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倦反手拉上了门,顺手把窗帘拉上了。
“姐夫。”黎弛双手环过他肩膀,抱着他维持身体平衡,问他怎么起这么早。
“饿了。”掌心下的腰身很薄,祁倦才觉这姿势太亲昵了,松了手。
黎弛更是干脆的把下巴靠在他肩膀上接着睡,模模糊糊的说:“我还以为你又把我一个人丢这儿了……”
之前他嗜睡那阵,每天醒来早上都是见不着祁倦身影的,因为祁倦天不亮就出去了,他让祁倦叫醒他再走,祁倦看他睡的香,也没叫醒过。
“进房间睡去,”祁倦说,“今天不出基地。”
黎弛“嗯”了声,还是靠在他身上没动,树懒成精了。祁倦把人给弄进房间,按理说,黎弛一个上了一米八成年男人,体重再怎么轻,也不会轻到哪儿去,但祁倦感觉他轻得跟团棉花似的,这阵子吃的也不知道长哪去了。
等黎弛再睡醒,祁倦打了饭回来,今早他胃口不错,吃了不少,给黎弛打的饭也不少,他坐在桌子对面,督促黎弛吃完了这顿饭。
这几天祁倦都不打算再接任务,这次任务对两人消耗都挺大,得缓缓,黎弛一时半会黏他黏的紧,他放纵了黎弛进入他的领域,宛若一头雄狮打着盹,由着小狼崽子在他的领地里扑蝴蝶。
下过一场雨后,一些东西已经无形的开始转变了,那场雨太大,基地一些泥坑里都还蓄着泥水。
地下城街道,这里白天冷清,祁倦的长靴迈过地上的泥坑。
“张队长的小队这次也被突袭了。”王派派说,经过判断,他们已经确定了,丧尸中有像头狼一样的存在,他们拥有了动物本能。
以后出任务会更加危险,王派派和老吴这阵子都担心祁倦心态调整不过来的。
“没事儿,倦儿,还有我和老吴呢。”
祁倦看起来什么事儿都没有,勾着黎弛的肩膀:“我有小舅子罩着呢。”
脖子上那点痕迹几天都没消,祁倦没问过黎弛,也没欲盖弥彰的藏着,衣服领口挡不住,他就那么露着,几道红痕颜色都变得更深了,王派派欲言又止的瞥了几眼,啧了两声:“你悠着点吧。”
床都被他给玩断了。
今天来这儿,祁倦是来置办床的,这边大多数的东西都有,王派派在这边有认识的人,也不知道得多激烈,才能把床给玩断了。
祁倦乐意跟人炫耀黎弛对他的好,他这小舅子脸皮薄得很,被王派派那啧两声就啧红了耳朵,以前也没发现他这么容易害羞。
“到了。”王派派在一家店门口停下,推门进去。
里面的光线亮堂,空间很大,包涵了各类的家具,床也有很多尺寸选,床垫有新的,也有旧的,都是干净的,老板坐在前台看杂志,王派派跟人打了声招呼。
公寓原先的床就是普通的木板床,床垫都没有,祁倦从床边上走过去,在一张床垫躺上去试了试,“过来。”
王派派在跟老板聊天,这里只有黎弛,他走到床垫边上坐下,也躺下去,他偏过头,祁倦闭着眼,侧面看睫毛卷翘的弧度都很清晰,不羁的轮廓都增添了几分温柔。
他突然偏过了头,掀开了眼帘,黎弛呼吸一滞。
祁倦愣了愣,也没料到黎弛在看他。
刚玩攀岩那阵,祁倦不太熟悉要领,手脚打滑身体也会突然的悬空,这会儿祁倦大概就是那个突然悬空一下的感觉,转瞬即逝。
“怎么样?”他问。
黎弛透着薄红的唇动了动,说还行。
“要不你俩先在这儿睡上一觉?”王派派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黎弛睫毛轻颤,从床上坐了起来,祁倦慢不慌不忙慢吞吞的起了身:“你怨气很大啊。”
黎弛只听着祁倦冠冕堂皇道:“买床之前不都得试睡一下?怎么到你嘴里没句好话。”
“感觉怎么样?”王派派也坐了上去。
黎弛睨了他一眼,一张床上容不下三个人。
余光瞥见祁倦转过头,黎弛收回眼,面上挂笑:“会不会太大了?”
