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茶几上就行。”温月宁嘴上这么说,脚上还是走了过去,从江栩手里接过袋子。
正要把袋子放茶几上,温月宁不知是嗅到了什么,动作略微一顿,惊讶地转头看向江栩。
江栩就站在她的面前,将近一米九的身高遮挡了大半的灯光,他低头和她对视,一脸莫名。
还是江栩又问一句:“怎么了?”
“你……”温月宁哽了一下,刚想说话,冷不丁听见一旁传来姜霍的咳嗽声。
她骤然回神,看了一眼姜霍,赶紧把手里的袋子放到茶几上。
“没什么。”温月宁笑了笑,催着姜霍帮忙看着厨房,她对江栩说,“上次我不是帮你带了花吗?你过来看看,喜欢哪些都拿走,我还给你买了其他东西,你一起看看。”
说完,温月宁也叫上了李娟一起。
江栩和李娟被温月宁领进一个房间,灯一打开,就看到了满室的鲜花,黄的红的紫的,各种颜色叫人眼花缭乱。
“我不确定我搭配的花你喜不喜欢,就把我觉得好看的花都买回来了,你看哪些喜欢,我给你包上。”温月宁兴高采烈地说。
江栩:“……”
这下轮到他欲言又止了,最后叹出口气。
挑了半天,他让温月宁帮忙打包了三束花,一束给李娟,一束他自己拿回宿舍,剩下一束给朋友。
温月宁一听“朋友”这两个字,顿时露出和不久前姜霍脸上一模一样的复杂表情,她包了一束粉白的玫瑰给江栩,包装纸经过精心剪裁,整束花看着格外好看。
李娟在旁捂着嘴笑:“这哪儿像送朋友的花?送女朋友还差不多。”
江栩:“……”
他沉默地接过花,末了才说一句谢谢。
温月宁的表情也变来变去,干巴巴地笑了一声:“爱情和友情都一样重要嘛,送花也不分朋友还是对象。”
暂时把花放在房间里,温月宁又领着他们去了卧室。
“以后你过来就住这个房间,这是你的房间。”温月宁对江栩说,随即拉开衣柜门,拿起一件外套就往江栩身上比,她似乎生怕被江栩拒绝,嘴上说个不停,“你之前说我们送你太多东西,你拿回宿舍不方便,那我就把东西放你卧室里怎么样?你随时可以过来拿,我不知道你需要什么,你也不向我们提要求,我看着合适就买了,你不喜欢的话放这儿没事。”
说完,她看了一眼李娟的脸色。
李娟劝道:“小栩,你爸妈送你的东西,你就收下吧。”
江栩也很无奈:“我之前解释过了,我一直在拿助学金,天天往宿舍里拎新衣服和新鞋子,被同学们看到不好。”
他下个学期不打算再申请助学金了,可这个学期的助学金已经到账,他总不能刚拿到钱就给人一种在大手大脚花钱的感觉。
李娟一听也是,又对温月宁说:“那你把东西放这里,他以后自己过来拿。”
温月宁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浅灰色的毛衣:“我都洗过了,你试一下?”
李娟看着温月宁小心翼翼的眼神,也劝江栩:“你试试吧,新年就该穿新衣服。”
江栩拗不过她们,只好接过了毛衣,但外套没接,室内开着暖气,温度很高,他进来呆了半个多小时,已经热得想脱衣服了。
温月宁和李娟出去后,江栩关上房门,把羽绒服和穿在里面的单衣一起脱了,他拿起放在床上的毛衣,直接往身上套。
套完后往下扯了扯,又把自己的衣服叠好放在椅子上,做完这些,他才开门出去。
温月宁和李娟就守在门口,还没说话,敲门声就响起来了。
是姜霍夫妻邀请的那四个亲戚来了。
江栩只得穿着毛衣跟在后面回到客厅。
姜霍就在厨房里,先跑出来开了门,几个人挤在玄关里,气氛热闹极了。
江栩站在最后面,粗略一看,应该是两对ao夫妻的组合,一对年轻,一对年长。
年轻夫妻中的omega女性瞧见温月宁,高兴地喊:“小姨。”
喊完,目光落到江栩身上,顿时眼神一亮。
“他就是弟弟吗?”
