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但程生笙还是点头道：“是啊。”
黎锦华又问道：“既然是朋友，那程先生应该也是京城人士吧？不知道那程先生是京城哪位豪门世家的公子？”
“额……”程生笙转头看了一眼慕北孑，才说道，“我不是，我从小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听到孤儿院三个字的时候，黎锦华的表情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还想问些什么，慕北孑便笑着打断道：“我看时候不早了，黎先生刚下飞机就过来跟我谈事情，恐怕此刻应该累了，正好午休的时间也到了，不如黎先生先回去好好休息？”
黎锦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让慕北孑不满的，便只能笑着说道：“好吧，既然慕总这么说了，那我也的确应该累了，我就先回去休息，有时间再来找慕总吃饭。”
黎锦华笑着起身后，刚走到包厢门前，又忽然转头去看程生笙，似乎要确定他到底是什么样子，在慕北孑爆发前，才笑着离开。
程生笙一头雾水地看向慕北孑问道：“他以前认识我吗？”
慕北孑盯着门口的方向看，眸子微眯了起来，“应该不认识……”
但黎锦华那眼神实在是太奇怪了，态度也很莫名其妙。
可……若是黎锦华真的不认识程生笙的话，也不会在他面前故意试探程生笙。
因为始终想着这件事情，在回去的路上，慕北孑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程生笙频繁转头看他，每次见到他都在沉思着什么，也就没有开口打扰他。
等回到别墅后，男人还愣愣地坐在车上。
程生笙就问道：“慕北孑，你在想什么？”
男人却没有半点反应。
程生笙只好凑近他，大声喊道：“慕北孑！”
这一声吓得男人立马回神，瞪圆了眼睛一脸茫然地看向朝着他大喊大叫的程生笙。
程生笙问道：“你在想什么？想了一路了，还想不明白吗？”
慕北孑这才他们现在已经回到别墅了，司机就坐在驾驶座扭头尴尬地看着他们，似乎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下车。
男人收起敛起迷茫的表情，僵硬地笑了笑，“没……就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程生笙就问道：“你是不是在想刚才那位黎先生？”
慕北孑笑着说：“我想他做什么？真的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程生笙就道：“你现在说谎可一点都不用心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你在想什么。”
然后又问道：“你很担心那位黎先生真的认识我？”
慕北孑表情僵了一瞬，但想到程生笙都这么直接地问了，他也只好说道：“是有点担心，主要是他之前的身份比较特殊，在一个已经被枪毙的大老板那边做事，我觉得他说认识你有可能是假的，只是你跟他认识的某个人长得有些像，但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会不安，你不懂……被他觉得眼熟的人，向来没什么好下场。”
第596章 这是我的诚意（一）
程生笙就笑嘻嘻说道：“大概明白你意思了，你怕他把我当成是以前那大老板的同伙？放心吧，我不是的话，就算长得再像又有什么用？而且十一年前我还在孤儿院呢，那时候很多人都能为我作证，你就别瞎担心了……”
慕北孑觉得也是。
十一年前的事情，怎么都轮不到程生笙才对，是他太过敏感紧张了。
洗完澡，男人直接去了书房，打算先找点没完成的工作来消耗一下时间，却发现十分钟前有人发了消息。
慕北孑点进去一看，发现是黎锦华发来的。
没有一个字，只有一张图片。
点开一看，才发现那张图片有些模糊，好像是从一张老照片上面放大截图下来的。
而且截图上是一张很熟悉的面孔，慕北孑眯眸看了许久，握着鼠标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了。
是……程生笙。
其实男人早在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出来了，但因为截图是黎锦华发来的，所以他一直不敢承认，盯着看了那么久，就是为了找出证据证明这个人不是程生笙。
滚了滚喉结，慕北孑将图片缩小又放大，反复看了许久，而后又专门做了真假测验，发现这张照片的确是真实存在的后，才发打字回复。
【什么意思？】
那头的人似乎一直在等着慕北孑回复他的消息，所以也是秒回。
【慕总别担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再确定一下，照片上的整个人……是你的爱人吗？】
