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感知到了黎渊时不时观察他的视线，不过并没有在意。那日的交谈后诸伏景光发现安德卜格似乎并不是无药可救的恶人，那次交流时的试探让诸伏景光猜测对方很可能已经察觉他身份的不对劲，但过去的一段时间内并没有任何要向组织举报他的行为，这很不寻常。
加上当时安德卜格对那些东西表现出来的态度……
诸伏景光回忆起当时安德卜格试探自己后紧接着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解释的行为，擦着枪默默想：'zero好像提过安德卜格是意外被逼加入组织的，之后和他商量一下把安德卜格发展成污点证人好了……'
罗姆独自一人在二楼的房间里，利用放在帕姆身上的窃|听器窃听黎渊几人的会议。
罗姆这个身份毕竟明面上是没有组织代号的，等级不够，所以即使是帕姆亲口保证绝对没问题，也被拒绝了旁听。
罗姆，或者说特地来审核观察安德卜格的其他方面能力的组织二把手朗姆，这个时候觉得助手的身份也不是那么方便了。
[“等等，”黎渊微笑着拦下准备和帕姆一起进入客厅的罗姆：“这次会议罗姆先生还是不要参与比较好哦？”
“毕竟罗姆先生并没有代号。”
“唉？”已经进门的帕姆后知后觉，发现他的助手没有跟进来后条件反射地替他担保：“罗姆不会有问题的，让他进来吧！”
“哦？看来帕姆很信任你的助手嘛？但是你拿什么来证明呢？一旦出问题，耽误了组织的任务，你我都承担不起。”黎渊黑沉沉的双眼弯了弯，敛去几分危险气息：“不要说大话呀。”
“呃。”帕姆卡壳，他只是本能地信任这个只比黎渊几人出现早了几天的罗姆，就好像有谁把“信任自己的助手”这个概念刻入大脑一样，但要他给证明他还真没办法，毕竟罗姆真的没有代号。
而在组织，没有代号就说明不被组织信任。
“所以抱歉，罗姆先生。”黎渊露出礼貌而歉意的微笑，“前几日辛苦了，这个时候就先休息吧。”]
然后当着朗姆的面关上了客厅门。
朗姆还特意在门口等了一会，发现里面始终没有响起交谈声，知道黎渊不等他走远是不会开始会议的，这才放弃离开。
“挺敏锐的。”还好早就在自己手下帕姆身上安了窃|听器的朗姆想了想这几天跟着安德卜格时他的表现，和今天关门前对方露出的笑容，知道他已经猜到自己的目的了。
“现在看来，安德卜格除了爆破方面的才能外，领导、谈判方面的能力也不错……”
耳边是安德卜格和波本苏格兰交流计划细节的声音，朗姆沉思：“如果最后任务完成，不出差错的话，那个任务的人选就可以确定了。”
难得摘下了墨镜的男人端坐在电脑前，看着蓝屏上当年田纳西找到的安德卜格的资料，视线扫过信息里他在华夏的那些经历，独目紧紧盯着国籍那一栏，满意地扯开嘴角：“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黑夜沉沉，白月挂空。
城市郊区，地多人少，其中一片地区好像是什么工厂，坐落着几座不高不矮的楼栋。
而那个被确认为赛克德里克公司实验室的建筑物内黑灯瞎火，玻璃外墙透不出一丝光亮，除了一楼大门处时不时巡逻走过的保卫人员，再看不到任何人影。
帕姆带着人埋伏在这个其貌不扬的建筑外围，注意没有被那些巡逻人员发现。
紫发的身影趴在高低掩映的灌木丛里，一手端着枪，一手按住耳麦，仔细听着黎渊和赛克德里克交涉现场的进程。
