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大佬体弱多病的白月光—— by樊令佳

作者:樊令佳  录入:11-28

这一场病几乎要了傅容时的命,高烧了三四天都没法退下来,最后是裴负雪拿了自家府里的千年药参入药,才保住了他一条性命。傅容时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体弱,不足月便被瑞王妃生了下来,后来在宫里养了好些年,才勉强康健了些,这场大病却又叫他的身体一夜回到了初始状态,头疼咯血,早已经是家常便饭。
傅容时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他头疼得要命,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傅容时紧蹙着眉,手指捏了捏眉心,温声道:“先生给本王开些镇痛的药便好。”
边关苦寒,他没法久待,小皇帝在朝中举步维艰,太后礼佛不问世事,一个八岁的孩子,哪能斗得过老谋深算的大臣,他得赶快回去主持大局。
这边裴负雪虽说是答应了先顾及着他不出手,但他一走,这疯狗指不定怎么想着要更进一步呢,血海深仇又焉能不报,傅容时知道,若不是自己年少时与他交好,裴府落败也没有落井下石,若非如此,他现在干的事是为皇家,为了大景,裴负雪的报仇名单里说不定就有他一个。
稀里糊涂地跟他滚到床上去,又稀里糊涂地许下了裴负雪一生一世的诺言,这事再想起来,傅容时恨不得当时能扇自己两巴掌清醒清醒——也不看看他们二人如今各自是什么身份,敢在国土上通私情,真是活够了!
但是再后悔也没有用,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阿宝端了药回来见自家公子脸色仍然不好,连忙搁下汤药,站在傅容时身后想继续为他按摩太阳穴,傅容时一抬手阻止了他,微微叹气闭眼道:“阿宝,将帐幕打开些,通通气吧。”
这帐里总闷得他头疼。
阿宝一边把帘子掀开一条缝,一边心疼地说道:“公子,这边关条件比不得宫里,您受苦了。”
傅容时便笑了笑,睁开眼道:“叫你留在宫里照顾陛下你不听,非要跟着我。”
“现在后悔,且自个儿飞回去吧。”
他语气温和,眉目间尽是笑意,鸦青色的衣袍衬得他的脸色更加白皙如雪,笑起来的时候,容貌生动得好像那一向苍白的薄唇都有了原本的颜色。
阿宝见他开心,自己也乐不可支道:“奴婢打小就照顾公子的,自然要一辈子留在公子身边。”
他将帐幕系了个绳结回来,摸了摸药碗的温度,感觉已经晾到温热,便提醒傅容时该喝药了。
傅容时听见“喝药”这两个字就想皱眉,从小喝到大的东西,就算再习惯,这苦口药他也是接受无能的,只是论到身体状况,容不得他矫情。
傅容时暗叹了口气,端起药碗一口饮尽了,药味苦得他直想流泪。
阿宝递给他两颗蜜饯,傅容时瞧了眼手心的两颗果子,笑道:“你从哪来的?”
他亲征边关来时,一切从简,从京城到此地路途遥远,必不可能带着这些小吃食过来。
阿宝立在他身边,道:“赵将军的小儿子给您的,他见我去端了药,就问了两句,知道是您感了风寒,就回自己帐里摸了两颗蜜饯来叫我送给您。”
傅容时点了点头,给自己嘴里塞了一颗压下苦味,将另一颗还给了阿宝,“将就吃吧,回去了给你吃宫里的芙蓉糕。”
…………
夜幕降临,天空中又断断续续地飘起了碎雪,月光朦胧地洒在雪地上,和不远处的军营灯火相交辉映,流银泄辉。
裴负雪果然又来了,一个不留神,居然和刚从傅容时营帐里出来的阿宝打了个照面,他没有遮掩面容,叫这小太监一下子承着月光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人面容俊朗,鼻梁挺拔,一双凤眼尽显坚毅,侧脸的伤疤又透着一股子刀锋般冷冽的肃杀之气 。
阿宝睁大眼睛:“裴负雪!”