“对对对。”温月宁满脸灿烂笑容,先介绍了一遍李娟,再拉过江栩介绍。
江栩一一打过招呼。
这四个亲戚的关系和他猜的大差不差,年长夫妻分别是温月宁的姐姐和姐夫,年轻夫妻分别是温月宁的侄女和侄女婿,他们都住在b市,听说姜霍和温月宁找到孩子了才赶路过来。
一群人进到客厅,围着江栩和李娟七嘴八舌地聊天,说话声伴随着空气净化器运作时发出的轰轰声,充斥了整个客厅。
“怎么这么吵啊?”温月宁侄女突然冒出一句,“小姨,你们家里把空气净化器开这么大做什么?”
温月宁也才意识到家里的空气净化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转身想去关掉,却又听见姜霍的两声咳嗽。
“……”温月宁想起什么,看了一眼无知无觉的江栩,转而笑道,“你们一路过来也饿了吧?我们边吃饭边说。”
一群人来到餐厅,等他们落座后,姜霍和温月宁便忙着把厨房里的菜端出来。
江栩见状,连忙起身帮忙。
他身上的毛衣有些厚,哪怕只穿了一件也感觉到热,来回走了两趟,实在热得不行,他到厨房里把两边袖子挽到胳膊肘上,伸手端起一盆装好的鸡肉。
要往外走时,姜霍正好从外面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江栩手臂上的几条红印。
姜霍:“……”
他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往前扑去,还好及时扶住了门框。
“等等!”姜霍人还没站稳,急忙开口,“你先别走,就站那里!”
江栩吓了一跳,立即顿住脚步,问:“姜叔叔,你刚刚没事吧?”
“我没事。”姜霍抹了把脸,担心自己看错了引发误会,他揉了下眼睛,又定睛一看,很快陷入沉默。
金家月。
他在心里默念出这个名字。
虽然很感激对方帮他联系到了儿子,但是一码归一码,拐了他儿子的这事还翻不了篇!
他儿子还是一个高中生啊。
他儿子才十八岁啊!
那个金家月……
他都多少岁了?!
姜霍想了半天也没想起金家月多少岁。
三四十岁来着?忘了,反正不年轻,眼下看来,这力气也不小。
姜霍感觉一口老血卡在心头,可他也知道自己刚和儿子相认,没那么多资格对儿子的生活指手画脚。
他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硬生生地把一口气咽了下去,他上前替江栩把袖子放下:“你才穿一件,别把袖子撩起来,容易感冒。”
另一头,一张朋友圈的截图发在一个微信群。
才半分钟不到,微信群炸开了锅。
【真找到了?】
【我靠,我前几天听到还以为是假消息,他们行啊,闷声不出气地居然都把儿子找到了】
【这下怕是更难拉拢喽】
【为什么没有正脸啊?我还想看看他们儿子长什么样子】
【你醒醒吧,这个朋友圈都不是他们自己发的,是温月宁侄女发的朋友圈,怎么可能发正脸给大家看】
偌大的饭桌上,放有菜肴的圆盘正在缓缓转动,上面的菜几乎没动几筷子,长辈们都在聊天,几个晚辈则是悄悄看着手机。
赵酌坐在金家月的对面,被旁边的余新羽提醒了声,才拿起手机点进微信群。
他翻到最上面的截图,食指和拇指往屏幕上一戳,放大图片。
图片明显是偷拍的,两个人在厨房里忙碌,都背对着镜头,左边的人应该是姜霍,右边那个就认不出来了,只能看出是个穿着浅灰色毛衣的年轻alpha。
朋友圈配文很耐人寻味,只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重逢。
赵酌把图片放到最大,死死盯着图片里那道浅灰色的背影。
好熟悉的背影。
第110章 (1更)
赵酌埋着脑袋看了太久,以至于有个长辈喊他都没听见,还是余新羽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表哥!”
赵酌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把手机往桌下一藏,故作镇定地抬头。
“小赵啊。”和他之间隔了一个余新羽的男alpha开口,“你马上要二十九了吧?”
赵酌很不喜欢在这么多人面前谈论自己的年纪和私事,但说话的人是个长辈,在这桌上份量不轻,他不得不耐着性子回答:“是的,戴叔。”
“你和你的alpha还不打算结婚吗?”男alpha说,“你这个年纪也是时候结婚了。”
闻言,赵酌疑惑了下,随即脸色微微一沉。
没等他出声,他妈先说:“哎呀,老戴你在说什么啊?我儿子还没处对象呢,他连alpha都没找到,一个人结什么婚?”
男alpha愣道:“我记得小赵之前不是处了一个alpha吗?”