耳麦里传来的赛克德里克代表人充满火药味的怒喝，对面的躁动显得冷静陈述组织要求的黎渊和专注翻译的罗姆格外与众不同。
... - .- .-. -
“Start”
被安置在黎渊手表上的窃|听器传来断断续续的摩斯电码，帕姆耳朵动了动，扶住耳麦的手举到耳旁，轻轻一挥，率先冲出隐蔽地，一马当先地崩了前门的守卫队长。
身后十几人紧跟着他，攻入实验室内部！
人迹罕至的废弃仓库区。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赛克德里克的代表怒火中烧，血丝慢慢长满眼白。
几缕发丝连带着黏腻的鲜血落在他的左肩，代表后退几步，捂住自己刚刚受伤的左耳，他身边的保镖纷纷掏枪前指，护在他身前。
黎渊这边，带来的底层成员同样举起枪和对方对峙。
“……”原本落后黎渊半米翻译的罗姆靠前，小声说：“您还是不要刺激他们吧？交易还没完成。”
“嗯？没关系的，我已经让帕姆行动了。”黎渊微微偏头，无所谓地回答他，收回刚刚击发了子弹的手，在手表外壳上扣出代表行动开始的信号。
黎渊似笑非笑地看着中枪也不弱气焰的赛克德里克代表，明明左耳血流如注，瞪着他的眼神还是依然如旧，和刚见面时一样狠厉疯狂，丝毫没有要老老实实进行交易的意思。
“所以，这群人已经没用了。”
站在一排枪管之间，黎渊随意地转着枪花：“罗姆，就这样告诉他们：'既然贵方不愿意进行和平的交易，那就别怪我方自行去取了。'”
手心上旋转自如的枪一停，“然后我们撤。”
黎渊一边看着罗姆好像抽了下嘴角，上前对着赛克德里克的代表翻译出自己刚刚的话，一边慢慢退到底层成员之后。
“So——苏格兰，”声音通过通讯器传到远在制高点的诸伏景光耳边，带着笑意的声音如是说：“到你出场了哦～”
回答他的是耳麦里传来的枪鸣。
紧接着狙击|枪的子弹在赛克德里克代表怒吼着开火前穿过了他的大脑。
额头上斜斜一个血洞的代表面目狰狞，保持着张口大喊的姿势向后仰倒，想要挥手让人开火的右手甚至还举在半空。
又一声枪响惊醒了被代表突然死亡震住的众人，在苏格兰指挥下的组织成员全部跟上，先发制人朝着刚回神的赛克德里克开枪。
双方开始全面交火。
率先一枪崩掉了本场第二位死者的黎渊撤到掩体之后，罗姆紧跟在他身后，被他瞥了一眼。
'身手不错。'黎渊收回视线。
沿着事先找好的路线撤退，黎渊顺便回忆了一下刚刚崩掉的人和此前交涉的细节，确定对方才是赛克德里克的实际主事人。
'毕竟，谁会让一个磕傻了的疯子当领导者呢？'漆黑的眼瞳中闪过冷光，黎渊冷笑。
两个身影动作迅速地穿梭在错综复杂的仓库区内，黎渊持着枪在前面带路，而身形并不健硕也不修长的罗姆居然能紧紧跟上对方。
再次崩掉拦路守路的敌人，黎渊找了一堆不同大小堆放在一起的集装箱翻了上去，蹲在其中稍矮的那个集装箱上，恰好被四面的阴影遮住了身形。
'赛克德里克果然在交涉现场外布置了人手，'在阴影里缓和了一下呼吸，黎渊如墨的眸子仿佛要融入这片暗影里，'还好让波本把车停的远，不然就让人给包饺子了。'
不过他外围也布置了人手，现在有苏格兰隔空指挥，问题不大。
看着罗姆同样在这堆集装箱下隐藏自己，黎渊微微垂眸，虚幻的仓库区立体地图在脑海中浮现：'我现在的所在地是集装箱堆放处，波本和车在西南方，直线距离约560米，中间建筑落脚处不够，空中过不去，只能走地面……'
一条最短最快从地面过去的路线迅速画出，绕过无法穿过的建筑直指波本和车辆所在地，如果在现实中，这条路大约需要一千余米。
