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这是应该,您太客气了。”
林尘也很客气,他受不起一名少将的尊称,互相对着客气。
很快,林尘就在窗口看见了里面躺着的怀斯少将,就算昏迷了三年,对方看起来仍然很高大,面容正常偏苍白,身上的肌肉也没有过度萎缩,可见被家人照顾得很好。
再一移目光,林尘看到一匹骨架高大,却很清瘦的狼,看起来像是北极狼种,浑身白色的毛发,目光古井无波,正蹲在床边一动不动。
忽然它可能感应到了什么,缓缓抬起棕色的眸子,看向窗外,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反应,它就跟躺在病床上的主人一样,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生机。
区别在于它的主人是被迫躺着,而它是出于心理问题主动放弃健康。
“它很忧郁。”这是林尘对室内那匹白狼的第一印象。
“是的,它叫文森。”西奥多叹了口气,每次来到兄长这里,他都会感到情绪低落,更何况文森每天守在这里,精神会好才怪。
“文森。”林尘低声念了一遍白狼的名字。
“兄长刚出事的那一年,它只是精神不好,可是最近这两年,它吃东西越来越少,已经到了需要靠营养针维持的地步,我真的很担心。”西奥多打开门,一边低声给林尘交代着情况。
听起来很糟糕,连林尘都开始担心自己会失败。
他进了病房之后,没有立刻就靠近文森所在的位置,甚至也没有刻意观察对方,而是找个合适的地方蹲下来,先降低自己的重心,让文森适应他的存在。
尽管文森看起来完全封闭,对外界不理不睬,可是林尘还是觉得,动物的内心很敏感,人类给它们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就像一张名片。
林尘初次踏入对方的领地,递过去一张温和无害的名片,相当于自我介绍。
他小心翼翼的行为让西奥多颇有好感,觉得林尘很尊重文森。
过了大约十分钟后,林尘终于有了下一步动作,向文森靠近,他相信这匹忧郁的大家伙已经熟悉了他的气味,并且觉得还不错。
如果是健康的动物,估计已经凑上来了。
“嗨,文森。”林尘说。
他过去后仍然维持着低重心的姿态,很自然地抬起手掌,放在文森的背部上,轻轻触摸下去,感觉暗淡干枯的毛发底下是瘦骨嶙峋,令人心惊。
文森像一个高冷的大帅哥,没有理会林尘的贸然搭讪,可是也没有拒绝对方的触摸。
林尘便不再说话,他轻柔抚摸文森各个部位的手掌,已经代替了他想表达的语言,相信文森可以感受到他的安慰。
西奥多屏住呼吸,看见林尘的手指在狼下巴那里轻挠,而兄长的伴生兽并没有拒绝,他几乎激动得失态,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以免打扰这难得温馨的一幕。
相较于刚才的沉闷气氛,现在明显好多了。
林尘笑了笑,他知道文森是舒服的,不过想要见到实质性的改变,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和耐心。
不久后,两名护工过来给怀斯少将做按摩,这次林尘更直观地看到,对方身上的肌肉情况还不错,至少比文森的情况好。
“文森,你这样糟蹋自己,以后你主人醒了你却病倒了,那该怎么办?”林尘温柔地抚摸这匹大白狼。
提到主人,文森的眼眸终于动了动,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
林尘能理解它的忧郁低迷,狼的个性太忠诚,无论是对自己的伴侣还是主人,爱情还是主宠情,殉情是它们视作理所当然的天性。
又待了许久,护工给怀斯少将做完了按摩,林尘也不撸文森了,他手酸。
西奥多小声提议:“林尘先生,要不要试试给文森喂点食物,如果是你的话,它可能会吃。”
林尘考虑了一下:“西奥多少将,我也很着急,希望它吃东西,但是这样做目的性太强了,或许我们可以再等等。”
西奥多点头:“好的,您决定。”
中午十二点,第一次短暂的接触就这样结束了,西奥多请林尘去主楼用餐,他命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招待林尘,顺便和他的家人们一起聊聊文森的情况。
他们都没有发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怀斯少将,听着他们离去的脚步声,眼角有些微湿润。
怀斯少将在三年前作战的时候,精神力受损,不幸成了植物人,第一二年躺在床上完全没有意识,但第三年就逐渐恢复了意识,能听到和感觉到外界,也有触觉和嗅觉。
他恢复意识的第一时间,最为担心的并非自己的身体情况,而是他的伴生兽文森,他试了试还能跟文森通感,却发现文森已经严重抑郁。
怀斯少将很痛心,想直接命令文森好好吃饭睡觉,却发现自己精神力受损,导致文森已经听不到他的命令,也察觉不到他的意识存在。
这很令人绝望,似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文森走向死亡。
一年以来,不仅是文森快要疯了,连心智坚定的怀斯少将也不堪折磨。
他‘看’到弟弟西奥多为此奔波,邀请了无数相关的人员来改善文森的情况,可惜都只是徒劳无功。
直到今天,西奥多那锲而不舍的小子,又请来了一个,声音听起来很年轻,没有一上来就滔滔不绝地发表演讲,也没有对着病床上的他说一长串没有意义的废话。
对方的重心完全在文森身上,稍微有点靠谱的样子。
想到自己的伴生兽终于遇到了一个靠谱的家伙,怀斯激动得心脏狂跳,哪怕没有想象中那么有用,只要能让文森好受一点,他就谢天谢地了。
怀斯第一时间就和文森通感了,他想知道文森有没有好点。
估计希望不大,他的文森很高冷,根本并不会理会除了他以外的人。
怀斯抱着这样的想法,结果……他刚一和文森通感,就体会到身心一轻,是久违的舒适和快乐,这种难得可贵的情绪,有多久没有在文森身上出现过了?
