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
应诀只是简单看了看便看出这由几颗暗色石头组成的银手链是压制修为的,只要一带上这手链他的身体还是之前的强度,不过却运转不出灵力又或者妖力魔力等,甚至一旦带上,只要他修为一日没那位尊者高就一日取不下了,然而应诀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地便将这手链带到了手上。
尊者满意点头,大抵是十分欣赏应诀的识趣。
应诀也同样是十分满意,这样的手链寻常的元婴怕是就毫无应对方法了,但应诀好歹是之前修到了化神的修士,且在炼器上颇有见解,这样的小手链完全难不到他。
等将他修为封住之后,其竟是还不急着带他去找秦晟,原本以为这是一条捷径的应诀瞬间后悔起来。
早知道还不如联系他的师尊时君墨,问问对方有没有尹千修的联系方式,直接根据尹千修的线去寻找秦晟。
可惜应诀是没有后悔药吃的。
如今都已经来了,当然只能硬着头皮看着那些魔族给自己传授如何勾引秦晟的技巧。
其实……完全没必要啊!
秦晟要真吃这口,这位尊者也不至于这么久都没送成功一个炉鼎。
应诀生无可恋地看了一天传授课程,最后忍无可忍,终于趁夜夜探秦晟的住所去了。
早听闻新任魔尊大人将前任魔尊的宫殿翻修了一遍,应诀做好了迷路的准备,要是以前还有小红光点能帮忙找找秦晟,但如今他身死道消,之前的道侣契约自然也同样没了。
找人到底还是得靠自己、
可等应诀走进秦晟所在的住所后,他马上就发现了不对劲。
倒不是此处有什么阴邪的玩意儿,而是此处的布局太熟悉了,这不就是他在天行仙宗住所的翻版。
原本还对找秦晟没头绪的应诀马上就有了大致方向,反正向着他之前的住所找总没错。
应诀顺着熟悉的道路走着,没想还能正面遇见一个魔族。
按理来说应诀就算修为下降,但如今的新身体各方面都比原来的好,且神魂还是之前那个神魂,寻常魔族他绝对会率先避开,怎会和人来个正脸贴。
应诀一开始看见的只是对方的转道时先扬过来的衣角,但此时应诀却是不能在躲了,毕竟他就算再躲,这样无声无息靠近他的人也断然是察觉到了他的气息,越躲越显得他心虚。
应诀正要装模作样装成不小心走错路懵懂无知的小花妖,结果一打眼他就发现对方居然还是一个自己的熟人。
那人身形高大,脸布花纹,一身异域风十足的服饰,再加上腰上以及手腕金器,在应诀记忆中自己与对方阔别才没多久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问题出就出在,此时的尹千修未必还认识他。
好在对方在瞧见他后,便露出了一个笑容,“原来是小仙君啊!”
人居然还认得他,应诀一时竟都有那么点受宠若惊。
“见过前辈,前辈瞧见我都不意外的吗?”应诀小心试探。
“意外还是有点,毕竟你不仅死而复生,还成了花妖,可若说是花妖这一身灵气也未免太过精纯,我原本还以为是有仙道的人偷偷摸摸跑下来,实不相瞒,最开始我的猜测是你的师尊。”
这算是一句赞扬了,不等应诀给出反应,尹千修就已经问了,“你是来找魔尊的?”
应诀点头。
尹千修算是魔族为数不多知道应诀与秦晟曾经是道侣的魔。
“需要我帮你带路吗?”