“来——!”
剩下一个字还没喊出来,就被裴负雪一把捂住了嘴,他用匕首抵着小太监的脖子,低声警告他:“嘘,噤声。”
裴负雪带着他进了营帐,傅容时恰好抬起头来,见到阿宝被他挟持的姿态,微微蹙眉,小太监护主心切,手舞足蹈地想给自家公子寻求个得以逃脱的时机,一边“唔唔”地想要开口说话,只怕这反叛军首领背上一支弓箭伤了傅容时。
傅容时站起身来,朝裴负雪招了招手,道:“放开他吧。”
阿宝瞪大眼睛,眼见着裴负雪松开他的嘴走过去,边将身上绒袍脱下来,边抱怨道:“你每次招我,都像招狗一样……”
傅容时看向一旁惊魂未定的阿宝,缓下声音叮嘱:“回去休息吧,今天的事,你就当作没看见。”
裴负雪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对上阿宝明显又惊又怕又担忧的目光,冷冷笑了一声,道:“傅苒,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
阿宝一个战栗,连忙跑过去双臂打开挡在了傅容时的面前,“公子,我不走!”
笑话,一个反叛军首领偷偷摸摸地潜到当朝摄政王的营帐里,带着武器,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阿宝我要是走,就对不起公子这么多年的爱护!
“你吓他做什么?”
傅容时将他拽到身边,眼见着裴负雪坦然自若地喝了他桌子上的茶水,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还叫你公子?”裴负雪问。
傅容时坐下来,也不再管一旁的阿宝心里涌起多么吓人的惊涛骇浪,他将自己的杯子拿回来,淡淡道:“阿宝叫我公子叫习惯了,改不了。”
裴负雪便道:“阿宝,你不是还认得我嘛,我以前和你家公子关系可好了。”
阿宝站在一旁没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手边上的弓箭,深怕他会伤了傅容时。
裴负雪回过了头,将傅容时面前的杯子再次拿到自己手上,看着他不明不白笑道:“绣球,又到我手上了。”
傅容时别开了视线,耳尖却红了个彻底,裴负雪看着他白玉般的容颜,眼睛一寸一寸地从他清冽的脸上划过去,冷如墨玉的眼眸中此刻盛满了温和。
裴负雪拿起一旁的弓箭搁到他面前,道:“我来给你送这个。”
裴负雪在赤阴山北驻扎时,偶然发现山半腰上的一种木制,坚韧又轻巧,很适合傅容时这样身体弱的人使用,当时便起了心思,如今制成,终于等到傅苒亲征边关,能亲自送到他手上来。
傅容时拿起来试了试,果真轻巧,脸上真切地带了笑。
裴负雪心神一动,问他:“好用吗?”
傅容时点了点头。
裴负雪见他高兴,自己心里自然也舒快,一时间全然放松下来。顾及有阿宝在一边看着,他没去对傅容时做什么亲密的事,就只坐在书案对面看着他。
就这样看着也高兴。
案前的人一身鸦青色长袍,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柔软的发丝从发冠下挽出一个结来,胸前几缕碎发轻轻垂着,脸上带着笑容,衬得他整个人都有了活力。
“明天我就不能来了。”裴负雪指尖捏着茶杯,开口道,他向前倾身摸了摸傅容时的脸,道:“你自己注意着身子,别叫我担心。”
裴负雪总念着他,醒着也念,睡着了也念,怕得就是他再害了病,裴家满门都已经去了,裴负雪如今被打上逆贼的号子,再没有什么千年药参来给他治病,一方面想开口叫他回京里去,一方面又舍不得又一个半年见不到他——他想的实在太苦了。
傅容时长睫微颤,轻轻地“嗯”了一声,视线却落到了别的地方去。
裴负雪看着心疼,刚想上前去亲亲他的脸,就听见营帐外窸窸窣窣的声音,阵阵传到他的耳朵里,他目光一凛,下意识抓住了腰上的长刀。
“负雪。”
裴负雪回头安抚地看了他一眼,营帐内三个人全然安静下来,只听见有人在外头高声道:“瑞王殿下可安好?”
