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说话的军雌还做了一个握拳的姿势,鼓励道:“加油!你们是最棒的!”
不等丹尼尔回答。
另一位军雌也紧跟着感叹:“没错,虽然我已经和一位C级的雄虫阁下进入了交往阶段,很快就会谈婚论嫁,但你要相信,我永远都是站在独身主义者联盟这边的!”
率先带领同事们过来聚众“霸凌”的那位军雌就更直接了。
只见他歪了歪头,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反问道:“咦,你们怎么知道我下个月就会成为一位B级阁下的雌君了?”
丹尼尔:?
他怀疑这帮狗东西在秀恩爱,而且他有证据。
这天是真聊不下去了。
我以为你们是在八卦顶头上司和他的雄主,敢情都是拐着玩儿炫耀自己即将有雄主呢?
下班后,独身主义联盟内部聚会。
不同于以往雌虫们刚一入内,就迫不及待地和同僚盟友讨论起如何更好更快地在战场立下功勋,达成升职加薪走上虫生巅峰的热闹。
这一天,在场孤雌主义者们的表情,都显得有些凝重。
众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瞬间就从彼此的表情之中,看到了相似的灰暗。
“你也被秀了?”
“你也?”
只一句话,便足以让雌虫们领会到他们近些天来的共同遭遇。他们彼此对视一眼,本能地陷入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默,好一会儿后,才终于有雌虫拧起眉头,恶狠狠地开口:
“真是搞不懂他们那些雌虫,雄虫到底有什么好的?”
此话一出,瞬间就得到了在场所有雌虫的共鸣。
“就是就是,要我说,有时间苦恼怎么讨雄虫欢心,还不如好好提高一下自己的实战和技战术水平,早日升上中将上将呢!咱们做军雌的,趁着年轻多冲一下军衔它不香吗?”
雌虫们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觉得有道理。
即便克莱因元帅率先叛变,全军部的高等军雌都找到了自己的雄主,他们也是绝不会对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理念产生动摇的!
聚会的最后。
雌虫们惺惺相惜,当场慷慨激昂地彼此宣誓:“兄弟一生一起走,谁先动摇谁是狗!”
丹尼尔同样也是其中之一。
聚会结束,雌虫们各回各家,各奔各岗,这边的丹尼尔却是刚登上自己的飞行器,就神色一变,表情变得格外彬彬有礼不说,还第一时间果断毅然决然地拨通了一个通讯:
“喂,约克准将吗?是这样的,我想向您咨询一下,本部本月向圣地申请约会的名额还有剩余吗?我想申请一下本部这个月的约会名额,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你问“谁先动摇谁是狗”?
拜托,傻虫都知道雄虫的数量远远低于雌虫,在场的雌虫们都是距离高等军官仅在临门一脚的年轻新秀,各自的经济实力与未来潜力都相差无几,一旦申请约会,就是妥妥的竞争对手。
谁会向竞争对手说实话,鼓励他们与自己竞争啊?
当然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能骗多少老实虫就骗多少老实虫啊!
再说了。
他身为军雌,紧紧跟随着自家元帅的脚步,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怎么能因此说他厚颜无耻、动摇变节呢?
他只是如往常一样,积极响应克莱因元帅的每一个决定罢了。
绝不是因为自家顶头上司和他的乖甜雄主太过甜蜜,以至于他这个万年单身主义者都酸得不行,这才产生了类似的想要尝试寻找情投意合的雄虫阁下,与之共度一生的想法。
绝对不是!
此时的丹尼尔并不知道,幸运地通过了约会申请的他,将会在下周的约会日,与今天一道宣誓的独身盟友们撞个正着,由此在军部引发了新一轮的鸡飞狗跳,让他们这些天议论的中心虫物,唐酒,反过来吃上了他们的瓜。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这边有军雌对圣地阁下热情高涨。
那一边的圣地雄虫们,也因为听说了唐酒在军雌本部流连忘返,一连大半个月白天都住在军部,与帝国元帅感情甚笃,连带着对他们以往并不感兴趣的军雌们产生了些许好奇。
部分对温柔体贴的议院系雌虫腻歪的雄虫们干脆趁约会日的机会,试探着选择了他们看得还算顺眼的军雌。
除了极少数雄虫依旧对军雌颇有微词,更多的雄虫则是在约会日的相处中,感觉到了军雌的有趣:他们或许并不似议院虫那样体贴完美,无微不至,可看着一位强大的雌虫为了讨自己的欢心,做出种种真诚又笨拙的行为,其实也不赖。
这样一去一来,原本如死水一般的,军雌与圣地雄虫的结合率,竟再一次出现了明显的上涨趋势。
作为军部之主,阿勒西奥当然不会对此一无所知。
眼看着他苦心经营多年的成果,还比不上唐酒在军部陪他工作几天来得有效,阿勒西奥无奈好笑之余,也是忍不住心生感叹:都说他在与弗莱明的谈判中让利太多,可实际上,他从唐酒这里得到的,又何其之多?