“都是半个月前的事了。”赵酌他妈摆了下手,一脸无奈,“我这儿子就是挑剔,见了那么多个alpha都觉得不合适,上次和雷家那个认识了下,他还觉得不行,我和他爸劝不动他,也就算了。”
说完,桌上不少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赵酌气闷地捏着手机,也不知道这件事有哪儿好笑。
他把目光投向对面的金家月。
金家月脱了大衣搭在身后的椅背上,只穿着一件宽松的深色毛衣,白衬衫的衣领和袖口都从里面露了出来。
在一堆笑声中,金家月没笑,正偏着脑袋听旁边的陶光霁说话。
赵酌的目光在金家月身上游来游去,忽然发现自从金家月和那个叫江栩的穷学生交往上后,连品位都变差了。
以前的金家月就算不会刻意穿搭打扮,也不会穿一件这么廉价的毛衣出来,像是人工织的,不是那种高级定制店里的人工织的,而是随便一个人买了毛线织出来的。
正想着,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他低头点进微信。
显然吴墨也看到了群里的消息,发来了一连串信息,字里行间充斥着焦急。
【吴墨:群里的消息你看到没?】
【吴墨:姜霍的儿子好像找到了】
【吴墨:[图片]】
【吴墨:这是温月宁她侄女发的朋友圈,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吧?那个穿灰色毛衣的alpha是姜霍刚找回来的儿子吧?】
赵酌一看这张图片就头疼。
他总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这道背影,可一时半会儿实在想不起来,这种感觉很糟糕,连带着他的情绪都不太稳定。
【赵酌:你现在怎么想的?】
【吴墨:姜霍目前还没有大肆宣传,估计就是担心我们打扰到他儿子,但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就算没让姜霍加入我们,那也不能让他加入其他人的队伍】
【赵酌:你说得对】
【赵酌:尤其是金家月】
【赵酌:马上要过年了,我们正好可以找个借口和他见上一面】
关掉手机,他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刚把杯子放下,又听见他妈说:“为筠,你们家小月不是找了一个alpha吗?大家都这么熟了,什么时候让家月带出来看看?”
时为筠正在和身边的人说话,闻言看向赵酌他妈。
两家人都是多年的朋友,说起话来也没顾忌。
“这也要看家月的意思,而且人家alpha也不是大白菜,从地里一拔就拿出来展示了。”时为筠说着,倒是有些好奇,“家月刚和人家处上,还在相互了解,也没对外面的人说,你怎么知道的?”
赵酌他妈大大咧咧地说:“我们家赵酌说的啊,他和家月来往多,这点事怎么可能不清楚?”
这话一说,也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金家月。
金家月本在和陶光霁说群里的事,见状不动声色地坐直身体。
“家月找到alpha了?”有个长辈问,“是不是那个姓徐的?我记得你和那个徐家小子好像相过亲。”
“不是。”金家月的手放在交叠的腿上,手指在膝盖上轻轻点着,他安静片刻,还是说道,“他只是一个普通学生,你们都不认识。”
这意思就是承认自己不是单身了。
一时间,包厢里的空气也安静了。
“普通学生啊……”那个长辈说着,看了一眼时为筠。
时为筠还是一脸温和笑容,表情并未因这四个字而发生变化。
众人心里有些微妙。
金家再怎么说也是有权有势的人家,又只有金家月这么一个omega孩子,就算再不看中门当户对,也不至于让金家月找一个普通学生吧?
金家月都说普通了,估计真是拿不出手的那种。
时为筠和金颂对这孩子还是太纵容了,可能等以后撞到南墙了,才会知道门当户对的重要性。
饭局结束,大家陆续散去。
陶光霁跟着他的alpha父亲先走了,金家月穿上大衣跟在时为筠身旁,刚走出包厢,就被后面的赵酌他妈喊住了。
“为筠。”赵酌他妈说,“我家司机也在外面等着,我们一起走。”
金家月跟着时为筠转身,迎上了走在后面的赵酌投来的目光。
两人视线相碰,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但顾及到两个长辈在场,他们都很默契地没有吭声,只是各自跟在自己的家长身后。
时为筠和赵酌他妈走在前面聊天。
他俩都是omega,又只生了一个omega独子,单独相处时的话题只多不少。
“其实对于我家赵酌的感情问题,我和他爸也没那么着急。”赵酌他妈唉声叹气地说,“只是我家赵酌的身体有点毛病,信息素分泌紊乱,上个月都提前住院了,我和他爸就想着,要是有个alpha帮他度过发情期也行……”
“妈!”赵酌听得脸红耳热,连忙打断他妈,“你能不能别说这个?”
