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飞快地说:“算了,我答应。”
这个计划听起来有点疯狂,但他也不是完全不动心。
……主要是,背着蝙蝠侠搞点类似的动作,本身就是蝙蝠家团建文化的一部分。
想想蝙蝠侠得知真相后露出的表情。
摸着心脏发誓,小鸟们谁能不期待那个?
罗宾转动手腕,将当前的动作变成一记合作的握手,然后丝滑地松开。
“我会在之后拟定后续的详细计划,不过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别被B发现。”
他指指脚下昏迷的急冻人:“我们得把他送回阿卡姆,算上我之前磨蹭的时间,已经超时太多了。”
杰森在旁边听着,忽然想起一事。
“侏隼鸟,你是不是还没去过阿卡姆?”
西奥多点了点头,罗宾则表情有点微妙。
作为一个哥谭义警,上任快两个月了,却连一次阿卡姆都没去过,简直像是泡燕麦时不加牛奶一样,属于反直觉的行为。
说实话,他一直觉得,蝙蝠侠可能有种将西奥多和阿卡姆隔离开的心态在里面。
杰森鼓励地拍了拍西奥多的肩膀。
“这次正好过去看看。”
红头罩的语气里,带着种阅览菜单般的期待感:“准备挑选你心动的受害对象吧,侏隼鸟!”
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才让我们成为一家人。
阿卡姆精神病院和黑门监狱, 防守强度胜过四大银行的底下金库,可能是整个哥谭戒备最森严,也最危险的地方。
据说就连哥谭市长竞选人来阿卡姆巡视, 都得经过至少八道防护关卡。
顺便一提,那位勇于前往阿卡姆精神病院给自己刷政绩的市长候选人,根本没能活到正式选举那天。
在市长选举的前一周,小丑越狱。
据小丑自称,在乏味的阿卡姆生活里, 他只记住了自己生命中最温暖最令人感动的一抹亮色——就是候选人那张肥胖而红润的大脸。
再之后的故事,大家都很熟悉了。
人类历史的本质就是复读机, 哥谭历史的本质就是阿卡姆越狱史。
现如今, 西奥多站在阿卡姆精神病院的门口, 脚尖有点无聊地轻轻拍打地面, 联想起自己看过的类似资料。
他本来以为,自己要像记录中的那位市长候选人一样, 先经历全套的搜身检查、再做个金属仪器探测、紫外线消毒杀菌、穿上特定的消毒后的防护服,再越过层层门卡。
没想到,由罗宾带着, 他们仅凭手里提着的急冻人, 还有罗宾的权限门卡, 就省略了上述的检测步骤。
“这么容易?”
“因为我是蝙蝠侠,”罗宾停顿了一下,才补充道,“的罗宾。”
很好,这理由很有说服力。
“我觉得, 这里面存在很大的安保漏洞。假如我是小丑, 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制。”
沿着阴森潮湿的长长走廊, 侏隼鸟一边不紧不慢地前行,一边转头看向身边的提姆。
听见小丑的名字,前方引路的守卫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西奥多见状,善解人意地换了个称呼:“好吧,如果我是那个连名字都不能说的阿卡姆之癌,等下次有阿卡姆用户出逃时,我会先把对方抓住作为入场券,再想办法搞到一只罗宾……”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侏隼鸟接下来要说出“从罗宾身上拿到门卡,骗开阿卡姆大门,释放所有精神病”的可怕言论时,西奥多忽然话风一转。
“然后给罗宾换上围裙,让他下厨给我煎加了三倍花生酱的枫糖馅饼。”
所有人:“……”
气氛陡然变得非常安静。
西奥多浑然不觉,顺手笑着拍了拍身边红头罩的肩膀:“干嘛都这么严肃,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
引路的两个守卫,冷汗已经从额头流到脖子上。
趁着西奥多和红头罩说话,仿佛注意不到他们这里,两人悄悄靠近了罗宾:“你被绑架了吗,罗宾?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罗宾坚强地瞪大眼睛,并露出了微笑:“没有。侏隼鸟只是,嗯,他确实比较喜欢开玩笑。”
真的吗,他们不信。
守卫心有余悸地看了灰蓝色制服的少年人一眼,好心提醒:“要是你们需要,我们会提前预备出一间病房……”
罗宾鸟再次坚定地拒绝:“不,他精神很好。”
“真的吗?”另一个守卫颤抖着说,“可是为什么他第一次来阿卡姆,就自在的像是回自己家一样?”