傅容时站起身来,将裴负雪拦在身后,回道:“本王安好,请诸位回。”
这句话落下,又是一片安静。
裴负雪默默地听了听,这营帐外,至少也有几十人的呼吸声,他忍不住蹙眉,心里想着来时到底是哪里露了破绽,竟然让长骁军追到傅容时的营帐里来了,这下倒是好了,为了送个弓箭,难不成要打出去?
赵元宜在摄政王营帐外,穿着一身铁甲,手持长剑,眼睛里满是坚毅,他看了面前的帐幕,扬声道:“夜深天寒,属下这里有坛上好的桃花酒,送来给殿下暖暖身子!”
营帐内又是一片安静,傅容时看了眼身后的裴负雪,向他使了个眼色,低声道:“赵元宜已经发现你了。”
裴负雪点了点头。
傅容时目光落在他腰间的长刀上,他想了一会儿,折返回去将他送来的箭矢拿在手上,营帐内外隔着一道幕帘,气氛已然凝滞。
“裴负雪……”
被叫到的人垂眸看过去,心口却忽然剧烈一痛,一只箭矢猛然扎入了他的胸口,瞬间血流如注!
裴负雪受了剧痛,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在地上,他张了张口,看着眼前那手里紧握着箭矢的傅容时,一时之间不可置信和痛入肺腑的伤痛齐齐涌上他的心头,“傅苒,你——”
还没来得及等他细想,傅容时面色严肃,狠狠推了他一把,厉声呵斥。
“裴负雪,走!”
随后他一把掀开了帐幕,营帐外近百数士兵手持利刃,裴负雪抽出长刀迎面和他们对上,兵刃交接的声音不停地响在半空,血腥气不断蔓延,傅容时被赵元宜护在身后蹙眉看着,满身都是裴负雪胸间伤口染上的鲜血。
这场意外来得太快,快到阿宝根本没反应过来,他见傅容时满身鲜血,登时目眦欲裂地扑上去,“殿下——!”
“本王无事。”傅容时安抚了他,眼见着裴负雪差不多要逃出去了,选了个他正好能听见自己说话的节点,朝着这群士兵命令扬声命令。
“追击叛贼!立刻截杀!”

第4章 摄政王X反叛军奴
朔风渐起,寒意刺骨。灰暗的天空之上,成群的乌鸦长啸着发出野兽的恐怖嘶鸣,赤阴山下的枯草之间夹着冷硬的雪花,一阵缓慢的窸窣声过后,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血色脚印。
“首领——!”
“裴负雪!”
站在山口驻守的宋长安迎面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跌跌撞撞地从远处行过来,正想戒备,却趁着月光看清了来人的面容,冷硬俊朗,面色苍白,一个脚印一滩血迹,腰间挂着不断滴血的长刀——是裴负雪!
宋长安连忙搁下手里的剑去扶他,临到这人近前才发现裴负雪的胸口一片血淋淋的湿意,整件衣袍被血水浸透,整个人早已经气若游丝。
怎么会弄成这样!
宋长安想开口询问,但在看到裴负雪不带一丝一毫感情,极其冷漠的面容时,还是知趣地住了嘴,他将裴负雪扶回驻地,连忙叫于勉去取了金疮药和烈酒,看着他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口,宋长安几乎要将一口牙咬碎,他忍了又忍,但在看到裴负雪胸口间那道深入心口的刺伤时,还是忍不住爆了粗口。
“艹他娘的,裴负雪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宋长安在屋子里无头苍蝇般转了转,问道:“你去刺杀赵元宜了?!”
裴负雪身上一看就能知道是利器造成的伤口,胸口那道最重,差一点就得魂归西天,如果不是他天生体质好,焉能有命回来?
