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玖嘀咕道:“就蹭蹭,不进去,你怎么跟秦……”
“你闭嘴!”
燕折和白涧宗同时开口,一个语气激动,一个语气低冷。
萧玖默默退走:“好的。”
他不该在这里,他该在板凳底。
见白涧宗没表现出明显的阴鸷,燕折便放心地将手伸进外套。
隔着衬衫,他并没有摸到肌肉,而是一层薄薄的束腰,身后还有暴露在西服外的主动力装置。
燕折大概明白了,这是以感应腰身肌肉的动向使绑在腿侧机械做出正确方向决策,带动双腿行走。
纯科技狠活。
不过摸都摸了……手指悄咪咪地往上挪动,试图在抽走前摸一把胸肌。
今天白涧宗的衬衫比较紧,胸肌形状若隐若现。
奈何目的被发现,白涧宗抓住他的手扔出来,语气低沉:“手不老实就剁了。”
燕折咕哝道:“你都是我未婚夫了……”
白涧宗眸色冰凉:“你别忘了,我们只是——”
燕折偏头看着他。
无辜的眼神仿佛在问只是什么。
目光触及到放里的萧玖等人,白涧宗倏地收住口:“换好衣服和我一起去迎宾。”
燕折莫名有点想笑。
反派如白涧宗,也摆脱不了这些世俗礼节。
燕折的西服是浅灰色,穿上身简直完美契合,连大腿与臀部都刚好包裹,不紧不松,完美凹显曲线。
他摸摸耳根,有点烫。
中药昏迷那天的他肯定很磨人,白涧宗得一边忍着烦躁,一边摆弄这具不着寸缕的身体,测量肩宽、腰围、胸围、腿围乃至臀围。
这都能什么都不做,不愧是活阎王啊。
他离开卧室,状似淡定地说:“很合身,谢谢白先生。”
白涧宗:“走了。”
燕折握住他的手,明显感觉白涧宗僵了下。
很奇妙,刚开始想要利用白涧宗脱离燕家的时候,他没想过白涧宗还能站起来,更没想过会有和白涧宗手挽手接待宾客的一天。
白涧宗订婚,圈内大大小小的世家、企业都来人了,基本都是大人物。
来往宾客络绎不绝,或穿礼服或穿正装,但并没有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奢靡,什么贵气逼人、华丽配饰,反而都很低调,态度也温和。
这倒是减轻了燕折一些紧张感。
他还看到一些地位较高的老牌明星,本来不认识,但谁让萧玖对这些人的态度太狗腿。
虽然是娱乐圈顶流,但论资历与地位,萧玖在这些人面前仍是没得看,他耐心且礼貌地候在一边,一直笑脸相待。
私下是沙雕,但事业上还是很正经的。
“哟,涧宗和燕折出来了!”
白涧宗和燕折站一起格外的般配,身高有十来厘米的差异,但并没有差太多。
燕折不是世家长大的孩子,气质要差一点,但胜在白涧宗这段时间让他去学散打,反倒让体态自然了很多,看起来很舒服。
很多人都注意到白涧宗脱离了轮椅,面色惊色,随后才发现白涧宗拄着拐杖,腿上有辅助机械,又各自不动声色地松口气。
——莃俞
没有人希望白涧宗真正地站起来,正如没有人希望他长命百岁。
燕折噙着乖巧笑意跟在白涧宗身边,白涧宗叫人他就叫人,白涧宗不理他也不理。
跟着反派混,不会少饭吃!
“涧宗,小折,来这边。”说话的是燕驰明。
不论真心还是假意,此刻燕驰明的态度十分温和,正笑着朝他们朝手,身边还站着白老太太与燕颢。
“祖母。”燕折和白涧宗同时唤道。
“不错,般配。”这是燕折第二次见白老太太,对方依旧给出了赞许,“和小折在一起,涧宗气色都好了很多。”
燕折注意到,白老太太对白涧宗有两个称呼,涧宗、阿白。但后者只有在第一次见面、且只有他们三个人在场的情况下叫过。
他没好意思接这个话。
想要气色好,得娶化妆师!
燕颢显然跟他想一块去了,眼里透着一股哀切的意味,望向白涧宗的眼神像看负心汉。
他柔柔笑道:“涧宗哥哥可得给化妆师发奖金。”
燕折依旧没说话,脸上礼貌的笑意一点没少。
但心里却快乐翻了,燕颢那点小计俩对付那些没脑子的男配还可以,但在场谁不是人精啊?特别是白老太太。
在人家亲孙子的订婚宴上茶言茶语,话里有话,也不知道是想膈应谁。
白涧宗难得耐心地重复了遍之前说过的话:“按照辈分,你应该叫我小叔。”
燕驰明脸色微变,却没阻止。
燕颢咬了下唇,只能唤道:“……小叔。”
白涧宗面无表情地问:“那你应该叫阿折什么?”