这一次,连罗宾都不能给出回答。
就是说……嗯,有没有一种可能,阿卡姆真的是侏隼鸟的快乐老家呢。
经历了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玩笑插曲,守卫们把罗宾三人送进阿卡姆重点病房区后,就忙不迭地离开。
罗宾顾不上安慰他们的心理状态。
因为当前的阿卡姆重点病房区,非常的热闹。
事情的起因,是小丑女和其他病友们吵了一架。
作为一个写作精神病院,读作高危分子圈养之家的地点,阿卡姆的娱乐活动是很单调的。
所以在日常生活里,最富有娱乐性的消遣通常只有以下几项:打赌、吵架、共同说某个病友的坏话。
在第三项消遣中,小丑被嘴的次数和频率一直高居榜首。
只不过以前,大家还会顾虑一点,在背后偷着嘴。
然而自从小丑被爆物燃烧到体表碳化以后,对着病床上的小丑坟头蹦迪,就成了整个阿卡姆最受欢迎的新娱乐!
西奥多三人走进病房时,正好碰见了病友们的落井下石现场。
却说这日阿卡姆吃过午饭以后,所有病院住户便都朝着小丑病房的方向笑。
有人叫道:“小丑,听说你被烤成八分熟,送急诊时两个医生拼命拦着护士,不让她往你身上洒黑胡椒粉和玫瑰盐!”
小丑不回答,浑身打着绷带躺在床上。小丑女哈莉替他说:“不许污蔑我的小布丁!”说完便是一个棒球砸在监狱室的防弹玻璃上。
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蝙蝠侠一定又没带你玩!”小丑的心脏监控仪便发出“嘀——”的一声波动,好像在睁大眼睛反驳:“谁说蝙蝠侠不跟我玩游戏……”
“什么游戏?我亲耳听说蝙蝠侠选择了小丑鸟,根本不管你的死活。”
小丑女便跳了起来,隔着防弹玻璃想要锤碎每个人的狗头,争辩道:“错误选项也是游戏方式的一种……玩游戏!……小布丁和那只蝙蝠的事,你们懂什么!”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小丑鸟也算小丑的一种”,什么“四舍五入等于蝙蝠侠爱在心头口难开”之类的,引得众人都哄笑了起来:阿卡姆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见到此情此景,红头罩不由发出一声幸福的喟叹。
要不是有那个头罩挡着嘴巴,他应该很愿意掏出一桶爆米花作为观影时的佐餐。
“真好啊。”杰森陶醉而幸福地说,“多演点,我就爱看这个。”
西奥多开始按照顺序,以一种全新的眼光打量起玻璃病房后的每个人。
他试图像文艺作品里描写的那样,领悟到一些传说中“同出一源的血脉当面首度相逢时,灵魂中涌起的圣洁而激动的潮水”。
然而,他的心跳平稳无澜,只有一种近似于恶意般的兴奋,在血管里雀跃地搏动着。
——啊,看见你们都不是什么善茬,我就放心了。
他可以心安理得地继承精神病们的财产。
侏隼鸟脸上涌起一丝奇妙的笑意,他想,自己果然无法成为罗宾那样的好人。
但是就连罗宾,不也一样在配合他的计划吗?
西奥多保持微笑,乖巧站立,背在身后的手指有些难耐地轻轻搓动。
此刻,他正站在整个哥谭地狱浓度最高的地方,准备把恶魔们扔进巨釜里炖汤。
而与此同时,他马上要拉下来一位自由的天使,帮他往汤锅里洒盐。
三个人里,只有提姆在真正干活。
他熟门熟路地找到急冻人的囚室,先是打开对方囚室里的反制措施开关。直到温度变得合适,才弯腰把昏迷至今的急冻人扔了进去。
手脚上的绳子先不急着解,反正急冻人醒来后会自己磨断。
也算是给这家伙找点事干,别总想着越狱。
完成这一切后,罗宾退出房间,严谨地确保自己锁上了全部三道门锁,才重新站到西奥多身边。
提姆有点含糊地问:“怎么样,你选好了吗?”
此刻,西奥多正站在谜语人的牢房前。
作为哥谭著名的几大反派之一,这还是西奥多第一次和谜语人打照面。
谜语人同样凑到牢房面前,隔着一层加厚的防弹玻璃,姿势几乎和西奥多鼻尖顶着鼻尖。
“这座城市里新的超级英雄?让我猜猜你的来意……你从罂粟花田里挑选最艳丽的放进花篮,你把采摘下的新鲜果实制成鸦片,你将黑色的浆液灌入奄奄一息之人的喉咙,你是什么?”
罗宾小小地倒退了一步。
他熟识这位哥谭反派的脾性,过去也没少和谜语人令人头疼的谜语纠缠。
但眼前的这一幕,还是让提姆感到震惊。
——你竟然敢考验侏隼鸟的推理!