怀斯几乎喜极而泣,感谢他的老弟西奥多,终于靠谱了一次。
因为太舒服,他竟然舍不得和文森切断通感。当植物人很累,身心俱疲,急需得到疗愈。
这个上午就像做梦一样,不过文森都这么舒服了,为什么还是这么高冷?
怀斯很希望自己的伴生兽能给对方一点回应,不然他担心这名叫做‘林尘’的年轻人会放弃文森。
到了中午,对方被西奥多带去用餐了,看样子下午还会过来。
少将府邸的人口很简单,父母双方以及一个同样身穿军装的妹妹,他们都从西奥多那里听说了林尘的事,非常感激。
西奥多的父亲立刻表示:“尽管这样说很冒昧,但是我们不会让阁下白白付出努力的,如果能治好文森,无论阁下要多少酬劳都可以。”
林尘:“怀斯少将保卫星球,为了人民才遭遇不幸,我很钦佩他,做这些是我应该的。”
西奥多的母亲感激而坚持道:“付给阁下酬劳也是应该的,还请不要推辞。”
或许他们觉得林尘在说客套话,钦佩怀斯少将是真的,但治愈一只抑郁的伴生兽非短期内能达成的事,对方浪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在这件事上面,于情于理都应该获得相应的酬劳。
“西奥多少将。”林尘无奈,求助地看向西奥多,开了个玩笑:“当初我们可没有说好要给酬劳,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
不来了,那怎么行?
西奥多急得笨嘴拙舌,半天憋出一句:“都听您的。”
怀斯少将的妹妹,感激而又好奇地看着林尘,她很少见到林尘这样纯粹的黑发人种,一直觉得坚持不混血的家族很酷,但似乎只有贵族才会这样做,所以林尘是个贵族少爷吗?
那真是难得。
或许林尘是真的钦佩她的哥哥,这一刻她十分替自己的哥哥感到骄傲。
显然西奥多并没有向家里人透露林尘的身份,他们不知道林尘可能是名贵族,还是霍华德公爵的情人,因着这几层身份,西奥多当初找上林尘的时候,根本没有把握。
但他别无选择,为了兄长他什么都可以做。
下午短暂休息过后,妹妹也跟着一起去了无菌楼,亲眼目睹了林尘和文森相处的场面,她终于相信西奥多那些乐观的反馈并非安慰他们,而是真的。
文森真的可以接受林尘,这是好事。
“哥哥。”妹妹坐在兄长的床边,握住兄长的手:“你放心,文森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一定会替你好好照顾它。”
西奥多:“是的。”
林尘一边抚摸文森,一边感慨别人的神仙兄妹情。
日理万机的公爵大人在这时传来了消息:“情况如何,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莱利家?”
林尘:“还算乐观,您这样问是打算过来稍我吗?”
