(紧张)
小鱼:新预收,大人们感兴趣的可以点点收藏哦!欧内盖!(双手合十)除了主角之一死了,其他都挺甜(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阴沉孤僻,一只眼睛失明,从小被叫作“怪物”的林童,有一个受人欢迎的竹马——张卓之。
他暗恋自己的竹马。
终于在生日那天鼓起勇气,拨通了张卓之的电话。
令他没想到的是,接起电话的竹马没等他开口,只留下一句“生日快乐”就挂断了电话。
再次见面,已经是在葬礼上。
张卓之跳楼自.杀了。
从葬礼回家的林童浑浑噩噩,昏睡了七天。
突然被胸口的重压闷醒。
一睁眼,皮肤苍白的竹马正坐在他身上,歪着头笑着。
“原来你之前说能看到阿飘,是真的呀~”
不仅有阴阳眼,还会些法术的林童:……
“往后的人间,是我送你的……”
“生日礼物。”
浑身好像骨折一般的疼痛,托雷猛地从梦中惊醒。
入眼是熟悉的房间与仆人,容貌俊美的男人眼中含泪紧紧拉着他的手。
托雷认出正是那个在演讲台上替他挡了一枪的大公的情人伊利克斯,骤缩的瞳孔里满是疑惑。
自己……是在做梦吗?
他分明感觉灵魂离开了躯壳,游荡在世间,难道鬼魂也会做梦吗?
“都是那个从船厂带回来的野小子,竟然恩将仇报!”奶娘心疼地用热毛巾擦拭着托雷脸上的汗
珠,其他仆人也七嘴八舌表达着关心与对“野小子”的不满。毛巾的温度让经历过一段时间无感无觉鬼魂状态的托雷渐渐确信,自己真的重新活了过来,还回到了十年前。
这个时候刚刚十八岁的托雷在成人礼后和伊格不知因为什么起了争执,对方情绪失控打了他一拳,喝得醉醺醺的托雷从楼梯上摔下去受了重伤。
“伊格呢?”他皱起眉头,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心底升起了想见那个人的冲动。“在禁闭室。”伊利克斯回答道,漂亮的眼睛充满怜悯。
托雷看了他一眼,心情很是复杂,五年,伊利克斯是大公交往时间最长的一个情人,当然同一时间也不会只有他一人,但是他确实是唯一登堂入室,住在大公府的人。
托雷本以为伊利克斯替他挡枪是想搏一搏上位大公府“女主人”,但是仔细一想本就出身豪门的漂亮青年性子软弱,做出这个决定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勇气。
他沉思间,伊利克斯却已经因为他并没有甩开自己的手而感动无比。
托雷挣扎着爬下床,由伊利克斯扶着去禁闭室。
刚走到门口,听见他的声音的伊格就扑到门上怒吼道:“如果你看不起我,当初就不应该把我从造船厂带出来!”
托雷眼眸沉沉,面无表情地打开门,看着怒气冲冲的熟悉的脸庞,只是更年轻了些。“好。你走吧。回你的造船厂去。”托雷冷淡地开口,优雅地做了个送客的动作。伊格的神情一下慌乱起来,眼睛还带着怒意却又脆弱地泛红,
“走啊!”托雷伸手揪住他的领子,忍着身上的疼痛,将他拽到大公府门口,用力一推:“现在
就滚!”
伊格身体瘦弱,被推了一个摇晃,脚下却像长了钉子一样,死活不愿意迈过大公府的门槛。“因为我打了您吗?”伊格的气势弱了下去,声音颤抖,结结巴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可以解释的……”
“我让你走!你为什么不走!”托雷莫名的火起,看伊格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他就想起前世。分明那些暴民放了伊格一码,他却傻乎乎地吞石自杀。
“我不走……”伊格被掐着脖子向外推去,彻底慌了心神,好像将要被抛弃的小狗发出尖细的哀鸣。
“不走!你就这么想死吗!”托雷气不打一处来,一拳揍在伊格的脸上,将他猝不及防地打倒在地,然后骑上去,又是几拳:“那我就成全你!”
周围仆人发出惊叫声,伊利克斯想要上前拉架却被他的男仆护在身后。至少,托雷王子现在还是占着上风不是吗?