果不其然,西奥多深思熟虑了一会儿,慢慢地说道:“我是,嗯……万恶的资本主义?”
那谜语人看得还挺准的。
他马上就要继承这一个精神病院的好大儿,成为哥谭数一数二的阔佬了!
“错了!”谜语人神经质地一拳锤向玻璃,“为什么这么简单的谜题都回答不上来?你是老套而过时,自以为能拯救哥谭的瘟疫医生!”
西奥多静静地朝提姆转过头:“换一个吧,我感觉他不像装的。”
真难得,阿卡姆这地方,居然还真有原汁原味的精神病啊。
罗宾:“……”
谜语人显然不知道自己刚刚险而又险地逃过一劫,还在病房里气哼哼地转圈。
罗宾清了清嗓子:“还记得来的时候,我跟你说了什么吗?”
西奥多若有所思:“记得,你说……”
第一个孝子贤孙,最好挑个有钱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蝙蝠侠什么时候会发现他们的计划。
那么在蝙蝠侠发现之前,争取到更多的活性资源,就是当下的最优解。
西奥多摸了摸下巴,目光在十数间病房门口来回穿梭,其中饱含着杀猪之前先颠一颠哪个更沉般的收获的喜悦。
蓦一刻,西奥多的眼神在企鹅人的房门口定住。
他喃喃自语:“对了,我记得……”
黑面具好像和企鹅人是对头来着?
话说现在企鹅人在囚室里,黑面具怎么不在?
罗宾看出他的疑惑,主动解释:“鸡蛋不能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所以对于危险等级最高的这批反派,楼上还有一层用来关押他们……”
话音未落,只见二楼天花板猛然炸开!
一个完整的、身穿囚衣的黑面具自由落体,稳稳地双膝着地。
伴随着响彻阿卡姆的红灯和警报,以及守卫人员们“黑面具越狱了!”的惊呼,黑面具拍拍膝盖上不存在的尘土,慢慢抬起头来。
他刚想按照自己的习惯,嘲讽二楼的老朋友们几句,再大摇大摆地越狱,忽然发现面前好像同时站着三双脚。
……而且每一双靴子的颜色和款式,看起来都有点眼熟。
强忍住内心深处的不妙之意,黑面具慢慢抬起头来。
他看见熟悉的小腿、熟悉的披风、还有熟悉的皮夹克。
不到一公分的距离间,西奥多挂着友善的表情,笑眯眯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嗨~又见面了。”
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才让我们成为了一家人吧!
怎么会是父亲???
这一刻, 头顶追捕的守卫们变得苍白无色、前方通往自由的大道瞬间晦暗无光,就连阿卡姆病友们互相争吵的声音也失去了意义。
黑面具宛如一尊被浇筑的雕像,整个人保持着跪地姿势, 凝固在原地。
有谁能告诉他,这里怎么会有罗宾!!!
此时,黑面具视野里,一共有三个人。
分别是上上上次殴打过他的罗宾,上上次殴打过他的红头罩, 以及上次殴打过他的小丑鸟,啊不, 侏隼鸟。
黑面具:“……”
怎么回事, 今天是你们庆祝痛扁黑面具纪念日是吗?party地点就选在阿卡姆精神病院?
阿卡姆病友们不仅缺乏合作精神, 而且乐于看见同伴倒霉。
在企鹅人爆发出一串鸭子般的嘎嘎笑声里, 黑面具暴然而起!
虽然三个他捏在一起,也别想对抗眼前的死亡组合, 但不反抗是不可能的。
身为哥谭反派,就是要时不时地跳脸蝙蝠侠,再被蝙蝠家的人痛揍一顿后扔进精神病院, 日子才能过得下去这样子。
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 黑面具将手心里藏着的小球扔向对面三个人, 自己飞快折转,朝相反方向跑去。
甬道的尽头是小丑的病房,那里是一条死路。
但黑面具可以挟持目前还动弹不得的小丑作为人质,试图逃离阿卡姆啊。
别说这个设想不可能。
无论阿卡姆守卫咬着牙放他走,还是他手一滑干掉了小丑, 都是令人满意的结果。
所以, 这能叫做垂死挣扎吗, 这分明是生意人的双赢。
只是非常可惜,在氪星人的众多超能力里,没有读心术。
西奥多不知道黑面具打着如此利国利民的算盘。所以他以一个极快的神经反应,还有极强的动态视力,一眼看清了黑面具扔出来的东西。
那是三团小型特质炸弹,在高速碰撞下会自动炸开。
难怪黑面具有信心越狱,他刚刚就是用这玩意先破坏掉自己的牢房,再炸穿了二楼的天花板。
面对炸弹,罗宾已经扯过披风,摆好了避让的姿势。红头罩则瞬间抬高枪口,打算在半空中就将它们引爆。
而人类的身体素质,无论如何也快不过一个半氪星人。
不等红头罩的子弹出膛,西奥多已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超英宣传片里最标准的挥拳手势,将小球炸弹朝黑面具的方向反击了回去。
璀璨如焰火般的爆炸冲击波,随着扑面而来的炽热空气,在半空中炸裂开来。
三颗炸弹,宛如命运的三记鼓点,重重地敲击在了黑面具的背上!