“大么?”祁倦还觉着原来的床小了。
“嗯。”黎弛点点头,认真道,“床太宽的话,房间就太窄了。”
他看向一旁的床:“我看那个就挺好的。”
祁倦看过去,笑了:“那么点地儿,你睡哪?怎么着,还想趴我身上睡?你很嚣张啊小朋友。”
黎弛怔了怔,气血霎时间上涌。
最终定下了一米八的床,黎弛去结账,床今天定下就能给他送货到家,王派派看着祁倦这不要脸的东西给人都整不好意思了。
“我还以为你得定个一米五的床呢。”王派派道,“床大了吵架也还得胳膊碰胳膊。”
祁倦:“我还能跟他在床上打架?”
“你能不能别老跟我开黄腔。”
“?”祁倦挑了下眉梢。
王派派道他那床,要不是在床上打架,正正经经睡觉它能断?
祁倦:“……你脑子里想的什么肮脏的东西。”
“你都干的出那事儿了,还说我肮脏?”
真他妈有口难辩。
“服了。”祁倦道,“还真没你想的那么脏。”
那床会断,单纯是因为床上爬了一只虫,他搁边上抽着烟,一巴掌拍上去,床他妈就裂了。
“行,床是你拍裂的,你脖子上还是你揪出来的?”王派派心道这事儿还瞒着他呢,有没有把他当兄弟。
“这个倒不是。”祁倦抬手撸了把脖子,“黎弛弄的,刮痧退烧,你不知道?”
王派派:“……”服了。
黎弛回来的时候,王派派已经不在了,跟人有约先走了,两人这一趟出来也只为了置办这张床,床得下午才能送。
出了店,黎弛还在回味着刚才躺在那床上的感觉,一起来置办床上用品,这事儿听起来就格外的亲密,刚才那滋味,说不上哪里和平时不一样,但就是不一样,突然感觉距离很近。
祁倦刚才摁床垫都没敢用劲儿。
其实家里不止床坏了。
桌子被祁倦扣掉了一个角,茶几上也多了几道裂痕,多多少少都有点损坏,次数多了,祁倦也能感觉出来了,不怪家具豆腐渣工程,问题出在了他身上。
两人回了公寓,各干各的事儿,那张床送来的时候,祁倦在沙发上把玩着两颗晶核,跟盘核桃似的,黎弛盘腿坐在旁边,拿着手机在玩俄罗斯方块,加速版本也玩得丝毫不费力,音效遍布整个空间。
新的床搬进卧室,那床比原先的大点儿,也是唯一一件他们自己置办的家具,这感觉很不一样,一个下午,祁倦都看到黎弛抬头往卧室那边看了好几眼了,去上个厕所都要特意的从卧室门口路过看两眼。
都给祁倦看乐了。
嗯……不用怀疑,是喜欢的。
床虽然大了,但睡觉的范围没大,当天晚上,黎弛早早洗漱完,一张脸被熏得红润:“还不睡吗?”
