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时雨都……
不是,他的嘴巴为什么这么红啊!
甄嘉夕脑子一转,飞快地又懂了——
忽然之间,她就有些不敢去看秋时雨了,他和萧苏寒才一见面、两人就迫不及待拥抱热吻,吻到唇线边缘都有些红得厉害,那、那……
“叮”的一声,叉子从手中滑落、掉到地上。
秋时雨随即喊来服务员重新换了一套餐具,随口道:“不是喊饿么,怎么吃饭也发呆呀?珉哥说你拿到了14号的联系,打铁趁热和人家聊聊呗!”
甄嘉夕别扭又难过:“好像也没那么喜欢了。”
怕秋时雨看出什么,她又补充解释道:“感觉太冷太傲了,谁都入不了他的眼,应该是个玩得很厉害的人,我怕我驾驭不来。”
说着,她忽然发现,萧苏寒看起来似乎也是这个类型!
这顿饭有萧苏寒的突然加入,大家都放不太开。
一个是因为秋时雨很突然的出柜。
尽管在这之中,甄嘉夕提前知道了,但她看起来并不是真正做好了准备,直到晚餐之前,内心深处也没有彻底放弃“掰”过秋时雨的想法。
另一个么,当然是因为秋时雨的男友萧苏寒。
大家暑假期间都是看过奥运会比赛的,哪怕人在大洋彼岸也听说过全球范围内引起关注的击剑冠军,毕竟都是差不多的年龄,多多少少会羡慕同龄人的成就。而这样一个看似遥不可及、此生都不会有交集的人,忽然成为了学弟/同学的男朋友,人家甚至千里迢迢赶着圣诞假过来探望……
这事儿可不就变得玄幻起来了!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钟励铭不敢和剩下二人说:
他到底是怎么“不经意间”在击剑馆门口看到这对臭男男,也鬼使神差的隐去了自己对萧苏寒敌意的由来。
面对王一珉八卦的催问,他只道:“刚好碰上了呗。”
王一珉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故意调侃:“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如果你也喜欢男的,麻烦趁早告诉我。”
钟励铭气得抬脚就踹:“滚啊——”
今夜同样沉默的,还有甄嘉夕。
因为秋时雨红得过分的唇线,无声地宣告她彻底的失恋。
和两位学长以及甄嘉夕分别后,秋时雨自然是和萧苏寒一起去了酒店。
“你就这么直接过来了?”
萧哥脱了外套,重新将人抱进自己怀里:“对啊。”他嗅着恋人身上熟悉的气味,这才觉得心重新回到了安定的地方,“我想你想得人瘦了一圈,把侯岳他们吓坏了,这假能不让批吗?”
他瘦了,秋时雨也瘦了。
萧苏寒从脸颊摸到后背,又从两腰侧摸到大腿。
然后下了结论:“你没好好吃饭。”
秋时雨坐在他腿上轻轻扭了一下:“不爱这边的口味。”
萧哥一看他皱眉就知道这小子心里想得什么,好不容易见一面,骂是舍不得骂的,反正心疼的感觉是一直没下来过,捧着秋时雨的脸又恋恋不舍的缀吻。
“不爱吃也得吃一点,你一个人在这别让我担心……”
这一晚,久别重逢的恋人“鏖战”到后半夜。
有人早早眩晕过去,醒了又睡、睡梦之中又微妙回神。
有人自始至终保持高度的亢奋,攒了两个多的精力恨不得一次性全部挥霍空,根本感知不到疲惫,也舍不得睡觉……
还有人看着忽然从B市跳到海外的IP陷入沉思。
“怎么有人偷偷跑到M国过圣诞节不告诉咱们?”
608宿舍,正处于期末焦虑期的李昀州和乔绛,一大早起来发现又少了个人:早该起床晨练的萧苏寒离奇消失,刚想翻出手机联系一下本人,发现对方于在数小时前发了一条耐人寻味的动态——
没有文案。
只有一张配图:两个冰淇淋塔挨着塔尖儿,勺子上的桃心手柄很微妙地撞在一起。
“草,他飞去看秋时雨了!”
