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秦晟是不可能放弃的,可他却也的确担心自己坚持与应诀在一起,会影响应诀与家里的关系,秦晟喜爱应诀,自然也不想应诀因为这件事而有半点为难。
应诀皱眉拦在秦晟的身前,想要将那恐怖的威压,帮秦晟拦下来,应诀之前从来没有给无妄尊者摆过任何脸色,但此时他却是明目张胆的显露出了不赞成。
“父亲有什么不满,大可以直接与我说,秦师弟还小,我与他结为道侣也是我一人提议,秦师弟不过是顺着我的想法而来,父亲就算生气也还是朝着我吧。”
应诀前面有想过无妄尊者会不会因为秦晟男子的身份而有所不满,但前面无妄尊者总给他一种极为潇洒强大的感觉,让他几乎觉得对方不会是那么在乎传承的人。
但应诀却忘了,应家自古便是一脉单传,他们这一代能多出一个妹妹,实在是一件很难得的事。
这事怪他,前面一点招呼都没打,这突然与一男子在一起,还一告知就是告知家里人他们已经结为道侣了。
无妄尊者脸上没太大表情,瞧不出是生气还是怎地,他只是道:“本座倒是从未想过我儿会与一个男人在一起,早前询问无垢真玉所在时,我儿可不是这般回答。”
此时也不用看对方表情也可以听出其绝对是不满的。
“前面是我的错,那时我也没想到我会与秦师弟在一起。”
“所以果然是这小子引诱了你。”
无妄尊者的威压是直接作用在秦晟身上的,随着其这一句话下来秦晟猛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应诀皱眉,有那么些担心的瞧着秦晟,还给秦晟喂了好几颗丹药。
生怕无妄尊者等会一怒之下将秦晟打杀,应诀加快语速道。
“父亲这话好没道理,我年长秦师弟许多,就算我与他之间真有谁特意引导,那也是我的错。”
“哦?”
“前面无垢真玉丢失多时,我其实是知晓无垢真玉就在秦师弟手中,而我之所以没有要回,恐怕便是我早就对秦师弟有所想法,这才下意识不要回无垢真玉。”
秦晟就算此时承受着无妄尊者的威压,也在心中低声说了句“骗子”。
应诀当时之所以不要回无垢真玉,怕还是不想和他有什么牵扯。
应诀不知道秦晟已经在心中给他拆台,还在道:“作为一位修为大成的修士,想来父亲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你若真生气便冲着我来就好,又何必以威压压制秦师弟。”
无妄尊者没忍住笑了,“冲你来?我儿想要本座怎么冲你来?不巧,本座刚好就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你是我的儿子,我不在意你是对是错,因为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以宽容乃至是偏心的目光看待你,可他不同,只要你与他一日在一起,本座便一日想要弄死他。”
说到这,无妄尊者再次将目光放在了秦晟身上,“秦家小子,此般,你还要与我儿在一起吗?”
无妄尊者这话就差变成赤裸裸的威胁了。
应诀眉头越皱越紧,无妄尊者这是想要以这种方式将秦晟逼走。
秦晟随意抹了一下唇角的血迹,他脸上已经变得极为苍白,然而在面对无妄尊者的这个问题时,他还是十分坚定地道:“就算这般,我也还想与凌霄君在一起。”
“秦晟是吧,本座听说过你,当年你名声很大,你们家举宗被灭的事本座更是知晓,如若本座说,当年之事,其实便是本座暗中操作,如此你当真还能心安理得的与仇人儿子在一起吗?”
无妄尊者分明说的是“如若”,但他那傲慢乃至猖狂的态度,哪里是如若,就差直接说当年之事其实是我做的。
应诀:“……”
他前面虽然说无妄尊者很有反派的气质,但也没想让无妄尊者真成反派啊!
秦晟想来也是没想到这个可能。
无妄尊者是真的很懂挑拨关系,一来便是直奔重点,不说其他有的没的。
秦晟的沉默让应诀心下微沉。
他知晓就算秦晟选择与他决裂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可理性与感性从来不会统一战线,就算应诀心下再如何明白道理,他也还是会因此而感到难受。
就在应诀打算开口打破沉寂的时候,秦晟却是突然看向了他,有那么些慌张的握住了应诀的手,好似生怕应诀因此对他有所隔阂一般。
“我方才只是没有反应过来,你不要生气。”
应诀轻轻眨动了一下眼睛,“我怎么会生气。”
下一句话秦晟选择了直接传音给应诀,“应诀,我突然发现我是一个很不好的人,在听到你可能是仇人的孩子时,我第一反应不是该如何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而是担心你会因此怀疑我接近的用心。”
应诀愣怔。
此时秦晟声音中的那点迷茫与脆弱已经尽数隐藏了过去,他与无妄尊者道:“前辈是在与我开玩笑吗?”