“你先睡。”祁倦还在看一些和异能有关的资料,上面都是目前为止对异能的收录。
已经看得差不多了。
“好吧。”黎弛让他早点睡,转头往房间里去。
祁倦抬头,黎弛穿着件白色无袖T恤,衬出了分少年气,薄薄的衣服质地在灯光下若隐若现的半透,依稀能见轮廓。
过了一个小时,祁倦去浴室洗了澡。
或许是之前那张床睡了一段时间,还没调整过来往人身边窝的习惯,祁倦一上床,没过多久,黎弛自发的滚过来挨着他。
另一个人的呼吸和体温很难忽略,黎弛闭着眼睡得正熟的模样,长开的五官褪去了记忆里的稚气,更为精致了,睡得这么放心,是真对他没戒心了,像猫养熟了露出肚皮一般。
祁倦闭上眼,又想起白天那一幕。
他又睁开了眼。
关了灯,一夜无话。
“昨天晚上没睡好吗?”桌边,黎弛一脸餍足的凑到了祁倦面前,“很困啊。”
祁倦懒洋洋靠着沙发道:“食困,吃多了。”
“哦,我还以为你认床。”黎弛说。
认床个屁,昨天谁一个劲儿的往他那边挤,这让人怎么睡?
“你昨晚是不是睡得挺好的?”祁倦问。
黎弛:“嗯,床垫很舒服。”
“做了什么梦呢,使劲儿的揩我油。”祁倦打着哈欠道,“还说‘姐夫你肌肉真好’。”
“吓得我,一整晚没敢睡实。”
黎弛:“……”
“真……真的?”黎弛犹疑的问。
祁倦挑眉:“嗯哼。”
“我不知道。”
“你都睡着了,当然不知道。”
“要不……”黎弛掀了掀衣摆,“我让你摸回来?”
“咳……”祁倦喝水呢,一口水给呛住了,半阖着眼帘,“你还……很讲理啊。”
黎弛是相信他,还是真觉得自己干得出他说得那些事儿?
他是失了忆,又不是失了智。
欺负人得有个度,但这人到他跟前,跟收了爪子的狼似的,摸一下肉垫都生怕利爪割伤他,一动不动的,好揉捏得很。
还是想欺负人。
祁倦把自己那心思往下压了压,让他自个儿慢慢吃早餐,起身去阳台抽烟去了。
在基地休息了几天,他打听人的消息又有了新的进展。
地下城酒店,房中还是弥漫着浓烈的香水味,这次的客人来了两位,黎弛站在酒店房门口,眸子微动,已经闻到了里面浓烈的香水味。
是他前两次在祁倦身上闻到味道。
酒店回廊有酒鬼走了出来,脚下跌跌撞撞的,黎弛似有些不安,四处张望着往祁倦身边挪了挪脚,祁倦余光一扫那酒鬼,有意无意的把黎弛护在了身前,大半边宽阔的肩膀挡住了黎弛。
女人还记得黎弛,之前两人姿态好像还没有这么亲密,她倚在门口:“这回还带人来了呢。”
“我弟。”祁倦勾着黎弛的肩膀,手腕随意搭在他肩头,眸中含着惺忪的笑,道,“不介意我带个保镖吧?”
黎弛知道他要来这儿,要跟着他,以免他跟上回一样偷偷跟来,祁倦干脆把这“贴身小保镖”给带上了。
她和祁倦怀里的人对上了视线,那双眸子似带着钩子一般的漂亮,看她的眼神和看祁倦的完全不同,没有温度,仿佛只是在看一件瓷器,他勾了勾唇角,语调温和的和她打了招呼,温和得像披了羊皮的狼。
女人红唇一扬:“当然不介意。”
什么弟弟,情弟弟吧。
上回说是姐夫什么的,这姐夫是不是正经姐夫也不知道。
“进来吧。”她转身进了房间,在沙发上吐着烟圈道,“你要找的人有消息了。”
第97章 裤子
破败的街道,雨后的积水散发着臭水沟的味道,上次就是在这个臭水沟里,祁倦发现了黎弛,他脚步停了两秒,后背被低头走路的人给撞了,他没什么动静,撞他的人后退了两步,捂住了额头。
祁倦转头,身后的人心不在焉的,脑门都红了一块,他顿了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虽然一直想着带黎弛去剪头发,但来基地这么久,一直都没去,他头发都快到耳边了,还有点自然微卷的弧度,那张脸愈发的昳丽。
“嗯?”黎弛摸着额头,刚从酒店出来,这会儿他身上和祁倦身上都是香水味,这一条街大多都是客人消费的项目,祁倦来这儿的确是来消费了,不过是找人。
那女人根据祁倦说的一些“事件”,打听到了一些信息,隔壁城市发生了一场丧尸潮,有人领着幸存者突破,他姐夫说,他姐姐可能在那里边。
姐姐……吗?
