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就说惹毛了他哥,这小结巴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吧!
顾怀安指尖点了点胳膊,得意洋洋的想。
所以这小结巴怎么还不跑来跟他装可怜撒娇求撑腰呢。
顾怀安指尖敲打的节奏一停,忍不住皱了皱眉。
惹毛了他哥,就屁颠屁颠地跑去道歉,惹毛了他,就恨不得尾巴翘天上去,还要顺手给他浇桶油是吧。
淦,怎么仔细一想,这小结巴从来没哄过他呢!
顾怀安越想越不对,越想越憋屈,忍不住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很大声地咳嗽了一声。
结果对面的小青年鸟都不鸟他一眼。
反倒是首位上的顾怀章淡淡瞥了他一眼。
顾怀安悻悻坐直了身体:“……”
简直岂有此理!
池鸦却早就是神游到天外去了,压根儿就没注意到他那一声动静。
他正想着怎么赶紧从南湖跑路呢!伴君如伴虎,这俩兄弟一个比一个难对付,真是怕了怕了。
池鸦捧着粥碗埋着头,心不在焉地喝着粥,思量着方法。
反正他是知道了,要想主动提出离开,在找不出东西的情况下那是想也不要想。
所以只能“被动”离开。
换而言之,就是得让顾家这兄弟俩自己先忍不住,主动把他给撵出去。
这样他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目前看起来……顾怀章似乎更容易惹怒一点。
池鸦悄悄抬起睫毛,偷偷瞄右手边的男人。
顾怀章坐姿笔挺,神情冷漠,正在一手捻着勺子慢条斯理地喝粥,眼皮本来无波无澜地垂着,可那么巧,就在他偷偷望去的瞬间男人忽的就抬起了眼皮,琥珀眼瞳慢吞吞一转,斜斜朝他瞥过来。
池鸦一惊,吓得手上一哆嗦,粥碗磕在大理石桌面,发出“叮哐”一声脆响,在寂静的餐桌上缓缓荡开。
他睫毛颤了颤,没敢去看男人是什么反应,就慌乱地垂下眼睛,细白的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
顾怀章目光在他惊吓蜷起的指尖上轻轻一掠,微微垂下了眼皮,眉心微不可察地一蹙。
好像是有点吓过头了……主要是没想到这小孩儿胆子这么小。
像极了小兔子。
池鸦心慌意乱地低头喝粥,百分之二百确定了一件事——大伯哥是很容易被惹怒到把他撵出南湖去,而且顾怀安肯定也不敢反抗自家大哥的意愿。
但也更容易玩脱了被大伯哥给弄死〒▽〒。
而且这男人一个眼神就那么恐怖,池鸦很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胆子敢去惹毛大伯哥啊淦!
他现在连跟顾怀章对视都不敢!
池鸦欲哭无泪,无比懊丧地抱着粥碗喝了一大口,被烫得吐出舌头小声吸气。
忽然一声瓷碟碰到桌面的轻响,池鸦懵懵抬头,看见一碟冰糖山药被轻轻放到了他的手边。
顾怀章收回手,继续垂着眼皮喝粥,好似无事发生。
“?!”
池鸦一双猫眼睛瞪得溜圆。
大伯哥这是什么意思?是因为看见自己被烫到了吗?
十分钟前才吓哭他,现在这是……在给他示好吗?!
池鸦看看顾怀章又看看被放在自己手边的那碟冰糖山药,顾怀章垂着眼皮八风不动,冰糖山药水光晶亮,散发着冰甜的清香。
池鸦捏着勺子,谨慎地舀了一块山药,随即抬眸,觑着男人的脸色。
顾怀章垂着眸,对他的偷看好似无动于衷。
池鸦就飞快地一口吞掉了山药。
冰冰甜甜,瞬间抚平了舌尖上隐隐的灼痛,池鸦叼着勺子,满足地眯了眯眼睛。
好甜,好好吃!
