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趁着这个声音,猛地往上跳,跳到楼梯上。
沈文也是,在这个巨大的声音的遮掩下,蹦蹦跳跳地跳到楼梯上。
一猫一兔,小心翼翼地往楼上走着。
“小奶猫在三楼,那对人类母子住在二楼。”橘猫大黄转过头来,小声地对沈文说道。
这栋废楼的一楼,全都是各种砖头什么的,二楼才勉强能住人,三楼的房顶都没有了,空空荡荡的,堆积着各种废弃物。
“小奶猫被一个筐给盖住了,那个筐被那个人类幼崽用很粗的绳子绑在了柱子上,我今天试了好久,都没有咬开。”橘猫大黄语气有些失落,“小奶猫也是一只小橘猫,长得可爱极了,就是太瘦了。”
“那待会我试试,看能不能用牙齿把绳子啃断,或者把那个筐啃一个出口。”沈文用脑袋顶了顶橘猫大黄,安抚地说着。
“你肯定能行的,我都听主人说了,他说你牙齿可厉害了,一口就把线都啃断了。”橘猫大黄很自信地说道。
沈文听见自己的事情从一只猫的嘴里说出来,感到莫名羞愧。主人太不靠谱了,这些丑事怎么能到处说,到时候回去了要向主人示威。
一猫一兔,很快就来到了二楼楼梯口。
它们躲在墙角,听着里面的动静。
二楼的墙只剩一半了,另外一半早就被拆了。
而那两个人正好躲在勉强可以庇人的完好的那一半墙里。
啪,扇耳光的声音传来。
“你真没用,被猫咬了,连只猫都打不过。”女人尖细的声音传来。
“妈妈,我不是故意的。”小男孩哭着说道。
这声音真熟悉,好像以前听过。沈文警觉地竖起大耳朵,在脑中回忆着。
糟糕,是那对母子!
他们是之前拎着它说要如何虐待兔子的那对母子。
沈文往墙外悄悄地伸出脑袋,良好的视力让沈文清楚地看到了他们,那个大婶身着红衣,手指上涂着劣质的红色指甲油,只是看着,沈文都能想象到那个指甲油的味道。
大婶再次扇了自己儿子一巴掌,她看起来很愤怒,她的声音尖锐到刺耳。
“糟糕了,你主人有没有给你说过我之前被一个神经病女人欺负的事”沈文转过头,难得严肃地问着橘猫大黄。
“说过了,他还说这个女人一看就心理不正常,只怕精神也不正常,还叫我以后看到这种人就跑,别惹他们。”橘猫大黄很认真地回答着。
橘猫大黄的主人谭天是个话唠,不管大黄懂不懂,每天都对着它说各种事情,各种叽里呱啦。
“里面的人就是那个女人,还带着她的孩子。”沈文语气很肯定,凭它们这一猫一兔,根本不可能打过他们。
“什么?”橘猫大黄听见这个消息,开始惊慌了,它的毛都炸开了。
“谁在那?”女人刻薄的嗓音响起,语气里充满了愤怒。
糟糕,被发现了!
作者有话说:
傅墨拿着粉红色的兔子耳朵,朝着沈文走来。
傅墨:为什么不等我。
沈文【竖起大耳朵】:我错了。
大婶穿着不合脚的鞋子, 嗒嗒嗒地往沈文这边走过来。
正当沈文和橘猫大黄打算逃跑的时候,大婶止住了脚步。
“妈妈,我怎么办?”大婶的儿子成成哭着说道, 他往前走,拉住了大婶的衣服。
“是你被咬,又不是我, 你问我我能怎么办?”大婶趿拉着鞋子, 往里面走去。
沈文和橘猫大黄松了一口气,差点被发现了。
吓死兔了。
“妈妈我会死吗?”成成抽噎着,问着大婶,“老师说了, 被疯猫咬了, 最好去医院检查或者考虑打针, 不然一旦感染了狂犬病,发作了人就死了。”
“你想去打疫苗?”大婶提高音量,惊讶地说着。
“妈妈我想去打疫苗, 咬我的猫咪是一只疯猫, 它主动攻击我。”成成吸着鼻子, 委屈地向妈妈撒娇着。
沈文回过头诧异地看了橘猫大黄一眼。
“我才不是疯猫,我打过疫苗好嘛, 要是被我咬了会死, 之前那些打我的人, 我都咬了, 他们怎么还没事呢。”橘猫大黄舔舔爪子,无奈地说道。
被猫咪传染狂犬病, 前提是猫咪已经被疯狗咬了或者有疾病症状, 才行。不过, 大部分人无法分辨猫咪是否正常,所以都会去医院打针,然后观察情况。
“那小孩子肯定没事,我正常得很。”橘猫大黄补充道,即使被一些人类那样对待过,它对人类幼崽还是那么宽容。