伊格到底是年长几岁,加上托雷伤势刚好,最初的懵圈过去,他的火气也上来了,一把抓住托雷的手腕,然后一个翻身,将托雷压在下方,抬拳就要打。
然而他的拳头却顿在了空中。
托雷睁开因为害怕闭上的眼睛,看见伊格鼻血滴落,青肿的眼睛流着泪,其中是化不开的悲伤与迷茫。
“打啊!你那天晚上不是打得很用力吗?”托雷前世的所有怒火都凝聚在这一声嘶吼里。这句话狠狠地扎进了伊格的心里。
他哭了起来,捂着脸,打了败仗一样垂头丧气地站起身,向门口走去。“站住!”托雷爬起来,拉住他的胳膊,分开围观的仆人们向大公的书房走去。伊格低着脑袋,任由他拽着,
伊利克斯跟着他们,生怕他们再打起来。到了门口,托雷瞪了伊利克斯一眼,然后沉默着将伊格推进去,把伊利克斯关在门外。
门关上,书房内一下昏暗起来,托雷松开伊格的手,径直走到书桌前,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雪茄,点燃一支放在唇边深吸一口。
烟气吐出,托雷好像终于喘上气了,坐在书桌上,抬起手臂冲傻站在一旁的伊格招招手:“过来。”
这个动作就像是在喊小狗一样不尊重人,但是伊格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之后竟然乖巧地走了过来。“你那天为什么揍我?”托雷问道。
这是前世他没有问过的问题,当时的他觉得被自己养的狗咬了气愤不已,而现在清楚伊格性子的
托雷实在想不出什么能让对方动手打自己。
本来伊格还在疑惑他什么时候学会抽雪茄的,听到这句话,伊格脸上露出很荒缪的表情,似乎觉得托雷在故意戏弄他。
已经对留下不报希望的伊格索性自暴自弃,凄然地笑了笑,耸耸肩,故作不在意:“因为你骂我,羞辱我。因为……”
他哽咽了一下,手足无措地换了个姿势,目光游离,声音低了下去:“因为我吻了你。”他永远忘不了托雷当时那个厌恶鄙夷的眼神,忘不了那一句句激烈的咒骂。他脑子—热,觉得自己过去几年的心意全都错付……托雷深吸—口雪茄,缓缓吐出,语气怅然:“表白失败就打暗恋对象?真有你的。”
“不是……”伊格脸红了,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却看到那双美丽的浅灰色眸子迷离地盯着自己。
“那你现在还想吻我吗?”托雷打断他的解释,问道,昏暗的室内因为缭绕的烟气而更加暖昧,像荒唐的梦。
伊格—把揪住他的领子,嗤笑道:“你还想再耍我吗?”他得意地笑着,自以为识破了托雷的诡计。
但是托雷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苍白的脸上金色的头发散落一缕,英俊的五官冷冷淡淡,除了那张微张的浅色柔软的唇。
于是伊格的神情也严肃起来,慢慢地靠近。
他想着只要托雷露出哪怕一丁点得逞的坏笑或者厌恶的眼神,就远远地逃开,逃出大公府,哪怕烂在造船厂的浅海里也不再回来。
可是托雷没有,只是用那双不带着人间感情的眸子看着他。伊格的唇贴上托雷的,一触即分。伊格捂着嘴,惊讶地退后了几步,不敢相信地看着托雷,心脏因为狂喜与爱.欲剧烈跳动着。托雷笑了起来,笑容灿烂少年气十足。他跳下桌子,一步步向伊格走去。
伊格的心攥紧了,眉眼悲伤,不知道那张柔软冰凉的嘴巴又会说出多伤人的句子,但是一丝期望让他的眼睛闪闪发亮,站在原地等待着。
托雷的手卡住伊格的后颈,这是打架是常用的姿势,伊格甚至已经绷紧了肌肉做好了防御的准备,但托雷说出口的话却是这样的:“你连接吻都不会吗?”
伊格还没反应过来,托雷低头吸了一口雪茄,直接吻了上去。
辛辣刺激的气息一下充满口腔与鼻腔,呛得伊格想要咳嗽,托雷笑着按着他的脖子,不断加深这个吻,侵略性满满地掠夺着他肺里仅剩的氧气,将他亲得连连后退,撞到身后的墙壁上。
伊格神志有些模糊,直到托雷的膝盖挤进他的大.腿之间,才如梦方醒,一把推开托雷。
托雷也失去了之前那副自若的淡定,喘着气,眼尾泛红。他回味着方才的吻,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讨厌。
“确认了吗?”托雷整理自己的衣服,低声道:“你对我是这种感觉吗?”烟雾缭绕之中,他不仅在问眼前的伊格更是在问十年后那个爬开他身边殉情的伊格。“确定不是尊重,感恩,友谊……而是这种……欲.望吗?”