顾怀章喉结一滚,咽下一口粥,被睫毛半遮半掩的眸底,悄无声息地划过了一抹微不可察的满意。
在两人的对面、餐桌的另一边,顾怀安握着一杯没来得及递出去的温茶水,视线在他哥和池鸦两人身上打了几个转,就忍不住皱起了眉。
他哥什么时候凶完了人,还会做起安抚工作来了?
他哥不都一向是冷酷无情、管杀不管埋的吗?!
顾怀安拧紧了眉头,心里一瞬间有种诡异的直觉一闪而逝,太快了,他没来得及抓住。
正思索,对面的池鸦忽然抬头,朝他望了一眼。
顾怀安瞬间把那股子诡异的感觉抛之脑后,眼睛盯着对面的人,恶狠狠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茶。
就不给你喝!眼巴巴瞧着去吧!
池鸦莫名其妙地看了眼突然就凶神恶煞的顾怀安,又舀了一勺山药吧唧吧唧吃了。
继续想——既然大伯哥太凶惹不起,那他还是从顾老二这儿下手吧。
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嘛……他叫一声“二哥哥”,闻一下顾怀安的衣服,这人都能恶心成那样儿,误会他偷看,顾怀安就露出那样嫌恶鄙夷的眼神。
那他要是……再浪一点呢?
池鸦逮住在卫生间时候脑子里那突然一闪的灵光,咬着甜丝丝的冰糖山药尽情畅享。
他要是再……厚脸皮一点,再浪一点,多来那么几次,顾怀安本来就那么厌恶他,那会不会自己就先崩溃受不了,最后主动把他给撵出去?
池鸦眼睛一亮。
这竟然看起来很可行!
哎呀呀池鸦你笨呐!这么好的法子,怎么现在才想到!
终于想通,池鸦一瞬间豁然开朗,猫眼亮晶晶的抬起来,看向对面的顾怀安。
他的视线太炽热,顾怀安只装了几秒,就忍不住抬起头,朝他回视过去。
就看见池鸦咬着勺子,盯着他在笑。
顾怀安:“……”
虽然不知道这小结巴为什么突然对着他笑,但心里头莫名毛毛的。
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顾怀安眉头一皱,立马凶恶地瞪回去。
看看看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给你抠掉!
还笑得这么荡漾,还舔勺子!以为你舌头那么粉舌尖那么小巧还笑得那么好看就能勾引到老子吗?!
池鸦清楚地看见顾怀安眼睛里头几乎是下意识就露出来的警惕和凶狠,满意地收回了目光。
果然如此,顾怀安对“池鸦”这个人的厌恶和嫌弃几乎是已经刻在基因里了。
他稍微表现出点亲昵的意思,这男人就恨不得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大声尖叫喷脏话。
这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心头大患终于解决,池鸦心情雀跃得不行,美滋滋地又伸出勺子,想去再舀一块脆甜的山药。
——却舀了个空。
池鸦勺子僵滞在半空,一脸懵逼地抬头,看向身边坐着的男人。
顾怀章不知什么时候又沉了脸,伸手端走了他面前的冰糖山药,并远远地放到了池鸦够不着的地方。
池鸦:“O.O??”
大伯哥这又是怎、怎么了嘛?!
鸦好困惑!
作者有话说:
顾怀章:可恶,竟然当着我的面对老二笑!还笑得那么好看!
山药不要给你吃了,没收!
抱歉啊,因为这阵子出门在外很多事,每天回宾馆的时间不定,所以更新不稳定,会尽量保持日更哒!
