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还以为有陷阱,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完成,谁知道……真的是头一次这么兵不刃血这么容易就完成了任务,他腰间的剑都还没出鞘呢,这三万两赚得有点容易了啊,让他心里怎么空落落的。
玄袍男警告看他一眼,没真的成功前,最忌讳轻敌。
青袍男大手一挥,刚要说什么,就听到一声慢悠悠介于雌雄莫辩的声音响起:“五千……零一两。”要不是最低只能加一两,他真的很想只加一文钱。
迟疑一秒都是对那一两银子的不尊重,一两银子不是钱吗?
众人本来以为五千已经是冤大头,没想到还能有第二个?
目光刷一下朝上看去,结果只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公子哥,难道最近京中流行这打扮?
燕宇齐弹了一晚上的琴渴得很,正趁着这位大公主不注意离开前灌一杯水。
结果这口水刚入口,就听到这么一声,没忍住噗喷了出来,随即拍着胸口剧烈咳了起来:他莫名有种预感,自己大邵此行,小命怕是要折在这位大公主手里!
第6章 【截胡】
燕宇齐眉心都在忍不住跳着,不仅是他,连一旁的高升以及跟来的侍从都懵逼了:他们是谁?他们今晚在哪儿?
公主带着男宠逛青楼就够刺激了,结果公主她!还要!买姑娘那啥夜!
公主你清醒一点啊,你是女子啊,女儿身啊,不是穿上男装你就是男的了啊。
洛青表示:自己还真的扮上男装就是男的了,只可惜他不好这口,买下滕氏女自然也是为了完成原身执念,当然这些也就不用和旁人解释了。
他嫌弃往旁边挪了挪,欲言又止看了眼燕宇齐:康贵妃是不是花了冤枉钱没打探清楚,就这定力真的靠谱吗?这才哪儿到哪儿竟然就喷了?太埋汰了!
燕宇齐直白感觉到了嫌弃,内心承受着狂风暴雨,他想吼一声,这跟定力有关吗?任谁看到一个女子跟一群老爷们竞一个姑娘的那啥也淡定不了吧?
老鸨都惊呆了,亲娘诶,要不是上头压着非要出手,她都后悔这么早让这临河滕氏来的女子接客了,天啊,不会以后是香饽饽吧?
但五千两也够香了。
老鸨仰着头,把一张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哎呦这位爷,您可真是财大气粗金光环绕,这位爷你不发财谁发财?诸位老爷们,还有要加钱的吗?”
对面三楼的二人也愣住了:如果记得不错的话,刚刚开口跟他们竞价的……是那位大公主吧?
青袍男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住,那眼神示意玄袍男:“什么情况?”
玄袍男没说话,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但从周身散发出的冷意应该心情不太好。
他慢慢将手里的杯子放下,清脆的一声,让青袍男默默给这位大公主点了一根蜡,说实话,他真的没见过有人能顺利从自家这位兄弟手里抢到人的。
跟他抢人的,要么拱手相让,要么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就在青袍男以为玄袍男要加价大杀四方的时候,玄袍男只是将杯子放下,并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青袍男眼瞧着老鸨就要把人给大公主了,急了:“喂,不加吗?”难道要直接从大公主手里截胡白嫖?
但不到万不得已,能用钱办到的事,没必要得罪这位大公主吧?
皇帝千秋节在即,若是这位大公主出点什么事,事情会很麻烦。
玄袍男看他一眼,视线转到对面,眸色深深盯着这位大公主,听着老鸨确定大公主以五千零一两拿下滕氏女的时候,刚好看到对面大公主朝他这边看了眼,面具下的唇弯了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表情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洛青:大兄弟,承让了啊。
青袍男显然读懂了这唇形:“挑衅!这绝对是挑衅!她一个公主,抢这滕氏女干什么?有毛病?”
本来以为不会得到认可,谁知玄袍男难得不是沉默以对,认真点头:“是有点毛病。”
青袍男稀奇看过去:“你不会是被这大公主刺激太狠了吧?”
玄袍男反而很淡定,答非所问:“你知道这次掏了三万两雇七十二楼截下这位滕氏女的雇主是谁吗?”
青袍男的确没问,毕竟这活不难,但既然对方这么问了,他脑壳卡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不会吧……”
玄袍男点头:“就是这位大公主。”
青袍男忍了忍,没忍住,暴走:“她特么……是不是有病?”
洛青本来已经做好继续加码的打算,谁知道运气这么好,竟然以一两的优势抱得美人归,这人品,没谁了!