乔绛根本不做他想:“我根本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李昀州也懵了:“后天考试,他怎么敢的……”
“怎么不敢?”
从前秋时雨第二天有考试,前一天不也跟着萧苏寒去他们击剑基地看萧二毛?
这两人合该是一对儿,别人考试月急死急活的,他们俩慢慢悠悠、还不忘在其中插一些约会安排,从前只是打车跨个城区,现在是打飞的直接跨海跨国!
算着M国时间中午,他们拨通语音慰问——
“你和秋时雨在一起?”
萧哥这会儿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餍足地嗯了一声。
李昀州简直听不下去:“秋宝呢,让他也说两句呗!”
“他还睡着呢。”
萧苏寒回得理所当然,“有什么事我转达也一样。”
乔绛咬牙切齿:“你小子……”
“哈哈,放心,我明天晚上就回来,赶得上后天的考试。”有秋时雨盯着,萧苏寒怎么也不敢拿考试开玩笑,他开学那会儿辛辛苦苦补课补考,可不是为了期末的时候前功尽弃。
“秋宝在那边怎么样,他们这两天节日应该挺热闹吧?”
说到这个,萧苏寒先是低下头小心看了一眼仍然在沉睡的恋人,这才简单将昨天的事情快速过了一遍:包括但不限于甄嘉夕带着前任心选去看现任心选的比赛,前任心选不经意见被学长撞见和男友在门口激吻,本以为会出现的“撮合”戏份直接被出柜抢去全部关注……
“秋宝都说有对象了,怎么还不相信呢?”
“现在知道了也好,省得他们又和你们一样,给秋时雨拉些莫名其妙的郎。”
一人中了一枪的乔绛和李昀州:……
三人正一起吐槽冰球野蛮、暴力时,秋时雨醒了。
他加入语音的瞬间,乔绛、李昀州再中一枪!
不是哥们儿!
你这声音,昨天晚上未免也折腾地太超过了吧?
只有萧苏寒仗着四人隔着语音见不到面,将人拉过来抱住就亲了两口:“我点了粥和几个清淡炒菜,看着销量应该是这附近水平还不错的中餐厅。”
秋时雨无奈笑道:“他们很舍得用老干妈。”
老干妈拿来拌纯纯的白米饭都能好吃,何况是加到一些炒菜里增味呢?总比没滋没味儿或者怪模怪味儿的M式中餐要好。
他俩说完话,秋时雨才和室友打招呼:“早啊。”
李昀州已经彻底麻木:“不早了,都吃过两餐了。”
“好吧~”
乔绛仍然吃惊于他哑得莫名磁性的声音,和正常状态的秋时雨太不一样了,有种说不出来的味儿:“你、算了,男大十八变!”
作者有话要说:
来咯来咯
无非就是一些翻来覆去、水乳交融、欲生欲死……
至于剩下的那个白天,除了上厕所这点儿功夫,萧苏寒甚至没舍得离开秋时雨一步, 哪怕是洗澡也守在门边,等着第一时间见到对方。
二人独处的时间,紧迫到一分一秒都很珍贵。
走时, 他没让秋时雨去机场送,两人在公寓楼下分别。
萧苏寒故作洒脱:“你看, 这两个月我不就已经熬过来了?剩下还有四个月, 也就是120天, 其中我集训占18天, 考试占5天, 明年上半年锦标赛占8天, 这么一来还有90天不到。90天能做什么?上课写论文交报告, 再考两个证,时间一下子就过完了。”
秋时雨有点想笑, 但又笑不出来。
他飞来M国那天, 好像都没有那么难过。
反而是萧苏寒过来一趟再离开,才让情绪更加低落……
萧苏寒看他这小模样,完美诠释什么叫可怜可爱。
“要不我考完再过来?”