“我们几个都是omega,你有什么好害臊的?”赵酌他妈说,“你这信息素分泌紊乱的问题还真不是一件小事,时间长了出问题怎么办?我和你爸就你一个孩子,你要让我们担心死啊?”
赵酌:“……”
“你要是能找到一个alpha也就不用老是往医院跑了,你看家月都多久没去医院了。”赵酌他妈说着,忽然想到什么,表情严肃地叮嘱,“家月啊,虽然能找到一个alpha帮忙度过发情期是好事,但是你也要注意分寸,尤其刚开始交往的时候,不要过度地让对方标记自己。”
金家月点了下头:“我知道的,李阿姨。”
旁边的赵酌听得想翻白眼。
真会装。
赵酌他妈又说:“而且标记就标记,哪怕痛一点,也先别做其他的事,有些alpha的劣性是在标记之后才显现出来。”
金家月还是点头:“我知道了。”
“也千万别急着上床啊。”赵酌他妈蓦地加重语气。
赵酌终于忍无可忍:“妈,你别说这个了,金家月都多大的人了,他想做什么还不能做?”
话音未落,金家月已经开口:“你放心,李阿姨,我和他的交往很有分寸,除了进行临时标记外,其他事都没做过,再说他还是一个学生,我也不可能对他做什么。”
赵酌:“……”
他猛得扭头,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他被金家月面不改色的撒谎能力震惊到了,他敢说金家月和那个江栩什么都做过了,就算没有终身标记,那也绝对上过床了,那天晚上金家月和江栩一起离开,总不能是找家酒店盖着被子纯聊天。
这人好他大爷的会装啊!
走在前面的时为筠听到这话,也回头看了一眼金家月,虽然表情里看不出什么,但是眼神颇为复杂。
走出餐厅,他们各自上了车。
司机启动车子,金家月和时为筠并排坐在后座。
金家月的屁股刚落座,就把手机摸了出来,上面已有几条消息提醒。
【江栩:你明天还回那儿吗?】
【江栩:温阿姨给了我两束花,我把一束放宿舍里,另外一束想拿给你】
金家月低着头,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打。
【金家月:明晚不是跨年夜吗?】
【江栩:是啊】
【江栩:你有其他安排吗?】
金家月这才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时为筠。
时为筠一直都在看他,对上他的目光后,立即心领神会地摆了下手:“这个节日你自己安排时间,不用担心我和你大爸,你外奶奶也有我们陪着。”
金家月微愣,说了一句:“谢谢小爸。”
回完消息,金家月刚关掉手机,就察觉到旁边的时为筠靠了过来,紧接着,一只手伸了过来。
他的大衣敞开着,露出里面的毛衣。
时为筠不知何时把后面的车灯打开了,揪起他胸前的毛衣仔细看了片刻,顿时眉尾一扬:“这毛衣是别人织的吧?”
金家月嗯了一声:“江栩给我织的。”
饶是时为筠活了几十年,见惯了大风大浪,也在此时没能掩饰住自己脸上的惊讶。
“那个alpha织的毛衣?”
“嗯。”
时为筠嘶了一声,一时间竟找不出什么话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半晌,才说:“我和你大爸过了几十年,他连一双手套都没给我织过。”
说完,松开毛衣,手顺着金家月的衣领往上爬,很快爬到了后颈位置,趁着金家月不注意,他扯着大衣和毛衣的衣领,往下一拽。
整块白皙的后颈暴露在了昏黄的灯光下。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金家月心里一慌,危机感油然而生,甚至连鸡皮疙瘩都要冒起来了。
他硬生生忍住了挣扎的冲动,僵硬地扭着脑袋:“小爸,怎么了?”