燕折的脑子里开始循环播放一首歌——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爸爸的妈妈叫奶奶,爸爸的哥哥叫叔叔,叔叔的老婆叫婶婶……
有种脚趾抓地的酸爽。
燕颢的柔弱人设再也维持不下去,脸都绿了。
要真喊了婶婶,辈分可就乱套了,法律意义上,燕颢和白涧宗并没有辈分之差,他反而是燕颢的亲弟弟。
燕驰明笑着解围:“涧宗越来越会开玩笑了,这么叫可不乱套了?”
白萍瞥了眼燕颢,冷淡道:“你叔婶们还有几个大哥都要到了,带小折去认认人吧。”
白涧宗嗯了声
一转身,燕折便光明正大地说起燕颢坏话:“我哥想撩拨你,你可别入套。”
白涧宗嘲讽道:“放心,我不会像你一样天天和别的男人鬼混。”
“什么叫天天和别的男人……”
不就一个萧玖吗,还是个坚定不移的零。
白涧宗侧眸,看着燕折和自己眼睛齐平的发顶,冷不丁地问:“穿了几层增高垫?”
“三……”燕折瞬间反应过来,死不承认,“什么增高垫?哪来的增高垫?我没穿,您别瞎说。”
白涧宗冷笑了声。
燕折装没听到,虽然白涧宗让他什么都不用管,老实等订婚宴到就行,但他很难这么坦然啊。
这些天看了很多视频、攻略,其他小情侣的订婚流程,才能纾解心里越来越强的紧张。
订婚宴这种事,对他来说也许一辈子就这一次。
虽然他和白涧宗不是基于感情走到这一步,但将来结婚后,白涧宗病逝,他拿着人家的遗产再和别人结婚得多没良心啊。
他燕折定要做个有良心的寡夫。
绝不把遗夫的遗产给任何野男人共享!
想到下半辈子的幸福生活,燕折体贴道:“这个什么外骨骼用久了会难受吗?”
必然会的。
双腿残疾会产生高肌张力,通常躺在床上,自己想要挪动双腿都会有些困难,机械的存在等于强行抵住肌张力,使人的走路姿势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他心疼地说:“其实坐轮椅也可以。”
“别多想,不是因为你。”白涧宗冷淡道,“动力机械外骨骼是清盛近几年刚进军的新领域,今天会有很多媒体到场,刚好打个名号出去。”
“……哦。”燕折冷漠脸。
不愧是商人,订婚宴都不忘生意。
“小叔。”
许久不见的白成柏迎面走来,他应该不知道上次俱乐部下药的事,神情自然地为燕折和白涧宗拿了两杯酒,碰完杯后,他含笑地看向燕折,喊:“婶婶?”
燕折差点一口酒喷出去。
没听到燕颢叫婶婶,倒是听到了白成柏叫,这可真是蛋疼。
换作旁人这么叫,可能让人感到侮辱,但白成柏还是有点门道在的,全然没给人带来负面情绪。
燕折深吸口气:“你……”
白涧宗眉眼间一片冰冷:“怎么叫我就怎么叫他。”
白成柏从善如流:“小叔。”
燕折第一次到这个辈分,着实有点尴尬,他强装淡定:“嗯。”
转一圈下来,燕折叫了不少人,也被不少年轻人叫了小叔,但记住的没几个。
这人际关系实在太复杂了,有最初白萍母家的人、杨家的人、还有白茉母家魏姓的人,以及杨家姓白后、为利益改白姓的新白家人。
总之,脑瓜子嗡嗡的。
白涧宗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平静道:“这里没多少人为祝福我们而来,都是利益使然,就像我们。”
“不是的。”燕折有些伤心,“我真心喜欢您,您怎么不信呢?”
白涧宗冷嗤了声。
燕折适当转移话题:“您知道我哥身体里的那颗心脏是秦先生弟弟的吗?”
白涧宗眼里染了几分阴郁:“前段时间秦烨和我说了。”
燕折感叹道:“世界真小啊,我哥命真好。”
他们穿梭在宾客之间,时不时的耳鬓厮磨倒是显得很恩爱。
白涧宗一眼看穿他的目的:“想说什么就直接点,别拐弯抹角。”
燕折凑近白涧宗耳朵,外人看来就像是在羞涩地说悄悄话。
“我哥前脚车祸,后脚签过器官捐赠协议的秦先生弟弟就出事了,您不觉得有点巧合吗?”