“我们待会找机会,溜到三楼去。你看,他们用布围了一块地,当房间用,待会他们进去了,我们就冲到三楼。”沈文示意橘猫大黄看着前面的路。
“行。”橘猫大黄点了点头,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对母子。
沈文也警觉地竖起两只大耳朵,听着动静。
“搞笑,你要我花那么多钱为你打预防针?”而那边,大婶似乎对成成的话感到非常可笑,非常大声地嚷嚷着。
“妈妈我不想死,你带我去打针好不好?”成成哭着,在大婶的瞪视下,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可没钱带你去打针,有那个钱去打个预防针还不如让我去打牌赢几盘。”大婶眼睛一横,将肥胖的身体靠在墙上。
“可是,妈妈,我......”成成似乎不死心,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大婶打断了。
“说再多也没用,不就是被猫咬了一口,多大的事儿。”大婶高高地扬起下巴,不屑地说道。
“妈妈,你之前明明说过,不抓猫咪和狗狗,是因为怕被它们咬,然后出问题,抓兔子是因为被兔子咬了没事。”成成回忆着之前大婶说过的话,然后复述了出来。
成成刚说完,大婶一个巴掌就又打过来了。
“你在质疑我?”大婶用她那双浑浊暗黄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成成。
“妈妈,我没有......”成成捂着红肿的脸小声说着,他低下头,看着地面,不敢再看自己的妈妈。
“哼。”大婶哼了一声,然后收拾着东西,走进了那个被布包着的地方。
而成成把脸埋在墙上,默默抽泣着。
这是个好机会。
沈文与大黄对视一眼,然后朝着通向三楼的楼梯口狂奔。
“砰!”沈文落在楼梯口的时候,没刹住车,一下子撞倒了楼梯口的一个铁盆子。
橘猫大黄回头,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沈文笨拙的身手。
“快跑。”大黄一边狂奔一边说着,有着肉垫的爪子落在地上,一点声音也没有。
沈文爬起来,四条腿用力,使劲地蹦着,在成成回过头的那一刻,正好躲到了三楼。
成成听见声响,转过头,只看见铁盆子在地上打转。
“外面怎么了?”那块被布包围着的地方传出大婶的声音。
“铁盆子倒了。”成成大声回应着大婶的问题,然后继续拿脸靠着粗糙的墙。
“呼~”沈文急喘着,趴在地上休息,累死了,还好跑得快。
橘猫大黄则跑到关着小奶猫的那个竹筐那里。
“嘿,你还好吗?”大黄焦急地问着里面的小奶猫。
“我很好,谢谢猫姐姐。”小奶猫在里面奶声奶气地回答着。
“他们有对你做什么吗?你受伤了吗?”大黄关切地问着这只跟它一样也是只橘猫的小奶猫。
“那个人类幼崽还没来得及对我做什么,然后他们就开始吵架了。”小奶猫继续奶声奶气地回答着。
“猫姐姐,我好饿。”小奶猫虚弱地对着大黄说道。
“兔子,快来帮忙。”大黄回头叫着沈文。
“没事的,我们来救你,到时候也给你找一个好主人,然后你就可以跟我一样,被养得壮壮的。”大黄转过头,温柔地安抚着小奶猫。
沈文歇了一会儿,就跳到大黄这边,观察了一下这个竹筐和绑在上面的绳子。
“这么粗!”沈文看着眼前比它的前爪还粗两三倍的绳子,惊讶地对大黄说道。
“这竹筐,看起来不厚,但是要想啃出一个洞让小奶猫出来,这要费点时间。”沈文看着这密密麻麻的竹片,感觉牙齿有点疼。
说完,沈文就开始啃了,还好它平时吃干草吃得多,干草里面含着丰富的纤维,很硬,很适合磨牙。
这竹筐,正好可以用来磨牙。
“你今天啃了竹筐,那就应该没精力去啃别的东西了吧?”大黄嘲笑着沈文,“我家那个话唠主人天天在我面前跟另外一个男人打电话,说你啃数据线,让他笑死了。”
“我那是不小心啃的,又不是故意的。”沈文一边费力地啃着竹筐,一边说着。