没办法。阿勒西奥想。
看来他也只能再接再厉,争取为自家大宝贝搜罗更多的资源与财富,将他所拥有的一切都“赔”给对方,作为回礼了。
帝国元帅是开心了。
同样得知了这些天以来,军雌们议论的具体内容的唐酒,可就不怎么高兴了。
唐酒是在某一天摆弄阿勒西奥的光脑环时,意外登上军雌们的内部论坛的。
刚点开论坛那会儿,唐酒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兴致勃勃地吃着瓜,直到他吃着吃着,忽然吃到了自己的头上——从他造访军部的第一天起,军雌们就在论坛里盖起了高楼,热烈地讨论着关于他的种种。
说他比林意好看一百倍。
——不错,看来这帮军雌的眼光还是很正常的,想来像塔里克这种年纪轻轻就瞎了眼的,才是例外中的例外。
说羡慕阿勒西奥能够拥有他这样的大宝贝。
——实不相瞒,他也挺羡慕阿勒西奥能碰到他这么完美的雄虫的。
到这里为止,高楼里的评论还算是比较正常的。
直到他被阿勒西奥卷成毛毛虫,打包带到军部的那个早上,论坛里的风向才转向了某个奇怪的方向,比如:
——阁下又在跟元帅撒娇了,他好爱他!
——震惊,阁下居然还会反过来给元帅喂食!好甜好甜好甜!这么可爱的雄虫是真实存在的吗?阁下也太宠元帅了吧!
——你们没发现阁下在元帅面前,总是表现得特别乖吗?他真的好乖好贴心,元帅工作的时候他就自己玩自己的,元帅疲惫的时候他还会凑过去跟元帅贴贴,帮元帅恢复精力……该说不说,阁下真的好爱元帅哦。
唐酒的内心缓缓敲出一个:?
这帮虫子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啊?
他承认,他确实很爱对阿勒西奥撒娇,但那明明是为了拿捏阿勒西奥啊!
还有这个喂食,讲道理,他什么时候给军雌投食过了?明明每次吃饭都是阿勒西奥在伺候他好不好?他最多也就是喜欢把自己讨厌的菜往阿勒西奥的盘子里塞而已!
至于最后那个凑过去贴贴就更离谱了。
他不过是在打游戏中场休息的间隙,随便抬头看了阿勒西奥一眼,结果军雌偏要自作多情、胡乱解读,不由分说就将他从沙发床上捞了过来,把他拘在办公桌和军雌之间各种贴贴。
就连他每天来军部,也是军雌单方面“挟持”的结果。
怎么就变成他超爱阿勒西奥了?
这帮军雌是眼睛有问题,还是大脑有问题啊?
唐酒不懂,并且大为震撼。
又或者,这一切其实都是阿勒西奥一手导演的结果?
唐酒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原来是这样。
居然是这样。
唐酒恍然大悟:亏他还以为阿勒西奥是真心认输,现在看来,只怕对方认输是假,借着花言巧语,让所有外虫都以为自己对他情根深种才是真。唐酒倒是知道阿勒西奥已经是只臣服于他的虫了。
可是他知道又有什么用?
现在,恐怕全帝国的虫都知道,唐酒是自家雌君的黏虫精了。
诡计多端的阿勒西奥!
元帅办公室内,分析出“真相”的小雄虫骤然起立。
他不能再按照阿勒西奥的步调走下去了!
必须得想个办法,把主动权重新拿回到自己手上才行。
考虑到他这些天和军雌待在一起的时候,脑子一直有些晕乎乎的,唐酒想了想,最终还会做出了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和军雌保持距离的决定。
“你想回家?”
好端端的,忽然就从自家小雄虫口中得知对方要回弗莱明家的消息,阿勒西奥说不失落是假的。
但他并非是会单纯沉溺于个虫情绪里的虫,短暂的不舍过后,年长的军雌便迅速冷静下来,结合他们的相处情况,和外界的风言风语,窥见了让唐酒产生逃脱念头的真正原因。
是害羞?
亦或者不服气?