'路程翻了一倍么…也正常。'计算完撤离路线，黎渊跳下集装箱。
“接下来跟着我跑。”
没说跟不上的后果，黎渊看了一眼还是那么沉默的罗姆，不再管他。
穿过一条小道，黎渊径直冲进一个破旧的仓库。
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这个仓库正对着大门的窗户处，破窗而出的黎渊没有选择落地，反而在破窗的一瞬间扒住窗框上翻落在了房顶。
顺便躲过了安室透一发击穿了仓库墙壁的子弹。
如果黎渊刚刚破窗后没有上翻而是选择直接落地，那颗子弹大概正好穿过他的腹部。
蹲在房顶的黎渊礼貌微笑着看向改装车内举着枪的安室透，漆黑和紫灰相对而视。
几秒后，双方同时收回视线。
黎渊若无其事地翻身落地，拉开车门坐到后座：“波本你的反应挺快的。”预判落点很准啊。
“还是安德卜格你更厉害。”这不是没打到上房顶的你么。
安室透收回枪准备开车，假笑着用谦逊的语气接话。
“直接开车，不用等罗姆了。”黎渊注意到安室透朝后座看的眼神，“中途就没影了，估计是任务完成回去了。”
“人家估计是组织的大人物，有我们不知道的部下来接呢。”他似笑非笑地说，懒洋洋地拉过安全带系上：“所以咱们这样的小兵还是先跑吧，赛克德里克的疯子追过来了哦？”
同样听到了嘈杂人声和枪响的安室透看了黎渊一眼，他也猜到罗姆的不普通了，不过既然被盯住的安德卜格本人没什么想说的，他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地追根究底。
当然，事后调查就是另一回事了。
换挡踩油门，发动机轰鸣。
改装车飞一般弹射起步。
“喂喂，今天我们的车神发挥不好吗？怎么还没甩掉追兵啊？”
黎渊低头躲过来自后方的子弹，还有心情调侃开车的安室透。
“啧！”为了躲子弹盲开了十几秒的安室透直起身，挥拳击碎已经布满裂纹的挡风玻璃，“赛克德里克的都是疯子吗？还追？！”
“可不就是疯子。”看见了追兵那些典型脸色的黎渊吐槽。
“啊，苏格兰也成功撤退了。”黎渊跪在后座上收到苏格兰发来的安全消息，“这不就只剩我们了吗？”
“帕姆那边呢？”猛地左打方向盘，安室透直接撞上已经跟到侧边的敌人，看着那辆车不敌翻滚下公路，“任务完成了吗？”
“完成、”扔出一个雷，黎渊在爆炸声中喊：“了，所以我才说只剩我们了啊！”
“我就不该来接应你！”被敌方的子弹划过额角的安室透咬牙。
听到此话的黎渊倒是难得畅快地笑了：“哈哈哈哈——”
“没关系！反正你现在已经来了！”
“所以——来都来了！”男人迎着风畅快大笑：“直接灭了这群烦人的疯子如何？”
“波本！开去这里！”黎渊扔了个地图本到副驾驶，“我有大礼！”
翻开的地图躺在副驾驶座上，安室透发现那是一个废弃了的无人区。
“你最好没有骗我！”
改装后的车辆即使中了几十发子弹依旧快如闪电，带着十几辆追兵奔向他们的坟墓。
最后黎渊和安室透自然还是逃脱了追兵。
回程路上，安室透有些好奇：“安德卜格，你是怎么想到在那里埋大量炸|药的？”
想到那炸完后的废墟，他心里猜测：'而且选在无人区……难道是担心误伤无关群众？'
“那里是赛克德里克回去必经之路，的其中一条。”黎渊靠着窗回答，似乎从耳麦里听到了什么，然后接着说：
“不过其实我每条可能的路上都安了炸|药，现在也用不上了，可以炸了。”
说完直接引爆了其余地点的炸|药，离他们此时行进的公路较近的地方也有一处发生爆炸，扬起的烟尘在车上都看得见。
