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一出是程生笙怎么都没想到了，他一脸震惊地看着慕北孑。
慕北孑道：“小声点，万一把别人吓醒了怎么办？”
房间的隔音还是挺好的，而且黎九川住的客房离他们也挺远的，应该不至于听到，但程生笙还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着慕北孑，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第446章 当年的事情（九）
顿了顿，慕北孑才继续说：“其实刚开始我不太相信他们的话，毕竟九川的性子大家都了解，但当时我不了解贺家的情况，而且贺家长辈亲自找上门来找我帮忙，我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派人秘密调查，发现他们的确没说谎，九川那时候跟锦霆的关系真的很不对劲。”
“但我没有答应贺家父母的要求，直接帮忙把黎九川送去非洲，因为我觉得无论如何事情都不该这样处理，所以我去找了锦霆，问了他具体的情况，他当时有所顾虑，没有把事情都告诉我，只说了他想跟九川在一起，我又专门去找了九川，结果发现他不仅对锦霆半点意思都没有，而且还交了女朋友……”
程生笙捂着嘴巴，眼睛因为惊讶而瞪得很大。
慕北孑看着他，觉得特别可爱，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凑上去亲他。
他继续说道：“被我发现后，九川有些慌，但他没有解释什么，我问他打算怎么处理跟锦霆的关系，他告诉我他不喜欢男人，不想跟锦霆在一起，还说他有了女朋友，不想跟女朋友分开，而那时候贺家伯母也因为这件事情闹自杀，我们几个关系亲近的人都知道，事情闹得太严重了，而且贺伯父当时又偷偷来找我，亲自给我跪下了……”
“他说这件事情他本可以亲自出手的，但他怕锦霆知道了会跟他闹翻，他更担心锦霆会顺藤摸瓜找到九川，所以想来想去，这件事只有交给我处理是最好的，他还跟我说九川狼子野心，勾引了锦霆不算，甚至还跟其他人秘密联合起来贪图他们的财产，连证据都拿出来了……”
程生笙小声问道：“证据是真的？”
慕北孑摇头，“我没看，也不在意，因为那时候九川也自己偷偷来找我，说希望我能秘密送他离开京城，因为他也实在不想留在这里了，只要不是在这里，不是出国外，送他去哪里都可以，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毕竟九川也的确不喜欢锦霆，所以便派人秘密将九川送去了一个比较偏远但经济还算发呆的小城镇，给他买了一栋房子，又给了他一笔钱，我认为那笔钱和那栋房子足够他安稳地度过下半生了……”
程生笙就说：“但是你没想到，九川居然会自己跑回来，你也没想到，那栋房子和那笔钱早就被人偷偷抢走了。”
慕北孑自嘲一笑，“我只是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利用的一天。”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就在今晚，我听到了一个很不一样的消息，曾经我以为是九川欠了贺家的，所以在看到贺伯母因此自杀闹绝食后，便决定了帮他们这个忙，但是现在才发现，原来是贺家的人欠了九川的……”
如果苏旻跟他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那么贺家就欠了黎九川五条人命！
不，算上贺家父母自己和当时尚且年幼的贺锦霆，应该是八条人命！
可贺家人却只是将九川带回来，像是养宠物那样地养着他。
不让他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不让他就读自己喜欢的专业，甚至颠倒是非，以自己抚养黎九川长大为借口而不断道德绑架他，甚至还不断往他身上泼脏水，一度想要把他逼上绝路！
若非他当时坚定黎九川不是那样的人，没有听从贺家父母的话，只怕他现在早就成为帮凶了。
程生笙听慕北孑把苏旻当时说的话说出来后，脸色也变了，“确定是真的吗？”
若真是如此，那贺家的人也太恶心了吧？！
不，这种人用丧心病狂忘恩负义来形容，都算是客气了！
慕北孑说：“我还不知道，所以我打了电话给季铭，让他有时间帮我去调查清楚。”
以前没有兴趣也不想知道，所以才从未去管过这种闲事，但他当年好心帮忙，从中调节，却反被利用，成了个不仁不义的孬种！
若是这件事是传闻也就罢了，他顶多觉得对不起黎九川，害他吃了那么多的苦，往后好好补偿也就算了，至于黎九川跟贺家的事情，他就懒得再夺冠。
可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他不会放过贺家的！
利用他无所谓，反正事情都发生了，但这种忘恩负义的人也敢这样利用他，把他也逼成了这种不仁不义的人，那他就咽不下这口气了！