只是等老鸨亲自带着人过来的时候,洛青犯了难。
他看向高升,后者摸了摸脖子,望天:他手里只有一千两,毕竟谁能想到公主逛个青楼真的不单单只是逛呢。
燕宇齐把自己努力朝角落缩了缩:他没钱没钱没钱!
老鸨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这位爷,您看您是现银还是银票呢?”
洛青朝她露出一个得体的笑:“要是两者都没呢?”
老鸨表情一僵,刚要说什么,只听对面这位矜贵的公子哥低咳一声:“当然,刷脸也是可以的。”
老鸨:???刷脸?什么意思?
洛青淡定揭开面具:“本宫来得匆忙没带钱,你派人去公主府取吧。”
老鸨:!!!
洛青本来还担心老鸨不认识他这张脸,好在刷脸还是有用的,重新把面具戴上去,低咳一声淡定自若往外走:“都愣着嘛呢?回府啊,哦对了,把这位滕姑娘带上。”
众人:…………
不是,你一国公主逛青楼这么淡定的吗?你不要你的名声了吗?哦对,这位大公主男宠都敢养了,相府三公子都敢鞭笞了,还有克夫,一桩桩一件件,好像这么一对比,今晚逛个青楼顺便带走个姑娘……也不算什么了?
众人恍恍惚惚,突然齐刷刷看向燕宇齐,这位不会就是男宠之一吧?据说琴棋书画四个男宠,各有所长。
这人刚刚擅长弹琴……
燕宇齐被众人瞧得头皮发麻,心都凉了,比身边最冷血的暗卫也要心冷:他特么招谁惹谁了!!他誓与李洛青不共戴天!他今晚上丢的脸比前半辈子都多!嗷!
洛青一行人回到公主府,他先让人带滕氏女去沐浴更衣,稍后送到他寝殿,这才挥退剩余人,只留下一路上欲言又止的高升。
等房间里只剩他与高总管,以为他要说今晚花五千两带回滕氏女的事:“水仙阁的人走了?”
高升躬身应了声:“公主,他们拿了银票已经走了。”
洛青单手撑着半张脸,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脸颊:“既然如此,高总管还有事?”
高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小声道:“老、老奴的确有些事想禀告。”他不想说的,平白给公主添堵,但他怕不说,下次如果拿不出钱,到时候丢的就是公主的脸了。
洛青眯眼,对方表情凝重一副天要塌了:“哦?什么事?”
高升声音小的如同蚊呐:“……公主府账上没多少银钱了。”
洛青愣了一下,手上的漫不经心的动作都停了:“你说什么?”这可真的是天都要塌下来的事了,这不是公主府吗?堂堂一个公主没钱了?“还剩多少?”
高升听着公主淡定的声音,神情稍缓:“不到三千两。”
洛青:“…………”
他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尽量语气平和:“怎么还剩下这么点?”
高升小声解释道:“这些年的赏赐大多都是玉器珠宝绫罗绸缎,银钱并没有多少。这半年来搬出宫入住公主府,府内一切开销不低。”加上公主所需所求都是最好,贵妃娘娘虽然也赏赐,但都是宫里出来的东西,贵是贵重,但只能充当摆件或者仿佛私库,这些高升不敢直接说。
洛青:“那也不至于只剩这么点。”
高升偷瞄了洛青一眼,确定公主的确是忘了,才小声提醒道:“上个月公主刚刚从库房支走三万两,说是有用。”
洛青这下终于明白了,公主府的确不穷,但挡不住他短期内直接嚯嚯了三万五千两。
高升这是担心自己下次万一再出手这么大方,或者又刷脸直接明个儿给滕氏女赎身,到时候话出了口钱拿不出来,那丢的就不单单是他一个人了。
传出去是整个皇室没脸。
洛青记忆里并没有原身支走三万两的事,与出事前查【临河滕氏】一样,都不甚清楚。
洛青让高升退下后喊出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装死,显然这事要么它不清楚,要么不能说。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很大可能性这三万两与原身要查的【临河滕氏】有关,事关原身生前执念所以不能告知。
能花三万两查这件事,生前积分又比乌松源还高,那么这件事比他之前想的还要重要。
外面这时传来婢女的禀告声:“公主,滕姑娘已经洗漱妥当,正在殿外等候。公主可是要见?”
洛青嗯了声:“让她进来。”
两个宫婢应声将滕氏女带了进来,一走进来,滕氏女俯身行礼,头垂的低低的,丝毫不敢抬眼多看洛青:“见过大公主殿下。”
洛青挥手让两个婢女退下后,这才站起身,径直走到滕氏女面前。
随着他每靠近一步,滕氏女一直跪地垂着头没反应,只是肩膀细微的颤抖还是让她不安。
洛青在她身前站定,蹲下身就那么近距离瞧着她:“你在怕什么?你既然来到公主府显然知晓本宫的身份,本宫是女子,并不会对你做什么。可你还是怕,怕的显然不是要受到欺辱,而是担心……会没命?你觉得本宫带你回来是要杀了你?”