秋时雨连忙拦住他:“不用这么麻烦!”
他也没脆弱到非要男朋友飞到身边陪着的地步。
那未免也太夸张了,显得人多矫情似的。
只是今天恰好赶上了圣诞节,有了节日氛围的渲染。
往年的这一天,哪怕是碰上期末考试,他和萧苏寒也是一起度过的, 两个人一起出去吃饭看电影也好、窝在宿舍复习听歌也罢, 无论做什么都不觉得无聊,怎么过都很有期待。
所以总感觉……心里有些落差……
B市的圣诞节是会下雪的, 而加州的冬天更多是下雨。
尤其是入冬之后,偶尔会有雨夹小雪。
秋时雨没有把那几顶帽子带来,而是新买了两顶针织帽,都是细细密密的线织,有着宽大、仿佛拖曳着的帽尾,兜住秋时雨长长了不少、甚至已经留到颈后的头发……
萧苏寒过来之后,也对此爱不释手。
好比现在,他俩坐在公寓楼外的长椅上,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的阴天,等着车子过来接他去机场。秋时雨两只手揣在兜里、心情低落,萧苏寒却横过胳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发尾,捏捏他的后颈。
“怎么,怕这边的tony也给你剪个狗啃刘海?”
“是啊,反正留长也没人说什么。”
S大的自由之风吹遍每个角落,这话并不夸张。
在秋时雨来之前,甄嘉夕甚至是一头炫目的蓝色挑染。
然而在A大,这种自由难免会大打折扣:就算学生不说、老师不说,学校任由学生自由发展个性,大家和和美美、尊重并理解个体差异,那些闲着没事儿干的网友也会批判……
“反正我小时候也留过长发,不剪短没关系。”
只是,小时候留长头发是出于长辈们的疼爱:他们怕这孩子太弱、养不住,这才用一些迷信的老法子“留”下他,到了小学入学才剪短。
秋时雨就这么靠在萧苏寒的手臂上,侧过脸看他。
从萧哥的角度看过去,对方过长的额发全部押在帽子下,露出清晰精致的眉眼,也许是因为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此刻的秋时雨看上去有很明显的清冷感,发尾微微从后颈探出来,才勉强增添了几分俏皮和活力。
时至今日,萧苏寒仍然会因为单纯地看对方这个举动而愣怔晃神。
“留长剪短都随你,反正怎么样我都喜欢,而且,这个发型很适合春天。”
说完,萧苏寒又拿出手机:“让我拍一张吧。”
秋时雨就这么靠着椅背配合他:“好了么?”
萧苏寒也不答话,拍完之后又看了看成片,确定效果十分不错,收起了手机之后,这才勾了勾手臂将人揽进怀里,将吻落在他薄薄的眼皮上。
“秋宝,我等你回来。”
一辆很普通的出租车载着萧苏寒离开。
他需要先回一趟酒店,再从酒店出发去往机场。
秋时雨坐在原地,望着车屁股都跑没影了才缓缓低下头。
有人推开公寓大门从里出来,也有人行色匆匆往回赶。
他就这么坐着发呆,直到冰凉的雨丝化作密集的雨点,才起身回到室内,按下电梯上升键。
有人从电梯里出来,身形过于类似。
余光一瞥,还以为是萧苏寒又神神秘秘地跑回来——
噢,这不是甄嘉夕正上头的冰球14号么?
错身而过的功夫,秋时雨又低头给萧苏寒回了短信。
“你家里往上数两代、三代,真的没有俄国血统?”
萧苏寒才刚到候机厅坐下,莫名其妙接了这么个问题,他理所当然的拨通了语音,当即就否认道:“没有,不可能。我家往上数三代都是B市人,正儿八经的汉族人,少数民族的血都没混到,更别提外国血统了。”
听到秋时雨有些闷闷的笑声,他福至心灵想到奥运期间的笑话。
“你是想说毛子击剑队那个18岁的重剑?”
