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看到观众们这样暧昧讨论自己和席洛时,会有什么反应?
门外忽而传来开锁关门的声音,游星野一惊。
更让他心里一梗的是陆哲的脚步声居然径直朝着他的房间来了。
在陆哲开门进来的前一秒,游星野眼疾手快地掐断了摄像头。
但直播间还未关闭,麦克风并未来得及切断。
游星野一个箭步堵在陆哲面前,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另一手指了指设备前的麦克风,示意自己还在直播,不要乱讲话。
陆哲眨了眨眼,做口型问道,
“那刚刚?”
“站得远,声音收不进去,”游星野压低了声音,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当初贪便宜买的麦克风收声质量不怎么好,只要不怼在前头就收不清楚,
“你…你突然进我房间干什么?”
“给学长买了药。”
陆哲扬了扬手里的便利袋,也学着游星野,声音放得很低,“昨晚不是说疼吗?既然是我咬肿的,我就要负起责任来才行。”
“什……什么、别……陆哲…!”
游星野想推拒,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直播可是正在进行着……!
屏幕上也依然在飘过各种各样的弹幕:
[主播人怎么不见了?摄像头突然断了。]
[去上厕所了吧?不过也快到下播时间了。]
[是我网络不稳吗?好像听到了乱七八糟的杂音。]
[有杂音+1,主播那边在干什么?主播,主播你还在吗主播?]
结果就是被陆哲给推倒在了床上,上衣也被不容反抗地朝上掀开堆起。
“还红着呢,衣服磨得不痛吗?”陆哲几乎咬着他的耳朵,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问道。
因为可以压低音调,反而显得更加有磁性,游星野不争气地红了耳朵。
“你、你要干什么……??”
他惊恐地看着压在身上的陆哲当着他的面拆开了药膏的包装。
“帮学长上药。”
陆哲低笑道。
薄荷色的药膏挤在指尖,轻轻敷上了红肿的地方,冰凉的痒意自他的指尖开始蔓延。
“…不、嗯啊……”
游星野不受控制地挺直了身子。
偏偏陆哲还故意碾动手指,慢悠悠地打圈揉按,美名其曰要把药膏涂抹均匀。
陆哲另一只手覆在游星野的唇上,免得敏感的学长会不可自遏地发出声音,让直播间里的观众发现端倪。
一边涂抹好之后还有另一边。
游星野在陆哲手底下轻轻颤抖着,无济于事地摇着头拒绝。
拒绝的内容也从一开始的不要让步成了到外面去弄。
“直播……还在、不要在这里……好不好?”他哑着嗓子求饶道。
陆哲不似昨晚那般依着他,而是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不好。”
“…………!”
游星野喘不过气来,唇舌被陆哲的手指牢牢桎梏着才没发出太过分的声音,
“为、为什么…”
“送给学长的礼物,喜欢吗?”陆哲答非所问。
游星野茫然地点了点头。
喜、喜欢当然是喜欢的……谁会不喜欢钱呢?
“可是学长居然在我送的礼物加成下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学长觉得我该不该吃醋生气呢?”
“没、没有卿卿我我……”游星野着急地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和席洛互扯头花还差不多,怎么可能卿卿我我。
“可是观众们好像都期待你们在一起哎。”
陆哲将他从枕头里拉起,改为从背后架着他的姿势,让游星野能够看清屏幕上的弹幕。
同时他糟糕的模样也会正对着摄像头。
[今晚的落星真的好好磕OTZ,我还在回味。许愿一个线下见面,席洛好像也在泽宿市吧?]
[我们星星那么纯,会不会第一次见面就被拐回家啊23333]
[星星万一是1呢!!美少女1就是坠吊的存在!]
[不可能,主播要是1我直播倒立洗头。]
“学长你看,他们都说你可能会被别人拐回家。”
“不要……不要再揉了……”
[主播怎么还没回来?等待ing]
[怎么隐隐约约听到有声音哇?主播的麦接触不良还是咋的?]
[我怎么听着有男人的声音,主播是和人合租吧?和室友在说话吗?]
“停、停下啊……!”
在自己变得不受控制之前,游星野艰难地回过头,眼尾已经缀上了泪光,
“陆哲……停下、求你了。”
陆哲架不住他的眼泪。
而且本来也不是真的生气要惩罚他。
收手后他又从便利袋里拿出了和药膏一起买回来的创可贴,说是为了防止刚涂好的药蹭到衣服上,一丝不苟地又帮游星野贴好,捋平。
“明天我来帮学长换药。”
“……明天??”