还有剧情进度且容我狡辩(bushi:这才十七万字啊十七万字,我只是分章比较多而已(疯狂摇晃)!宝子们稍安勿躁哈~小池马上就要浪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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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进入六月没多久, 天气更加热起来了,最近似乎要下雨,空气总是很沉闷, 像一口坏掉的蒸锅, 憋着热气不肯吐, 树林间没有一丝儿风,人心被蒸得浮躁。
半夜,南湖二楼的主卧,顾怀章猛地翻了个身,抬起汗淋淋的胳膊挡住了眼睛,触感冰凉的蚕丝被从身上滑落下去,露出男人饱满的胸肌和块垒分明的腹肌,在夜色里隐隐泛出一点模糊的水光。
顾怀章肌肉线条分外流畅的的手臂挡着眼睛, 露出来的半张脸冰白, 淡色薄唇紧紧抿起, 尖尖的喉结急速一滚,脖颈上就拉抻出异常性感的线条。
顾怀章仰面躺着,听见自己略微凌乱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卧室中清晰回荡。
他竟然……做了那样难以启齿的梦。
这真是稀罕事, 他其实一度以为自己是性冷淡。
顾怀章闭着眼睛,梦里混乱的画面迅速而不可遏制地翻涌而上, 伴随着某种混乱的情绪和冲动。
他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身体里某一部分的本能就再一次扯着他,坠入那个湿汗淋漓的潮热梦境。
……森林里奔逃的那只兔子, 有最雪白无暇的皮毛和最清澈无辜的眼睛,虹膜上泛着幽幽的红, 看人时总像是刚刚哭泣过。
他在梦中直直盯着那双眼睛, 圆圆的, 惊慌失措地望着他,眼睛里透出巨大的惶恐和害怕,在他身下,在他爪中,在他追杀的前方。
“…………”
顾怀章狠狠拧紧了眉头。
在梦里对着一只兔子发.情,他真的不是什么变态吗。
粗重凌乱的呼吸渐渐平复,他翻身坐起,潮湿的大手抓住被子甩到一边,屈腿在床上垂着头静坐了半晌。
天太热了,热得人心烦。好像有股说不出的痒总是悄无声息地爬出来,在最敏感最隐秘的心尖上游走,叫人恨不得抓心挠肺,却不过只是隔靴搔痒。
顾怀章咬肌紧了紧,张开五指,用力地捋了一下头发,把散下来的额发尽数向上捋去,露出光洁的,饱满的,隐隐沁出汗珠的额头。
他拒绝去想梦里那只兔子眼睛给他的隐隐熟悉的感觉到底来自哪里。
已经很变态了,他没兴趣去发现自己的变态还没有底线。
一定是白天看见包青天在草地上扑鸟,引发的关于捕捉、玩弄猎物的联想。
一定是。
顾怀章垂着头,形状削薄的嘴唇紧紧抿了起来。
因为梦见捕猎,梦见对猎物的玩弄,所以……起了某种反应,这其实很正常。
为自己匪夷所思的荒唐梦境勉强找到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顾怀章心情却依然没有半分的放松。
静坐半晌,顾怀章眉骨压低,脸色沉郁地起身,长腿一迈跨下床。搭在腰间的蚕丝被的一角菟丝花似的软软滑落,露出男人精壮但绝不夸张的腰腹肌肉和长腿。
他赤脚走进卫生间,十分钟后浑身湿凉的出来,乌黑短发向下滴着水,冰凉的水珠摔碎在饱满硬韧的胸肌。
身体已经冷了,可心里头的燥热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弱。
顾怀章视若无睹地经过大床,推开直通露台的玻璃门。
下一秒脚步倏地一顿。
——扑面而来的清凉夜风里,有人在弹琴。
只是距离太遥远,只能听见模模糊糊的琴音,很悠扬,像是被风过滤过,染着薄荷般舒爽的清凉。