程生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知道他很生气，就伸手在他胸口上抚摸，替他顺气，说道：“没事儿，要是贺家人真敢这么对你，那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他总算明白慕北孑为什么会对黎九川那么关注了。
换做是他被骗着做了这种事情，他心里也会很不好受的，那种感觉……就跟被骗着去杀人了一样。
没经历过的人，很难懂得这样的滋味。
慕北孑本来心情很差的，尤其是苏旻跟他讲了那些事情后，他既觉得自己对不起贺锦霆和黎九川，也恼恨贺家父母这么利用他。
但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后，男人心情顿时就好了很多，抱着程生笙，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程生笙醒来的时候，慕北孑居然难得地还没有醒。
程生笙知道他肯定是太累了，所以没有吵醒他，自己悄咪咪下床洗漱换了衣服后，就出门去客房看黎九川。
他敲了门，黎九川那边很快就开门了，看样子也早就起来洗漱好，“生笙，早上好。”
“早上好。”
程生笙笑着带他下楼，问道：“饿了吗？我先带你下楼去吃早餐。”
黎九川点点头，但是下楼了没看到慕北孑，他还有些好奇，“慕总去上班了吗？”
程生笙说：“哦，他昨晚睡得晚，现在还没起来，不过今天也不用去上班，我就懒得叫他起来了。”
这话一说出来，黎九川想要吃早餐的动作就顿住了。
好一会儿后，他忍不住轻声问道：“生笙，你昨天晚上在我那边睡着，慕总就过来把你抱走了。”
程生笙点头，“嗯，我知道。”
“你……”
黎九川迟疑再三，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问下去。
他怕程生笙觉得自己多管闲事，可是又实在很好奇，所以咬着唇低头沉思，在问和不问之前不断徘徊。
程生笙发现他不吃早餐后，就问道：“你在想什么？”
“啊？”
看他这傻乎乎的样子，程生笙以为他还是很怕慕北孑，就说：“你不用那么怕慕北孑，昨天你跟我说的事情，我都跟他解释清楚了，他是真的不知道有人把送给你的房子和钱都拿走了，那不是他做的，他知道后也很生气的。”
顿了顿，又忍不住在他面前为慕北孑说话，“其实慕北孑这个人真的很好的，他只是看起来有些冷，不会说话而已，但其实他很善良，而且不会做出随便欺负别人的事情，你真的不用怕他。”
黎九川怏怏点头，“我知道的……”
看他这样子，程生笙就忍不住乐了，“你知道？你这样子看起来可不像是知道，倒像是不像我的样子。”
黎九川就赶紧说道：“没有的，我真的知道的，其实慕总对我挺好的，后来我自己也认真仔细想过了，之前那件事情可能真的有误会，跟慕总应该没什么关系，而且如果真的是他做的，他看到我回来，也不会对我这么好了。”
说着说着，他的话就忽然多了起来，继续说道：“更何况，我被那些人盯上，慕总二话不说就把我带了回来，我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这里好像是不给人外人住的，以前贺锦霆他们都没能过来住过，我知道，他是真的对我好……”
听到他这么说，程生笙也就放心了。
他以为黎九川这么害怕慕北孑，其实是因为心里觉得慕北孑是坏人，所以他才想着帮自家老板好好解释一下。
但黎九川现在这么说，想必他心里就不是那么想的。
他笑着说：“你能这么想，那最好了。”
而后又说道：“我跟慕北孑其实也认识蛮多年了，你知道他以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吧？”
黎九川点点头。
程生笙就又说道：“所以啊，我跟他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这个人啊，表面上冷冰冰的，但其实人挺好的，也很讲义气，你看……我现在这么落魄，也没什么本事，他还愿意把我留在身边当助理，供我吃供我喝，他小时候就这样，对自己的朋友一向很好的。”
黎九川又点点头。
程生笙见他这样子，呆呆傻傻的还挺可爱，又笑着说道：“他既然选择把你带回来了，那就是真的当你是朋友，当你是弟弟，你们之间的事情呢，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我知道他对你是很关心的，所以啊，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尤其是那些不好解决的麻烦事，都可以跟他说。”
顿了顿，他又说道：“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话，也可以跟我说，我帮你转告他。”
黎九川感激道：“谢谢你。”
“害，不用这么客气的，怎么说你是慕北孑的朋友，也是大玉玉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啊，朋友之间互相帮助，这是应该的!”