公爵大人:“当然,把你送出去也要把你接回来。”
林尘笑着回:“按照您的时间来吧,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温泽尔:“嗯,那你准备一下。”
这是马上要过来的意思,那他就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逗留了,所幸今天也已经待了足够长的时间,已经打开了一个好的局面。
“两位,我想单独和文森相处一下,有些话想跟它说。”林尘说。
西奥多兄妹俩犹豫了一下,但他们是相信林尘的:“好的。”
林尘也不是要说什么秘密,只不过是他想和文森说的话太肉麻了,他不想被别人围观而已。
只见他抱住文森的脖子,蹭了蹭对方消瘦但依然英俊的脸庞:“我亲爱的文森宝贝,你的情况实在是太让我心疼了。”
躺在病床上的怀斯少将心想:“我也很心疼。”
林尘叹了口气:“我能理解你的意志消沉,可是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他为了使文森能够振作起来,开始抗蒙拐骗,认真严肃道:“你知道吗?植物人是有意识的,也许你的主人还很清醒,他只是不能动弹了而已。”
“他可以知道你的一切情况,你这样他很难过的。”
林尘说着,捧起文森的脸,直视对方那双棕色的眼睛:“文森,你折磨的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主人,他很难过,你这样他很难过。”
且不论文森是什么反应,总之床上的怀斯少将无比惊讶,这个人怎么知道他还有意识?
对,现实中有很多这样的例子,怀斯的家人也曾经猜测过他还有意识,但那只是猜测,从来不敢笃定,只有林尘似乎很确定他有意识。
这个,林尘也不确定,他只是骗文森罢了。
不管是不是,反正文森信了就行!
解铃还须系铃人,让文森抑郁的是主人,能让它好转的也只有主人,只要它肯相信主人的意识还在,就可以借此撼动它。
“来,我证明给你看。”林尘拉起怀斯放在身侧的手,放在文森的头上,抚摸:“感受到了吗?是不是很舒服?”
怀斯和文森都是一怔,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接触过了,主人只觉得掌心传来的触感有些干枯,完全不似记忆中的顺滑,他很心疼。
伴生兽则低呜了一声,像是哭泣。
林尘心想,哭出来就好了,终于。
他握住怀斯的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文森,模仿着怀斯会有的口吻和文森说话。
希望它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照顾好自己,不要让主人担心。
一滴眼泪从文森的眼角溢了出来。
同样像兔子一样眼红红的还有怀斯,今天他的情绪起伏太大了,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稍微让文森感受到了一丝丝主人的存在。
“喔呜……”文森低低地叫起来。
它感受到主人了?
身躯僵在那里,不是很敢相信,直到那丝熟悉的感觉,再次传来,告诉它是真的。
文森古井无波的眼神立刻生动起来,流淌着惊喜的光彩。
门外的兄妹俩听见室内传来的叫声,一起露出诧异的目光,他们都很久没有听见文森的叫声了,而且文森只有对主人才这么叫。
显然治疗的效果很好,而今天才只是第一天而已,他们充满希望,对林尘的感激又更深了一些。
林尘忽悠完文森,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小动物真好骗。
这时他无意中扫了一眼怀斯的脸庞,发现眼眶有点不正常的红,仔细一看好像流眼泪了,他心惊不已,难道怀斯少将真的还有意识?
那就太好了,他也不尴尬。
一切都是为了让文森好起来嘛。
西奥多忽然接到消息,霍华德公爵的车驾在门口,来接林尘回去。
妹妹不解:“霍华德公爵?他为什么要来接林尘?”
她显然不爱追逐流行和八卦。
经过昨晚的亲王府邸宴会,几乎整个上流社会圈子都知道,霍华德公爵果然还是钦点了被他当众吻过的那名黑发青年当情人。
这也就解释了前几天忽然铺天盖地的澄清由来,原来是霍华德公爵大人不想让任何觉得林尘是别人的情人。
西奥多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告诉妹妹:“林尘先生是霍华德公爵的情人。”
妹妹立刻张大嘴巴,满脸不可置信,以及失落:“他已经是别人的情人了?”
她对林尘这种温柔的男士挺有好感的,哪怕不至于心动,但是听说对方已经不是单身,这一瞬间还是难免怅然若失。
西奥多欲言又止,这不是重点吧?
重点是霍华德公爵竟然愿意让林尘来帮忙,这其中涉及到太多的利益关系,霍华德公爵完全可以选择不蹚这趟浑水。
这样一来,他们欠下的人情就不止是林尘的了。
西奥多敲敲门,通知了里面的林尘一声,然后送林尘一起出去,当面感谢霍华德公爵。
“好的。”林尘应道。
“文森,那下次再见。”他和文森告别。
还有怀斯少将,如果对方真的有意识,应该能听到他说的话?