游星野不可置信的眨着眼睛,这人是流氓吗?是流氓吧。
“因为让学长自己涂药的话岂不是会很奇怪。”
陆哲用强盗逻辑单方面和游星野做好了约定,帮人收拾好衣服,又擦去他眼角的水光后才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游星野平复了一下心绪,确认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后才又打开摄像头和观众们正式说再见,顺带随口编了个借口,说刚刚出去接水去了,碰断了摄像头的连接线。
刚好辉煌焦点带来的推广时间也见了底,一晚上涨了不少粉丝,他也算是圆满下播。
只是半夜躺在床上,他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陆哲又给他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
游星野轻轻叹了口气。就算只是合租互相解决需求的关系,他也该讲礼尚往来。只是自己现在除了钱完全一无是处,而陆哲最不在乎的东西就是钱。
他砸在枕头里仔细考量着自己还能送点什么给陆哲。
做顿饭吗?和那个十五万的礼物比起来也太寒酸了点。
数来数去,自己唯一会的而且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手工皮鞋了。之前看程闻贺那种向往的目光,或许他们商务人士都还挺在意这个的?
可是游星野不是没给陆哲做过。
打了两个月工买了上好的材料,又悄悄熬夜制作了很久,手上磨出好几个水泡,最后满心欢喜地装进盒子送给了陆哲。
谁知道第二天就在陆哲那个“弟弟”江北泽的脚上看见了。
想到这里,游星野气得坐起来又喝了半杯水。
他和陆哲又不是恋人关系,他管陆哲喜不喜欢,只是出于礼貌还给他一个像样的礼物而已。
这么想着,他下床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房门,轻声走到了门口的鞋柜前。
首先要弄清楚陆哲现在的尺码才行。
游星野摸着黑悄悄找到了陆哲的鞋子,刚看好鞋码,还没来得及起身,只听身后传来“咔哒”一声。
玄关顶上的灯被打开。
陆哲站在洗手间门口,有些惊愕地看着他:
“学长,你半夜不睡觉蹲在大门口做什么?”
“学长?”陆哲又走近了些。
游星野脑袋里奔腾而过无数个念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就是不想承认自己又要对陆哲好。
短暂的沉默后,他缓缓抬起手,眼神保持着僵直呆滞,机械地把手里陆哲的鞋子给扔了出去。
陆哲:“……”他又有哪里惹学长生气了?
游星野继续重复刚刚的动作,又随手抓起一只拖鞋,“啪”的一声扔向客厅。
在陆哲复杂又迷茫的眼神注视下,再一次捡起了一只鞋:
“这一棒,要争取全垒哦。”
“……你该不会是在梦游吧?”陆哲接住游星野扔来的鞋子。
游星野平淡道:“裁判让开,别挡路。”
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他演的还挺像吧……?之前在网上看过别人记录的梦游视频,大差不差就这样,只要他能紧绷住,保持理直气壮地无厘头就好了。
打算就这样装作在打棒球溜回房间,游星野绕过陆哲时,双脚忽而离地——他被陆哲给打横抱了起来。
“……!”
因为还要装在梦游,他面上必须保持风平浪静,
“放我下来,你害我出局了。”
“那刚好回去好好休息吧。”
陆哲叹了口气,都说睡眠质量差的人更容易梦游,这还好是在他家里,要是学长一个人住的时候半夜跑出门去了可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抱着游星野先去反锁了家里的大门,才又将人送回了卧室。
游星野不知道该怎么演下去,只能装作又睡了过去,乖巧地靠在了陆哲肩上,紧闭着眼睛。
陆哲替他摆正了枕头,又折好被子把他安顿进被窝,动作轻柔又小声,正在游星野为这温柔而微微感动时,他忽然抵住了游星野的背。
将游星野整个人翻过来,背朝上,扯下了他的裤子。
游星野:“……?!”
陆哲不会要乘人之危吧?!怎么办??继续装睡?还是坐起来反抗……?