时为筠没有说话,探着脑袋往他后颈上看。
后颈的位置是每个omega的软肋,除了江栩,还没谁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过金家月的后颈。
连时为筠也是第一次。
时间在安静中流逝得十分缓慢,不知过了多久,后颈上的力道一松。
时为筠收回了手。
“你那alpha还是太年轻了,不会标记,咬的印子到现在都能看清楚,也没咬准腺体的正中位置。”时为筠说,“以后在标记前,让他对着光线看清楚,看准了再下口,不然遭罪的是你。”
金家月理了理衣领,他在其他人面前还能故作冷静,在时为筠面前就跟张白纸似的,什么都不懂,一说还要脸红。
“我知道了。”金家月低声说。
“还有。”时为筠往他颈后看了一眼,“你身上的信息素气味是遮干净了,但脖子旁边的痕迹还在,要不是冬天穿得厚,走你后面能看得一清二楚,以后不要撒那么明显的谎了。”
金家月:“……”
他只是故意气赵酌罢了,没想到这点小心思全被时为筠看得一清二楚。
“对了。”时为筠又想到一点,“记得让他戴套,不戴的话就别做。”
金家月:“……”
时为筠也不觉得说这个有多么尴尬,口吻还很严肃:“你们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要孩子,要是怀孕了会很麻烦,你这个年纪把孩子拿掉不容易,到时候只能生下来。”
金家月沉默半天,才憋出一句:“他戴了的。”
第二天是今年阳历的最后一天,游乐园比前一天还忙,江栩几人又是忙到下午两点多才吃上午饭。
下午工作了一个多小时,江栩便回办公室了,办理完离职手续,他这次提前了半个小时下班。
先回学校一趟,把澡洗了,换了一身新的衣服,他抱着花束走到学校门口。
等了没几分钟,一辆黑色的宝马车停在他的面前。
副驾驶的车窗降了下来。
江栩弯腰过去,把花束递到窗前:“家月哥,给你的。”
不一会儿,花束被接走,坐在驾驶位上的金家月拿着花束看了半天,等江栩坐进来系上安全带后,他说:“玫瑰花?”
江栩有些不好意思:“我说送给朋友,温阿姨可能猜到是送给你的,就包了这束花给我。”
金家月把脸凑到花前闻了闻,香味不重,他抬起头,眯眼笑道:“谢谢,我很喜欢。”
江栩听着他的话,心里也开心极了,好像整个胸腔都被塞满羽毛,让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直到花束回到他的怀里。
“我要开车。”金家月说,“你帮我拿着。”
江栩赶紧抱稳花束:“好。”
餐厅还是金家月让魏助理定的,是一家有着庭园风景的中餐馆,吃完饭后,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离中餐馆两公里左右的位置上有一条河,河的附近有一个很大的商场,服务员告诉他们,商场会在今晚举办一场跨年活动,都预热小半个月了,会来很多人,还有可能放烟花,如果他们不急着回去的话,可以去那边凑凑热闹。
两人商量了下,看时间还早,金家月便把车停在中餐馆外面,和江栩步行去了那边。
当然,花也留在了车上。
元旦前夕哪儿都人多,逐渐亮起的路灯照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有带着小孩的一家人,有相约出来玩的几个朋友,也有一些情侣。
两人前面就走着一对和他们一样的年轻ao情侣,也是男alpha和男omega的组合,看年纪和江栩差不多大。
那对情侣就像连体婴一样,男alpha一直搂着男omega的肩膀,身体贴得毫无间隙。
对比起来,走在后面的江栩和金家月就显得陌生很多,两人之间的距离甚至还能容下一个人。
江栩的目光在前面两人身上转了半天,他抿了抿唇,慢慢朝金家月的方向靠去。
金家月察觉到了他的动作,转头看了他一眼。
江栩吸了口气,伸手碰上金家月的手背。
金家月微有一愣,目光往下落了两秒,又抬起来。
江栩趁机牵住金家月的手:“可以吗?”
金家月觉得好笑,嘴角都翘了起来:“你牵完了才问我可不可以?”
江栩没有回答,只是将对方的手牵得更紧。
金家月也没挣扎,只说:“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牵都牵上了。”江栩第一次说这种无赖的话,舌头有些打结,“就算你说不可以,我也不会放。”
“行啊你,江栩,都会耍无赖了。”金家月说着,忽然一个凑近,嘴唇贴到了江栩耳边,气息都喷在江栩的耳朵上,“我还挺喜欢的。”
江栩:“……”
他感觉金家月吐出的气息跟火焰似的,烧得他的耳朵滚烫。
两人牵着手来到河边。
河边到商场之间有个公园,公园里装饰着五彩斑斓的灯,很多人挤在公园里,其中不乏一些卖各种玩意儿和各种吃食的摊贩。
江栩看到有个卖奶茶的摊贩,便挤过去要了一杯奶茶。
这里卖的奶茶自然比不上奶茶店里二三十块钱一杯的,均价八块钱一杯,用奶茶粉泡的,什么料都没有,最后再用一个看着很廉价的塑料杯子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