白涧宗完全没在意这句话的重点,阴鸷道:“再叫秦先生我就把你嘴用胶水封住。”
“……”
虽然白涧宗这种语气听得多了,但燕折还是不由腿软。
平时是用针线缝嘴,但今天是订婚宴,为了不影响形象,所以用胶水糊住。
你人还怪贴心的。
“您吃醋了?”
“我只是希望你注意身份。”白涧宗一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表面在搂燕折的腰,实则牢牢把控。
他冷声说:“你现在是有夫之夫了,别再用那种不知无畏的语气乱喊。”
“……”先生加姓的称呼组合不是很常见?
怎么感觉到白涧宗眼里,这种称呼就成了不可言说的禁忌了?
白涧宗冷笑,掐了把燕折的腰:“就算他弟弟的车祸有蹊跷,也轮不到你来关心。”
燕折敏感得浑身一颤:“……”
他是关心秦烨吗?他明明是因为燕颢才关心这件事!
只要能让燕颢不好过的事,他都想掺和一脚。
“您能不能把手往上挪点……”
“怕痒?”白涧宗嘲弄道,“就不。”
“……”
于是接下来,燕折一边要忍耐腰身被人触碰的痒意,一边还要噙着笑意配合白涧宗和其他人打招呼。
幸好白涧宗话少,每段谈话持续时间都不长。
一直到上午十点,宾客们陆陆续续来差不多了,燕折才有了喘息的空档。
此时他脸上已经浮起一层不知道是闷热出来、还是痒出来的红晕,小声地对白涧宗说:“您能不能先松开,我去下洗手间。”
白涧宗不动如山,手上的力道甚至更紧了。
燕折在心里唾弃了一万遍,嘴上却只能服软:“求求您了。”
白涧宗勉强恩赐:“十分钟。”
作者有话要说:
阿折:吃醋的男人真可怕。最可怕的是他还嘴硬不承认。
(今天有二更,还在码)
白涧宗:“去卫生间了。”
白萍面部神经抽动了下:“是不适应这场面吧,可要和你结婚,将面对的可不止这些。”
白涧宗面无表情:“他不用面对什么。”
白萍微微摇头,她看向白涧宗的腿,平日侵略性极强的视线略显温和。
“好些年没见你站祖母面前,都快忘记你十八岁就比祖母高一个头了。”半晌她才问,“……累吗?”
“不累。”
“你本不用这样。”白萍转着佛珠,“练习这么多天站立都是为了小折吧,怕坐着轮椅的你和他被媒体拍出去,有人笑话他。”
虽然使用机械外骨骼也不算真正站起来,但和坐在轮椅上动弹不得还是有区别的。
“您想多了。”白涧宗眉眼淡漠,“只是为宣传而已。”
“是吗?可你之前那么抗拒使用外骨骼。”
白萍没听到白涧宗的回应,也没追问。
她看着满院的荷花怔怔出神,叹息道:“之前是我错了,还想让你和燕家老大成婚,可那孩子从根子里就歪了,换了颗心都没用。”
白涧宗:“您明白就好。”
白萍面上没什么情绪,眸里却都是沧桑:“可当那天寺庙路上遇到的道士和我说,这个生辰的人与你结好,不仅能为你带来福泽、归远之人也会回来的时候,祖母是真心动啊。”
白涧宗没出声。
“也许是我老糊涂了吧。”白萍洒了把鱼粮,“可我这一生风风雨雨,走到如今,回头一看能交心的依然只有你母亲。”
白涧宗指尖微颤,语气却平静:“我会找到她,哪怕是具尸体。”
白萍摇摇头,眼角的褶皱很深:“这几年我很寂寞……人老了就是这样,希望身边有人陪着,可我的女儿又在哪儿呢?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白涧宗周身郁气凝聚,眼底黑如深海,暗涛汹涌。
“我说这些,不是希望你继续活在过去……你还年轻。”白萍侧身,拍拍白涧宗的胳膊,“既然都要成立自己的小家了,就好好的,活得像个人。”
她逐渐消失在转角,唯有白涧宗还留在原地。
白涧宗扯出一抹嘲弄的笑容。
他微微偏头,望着盛满荷花的池塘,生不出一点欣赏的心思。
摔下去吧。
由着那双无能的腿将自己拉入泥底,溺毙。
也许在另一个世界,你就能见到母亲了。
是你害了她。
你死了,她就解脱了。
解脱了……
他毫无情绪地迈开步伐,膝盖磕到栏杆,却毫无痛感。就像在发布行走命令的不是他自己,而是被奇怪的东西寄生了。
拐杖抬起,就要迈过栏杆时,手机响起“叮”得一声。
白涧宗保持这个动作,顿在原地将近十分钟,死气沉沉的眼眸终于汇聚了星点情绪,他掏出手机,看到一条微信信息。
白上加白:您今天很帅。
白上加白:当然您之前也很帅,但今天有特殊的日子加成,更帅。
白上加白:猫咪打滚jpg.