想到军雌们暗中讨论着的,唐酒有多爱他云云之类的话题,阿勒西奥又是高兴,又是无奈。
被外虫这样评价,阿勒西奥私心里当然是高兴的,可让唐酒因此郁闷害羞,乃至于产生了想要从他身边短暂脱离的念头,这可就不是阿勒西奥愿意看到的事情了。
不舍归不舍,阿勒西奥心中也明白,在经过这些天的腻歪后,适当拉开距离一段时间,反而是好事。
不仅是唐酒需要时间好好整理一下思绪,阿勒西奥同样需要一些个虫时间,来处理工作和感情上的事情。
放在以往,阿勒西奥多半已经“通情达理”地答应了唐酒的要求。
但这一次,在他下意识开口应允之前,阿勒西奥忽然想起了自己在那天对唐酒的承诺,和小雄虫在宣布完想要回家的决定后,刻意避开他视线的同时,又偷偷拿眼角余光瞥他的样子。
阿勒西奥了然。
注意到这个细节,军雌心头原本的不舍,也被淡淡的愉快所替代。
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对如今的他和唐酒而言,每一次的分离,恰恰是为了在下一次再会的时候,能够靠得更近,他应该高兴才对。
正如同这一次,唐酒之所以会想要逃离,何尝没有被军雌们戳破心事,恼羞成怒的成分?
念及此,阿勒西奥心下大定。
“真的要回家啊?”
军雌说这话时声音懒散随意,他伸出手,替雄虫将几缕不听话的发丝捋至耳后,语气认真又无奈,却是正儿八经地摆出了一副想要与雄虫一同商量的姿态:“可我要是想你的话,该怎么办呢?”
唐酒:!
等一下。
阿勒西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他心口微甜,紧随而来的,则是说不出的警惕。
出现了!
阿勒西奥最近新学会的精神攻击!
这些天来,他就是因为类似这样的话,才被阿勒西奥哄得整只虫晕乎乎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雌虫哄骗着做出了理智状态下的他如论如何都不可能会做的事情。
他不能再上阿勒西奥的当了!
眼看着小雄虫的表情从懵懂到警惕,阿勒西奥暗道不好,知道自己往后再想哄逗唐酒,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果不其然。
唐酒:“不是还有视频通讯吗?”
知道小雄虫去意已决,阿勒西奥也不勉强。
只是当他将唐酒送到弗莱明府邸门口,临近告别的时候,年长的军雌忽然开口:“不给我一个临别吻吗?”
唐酒:?
这里怎么就应该有临别吻了?
小雄虫不明所以。
阿勒西奥却反过来,投来一个奇怪的表情,用一种“唐酒式的理直气壮”,顺理成章地发起反问:“都要分居两地了,我要一个临别吻,这很过分吗?”
唐酒:对哦。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这确实谈不上过分。
话虽然是这么说了……
小雄虫蹙了蹙眉头,神情纠结地看着对面好整以暇地等待他的“临别之吻”的阿勒西奥。
总觉得好像有点奇怪。
明明阿勒西奥都已经向他投降了,对方甘拜下风,也表示愿意乖乖听他的话了。按理来说,他们之间的日常相处,应该是以他微主导,由他趾高气扬地各种差使阿勒西奥这个奴隶才对啊?
为什么现在的他,反而有一种其实是他输给了对方的感觉?
是不是哪里不对啊?
阿勒西奥当然也是很有魅力的。
这种魅力在大多时候甚至与他的长相无关——并不说阿勒西奥长得就不好看了, 而是相比军雌的容貌,更多虫在看见这位军部之主的第一瞬间,首先注意到的, 往往是他作为上位者看似散漫随性的气质下,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威压与气势。
这样一位位高权重的军雌,此刻却像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雌虫,亲昵地、征询首肯一样地问他,可不可以给他一个临别之吻。
唐酒觉得自己的脑袋又开始晕了。
尤其对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始终注视着他,眼中是冷静却并不掩饰的灼热与渴望。
小雄虫开始动摇。
都说养宠物就得管宠物的饲料, 如今他都自认是军雌的“主虫”了,想要对方温顺听话地为他做事,却又不给对方一点甜头的话,似乎也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那就……亲一下?
