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看了看进度条，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离结束还早得很。
邹飞英伸出了一根手指按了加速，等到画面中重新出现人影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
走廊尽头的电梯中又出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身上同样穿着白大褂，甚至其中一个人的手上还带着绿色的乳胶手套，看样子都是做实验的研究员。
两个人步履匆匆，脸上都带着肉眼可见的慌张，他们到了之前那个女人进去的房间面前，敲了敲门，还按着锁使劲往里面推，里面都没有什么反应，门从里面被反锁了。
男人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电梯里面又出来了一堆人，走在最前面的人手上还有一把钥匙。
他们用钥匙把门开了。
门刚打开一条缝，就有几条蛇从里面爬了出来，门外的人瞬间尖叫着往后面退。
越来越多的蛇从里面出来了，但是很奇怪的，那些蛇并没有对他们表现出攻击的意图，它们只是在光滑的白色地砖上缓慢爬动着，展示着自己细长的光滑身体。
那些人对那些蛇有非常大的恐慌，就算那些蛇只是安静地在地上爬动，他们都不敢做出任何的动作，更别提把它们抓起来放回笼子里面去。
他们在原地尖叫了一会儿后，就一起往电梯那边跑掉了，只留下了一走廊的蛇。
在此过程中，林景还看到房间的门口有个什么东西一扫而过，但是速度太快了，他没看清。
他把进度条往前面拉，然后在那个东西出现的时候，按了暂停，放大。
然后他就清楚地看到那是一条和人的小腿差不多粗的蛇尾。
黎元胜看着画面里的东西，嘴里不由地吐出了两个字：“蟒蛇？”
林景低声反驳，“不是，应该是另外的东西，蛇人或者他们制造的试验品。”
监控画面重新开始播放，在那些人离开后没有多久，又有一些人来到了这一层，这次来的人不是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了，而是几个强壮的男性。
他们手里有一些专业的工具，腿上和手臂上都格外粗大，看起来是绑了防止蛇咬的防护用具，手里也拿着抓蛇杆。
他们很快就将跑到走廊中间的蛇抓进了笼子里，等到走廊中间的蛇清理干净了以后，其中一个男人的手就放在了门上，似乎想把门打开。
看他们轻松的样子，他们应该是对房间里面有什么东西完全不清楚。
林景看着那个男人把房间门拉开了一瞬间，就被一个尾巴卷住身体拖了进去，剩下的几个人已经被眼前的场景吓傻了，直接呆在了现场。
直到一个男人飞扑上去把门关上了，其余人才连滚带爬地往电梯那边跑了。
画面定格在他们爬进电梯的那一刻，整个视频就结束了。
林景手里的笔转起来了，这是他的学生时期在思考时养成的小习惯。
邹飞英看他不说话，就先说道：“这是尤卡坦研究所的监控视频，从画面来看，那个研究所的内部应该也出了一些问题。”
“呵，特管局都没办法完全隔绝邪神的污染，他们难道就有办法了？”
林景冷冷地扯了下嘴角，“而且应该就是因为研究所里出问题了，我们才能察觉到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陆行雪从上面下来了，对着他们问道：“什么做什么？”
“你们开完了？”
“差不多了，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这不是过来找你。”
林景把他之前看的资料放在了他的面前，“他们的试验品来源找到了吗？”
“找到了。”
陆行雪一屁股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回道：“之前一直往报案的失踪人口方面查，结果发现都不是。他们根本没有再另外找人当试验品，那个研究所里的研究员本身就是试验品。”
“实验事故？”
“是的，实验事故。”
陆行雪捏了捏自己的鼻子，一脸疲惫地说道：“在曾进家里发现的那个试验品蛇人就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他在前年硕士毕业后被招收了进去，然后死于尤卡坦研究所去年9月的一场实验事故。”
林景刚才就有些猜到了，但是现在从陆行雪的口中被证实，还是忍不住“夸”了一句：“很聪明。”
陆行雪闭了闭眼睛，然后重新睁开眼，眼睛里面一片清明：“我已经给你们制作了假身份，你们过两天就去应聘尤卡坦研究所的新研究员吧。”