可整个赤阴山的人都不知道裴负雪大半夜出去做什么!也没人敢拦着他!
宋长安见他呆呆坐着不答话,心里更气,他撩开帘子看了眼黑洞洞的天空,远远看见于勉提着一坛子酒和金疮药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跟他说:“药酒没剩多少了,我叫蛮蛮去煮了盐水,这些先凑合着用。”
宋长安没说话,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给他让了条道叫他进来,低声嘱咐道:“这事不要往外多传,就咱们几个知道就行了。”
“长安哥,我知道。”于勉走进来,看见裴负雪躺在床上,一身的血,登时吓得神魂俱裂,想扑过去看看又不敢,恐怕再给裴负雪闹得伤口发热,只能回头问宋长安,“哥,这是怎么回事?”
宋长安没好气地冷笑了一声,将酒坛子的封口打开,沾湿了毛巾,道:“他去刺杀赵元宜了,弄得一身伤回来。”
“真是不知道谁刺杀谁。”
于勉过去给他帮忙,卷了一卷白色的布条做绷带,将小瓷瓶里的药粉倒下来一点儿,颇有些好奇问道:“裴首领刺杀赵元宜,为什么不带我们?”
宋长安没搭理他,他哪知道裴负雪到底干什么去了?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就剩这几口气吊着,山里条件有限,万一伤口发热,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想到这里他手轻轻顿了顿,跟正在给裴负雪处理伤口的于勉招了招手,问他:“蛮蛮的药箱里还有十灰散吗?”
于勉摇了摇头,“我想想办法下山去买吧。”
“不用……”原本躺在床上一句话不说的裴负雪终于开口,他闭了闭眼,一向冰冷倨傲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他咬着牙,道:“柜子里有药,白瓶红塞的是伤药,我要自己能挺过来,就别用……”
宋长安走了几步打开柜子,在里面居然发现了几瓶上好的伤药,白色细纹瓷瓶,他打开闻了闻,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气味,但这种瓶子装的药一般只在京城售卖,价格十分昂贵,像边关这些底层军奴,根本没有见过。
“你有药怎么不早说?”
宋长安抱怨了一句,又问他:“你到底去哪了?”
裴负雪闭着眼,过了片刻后又睁开,他的神情微微有些恍惚,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吐不出来咽不下去,难受又刺痛,半晌后才淡淡开口道:“……和你说的差不多。”
于勉瞪大了眼:“您真的刺杀赵元宜去了?!”
宋长安没说话,他看出了一点儿门道,便借口让于勉去看看蛮蛮盐水烧得怎么样了,将他赶出了屋子,看着人走远了才又折回来给裴负雪包扎伤口。
殷红的血很快浸透了纱布,宋长安松了松打下的结,默默又给他覆上一层,忽然开口问道:“裴负雪,你是不是去见傅容时了?”
去见傅容时,然后被长骁军发现,从千百人的军营里逃出来,落得一身重伤,这样就完全解释得通了。
裴负雪没说话。
宋长安气得想一头撞死,他一锤没落到这人胸口,看见那一片血迹又悻悻然地收回拳头,他压低声音,道:“裴负雪,我们和他早就不是一路人了。”
裴负雪的眼睫颤了颤。
“年轻的时候再好都没用!傅容时现在是为皇家干事的!他是摄政王!”
宋长安忍不住想推他一把,却被裴负雪反手将手腕拧住,说了一句让所有人听了都无可奈何的话。
“你不懂。”
“傅苒是站在我这边的。”
宋长安禁不住地冷笑:“站在你这边?”
“那你胸口的伤是怎么回事?哪个不会武的人能近的了你的身?除了他!”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裴负雪身上那么多伤口,只有胸口这一道最严重的是完全不会武的人近身所刺,军营里不会武又能近得了裴负雪身的人,除了傅容时没有别人!