他迟疑一下, 踮起脚,像某种小动物一样, 小心又试探性地去贴阿勒西奥的嘴角,确定发现对方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这才放心大胆地搭着军雌的手关节,与他唇齿相依。
是一个短暂的、全然由唐酒主导的亲吻。
这让他新奇地舔了舔唇角,像是在通过这种方式, 回忆另一只虫的唇瓣上的味道。
……有点奇怪。
但是不讨厌, 甚至有点想再来一次。
难道这就是阿勒西奥每次主动亲他的感受吗?唐酒想,不可避免地因此有些走神, 可也就是他走神的这么一个瞬间,年长的军雌望着他,露出了他再熟悉不过的、“若有所思”的表情。
等等,这种反应……
不等唐酒退开,擅自认定小雄虫还想继续的军雌便托着他的下巴,又轻柔地吻了下来。或许是考虑到了唐酒的喜好,这个亲吻并不似阿勒西奥以往的凶狠,反倒像是在模仿数秒钟前的唐酒。
吸吮、轻啜,带着隐秘又小心的试探。
唐酒被他这种抄袭自己的亲法吻得面颊烧烫,老实了不到两秒钟,就忍不住扯军雌的手臂,想要从对方的桎梏中脱离出来。
雄虫挣扎的力道不似作假,阿勒西奥当然不会违背对方的意愿,最后恋恋不舍地贴了贴小玫瑰的花瓣,才放开手:“小没良心的。去吧,有时间别忘了和我通讯。”
唐酒才不搭理他。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疑心自己是被军雌亲肿了,否则为什么他都挣脱开了,这里还在隐隐发烫呢?
最重要的是,直觉告诉唐酒,他似乎又一次在与阿勒西奥的交锋中失败了。
这让他变得有些沮丧,更加坚定了要在近几天里和阿勒西奥保持距离的想法,是以,对于军雌的叮嘱,小雄虫随便听了个耳朵,便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溜烟地回自家的领地里去了。
回到家中的唐酒堪称如鱼得水。
没有阿勒西奥黏黏糊糊地打搅,唐酒终于捡起了半个月都没能好好上分的星网游戏,游戏玩累了,就去后厨看厨虫们准备午餐,不时对着厨虫们的手艺指点江山。
这样快快乐乐、没心没肺地玩了一上午,重获潇洒与自由的唐酒终于得出结论:他还是他自己,既不变态,也没有因为某只虫变得奇奇怪怪,还是那个全帝国最最漂亮可爱的雄虫。
果然还是阿勒西奥对他下了咒。
唐酒松口气。
只觉得天晴了雨停了,混世小魔王唐酒他又行了。
殊不知,另一边同样在观察他的亲虫们,也跟着松了口气。
无论是作为曾经的死对头,还是如今的盟友,弗莱明家上上下下都不会对发生自军部传出来的消息无动于衷——考虑到这半个月以来,全军部都在夸克莱因元帅与其雄主的感情有多好,弗莱明虫就更坐不住了。
说好的政治联姻呢?
怎么突然就拐到情感频道上来了?
不可否认,即便正视两虫的年龄差,阿勒西奥·克莱因依旧是全帝国最适合唐酒的雌虫:比阿勒西奥的年轻的,不如他有钱有势;同样位高权重的,也不比阿勒西奥情商高、更懂唐酒的心思。
可唐酒实在是太年轻了。
唐礼不是不相信自己的雄子,只是两虫的阅历在那里,阿勒西奥比唐酒多活了一百年,多的是手段和心眼子,唐酒再聪明,真正与高等雌虫对弈的经历却少得可怜。倘若唐酒一直不动心也算了,哪天真要把感情搭进去了,唐礼是真担心自家小雄子被吞得渣都不剩。
只不过——
看着楼下自得其乐,对军雌只字不提的唐酒,唐礼失笑。
看来是他想多了。
虽说这个想法对帝国元帅不太友好,但比起眼看着唐酒喜欢上某只心机深沉的雌虫,作为雄父,唐礼私心更希望自己的雄子能够一直没心没肺、无忧无虑地过下去的。
晚餐时间。
弗莱明家的餐桌向来安静,浪了一整个白天的唐酒也跟着安分下来,无精打采地扒拉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
刚准备习惯性地将自己不喜欢的菜划给给坐在身旁的虫子,叉子举到半空中,唐酒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已经回到了弗莱明家,身边坐着的,也不再是会和他分享食物的阿勒西奥了。
唐酒抿了抿唇,默默地把叉子收了回来。
雄父适时地出声提醒:“宝贝,你已经成年了,随时都有可能迎来二次觉醒,这个阶段挑食可不好哦。”
唐酒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继续与自己餐盘里吃腻的食物殊死搏斗。
脑子里却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阿勒西奥。
和雄父唐礼一样,阿勒西奥也不允许他挑食,但阿勒西奥从来都不会直截了当地说“不准”,告诫说这样对他的身体不好云云,而是一声不吭地找来更多能够满足雄虫营养摄取的食物,和能够将它们处理得恰如其分的厨虫。
这样的对比毫无道理,唐酒也没有任何抱怨雄父的意思。
年轻的雄虫仅仅只是从这样一个再微小不过的细节中,敏锐地察觉到了雌君与亲虫的区别——
他们都希望他能健康、平稳地度过二次觉醒。
阿勒西奥在意的却不仅是健康本身,还有整个觉醒前后区间里,唐酒私虫的喜好和感受。
他希望他健康,也希望他舒适和快乐。
想着想着,唐酒就有些走神。
唐礼看在眼里,心头微沉。
唐酒陪伴着许久不见的雄父和雌父,在花园里一边散步消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许是心中有鬼,唐酒没敢提及军雌,只捡了几件他在军部听来的八卦趣事说来听。
小路绕到第三圈的时候,唐礼侧头,瞥了一眼心不在焉的雄子,冷不丁道:“我和你雌父商量着,准备把你和克莱因的订婚典礼安排在明年六月,你觉得怎么样?”