“那你主人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沈文好奇地问道,它记得它的主人是不会把这些事跟其他人说的。
“有一次主人带我去找你家主人,那时候你睡着了,我的主人看见你家主人的数据线换了一根,一问,才知道的,还有那个大婶,也是你家主人提醒我家主人的。”橘猫大黄用爪子挠着竹筐,想帮忙,让沈文能更快地啃断竹片。
“原来是这样。”沈文咔嚓咔嚓地啃着毫无味道的陈旧的竹筐,头一甩,把渣子甩下来。
“你家主人看起来很好,不过我家主人对我也很好,天天求着我让我给他摸。”橘猫大黄的爪子刨得飞快,也没有帮上一点忙,它失落地放下爪子。
“大黄,你去那里楼梯口注意他们的动静,要不然他们突然上来了,我们都没时间躲。”沈文叮嘱着橘猫大黄。
“说了我不叫大黄,我叫Money。我去楼梯口守着,有动静我就通知你。”
橘猫大黄舔了舔爪子,往楼梯口走去。
被困在竹筐里的小奶猫,乖巧地蹲坐在地上,看着沈文的动作。
“我可以帮上忙吗?”小奶猫问道,伸出爪子挠了挠竹筐,竹筐没动静。
“不用,你乖乖地在里面就好,等我把这个筐啃出一个洞来,你就可以出来了。”沈文费力地啃着,很快就啃断一根了,它接着啃另外一根。
虽然挺硬的,不过啃起来,有种奇怪的成就感。
而此时,二楼,靠在墙上的成成用袖子擦了擦脸,抬起头来,走进了那个用布包围着的那一个地方。
他撩开布,走了进去,里面是甚至没有床,只有一床被子垫在地上,另一床被子则盖在大婶的身上。
里面连灯都没有,只能靠着白天的太阳光。
大婶正闭着眼睛休息着,她把手遮在自己的眼睛上。
“妈妈,我们为什么不跟着爸爸回去?”成成站在被子旁边,对着手指,问着大婶。
“你想跟着你爸回那个破烂的小镇我可不想,你要是想,你现在就走。”大婶闭着眼睛,没好气地对着成成说道。
“妈妈,我们现在连房子都租不到,我们还是一起回爸爸那里吧,我一个人怕。”成成低着头,小声地说着。
“你一个人怕所以才叫我一起回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吗?要回去你一个人回去,我永远都不会回那边的!”大婶猛地坐起来,眼神凶狠地盯着成成,她越说越生气,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成成的脸上。
“妈妈,你别打我了,我疼。”成成再次被扇巴掌,他捂着脸,哭着向妈妈求饶道。
“打你怎么了,你就是讨债的,我当初就应该把你从楼上摔下去,就像我当初对我母......”说到这里,大婶突然停住了这个话题,再次抬起了手掌,想要给成成一个耳光。
“妈妈别生气了,我抓到一只小猫,妈妈你生气的话就去打小猫好不好?”成成见妈妈又要打自己,连忙说出小奶猫这件事。
“小奶猫在哪?你刚刚怎么没说?”大婶放下抬起的手,问道,浑黄的眼睛里闪着不明的光芒。
“刚刚我没来得及说,妈妈你就开始打我了。小奶猫被我关在三楼,我用竹筐盖着,用很粗的绳子绑在柱子上,小奶猫跑不掉的。”成成见妈妈收回想打他的手,松了口气,然后邀功一般,向妈妈说着这件事。
“小奶猫玩起来才过瘾,有些兔子打死了也不叫的,总要费劲手段才能让兔子尖叫,走,在哪?带我上去,妈妈教你如何跟小奶猫玩耍。”大婶的表情很兴奋,生活上的不如意,让她把所有的情绪都放在玩弄幼小的生命上。
“嗯,妈妈,你跟我来。”成成牵着大婶的手往楼上走。
这时,紧紧地盯着这边的橘猫大黄回头,对着沈文喊道:
“快,他们上来了。”
作者有话说:
有些东西是一代一代地传着。好的也是,坏的也是。下一章大婶结局。
我的预收文《荷兰猪的秘密》,喜欢的,可以收藏哦。
荷兰猪,又称为豚鼠,天竺鼠,草食动物。
荷兰猪才刚出生没几天,就被一个男人从原主人那里买了回去。
男人好吃好喝地供着它,它很满意。
但是,男人太可恶了,居然亲它,还摸它软软的毛。
而且,男人看它的眼神,就和隔壁的公荷兰猪看母荷兰猪的眼神一模一样。
物种不同啊!生殖隔离啊!不对,性别相同啊!!!