“收集好了信息，我们才好行动。”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嗜血的意味。
林景微微勾起嘴角，对他优雅地笑了笑：“当然没问题。”
“近期天气湿热，A市各区域有毒蛇频繁出没，请各位市民提高警惕防止蛇虫咬伤，为保障市民安全，现将有关事项通知如下:
一、各社区、单位将开展蛇虫咬伤安全教育，并免费赠送驱蛇粉。二、请各位市民尽量不要到草地、公园等草木茂盛的地方玩耍，所有公园都暂停开放，请各位市民理解。三、如果发现身边有蛇类出没，请保持镇静，不要突然移动也不要对它们发动攻击，绕道而行，或拨打除蛇热线……”
林景靠在窗户上，端着一盘黄色的“芒果千层”慢慢吃着，看着下面的人在小路边、楼道里和窗户下都撒上黄色的驱蛇粉末。
等电视里面的新闻播放完毕，他盘子里的三角形的芒果千层也被他吃光了。
今天制作的千层饼皮是普通的人类食材，只有里面夹着的“芒果”不是真正的芒果，虽然同样是黄色的，但是吃起来的味道却和芒果完全不一样。
从总体来说，芒果千层的味道比昨天的鲜花饼要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点。
林景不想去探究它们究竟是出自西雅身体上的哪一个部分，口感为什么这么奇怪，毕竟一个合格的对象从不会去打击伴侣做饭的热情。
他转过身刚想把手里的盘子拿去洗了，就看到了西雅端着一盘他切剩下的芒果千层站在了他面前。
林景：“……”
他看着西雅，再看着那一整个比他脸还大的甜点。
“我真的吃不下了……”
于锦意蜷缩在了宽大的沙发上，电视里同样刚播完了关于蛇的新闻，现在正在播放着无聊的广告。
他麻木地看着电视屏幕上几个男男女女蹦蹦跳跳热情地念着广告词，眼睛一眨不眨。
脑子里有声音在叫着让他快跑，但是又有另一个年幼的声音在不断地呼唤着哥哥。
于锦意身体轻微地动了动，眼睛转向了旁边。
在他的另一侧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有强壮的下半身，肌肉鼓起的上肢，粗大的脖子，恍若蛇类的头。
他本应该和对面的男人是最亲的存在，那个男人是他的哥哥，是除了爸爸妈妈外，和他拥有最近血脉的人，但是他为什么是这幅模样？
脓肿的蛇尾在地板上蠕动时发出了令人恶心的黏腻声响。
于锦檗到了于锦意的面前，微微弯下腰，说道：“锦意，现在外面太危险了，这段时间跟着哥哥好不好？”
奇异的颤音。
于锦意的灵魂因为他的声音发出了无声的尖叫，痛苦淹没了他，他的眼睛噗嗖噗嗖地落下了泪来。
等他哭完了以后，他的精神状态又再次稳定了下来。
他看着面前可怖怪物的眼睛里充满了濡慕，还乖巧地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和哥哥在一起。”
于锦檗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他把于锦意从沙发上抱了起来，然后又蠕动着自己的蛇尾往门外走去了。
于锦意神态和动作好像都退化成了年幼时期，他靠在于锦檗身上低声问道：“哥哥，我们去哪里？”
“嘶嘶，去爸爸妈妈工作的地方。”
“好！我好久没看到爸爸妈妈了！”
于锦意脸上露出了一点高兴的神情，他立刻又问道：“陈姨也跟我们一起去吗？”
“她和我们一起……”
外面已经停好了一辆车，车前站着两个人，他们的眼神呆滞，皮肤上隐隐有些凸起，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们的皮下长出。
于锦檗把于锦意放上了车，亲手给他系好了安全带，嘶哑着声音对着他们说道：“去研究院。”
第六十七章 第67道菜
林景在两天后获得了一个新的身份，他变成了一个全国排名靠前的大学的生物医学硕士毕业生。
并且特管局还按照他幻影出来的相貌帮他搞了一套完美假身份，保证完美无缺。
就连专业都设定得十分对口，肯定是尤卡坦公司喜欢的人才。
在他把个人简历发送到了尤卡坦公司以后，果然很快就有人来联系他，说是想先跟他聊聊，然后再确定正式面试的时间和地点。
本来特管局还给他配了一个真正的生物医学博士作为他的场外援助，但是在他们的聊天过程中，并没有涉及到任何的专业知识，就是一些听起来有些莫名奇妙的对话。
联系他的人先是问了他相不相信世界上有神，林景想了想，就回答了一个“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这是一个大家都认可的观念，大家平时提到的也比较多，而这种大众的普遍想法一般不会出错。