应诀谢过对方好意,随后拒绝了。
倒也不是他不相信尹千修,而是百年前就给人添麻烦了,如今也不好继续麻烦。
尹千修也不想去见秦晟,本就是客气一下,如今应诀拒绝,他自然也不会勉强,只简单给应诀指了指方向。
应诀再一次道谢,顺着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道路前行。
若不是院中植株微有不同,应诀真有种回自己居所的既视感。
魔尊所在的内殿灯火通明,应诀在外面稍微站了一会,等夜间凉风吹平心中燥意才进入内殿,应诀设想了许多两人再次见面该是何种情景,独独没想过等他进入之后压根没瞧见秦晟身影的可能。
应诀满腔的感情默默给吞了回去。
话说怎么会没人,这灯还照着。
应诀一边觉得不该如此,一边又好奇地打量周围,房内布局怎么说,反倒是不那么像他在天行仙宗的住所了,更像他在应家的住所,不过也是,秦晟以往也就去过一次他的住所,那时还因不能伤他的事而满心警惕,怎可能仔细观察他房间的布局,应家那处秦晟怕是还要记得清一点。
应诀在四下打量了好一圈,在察觉到某股恐怖的气息席卷而来时,竟是轻微地松了口气。
如此堪称没有的防范,应诀都不知道应该说对方修为高深,完全不将他人放在眼里,还是说对方巴不得有人找他麻烦。
阵阵魔煞之气席卷而来,应诀本以为秦晟会从外间回来,却没想到其竟是自密室中出来。
到底是许久没有见到对方,应诀大半注意力都放在了出现的人上,秦晟黑发红眸,一身血煞之气,光是看着就十分危险,此时的他与百年前不同,也与万事不过心的魔神冥渊不同,他就那么淡淡地看着应诀,似乎在看他,又似乎没在看他。
这,什么情况。
气场骇人的魔尊坐下,为两人各自倒了一杯茶水。
应诀惊疑不定,秦晟这反应是不是有点太冷静了,原本脑子里的千言万语一时间竟是都不好再说出来。
“坐。”
应诀依言坐下。
可等他坐下之后,原本一脸寡淡的秦晟眼睫却是微微动了动。
他将手中的茶往应诀的面前推了推,“喝。”
应诀乖乖喝下。
刚刚还气势逼人的魔尊大人唇边终于绽开了些许笑容,已经心情沉重,做好秦晟和他提分手的应诀一瞧这笑容,那叫一个不得劲,都要提分手了,就不能稍微沉重一点吗?
知道自己让人等这么多年,没有立场死活不分手,总归还是好聚好散吧,应诀到嘴边的挽留又收了回去。
他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正要和人说说当年他身体里呆着一个系统,这才没有特意说自己其实有后手的事,以及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一死就是百年,他还想说对于这件事他很抱歉,让当时的秦晟伤心了,可有些话在快要分手时说似乎有点越界。
千言万语再一次被堵在了口中。
应诀摩挲杯子的动作更重了一点,在那杯子被他不小心捏出一个裂缝后,应诀才如梦初醒,他放下杯子,正要说话,秦晟就已经抬手隔空摸了下他的脸颊。
应诀:“……!”
在应诀错愕的表情下,秦晟笑了起来,“这次倒还挺真,以往你不是不搭理我,就是以着愤恨的表情瞧着我。”
应诀:“……?”
“秦师弟,可不兴污蔑啊!”
眼神愁苦,还能漫不经心将杯中茶水一口饮下的秦晟愣住了。
刚刚还颇有逼格的魔界尊主惊疑不定地瞧着眼前人。
花妖?香味也与以往不太相同,这是……白玉兰?
“大……师兄,可愿与我共饮。”
茶壶在秦晟手中微摇,等其再倒下的时候,里面的液体早从飘着清香色泽微黄的茶水化作了透明的酒液。
应诀先是惊叹这一手,他的杯中就已经飘飘荡荡地落下一片桃花瓣,而那酒液细闻之下也透着一股桃花特有的清香。
是桃花酿。
秦晟做出请的手势,应诀将杯中酒液放在鼻尖轻嗅,最后一饮而尽。
“大师兄,寻常花妖哪里会喝用其他花酿出的酒液,就算这是幻梦也不当如此,这房间我早设下了除你我外他人不能进,如今不是幻梦,不是他人冒充,所以……你是回来了吗?又或者是我如今已经疯魔到不需要去梦中找你。”
应诀手中的茶杯终究是不堪重负,完全的碎了。
秦晟此时已经从自己方才坐着的地方起来,他来到应诀的身旁,手指轻微颤抖着,似乎想要拥抱面前的应诀,却又迟迟不敢动手,就好似生怕自己面前的不过是幻影罢了。
应诀无声叹息,起身,将秦晟揽入了自己怀中,在人耳畔轻声道:“秦师弟,我回来了。”
什么“抱歉”“久等”此时都显得分外多余起来。
在被人抱住之后,秦晟的身体颤得更凶了,随后便是用着想要将应诀吃掉的力度将他紧紧拥入怀中。
那瞬息间的喜悦胜过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明月落入怀中。
两人温情脉脉地抱了好一会,应诀打算来煞风景了。
他不太确定地问道:“秦师弟,没对我尸体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吧?”
应诀声音中还带着笑意,“秦师弟,你这样好像心虚了啊!”
在应诀这话下,秦晟终于开口道:“你的身体前些日子已经自燃了,就算我再如何想要去熄灭那火焰,也没能阻止你身体消散。”
应诀浅浅思索了一下,“应该是我复活了,我的灵魂拥有了新的身体,旧的身体自然便也就该消散了。”
说完之后,应诀微微顿了一下,“秦师弟,你在转移话题吗?”
