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思怕咬到他,最终只能张开嘴,陆颂声恶劣地在林静思的口腔中搅弄了两下,叫林静思难受地“唔唔”着。
等陆颂声的手指退了出去,他便再控制不住地求饶起来,“我痛呜呜,陆颂声、呃我痛……”
他眼里盛着泪,陆颂声几乎下意识地抬起手,用指腹轻轻地去擦他脸上的泪,林静思也因此觉察到了陆颂声态度的软化,用脸讨好地在他的掌心蹭了蹭。
也是在这个时候陆颂声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猛地缩回手,将林静思翻了个身,没有丝毫给林静思缓和的时间,重新埋进去。
这个姿势让林静思像刚才那样无助,他双手撑在床面上,因为实在受不了,手脚并用地往前爬去。
可他才有所动作就被陆颂声给抓住了,陆颂声有力的手臂横在了林静思的胸前,把林静思箍进了怀里,再动弹不得,只能承受他给的一切。
“又准备离开我是不是?”
林静思从尾椎骨到整个人都是一阵发麻,他胡乱地摇着头,“不,不是,我要死了呜呜……”
“好啊。”陆颂声咬住他的耳朵,“那我就操死你好不好?算是你抛弃我的惩罚。”
林静思的脑子已经转不过弯了,听了后半句就忘了前半句,听陆颂声说要因为抛下他而惩罚自己,竟还哑着嗓子点头,“好,好。”
陆颂声愣了一下,觉得好气的同时又没忍住因为他的可爱轻笑出了声音。
而后,陆颂声一手抓住林静思的头发,逼他将脸往后仰,凑过去同他接吻。
“你也会觉得有愧于我吗?”
“我恨你。”
陆颂声细细地啃着林静思的唇,嗓音模糊,“林静思,我恨死你了。”
他说恨却不带丝毫的冷意,声音低低的,反而是无法形容的缱绻温柔。
第二天就是周六,林静思的闹钟没响,他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等林静思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陆颂声已经穿戴整齐,就静静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看,两个人在瞬间四目相对。
屋里拉着窗帘,很昏暗,虽然不知道是几点,但按照昨天那个情况,林静思猜自己一定睡了很久,现在应该不早了。
陆颂声没陪他过夜过,一般他醒了,连陆颂声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紧接着就开始了没有期限地等待。
“醒了。”陆颂声先开了口,语气和表情同样淡漠。
甚至于被发现在偷看,他都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仍旧直直地盯着林静思。
林静思觉得他有些奇怪,“怎么了?”
陆颂声站起身来,“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林静思一惊,立刻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传来熟悉的酸疼感,但他已经无暇顾及,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怎么,你打算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吗?”陆颂声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床上的林静思,扯了个讽刺无比的笑来,“以这样的方式?”
他知道他们不会在一起一辈子的,他没有这样奢望过,因此林静思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道:“我不同意。”
“同不同意都跟你没关系,你只用接受我的决定。你来我身边不就是为了钱吗?这个房子我会让助理过户到你的名下,你还有什么要求,要多少钱,想好了都一并告诉他吧,我会处理好。”陆颂声说完,终于移开了放在林静思脸上的目光,转身便往外走去。
“陆颂声。”林静思掀开被子要去追,结果脚刚踩到地上,因为昨天跪得太久,他膝盖一酸,直接摔在了地上。
陆颂声听到声响脚步一顿,但他没有心软,几秒后重新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既然决定了不再见面,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至于短信,也不要再发了。”
陆颂声道。
第二十四章
这几天里林静思的耳边,同事们茶余饭后聊天全是在说风起好像要跟他们公司合作,具体什么项目还不知道,但若真搭上了风起这艘大船,他们公司岂不是要彻底崛起了,薪水估计也能跟着涨一涨,日子终于是有指望了。
比起大部分同事的兴奋,也有人怨声载道,“涨薪水不就说明要更累,他们大公司肯定要求高,头本来就要秃了,谁要那点钱,肯定是命重要啊。”
风起,那是陆颂声的公司。
林静思每每听了也没当回事,他们这个小破公司,员工总计也就几十个人,老板能全部叫出名字的程度,而且一直以来也没有什么出色的成绩,外面那么多公司铆足了劲儿都没有机会,他们能被看中,除非是陆颂声脑子坏了。