对面果然没有说什么，只是又问了他是否遭遇过无法理解的事情，比如遇到过一些太过真实、太过恐怖的噩梦，或者曾经看到过彷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体。
这个问题有些微妙，林景觉得他们可能是在筛选一些对诡异力量比较敏感的人。
他想了想后，直接将梦境之地简单地和薇薄卐↓缯約哴他们描述了一下。
这个回答似乎另对面的人很满意，因为对面又问了几个关于他的家庭以后，就给他发了一个时间和地址让他去正式面试。
他给出的地址就是尤卡坦研究院的地址，时间就是第二天的上午。
第二天早上八点，林景准时起床，然后在洗漱过后，就换上一套万能的社畜装扮。
黑框眼镜，深蓝色的短袖和休闲裤，背上还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
他对着镜子念出了伪装的咒文以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外貌降到了一个普通的程度，再加上他今天的打扮，一眼看过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理科生。
出门之前，西雅变成了一个挂坠挂在了他的书包上，两个人就一起出门了。
今天他是自己开车过去，林景是有驾照的，是以前为了方便跑路特意去考的。
但是他之前一直都很穷，也没钱买车就从来没用过。
这次出任务，陆行雪就给他提供了一辆车，牌子很普通，但是据说是有改装。
车在进入研究所之前，还经过了一道大门，门口的保安确定了他面试者的身份以后，才把他放了进去。
里面的环境和他们之前和垃圾车一起来的时候看到的样子不太一样。
道路笔直，绿树成荫，他很快就按照导航开到了研究所的门口，将车停好以后，一下来就看到了那栋危险的的研究所实验楼。
实验楼大概有7层，不算特别高，但是每一层的都比一般的楼面积要大得多的，摸样也成了一个横放的的长方体。
并且林景记得资料上写着在这栋楼背面还有另外一栋楼，和他面前看到的大楼一模一样，分为南北两栋楼，它们中间应该有透明的玻璃连廊连接。
“嘿，朋友，你也是来面试的吗？”
一道声音从后面出来，林景转过头去，发现是黎元胜他们来了。
黎元胜和特管局的另外一些队友一起，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来和他打招呼。
林景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也是来面试的？”
“对啊。”
简单地说了两句话后，两边就自然而然地站在了一起。
林景这也才知道，他们竟然和他不一样。
他们使用的身份是一个技术团队，主要研究生物信息方面的，之前是在另外一家公司工作，现在想跳槽到工资更高的尤卡坦来。
黎元胜还对着林景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来：“这方面我们是专业的。”
林景看了看他身后的两位女士，她们穿得比他还朴素，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搞技术很厉害的那种人。
“……佩服。”
除了他们，没想到还有两个普通人也来面试。
那两个人到了地点，发现他们已经提前到了以后，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毕竟在他们的眼中，其他的人都是竞争者。
林景扫了他们一眼，确定他们身份正常以后，就对着蔡元胜说道：“过会你们想办法让他们不要进去。”
他话音刚落，实验楼的大门就开了，一个身材很好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都跟着我进来吧，陈教授已经等着你们了。”
看得那两个普通人已经朝着实验楼的大门过去了，林景只来得及看了他们一眼。
最大力度的精神冲击让那两个人直接弯腰呕吐了起来，他们瞪着眼睛按住了自己的脑袋上跳动的血管。
“我头好痛！！”
“好痛啊！呕！”
呕吐物的味道十分难闻，更别提他们还痛得在地上翻滚，那场景看起来十分“美妙。
黎元胜悄悄地看了林景一样，眼神十分佩服，然后又十分上道地对着那个女士说道：“小姐，要不先给他们叫个救护车吧？”
那个女人还静静地看着地上的两个人，似乎在评估着什么，过了几秒才说道：“我们会的。”
黎元胜又催促道：“那我们先去面试？很久之前就听过陈教授的名字，让陈教授抽出一点时间来可不容易。”
“走吧。”
那个女人在外面刷了一下卡，然后玻璃门就在他们面前打开了，林景他们就跟在她的后面走了进去。
门外和门内似乎是两个世界，里面的温度低得惊人，远远超过了正常的空调可以设置的温度范围。