唐酒脱口而出:“这也太晚了吧!”
话音落下,一圈虫齐刷刷地看过来。
唐酒自知失态,唯恐自家雌父雄父看出不对,连忙找补道:“咳,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和克莱因之间的合作现在已经很深入了,在订婚时间上拖沓,很容易让对方认为我们没有诚意,也不方便我们收拢维新派的的势力……”
越说,声音越小。
此情此景,唐礼与维斯卡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夫夫俩对视一眼,心下五味陈杂,面上则是若无其事地道:“你说得也有道理,那就再看看吧。”
这边夫夫俩心情复杂,那边的唐酒还自以为掩饰得天衣无缝呢。
他随便陪伴雌父雄父转了两圈,就迫不及待地洗漱、上床、打游戏。一直到晚上九点,唐酒玩够了游戏,放下光脑环,独自对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小雄虫才隐隐感觉到似乎少了些什么。
少了些什么?
他似有所觉,却不愿意细想。
仅有一虫的床又大又空荡,唐酒缩进被子里,将自己卷成一只毛毛虫,一连滚了好几下,也没碰到记忆里带着温度的“障碍物”,于是又把自己瘫成饼状,闷闷不乐地躺倒在床上。
要打通讯吗?
小雄虫戳了戳枕头边上的光脑环,心生犹豫。
分别之前,他是答应过阿勒西奥,即使回到弗莱明家,也会通过视频通讯的方式和对方保持联络不假,但是话又说回来了,阿勒西奥让他打视频,他就乖乖打视频,那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就不能是阿勒西奥主动打过来吗?
转念又想。
就在今天下午的时候,他还以一己之力,阻拦了雌父与雄父将订婚日期安排在明年六月的决定,这么大的功劳,他为此专程打个视频通讯过去邀功,不过分吧?
这么想着,唐酒自己都没忍住点了点头,认为自己说得十分有道理。
他拿起通讯,正准备拨通视频通话,下一秒,对面便发来了语音通讯的邀请。
是阿勒西奥。
这个发现让雄虫略有些低落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许,待那声熟悉的、低沉好听的“糖糖”从通讯的另一端传过来时,唐酒清晰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听见了属于自己的心跳声。
阿勒西奥:“糖糖?”
唐酒本能地想回应他,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嗯”了一声。
阿勒西奥:“在家里玩得开心吗?”
唐酒:“嗯。”
阿勒西奥:“晚上有没有乖乖吃饭?”
唐酒:“嗯。”
阿勒西奥:“有没有想我?”
唐酒:“嗯。”话音落下,才意识到不对,但这会儿急刹车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好垮起一张小猫批脸,气呼呼地喊对方的名字:“阿-勒-西-奥!”
“开个玩笑。”
明明只是语音通讯,唐酒却仿佛从这四个字里看见了军雌说话时眼底含笑的模样。对面的阿勒西奥顿了一下,才以一种极为自然的口吻,改口道:“糖糖没有想我,是我想糖糖了。”
唐酒不说话了。
平时撒娇卖萌样样精通的雄虫,在面对这样直白的思念时,反倒红了耳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只好默默地拉了拉被子,将自己连头带脚整只虫都埋进被子中。
阿勒西奥也不介意。
小雄虫不愿意说话,阿勒西奥就单方面讲故事。
说新闻,谈时事,也聊一些军部的新鲜事——像是一食堂的厨虫最近热衷研究黑暗料理,约定一起单身的军雌在约会日彼此撞了正着,副官弗洛里的居所再次由卧房变成了书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