“！？”安室透震惊地睁大双眼，心里刚出现的猜测瞬间被打破，这么大范围的爆炸会造成多大伤亡安德卜格这个家伙难道不知道吗！
“呼——”丝毫不知道安室透心情起伏的黎渊长长呼出一口气，放松躺回后座：“好啦！这下就彻底没事咯，波本我们回去和苏格兰他们汇合吧。”
“好。”
……毫无悔改，心性冷漠。
安室透收敛情绪，冷淡地应了一声。
原本因为之前合作时安德卜格对他一些放水行为视而不见甚至偶有配合而上涨的观感down到谷底，但还留了一丝涨回的余地。
'……之后调查一下这里的伤亡情况吧，让事实证明。'他冷静下来想，'毕竟hiro好像对安德卜格观感不错，之前他的那些行为看起来也不像无可救药之人。'
商业街上，高楼商场的另一边是一条满是游客和摊贩的步行街。
人声鼎沸的环境中，一个头顶遮阳帽、还戴着遮住半张脸墨镜的黑发游客正穿梭其中，时不时到小摊上挑挑选选。
刚吃完一个地道小吃，这位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又站到了一个牌子上写着售卖本地特产的地摊面前，本来坐在地上摆放商品的摊主见状，立刻挂上热情的笑容起身推销，和说着一口本地俚语的男人十分顺畅的聊起天来。
只不过，二人的交流中还夹杂了一些和本地俚语不一样的语言。
[情况怎么样？]
[多亏你的消息，我们的潜入人员及时避开，没有被波及。]
[那几条路上的清场情况如何？]
[还算顺利。]
[伤亡？]
[无人死亡，无重伤者。]
[那就够了。]
几句刻意压低了的中文方言夹杂在本地俚语之中，有些相似的音调让不熟悉的人几乎听不出两种语言有什么区别。
伪装成热情地摊主的同伴一边和一个正常商人一样向一路购物过来的黎渊推销自己的商品，一边在嘈杂人声之中与黎渊进行情报交接。
在抵达东南亚后不久，黎渊就借着外出的时候给同伴传递了信息，不过由于当时罗姆一直跟在身边，他无法和同伴进行交流，只好在特定地点用随手扔垃圾的方式提醒自己人。
在黎渊的情报提示下，无论是帕姆带着人进攻实验室，还是交涉现场的火拼，华夏潜伏进赛克德里克的卧底都提早避开来，没有任何伤亡，顺便借着赛克德里克这一次的减员潜伏更深。
而正是有华夏驻扎在此地的同伴的配合，黎渊那一堆炸|药爆破之时才没有造成严重后果。
[……把这个交给这里相应的负责人，他知道如何使用。]
[是！]
结束与潜伏在东南亚的同伴的交谈，黎渊把一个U盘夹在一叠纸币之间，借着付款的时机交给了面前的摊主。
那里面是他这段时间借组织任务之便，搜集到的有关赛克德里克的情报，感谢组织和波本的贡献，情报真的很详细，只能说黑|道才最了解黑|道，连销货渠道都知道不少。
'可能组织也想抢赛克德里克的市场吧。……啊，好巧。'
黎渊漫不经心地猜想，提着买好的特产转身，刚好看见了街道尽头眼神复杂看着他的诸伏景光。
摊主收起纸币，注意到黎渊朝向诸伏景光的方向身躯微微凝固的样子，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那边，发现是个自己并不认识的亚洲人，而且很明显身上带着枪，忧心会暴露同伴的摊主立刻遮掩着向黎渊打了个手势——是敌人？要解决吗？
看见手势的黎渊在墨镜后挑了挑眉，先是自然地和发现自己的诸伏景光打了个招呼，朝着对方走过去时，没有提着东西的手在背后回——没关系，是友军哦。
摊主见状只得收回忧心的情绪，继续当好他的小商人。