随着洛青每一句话,滕氏女原本只是下意识颤抖的肩膀抖动的幅度加剧,显然是被戳中了真相。
她这一路而来早就想到自己下场不会好,她看淡了,可临到死期,不会有人不怕。
滕氏女猛地匍匐在地,额头抵着地面:“殿下恕罪……”
洛青却是站起身,转身朝后走回去,宽敞的袖摆一扬,重新落座:“你没有得罪本宫,何罪之有?但惹了本宫不快,的确可能没命倒是真。”
滕氏女脸色愈发惨白如纸。
洛青话锋一转:“不过么,本宫今日刚鞭笞了一个负心汉五十鞭子心情好,不仅不会杀你,还会护着你,端看你听不听话。”
滕氏女听出话里的潜台词,眼底迸射出一股求生的本能:“奴听话。”
洛青先兵后礼,威慑过后表情又是一转:“行了,先起来回话吧,你乖乖给本宫解了疑惑,本宫开心了,说不定还会替你赎身。”
滕氏女哪里敢信,她能活过今晚已是侥幸,即使公主饶过她,那人也不会放过她,如若不是想让她不死得这么痛快,她压根不可能活着到京城。
但只有活着才有无限的生机。
滕氏女没敢起身,依然规规矩矩跪着:“奴愿为公主解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洛青也没坚持:“本宫之所以花了五千两买下你,源于老鸨今日一句话,她说你曾是临河滕氏教养出的贵女。本宫很好奇,你一个贵女,如何落到水仙阁?她缘何会当众说出你的身份,也料定滕氏一族不会追究?”
滕氏女显然没想到自己被大公主带回来竟是因为这个,原本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至少不是那人派来要她的命的。
想想也是,这位是大公主,那人的手还伸不到大公主这里,也不敢指使得动大公主。
洛青将她所有的神情收入眼底,却没开口说别的,静静等着滕氏女先给他解第一个惑。
滕氏女不敢隐瞒,加上她的事整个临河早就传遍,早就不是秘密,公主派人去查也能查出实情。
第7章 【嫁娶】
滕氏女深吸一口气,开口按照洛青所问解答:“回禀公主,之所以对方确定滕氏一族不会追究,源自两个原因:第一、奴如今是奴籍;第二、奴一家已在族谱上除名,不再是临河滕氏一族的族人。”
洛青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大概猜到这个原因,不是奴籍的话,老鸨不敢这么直白当成噱头说出来:“你家里犯了事儿?犯了何事?”
滕氏女表情僵了一下,如果公主只是问了前者她还能说的含糊不清,但专程问了何事,她知道公主想问的事更详细的事,只能轻声说了出来,开口却还是忍不住面露苦涩与悲伤:“三个月前奴的父亲……失手打死了府中一个马奴,刚好知府因为奴兄长在秋闱中名列前茅前来祝贺目睹这一幕。”
洛青眯眼:“这应该不至于被滕氏一族除名以及家人都成了奴籍。”
滕氏女苦笑一声:“马奴在知府到的时候还剩一口气,临死前说……父亲之所以想要他的命是因为他偷听到父亲为前定国公鸣不平,所以想灭他的口。事后知府在父亲书房果然寻到一封父亲笔迹抒发对前定国公楚家灭门不公的直抒胸臆。知府将事情报上去前一天,族内当晚将我们一家在族谱上除了名。没多久,父亲在狱中畏罪自尽,说是自己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但因对……不敬,为通敌叛国的贼子鸣不平视同叛贼,但念家眷并不知晓此事,所以判了父亲斩立决,家眷降为罪奴收押。”
洛青听到前定国公楚家时眉头紧锁,望着滕氏女眼底的泪光:“后来呢?”
滕氏女垂下眼,眼泪落在地面上砸出一片湿润:“收押当晚奴生母兄长服毒自尽,奴因为前一晚生病昏迷‘侥幸’躲过一劫。”
洛青听出她话里的自嘲,沉默片刻:“你觉得你父亲是冤枉的?”
滕氏女眼睫颤了颤:“奴不敢。”
她说的是不敢,而不是不是。
滕氏女的父亲刚好打死一个马奴,刚好就这么凑巧知府过来看到这一幕,又刚好找到那么一封信。
能教出一个在秋闱中名列前茅的举人的父亲不是个蠢的,怎么可能放这么大的把柄在眼皮子底下还刚好被一个马奴偷听到?