“你可以猜猜本座说的是真是假。”
“真也好假也罢,就算你是杀害我满门之人,那我的仇人也只会是你,而不是完全就没有参与进去的凌霄君。”
“那你打算如何做,等成长起来手刃于我,那你觉得我儿会和杀父仇人在一起吗?”
“前辈这些话的前提都是你才是杀害我家的人才能成立,一开始我的确因为前辈的话对你有所怀疑,不过现在,我已经确认,你不是,就算是,我也自会再想处理办法。”
“小子,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那前辈觉得什么是鱼什么又是熊掌呢?”
无妄尊者一时看秦晟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那眼中神色就连应诀都分不清是嘲笑还是轻视。
在两人对视了良久之后,刚刚还一副反派气质的无妄尊者却是大笑起来。
与之前的笑不同,这次的笑是爽朗的。
“你倒是有趣,以至于本座都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你了,若你只是单纯的小辈,本座大抵会很欣赏你,可当你是我儿道侣时,我看待你时便会情不自禁地用挑剔的目光去看待。”
“你的天赋还行,但一是背景,二没修为,随意一个合体期都能轻易将你打杀,你觉得你凭什么能够让本座同意你做本座的儿子的道侣。”
秦晟将一身气势收敛起来,再次用晚辈对待长辈的态度来与无妄尊者说话,“我知道我诸多方面都拿不出手,说什么努力给凌霄君最好的,和我们两人之间有爱就够了,便是在敷衍前辈了,我只能说前辈给我十年时间,十年时间我必是偌大修真界最配得上凌霄君的人。”
无妄尊者对此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他只是与秦晟道:“本座要与我儿单独聊聊,还望秦小友回避一下。”
秦晟看了应诀一眼,递给应诀一个安抚的目光后,就先离去了。
应诀独自面对无妄尊者,早前先斩后奏的心虚全没了。
他问道:“父亲弄这一出是想要作何呢?”
应诀心下一时难以平复,无妄尊者前面帮他试秦晟,他不是瞧不出来。
“他的气运太盛,从看见他的第一眼起本座就知道他不是池中之物,我儿,为父的意见是他不适合你,哪怕他对你的确是有几分真心。”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与人道:“就算不适合也没事,只要我喜欢就好,不适合也得是适合。”
无妄尊者哈哈大笑,“我儿这话倒是颇为和本座心意,这世间有哪有什么适合不适合,所谓不适合不过是怯弱者找的借口。”
应诀揉了揉眉心,“可父亲前面那般用威压压他,也的确不好。”
“本座分明是在助他扩宽经脉,既然是天生的修炼奇才,那就不要浪费。”
应诀有那么一点无奈,但无妄尊者一开始也是好心,对此他只能道:“多谢父亲,不过下次不要这样了。”
无妄尊者没忍住再次笑了起来,“你若真心喜欢,本座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为父便祝你们的感情能够亘古不变吧。”
这句祝福属实是让应诀意外了。
无妄尊者唇边笑意略微收敛,“我儿是觉得本座会强行拆散你们?”
应诀摇头,“倒也不是,只是觉得不该这么轻松,父亲既然觉得我与他之间不合适,按理总该是会阻止一二的。”
这种不难带入,比如应诀自己有女儿,他女儿带回来一个男朋友,对方长相性格乃至工作都算合适,应诀在与其聊了几句之后更是对他欣赏有加,可是在了解到男方与自家女儿瞒着家里人先扯了结婚证,且其还有个要赌博的父亲病重的母亲,那么不管男方有多好,他也会阻止。
秦晟的身后当然没这些顾虑,可无妄尊者既然不赞成,那么也总该会阻止一二,最后的结果却是对方不仅没有阻拦,还选择了祝福。
应诀想将一切事想的简单一点,可这种古怪感实在太强了。
“所以我儿是想本座来阻止一下你们?”无妄尊者已经与人开起了玩笑。
“并非如此,而是我怀疑父亲已经知道了点什么。”
“本座的确是知道了点东西,比起强行拆散你们,让你们感情愈加深厚,本座倒是更情愿当一个好父亲。”
这话实属话里有话,就好似无妄尊者已经知晓他与秦晟会是什么结果一般。
应诀谨慎问道:“是因为我与秦晟后面不会得到好结果吗?”