南湖的隔音设施效果超群,在玻璃门打开之前,他竟然一点也没听到。
顾怀章抓着门框,在原地停顿了两秒,随即缓缓抬脚,循着琴音走到露台前。
这下听得更清楚,风吹来的方向——不远处的南湖边上——的确有人在弹琴。
或者是在播放什么小提琴的唱片。
顾怀章抬手,按住面前的栏杆,一股冰凉瞬间顺着掌心席卷而上,叫人精神一振。风吹过他的耳畔,那缕琴音就更清晰。
顾怀章不觉朝着南湖的方向微微侧耳。
听清楚了,是《夏日里的最后一朵玫瑰》。
微微哀伤微微柔婉的曲调,在空气闷热、但幸好有清凉夜风的夏日夜晚中,就显得格外宁静、悠远、洗涤心境。
顾怀章抓着栏杆临风而立,不知不觉的,连冷水都没冲下去的心浮气躁,被这隐约的小提琴给不动声色地抚平了。
顾怀章看向南湖的方向,抿了抿唇。
那小孩儿也是半夜都睡不着觉吗。
他要不要去提醒他一下,刚发完烧没几天,不要半夜在风口里拉琴。
就在楼下房间里弹也没事,这栋楼隔音很好,而且小青年的曲子很好听,并不会吵到谁。
不然又生病,又要他守夜……
不对,这次有老二了。
小青年这几天似乎对顾怀安格外殷勤,给他做饭邀请他一起看荷花还每天晚上都要打电话催顾怀安回家。
顾怀章抓着栏杆的手紧了紧,眸底神色慢慢变沉。
黏人成那个样子,好像就算高烧四十度,也不会忘记打电话,哑着嗓子可怜兮兮地求男人回家。
顾怀章微微闭了下眼睛,压制了这些很多余的念头,专心听风里的琴声。
这首曲子很长,青年拉了很久,顾怀章站在阳台上静静地听。风吹干了他的头发,额发飘起来晃了下眼睛。
顾怀章抬手,拨开挡住眼睛的散发,再抬眸,楼下花园濛濛的灯光里,慢慢走来了一个人。
是池鸦,穿着宽大的T恤和短裤,怀里抱着他的琴。
顾怀章喉结滚动了下,本来要退回阴影里的,却没有,只是一直默默站在那里,垂眸俯视着楼下花园里愈走愈近的人。
池鸦低着头,似乎并没有察觉他的目光,抱着琴脚步很轻快的样子,很快就从花园里曲曲折折的草木后面钻出来。小径边灌木丛底下的阴影里有蛐蛐在叫,他似乎想逮,蹲下去歪着脑袋看了很久。
最终一无所获地站起来,灯光落在他身上,顾怀章才发现池鸦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捏了一根草,他眼睁睁看着池鸦拿手捋了下草茎的根部,就一抬手,随意地把那根草……叼进了嘴里??
顾怀章忍不住皱眉。
不脏吗?
冷不丁楼下的青年抬起头,一瞬间两人四目相对,池鸦明显被吓了一跳,差点失手摔掉他的琴。
吓得他赶紧两手抱住,蹬蹬蹬后退几步,仰起头瞪着阳台上悄无声息凭栏而立的男人。
顾怀章垂着眼皮和楼下小青年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对视,攥着栏杆的手紧了紧,嘴唇微动,却没有吭声。
还是池鸦先开了口,叼着草根仰脸望着他,懵懵地开口:“大、大哥……?”
“……嗯。”顾怀章低低应了一声,看见那根长长的草枝在池鸦脸颊旁边翘啊翘。
池鸦又往后退了几步,抱着琴抬头看他,路灯下一张脸眉目清楚,唇红齿白,皮肤泛着珍珠似的莹润光泽,小声说:“你怎么、怎么还没、睡啊?”
顾怀章声音也低,道:“你不是也没睡。”
“天太、闷了……”池鸦咬着草茎,声音有些含糊,撒娇似的,“我、我睡不着。”
顾怀章道:“明天就下雨了。”
池鸦点点头:“哦。”
哦完就陷入了沉默。
这段对话怎么这么……奇怪。
是一种本来距离很遥远的两个人,突然在双双失眠的闷热夏夜拉起了家常的奇怪。
明明从几天前的那场关于训斥和吓哭的事件发生以来,他和大伯哥的关系就一下变得很疏远。
池鸦心里蔓延上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很奇怪,还有点……尴尬?
