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动白马—— by鲤鲤缘上

作者:鲤鲤缘上  录入:12-25

在这之前,我就已经对他的全身伤处进行了清创消肿,现在的恢复情况也比较理想,但我还是忍不住提心吊胆。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敲门了,所幸门终于打开,露出后面那张神情恹恹的脸,我想,若换做以前,眼前的少年早该吐槽起来,可现在却只是看我一眼,而后一声不吭地从我旁边走过。
他身上穿着我新买的一套深蓝睡衣,赘余不多,但总觉得不太合身,有一种沙漠被拘在泉眼里的违和感,看来,明天还是得买套合身的。
邓尕泽旺躺上沙发,湿漉漉的头发野蛮地糊在他白惨惨的,稚气未褪的脸上,他似乎不打算打理,一种任由时间带走的样子。
他千里迢迢而来,却被陈列这么对待,换是别人,早报警了,更何况我清楚记得,邓尕泽旺很厌恶同性恋。现在这种情况,没嫌恶我到摔门而出怕也是看在吉羌泽仁的面上。
我想着,又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顿陈列:这么小的孩子,他怎么能忍心伤害的?
“湿着头发睡觉容易头疼。”我拿来吹风机,放在他眼前问,“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他的视线在我手上聚拢,但依旧不说话。
见他不答应也不反对,就当他默认了,我边给他吹着头发边搜索话题,试图打开我们之间的话匣子。
“泽仁说你们大学离得不远,那还挺好的,彼此能有个照应。”
“有没有想吃的,想玩的,或者想去的地方,我们明天一起去?”
“你什么时候开学,你在这边多玩一阵子,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成宁,好不好?”
邓尕泽旺不答,只是突然呼出一口长长的气,继而坐起身拿过我手里的吹风机,说出了自来到公寓后的第一句话。
“难怪吉羌哥那么喜欢你。”
我被这无厘头的一句话整得愣了两秒,“......啊?”
他在我眼里还是个孩子,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坦然地谈感情生活,但他愿意回应已经让我心头的石头轻了不少,不管什么,愿意说出来就是个好开始。
他没有多做解释,我也就没有追问,只是把云南白药放他旁边,说:“等会儿把这个药,在所有不舒服的地方上都涂一遍,会好一点,够不到的地方就喊我。”
邓尕泽旺淡淡扫了眼药膏,继而自顾自地说:“网上的视频我都看了,那些人的评论我也看了。”
我其实怕他突然接一句“有病”,不过,有病也认了。
谁让他是泽仁弟弟,又谁让陈列欠他呢,一方面我是替吉羌泽仁保护他,另一方面,也算是在为陈列赎罪吧。
其实,我很想替陈列对他说一声对不起,但现在似乎不提他最好。
“你不用太关注那些。”我有些惭愧自己成了网络上的过街老鼠,而没有在后辈眼里树立起一个好形象。
“你们挺厉害的。”隔了半晌,邓尕泽旺才总结出这么一句。
我笑说:“厉害的是泽仁。”
从来都是他。
睡前,我给邓尕泽旺测体温,还好没发烧。
他几大口就潇洒闷完我煮的清粥,嘴角扯着一丝笑,似乎在勉强自己从阴霾中走出来,他转头看向我,好奇问:“你和吉羌哥谁先追的谁啊,不对,一看就是他先追的你,应该问—你们谁先喜欢上的谁?”
我张了张口,一时答不出来,“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可能是我吧。”
毕竟算是我先招惹他的。
邓尕泽旺不赞同地摇头,说:“我觉得多半是吉羌哥。”
“可能也是他吧,好了,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觉,明天带你去玩。”我说着起身要走,邓尕泽旺却突然坐起身。
他抬着下巴,眼睛却盯地上,脸憋得发红,双唇抿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说:“谢谢你,嫂子……不对,哥,哥夫?草,到底该怎么叫。”
看着他率真又别扭的样子,我不由失笑,“你想怎么喊都行。”
房门刚上锁,我就接到吉羌泽仁的视频。
“原医生,原医生,你看你看!”
画面里,天暗暗,楼灯从斜角照来一方天地,镜头忽停忽动,伴着吉羌泽仁欣喜的背景音,一点小小的金黄色始终在镜头内闪烁。
我紧紧盯着那点光,一时词穷,由于没见过,甚至连它的名字都不敢轻易说出口,我试探性地想要说出来,但又说不出来,我不知道自己是怕说错还是认错。
“是萤火虫!”
吉羌泽仁的声音从我嘴里破口而出,胸腔里那颗红通通的心脏,在这一刹那,五彩斑斓。
我听见它的跳动声越来越大,几乎震耳欲聋。
萤火虫明显被这一声吓到,它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吉羌泽仁不放弃地追着它,想要让我离得更近。
“啊,它飞走了。”
我捂着心口的位置,笑着说:“让它飞吧。”