黎渊悠哉地提着一袋子特产，走到诸伏景光身前打招呼：“呀，苏格兰，你也来逛街吗？”
诸伏景光看着他一副看不清脸的游客打扮，最后和黎渊交谈最久的那位摊主的脸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不过并没有特别引起他的注意。
只是想到黎渊和当地人相谈甚欢的样子，他眼神有些复杂：“安德卜格……你很擅长这里的俚语？”
“唔、”歪歪头，黎渊把墨镜扒拉下来一点，露出弯弯的眼睛：“还算熟悉吧。”
“怎么？很惊讶吗？”
“有一点。”诸伏景光回答，或者说，从他们进入东南亚开始，安德卜格的表现都不像是个懂得此地语言的样子。
“苏格兰，你是不是在奇怪我明明会这里的语言却还要人翻译？”
不等诸伏景光反应，黎渊从购物袋里掏出一个特产塞进他手里，自问自答：“当然是因为罗姆那家伙一看就有问题咯！为了观察他，我自然要有所保留一点。”
诸伏景光没有继续问下去，他自然也发现了罗姆出现的不正常，那么安德卜格的隐藏也就不算奇怪，但是……
安室透告诉了他安德卜格之前在赛克德里克可能的回程路上地毯式埋炸|药的事情，不过也说了经过调查发现被炸地区上有人的区域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清了场，所以没有造成人员死亡的事情。
“安德卜格，”
回据点的路上，诸伏景光突然朝黎渊搭话：“你是为了避免伤亡才让人清场的吗？”
“你在指什么？”黎渊笑眯眯地反问。
“那天晚上，全城多处地区纷纷突发火灾，由于蔓延速度不快，居民撤离都很及时，同时还有多处地点发生交通事故，虽无人死亡，但造成了不同时间段的交通堵塞，除此之外，多地区警报误响，引起人群慌乱出逃。”
“呜哇，真是了不得的混乱～”
诸伏景光没有在意黎渊的态度，沉着冷静地陈述着安室透告诉他的调查结果：“恰好，你当日埋了炸|药的地点都发生了以上乱象，以致爆炸发生时除了赛克德里克的人外，无人在场。”
“据传，这些事是本地一个新兴黑|道为了立威扬名而做。”浅蓝的双眸直直看向身边微笑不变的黎渊，诸伏景光沉声：“你不想说什么吗？安德卜格。”
“我需要说什么呢？”
黎渊耸耸肩摊手，因为提着购物袋双手高低还不一致，墨镜低低地架在鼻梁上要掉不掉，只有一双笑意盈盈地眸子露了出来：“夸赞做这些事的黑|道胆子真大吗？”
一个糊弄人的回答，诸伏景光想。
“安德卜格、苏格兰？”帕姆的声音从前方遥遥传来，“你俩干嘛去了？波本说你们的机票是下午就要起飞。”
“是买特产去了哦——”
黎渊朝着帕姆挥手，步履轻快地越过诸伏景光。
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轻笑：“何必想那么多呢？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波本还专门让你来提醒吗？他还真是不信任我啊，明明都说了不会迟到的……”
诸伏景光站在原地，看着黎渊走远和帕姆站到一起，思索几秒，温和了眼神，也跟了上去。
'嘛，确实挺好的。'
飞机抵达日本，三人利索地切换语言。
“说起来，波本你的日语熟练的就和本地人一样呢。”黎渊正跟着诸伏景光前往分配给他的安全屋，安室透暂时和他们一路。
“而且怎么感觉你比苏格兰这个本地人还熟悉日本，安室透不会是你真名吧？”看着安室透纠正了诸伏景光对某个特殊地名的说法，黎渊假意感叹：“我还以为他只是你的假身份，原来是真的吗？”