伊格眼中的情绪急剧地变化几次,终于停留在狂热之上,他听清楚了托雷的话,感觉世界都明亮了起来。
他扑过去抓住托雷的肩膀,冲动又热烈地喊道:“我确定!我爱——”门外突然响起了一声沉闷的敲门声。
接着大公低沉浑厚的声音传来:“托雷,把门打开。”托雷一下碾灭雪茄,伊格默契地跑去开窗散味。大公又再次命令道,托雷打开门,看着高大严肃的父亲。
“看好了,这是我最后为你铺的路……”前世大公倒在血泊之中,颤颤巍巍地向他伸出手,面无表情,好像痛苦在他的面前不值一提。
又或是在知道刺客是托雷派过来的时候已经疼完了。
“把现在为止所有的错都推到我身上,干干净净地去做你的皇帝。”临死前,大公竟然笑了一下,眼神变得柔和。托雷没有听他的。不屑也不愿。
如今,重活一回,托雷竟然一个没忍住扑进了大公的怀里。“父亲”
大公死后,他才真正知道做个皇帝又多难,大公分走他的权力的同时,也替他解决了很多的麻烦。整个国家没有比他更大的人了,他必须要自己去承担所有风雨。
大公似乎对托雷突然的亲近感到十分惊讶,但是他没有退开,手臂僵硬地揽在托雷背上,低下头,眼眶柔和,神情专注。
他皱了皱鼻子,闻到刺鼻的雪茄味,顿时脸上的温柔转成冷酷,转头吩咐:“来人,把王子关禁闭。”伊利克斯从后面搂住托雷,向大公求情:“王子殿下身上伤还没好透……”
托雷直直地望着大公,自然垂下的金发让他整个人显得乖顺不少,前世的经历使他气质内敛。大公眼中有欣慰,语气都柔和了不少:“关他房间紧闭,好好养伤。”
他说完,为了维持自己的威严,转过身就要走。
“父亲!”托雷叫住了他,等大公回头,才扭捏地开口:“下周我的朋友会有一场聚会,都是父母孩子一起出席的,您来吗?。”
大公有些傲慢扬起下巴:“我是大公,你是王储,什么聚会需要这么大的排场?”“是私下里的小聚会,只有我的好朋友们。”托雷诚恳地解释道。
他想了想,红着脸犹豫了一会,抬起头大声道:“如果我能去,我会很高兴。如果您能来,我会更高兴!我希望您来!”
大公沉默了,手掌摩擦着手杖,终于憋出一句话:“我可是很忙的,一切得按照日程表来。”
伊利克斯笑着小声对托雷说:“大公的意思是愿意去了。”
托雷握住他的手,轻声道:“那你愿意来吗?”
“当然愿意!”伊利克斯惊喜得脸都红了:“我会给您准备您最爱吃的甜品,这样您就可以送给您的朋友们啦!”
他说着拥抱了托雷,兴冲冲地跑开了。
等人群散开后。一直默默注视着一切的伊格走上前来:“你好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托雷苦笑了一下,人死了一回总要有些变化的。
“喜欢吗?”他随口道。
伊格的回答却郑重无比:“喜欢。”
——我愿意永远做你的刀,你的枪,为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直到这个一切里也有我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托雷:重开一世,伊格快来,我带飞!
伊格:来喽来喽~
伊格:(看向伊利克斯)(神情复杂)我以为你是情敌,结果你是老丈人……
小鱼:后面再来个啥番外好呢……(思索)
“早安。”
遮在眼前的发丝被轻轻拨开绕着指头缠了几圈,温柔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含着笑意。
“早安。”安塞尔眼睛睁开一条缝,懒洋洋的声音有些嘶哑,似乎还沉浸在夜晚的余韵中。
“我去为您准备早餐。”维恩笑着在他额头落下一吻,然后起身穿上衣服。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将背对着穿衣的身躯的边缘映得橙红。
哪怕已经获得了爵位,不再是庄园的仆人,维恩依旧保持着以前的习惯,亲自照顾安塞尔的起居。只不过从以前的义务,变成两个人共同承担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