只是在周围人口中听到陆颂声的名字,难免叫他觉得唏嘘。
哪知一天午休时间,林静思和同事下楼吃午餐,电梯门一打开,就看到了里面站着的满脸谄媚的笑容的老板,和连回应都是只冷淡地点点头的陆颂声,还有双方的助理和秘书。
林静思呆站在门口,傻傻地望着陆颂声,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进不进啊?”站在陆颂声身后的人见林静思半天不动,不耐烦地问。
【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既然决定了不再见面,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至于短信,也不要再发了。】
陆颂声说过的话在耳边回响,林静思回过神来,他低下头,撒了谎,“哦,你们是下去吗?我要上,你们先走吧。”
老板冷冷地剐了林静思一眼,立刻按了关门键,转脸面对陆颂声的时候又笑了起来,望着陆颂声越来越难看的表情,着补道:“哎,这个叫林静思的已经辞职了,在交接工作呢,他就算不走,我也是会开了的,我们公司的人可都机灵着呢。”
电梯门合拢的那刻,陆颂声看到林静思拽着同事脚步匆匆地往楼梯口走去,那同事还在纳闷:“我们不是下去吃午餐吗?还是你在怕什么啊,在人家老板面前混个眼熟,说不定以后好处多着呢。”
秘书发现,自家老板不知道是谈恋爱还是出什么事情了,每隔一会儿便会打开手机看看,一开始只是时不时瞥一眼,到后面则是盯着手机屏幕发呆,一脸的幽怨与落寞。
后来去了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回来之后倒是不看手机了,只是低气压得更严重了,叫人不敢靠近半分。
快到年底了,公司事情多,陆颂声对于手底下人这一年的工作并不满意,他没有不悦的迹象,只是懒懒地要靠座椅上,可但凡被他眼神扫过的人,无不是心惊胆战地低下了头,一屋子的人都是大气也不敢出。
陆颂声的手机在这样窒息的沉默中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
是林静思。
陆颂声没有接,但也没有拒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电话因为无人接听而挂断。
可才安静没几秒,那边人又坚持不懈地打了过来。
下面的人低着脑袋,眼观鼻鼻观心,不知道老板是什么意思,就只能把自己当聋子和瞎子。
这次,陆颂声没坚持多久,他拿过手机,划过了接听,开口便是冷冰冰的一句,“不是说了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吗?”
“你好,是陆颂声,陆先生吗?”是个陌生的男声。
陆颂声立刻蹙起了眉头,“林静思呢?”
听到陆颂声喊出了林静思的名字,那边的人立刻道:“我是他的同事,今天和他一起出来喝酒,他喝醉了,不肯走,一直喊你的名字,我没有办法,就拿了他的手机给你打电话,你能过来接一下他吗?”
“我没空,你……”
陆颂声的话还没说完,那人似乎是把手机递还给了林静思,让耳边听到林静思一声声喊着他的名字,“陆颂声,陆颂声,颂声。”
陆颂声后面还没说完的话一下子止住了。
见他不说话,林静思又放软了语调,跟要哭似的,哑着嗓子问道:“老婆,我想回家了,老婆你为什么不来接我回家啊?”
看样子是真的醉的不清了。
那个陌生的男声再次出现了,他先是叫林静思别乱喊,然后道:“你是说你没空吗?那行吧,我把他送回去,他一直念着你,我还以为你们是很好的朋友,结果你看他又开始胡说了,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你听错了。”那人的话音刚落,陆颂声便淡淡地接过了他的话,继续道:“我说的是我有空,你们在什么位置,我马上到。”
手下一干人看着陆颂声面不改色地撒着谎,目瞪口呆地目送着陆颂声走出了会议室。
陆颂声一到酒吧,就看到了趴在吧台上抱着酒杯的林静思,眼神迷离,整张脸已经是通红,估计喝了不少。
林静思的身边站着个陌生的男人,想夺过林静思手里的酒杯,又实在抢不过,只能连连摇着头,想必就是那个打电话给他的同事了。
随着陆颂声的靠近,那同事一点点睁大了眼睛,表情跟见了鬼差不多。
陆颂声礼貌地冲他笑了笑,“你好,我是陆颂声,我来接他了。辛苦你守着他,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会送你回去。”
陆颂声的名字他们这样的程序员基本上没有没听过的,更何况公司里最近都在疯传和风起的合作,当时从林静思的嘴里听到,他不敢想太多,只觉得是同名,哪怕这个名字重名的机率很少,这会儿见了真人,也不怪他一时间傻住了。
“啊谢谢,谢谢陆总。”同事结结巴巴地说着,便呆呆地往外走去。
等走到门口,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错过了什么。
说什么谢谢啊,那么多人想见到陆颂声,他就应该利用这几分钟做个自我介绍,说不定到时候真谈成合作了,他还能谋个一官半职的!