慕北孑不想跟他废话，还是直接发了消息重复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头的黎锦华无奈了，发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接着，就是一段语音发过来。
“慕总，找个机会聊聊？”
慕北孑更加直接，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黎锦华一接通，他便沉声说道：“我现在过去找你，但你最好想清楚要怎么跟我说这件事。”
说完，男人就直接挂了电话。
慕北孑很快就到了黎锦华暂住的别墅，而别墅的主人此刻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泡好了茶，正等着他。
“来了？”
黎锦华穿着白色的睡袍，即便现在是半夜，看起来也十分精神，一点困倦都没有。
请慕北孑坐下后，又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笑着说：“这是上好的雨前龙井，也是我最喜欢的一款茶叶，你尝尝，味道还不错。”
跟刚才在包厢的时候比起来，慕北孑此刻的脸色相当难看，并且语调也十分不客气，“没必要，直接说出你的目的。”
黎锦华却很无奈，“慕总，我说了我是真心想跟你合作的，你退出了那边，我也退出了我那边，但我毕竟不是你，没有别的路可走了，所以就想着来投靠你，我是真心实意的，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
慕北孑却冷冰冰说道：“在此之前，我是相信你的，但现在……我还凭什么相信你？”
如果说黎锦华之前是七分信任和三分怀疑，那现在慕北孑的态度，就让他不得不完全相信……程生笙对慕北孑来说真的非同一般。
他笑着说道：“我没有恶意，慕总，你太紧张了，这样对你来说不是好事。”
慕北孑微微蹙了蹙眉头，又听到黎锦华说，“我本来只是想用这件事情来表现一下自己，但我真的没想到你的反应竟然这么大，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人，你想过你现在的表现会让你的兄弟陷入怎样危险的境地吗？”
这话倒是让男人顿时脸色大变，但很快又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已经有六分相信黎锦华不是想拿程生笙来威胁自己了，否则他不会跟自己说这种话。
黎锦华又说道：“慕总，我没想跟你作对，更没蠢到在这种地方跟你对着干，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想要对付你，也不至于蠢到把自己的筹码弄到你跟前的，对不对？我真的只是觉得你那个兄弟很眼熟，所以忍不住去调查了下……”
慕北孑面色淡定了几分，“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黎锦华说：“我以前跟在谁身边做事，又是做什么事情的，想必慕总也清楚，我知道你这么紧张是为了什么，但慕总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没认错人的话，我在十一年前怎么会认识你兄弟？难道慕总就不想知道，你的兄弟以前都经历过什么？”
说着，他忽然又笑道：“说实话，我还挺意外的，没想到他居然能活着回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597章 这是我的诚意（二）
关于程生笙的事情，慕北孑倒是知道一些，但他一直搞不懂程生笙怎么会落入那样的组织里。
曾经他猜想过很多种可能，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程生笙被拐卖了。
只是这个猜测很难站稳脚跟，因为那时候的程生笙已经十五岁了，一个初三的学生，又是男孩子，怎么会被拐卖到那么远的地方？
现在看来，当年的一切果然都是有原因的……
黎锦华笑道：“慕总真的想知道，也不用这么着急，我既然跟你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就肯定会如实告诉你一切。”
慕北孑听出了他的意思，问道：“你想要什么？”
顿了顿又说道：“既然你要跟我合作，也拿出了这样的诚意，那我自然也得有点诚意，说出你想要的东西，只要是我有的，我能给你的，我一定满足你。”
“我果然还是喜欢跟慕总这样的人打交道……”黎锦华心情更加愉悦了，“我可以跟慕总保证，我等下说的所有事情都是真实的，并且我还可以保证，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哦，目前除了我们两个外，其他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死光光了，当然，你的兄弟不算。”