“我想你应该记得我最开始就是日本的情报贩子，回日本等于回家，”安室透似笑非笑，“至于身份是真是假，你为什么不自己猜猜看呢？”
虽然调查后安室透知道那些爆炸并没有造成大量伤亡，甚至黎渊可能并非和组织是一路人，但他并没有放松对黎渊的警惕——无论是那一方的人，安德卜格的手段能力就足以让人打起十万分精神谨慎对待。
最多就是观感回升，放松是不可能放松的。
“真是神秘的男人——”
又没能套出新情报，黎渊故作沮丧，拖长了尾音叹息。
“好了，我们到了。”诸伏景光的声音打断了黎渊想继续聊几句的心情。
“安德卜格，这是你的住处，钥匙在门口地毯下。”
“当然，你也可以自行找地方入住。”
转过头，虽然面无表情，但黎渊还是从诸伏景光那双漂亮的猫眼里看到了一点温和的暖意。
'哦豁，看来诸伏景光现在对我观感很不错嘛，之后捞人方便了。'
内心挑眉，黎渊准确接收到来自诸伏景光的善意，浅笑着点点头：“那就多谢咯，苏格兰。”
站在门口看着诸伏景光带着安室透离开后，黎渊才进入了这间组织分配的安全屋。
习惯性清扫出了一堆监听监视设备，见怪不怪地破坏扔进垃圾桶，黎渊简单洗漱一番躺上床，沉思：'既然过去决定未来，那我得提前把米花塔的公寓买下来啊……'
不然回去正片时间线后没地方住可不行。
日本，组织基地。
朗姆已经回到了自己名下的一个据点。
将安德卜格的能力评估交给Boss，朗姆把他们这次任务完成后得到的生产线信息发给手下。
他拿出一小包白色不规则结晶体，这是赛克德里克此前与组织交易的副产品，产量很低，不过却是组织十分重要的一种药品的原材料。
“赛克德里克这次元气大伤，之后发展大概是很难恢复到从前的势力了……”
端详了几秒白色晶体，朗姆转而思考在东南亚的事情：“安德卜格的能力非常不错，生产线也已经到手，等Boss确认后那个任务就可以开始准备了。”
看了眼时间，朗姆拨通和帕姆的秘密通讯，看着紫发的帕姆出现在屏幕里：“托迪，那三人离开了吗？”
【是的！朗姆大人！】紫发青年的眼神亮亮的，【他们的飞机一小时前已经起飞！】
朗姆满意地发现托迪并未对助手毫无征兆的出现与消失产生任何想法。
“赛克德里克现在什么情况？”
【正在混乱中，安德卜格和他们交涉时杀死的正好是二把手，所以他们在夺权。】
“果然……”手指扣了扣桌面，发出有韵律的敲击声，“托迪，我想你应该很需要更大的市场，不是吗？”
【市场？是的、是的，】屏幕里帕姆的脸色从刚开始的疑惑变为激动，【我确实需要更大的市场！赛克德里克变弱了，他们应该把那些份额交出来！他们吃不下那么大块蛋糕了！】
青年激动地：【朗姆大人！我明白了！我会为您带来更大的利益！】
“乖孩子。”满意而赞许地笑了笑，朗姆关闭通讯。
那个拿到U盘的摊主回到安全屋，在同伴的帮助下卸掉了脸上黄黄黑黑的一堆化妆品，露出一张清秀端正的脸。
摊主，也就是特地化妆了的柯禹晨，将U盘交给在东南亚驻扎许久的负责人，和对方进行了完整的情报交接。
他在东南亚的任务也已完成，马上就要跟着黎渊的行动轨迹前往日本。
离开前，他朝着负责人严肃敬礼。
负责人回了他一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对自己的部下说：“联系国内，准备收尾………赛克德里克，是时候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