但是就算温度已经这么低了，天花板上出风口依旧在源源不断地吐出白色烟雾一样的冷气。
有人嘶了一声，然后就响起了一阵手在手臂上摩擦的声音。
西雅倒是很喜欢这种和冰箱差不多的温度，它向林景传递了愉悦的情绪。
林景捏了捏它，然后一脸疑惑地问道：“这里空调坏了吗？”
“没有，我们需要这样的温度。”
那个女人没有解释，也没有说多余的话，带着他们直接上了电梯。
林景他们也沉默着，直到电梯在7楼停下来。
她把他们带到了一个房间面前，轻轻地在门上敲了敲，里面就传来了男人声音，说道：“进。”
门开了，里面竟然是一个实验室，一个男人站在一个柜子的旁边，正看着他们。而在那个柜子上还有一个笼子，里面有一条棕色的蛇。
“你们就是来面试的吧？”
那个被叫陈教授的人看起来大概四十多岁，脸上带着一个细边眼睛，说话的时候表情很温和。
“是的，陈教授，久仰大名。”
黎元胜立刻往前面走了两步，看起来十分激动的样子，他说道：“我们团队是做遗传分析的，之前您发现的……”
林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张口就来一堆他没听过的专业名词和实验术语，原来他刚才说他们是专业的竟然是真的？？
林景觉得有些不妙，现场真正的菜鸡就只有他一个让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他试图通过耳机联系他的外援，但是不管他怎么尝试，耳机里面就只有单调的沙沙声，听起来好像信号是被屏蔽了。
“这位就是XX大学毕业的林景了吧？”
林景放下了调试耳机的手，尴尬地说道：“是我。”
但是陈教授并没有问他什么问题，就只是简单地说道：“你很好。”
然后又看着黎元胜他们说道：“你们也很好。”
黎元胜迫不及待地说道：“那？”
“薪资待遇你们有什么要求吗？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定下来吧？”
“没问题，没问题，我们当然没有问题，能在陈教授手下工作是我们的荣幸。”
黎元胜直接答应了下来，他扮演社畜可比林景专业多了，林景等到陈教授看他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轮到自己表态了。
他也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没问题。”
“今天可以开始工作吗？”
“今天？”
林景微微皱了下眉，没说话。
陈教授：“是的，今天。我们太忙了，急缺人手，不用担心，你们的工资也会从今天算起。”
黎元胜一脸纠结，他转头和自己的同伴商量了一会儿，然后才回道：“好的，没问题。”
林景也跟着他点了点头。
“欢迎你们加入尤卡坦。”
陈教授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清晰的笑，他的嘴角往后拉，然后努力地往上翘。那两片嘴唇闭合形成的缝隙非常的长，好像一张嘴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吞掉一个人的脑袋。
他旁边笼子里的蛇也突然张开了嘴，发出了凶恶的嘶嘶声。
他们又被那个带他们进来的女人带了出去，或许是因为他们获取了陈教授的认可，她对他们的态度好了很多。
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美丽的大眼睛和鲜红的唇看起来性感极了，在前面带路的时候，完美的身材摇曳生姿，柔软的腰肢完全就是水蛇腰的代表。
“我们先去负三楼，你们的宿舍在那里……”
她在电梯里面再度刷了一下卡，然后电梯里楼层显示的界面瞬间就变了。
本来只有一到七的数字又增加了三个，多了负一到负三。
她在负三上面点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对着他们说道：“你们的宿舍在负三楼，每个人都有单独的房间，里面已经放好了你们的洗护用品还有统一的衣物。”
林景第一反应就是为什么宿舍是在地下，然后他也确实这么问了出来。
“哇，在地下会不会太压抑了啊？采光不太好吧？而且实验楼怎么还会有……”宿舍？
黎元胜话没有说完，他的未尽之语里表达出了深深的疑虑。虽然他不是很懂，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实验楼下面还有宿舍完全是不合规的吧！
但是那个女人像是没有听到他们的疑问一样，自顾自地说道：“不用担心，你们会喜欢的。”
“大家都很喜欢。”