而后，他又笑着说：“但是我有两个要求，慕总放心，我绝对不是贪心的人，我提出的要求绝对不会让你觉得有为难之处。”
“说。”
“第一，我们之间的合作照常，之前慕总答应我的那些事情，我希望慕总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改变心意，我只是需要慕总帮忙稍稍庇护一下，等到一切都安稳了，我自然会离开。”
慕北孑点头，“那是自然。”
这个要求非常简单，本来他庇护黎锦华也有自己的目的，所以都算不上是黎锦华提出的要求。
“第二……”黎锦华的脸色变了下，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心情有些不悦，“我跟你的助理有一些私人恩怨，本来这些事情不应该牵扯到慕总的，但你的助理实在是……让我十分恼火，他一次次跟我作对，还抢走了我的人，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慕总如果想要保住他，那么麻烦让他把我的人还给我，否则……其他的条件都免谈。”
慕北孑蹙眉道：“你说季铭对你做了什么？”
虽然慕北孑的助理有几个，但带在身边且为人所熟知的，始终只有季铭一个，就是程生笙都没有季铭那么有知名度。
黎锦华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他抢走了我的人，还把他藏了起来，我现在找不到人了。”
慕北孑直觉季铭不是这样的人，但黎锦华也不是那种会乱说话的人，更何况都告状到自己这边来了，肯定不是误会这么简单的事情。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抱歉，这件事情我不知情，但季铭他不是这样的人，具体情况如何，我得问过他才知道。”
黎锦华又笑了，他点头道：“那是自然的，我很相信慕总的为人，不至于为了自己人就坑骗我，所以条件我提出来了，只要慕总答应，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情。”
慕北孑说：“第一个要求没有问题，第二个要求我还得调查之后才能给你回答，不过我可以保证，如果事情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绝对不会袒护季铭。”
“好，既然慕总都这样保证了，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说着，他就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递给了慕北孑。
慕北孑接了过来好，打开一看，发现里面都是些照片。
很多照片都是匆忙拍摄的，甚至有些还是偷拍的，因为年代久远，那时候的摄影技术又不是很发达，所以看起来都十分模糊。
不过慕北孑还是能认得出来，每张照片都有程生笙的影子。
那个时候的程生笙，的确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跟他刚被慕家接走时的模样没有太大的差别。
“这些债片……”
黎锦华说道：“我不太清楚慕总跟这位……程先生是吧？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又是怎么认识怎么在一起的，所以等会儿我说的话全都是我自己见到的听到的，如果哪一些不小心破坏了你们的感情，慕总可别怪我……”
慕北孑就道：“你说。”
“这事情还得从头说起，慕总还记得我以前的那位大老板吗？”
慕北孑点头，将照片小心翼翼收了起来，“记得。”
第598章 这是我的诚意（三）
顿了顿，他又说道：“刚回到慕家那会儿，家里人就跟我说过他，那时候的他在京城风头无俩，十分潇洒，我还被迫去参加了他组织的很多宴会，只是后来没多久，他就出事了，听说还被爆出了很多丑闻，但他不是早就死了吗？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黎锦华笑着说：“他被爆出的那些丑闻，十件里有九件都是真的，比如，举办的多次宴会，都是为了挑选出那些身份不高但是又长得很漂亮的小男孩当干儿子……”
他特意捡了这件事情来说，慕北孑很难不往某些方面去想。
正巧他还有一张照片没有收回去，掉在了地上。
男人低头一看，正好对上了那张照片里程生笙迷糊的笑脸。
那时候的程生笙十五六岁，正是一个男孩子最青春最稚嫩的年纪，哪怕照相的技术很差，照片看起来也很模糊，但还是能一眼看出那时候的程生笙长得有多漂亮，多好看。
清秀稚嫩，又带着点调皮的男孩子，的确很诱人。