“本座可没说。”无妄尊者的声音中带上一点散漫。
“父亲,”应诀轻轻唤了一声,“你觉得我如何?”
无妄尊者眉头微皱,“……你向来是极聪明的。”
既然是极聪明的,那他的猜测便没有错。
大乘期修士多是手段无数,更不要说从一开始就在身上笼了一层神秘色彩的无妄尊者。
“那这最后的结果不好在哪?争对于我,还是他?”
无妄尊者沉默了,似在考量到底要不要回答应诀的话。
应诀在与其对视时,感受到的不是来自强者的傲慢,而是长者的睿智与温和,就好似他们是平等的朋友一般,“诀儿,为父问你一句话,若是我想要你与他分开,你会同意吗?”
应诀摇头,“纵使知道前方未必顺利,我也不想直接放弃。”
无妄尊者并不意外听到这个答案,“很多事情是早就注定好的,强行改变也未必能落得一个好结果,既如此,本座更愿意顺其自然。”
说完之后,其看向应诀的目光再度柔和了些许,“不论你做出何等选择,总归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既如此,便也足够了,纵使你多年之后回想起来也能问心无愧。”
“还有,不论在外遇见什么,家总归是在的。”
此话一出,饶是应诀鼻头也微微酸了一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益似乎早就藏在了人际交往中,更不要说修真界,修真界多是情缘寡淡之辈,这句“家总是在的”便显得弥足珍贵起来。
在人知道注定会有不好的结果时,还选择这件事那么其就要做好迎接一切不好结果的准备。
人是不完美的,也是脆弱的,应诀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正确与否,他只知道此时此刻他想要如此做,哪怕前方荆棘丛丛,他也想如此的选择。
“父亲的意思我已知晓。”
“嗯,那便这般吧。”
在水镜即将挂断之时,应诀道了一句,“多谢父亲。”
无妄尊者愣了一下,随后笑开,“怎还这般客气,我有什么好谢的,我儿不怪本座故作高深便好。”
随着话落,漂浮在虚空之中的水镜彻底消失。
应诀轻轻吐出一口气,他又怎么会怪罪无妄尊者。
人生在世,有时比起真相,人更想要的是一个善意的谎言,而愿意温柔说出这谎言的人并不多,尤其在这人还位高权重时更是如此。
应诀望着已经消失的水镜沉眉,既如此,莫非后续会出现什么变故不成。
在反复思考中,应诀能想到的变故只有两点,一是天道,二便是秦晟的入魔。
如果秦晟的入魔是天道谋划中必不可少的一点,那么就现如今的情况,想要秦晟成魔,比起不断地打压折辱对方,还有一个更为快捷的方法,比如,他应诀的死亡。
在应诀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识海中响起了来自秦晟的声音。
“还没有聊完吗?”
秦晟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起伏,但对方既然会这么问,大抵也是有些在意的。
“应诀?”
声音再一次传来,带出一点小心翼翼的担忧。
应诀语调含笑,“秦师弟这是担心父亲不满意你,然后强行让我与你分开吗?”
秦晟:“……大师兄就莫要寻我开心了。”
应诀挑眉,语调中却是特意带出一点忧伤,“没开玩笑,父亲很不满我与你结为道侣这事,秦师弟这可如何是好?”
秦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道:“大师兄,等我来寻你。”
这是打算面对面的谈。
应诀随意抹了把脸,将脸上原本的凝重尽数抹掉,秦晟来得很快,在来时,应诀刚好将脸上神情换成了一个温和的笑。
“不过是逗逗秦师弟罢了,父亲虽说不满我先斩后奏,但他对我们结为道侣的事没什么反对意见。”
秦晟快步而来的步伐随着应诀这话稍微放慢了一点,“当真?”