就在游星野心里七上八下时,陆哲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确认了他那里没有像上面一样被磨破后便又替他穿好了衣裤。
“学长,晚安。”
陆哲轻笑了一声,替他盖好了被子。
游星野悬着的那颗心却并未放下,反而怦然怦然地又跳动得更加猛烈了起来。
月色徐徐下沉,落成晶莹的茧,他动弹不得,只能僵硬地将脸埋进枕头里,以掩饰心里快要按捺不住的河流。
那条从少年时汹涌而来的河,爱意是他无法矫正的一条奔流。
半晌,他听见陆哲又小声自言自语道,
“该说学长有天赋,还是该说学长和我果然很契合呢。”
“……”这个流氓。
游星野重重翻了个身,背对着陆哲缩进了被窝里。
陆哲抿了抿唇,蹑手蹑脚地退出了房间。
直到脚步声远去,遁声消失在了楼梯上,游星野才又睁开了眼睛,仰躺在床上沉沉叹了口气。
同样的叹息声也发生在楼上的客卧。
陆哲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床,轻叹一声。什么时候才能和学长睡在一张床上呢?睡在自己身边的话,学长就不会再梦游了吧?
也不知道之前他有没有磕到碰到过。
明天干脆叫人来把家里的瓷砖墙角都包上防撞软包材好了。
隔天是周末。难得陆哲不用加班或者开会,能和游星野一起呆在家里——当然大多数时间游星野都锁门窝在自己的卧室里。
他照律起得很早,检查了一遍工作邮箱后出门晨跑,绕出小区买了二人份的早点,回家时游星野还没有起床。
陆哲看时间点也差不多了,敲了敲他的门,喊他出来吃早饭,自己先拿着毛巾进浴室洗澡去了。
等他边擦头发边出来时,游星野正顶着头乱蓬蓬的头发呆坐在餐桌前,叼着只小糖包发癔症。
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陆哲自然而然地在对面坐下,刚要端起豆浆,只见游星野缓缓放下了手里的包子,默不作声地当着他的面掀起了上衣。
“咳……学、学长?”
陆哲呛了一口。
大早上的他可看不得这样的好光景。
“你不是说要给我换药吗,”游星野自己捏着衣角,垂着眼缓缓道,“创可贴不透气,好难受。”
陆哲的喉结滑了滑,轻轻放下杯子,从茶几上拿来了药膏。
撕掉创可贴时,游星野压抑着嗓音微喘了一声。
“现在又没有在直播,”
陆哲拿手指点了药膏,放在风口处被空调吹了一整晚的药体变得冰凉,“放心喘吧,只有我听得见。”
“……变态。”
游星野咬了咬唇。
庆幸于他的心思没有拙劣到被陆哲看出。他没想明白昨天晚上陆哲怎么做到止乎于礼的,难道真的睡了一次之后就又对他失去兴趣了吗……?
为了确认这一点,今早他才突然这么主动。
但是真的这么做了,他却反而手忙脚乱起来。
“学长啊,”
陆哲轻轻叹了口气,“你是在确认我那方面功能还完好吗?”
“……”
游星野一僵,不争气地红了耳朵。
“是我前天表现得不够好吗?”
陆哲委屈道,同时为了避免游星野半路脱逃,悄无声息地捏住了他的手腕,
“要不要找个机会再验证一下呢?”
“我才没……我才没有那种想法!”
游星野想躲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又落入了陆哲的圈套,被人紧紧攥着,无处可逃。
“可是我有,”
陆哲眨了眨眼,指尖的药膏被涂抹均匀,
“学长喘两声我就硬,是不是不正常了,用不用看医生呢?”
“你怎么……”
“滴滴——滴滴滴——滴滴”
话音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游星野愣了一下,看向自己八百年都不会有人来电的手机。
是整蛊小帅通过平台私信发起的语音通话。
这是有什么急事吗?
一股锋利的,沉闷的不祥预感恍然腾上心头,游星野扯下自己的上衣,接通了电话:
“你好?”
“野老师,你不会刚起床吧?出大事了,你昨天是不是和席洛PK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上热搜了……快和你助理一起想想办法吧!”整蛊小帅担忧道。
热搜?那也是他这种普通人能上的吗?