裴负雪沉默了一下,他用力攥了攥手,压下心里的起伏,他不想要自己最得力的属下去怀疑自己心爱的人,傅苒待他很好,在裴家落败时给他送药,给差使塞了很多钱就为了能给他送一封信来边关,给他带京城的糕点。
他想起昨夜傅苒在他胸口毫不犹豫刺下的箭矢,那时他紧紧地将这支箭握在手里,半点儿也不敢相信这道伤是他心爱的人赐予他的,他心痛得没法呼吸,可是末了再想起,裴负雪的脑中只有傅苒厉声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裴负雪,走!
“长安,傅苒有苦衷。”
做摄政王不是他愿意的,傅苒当时不想要入仕,是皇帝逼迫他的,皇帝留了诏书,叫他辅佐太子,是皇帝逼迫他的,傅苒一点儿也不想做,这些都是那个狗皇帝逼迫他的。
傅苒不这么做,就会被赵元宜怀疑,他才二十几岁,没有亲族相护,东窗事发,在京城哪还能有立足之地?
那天他们都喝了酒,傅苒酒量非常不好,裴负雪趁着他酒意上头,脑子不清醒,解开了他的衣扣,他不是第一次想这么做了,但这是他第一次有胆量这么做,那天晚上,他忍着喘息和疼痛,将傅苒完全纳入了他的身体内。
他想醒来后傅苒不论怎么打他,骂他也好,要杀了他也好,裴负雪都甘愿任由他打骂,这条命他可以留一半给傅苒,任由他怎么使用,可是傅苒醒来,缩在他的怀里,告诉他,他一点儿不想做这个摄政王,他想要走。
宋长安瞠目结舌,他梗了半晌,似乎是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深呼了口气,道:“行,这是你们之间的事,跟我没关系。”
年轻的时候在京城,就属他们两个关系最好,到如今这种地步,这感情剪不断。理还乱,也不是他能插得进去手的。
宋长安没资格管,也不想管,他看着裴负雪身上的伤口越来越闹心,干脆一甩门就出去了。
…………
景国军营。
此时已天光大亮,傅容时闹心得一夜没睡,他早已经换下了沾血的衣裳,坐在主帐里听着下面的汇报。
“王爷,昨夜的守卫已经进行了军法处置,逆贼裴负雪受了重伤,潜逃至赤阴山中,属下等不明山中状况,没敢继续深入。”
“废物!”
傅容时一掌挥落了桌案上的茶具,瓷杯坠到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他强压怒火,眼神如冷刀子般直直射向地面上跪着的人。
“我大景长骁军营,就这么任由逆贼潜入,行若无人,难不成陛下这么多年,只养了一群酒囊饭袋出来?!”
他越想越气,干脆站起身来,指着地上的人骂:“你身为长骁军参将,守卫未汲,御下不严,按军律该当何罪?”
乔彻惶然垂头跪拜,“殿下息怒!只是这裴负雪实在狡猾,属下等怕是他的计谋,才没敢继续追杀。”
“赤阴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裴负雪只身一人潜入我军,怕是有另外打算。”
傅容时听见他的话,整理了一下心绪,又捏了捏眉心,压着一股怒火,实在不想在军营里失态,只是向乔彻挥了挥手,“出去吧,自去领罚。”
又沉声道:“请赵将军来。”
阿宝见人出去了,将地上的碎片收拾起来,给傅容时冲了杯清茶搁到案上,轻轻地给他揉捏肩膀。
“公子息怒,阿宝给您唱个曲儿?”
傅容时靠着椅背,“你哪只眼看见我怒了?”
他明明在狐假虎威地掩饰昨天夜里的事,几乎得两边都说谎话,裴负雪那边先不用管,等到什么时候时机到了,他自然能明白,傅容时得先和赵元宜解释裴负雪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军帐里。
毕竟赵元宜昨夜里能那么及时地出现,里面可少不了他的功劳。
傅容时闭着眼,道:“阿宝,你只管跟着我,你家公子不会害你。”
阿宝瞬间湿了眼眶,他哽咽道:“公子说的什么话,就是您要当……阿宝也是要跟着您的。”
【得,你成阿宝的白月光了】
【我查查成为配角的白月光加不加积分】
傅容时没睁眼,“你眼里只有积分,不管我的死活是吗?”