萧哥自己都乐了:“为什么你们都觉得像,还说他是萧苏寒俄国分寒,‘卷卷类萧’,其实我在后台准备的时候也有看见过他,可是真看不出我俩哪儿像!”
“大家说的像不是单指五官相貌,而是一种感觉。”
看到这位年轻的毛子选手,不可避免地想到两年前同样初登世界赛场的萧苏寒,他们俩某种程度上给人的感觉很像,亮相剑道的瞬间,整个人自带一种“大少爷驾到,闲杂人等统统闪开!”的氛围。
这种拽劲儿有点中二,但又不叫人讨厌。
说白了,大家就是喜欢选手意气风发、自信张扬的样子!
秋时雨轻声笑了笑,电梯门正要合上,一只大手从外面伸进来拦住,他下意识地避让、朝后贴出墙壁。等了两秒,电梯门再次合上,轿厢匀速上升,秋时雨稍稍拉了拉帽檐、继续听萧苏寒讲话。
“我懂了,你们就是喜欢这样的18岁男大生呗!”
他故意曲解,仿佛真的很吃味儿。
因为萧哥知道,秋时雨一定会转过头来哄他——
“噢~你是在夸你自己嘛?”
萧苏寒这才臭屁地说道:“我虽然是年初生的,可也算18岁上大学,你老实说,是不是看到一个‘卷卷类萧’就想起当年的我?”
“没有,不一样的,没法儿比!”
哪怕是两片看似一样的树叶都有不同的脉络,何况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秋时雨能理解甄嘉夕所说的“14号有点像萧苏寒”。
但实质上,他完全不认为两者之间有什么可比较的。
甄嘉夕爱看的各种“替身文学”里,主角最后的结局往往是爱上一个和白月光类似的人,甚至因此反过来憎恶曾经深深喜欢过的白月光。
可要秋时雨说的话,这种感情转变就是本质上的变心。
何必要为自己心意改变找那么多情有可原、深有苦衷的理由?还是说,给过去和现在的人套一个所谓“白月光”、“朱砂痣”的标签,就能最大限度地解放内心深处的负罪、愧疚?
出了电梯,秋时雨直接左拐。
他想不出太多安慰的话,脑子里几经琢磨,只回了简单的一句:“没有人比得过你。”
萧苏寒偏偏就很吃这种“绝对式”的语气。
事实上,他总是源源不断地从秋时雨这里获取能量。
“差不多要登机了,提前和我的秋宝说晚安。”
“爱你!”
秋时雨回了他一个麦吻。
曾记几时,他还因为对方偶尔厚脸皮的讨要而恼羞成怒。而此时此刻,两人隔着语音都能面不改色地连麦泡澡。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男大十八变呢?
语音挂断后,回到公寓门口。
秋时雨忽然意识到:他好像把自己锁在外面了。
送个人,把魂儿都给送没了。
上一次这么丢三落四,还是下雨天忘记收小被子……
公寓除了刷卡,其实也有备用钥匙。
秋时雨重新坐了向下的电梯去服务中心申请钥匙,再上来时,又一次见到冰球14号:对方不知道在忙什么,上上下下一趟又一趟。
借着电梯墙面的反光,他快速瞥了一眼,随后确定:
这的确不是甄嘉夕能驾驭得了的类型。
这样的男生无论在哪里都是受欢迎的:身材好、运动好,有一技之长的同时还具备区别于他人的气质特征,这很方便被人记住。
但这位混血14号总是神色疏离、漫不经心。
好像偌大的S大除了暴力冰球就没有他感兴趣的事物。
忍着一身酸痛躺回沙发上,甄嘉夕的电话果然到点儿就来:“萧苏寒走了吧?没记错的话国内A大这会儿是考试月,我真的很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若无其事的飞十多个小时过来,只跟你过了一天一夜又红眼飞回去?”