荷兰猪有个小秘密,荷兰猪不知道,但男人知道。
1V1,主受,双处,无前任。
咔嚓,沈文正好啃断最后一根竹片,一个小小的洞口出现了。
小奶猫从里面爬了出来, 然后被橘猫大黄一口叼住。
“躲起来,躲在那边。”沈文四处环顾了一周,然后指着那紧挨着墙角的废墟处。
那里堆满了砖头, 躲在后面, 别人很难发现。
橘猫大黄叼住小奶猫,躲了进去,沈文也蹦蹦跳跳地跳了进去。
才躲好,那对母子的脚步声就出现在三楼了。
沈文警觉地竖起大耳朵, 时刻注意着动静, 橘猫大黄伸出了利爪, 耳朵转动着。小奶猫乖乖地躲在它们身后不出声,尽量不给它们添麻烦。
“小奶猫呢?”大婶语气里满是期待。
“在那边,我把它关在竹筐里了, 妈妈往这边走。”成成拉着大婶的手, 往竹筐这边走去。
到了竹筐这里, 却没有看见小奶猫,只看见一个空空的竹筐, 竹筐接近地面的地方有一个小洞。
“妈妈, 真的, 我真的把它关在这里了, 它应该是跑掉了。”见小奶猫不在,成成害怕了, 妈妈一定会生气的, 成成的语气里带着哭腔。
“你在骗我, 根本没有什么小奶猫。”大婶语气变得很严厉。
“没有的,妈妈,我真的抓住了一只小奶猫的,你看,这绳子还是我绑的,绑绳子的方法还是妈妈教我的。”成成着急地说着,很害怕妈妈就这样不相信他。
“你不该对我撒谎。”很明显,大婶并不相信成成。
满是期待的大婶,发现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她非常生气。
“你是不是又想挨打了?”大婶再次扬起巴掌,狠狠地对着成成的脸打去,她讨厌孩子对她撒谎。
“啪”的一声,大手重重地落在成成的脸上,成成本来就肿了的脸,变得更加红肿了。
“妈妈,别打我了好不好。”成成哭着求饶道。
“我就要打,你还听话吗?”大婶一次又一次扬起巴掌,狠狠地打在成成的脸上。
成成痛哭,实在太痛了,他没忍住,在下一个巴掌到来之前,他躲开了,还推了大婶一把。
“你敢躲?你还敢推我?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容不得自己儿子反抗的大婶彻底火了。
她一把拎起成成,来到另外一半被拆得乱七八糟的地方,这里的墙被拆了,空空荡荡地与外面的空气接轨,再往前走一步,就会从三楼掉下去。
“我就该把你从楼上扔下去。”大婶单手拎着成成的衣领,使劲地把成成往外推,试图吓唬成成。
他们的脚下就是高高的楼层,阳光下,可以看见土地上的青草,是那么的富有活力。
“不要,不要,妈妈我怕。”成成使劲地抱着大婶的手臂,害怕得再次大哭了起来。
“妈妈,你打我,你打我,我不反抗,我不躲。”成成哭着喊着,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晚了。”大婶眯着眼睛,恶狠狠地说道。
“妈妈,对不起,你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成成继续求饶着,大婶却毫不留情。
“就该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我是不可以反抗的。”大婶拖着成成的身体,让他半个身体都处于悬空状态,就剩腿还在三楼的地板上。
身下便是拆房子没迁走的石头砖块,成成吓得浑身发抖,原本应该充满懵懂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憎恨。
沈文和橘猫大黄就躲在他们身后的废墟里看着这边的情况。
“天呐,这个人类母亲是要放弃她的孩子吗?”橘猫大黄很惊讶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人类女人一看就是脑子有毛病的,她以前抓住我的时候,她还在炫耀说她小时候把兔子直接从楼上摔下去,把兔子摔死。”沈文盯着那边的情况,头也不回地对着橘猫大黄说道。
“那我们现在跑吗?趁他们还在吵架。”小奶猫小声地说道。
“不,来不及,我们冲到楼梯口,很可能会被他们堵住,再等等吧。”沈文谨慎地说着。
“嗯嗯,我知道了,谢谢兔哥哥。”小奶猫感谢着沈文。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哥哥不是姐姐?”沈文好奇地问道,怎么它们都知道它的性别,而主人傅墨就是分辨不了它的性别呢。
“我们动物是靠气味,人类是靠看生殖器官。”橘猫大黄插嘴道,它的眼睛却没有从那对母子身上离开,紧紧地盯着他们的动静。
“原来是这样。”沈文若有所思,它的身体已经开始长蛋蛋了,到时候回去给傅墨看,傅墨应该能知道它的性别了,总是被误认为母兔子,穿戴粉红色的东西,它可不喜欢。
而这边,大婶似乎是手累了,拉回成成的身体,把成成放在楼顶的边缘处,还不忘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成成的脸上。
成成任由她的巴掌落在脸上,等到他的身体自由后,成成蹿到大婶的身后,伸出手,猛地一推。
大婶的身体呈自由落体状态,从三楼掉了下去,掉下去之前,她很惊讶地回头看了一眼成成,而成成的脸色很平静。
三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离地面大概六七米。
只是,地面满是石头和砖头,还有突出来的钢筋水泥,掉下去,就不是开玩笑的了。
还在空中的时候,大婶突然想起,她小时候,也是这样,把那个天天打她骂她的女人,从楼上推了下去。
其实她只是受够了,想给那个自称为她的母亲的女人一个教训,她还想着,等那个女人从地上爬起来,她就任由那个女人打骂,反正她也报复回去了。
只是没想到,最后那个女人没有像兔子那样爬起来,她再也没有爬起来。
而她自己,年龄太小,被父亲和村里的人狠狠地教训了一遍。
被她从楼上推下去的那个女人,那个时候再想什么了呢,想的是和她一样的吗?