黎九川就腼腆地笑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程生笙人特别好，性格也特别好，而且跟他在一起会觉得特别舒服，不管心里有什么事情，都特别愿意跟他说。
程生笙又问道：“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事情，不好意思去找慕北孑说，需要我帮忙转告的？”
黎九川想了想，摇了摇头。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是需要慕北孑帮忙的，眼下最大的麻烦，应该就是那帮堵在他们家外面的人。
他暂时还不清楚那些是什么人，但既然慕北孑把他带回来了，那些人就应该暂时没法对他下手。
倒是……
迟疑了一下，黎九川就忽然问道：“生笙，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程生笙说：“可以啊，你要问什么？”
黎九川就小声问道：“你和慕总真的是好朋友吗？”
那样子，好像是不太相信。
搞得程生笙就很想逗一逗他。
第449章 怎么会被养成这个样子（二）（加更~）
程生笙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想从我这里要点经验？”
黎九川脸色顿时涨得通红，像是要滴血一样，紧张失措到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结结巴巴了好半天，一个字都说出来。
程生笙见他这样，都不好意思逗他了，笑着说：“别那么紧张，我就问问而已，不过你要是想从我这里拿点经验的话，我也是愿意传授给你的。”
说着，又凑过去问道：“你要吗？”
黎九川脸红得很厉害，没说要也没说不要，就是紧张得很，说不出话就低着头，而且还特别害羞。
程生笙觉得他可爱，但又怕再欺负他，会让他生气，笑了笑就说：“好啦，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不想说就算了。”
好一会儿后，黎九川又忽然跟他小声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程生笙大概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这个问题。
也许是跟贺锦霆的那一回让他有了心理阴影，所以他现在急需要找个同伴来让自己忘掉或释怀那些不好的回忆，所以就淡定地说谎道：“我们都睡在一起那么久了，怎么可能每天晚上就盖着被子纯聊天？”
黎九川脸还是红扑扑的，虽然听程生笙这么说很害羞，但他的确松了一口气，似乎为找到一个同样遭遇的人而感到慰藉。
程生笙又忍不住逗他，“你要是想跟我讨论一下，我也是愿意的，要不要？”
哪知道脸红得看似都要昏厥的黎九川，这回竟然害羞地点了点头，抓紧了刀叉，轻声道：“那我们等下回房间说……”
程生笙：……
这踏马的……现在反而是他不好意思了怎么办？！
他是真的没什么经验可以教他啊！
程生笙吃完早餐后，正打算坐在沙发上玩一会儿手机，没想到黎九川也跟着不吃了，红着脸害羞地看着他。
偏偏他什么都不说，程生笙都能看得出来他想跟自己说什么。
有些糟心……
可是对方这么单纯，程生笙实在不忍心伤害他，只好硬着头皮跟他回客房了。
那感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上楼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进门客房，关了门又反锁了，黎九川就转头害羞地看着已经坐在沙发上的程生笙。
程生笙被他看得有些脸蛋滚烫，不自在地滚了滚喉结，想了想，就起身去小冰箱那里拿了两瓶冰饮料。
其实这个时候喝冰饮料已经很不合适了，但程生笙觉得现在只有冰水才能让他稍微理智一些，所以也递了一瓶给黎九川，问道：“你要喝吗？”
黎九川不想喝，但他还是接了过来，然后顺势在程生笙身边坐下，捏着那瓶饮料，看起来很紧张。
他这样……搞得程生笙也紧张了。
最后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也不用这样紧张，你这样……搞得我都紧张了，我们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结果黎九川就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害羞道：“可是我……我、我第一次跟人家聊这些，我……我有点……”
程生笙：……玛德，他也好害羞啊，怎么办？！