“把头发剪了吧。”祁倦骨节分明的指尖勾着他一缕黑发,收回手前顺手摸了一把,“有些遮眼睛了,都看不着我了,还怎么保护我,你这小保镖玩忽职守呢。”
他袖口的烟草味冲淡了点香水味,也让黎弛回了神,他眨了眨眼,说:“嗯,听姐夫的。”
黎弛情绪有点不对劲,听到有自己姐姐的消息,脸上谈不上高兴,更多的是茫然,不过试想一下,他没有记忆,这反应也正常,祁倦没多想。
末世温饱是头等问题,普通人也要谋生,理发店的客人很少,多数为女人,祁倦带着黎弛进去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个打扮妖娆的男人,男人以为黎弛是祁倦带的小情儿,一个劲儿的朝祁倦抛媚眼,想勾张饭票,眼睛都快抽筋了。
祁倦视而不见的微扬着脸,看着镜子里的黎弛,简短的说了“剪短”两个字,然后坐在后边的凳子上监工。
黎弛不太喜欢被人碰头发的样子,眉头紧锁,整个流程下来,脸色是越来越阴沉,心情奇差无比,给他剪头发的男人都老实了下来,专心致志,不敢再往祁倦那边看。
过长的头发修剪过后,清爽了许多,清俊的五官也完全的露了出来,更具备了少年气,和照片里那一时间段的他有些像。
黎弛紧抿着唇,抬手摸自己的头发,似有些不习惯,从镜子里看向祁倦,撞进他一双出神的眼。
祁倦哼笑了声,弹了弹烟灰:“还挺好看的。”
剪一次头发,少两顿饭的贡献点。
这不算大事儿,问题是小崽子自己不喜欢,或许是不喜欢别人碰他头发,接连两天心情都不太好,偶尔会去摸摸头发,摸到短了的头发,心情就会更差,白净的小脸蛋上都阴沉沉的。
他或许应该高兴的——黎弛手肘搭在车窗边上,偏头看向窗外的漫天灰尘这么想着。
毕竟他们是去找他“姐姐”的路上。
他们也许很快就要见上面了。
阴沉的天空,四处流浪的丧尸,七倒八歪的建筑物,出了基地,都是没有一点生机的画面。
祁倦开着车跟着前面的车屁股,车开开停停,他没有表现出太激烈的情绪,好像不是去找未婚妻,只是简单的一次出任务,援助幸存者。
在黎弛他姐这事儿上,他不知道要说什么,黎弛不问,所以他也没有过多的谈。
一路上两人间都有些过于安静了。
目的地是一处村庄,处在山林间,人少,丧尸也少,等他们到了地方,幸存者都从地窖中出来,很可惜的是——
“项哥前两天走了,没再回来,可能是碰见了意外吧……”异能者抹了把脸,默了默,才继续说,“人都在这儿了,你认识项哥?”
祁倦不认识他们项哥,只认识他项哥身边的女人,他问他,那天离开的人里面有没有一个姓黎的女人:“大概长……”
他顿住了。
坐在车子里的黎弛眸子转了转,看向了他姐夫。
然后听着他比划了几个身高,几次都不大一样。
黎弛:“……”
居然连未婚妻的身高长相都说不清楚。
那异能者不太有印象,大家都灰头土脸的,女人有是有,不知道祁倦说的哪一个,祁倦大概已经确定黎弛他姐在其中了。
他不确定他姐身高,那是因为女人的高跟鞋,加之他没有特意留意过。
队伍在清算人员,这里的幸存者一车人能拉走,祁倦站在车外,倚着车门吃着面包,这回还是来得晚了,叫人空欢喜一场。
他从车窗瞥了眼车里面的黎弛。
黎弛看他看过来,轻抿出一个安抚的笑,殷红的唇角沾了沙拉酱:“姐夫,你别太担心了。”
看他没太失望,祁倦松了口气,叼着面包声音模糊不清的“嗯”了声,眸子落在他唇角,别开眼。
怎么这人吃面包,酱总会沾到嘴角?