黎锦华一看慕北孑的脸色，就知道他猜出了大概，又接着说道：“那时候的我其实已经开始背叛他，暗中跟警方取得了联系，但你知道那时候的他有多厉害，我不能冒险，警方那边也不敢冲动，最后一批小孩儿被送来的时候，我很幸运地得到了接手的机会。”
“不过，很遗憾也很庆幸，那批小孩儿里没有一个是被他看上的……”
慕北孑捡起了地上的那张照片，一直盯着照片里的程生笙，有些出乎意料地问道：“为什么？”
黎锦华说：“因为有一个老家伙，跟我算是死对头，他跟在老板身边挺久了，后来因为犯错被赶了出去，最后是我取代了他的位置，他为了重新得到那人的喜爱和信任，找来了一个小孩儿，哦不，应该算是少年了，好巧不巧，那少年跟老板心心念念又得不到的那个人长得很像，尤其是眼睛，真是像极了，我第一眼瞧见的时候，都觉得那少年像是从相框里直接蹦出来的一样，可想而知，老板自然是很喜欢他的。”
看到慕北孑还在盯着那张照片，黎锦华又说道：“你知道他宝贝那个小家伙，宝贝到什么程度吗？听说那小宝贝刚被送过来的时候就闹了一通，非说看到了自己的好朋友，想跑去前厅找人，还不小心打坏了老板收藏了几样古董，当时我们都觉得他肯定死定了，结果老板看到他第一眼，眼睛都直了，别说是惩罚他，真是恨不得把他放在心坎上好好疼爱，至于第一晚就把老板捅去了医院，更是没舍得跟他计较……”
慕北孑不想听这些，打断他的话道：“说重点。”
黎锦华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以为这就是重点，毕竟那小宝贝儿就是那时候的程先生……”
“什么？！”
慕北孑刚才一直盯着照片看，整个人都处于游魂的状态，虽然听到了黎锦华的话，但却没有深思，没想到程生笙居然还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但是震惊过后，就是深深的无力感，他本就猜出了一个大概，只是心里尚存侥幸，现在听到黎锦华把真相说了出来，反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他怎么会……”
慕北孑低着头呢喃着，让人看不出他眼底最真实的情绪，但黎锦华能感觉得到，他很难受，
黎锦华又开口，说出了他心底的不解：“当年的程先生让我印象挺深刻的，所以很多事情我都还记得一点，据说……他有个好朋友就在京城，他那时候好像考上了那边最好的高中，想着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自己的朋友，他不知道地址也不知道电话，无法联系对方，正好被那个老东西盯上了，就把他骗了过来……”
虽然这样很不对，但看着慕北孑这副震惊懊悔又自责难受的表情，黎锦华还挺有成就感的。
谁能想到，这位大人物居然也能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所以，他暗暗勾了下嘴角，又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当时是被带去了C城，那时候的老板正在举办一个很盛大的宴会，慕总似乎……也在场吧？”
顿了顿，他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慕北孑，“我又听说，当年的程先生……似乎在后花园一眼就认出了慕总，当年之所以一跟老板见面就大闹，是因为他想找慕总，不过貌似慕总并没有认出他来……”
第599章 这是我的诚意（四）
慕北孑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不只是因为震惊还是悔恨，他身体甚至微微颤抖了起来，眼眶也跟着开始泛红。
这反应，比黎锦华想象中的还要大。
果然失态了呢。
黎锦华端起茶杯喝茶，没敢再说话，在这种大佬面前，还是得注意一下分寸的。
而慕北孑也一直没再开口说话。
他在……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当年他刚回来时，慕先生和慕夫人为了让他更好地融入这个圈子，带他去参加了各种各样的宴会，而黎锦华那个老板的宴会，其实他最不愿意参加的。
因为他讨厌那个男人盯着他看的眼神。
非常恶心。
黎锦华说的那个在C城举办的宴会，是他最后一次参加那个男人的宴会，在去之前他就知道，那会是最后一个宴会了，因为他早就得到消息，这个男人权势太大又不知收敛，得罪了很多人，所以不少人在合谋搞他。
那时候他跟一帮世家少年是提前到场的，后来宴席开始了，他们才从休息室绕过后花园，朝着宴厅的方向走去。
他之所以印象这么深刻，就是因为那天晚上，他在跟那帮叽叽喳喳的世家少年前往宴厅的时候，隐约听到了程生笙的喊叫声。
他有听到。
他也转头去看了。
他看到了一个男人强行带着一个少年离开，而那个少年被捂住了嘴巴，在不断地挣扎着，大半个身体都被那个男人给挡住了。
没多久，就有几个保镖走了过去，帮助那个男人将那个少年强行带走。