不过他还是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我很好奇，你又不喜欢男人，怎么会想跟我聊这些？你应该去找跟你一样喜欢女孩子的，去聊男女之间的事情啊。”
第450章 怎么会被养成这个样子（三）（加更~）
黎九川将脸从手里抬起来，茫然看着他问道：“我就是因为不知道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所以才想跟你聊啊，不聊一下，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程生笙：“……虽然你这么说，感觉很有道理，但是喜欢男人和女人，难道不是天生的吗？你连自己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都不知道？”
黎九川茫然地摇头，“我……我只跟……我……”
他又害羞了，“我只跟人……我不知道，我……”
说着，他又把脸埋到了手里边，搞得程生笙觉得好笑又很无语。
他说：“好吧，那你想怎么聊？这种事情……我其实也不太会聊。”
黎九川就害羞地抬头看着他，问道：“那你跟慕总，你们……你们啊？”
程生笙想了想，用最保守的回答说道：“我们不太计较这个问题，。”
黎九川点点头，这孩子特诚实地跟程生笙说：“我那时候不过我什么都不懂？”
程生笙又想了想，他说：
黎九川就放心了，他说：
程生笙：……
啊不行了！
这孩子也太没心眼了！
这些年在外面混，他都没被人占过便宜吗？！
也不对，这种傻乎乎的性子，就算是被人占便宜了也不知道吧？！
贺家怎么养的他啊！
程生笙本来不想跟他聊这些的，现在却觉得有必要跟他好好聊聊的。
至少得告诉他基本的生理常识，而且还要在外面好好保护自己才行，可不能傻乎乎的人家让他脱他就脱。
苦口婆心地把原本应该教给女孩子的话全都换了个方式告诉他后，程生笙就非常严肃问道：“刚才跟你说的话，都记清楚了吗？”
黎九川有些茫然地点点头，“记住了。”
“好，那你重复一遍。”
这傻孩子就开始乖乖地掰着手指头数给他听，“不可以随便找人聊这种话题，身为男孩子，也要在外面保护自己，不能摸的地方不给别人随便摸，上厕所最好进厕所隔间里边，不能随便在外人面前脱衣服，男人面前也最好不要，不要……”
他几乎把程生笙刚才跟他说的话全都背出来了。
程生笙惊叹于他的记忆力那么好，同时也觉得很欣慰，又笑着说：“真棒！但是不光要背着，还得牢牢记住，你是男孩子，除了不能随便欺负和骚扰女孩子外，也要记住不让别人欺负和骚扰自己，明白吗？”
黎九川点点头。
程生笙又说道：“要是有人对你做奇奇怪怪的事情，你就喊人或者揍他，对这种人就不要客气了！”
黎九川虚心问道：“奇奇怪怪的事情是什么？”
“……就、就是会让你觉得特别不舒服的事情，，但正常人也不会跑去摸人家的胸，所以遇到这种变态，他就往死里揍他，揍不赢的你就跑，跑不过就喊人打电话！”
说着说着，程生笙自己忽然有些迷茫了。
话说……他为什么要在这里跟黎九川说这些？
第451章 怎么会被养成这个样子（四）（加更~）
而且更让程生笙觉得震惊和不解的是，黎九川竟然完全不懂这些！
他还不是装的！
都二十三岁的人了，怎么会完全不懂这些事情？！
该不会是……
程生笙试探问道：“九川，这些事情都没人和你说吗？”
黎九川摇头，“没有啊。”
“那……那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黎九川就害羞道：“我知道一点的，以前在外面工作的时候，也有人想要对我做奇怪的事情，但我都没理他们，所以我后来才会被他们欺负，住在天桥洞的时候，也有很多流浪汉想要跟我睡觉的，他们想抓我的时候，我就跑，后来有了经验，就去人多的地方睡觉，再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的老爷爷，跟在他身边后，想要欺负我的人就少很多了。”
顿了顿，他又说：“不过也有人给我看奇奇怪怪的电影，你知道吗，就是那种两个不穿衣服然后做那种事情的电影，每次一跟他们看这种电影，他们就老是对我动手动脚的……”
程生笙拍了一下的额头，只觉得此生都没有这么无语过。
贺家的人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把一个孩子养成这个样子？！
不过他自己心里早就有答案了。
结合昨晚慕北孑跟他说的话，黎九川变成这个样子，分明就是被人故意养废的，他也总算明白为什么黎九川总说自己什么都不会了。
他是真的什么都不会！
肩不能提手不能扛，有可能从小连穿衣吃饭都被人亲自帮忙照料，连这种基本的男女知识都没让他知道，完全被当成了宠物一样地养着，不让他有自己的朋友，不让他发展任何有可能提高自己身价和能力的兴趣爱好，不让他接触任何对他有帮助的人，这样即便有一天他发现了自己的身世，也无法向他们报仇。