他的眼神在那只黄色猫咪表情包上停留许久,没有回复。手机扔回兜里,他拄着拐杖朝长廊左侧离去。
“涧宗哥哥。”有人叫住了他,会这么喊的自然只有一个人。
白涧宗动都没动,只是瞥去余光。
“你今天很帅……但我却很难过。”
燕颢说了和燕折相似的夸赞,他望着前方的侧影,说:“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的记忆还停留在上学那年,我对你告白、你却鼓励我先好好学习的时候——”
“我以为你会等我的。”
“以为我会等你?”白涧宗讥讽道,“怎么,一定要我说很厌恶你,你才能听得懂人话?”
如今的白涧宗和九年前的白涧宗截然不同,就像一具身体里滋生出的两个人格。
燕颢脸色一白,摇摇欲坠,眼泪瞬间就落下来了。
他哭着说:“你别这样,我好难受……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可以改的!”
“昏迷了这么多年,醒来一切都变了,突然就多了个弟弟和争夺父母的爱,连你也被他抢走了……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很多罪,我不是要故意错过你最难的日子,我不是故意的,涧宗哥哥……”
白涧宗满眼不耐,抬腿就要离开。
突然,他又停下,在燕颢满是希望的眼神中冷不丁地问:“既然你十八岁车祸,昏迷这么多年未经世事,为什么身上看不到一点少年人的青涩,相反还很快适应了二十七岁的生活,声色犬马……淫|乱不堪?”
大抵是那句声色犬马没听懂,燕颢愣住了,但淫|乱不堪却是听得明明白白。
他像是吓傻了,不知道从小认识的世家哥哥为什么会把这么严重的词安在自己身上。
“我没有……”燕颢眼泪掉个不停,口不择言,“明明,明明弟弟才是那个……”
“我最厌恶哭哭啼啼的人。”白涧宗语气冷漠,“别在我这里装,只会令人作呕,就像被苍蝇盯上的东西。”
发完信息撩拨了下,燕折坐在马桶上,长舒一口气。
他忍不住摸了下侧腰,感觉这里还能触到另一个人的体温。
太烫啦!!
一定是夏天太热。
快煮熟的燕折尽力淡定,踮脚坐着,掩饰焦灼。
手机叮得一声。
燕折点开一看,发现是一条好友请求,不知道是谁。想到自己四面楚歌的境地,他干脆了当地点了拒绝:不好意思,不加陌生人。
等脸上的热度下去,燕折才起身,意思意思地洗了个手,整理了下仪表。
刚转身推开门,又被人按着肩膀推进来:“我是陌生人?燕折,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操,啊!”
被人碰到的那一瞬间,燕折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顶去一脚,来人连躲避的反应时间都没有。
白涧宗说的,让王旺教实用的格斗技巧,于是这些天学的都是下三滥招数。
只听一声压抑的痛嚎,对方弓着腰,不可思议地抬头,咬牙切齿道:“燕、折!你怎么敢!?”
看清了这张脸,燕折满身抗拒:“姜天云,你怎么跟条狗似得追着人吠?”
全身汗毛都炸起来了。
姜天云堵着门,缓了好一会儿痛感才下去。
他在燕折警惕的目光中直起身体,掏出手机,一句废话没有,扯起嘴角播放了一条录音:“天云哥,我好想你……”
“……”
是燕折的声音,但和他现在的语气有很大差别。
原身模仿得还挺像,跟燕颢语气神似。
如果说第一句还算正常,那接下来就不是炸裂两个字能形容的了。
“别他妈学你哥撩我!”
“可我真的好想你,想的都痒了,我幻想*****,****,****”
燕折瞳孔地震,脑子嗡得一声。
三|级片的台词都没这么炸裂。
“我特意把我们以前的聊天记录整合成录音,好帮你回忆回忆你曾经都说了些什么。”
姜天云冷笑:“燕折,以前是你死皮赖脸的缠着我,又当婊子又立牌坊,什么骚话都敢说还不给碰,感情是在为一个残废守身如玉啊?”