秦晟:“……”
两人间再一次陷入沉默,静谧的夜风中,唯有风吹窗叶的轻微响声。
黑发红眸的魔头气场很强,面无表情地瞧着人时,给人一种浓浓的危险感,哪怕此时的秦晟压根就没有任何想要争对应诀的意思,哪怕对方已经尽量收敛周身气息,但应诀还是感到了两分逸散出来煞气。
应诀本以为自己是要听不到答案了,正要伸手帮秦晟那不自觉微叠的眉头抚平,就听到了秦晟近乎叹息的声音:
“我的确是做了不太好的事,当时见你身体消失,发了一下疯。”
应诀示意人说说是怎么发疯的。
秦晟嘴唇轻抿,瞧着便是不想说话的模样,应诀乐了,这怎么还戳一下动一下的。
他倒是有法子好好问问,但在那欣喜鼓舞,哪怕尽力收敛,仍忍不住在他身边旋转,黏着他的魔煞之气下,竟是半点不愉快的话也不想说,就算秦晟对自己身体做了什么变态的事好像也不甚重要起来。
应诀轻轻撩动对方披散的发丝,在人耳畔道:“我明明可是做好了好好问问秦师弟有没有对我尸体做奇怪的事,可等瞧你这般又突然不想问了,算了,不想说便也就不说。”
秦晟用手抓住应诀那只拨动他发丝的手,“我没有对你动用任何干扰你判断的手段。”
应诀没想到人着急解释的居然是这个,“我知道。”
“你能回来我已经很高兴了,就算真和你说之前的事也不是不行,我只是……”
“嗯?”
“只是怕吓到你。”秦晟轻轻喟叹,在那发丝上落下了一个吻。
他大抵是许久没有做过依恋他人的动作,做出来竟有点别扭,此时的他如同一只油光水滑的大黑狼趴在了应诀这只柔弱小花妖身上,一边觉得不合适,一边又贪念属于另一人的气息。
他细细嗅闻着应诀身上的味道,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
应诀被弄得有那么一点痒,却也依旧没有将人推开,只是任由自己的声音中带上笑意,“秦师弟总不会是将我身体留下的骨灰给吃了吧。”
秦晟已经将自己缩在了应诀的怀里,一听这话,有些惋惜地道:“可惜你并没有留下骨灰让我吃。”
应诀抬手捏着对方的下巴,将人脑袋微微往上带,让其能更好地看见自己的脸,“秦师弟,莫非你还真想吃不成?你这样的想法很危险哦?”
血红的眸子实在是诡异,尤其是这双血红的眼眸还不如红宝石一般清透的时候,但那样暗沉的红在此时的应诀瞧来竟也分外的好看,他没忍住在人眼眸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白玉兰恬静淡雅的清香不断涌入秦晟的鼻尖,应诀此时身上的香味与以往的香味有了些许不同,但秦晟却莫名更为欢喜,之前的香还是更偏冷冽,此时却是带着丝若有似无的甜。
暗香涌动,低沉幽甜。
秦晟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忍住,勾住应诀的头,向着他的唇齿袭去,辗转碾磨,攻城略地。
过于强势带着掠夺气息的吻,让应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是安抚意味很浓的回应。
此时此刻,两人相聚,算得上皆大欢喜,然而应诀却感受到了再一次滴落在脸颊上的滚烫,应诀瞳孔微震,不等他去探究,他就被人锁得更紧了。
滚烫滴落到他的脸颊,随后滑落。应诀一时间竟是也有点难受起来。
于他来说他不过是一闭眼一睁眼的过程,但在秦晟看来却是过了许多许多年,他与秦晟认识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区区几年,却让人一等便等了足足百年。
百年岁月,随口便可说出,可真要等起来又是何等的漫长。
那点灼热刺痛的岂是应诀的脸颊。
一吻毕,应诀极轻极轻地问道:“能说说这百年吗?”
刚刚还失态的人此时已经瞧不出任何哭过的痕迹,应诀索性也不特意去提这茬。在两人坐下后,秦晟却还是依旧要与应诀保持一种极近的距离,就算不能将应诀抱在怀里,他也要将应诀的手紧紧抓在自己的手中,好似生怕应诀突然消失一般。
“这百年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便是做了些以往做不到的事,其他时候我几乎都是陪着你。”
“哦,陪着我作何?”应诀本来都想跳过这一茬了,没想到秦晟主动提到。
“也不怕你笑话我,就是在你身边与你说说话,有时情不自禁地亲亲你抱抱你,最过分的便是用你的手……”
不等应诀做出任何反应,秦晟就已经将应诀的手给拽紧了。
“你莫要与我生气。”
应诀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摸了摸秦晟的脑袋,“还好,不算生气,之后呢?”