没看见他正头疼怎么跟赵元宜解释他为什么会知道裴负雪的行踪这件事吗?
系统嘿嘿一笑【怎么会?我查过了,配角也加】

第5章 摄政王X反叛军奴
傅容时一阵无语,他闭着眼睛,阿宝轻轻地揉捏他的肩膀,斟酌了一下自己肚子里的话,问道:“公子和裴……负雪,是怎么一回事?”
阿宝自幼跟在他身边,一向知道自家公子性格温良,所以有什么话都能开口直言,年少的时候他们一块从艰难的日子里挺过来,傅容时心底里没把阿宝当作奴婢,是将他看做半个朋友的,听了他的话,眼睛都没抬,只是喃喃道:“阿宝,苦尽甘来,我得记得裴负雪以前对我的好。”
不能在他这么艰难的情况下,落井下石。
阿宝沉默了一下,手上的力依然没有松,他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裴负雪救过他家公子,阿宝心里其实是感谢他的,但是有一些事发生得太快,如今两人明面上立场不同,他自认那次宫变,傅容时已经是对裴负雪仁至义尽了,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陪在傅容时身边,过了好半晌,才默默道。
“公子只需知道,阿宝会一直陪着您的。”
不管他家公子想做什么,想要什么,他都会跟在傅容时的身边,做他永远的后盾。
他话音刚落,帐外传来一阵高喊,铿锵有力,傅容时慢慢睁开眼睛。
“属下赵元宜,拜见摄政王殿下!”
傅容时向身后的阿宝做了个手势,阿宝瞬间明了,他上前去掀开帐幕,躬身道:“赵将军,瑞王殿下有请。”
赵元宜跟着阿宝进帐,一眼看见了坐在桌案前的摄政王。
傅容时的脸色并不好,他微微皱着眉,一张白玉般的容颜上落满了担忧,青灰的眸子却没有半分情绪,薄唇轻轻抿起,像是隐含着怒气,隐忍不发。
赵元宜早就听说过这位摄政王的名声,也不是第一次见傅容时了,可每一次见,他都会暗自心惊,他看不透傅容时的情绪,笑容,沉默,冰冷,每一次都看不透。这表明,作为这位摄政王的属下,一旦犯了什么错,就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他想起被罚了二十军棍的乔彻,心里紧了紧,无关惧怕,只是被先帝亲自选中辅佐太子殿下的摄政王,即使表现得再温润,又怎么会是一个简单的人,太子冻死在官道,如今的九五之尊只是个八岁的小皇子,论权利之大,没人比得过傅容时。
“参见摄政王殿下。”
赵元宜行了一礼,傅容时一双青灰的眸落在他的身上,片刻后才像是叹了口气一般,温温和和道:“赵将军不必多礼。”
“阿宝,请赐座。”
傅容时将桌子上的军报翻开看了两眼,又合上,朝着对面的赵元宜说道:“昨夜之事,本王已做了惩处,容时虽是代陛下幸边关,但往往诸事,还是要问赵将军的意见才对。”
赵元宜行了半礼,道:“此事属下知情,按照军律,乔彻当惩,殿下所下达惩处,与军律一毫不差。”
傅容时点了点头,似乎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他慢慢地喝了口茶,茶水却只是润了润唇,便被重新搁下。
“昨夜多亏赵将军及时赶来,否则……”
傅容时轻轻蹙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又掩饰般地再次端起了茶水,青灰色眼眸中有些忧虑,一身白衣更显指尖青翠如松。
赵元宜沉默片刻,问道:“殿下是如何得知裴负雪此人行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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