他把面包递到嘴边,夹层的酱在唇齿间的味道香甜。
车内,黎弛探出舌尖舔了舔唇,歪了歪脑袋,屈指对着镜子擦掉了唇角的酱,含住了指尖。
姐夫对“姐姐”,还真是一点儿也不了解呢。
是没想好怎么编吗……
比划的身高里面,有一次的身高都快跟他差不多了。
这一趟出来也没算白跑,只是黎弛好像觉着他心底伤心,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拿余光瞥他,祁倦开着车,抬眼就能从后视镜里看到。他还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祁倦侧眼过去的时候,他会安安分分的看向前边,等他收回眼,他又会看过来。
祁倦也不说,从后视镜里把这一幕尽数给收入眼帘,一肚子坏水。
距离基地还剩二十多公里,车子进入了加油站。
“要上厕所的动作都快点,别磨蹭,别单独行动,留意周围……”
这会儿天有些暗了,车灯都开着,祁倦下了车,等他们给车加上油。
开车久了有点疲乏,他点了根烟提神,顺道去解决一下生理需求,放个水,当他叼着烟准备解裤子上绳子的时候,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侧过头。
是黎弛。
“姐夫。”
“过来看戏呢?”祁倦看他也没解裤子。
“没。”黎弛欲言又止。
祁倦乐了声,摘了嘴边的烟:“你在我干这事儿的时候露出这种表情,是几个意思?”
黎弛低下头踢了踢地上的枯叶:“我不看你。”
“别啊。”祁倦说,“看呗。”
黎弛:“……”
背后静了几秒,他又听黎弛问:“你不难过吗?”
“难过什么?”
“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没找到姐姐。”
祁倦吐了一口烟,把烟夹在了指尖:“我之前不想跟你说这事儿,就是怕没找到人,你失望。”
他能接受,黎弛不一定能接受得了,况且里面一些东西,他没法跟黎弛解释。
“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他道,“慢慢找吧,别急。”
黎弛隔了会儿,“嗯”了声,声音小得跟猫似的,他不急的,他只是……不确定。
地上落了一地枯树枝,弹下的烟灰掉在了地上,黎弛看着那落下的烟灰:“你不上……”
他话音低了下去,祁倦察觉有异,黎弛的目光落在了他身后,祁倦感觉到了那似有若无的窥视感,风中簌簌作响,一声惊叫打破平静。
黎弛:“弯腰!”
祁倦毫不犹豫,一个弯腰,手绕过黎弛小腿,利落的把人往肩膀上一扛,迅速朝外跑去。
“上车!快上车!”
旁人只见一道残影,祁倦扛着人跟一阵风似的刮过,肩膀上的人搓着火球往外丢,旁人愣了愣,有人道了声“卧槽”。
这跑的速度都快起飞了。
林子里藏了好些丧尸,来了人,他们慢慢的围了过来,救援人里普通人占大比例,他们不多恋战,祁倦把黎弛往副驾驶一扔,翻身上了车,启动了车子,一踩油门飙了出去。
这次反应够迅速,接下来这二十几公里的路,大家都提了神,祁倦握着方向盘,刚才行云流水的动作,到这会儿才回过神。
诚如王派派所说,全场最快的男人。
他瞥了眼黎弛,黎弛表情有些不对劲,他问他怎么了,黎弛顿了一两秒,又说没事。
G城基地,车辆进入基地门口,到了安置点。
天已经黑了,基地里面路灯不多,夜里静得很。
祁倦一下车,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他回过头,是此行的队长,也算是老熟人了,他跟他出过几次任务:“我有话想跟你聊聊。”
祁倦:“什么事儿?”