“我一开始还能维持理智,寻你魂魄,想要复活你,可是不管我找到再多的残魂,也终不能令你复活,就算成功也不过只是完全听命于我的傀儡娃娃,如此尝试了多次,便也就不再尝试,初时你的神魂还会围着我,等到后面它们就好似认不到我了一般,我知道他们就快要消失了,索性便将他们全部放掉。”
“是我之前的举动耽误大师兄复活了吗?”
还真是,但应诀肯定是不能直接对秦晟说,只能斟酌着言语道:“那倒不是,我现在复活算是用上了一株应家祖上传下来的白玉兰,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玉雪白兰?”
应诀颔首。
“这味道的确与寻常白玉兰不同,若是玉雪白兰,能将玉雪白兰与神魂如此完美的连接在一起,无妄尊者竟只用了短短百年,他于这方面算得上顶级天才。”
应诀都不好意思说,他老爹极有可能是被他逼成才的。
秦晟对那百年描述得轻描淡写,应诀却不可能真的将之看做弹指一瞬,他伸手从秦晟的眉心划过,落到了笔挺的鼻尖,后又缓缓下移到人的唇上,笑道:“那你喜欢白玉兰吗?”
“当然。”指尖轻抵在唇上,秦晟说话时的灼气全都喷洒在了那指尖。
应诀矜持地笑了,小花妖终于放开去吸收周围的灵气了,魔域灵气当时极为稀薄,但此处却是少有的灵气浓郁,也不知秦晟是动用了什么法子。
在应诀放开去吸收灵气的时候,秦晟却是轻轻将应诀的指尖含入了口中,灼热濡湿的触感瞬间袭上指尖,更不要说人还在其上暧昧地舔上了一口。
“光让大师兄问我了,大师兄不如说说自己。”
秦晟这举动做得过于过火了一点,应诀下意识想要收回指尖,偏又被人死死勾着。
应诀有些无奈地任由那指尖在对方的肆意下沾染上红意,硬着头皮和人说了说系统的存在,以及自己的后手,两人消息一对,都挺一言难尽的。
简单来说便是应诀其实本来便是应家的长子,而秦晟便是诸仙界的魔神冥渊大帝,冥渊于混沌中诞生,自诞生起便是代表着血煞,寻常生灵难以近身,其便也常年呆在无渊海,在漫长岁月中,冥渊大帝早就厌恶了这样只有一个人的生活,他想要改变,便给自己谋算了一个可以涅槃重生的机会,至纯至阳的纯阳之体,上古吞天兽血脉,还有他亲手留下的功法,打一开始冥渊便打算换一个路子走,其正是仙途。
可天道不知道啊!天道瞧大魔头降生在自己的世界,那叫一个焦头烂额,运算来运算去,可算是给冥渊找了一个好去处,便是应诀当年阅读的那本小说《大道至尊》。
《大道至尊》本质上便是天道结合现实无数小说运算出来的一个可能,这个可能最关键的点便是应诀这个反派,偏偏应诀在应家的培养下,还是一个挺阳光向上的人,万万干不出那种事。
于是天道便动用了一点小手段,将应诀的主要魂魄送到了另一个世界去,而他本来的身体剩下的魂魄倒是还能维持身体运转,但由于魂魄不全,以及被天道影响这才做出欺负秦晟的事。
天道的铺的路原本可以按照祂所想正常运行,可惜异世界的应诀却是莫名其妙读到了《大道至尊》这本书,回到了修真界。
当然以上都是应诀根据已有信息总结出来的,他究竟是因为什么回来,恐怕连天道都不是很清楚,但对方却在应诀回来的第一时间借用系统的名义控制了应诀。
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件很让人无语的事,你要说系统又或者是背后的天道是最大的反派,但祂也只是在给魔神铺路。
应诀听了之后,还是表示,“这个天道能不能换一个?”
秦晟垂眸,“换天道也不是不行,我之前就设想过,只是会略微有些麻烦,我那时日日念着你,在给死去父母报仇后就没管过外事。”
应诀亲了亲秦晟的唇角,却还是有些愤慨,“我以为你是必须走上入魔的路。”
应诀对此那叫一个抱歉。
“我本来就该走上入魔的路,仙道并不是我换一个身体与血脉就能轻易实现,我的神魂是魔,而他也一直在引我入魔,就算没有大师兄身死的事我也迟早有一天会走到那一步,大师兄算是推手,将原本至少需要百年的事推到了短短几年。”
“可你还在这。”
“我这是为了等大师兄呀。”秦晟说得无比地自然。
在这种自然中应诀竟是都要有种本就该如此的错觉。
“大师兄若是想去诸仙界看看,我们随时都可以去,况且我也的确答应了舷御帮他带句话。”
诸仙界又或者修真界对于应诀来说其实都一样,他只是有些心疼秦晟,“那你不是白转生一趟了?”