风从南湖吹过来,短暂地把闷热的空气撕开一条细缝,透出清凉的气息。
他们两个人,一个高高立在露台上,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纯黑色平角裤,坦露着平直宽阔的肩膀和饱满的胸肌,栏杆后一双大长腿隐隐绰绰。
一个抱着小提琴站在花园路灯下,被夜风荡起宽大的T恤和短裤,隐隐勾勒出纤瘦的腰身线条。
池鸦咬着青草的嫩茎,吮吸掉最后一点植物清甜的汁水,望着夜色中大伯哥微微模糊的面容,想着要不要开口告辞。
顾怀章这次先开了口,命令他:“不准吃草。”
他声音低沉,语气严肃,池鸦听得一愣,才反应过来。
一下就哭笑不得:“我没……算了。”
反正草茎里头的汁水已经吮完,他就没再辩解,很顺从地捻走嘴边的草枝,顺手插进手边地灌木丛。
顾怀章微微满意地颔首,说:“不早了,去睡觉。”
顿了顿,还是鬼使神差地补充:“不准再发烧。”
池鸦:“……?”
作者有话说:
这几天太忙了,更新时间暂时挪到零点可以莫?(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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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二天清早, 池鸦睡不安稳,早早就起了床,揉着乱毛一脸困倦地走出客卧的时候, 又一次偶遇了大伯哥。
穿纯黑色修身运动衣的男人从高高的楼梯上走下来, 连冷漠的表情都性感得不行。
池鸦嫉妒地望着顾怀章丝毫不见黑眼圈和倦意的脸, 叫了声:“大哥、早……”
可恶,怎么一样那么晚睡不着,这男人却还这么神采奕奕!
顾怀章看了他一眼,略一颔首:“早。”
顿了顿,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池鸦已经打着哈欠,擦过他身边,走向厨房去了。
顾怀章偏过头, 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地站了几秒, 直到池鸦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后, 就也抬脚,转身出去了。
池鸦完全没注意到顾怀章那一瞬的踟蹰。
他走进厨房,轻车熟路地翻出半块茶饼, 拿菜刀砍了小块下来,直接丢进水壶里开煮。
他今天要做把大的, 他得保持清醒。
水壶打开开关,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池鸦靠在岛台边沿, 垂着脑袋严肃思考。
他这几天对顾怀安一直都表现得很殷勤,每天嘘寒问暖不算, 早餐给他盛爱心甜粥, 中午给在公司不回来的顾怀安发美食照慰问到位, 晚餐那更不得了,恨不得一分钟打八个电话催顾怀安回家。
结果顾怀安直接接通电话,池鸦猝不及防就正面迎接了一句娇滴滴的:“你是谁呀?怀安哥说他不认识你~”
……嗯,男的。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紧跟着电话里头就爆发了一阵哄笑,顾怀安的笑声尤其响亮尤其猖狂尤其的肆无忌惮。
池鸦:“……”
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
总而言之呢,到目前为止,他这些手段好像都不怎么起效。
顾怀安明显是在把他当个乐子玩儿,虽然对他这些亲昵行为确实表现出了一点排斥和反感,但就像看见包青天突然上蹿下跳要上餐桌吃饭,更多还只是“有趣”而已。
完全不到会把他主动撵出南湖的程度。
——一定是他这些行为还不够亲昵的缘故。
池鸦点点头,很严肃地想。
还不够亲昵,所以还不够真正恶心到顾怀安,所以顾怀安不会把他主动赶出去,所以他就无法达成自己的目的。
无法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怎么可以!
池鸦攥起小拳头,眼神坚毅——他绝不会允许自己的计划不成功!