“怀斯少将,再见,下次再来看望您。”
避免身上沾了文森的气味,林尘还特地去洗了一把脸和手,这才出去。
面对西奥多的示好,温泽尔不咸不淡地颔首,但是对林尘和颜悦色,伸出手:“上来吧。”
“西奥多少将,那么再见。”林尘说。
他把手掌放在温泽尔的掌心,相信温泽尔是出于绅士,但更多的是想触碰他了,于是他很积极地摩挲公爵大人的手。
温暖的指尖从掌心手背一路把玩到手腕内侧,缠绵的程度令西奥多这个军部出身的硬汉,霎时间脸红。
原来情人之间牵手是这样的么?
林尘也不知道,他没有过正经情人,反正他和温泽尔不是正经情人,哪个正经情人互相如狼似虎地啃身子,毫不怜惜,却因为碰了一下嘴唇皮子就天塌了似的互相道歉。
这哪里正经了?
公爵大人很受用林尘的‘林氏牵手’并学以致用,最后亲了亲对方白皙中透着淡青色血管的手背:“吞金兽今天从莱利家赚了多少金子?”
他对林尘喜欢吞金的印象已经深刻入骨。
林尘摩挲着公爵大人戴了戒指的那根手指,闻言露出淡淡的诧异:“您说的哪里话,怀斯少将是星球英雄,我怎么能赚这种亏心钱?”
温泽尔扬眉:“……”
“明白了,所以赚我这种钱,才是应该的。”
林尘后知后觉,自己好像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他连忙表示:“当然不是,正因为是您,我才赚这个钱……”
他一顿,用那双眉尾上挑且明亮的杏眼,看着对方:“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温泽尔没回答,只是掐掐他的脸蛋,指腹传来滑腻的触感。
危机安全解除,林尘转而去摸大猫。
即便他刚摸完白狼出来,乔的情绪也很稳定,跟主人真是如出一辙。
可是林尘知道,情绪稳定不代表不会吃醋,也不代表不需要哄,没有谁是天生情绪稳定的,这背后可能是经历了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他侧头亲了亲乔的脸:“我们乔真是个可爱的小天使。”
“在它眼中你也是。”温泽尔说了一句。
林尘笑了笑,看在温泽尔这句甜言蜜语的份儿上,他凑过去也亲了一下对方的脸颊。
“公爵大人说话真好听。”
而对方欣然接受了,不仅没有煞风景地叮嘱他不要沉迷,还回馈了他一个吻,当然依旧是在脸颊上。
气氛这么好,不聊点走心的话题实在是太可惜了。
想起之前听到的关于温泽尔的感情八卦,林尘说:“您以前有过喜欢的人吗?”
为了不让温泽尔感到被冒犯,林尘顿了顿,先抛砖引玉道:“我高中的时候曾经暗恋过一名女同学。”
不余遗力地洗刷自己是同的嫌疑。
温泽尔听得认真:“后来呢?”
林尘微微一笑。
他说:“没有后来,只是青春期的悸动罢了。”
甚至都不算真正的喜欢,大概只是喜欢那份青涩懵懂的感觉。
林尘看着温泽尔,满眼期待:“好了,现在轮到公爵大人说说。”
温泽尔非常干脆:“没有。”
“是吗?”林尘心中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他斗胆问:“那位决裂的青梅竹马……也不是?”
温泽尔笑:“你连这个都知道,看来你很关注我。”
林尘不好意思明说,当初只是无意中听了两耳朵,要说多么关注还真没有,至少没有特意去查那位贵族小姐的名字。
“您要是不想回答就算了,我明白。”林尘避重就轻地说:“我也有一些不想提及的事情。”
温泽尔侧目:“什么事情?”
这就不能太双标了,林尘摊了摊手,无辜地看着他:“都说了不想提及,您应该感同身受才对。”
“好吧。”被勾起了好奇心的公爵大人,舍出孩子去套狼:“我并不喜欢你口中的那位,不想提及,只是因为感受很糟糕。”
他说:“你想知道原因的话,可以去查一查你听到的那些流言出现的时间。”
林尘事不宜迟,立刻就着手查了,碎碎念:“最早是……五年前,这个时间有什么不对吗?”
温泽尔:“你再想想。”
林尘愁眉苦脸:“想不出来。”
没有答案才需要自己去寻找答案,既然当事人在这里,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他呢?