秋时雨盖着小被子,这会儿正昏昏欲睡呢。
抬手看了看屏保上的时间和心跳,他无奈地回道:“因为追求不一样呀,你的要求是尽可能的靠近满分,极限拉高评估上限,而他的目标是及格万岁、顺利毕业拿到学历文凭。所以你年末的假只休息一天,多玩儿半天都有负罪感,他却敢大摇大摆请了假飞过来。”
甄嘉夕被他两句话说得喉咙口一阵泛酸:“他给你喂了迷魂汤吗?”
就这么护着、这么喜欢?
秋时雨理所当然地点头:“喂不喂我都喜欢。”
甄女士又气又闷:我干嘛多嘴一问?
聊过萧苏寒这一茬,又回到她正上头的冰球14号混血小子,秋时雨说自己今天傍晚看到过他两回:“也许是搬走,也许是刚搬来,我不确定。但有一点你说得对,这小子看着的确不好驾驭,太冷太傲。”
甄嘉夕热情来得快,退堂鼓也打得快:“那好吧。”
她说:“其实我也就是想想而已,遇见新鲜的人和事多看两眼很正常吧?再说了,他没有特别不可取代,我更不会死死纠缠非要一个结果。”
过几天再和学长们碰头,甄嘉夕仍然不改“意志”。
钟励铭叹道:“你最好真这么想。”
小姑娘家家,理论这么丰富,其实恋爱一次也没谈过;
偏偏她还在什么都不太会的年纪、率先学会了嘴硬——
“这几天职业冰球比赛看多了,才发现他也没有很了不起。拜托,他真的很装,输了垮着张脸倒算了,赢了笑都不笑一下,怎么,是需要额外付费吗?”
说到这儿,人家背着一只单肩运动包刚好经过。
钟励铭还是那句话:“我觉得他是听得懂的。”
秋时雨回想冰球队14号方才的眼神,赞同地点点头。
“你看,说什么来什么吧?”
甄嘉夕脖子一梗:“听懂又能怎么样?我说实话啊,萧苏寒和咱们一起吃饭聊天都不会臭脸,他看起来就在意多了。”
王一珉嘀咕:“那能一样吗?萧苏寒那是正经家属。”
他有几个胆子,敢当着秋时雨“娘家人”的面摆脸色啊?
秋时雨:……
大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他也省得开口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要忘记自己临时出柜那天、学长们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现在竟然和萧苏寒隔空打成一片,称呼更是各论各的:萧苏寒喊学长们“哥”,那是因为秋时雨;钟励铭、王一珉反过来喊他哥,那纯纯是对萧哥的佩服……
萧哥私底下还对秋时雨炫耀:男人外交不过如此~
接下来的1月,众人一边吐槽、一边看着甄嘉夕的热闹:时而嫌弃,时而着迷,随着决赛场上混血14号的数次奇功,她又重拾了对他的迷恋。
短暂的迷恋,也是迷恋啊!
甄嘉夕坦白:“我和他其实有发过几次消息。”
钟励铭和王一珉一脸八卦:“然后呢?”
“他答应一起吃饭,在比赛之后。”
秋时雨扶了扶帽子,将过长的发尾拢了拢压顺,随口接道:“先说好,你们去我不去,那天萧苏寒生日,我得和他视频连麦。”
他提前给出理由,就是怕甄嘉夕非要拉着人一起。
萧苏寒生日那天,两人算好时差接通语音。
A大已经结束了期末考试,而秋时雨这边才开始新阶段的学习,介于特别忙和比较忙之间。抽出时间给男友过生日倒也不难,他还买了个小蛋糕隔空给萧哥庆祝。
“好啦,我点好蜡烛了,你快许愿!”
隔着屏幕,萧苏寒还真闭上双眼虔诚许愿。
数秒过后,他睁开眼睛,朝着镜头吹了口气——
实际上是秋时雨默默吹灭了蜡烛。
“晚上还有别的安排么?”