同事感慨着往后去看,本来还想倒回去,然后就看到林静思和陆颂声两个人凑得极近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那气氛说不出的暧昧。
他脑子忽然有灵光一闪。
也许,也许林静思那几声老婆并不是在胡说?
自觉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的同事那里还敢过去找存在感,立刻加快了脚步往外走去。
陆颂声一把夺过了林静思手里的酒杯,林静思原本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等一抬头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陆颂声时,一下子就怂了,由着陆颂声放下酒杯,结了账,然后粗鲁地拽着他往外走。
陆颂声走得快,林静思跟不上,加上手腕被陆颂声紧攥着,他觉得疼,便一把甩开了陆颂声的手,同时顿住了脚步。
“我不走了!”酒吧外,林静思气呼呼地道。
这要是在平时,陆颂声肯定直接离开了,但这会儿林静思喝醉了,他不放心把林静思一个人放在这里。
陆颂声无奈地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好脾气地问:“你想怎么样?”
“你背我回家吧。”林静思哪怕喝了酒,也还是会看脸色的,见陆颂声眼神冰冷,他默默又改了口,“抱也行。”
陆颂声:“……”
会看脸色归会看脸色,胆子也是真的大,见陆颂声迟迟不答应,他快步就往前去,“什么都不愿意,那你干脆别管我了。”
在往前走就是马路了,陆颂声眼瞧着林静思连路况都不看,就这么打算横穿过去,便大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林静思的胳膊,要将他拉回来,哪知林静思借着他的力道,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我就知道。”林静思得意地扬起下巴,“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这种被吃死的感觉叫陆颂声觉得恼怒,他觉得自己就不该凭着林静思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赶了过来,毕竟前几天林静思还躲着他,当他是陌生人。
明明之前还多委屈似的,说愿意什么排队也要见他,结果说不联系,还真就狠下了心。
于是陆颂声没忍住讥讽道:“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吧,我说我们不要再联系了,还以为你终于肯要点脸了,隔了这几天又想起我来,不会是找不到合适的下家吧……”
他话没说完,因为林静思从始至终只是痴痴地笑着,那爱慕的眼神和当初他们在一起时无异。
自重逢后,陆颂声还从没见林静思这么笑过。
难听和羞辱的话全说不下去了,陆颂声没有任何情绪地道:“还是你开始后悔当初的决定,肯承认你就是爱慕虚荣,不惜被人看不起,也想要再次勾搭上我,以便获取更多的利益。”
“不,不后悔。你现在过得很好,这证明我当初的选择没有错。”林静思连连摇着头,他还在笑,只是笑着笑着泪就掉了下来,“我就是好想你,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句不后悔比后悔更能刺穿陆颂声的胸膛,何况还加了一句要命的我想你。
在这一瞬间,陆颂声的脑袋忽然变得一片空白,他僵直在原地,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等再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低头,发现林静思安稳地靠在他的怀里,已经闭上了眼睛,睫毛和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
陆颂声的心情十分复杂,但也不可能就这么强制性地将林静思摇醒,让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陆颂声先是用指腹轻轻地将林静思脸上的泪擦干,而后抱起林静思往车边走去,等坐进了车里,又将林静思的脑袋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好让他能睡得舒服一些。
司机挂档,松开刹车,轻踩油门,车子缓缓开动。
陆颂声还在想林静思的那句不后悔和想他了到底是什么意思,风衣口袋中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怕吵到林静思,他连忙拿出手机,刚准备挂断,一看是徐畅,还是接听了。
“不是哥们,你人呢?我都等半个小时了。”徐畅不满道。
陆颂声刚开始对同事说的那句没空不是在骗人,他回来的这些天里徐畅都在外地出差,现在回来了,就张罗着要给他接风洗尘,陆颂声原本的行程就是开完会后和他一块吃顿饭。
陆颂声压低了声音,“改天吧。”
“为什么?”徐畅咋呼起来,“怎么的,还有什么人比兄弟还重要啊。”
陆颂声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原本靠在他肩膀上熟睡的林静思忽然睁开了眼睛,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伸手就要去来抢他的手机,嘴里还忿忿道:“挂掉,挂掉!我不许你接别人的电话。”
只有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林静思才会这么闹腾,如今习惯了他的乖巧,陡然蛮横起来,叫陆颂声一时间有些无力招架。
陆颂声安抚似地揉了揉林静思的脑袋,“好,马上挂,马上挂。”
陆颂声说着,连通知都没有通知徐畅一声,就这么将电话挂断了。
挂了电话,车内彻底安静了下来,可陆颂声的心仍旧砰砰跳,直到现在都无法平静下来,他凝视着林静思的眼睛,急不可耐地问:“不后悔是什么意思,想我又是什么意思,不是你让我走的吗,不是你不要我的吗?”