“当真。”
应诀唇边含着笑。
秦晟再次快走几步,直接来到了应诀的面前,一把将人抱在了怀中,“就算你家里人不同意也是可以直接与我说的。”
应诀回抱着对方,好笑道:“莫非我现在看起来很像在说谎。”
秦晟对此沉默以对。
应诀愈加好笑了,“早知如此,我就该用留影石记录下来,父亲可是还说祝我们感情长久来着。”
秦晟收紧怀中温热的身体,也不说信还是不信,只是贪恋的呼吸着应诀身上的浅淡香味。
这香味并不是沾染在衣服上的熏香,而是来自应诀本人,其会在动情时变得愈发馥郁,也会在不快伤心时变得浅淡起来,浅浅的香味,以及无妄尊者那看向他的目光,那掩藏在眼底深处的似怀念,似冷然,就好似对方已经认识自己许多年。
秦晟只是一个家族被灭,成长经历极为简单的人,他自认自己成长的过程中从不认识无妄尊者,但那丝若隐若现的怀念到底从何而来,还有教他修炼,却并不图师徒名分的人,在对方口中其已经活了许多年,数万年前,证帝失败之人,当是活了极久的,早前其教他的唯一理由便是希望他能在飞升问帝之时,帮其带一句话。
飞升问帝。
问帝极难,但飞升数万年间也不是没有,早两三万年前还是出了那么一两个惊才绝艳之辈,其为何不教那些人,独独教了他。
若是以往秦晟还会觉得对方是疯子,可现在不同,其引他修炼太阳鸟神卷,以及其在看向他时那一点怀念,他本以为那人是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如今想来,当真是在看其他人吗?
一个人若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那其还能找到继续活下去的意义吗?
秦晟极少与心中的那道声音交流,但此时他却是主动问道:“我还是我吗?”
那道声音似乎有点意外,随后其声音中就已经带出了笑意,“当然是啊。”
“你今日居然没有嘲讽我?”
“这说得我好像很坏的人一样,我本就是你啊,我并非在嘲讽你,而是做好一切最坏的打算,若是一开始就想到了一切不好的结果,那么最后结束的时候,是否也会好受一点?”
这道声音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自己的阴暗面,可别人的阴暗面能与自己对话吗?这道声音就好似那诱人跌入深渊的魔,可今日这个魔竟是难得温柔了两分。
“你很高兴?”
这次那道声音的诧异更浓,“很明显吗?就算是高兴那也是在为我们高兴,他对你好像还是有那么两分真心的。”
这里的“他”不用明说,秦晟都知道是谁,心中因为无妄尊者简单一个眼神而起的波澜渐渐沉了下去。
“本就是真心,还需你说。”
秦晟将脸埋在应诀的脖子处蹭了蹭,“我们的感情一定会长长久久的。”
应诀见证了太多的快餐式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再多的山盟海誓也比不上下一个更乖,人分手在现代青年眼中已经快成为普通寻常的事,但此时此刻应诀却是点头应了下来。
“秦师弟,我打算突破化神境界,等会你与我寻一个合适的地方为我护法可好。”
应诀原本是想再等等的,将修为基础再打牢一点,可时间不等人,应诀不想因为修为的低微而完全处于被动的境况。
秦晟颔首同意,松开了应诀,应诀揉了揉眉心,还得去与淮楚君说说这事,以及看看越飞轩与言溪君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应诀走在前面几步,秦晟略略落后一点,在其就要离开之时,那掉落在地无人去捡的妖刀散发出淡淡的红芒。
那把刀想要吸引他过去。
在秦晟脚步微顿的时候,应诀同样回过了头,“怎么了?”
秦晟摇头,“没什么。”
随后快走两步,来到了应诀的身侧。
空旷的大殿中,有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其将地上的妖刀一把捡起。
妖刀红光大盛,想要控制这个敢捡起它的人。
修长的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妖刀刀面,整把刀都因为这动作而震颤着,发出了轻微铮鸣。
原本还红光大盛的妖刀竟是在这简单动作中变得黯淡无光,随后彻底的安静下来,为这人而臣服。
应诀要闭关突破化神的事对于淮楚君的来说无异于一个噩耗。
淮楚君真诚表示,“不若我去给你护法。”
应诀还没给出反应,越飞轩就已经笑了起来,其前面受了无妄尊者的一击,此时脸色还很白,但这一点都不影响离殇魔君的张扬,“淮楚君用不着如此怕我吧,我好像也没对淮楚君做什么惨绝人寰的事。”
淮楚君一想还真是如此,但他对越飞轩却莫名有种惧怕之意。