离得太远了，慕北孑看不清楚那个少年的模样，甚至连基本的身形都看不清楚。
他有过两三秒的时间怀疑过那个少年就是程生笙，可很快又自己否定了。
他觉得程生笙不会来京城的，以程生笙的本事，他也来不了京城。
所以他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在那帮世家少年的簇拥下，朝着宴厅走去。
也是那天晚上，他听说那个男人被一个少年给捅伤了，伤得很严重，因为事情闹得很大，很多人都说谈论，他才有了印象。
那之后没多久，又有人传来消息，说是那个男人昏了头，看上了一个少年，好吃好喝地供着，最后连跟手指头都没能摸到。
后来又过了很久很久，那个男人落网了。
他犯了太多的错事，又惹了太多的仇家，终于还是被人扳倒了。
那时候的慕北孑已经开始计划脱离慕家的掌控，开始建立自己的势力，对这件事情并不上心，只是心中多了几分警惕，以此为鉴。
不过很多人都在他耳边说那个少年，说他后来还是被那个老板厌弃了，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终于惹得那个老板大发雷霆，把他和一批小孩儿非法卖到了国外。
后来那老板又后悔了，派人想去把他带回来，可惜人到了国外，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他倒是派了不少人继续追查，只可惜没等把人找回来，自己就被枪毙了……
不管是那时候还是现在，慕北孑都从未想过，那些人一遍遍在他耳边提起的少年……竟然就是程生笙！
难怪……难怪他之后怎么查都查不出，程生笙有一段缺失的时间到底去了哪里，他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段时间，然后又回来了。
原来是被人囚禁，无人救援。
程生笙那时候一定很崩溃，很难受，他认出了慕北孑，可慕北孑却没认出他……
如果……如果他那时候能多看一眼，多问一句，程生笙就不会经历后面那些事情，他们也不至于错过了整整十年！
而这十年，程生笙所遭遇的这一切，是他用一生都不足以弥补的……
“慕总？”
慕北孑回过神来，即便内心难受得像是被人拿刀在割，面上却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显露出来。
若是别的事情，慕北孑自然能控制得很好，只可惜事关程生笙，他再怎么伪装，黎锦华还是能看出异样。
不过他也没兴趣在这种事情得罪这位大佬，只是笑着说：“其实刚才见到程先生的时候，我真的挺意外的，因为那时候老板是派我去追回程先生的，而那时候我也是带着警方的任务想要把那批小孩给找回来，不过很可惜，被送走的是十五个小孩儿，除了两个意外死亡的和程先生外，其他的都被平安找了回来。”
第600章 这是我的诚意（五）
顿了顿，他又说：“据那些小孩儿说，是程先生破坏了人贩子的交易，他们才得以继续留在那艘船上，否则国外那么多个国家，我可未必能把他们带回来，只是所有人都说程先生那时候死了，我想着毕竟是一个十五六的孩子，再怎么厉害也的确很难在那种情况下活下来，所以也就没再继续找……”
慕北孑并没有在听他说话，满脑子都是程生笙被人挣扎着带走，而他却只是冷冷转头看了一眼的画面。
黎锦华说了不少话，见慕北孑似乎在发呆了，又喊道：“慕总，你在听吗？”
要是没在听他说话的话，那他就不说了。
这大半夜的说那么多话，还挺费口水的。
但慕北孑没理他，站了起来连招呼也不打一声，急匆匆离开了这里。
回到别墅后，慕北孑其实就已经冷静了。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程生笙现在还好好活着，并且就在他身边。
至于那些真相……他只要记得就好。
第二天。
慕北孑将近九点半才醒来。
男人醒来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而后看到了季铭给自己发的消息，才想起自己昨天好像约了季铭过来谈事情来着。
他不小心给忘了。
他洗漱换了衣服下楼后，季铭已经在楼下等了将近三个小时，但没有任何的不耐烦，还跟开心地在跟管家阿姨聊天，并且非常惬意地吃着阿姨刚做的点心。
看到慕北孑下来后，季铭吓得一口吞掉了手里的点心，急忙站了起来，“慕总，早！”
“早。”
走下楼梯后，慕北孑才说道：“抱歉，昨晚出了点事情，睡得有些晚，忘记了今天约你过来。”
季铭赶紧说道：“没事没事，我也刚刚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慕北孑的错觉……他总觉得季铭好像胖了很多。
是穿的衣服太厚了吗？
但是身为老板，也不好过问下属的身材，只能当做没看到。
将碗筷交给阿姨清洗后，他就看向季铭问道：“这里说还是上书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