他一连抛出这么多个问题,也不管林静思这个醉鬼到底能不能消化得过来。
结果就是林静思眨了眨眼睛,答非所问道:“我头痛,好晕。”
陆颂声捧住林静思的脸,耐心地诱导着:“你回答我,回答完就继续睡,好吗?”
“不好!不好!”林静思一听,当即就瘪起嘴来,又气又委屈地控诉,“我都说我难受了,你一点也不心疼我!”
面前的林静思是这样鲜活,好像这么多年的分别不过是陆颂声做的一场噩梦,梦醒了,一切都没有改变过,他们生活在最初所构想的美好未来里,从未离开过对方的身边。
“我不问了,不问了。”陆颂声圈住林静思的肩膀,让林静思半个身子都靠在自己的身上,这个姿势等同于是把林静思搂在了怀里。
“睡吧。”陆颂声轻拍着林静思的背,语调很轻,哄小孩一般,“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林静思冷哼了一声,勉强满意了,重新闭上了眼睛。
等回了家,陆颂声刚刚帮林静思简单擦洗了一下身子,替他盖好被子后,徐畅的电话便又打了过来。
“我刚刚好像听到林静思的声音了,是林静思吗?”电话一听,徐畅便立刻八卦地问道。
陆颂声“嗯”了一声。
“那你们现在是重新在一起了吗?”徐畅又问。
并没有。
甚至在今天之前,他和林静思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不要再联系了,他妄图狠下心来斩断自己仍旧想和林静思在一起的欲念。
从前的陆颂声从不隐藏心意,如今的陆颂声却早已连倾诉都不会了,所以陆颂声心里那么想着,实际上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好在徐畅并不在意他的沉默,也难得地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叹了口气继续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初的事情你也别怪我,我之前没告诉你他自杀过,骗你说他过得很好,那是我觉得按照当时的情况我告诉了你也没有用,你们那时已经分手了,你不如就好好认祖归宗,以免你那变态的外公再做出什么来。”
陆颂声刚才还觉得自己轻飘飘地站在云端,此刻听了徐畅的一席话,仿佛在瞬间被打下悬崖,他觉得自己心口疼得几乎要呼吸不过来了,“什么叫他自杀过?”
“他没有告诉过你吗?”徐畅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既然已经说出去了,也没有办法再装傻,“就你眼睛刚好的那几天,我当时觉得林静思狼心狗肺,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同时对他冷嘲热讽一番,等我过去找他,就发现他割腕了,正躺在浴缸里,浴缸里的水被他的血染得通红。”
挂了电话后,陆颂声便一下子联想到了这两件事情,那块林静思不愿摘的手表下盖住的,是往昔的痛苦留下的烙印。
陆颂声大步往房间走去,卧室里里开了盏暖黄色的小夜灯,林静思睡得正熟,可即便是在睡梦里,他仍微微蹙着眉,表情显得那么悲伤。
陆颂声慢慢走到床边,他缓缓蹲下身,准备去摘林静思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腕上的手表。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迫切和粗鲁,动作无比轻柔,可或许是林静思对此格外警惕的缘故,哪怕此刻并无意识,手还在往回缩。
徐畅不会说假话,这种种在林静思的身上也有有迹可循,陆颂声不去看也知道被林静思精心遮住的是怎样一道狰狞恐怖的伤口。
林静思不给他看,一定有自己的原因,陆颂声当初执意要去摘那块表,不过是见不得林静思把别人看得比他重要,明明答应了扔掉却又偷偷捡回来,跟宝贝似的,不在意他的话,也不在意他。
如今,他不再执着于去违逆林静思的本意,他愿意给林静思时间。陪着林静思解开心结,等着林静思愿意亲口告诉他的那天。
陆颂声握住林静思的手,这次林静思没有躲,他轻轻地在林静思的掌心亲了两下,开口时语调止不住地发着抖,“很疼吧,一定很疼是不是?你那么怕孤单,我不在你的身边,你有没有害怕过,有没有偷偷哭过?”