为什么平时任打任骂的孩子,突然给了自己致命一击?为什么她们都把愤怒发泄在弱小的生命身上?
对,她就是看不惯,为什么那些弱小的生命,也可以享受那么美好的人生。
不可以,它们不能这样,它们不能比自己还幸福。
大型动物她伤害不了,那猫、狗、兔子还有其他的生物,它们就不是她的对手了。小孩子也是,他们力气小,打不过她。
终于,她和那个女人一样,都被自己的孩子从楼上推了下去,只是一个是六楼,一个是三楼。
大婶肥胖的身体落地了,钢筋穿透她的身体,尖锐的石头正中她的后脑勺,一块本来就不稳的石板掉了下去,直接砸在大婶的腿上。
她很痛,她还有感觉。
她远远地望着三楼伸出来的小脑袋,那是成成,那个天天被她打骂的孩子。
而在三楼的成成,看见地上一动不动的妈妈,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妈妈总是告诉他,教训兔子就把兔子从楼上扔下去,反正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所以他才会想通过这个方式教训一下妈妈。
原来,扔兔子这个游戏,真的不好玩。
有些道理,总得经历过惨烈的教训,人们才能明白。只是,这个代价太大了,成长的代价太大了。
成成慌了神,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他蹲在地上,将脑袋埋在自己的膝盖上,哭得满脸泪水。
“怎么会这样?”沈文亲眼目睹了这一场闹剧,它还是第一次见到母亲和孩子自相残杀,沈文只觉得内心复杂。
原来,人类最重要的事情,是得先保住生命。虽然它们兔子也是这样,但是兔子从来不会因为这个而死亡。
“不知道那个人类女人怎么样了,我们还是快点跑吧,免得那个孩子找到我们了又开始想用石头压死我们,先保住我们自己再说。”橘猫大黄语速很快地说着,然后叼起小奶猫就往楼梯口冲去。
沈文也紧随在其后,在跳下楼梯之前,沈文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曾经想大冬天给它洗冷水澡冻死它的小男孩,然后转身,毫不犹疑地狂奔了下去。
也许,世界上真的有上帝,记录着每个人的所有事情,不论是好是坏,然后在未来,一一归还给每个人。
沈文和橘猫大黄从废楼里狂奔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路人经过这里。
路人看见躺在地上的大婶,很惊慌,连忙打电话叫救护车,顺便报了警。
狂奔中的沈文,似乎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救护车的声音和警铃的声音。
大风吹着,沈文和橘猫大黄,一兔一猫,逆凤奔跑着,狂躁的大风把它们身上的毛吹得乱七八糟的,一点也看不出原本的毛球的模样。
沈文拼尽全力奔跑着,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心中想见傅墨的想法愈加急切,明明它和傅墨,每天都会见面的。
很快,沈文便顺着原路返回到别墅门口了,这次,连橘猫大黄的速度都比不上它,被它远远地丢在后面。
正巧,一辆黑色的车停在别墅门口,傅墨从车里走了下来,转过身,就看见一只毛发乱七八糟的兔子朝着他狂奔过来。
兔子身上不是他出门时那般的整洁,反而沾了一些泥土,脑袋上还顶着一片枯叶。
这个样子看起来格外搞笑,就好像一个出去浪了很久的孩子,浪完了就全身脏脏地跑回家。
傅墨勾唇,蹲下身来,对着狂奔中的兔子张开了双臂。
欢迎回家,我的小可爱。
第36章 你才长肿瘤了!
沈文狂奔到傅墨面前, 然后顺着傅墨的膝盖一跃而上,跳进了傅墨的怀里。
傅墨揉了揉沈文脑袋,抱起它, 站了起来。
“变成小花兔了。”傅墨好笑地看着怀里脏兮兮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