浓烟之中,黑面具先是飞起来,再重重地摔在地上。等到烟雾散去,他就只能拖着骨折的腿,在地上咳出几口零碎的血沫。
听着背后传来的地狱般的脚步声,黑面具勉强扭过头。
“蝙蝠侠……不是……不杀人……吗?”
侏隼鸟好歹算个蝙蝠系的实习员工,怎么说扔炸弹就扔炸弹的!
“确实,蝙蝠侠不让我杀人。”侏隼鸟表现得非常坦然,“可你这不是还没死吗?”
西奥多一向认为,对待哥谭市民,下手时但凡有一点迟疑,都是对他们生命力的不尊重。
别以为他不知道,蝙蝠侠甚至开坦克迎面撞击过哥谭喽啰,但至今还无人因此丧命。
西奥多脚步轻快地走进黑面具,提起他的脑袋,准备以拖行的姿势,把他就近关押在右手边的空置牢房里。
非常巧合的是,那间牢房就在企鹅人的隔壁。
其次巧合的是,侏隼鸟仍然带着那块可以检测血缘关系的腕表。而这块腕表最初的科技贡献,就来自于企鹅人名下的实验室。
探针沾上了黑面具的血,表灯上闪烁起绿色的光芒,代表两人之间确实有血缘关系。
这一缕萤光正好映入企鹅人的眼底,令他有了个惊人的发现。
结合侏隼鸟和黑面具的年纪,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当然只能是父子。
企鹅人:“!!!”
这是什么来自病友的惊天八卦第一手新闻!
黑面具,你儿子年纪轻轻就已经拿到蝙蝠侠的offer,众目睽睽之下炸飞老父亲,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头绪吗?
等到罗宾三人检查过病房的防备措施又一起离开,企鹅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凑到了和黑面具相邻的病房边缘。
黑面具一抬起脸,就看见老对手冲着自己嘎嘎冷笑,笑得人心里发毛。
黑面具:“……企鹅,别忘了你逃跑时被丢回来的样子。”
企鹅人微笑摇头,圆镜片后的阴鹜眼睛里,带着一丝洞察了真相的高高在上。
“我们的处境可不一样,老朋友。”
最起码,他不是被自己的儿子送进来的吧!
黑面具坚强地拖着自己的残腿,捂着肺部,艰难地把自己挪到房间里充当床铺的软垫上。
想起两次栽在侏隼鸟身上的经历,黑面具忍不住磨牙,嘴里吐出一连串世上最恶毒的诅咒。
“小丑鸟,那家伙绝对是小丑鸟。”
“他要是跟小丑没有血缘关系,我把面具吃下去!”
隔壁,企鹅人忽然发出一声“嘎——”的爆笑,宛如禽类被扼住喉咙。
“别笑了,企鹅!”
企鹅人并不停止,眼睛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嘲笑。
笑,怎么不能笑。
反正侏隼鸟又不是他儿子。
“黑面具越狱是个意外,我们现在一定惊动蝙蝠侠了。”罗宾抬手,让微型电脑在半空中投影成像,“我还有十分钟时间,以后用加密频道保持联系。”
他一边说着,一边飞舞着自己灵巧的手指,不到三秒钟时间就建了一个新的讨论组。
——“我们不带B玩讨论群”。
看见这个名字,红头罩挑了挑眉毛,露出了十分微妙的笑容。
为什么从正义联盟,到少正联盟、至法外者,甚至再到蝙蝠家内部,所有组织里都有个类似的“不带B玩”群组,蝙蝠侠真应该好好反思一下。
罗宾在百忙之中还不忘对西奥多点头微笑:“黑面具是个很好的计划对象。”
西奥多:“因为他弱?”