甚至，他一旦妄图脱离贺家的保护，就会被这个社会侵蚀，毕竟这种性格这种长相身材，还有这种弱鸡一般的能力以及他懵懂天真说白了就是傻子一样的侍思维，根本无法在这个残酷的社会正常地生活。
现在还能好好坐在这里，大概是因为……
程生笙不信鬼神，但也愿意相信好人有好报，黎九川的父母为了救人牺牲了那么多，自然也有另外的人愿意在冥冥之中帮他们保护他们留在这世间的唯一血脉。
黎九川见程生笙不说话了，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问了一句，“生笙，你说我会不会是个傻子啊？”
程生笙愣了下，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黎九川低头扣着自己的手指头，说道：“就之前我工作被欺负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嘛，后来有人帮了我，他们就问我是不是傻子，为什么连这个都不懂……”
顿了顿，他似乎有些难受，“可是我真的不懂啊，我……我以为大家都是喜欢女孩子的，但为什么他们是男的，也喜欢男的呢？”
程生笙一下子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也喜欢男的。
黎九川又说：“他们说我也是喜欢男的，还说我长得就很骚，天生就是给男人睡的，除了男人没人能满足我……”
说着，他就迷茫地看向程生笙，“是这样的吗？”
程生笙：……
这问题真的问得程生笙有些揪心。
“我刚才说了呀，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
看到程生笙不满了，慕北孑只好赶紧说道：“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九川性格本来就很单纯，他从小就被保护得很好，锦霆又特别宠爱他，那会儿大家我和亦辰也都把他当成亲弟弟一样疼爱，虽说我跟他关系不算亲近，但那时候从未想过他的身世有什么问题，他人又聪明，谁能想到别的？”
毕竟再深入一点的东西，慕北孑也不会跟黎九川谈论，而黎九川在外面上看起来也没什么异样，至于他在贺家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他也不感兴趣，也没办法管那么多。
程生笙生气道：“你一点都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慕北孑虚心问道：“那你是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你不觉得贺家的人很过分吗？！”
“嗯！很过分！”
程生笙更加生气了，“你在敷衍我？！”
慕北孑觉得很冤枉，委屈道：“我没有敷衍你啊……而且九川都已经二十多岁，性格也早就养成了，你现在生气也没用，就算你把贺家的人都干掉，他也是这么个性子，再说了，他也就是单纯点，没什么不好的。”
程生笙气得拍沙发，“可是他太单纯了！万一以后出去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他傻乎乎的，真的被人占了便宜还不懂！我现在严重怀疑，他就是因为什么都不懂，所以才被你兄弟得逞的！”
慕北孑顿时尴尬了起来，都不敢直视程生笙了，“那……那我能怎么办？你总不会让我去传授他什么经验吧？”
顿了顿，见程生笙还是很生气，他就心软说道：“好啦，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再说了，他这样又不是我害的，你要实在心疼他，那以后多教教他，让他不要被人欺负不就得了？事实上，他也没有蠢到那种地步，否则早就被人卖到奇奇怪怪的地方了，只是有些基本的生理知识不懂而已，他以后的男人会教他的。”
程生笙狐疑道：“为什么是他的男人，不是他的女人？”
慕北孑说：“你觉得他这个性格，会有女人招架得住吗？”
程生笙想了想，说道：“总有女孩子喜欢他这一款的吧？”
“生笙，你不了解女孩子，我不否认现在的女孩子都很坚强勇敢，但你自己想想，九川长得这么漂亮，性格又这么软，又单纯又懵懂，即便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会懂很多东西，可他的性格已经差不多固定了，一个长得那么漂亮性格又那么软的男孩子，如果没有有权有势的人护着，你觉得他能在这个社会上存活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