陆颂声问着林静思有没有哭,可早在刚才那通电话时他就红了眼睛,此刻泪往下落,砸在了林静思的掌心,他急忙去擦,慌张无措到如同一个犯了天大错误的小孩。
陆颂声当初离开并不是去找了宋正霆,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看不见,日后只会成为林静思的累赘,可林静思不要他了,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他眼睛看不见,身体又还没好全,最后倒在路边,是被宋正霆带走的。
出国没多久后,陆颂声的眼睛就好了,紧接着宋正霆就要他学着开始接手公司的事。
所有的一切都由宋正霆挑起,陆颂声自然不愿意,他意志消沉,甚至为了气宋正霆,故意在外面花天酒地,关于他的花边新闻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传出的。
宋正霆一开始体谅他刚失恋,给他缓冲的时间,后来见他迟迟没什么改变,便命人狠狠地将他打了一顿,企图用这种方式叫陆颂声醒悟,边打边问他错了没有,要不要放下林静思,愿不愿意接手公司。
陆颂声早就不想活了,始终不肯低头,如果不是真的差点闹出人命,宋正霆是不会收手的。
这顿打让陆颂声住进了重症监护室,等稍稍好些了,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徐畅林静思的近况。
他当时好忐忑啊。
他在心里祈祷,请至少为他们的离开有一点点难过,一点点就好。
他已经可以看到了,林静思要是想要钱,他可以继续赚钱,不论怎么样,也不会叫林静思受到委屈。
他好想回到林静思的身边,但他又很害怕林静思冷漠的态度,他想,只要有一点点难过就可以了,让他知道林静思的心仍为他开着一个口,他只要足够努力,还是可以重新住进去的。
可是徐畅回他:“人家好着呢,吃嘛嘛香,估计要不了多久就把你忘了,找新男朋友了。”
从那天后,陆颂声不愿意接受治疗,不愿意吃药,医生根本拿他没办法,光是紧急抢救他就经历了两次。
性命攸关之际,他梦到了林静思,林静思担忧地捧住他的脸,问他:“怎么啦,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你不要我了,我好害怕,让我回去吧,让我回到你身边好不好?”他哀求着,想要去抱林静思。
“这怎么可以。”林静思的神情单纯到残忍,“我已经有新的男朋友了。”
后来陆颂声就肯好好吃药了,也再没有答应过任何关于林静思的消息,他想,林静思过得那么好,他又怎么可以死呢?
有宋家的根基在,加上陆颂声那么聪明,他的成功几乎没用多少时间,可他前近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不择手段,谈笑间决定一个人往后的命运。
他的手段偶尔叫宋正霆都自愧不如,宋正霆看到公司市值不断上升,感到欣慰的同时,又觉得自己这个外孙,表面没被时间侵蚀分毫,实际上内里早就溃烂,再找不到一点早年外冷内热、善良温暖的心性。
这期间不论再忙,林静思这个名字,这个人,还是会往陆颂声的脑子里挤。
大家都说,要想忘记一段感情,方法永远只以一个:时间和新欢。
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分别两年之久,时间无法冲淡,陆颂声便把希望寄托在人的身上,他游戏于欢乐场,可当那些人真脱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他除了恶心再没有其他的感觉。
他越想忘记,反而在那段时间里频繁地记起林静思来。
“那个时候我经常做梦,梦里回到了高中,我们一起上学,我骑着单车,你坐在后面,问我长大了想干什么,我说我能不能不长大,我去过未来了,未来没有你,我很害怕。”陆颂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蹲改为了跪在床边,他握着林静思的手,顿了顿后,没忍住笑了起来,可细听,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之意,“没想到你一听,居然说我就是不想挣钱给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