萧苏寒从两位学长那儿得知,今晚甄嘉夕女士会和冰球14号有一场试探性的约会,他其实有真诚地祝愿过甄嘉夕早日脱单,好放下对秋时雨那点儿童年时期的执念,可一想到钟励铭他们欲言又止:这混血小子的确和你有点儿像,心里又莫名膈应。
不是因为甄嘉夕在追求人家,而是因为一种来自“同类”的猜测:
冰球场上那一眼,真不好说人家看的是谁。
就像甄女士一度不肯相信秋时雨弯了;
她也许,没准,又一次在冰球14号身上“梅开二度”……
因此,萧苏寒隔着数千公里,提前升起对这位的防备。
秋时雨毫无知觉,他还在和萧苏寒介绍最近新上的电影:“我们一起连麦看这部片子吧,最近在首页刷到了好几次影评,感觉很有意思~”
那萧哥能不依么,线上连麦就当是两人一起看电影了。
另一边,第N次当电灯泡的钟、王二人都快麻木了:来之前没人和咱们知会过,这顿饭会这么难吃呀?
甄嘉夕还算正常的社交发挥,14号这小子未免太……
说得好听点儿呢,就是14号表里如一。
说得难听点儿,有点过于冷淡;
当然,这也在大家的预料之内,他表现的本就如此。
并没有因为甄嘉夕是格外受欢迎的女孩而有所有待。
所以,在这顿饭过后,甄嘉夕的热情被彻底浇灭,她想call秋时雨,被王一珉手快拦下:“人家这会儿还和萧哥连麦呢,打扰小情侣约会要被驴踹的。”
“可我真的好想哭!”
钟励铭叹气:“你明知道他就是很冷淡、很难搞定啊!”
甄嘉夕摇头,语气哽咽:“我想哭,不是因为和14号没希望,而是哭我重蹈覆辙。”她从包包里掏出镜子,小心翼翼地擦了眼泪、补过妆,又说道,“算了,你们现在应该理解不了。”
1月转瞬即逝,秋时雨长到20岁,头一次在外过年。
和家人视频时,他的头发已经长到能扎个揪儿。
秋妈妈果然想起了秋时雨小时候的事情:“你奶奶跑了几十里路求了个阿婆,她给了一把红线,绕着牛筋梭的带子搓成绳子,拿来给你留头绑发,平平安安养到5岁就能立住。”
“你小时候的头发更细更软,扎起来像个妹妹。”
秋妈妈还说:“阿婆说不让拍照,怕把你绊住。”
好在孩子平安长大了,就算丢失了其中一截的纪念,这份代价也称不上什么。
只是如今再看,心里难免感慨。
秋时雨微长的头发加总是固定搭配的毛线帽也成了他交换到S大之后、十分醒目的一个标志:人家一提起XX系的谁,是ABC还是纯留学生,又或者是学期、三月期的交换生,半天想不起名字。可一提“秋”,噢,立刻就能从记忆里翻出一张面孔来!
甄嘉夕也动了念头,想去留个类似长度的鲻鱼头。
“算了……”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忽然又兴致缺缺、放弃做新发型。
很快,时间来到2月,情人节将近。
王一珉滑雪时认识了一个女孩儿,两人正在暧昧。
钟励铭在赶实验,很想出去认识点新朋友,但没空。
甄嘉夕自打冰球队14号之后,再没有新的crush,陷入彻底的情感空窗,剪不成鲻鱼头,于是给自己新染了个烂果酱色的红发,游走在教室、公寓、图书馆三个点。
而秋时雨,他依然很忙。
隔着时差一边跟导师交流、启动自己第二学位的论文,一边应付S大这边的课程和项目。两头各忙各的事儿,一个人掰成两半用,只为了在情人节这点空出至少一个晚上的时间:萧苏寒即将参加集训,这将是他们近一个月里为数不多的沟通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