所以,他昨晚冥思苦想了半晚上,到底还能怎么“亲昵”。
成功把自己想得羞燥……羞愧……羞耻,终于在脚趾头抠出一个南湖之前,抱着琴冲到真正的南湖边上吹风冷静去了。
吸了一肚子冷风,倒也冷静下来了,也做好心理建设了。
只等今早创亖顾二啦!
咕嘟咕嘟一阵响,水开了,茶叶在热水壶透明玻璃瓶身里上下翻滚,却初心不改地散发出袅袅的茶香。
就如同池鸦一颗备受煎熬却坚定不移的心。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欧耶(^-^)V!
他百分之两百确定他要自由,他已经做好了为自由牺牲的准备!
鸦鸦冲鸭!
“咯哒”一声轻响,砂锅的锅盖被轻轻打开,经历一夜、熬煮到浓稠香美的皮蛋瘦肉粥蓬然散开一团鲜咸的白雾,闻得人食指大动。
池鸦悄无声息地吞下一口口水,一脸贤惠地舀好一碗粥,小心翼翼端到顾怀安面前,结结巴巴地:“二、二哥哥,喝粥啦……”
顾怀安被他这副样子已经恶心好几个早上了,到现在也没完全免疫,总觉得小结巴这句神似那句千古有名的潘氏金句,心里头就毛毛的,怀疑这其实是碗掺了点粥的□□。
顾怀安拧起眉头审视这碗粥,未发现什么可疑的白色粉末,却忽有所觉地抬头,正巧碰上他哥莫名冷淡的目光。
顾怀章端正坐在首位上,一家之主的位置,凭借自己丈二的冷气生生在顾怀安和池鸦之间划出了一道无形的银河。他的神色一向很冷淡,可顾怀安这会儿瞧着,却莫名觉得他哥这表情有点不太对。
好像比往常要……更冷?更沉?
顾怀安只跟那双琥珀眸子对视一瞬,心里就猛地打了个突,瞬间撤回了视线。
奇了怪了……今天谁又把这位阎王给惹着了?
作者有话说:
……嗯,我短小,我躺平。
轻点捶喔(举起破破烂烂的小锅盖QAQ)
感谢在2023-08-17 00:02:24~2023-08-18 00:47: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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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没有生气, 他就是莫名有点不太爽。
顾怀章的目光从顾怀安面前那碗皮蛋瘦肉粥上挪开,默默无声地转向池鸦。
自从上次把人训哭,池鸦就一直都躲着他走, 几乎快十天, 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虽然他们之间身份微妙, 似乎本来也没什么好说。
但顾怀章看着这小孩儿恨不得把他当做透明人,不知怎么的,心里却并不感觉到愉悦。
但他们昨晚终于还是说话了。
虽然只是很简短的聊了几句,并且对话内容并没有什么意义。
可他们就是说话了。他洗了澡,站在露台上听见池鸦弹琴,池鸦抱着琴走来他窗下,仰起脑袋叫他“大哥”。
还是半夜,还是失眠, 这样不同寻常的时候。
他以为经过昨晚的“破冰”, 今天池鸦至少就不会再躲着他了。
池鸦也确实没有再躲着他, 也一样还会在碰见的时候跟他问早安,可事实上,这小孩儿却更像是无心躲避他。
因为他的全部心神都已经牵挂在弟弟身上了。
会主动给弟弟盛粥, 腼腆又害羞地叫“二哥哥”,简直恨不能自己抄起勺子给男人把粥吹吹喂嘴里。
顾怀章微微蹙了下眉。
是他单身太久, 确实该找个对象了么?为什么看小青年对弟弟这么殷勤,他会觉得这么刺眼。
池鸦对大伯哥的视线毫无所觉,兀自抱着自己的粥碗在椅子上坐好, 坐好之后就咬着筷子,抬起眼睛偷偷瞄向顾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