陆哲先他一步打开了文娱热搜榜,果然一个扎眼的词条映入了眼帘:
#星垂平野阔,绿茶男的上位之路#
点进热搜内容,讨论度最高的是一个营销号味十足的短视频。陆哲看了眼游星野,游星野朝他点了点头后,他才摁下播放键。
“Hello大家好,今天继续和大家分享一些为了火而不择手段的绿茶男主播,这次这位踩着席洛上位的星垂平野阔可不简单,现在扒哥就带着大家捋一捋他都有哪些黑历史……”
视频内容不长,但句句锥心,而且给出的许多黑料都有模有样,看起来证据确凿。
首先耻笑游星野仗着自己得了个“辉煌焦点”后就屁颠屁颠地连线了席洛PK,把席洛描绘得无辜又脾气好,游星野则成了一个为了赢得PK不顾脸面、装傻充愣的心机男。
而后又剪辑了游星野分享同学录的片段,说他卖惨骗粉丝钱,又说他穷疯了才急功近利,甚至还点评了几句,说他改不了一副穷酸样,和席洛那样的阳光校草比起来完全上不了台面。
视频的最后,名为“扒哥”的人又抛出了一个惊天巨瓜——星垂平野阔上学时居然是个屡教不改的小偷。
而为这条爆料提供证据的人,是程闻贺。
看到程闻贺那张脸出现在视频中时,游星野长长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听程闻贺头头是道地说道:
“中学那时候我们两个人同班,其实刚开学的时候就有听到些关于他的传闻了,因为游同学家境确实不太好,小学的时候好像就经常小偷小摸,偷点橡皮铅笔用,不过我们也都能理解。”
“他性格就一直阴沉沉的,没什么人愿意和他做朋友,我因为和他是室友,又看他实在可怜,偶尔有牛奶啊零食啊就都会分给他一些。只是没想到他居然……”
讲到这里,程闻贺故意顿了顿,摆出一副痛惜的神情,
“居然恩将仇报。偷走了我最喜欢的一双球鞋。虽然后来被我发现后他又还回来了,但怎么说呢,总是给我留下了一种……好人得不到好报的心理阴影。”
“不是……不是这样的……”
游星野不可遏制地发起抖来。
穷鬼、小偷、擦鞋匠……屏幕上充满鄙夷和嘲讽的弹幕雨像是灌了铅的毒锚,一遍又一遍砸向他本就遍体鳞伤的过往,将那些坑坑洼洼的伤疤重新揭开翻起,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他就是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我知道。”
陆哲不动声色地抓住了他放在腿上、已经沁出了满掌心冷汗的手。
“我没有偷东西……我从来都没有偷过任何人的东西,”
游星野垂着眼睑,睫毛惶惑地颤抖着,好像慢一秒就会让眼泪憋不住掉出来一样,
“我是穷,没钱,什么都缺,但我从来没有动过去偷的心思。”
“小学我是会去垃圾桶里捡他们丢掉的铅笔头,但我确定那都是他们不要的……明明是已经被扔进垃圾箱的。”
“就是因为我知道,班上谁丢了东西都会最先怀疑我,所以我才会格外注意,同学的水杯、文具盒,甚至他们的作业本我连碰都不敢碰,我怕一碰,犯人就会变成我。”
“还有程闻贺的那双鞋…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不疏远我的人,还会请我吃零食,我想感谢他,我只是想感谢他而已……”
那时候的游星野拿不出请同学喝奶茶的钱,在别的方面也没有长处,思来想去,看到程闻贺那双最爱惜的球鞋沾了灰,心里才有了主意。
游爸爸刷了那么久的鞋子,洗鞋还是很拿手的。
“当时他确实是以为鞋子丢了,着急了一下,但我马上就和他解释清楚了,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不是要偷的……为什么……”
“能出现在这种视频里,就说明他完全没打算在乎你的感受,主动造谣学长的人比谁都知道学长其实有多冤枉,”
陆哲关掉视频,粗略看了眼评论区的风向,大抵明白了这次风波是谁掀起的,
“看来学长太优秀,让那个叫席洛的眼红嫉妒感到威胁了,所以才要大费周章地买热搜来抹黑你。”
“哎?是他吗?”
“几乎句句都想要拉踩你来抬高他自己,不会再有别人了。而且那个程闻贺肯定已经和他联合好,矛头一起要对向你。”
“唉……”游星野叹了口气。
怎么几乎每个和自己接触过的人都会讨厌他到不想让他好过呢。
席洛反正是一直都看不上他,程闻贺大概也是因为上次谋求合作被拒绝后耿耿于怀。
“学长,用不着叹气,”
陆哲很快将热搜上几个相关词条都转发到了工作用的电脑上,“造你的谣得付出代价才行,你就等着他们的道歉和赔偿吧。”
“可我没有工作室也没有团队,他们动辄买热搜买水军,这些我都没有研究过……”
“不是有我吗?”