“可能是食心兽很喜欢吃飞天福鼠吧。”言溪君吐出一个残酷的真相。
淮楚君:“……”
他就说他那刻在骨子里的害怕是从何而来,敢情他们的血脉还有这么个关系。
淮楚君现在是更不敢留在越飞轩身边了,默默向应诀那边又挪了点,在瞧见秦师弟之后又如同想到了什么,稍微拉开一点距离。
应诀也是尊重淮楚君意愿的,好歹是自家小伙伴,最后本来应该分离的三人组继续前行,只不过在走之前应诀还是与越飞轩与言溪君签下了一个不将秦晟是秦渊的事对外说的契约,以防这件事带来不好后果,最便利的方法便是将所有知道的人都杀掉,可惜应诀一下不了手,二打不过这两人。
越飞轩承无妄尊者助他完全脱离妖刀的人情,倒是干脆,直接签下了契约。
言溪君垂眸瞧了瞧那契约,到底是在越飞轩名字旁落下了自己的真名。
应诀等人在离开之后,没有再特意奔着大乘期修士的墓地找,而是寻找起环境相对静谧还灵气充裕之地。
有飞天福鼠这样的血脉在,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一处好去处。
应诀在这灵气充裕之地直接布下一个聚灵阵法,此地本就灵气浓郁,灵气再一次得到提升,应诀在室内引动天地灵气,同时动用琼玉之原,开始最后的冲刺。
他早前修为就已经来到半步化神,后面在那位前辈的画作中顿悟,想要晋升化神已经是一件极简单的事,但突破化神与之前的突破已经不一样了,其在突破之时会有天雷劈下。
之前的电击应诀都摸不透电击是从何而来,但这天雷必然是从上方劈下,有实质的东西,既然如此,他何不尝试将天雷直接吸收到体内。
应诀这个想法极为大胆,但试问雷灵根修士谁不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将天雷都吸收。
天雷是有强度区别的,如前面的天雷多是淬炼修士的身体,后面飞升时的天雷却是能够要人命的,这前期的天雷算是应诀唯一有机会将之炼化的强度。
一切准备就绪。
应诀直接动用琼玉之原,吸收着空气中浓郁的灵气,在触碰到那一线瓶颈后,应诀不闪不退,直接就开始冲击起来。
浓郁的灵气被身体快速吸收着,而应诀更是趁着这个时候,将自己的经脉往外扩宽,让更多的灵气在经脉中疯狂冲撞。
经脉被灵力强行扩宽的感觉并不好受,应诀光是这么做,就已经感到了刺骨的疼痛,但他还是咬牙忍了下来,在万事俱备之时,凝聚在应诀头顶好一会的雷劫也终于劈了下来。
雷声轰隆。
应诀在雷劫劈下之时动用防御之力将几乎全部的雷劫都挡在外面。
在这个过程中他引了一道雷劫进来,带着灿金色色泽的雷劫在被应诀导入身体的时候,他就已经知晓之前的疼痛跟这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雷劫的疼已经不仅仅是作用在身体之上。
应诀身体里紫金色的雷电快速向那被囊括在身体里的雷电扑了过去,其动作迅猛,就好似生怕那金色雷电跑了一般,在紫金色雷电的热情吞噬下,应诀竟是真的将那一缕雷电给尽数吸收了。
应诀大喜,控制着量,每次都导入比方才多上些许的天雷到体内,就这样等到最后,应诀已经敢直接导入一小部分天雷在身体里。
身体在经过不断天雷的洗髓后,身体强度比起之前提升了许多,别的不说至少不再是单纯的脆皮法师。
应诀对此极为满意,开始处理起身上的污秽,顺便换了件干净的衣物。
等他从闭关中出去的时候,就见淮楚君在和秦晟说一些古籍记载,一见到应诀,淮楚君的话都顿了下来,“凌霄君,你这怎么被天雷劈一下,看着更好看了,这叫什么,肤如凝脂?”
应诀好笑,“淮楚君,不会夸人我们可以不夸的。”
“可看着皮肤的确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天雷有洗髓的作用,帮着将身体里的一些杂质给洗出来了,淮楚君后面到化神境界时也会经历这一遭。”
“我这距离化神境界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鼓励我倒不如鼓励鼓励你家秦师弟。”
在这短短相处中,淮楚君已经彻底见识到了秦晟的恐怖。
一开始两人各自坐在各自的位置,秦晟算是对着外人没什么话的人,哪怕他是凌霄君的朋友,但他与秦师弟交流的次数也少得可怜,厚着脸皮非要跟上来的淮楚君有那么一点尴尬,为了缓解这尴尬他主动与秦晟搭话。
一开始淮楚君全是凭借着自己丰富的学识与人尬聊,谁知道在聊到一个古籍记载时秦晟突然来了兴趣。
难得遇上这种好学的学生,秦晟索性就带着对方将相关的古籍记载都说了一遍,还好凌霄君及时出来了,不然他都要无话可说了,这种知识险些被掏空的感觉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