“我错了,看来你并没有那么关注我。”公爵大人的口吻听起来有点傲娇,见林尘还是不懂,只好主动说:“五年前是我袭爵的第一年。”
“哦,我懂了。”林尘惭愧,以及明白了温泽尔的感受为何糟糕。
被人炒绯闻吸血,这确实很糟糕。
温泽尔勾了勾林尘的掌心,还惦记着对方的秘密。
林尘耳朵一热,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也没什么……”
“洗耳恭听。”总觉得林尘马上就要推脱,温泽尔不给他打马虎眼的机会。
林尘:“……”
要说到他最不愿意提及的一件事,无疑就是九岁那年暑假的经历,说之前还要做一下心理建设,浅吸一口气:“您做过那种手术吗?就是每个小男孩都会做的那种。 ”
提起来,林尘依旧面容扭曲,想捂脸:“给我做手术的是位年轻医生,可能是我的例子比较少见,他当时就……很激动地喊了一堆实习生过来看。”
然后人人摸一把,这成了林尘的童年噩梦。
温泽尔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没忍住就笑了,不仅没有安慰林尘,还好奇地追问:“怎么个少见法?”
林尘怨念地看着他,谴责道:“您有没有同情心?您知道这对一个小男孩来说有多么可怕嘛?”
那确实是挺可怕的,这也意味着,林尘是在公立医院进行的手术,根据温泽尔查到的资料,那时候林尘已经从陆家走失了,过着很清苦的生活。
为了表示自己有同情心,温泽尔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虽然他的确很好奇。
“好吧,我不是有意戳你的伤口。”他看着林尘:“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可以送给你,当做补偿。”
林尘摇摇头,他暂时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倒是记起来,自己还欠着公爵大人一顿饭。
既然今天下班早,择日不如撞日,晚上就做吧。
“真的不要?”温泽尔有些诧异,这不符合他对林尘的印象。
林尘点头:“嗯。”
温泽尔顿了顿,说:“我叫你吞金兽,没有贬义的意思。”他害怕林尘觉得不好意思。
林尘眨了眨眼,认真说:“暂时确实没有什么想要的,等我想到就告诉您。”
温泽尔这才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家,林尘就开始忙碌起来,正好府邸里的仆从们都还在,可以给他打下手,很多东西就不需要他自己亲自动手了,可能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快乐。
听说林尘要亲自做饭给公爵大人吃,管家安伯既担心他伤了手,又笑得非常开心。
他很欣慰啊,终于有个温柔体贴的情人,和他一起关心公爵大人的生活。
安伯总觉得自从林尘来了之后,他们公爵大人开心了不少。
时间充裕的情况下,能做的东西比上次多,林尘可以让公爵大人尝到他真正的厨艺……虽然也就那样,只能说吃个新鲜。
温泽尔很给面子,尽管桌面上也有其他厨师做的食物,但今晚他着重吃了林尘做的。
林尘难免期待地问:“怎么样?”
温泽尔认真回答:“不错,但是下次不要再做了。”
要不是林尘懂他的意思,还真就以为他在玩梗……
歇了两夜,林尘身上的皮肤好多了,他知道自己今晚肯定在劫难逃,也没有打算挣扎。
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温泽面前不着寸缕,他渐渐习惯,被抱着的时候,下意识闭上眼睛,这显得温泽尔的触碰尤为清晰,以及对方倾吐在耳畔的呼吸,很撩人心弦。
以前刚上岗,不敢提意见,现在林尘有点子老油条的心态了,他勇敢地建议老板:“公爵大人,请您不要在我的耳朵吹气,这个行为很影响我正常工作。”
温泽尔亲着他的耳后软肉说:“没关系,我不介意你顶着我。”
林尘还以为温泽尔不明白自己的顾虑呢,原来对方什么都懂,甚至还有可能是故意的。
“嘶……”
这个狗老板……
“我也想咬您。”林尘不想这么被动,要顶大家一起顶。
不等温泽尔回应,他的双手环上对方的背部,顺着流畅的线条往下,尽管温泽尔的皮肤没有他的细腻,但有一种荷尔蒙爆发的性感,他很享受。
几乎是林尘有意挑拨的瞬间,公爵大人就绷紧了身躯。
他喜欢被林尘环着腰的感觉,不仅仅是手臂,于是他拍拍林尘的腿,让对方用这个。
林尘心想,玩还是您会玩……
“好啊。”但是这样一来,他们就真的实现了零距离,作为一个正常的小青年,每天被撩得火起却得不到发泄,很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