电梯停下了，门开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个圆形的宽阔场地，沿着场地的周围就是一个走廊，走廊的墙壁上就是一些门。
环境是灰白的，温度也很低，不是像上面的楼层一样需要用空调来维持的这种温度，地底下面自然就传递上来了无尽阴凉。
她带着他们沿着走廊行走，走到某个房间的时候，她就停了下来，直接开了门。
门内的空间很小，一个长方体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厕所，一部分就放了一张床，然后就再没有其他的空间了，连转身就困难。
看起来就像是鸽子笼，没有窗户的那种，非常狭窄和压抑。居住在这种环境下，人类会很容易产生心理问题。
“这？”
黎元胜脸上露出了一些不满，他对着那个女人说道：“我们一定要住在这里吗？我们可以在公司周围租一个房子。”
那个女人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声音冷硬地回道：“我说了，你们会喜欢的。”
其他人不说话了，似乎被她的话语镇住了。
他们按照女人的指示每个人都选了一个房间，然后又从她的手里取得了各自的钥匙。
“你们可以在房间休息一会儿，两个小时后来201找我，我会给你们安排工作。”
然后她就独自离开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一行人。
她看起来很放心他们，不担心他们会逃跑，也不担心他们做出其他的事情，比如窃取实验机密等……
而她的这种放心，是来自于她相信他们肯定无法离开这里，也无法向外界传递任何任何信息。
“……只能进不能出吗？”
林景的手指穿过钥匙上的小绳子中，将钥匙转了一圈。
他笑了笑，对着黎元胜说道：“他们甚至都不伪装了呢，我们就是明明白白的试验品。”
黎元胜脸色十分难看，他说：“我总觉得这里环境很像……”
“就是给你安排的窝。阴凉的地底，刚好的狭小的空间，是蛇类最喜欢的居住环境。”
一个女人接着他的话说道。
黎元胜还是没缓过来，他总觉得这里环境很不对，违和的、异样的，让他浑身上下都感觉十分难受。
林景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这里污染十分严重，已经变成了一个封闭空间，只能进，不能出，你们没感觉到吗？”
“小心这里面的人，还有那些蛇。”
黎元胜点了点头，“我会小心的。”
几个人各自分开探查，林景也带着西雅先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那个房间真的太狭小了，整齐阴凉而干燥，头顶上只有一个小灯发着虚弱的冷光，照得里面所有东西都白惨惨的，像是裹着一层冰霜。
林景坐在了床上，西雅先生在他的旁边摊成了一团。
“咕唧咕唧，我喜欢这里。”
它只是变大了一点，就占据了房间中的大半位置。头顶上的灯因为它的身体的挤压而摇摇晃晃的，物体投下来的阴影也随着灯光的摇晃而晃动。
阴影拉长又缩短，拉长又缩短——在西雅力量的影响下，它们已经变成了某种活物，一种新生的没有实体的异种，并且还试图从各种物体的表面中爬起来。
林景把它们踩到了脚下，它们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尖叫，然后就变成了一会黑色的粉末落在了地面上。
异种死了，这里也变得更加奇怪了。那些物体在灯光的照耀下，再没有影子出现了，而丢失掉的影子也让那些物体发生了一些无法言说的变化，它们失去了色彩。
西雅还在扩大，直到把房间的所有空余部分都填满，到最后，房间里只剩下林景走着那一小片地方。
它环绕着他，就像是一个别致的拥抱。
林景摸了摸它浅灰色的身体，低声问道：“你做什么？”
西雅把答案直接映射进了他的脑海里，它说： “我在做一个巢穴，宝贝害怕了可以进来躲避的温暖巢穴。”
这也是一个亲密的触碰，就像是黑暗直接亲了一口他的灵魂。
正常的人类会因为这个“触碰”，灵魂和肉|体都一起融化，只有林景会因为被黑暗亲吻而感到放松。
他甚至还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我可不会害怕。”
声音轻得就像撒娇。
两个小时后，林景从那个诡异的美艳女人手里获得了一个可以让他随意进出大门和隐藏电梯楼层的身份牌，去食堂也是刷这个身份牌，并且食堂也是在负一楼。
他还得到了一个实验记录本（已经被写了一半）、一本实验计划表、两把钥匙（一把是他的办公室，一把是他的实验室）以及三支黑色签字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