提姆神秘地摇摇头:“不,因为他父母可查,并且被他亲手所杀。”
罗宾当然不会让西奥多以自己的本来面目,领取全阿卡姆的好大儿们。
哪怕这是哥谭,也实在说不过去啊。
“儿女”们互相之间做个DNA检测,不就露馅了吗。
所以,西奥多当然要伪装成那些超反们已有的、已故的父亲。
扮演一个曾经存在过的人类,本身难度也比无中生有地捏造出一个人类的痕迹要简单的多。
所有阿卡姆超反里,黑面具在罗宾心中的排行在top3。
因为黑面具的父亲和黑面具有仇,而且是死仇。
所以如果黑面具的父亲重现于世,想要使自己的儿子一无所有,甚至饱含着恶意地拿走对方的监护权,那可太合理了。
提姆飞快地敲打键盘,在电脑面前,他露出稳操胜券的神气:“首先,我们要制造出一点痕迹,把这件事铺垫得顺理成章。”
他一边说着,一边以常人望尘莫及的手速,在哥谭相关网络上发布了数条流言。
像是什么哥谭公墓闹鬼、黑面具的地盘最近出现了老西恩尼斯的幽灵、地狱的爪牙近来入侵了哥谭的阴影。
“然后,我们耐心地等待流言发酵。”
西奥多请教:“到什么程度,才算做发酵成功?”
“当蝙蝠侠留意到这件事,”停顿一下,罗宾狡黠地冲西奥多眨了眨眼,“然后让我去调查它时。”
罗宾当然会给出一份最合理的调查报告。
自产自销这种事,提姆是很擅长的。
“流言之外,现实里的痕迹也不能落下。”杰森用一种驾轻就熟的老手语气指导西奥多:“我可以赞助你一把铲子,你今晚就去墓地把老西恩尼斯的坟墓挖开。”
“相信我,死人复生以后,亲手掘开自己的棺材,从地下六尺的泥土中爬出,并且打算狠狠报复自己的家人这种事,在哥谭公墓一点都不稀奇。”
西奥多:“……”
无论再听多少次,他都要为杰森勇于把自己变成地狱笑话主角的本领感到震惊。
相比之下,自己好像就弱了一点。
想到过去的往事,西奥多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他发现了地狱笑话的好处,就在于自己事先说绝了自己的话,让别人无话可说。
也许下次,等他吵不过蝙蝠侠的时候,可以按照这个套路实践一下。
在等待流言发酵的日子里,西奥多也没有闲着。
尽管他不用再换上侏隼鸟的制服夜巡,但身为一个有学籍的青少年,逃课一两天还算凑合,逃一周以上,哪怕这是哥谭,你也会被找家长。
事实上,在和提姆见面的第二天晚上,老管家就庄严地打来电话。
“明天,您需要我开车送您去上学吗?”
沙发上,杰森如梦初醒地拿起盖在脸上的报纸。
“阿尔弗雷德说的对,你不能再逃课了,西奥多。”
认真的吗?西奥多震惊地看向杰森:身为黑邦老大,红头罩以什么身份关心哥谭青少年的学业发展?
杰森不慌不忙地指了指西奥多的书包:“我当年做罗宾的时候,可以为了写作业放弃夜巡。”
西奥多看着对方那张写满了“叛逆”这个单词的桀骜面孔,感觉自己在听魔幻故事。
红头罩一定是在开玩笑。
不论如何,西奥多还是抓起自己的书包去上学了。
学校的生活虽然平静而枯燥,却也有一项好处——它给西奥多和罗宾提供了大量单独相处的时间,用于讨论和完善他们的计划。
终于在半个星期后,提姆微笑着冲西奥多点头。
“差不多是时候了。”
西奥多可以用老西恩尼斯的身份,站在市政庭上,申请对于黑面具的监护权。
关于身材和容貌的差别,红头罩特别提供了来自外星的黑科技。
“孤独堡垒里应该也有类似的东西,不过肯定没有我这个质量好。”
最关键的是,这事不能被超人知道。
被超人知道,那就等于被联盟顾问知道,计划显然就泡汤了。
这一刻,罗宾、红头罩,以及侏隼鸟。他们面带微笑,三只手握在一起,共同拥护着一个相同的问题。
侏隼鸟出人,红头罩出货,罗宾出脑。
一个无所不创、无坚不摧的组合,就在此地堂堂出道!
当天夜里,黑面具被阿卡姆护工从睡梦中摇醒。
“醒醒,你的父亲来探视你了。”
黑面具认为这护工已经在高压的工作环境下疯了,不由回以冷酷地大笑:“我的什么?”
“你父亲。”
与此同时,隔壁的企鹅人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嗯?怎么是父亲?
不应该是儿子吗???
从未破裂的父子感情。
直到被带出病房, 走安全通道直达会客室以前,黑面具都不觉得这件事有几分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