陆哲弯了弯眼睛,“是我送了那个礼物才给他们机会闹事的,这烂摊子就交给我来收拾吧。”当着他的面欺负他的学长,真是气得要死了。
他和公司里的法务部门几乎一天到晚都在打交道,和他交好的同事们经常处理这种恶意造谣的事件,人脉和专业度这方面是没问题,就是整理证据材料要麻烦些。
陆哲边计划边打开了笔记本开始帮游星野联系律师,游星野看他那么认真,也不敢开口打扰,便自己默默登陆了直播软件。
铺天盖地的辱骂再一次占满了他的私信。像是回到了那段被席洛的粉丝们网爆的日子。
游星野随便点开了几条。
“要不是有辉煌焦点你哪里PK得赢我们席洛?心机男,不要脸,出门就被车撞死。”
“小偷滚出蓝乐,假的要死,早晚被金主玩烂。”
还是一样的不堪入目。
也许是有之前那一次做铺垫,现在他再看着这些血淋淋的诅咒时其实没觉得心里有多大波澜。
而且私信里也有很多是他的粉丝发给他的,鼓励他,安慰他,说一直会相信他的。
被冤枉的委屈刚刚淡了一点,系统突然弹出来一条红色提醒:
[通知:主播【星垂平野阔】涉嫌稿件抄袭,平台已授理举报,现正在做出判定,暂时关闭主播直播间。]
“……?”
游星野不可置信的看着屏幕上的那一行字。
颠倒黑白的污蔑再一次发生在了他身上。
游星野点进了举报详情。
说的还是当年手作皮鞋的事。只不过这一次原创者变成了席洛,他则是那个无授权搬运视频的小偷。
事实上席洛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地步。
原本只是那天输了PK心情不佳,直播间里一直宠着他的唯粉们又火上添油地替他打抱不平,非说游星野就是趁着有贵价礼物加持的时候故意挑衅。
一来二去,席洛也飘飘然了起来,似乎完全忘记一切的开端是他自己不小心点到了PK邀请,也默许了粉丝们四处去宣扬游星野的“臭不要脸”。
偏偏程闻贺不知从何处听到了风声,带着公关方案找到了他的团队,几人一合计,决定本着流量至上的原则,开始在网络上买热搜带节奏。
一顿操作下来,席洛果然涨了不少粉丝,原以为这事就到此为止了,毕竟每天在微博上撕来撕去的网红有那么多。
可今时不同往日,游星野的粉丝们也不是好惹的,明明是席洛主动发起的PK,怎么输了就要骂游星野有心机?
粉丝们一来二去大战了好几个回合,席洛的粉丝们在蓝乐称霸惯了,根本受不了这种有来有往的委屈,下定决心要让这个星垂平野阔彻底滚出主播圈。
恰在此时程闻贺状似无意地放出了消息——游星野有门做鞋的手艺,最初似乎还靠这个直播过,只可惜没能激起多少浪花。
有心人立马就想起了席洛曾经发过手作皮鞋的视频,像是终于找到了蛋壳上缝隙一样,开始肆意造谣游星野从出道开始就在模仿抄袭席洛。
举报信不仅发给了蓝乐平台,还被放上了微博传播开来。
造势的粉丝们沾沾自喜,觉得又找到了一条打压游星野的路子,殊不知席洛工作室却为这件事忙得焦头烂额。
毕竟当初是席洛有错在先,这事如果深究起来对他们百害而无一利。
助理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往外打,先是想让蓝乐帮忙把这事按下去,却没想到事情发酵太快,按也来不及按。于是只能再联系游星野,希望能共同商量出一个及时止损的方案,可游星野一没配助理二不爱和人交际,留下的联系方式是个空号。
席洛自己倒是看着短短一夜飞速涨起的粉丝,不以为意,
“多大点事啊?你们不是早就把证据都给删了吗?就算我们没法把黑的说成白的,游星野也没法证明他是白的。”
“闹这么大总归是不保险,你也该适当管管自己的粉丝了……以前那是游星野没那个实力,现在他的量级也不小了……”助理担忧不已。
“难不成平台还能为了他而放弃我?”
席洛冷哼一声。
抄袭加上盗窃,人品败坏,游星野这次也算是被逼入绝境了。最好能一举把他赶出蓝乐,省得他再来分自己的流量。
他和游星野可不一样。
就算游星野近段时间成绩再好,热度再高,也比不过他在蓝乐长达八年的积累,游星野和平台还是签约的合作关系,而他早已经分到了蓝乐的股份,算是自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