在听到录音之前,燕折都没觉得原身能离谱到这种地步。
一股说不清的怒火涌上心头,不知道是因为原身说得那些放浪的话,还是因为姜天云所言。
姜天云凑近:“你说,这要是让白总听到,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呢?”
“燕家私生子订婚宴当天因品性不端被退婚?还是白总为利益忍下,把你锁在家里好好折磨,乱棍皮鞭伺候?”
“这样吧,你跪下,给我弄出来,我就放你一次。”
下巴被手指勾起,燕折终于回神,恶心得想吐。
他一把抓住姜天云大臂,反手一扭,随后又给他兄弟来上一膝盖,梅开二度。
姜天云顿时跪在地上,痛苦呻|吟:“啊——!!”
“燕折!你疯了!!”
燕折感觉不够解气。
趁姜天云倒在地上,他环顾四周,寻觅着能打人但不至于坐牢的“凶器”。
姜天云一边捂着弟弟一边骂:“我.操.你.妈的!”
“你一个gay要骂也应该骂草你爹的!”
很快,燕折的目光捕捉到挂在墙侧的小型马桶刷,他一边往外抽一边愤然道:“燕驰明随你草!!”
姜天云抬头:“我操|你——”
燕折将马桶刷捅进了他的口腔。
世界瞬间清净了。
被捅人与捅人者都很安静。
燕折本来没这个意思的,但是姜天云跪在那,刚好抬头,张嘴骂他,不捅捅有点可惜……
他松开马桶刷把手,一腔怒火终于平息,脑子里就一句话——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是条疯狗。
他也顾不上会不会造成过度伤害了,毫不犹豫抡起洗手台上的花瓶砸过去,试图在姜天云反击之前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
随后又呸了一声:“你这样的废物怎么有脸骂他残废的?再骂一句我就让你成真残废!”
姜天云没追他,连滚带爬地走进卫生间,手机摔在地上都没管,拿起淋浴间的花洒就往嘴里浇,疯狂漱口。
燕折压下门把手,准备离开。
身后的姜天云一脸水渍,投来阴暗的目光:“燕折,你会后悔的。”
燕折微微一顿。
姜天云出奇地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咬牙道:“我一定、一定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燕折心口一突,但没后悔。
他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就算今天不把姜天云得罪死,将来姜天云还是会用这些聊天记录胁迫他做其他事。
他倒是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白涧宗会怎么看?
现在放弃遗产买机票跑路会被白涧宗追杀吗?
低头走了没两步,他就撞上一个温热的怀抱。
说来奇怪,虽然白涧宗不喷香水,但燕折总能闻出他的气息。
他秒掐屁股,抬头的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白、白先生……”
白涧宗:“……”
“姜天云又来找我了,他骚扰我……”燕折一哭眼睛就红,加上肤色白皙,格外惹人怜,“他还想让我给他、给他……”
欲说不说,更惹人联想。
他一头撞进白涧宗怀里,一边吃锁骨的豆腐一边控诉:“您要为我做主啊!!”
“……”
白涧宗推开燕折,嫌弃地擦掉锁骨上的不明水渍,来到卫生间门口。
和他想的略微有点不一样。
被燕折控诉要欺负自己的姜天云正一脸狼狈,疯狂往嘴里灌水,额头的血液顺着脸颊滑落,凶器显然是地上花瓶碎片的前身。
昨晚刚到的新鲜玫瑰花瓣落了满地,一支格格不入的马桶刷旁落着一部停留在录音界面的手机。
姜天云听到脚步,冷笑着抬头:“后悔了?现在可不是口一下就能解决的事了,得让我干——”
白涧宗俯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要、干、谁?”
对上来人比自己阴冷百倍的目光,姜天云没由来地打了个哆嗦。
但下一秒他就露出一个来得正好的笑容,爬起来去够地上的手机:“白总,您来得刚好,我这里有条录音给您听听——”
话没说完,白涧宗就抬起拐杖,对准手机狠狠捣了下去,屏幕顿时如蜘蛛网一样四分五裂。
姜天云猛得收回手,身体跟着一抖。
白涧宗后退一步,直接带上卫生间的门,对赶来的俞书杰说:“在这守着,让管家把东侧楼客卫的钥匙送来,就说抓到了一个流氓,警察不到不放人。”
俞书杰应声:“好的。”
白涧宗转身,看向装哭装忘了的燕折:“就算流氓他爹来了也不许放。”
俞书杰:“是。”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