“当然不能算白转生,我可是因为一个转生就找到了道侣,且我现在已经可以随意触碰比我弱小的东西,不过玉雪白兰,倒真是我没想到的。”
应诀刚觉得秦晟说话可真是一套一套的,人就已经抓住他的手,在手腕轻轻落下一吻,又缓缓上移,“那这位花仙,可愿采补本座啊?”
“是花妖。”应诀逗人。
秦晟周身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极致危险,然他的话语却是极为缱绻,就好像危险的魔头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花仙也好,花妖也罢,总归是我的意中人。”
应诀捉住秦晟作乱的手,面上那叫一个正经,“我可没见过让人来采补自己的人。”
“嗯?这样啊,大师兄现在不就见到了。”
“你当真拥有了冥渊大帝的记忆?”应诀都要对此产生怀疑了,实在是秦晟一口一个的大师兄,叫得应诀都要觉得自己眼前的还是自己的秦师弟。
秦晟算是顶顶玲珑心的人,应诀不过提了这么一句,他就已经全然明白其中意思。
“大师兄,这是担心我并不是你的秦师弟吗?”
应诀有点不太好意思承认,但他的确是有这方面的想法,实在是冥渊那可是活了多少年的大人物啊!这样的家伙对于他老爹来说都是老祖宗一样的存在,可秦晟,他的秦师弟不过只占了对方生命的短短二十余年,究竟是秦晟影响冥渊,还是冥渊影响秦晟可不好说。
但在来时,应诀还是更认可秦师弟占主导,毕竟他与冥渊只有短短的一面之缘,对方不会因为他想要赴死,也不会带走他的尸体,收集他的灵魂,所以他认为对方是秦晟,会主动亲吻拥抱对方。
但那不经意间露出的危险气息,又让他不那么肯定起来。
“可以这么说,我私心里自然是愿意将你当做秦师弟对待,但却也害怕你不是秦师弟。”
秦晟笑了起来,笑得分外的愉悦,一副阴郁大佬发疯前兆的模样。
应诀稳如老狗,面无表情地瞧着人,就见刚刚还笑得病态的秦晟竟是再一次吻上了应诀,不过这一次的吻是落在应诀的额头,“大师兄,你能这么想我竟是很开心,这说明你在意我,不过真要定义,我还是秦晟,冥渊数万年前就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生命,魔神不死不灭,但新生的他却也不再是他,至于入魔时蜂拥而来的记忆,不过是一片孤寂,以及漫无目的的等待。”
冥渊在等什么,就连秦晟都不知道,对方或许在等待一个救赎,如那身披白衣,翩然而来的凤蝶,好似一缕光明照亮黑暗。
可那时的冥渊太强了,没有谁能够照亮他,每一个靠近,想要与他成为亲密关系的生命最终都只能走向灭亡。
冥渊注定孤寂,他要么享受孤独,要么为祸世间,从杀戮中找到快乐。
冥渊这两者都不想选,最终他动用秘法,强行以转生的方式结束漫长看不到终点的生命,从而成就了秦晟。
秦晟是冥渊吗?也许是,但秦晟不想承认自己是他。
冥渊看似高高在上,是诸仙界所有人都惧怕的存在,但他本人不过是个孤独到看见一只蝴蝶都会停留视线为其驻足的人,若是承认他是冥渊,他会觉得自己太可怜了一点。
因为从未窥见光明,因为从未与人建立亲密关系,秦晟短短二十多年的一生都算得上浓墨重彩,他甚至转而将那道声音给吞灭了。
那道声音在消失前还是很高兴的,“虽然我一直给你泼凉水,但不得不说你的选择好像一直是对的。”
“那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啊!你的阴暗面,你的影子,以最糟糕的可能去猜测预算一切的你。”
秦晟只是问了一句就没再去问,他将那道声音吞噬,随后便是入魔,冥渊的所有记忆疯狂涌入脑中,但这一切对于秦晟来说都算不得重要,他只是近乎颤抖地去触摸那已经没有呼吸的身体。
秦晟眼睫低垂,暗红的眼眸从直直瞧着应诀,转而变成想要收回视线。
两人许久不见,他的确不该一见面就将人往床上带,这实在过于孟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