知府即使寻到,临河滕氏是大族,只要不上报稍微运作一些这事不可能压不下来,毕竟能让老鸨这么专门在新花日吹捧,这位滕氏女绝对在临河能排得上名号的才女,那就是以后可能要送进宫专门培养的。
加上其兄长已经中举,次年一旦考中,前途不可估量。
可临河滕氏说放弃就放弃了,除非发生了什么事,让滕氏不得不放弃这一家。
滕氏女的生母兄长所谓的服毒自尽,如果真的要服毒,抱了必死的决心,不可能单独放任独女一人独活,毕竟罪奴以后面对着什么一清二楚。
幕后之人单单放过这么一个,应该是确定滕氏女对滕家出事的原因并不知情,加上幕后之人不喜滕氏女,故意留她一命,想让她受尽百般屈辱。
洛青静静看着滕氏女:“你觉得是谁陷害你们一家?”
滕氏女本来正静静跪在那里垂着眼,闻言身体一震,她没忍住抬起头,眼底都是惊愕,又很快低下头,抿着唇没吭声。
洛青将刚刚的猜测说了一遍,最后才慢慢道:“即使不知道谁要陷害你们滕家,但谁这么单独恨你到留你一命想让你落入烟花之地从高处落入尘埃,你应该有怀疑的人。”
毕竟这种就是单纯的嫉恨了,是因为长年累月被压了一头的不甘与嫉妒,因嫉生恨,恨不得看她越惨越快意。
洛青也不急,静静看着趴在那里背脊低到尘埃的女子:“父母兄长皆被人陷害致死,被卖入青楼忍辱负重,你忍受这一切不就是想日后寻求一个真相为他们报仇吗?如今这么好一个机会摆在眼前,也许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也说不定。毕竟,老鸨今晚上这般推崇你,显然是很看好你的。你的价值并非在容貌,而是名声与才情,如此这般刚送到水仙阁就被拍卖,显然不符合老鸨追求最高利益价值的性子。能让她放弃这些而选择立刻让你受辱,显然是幕后之人推动这一切,迫不及待想看你落到这般地步。那你觉得,当对方满意看到的,痛快了还会让你活着吗?”
滕氏女按在地上的十指慢慢攥起来,直到血肉模糊,一张小脸惨白如纸。
洛青道:“以你的聪明,这一路上应该已经将你家出事前后的事情翻来覆去的想过数遍,哪怕一丁点的异样你也不舍得放弃。那么,你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呢?”
滕氏女的呼吸都变了,她在迟疑,她怕这是一个陷阱,但内心却又忍不住纠结。
如果这真的是最后一个机会呢?对方即使身份不低,但怎么可能使得动堂堂大公主,这个康贵妃膝下唯一的公主。
滕氏女终于抬起头,原本压低的背脊慢慢直起来,跪在那里,却气质截然相反,因为刚刚的哭泣通红的双眼一改先前的卑微怯懦而是冷静沉稳,她静静跪在那里,面容沉寂:“公主,奴想知道您帮奴的原因是什么?”
洛青却是讶异挑眉:“帮你?本宫何时说要帮你了?”
滕氏女眸色微微一变:“刚刚公主说……”说到这她停了下来,公主刚刚只说了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眼前,却没说自己说了她就会帮。
洛青瞧着她的脸色煞白:“当然了,如果你说完足以吊起本宫的好奇心,本宫也许不介意继续查下去。毕竟开了头不知道结果,本宫很可能会睡不着。”
滕氏女抿着唇,即使面前的大公主滴水不漏,不肯给予任何一句承诺,但她很清楚,她没机会了。
说与不说,也许只有一丁点可能,即使也许面前的大公主只是为了一个疑惑可能继续查下去,她也不舍得放弃。
滕氏女深吸一口气,才轻轻吐出来,随后痛快开了口:“奴的确有一个怀疑的人。”
洛青:“是谁?”
滕氏女:“滕氏一族如今老家主嫡三子滕三爷。”
洛青对临河滕氏一脉不太了解:“为什么怀疑是他?”