“去那边吧。”他说。
祁倦转头想和黎弛说一声,看到黎弛下车好像踉跄了两下,然后低头在碰了碰腿。
“怎么了?”黎弛对上祁倦的视线,放下了手,眸中忽闪了两下。
“队长找我有事儿,你先……”祁倦本来想让他先回去,话到嘴边,改了口,“你在车上等我吧。”
“好。”黎弛说。
队长找他,为的是跟他聊聊他“身体素质过强”的事儿,祁倦的身体异常是感染之后发生的,他这算是基地的第一个案例。
没让黎弛等太久,队长去收尾去了,祁倦回过身,见黎弛像条等着主人来失物招领的金毛犬似的蹲在车灯的前边。
“走吧,去吃饭。”祁倦目光落在他腿上,黎弛站起身的时候,有一边腿不太自然。
“腿不舒服?”
黎弛说是蹲麻了。
从外面回来,祁倦进公寓排在最前边的事就是洗澡,一个卫生间他和黎弛轮流洗,今天黎弛洗完澡把裤子穿上了,直到上床也没脱。
“不热?”他问。
黎弛说:“今天有点冷。”
是挺冷,冷得皮肤都发烫了,祁倦掀了被子,黎弛睫毛抖了两下,脚步声响起,“咔哒”一声,房间里的灯打开了,黎弛支着上半身起来,衣领歪了大半,布料包裹着半边肩膀,若隐若现。
祁倦把手伸了过来,摸了下他额头,没烧,脸色红润,纯粹热的。
他扯下了被子:“你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黎弛脚还勾了下被子,没留住:“姐夫……”
祁倦拎着被子,随手扔到了一旁,黑色无袖T恤包裹着肌肉匀称的身体,充斥着成熟男人的性感,他薄薄的眼帘一掀:“要我来?”
黎弛闻言,面上赤红,两人一站一坐的对峙着,黎弛额头都浮上了细密的汗:“我……我去下洗手间。”
他爬着往床的另一边去,脚踝被人给抓住,强硬的把他拽了回去,床单上留下了一条皱褶的痕迹:“姐……姐夫!”
他挣扎着,逃脱不了,翻过身,脚踝还被男人抓在手中,克制着没用多大的力,却是叫他挣不开。
“姐夫,你别这样……”黎弛拽住了裤腰。
小兔崽子颤抖着嗓音,吓坏了的样儿,可爱极了。
“还想跑呢?”祁倦道,“要么,你今晚一晚上躲洗手间,别被我逮着,要么,把裤子脱了。”
祁倦都没察觉到自己有多变态,只想叫人脱裤子。
小绵羊落入了大灰狼的手里,无处可逃,黎弛拽着裤腰的手慢慢的松开了,躺在床上别过了脑袋,咬着牙闭上了眼。
怎么看都是一副强抢民男的画面。
祁倦没扒他内裤,知道了他为什么藏着掖着了。
他腿上多了两个手印子,被人按上去似的,皮肤白,红印子在那一块很是显眼。
祁倦还知道,只要他把手给放上去,就能完全的跟印子契合上,有一个还在大腿内侧。
加油站那会儿太用力了,没控制住。
这硬生生按上去,留了这么久没消,可想用了多大力,都快青了,在白皙的皮肤上犹如遭受过凌虐一般。
祁倦把裤子扔到了一边儿。
黎弛闭着眼躺在床上,听到了远去的脚步声。
他睁开眼,看到祁倦出去了。
床上窸窣声响,平整的被单皱褶一层接着一层,他碰了碰腿上的淤青和红痕。
很难看吗?
几分钟后,祁倦再回来,黎弛坐在床边,听到脚步声,一下抬起了头。
祁倦拿了药,这生态环境受伤在所难免,药也很珍贵,他经常会撞青一些地方,药大多都是给他自己备着的,黎弛很少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