滕氏女:“他有一嫡次女名唤滕思葭,与奴年龄相仿,她对奴……不太喜。”
原因也很简单,滕氏曾经出过贵妃,加上滕家是世家,但这些年下来离京城远了,想要再回京城需要一番功夫,机会最大的就是再出一个宫妃或者高嫁入京中高门侯府,到时候也是一条路。
所以这些年对于族中小娘子都是悉心教养,只是人本来就是不同的,样貌是一则,才情又是另一则。
这些年下来,也只出了两姝,在临河格外出名。
其中一姝正是滕氏女,她是以才情出名,是有名的才女,文采斐然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在学子中颇有盛名;另外一姝是滕思葭,却是以容貌出名。
滕思葭是除了名的好相貌,但别的方面就输得多。
两人又是堂姐妹,从小到大被比较多了,加上滕思葭少年思慕的临河王世子更喜欢有才情的滕氏女就恨上她,最近这一年已经忍不住搬到了台面上,次次见面都会争锋相对。
滕家出事前,滕父不舍得女儿远嫁去谋求那不切实际的权势,更想安稳度日,是以也有意与临河王交好。
两家本来已经商量着交换生辰八字,却在这时候滕家出事,滕父一家被除名,世子妃的人选在滕氏女被带离临河时换成了滕思葭。
洛青听到这挑眉:“你怀疑临河王也在这件事上插了一脚?”
滕氏女咬着牙摇摇头又点点头:“奴不清楚。”她是真的不清楚,但两家本来要定亲,突然出事后迅速换成了滕思葭不得不让她多想。
加上父亲如果是被陷害的,能进入父亲书房的,除了父母兄长外,那段时间也只有因为定亲事宜频频出入滕府的临河王。
洛青:“除了这些应该不足以让你怀疑,还有什么事让你确定是滕三爷而不是滕氏族里的别人?”
滕氏女:“这些天,奴一直在想过去的一些事,还真的让奴想到一件事。事发前一个月,母亲去老家主府上参加老夫人的寿宴,奴当时是跟着一起去的。回程的途中奴发现母亲心神不宁状态不对,但询问却又说没什么。后来因为兄长正在准备秋闱,奴也没多想,但后来想想,这一个月来母亲好几次心神不宁,往父亲书房去的次数也多。而事情就是从那日的宴会后出现的,奴虽然与滕思葭有些嫌隙,但不足以让整个滕氏放弃我们一家,只可能出了很大的事,或者有足够大的利益,让他们放弃我们一家四口。而原因可能是那日寿宴中奴的母亲发现了什么事,导致了后续的一切。”
她父亲没有纳妾,家里人口简单。
虽然养出的一对儿女出彩,但人丁稀少,即使放弃也不至于伤筋动骨,加上她生母娘家从商不足为惧,面对利益,滕氏才毫不迟疑放弃了他们。
但同样的,也不可能是很简单的利益,否则也不会让他们动心,毕竟滕家好歹是世家。
洛青听完看着滕氏女:“你说你那天寿宴也去了滕府,那么那天发生了什么比较让你记忆犹新的事?或者,你事后想起来觉得不妥的地方?”
滕氏女这次迟疑的时间有些长,她不确定是不是,怕说出来会牵连无辜,但想到惨死的父母兄长,她垂着眼还是说了出来。
她怕不说,以后……可能也没机会说出来了。
“除了奴上面说的一切外,只剩下唯一一点让奴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滕氏女说到这抬起头,眼底带着孤注一掷,“奴那日寿宴过后听说过一个不确定的消息,说是滕氏打算让滕三爷的嫡女嫁入长公主府。”
洛青在记忆里搜索了一圈,并没发现有关的信息:“这点如何匪夷所思?”
长公主是敬阳帝一母同胞的嫡姐,那位滕三爷嫡女嫁入长公主府算是高嫁。
滕氏女:“奴一直待在临河,在此之前从未听人提及与京中长公主府有任何交集,否则滕氏一族也不至于一直想办法攀上临河王。但突然就说要嫁入长公主府,不仅如此,听说还是以正妻的身份嫁给盛世子。”
盛世子是长公主的嫡子,早早就封了世子,长公主曾经也说过要为其寻一门好的婚事,京中世家贵女这么多,好端端的突然要娶临河府滕氏的嫡女为世子妃,这么瞧的确处处透着诡异。
更何况,洛青并未听康贵妃提及过此事,京中也没有任何传言,如此看来,不是原身记忆里没有,而是这事压根京中并没有一点消息。
洛青想到原身的执念2,【临河滕氏】,极为重要,怕是……他这次真的误打误撞找对了人,原身要查的也许真的与滕氏女有关。
洛青让人带滕氏女下去休息后坐在椅子上一直在想事情。
此事牵扯到长公主府,想要知道真相,怕是要查一查盛世子与长公主府。
好端端的不可能滕氏这么大胆敢传出要把族中女子嫁入长公主府,即使不怕得罪长公主府,也怕坏了族内女子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