画面翻转,吉羌泽仁的笑脸出现,他问我:“好不好看?”
嘴角不禁复制他的笑,“好看。”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亲眼看见萤火虫,必然好看,更是第一次和吉羌泽仁一起看见萤火虫,当然好看。
萤火虫好看,他也好看。
“对了,泽旺安全到了,现在在我隔壁房间休息,你告诉他家里人别担心。”我选择尊重邓尕泽旺的想法,所以没有将那件事告诉吉羌泽仁。
“辛苦了我亲爱的原医生......”
腻腻歪歪了半个小时后,我开始安排明天的行程,娱乐也是治愈心情的极佳方式,我想以此让邓尕泽旺在杭州的回忆,多些不那么坏的。
次日早晨。
“你很怕外面的人吗?”
邓尕泽旺见我戴口罩,投来一个不理解却又同情的眼神。
我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正面回答。
如果我说我只是怕别人像骂泽仁一样骂他,那么他也会有不必要的压力。
他似乎明白我的顾虑,先一步踏出门提高声音说:“我们藏族男人才不怕那些碎嘴巴子。”
“谁要是敢骂你,就跟我用拳头说话,只会在背后当老鼠,算什么好汉。”
看着那朴质,自由的身影渐行渐远,我笑着后脚跟上,步伐意外得轻松。
今天,应该会比我想象中顺利。
走着走着,身边的少年身上冒出不自在的气息,他神情闪烁地扫了几眼周遭,突然顿足说:“要不回去吧,人太多了。”
我故作可惜地说:“啊,游乐园,动物园什么的都还没去。”
邓尕泽旺欲言又止,继续向前走,嘴里念叨:“游乐园,游乐园,多大人了还游乐园。”
一早出门,几近玩到了晚上九点,两个人都精疲力尽。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痛痛快快玩耍过,工作之后,娱乐场所我几乎是寸步不入,今天也算是弥补了一种缺失。
邓尕泽旺累趴在床上,还不忘吐槽:“那个旋转木马怎么转得那么慢啊,还没我的马骑着痛快……”
“你骑过马?”我像是小时候听见别人提起铠甲勇士一样,突然揽回放飞的思绪,看向他问。
邓尕泽旺从枕头里抬起头,反问:“你没骑过?”
我摇头说:“没有。”
邓尕泽旺看起来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们大城市里的人什么都会呢。”
这话换做别人说,那不免是一种嘲讽,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单纯的像一个孩童问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单纯。
以前单觉得骑马很帅,后来多了一分自由感,让人向往不已,因此我也想去草原,却又因为不会骑马而屡次放弃,实在有一种不会养花不敢见草的情切。
我有些遗憾,“我不会骑马。”
“你让吉羌哥教你就行了呀,他骑马可厉害可帅了。”邓尕泽旺难掩赞美之色,“我跟你说,我们大山里没草原,家马也没草原上那么潇洒,不过幸亏有吉羌哥,他把我的小旺仔驯得特别乖,一点也不输草原上的马。”
他说着神情突然卡了一下,像是生锈螺丝钉的顿,我想可能是因为“小旺仔”那三个字吧,毕竟,陈列总这么喊他。
邓尕泽旺明显不适,猛地皱起眉,继而翻身背对我,或许是在向我解释,又或许在提醒自己,声音显得格外倔强。
“我的马叫大龙马,不叫小旺仔。”
“……大龙马,挺好听的。”我顺着他说,“那泽仁的马叫什么?”
邓尕泽旺翻回身,又恢复了平常的表情,他说:“吉羌哥没有自己的马,我的马都是问我爷爷要的,农村的牲畜不是用来劳作和吃就是用来卖,哪有那么多养来看的。”
“说的也是,来,喝口水。”我把倒好水的杯子放他床头柜,转口问,“还有什么想做的吗,明天我们接着去。”
邓尕泽旺坐起身,缓缓望向窗外,脸上露出几分惘然。
以前那么明亮的少年,现在却和月光一样落寞,但我看得到,他的眼里,透着一丝淡淡的期待。
我在想,他在想什么,又在期待什么。
突然,邓尕泽旺问:“杭州有海吗?”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只当他是家乡多山,就像南方孩子对北方雪的憧憬那样而憧憬着大海。
我下意识想要说有,可这谎言不禁推敲,我并没有凭空造海的能力,只能如实答,“杭州没有海,只有江和湖。”
听我这么说,邓尕泽旺僵了几秒,期间连呼吸都微不可觉。
“你想去看海?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我连忙说。
他垂回眼,想了很久才低低地说:“不想了。”

第52章 我不会替你俩害臊的。
陈列一直在向我攫取邓尕泽旺的消息,他向我求情,说给他和邓尕泽旺一个正面解释的机会。
这么多年,我见过他太多为情动摇的神态,但我很清楚,他不是和我完全相反的人,自始至终,他都很完整,没有因为任何一段感情任何一个人而残缺过,那些人那些感情,对他而言可以说是生活的调味品,他不会勉强自己背对任何一场邂逅,也不会强求自己在某段回忆里徘徊。
然而,时隔一周再看他—依旧整洁打扮,没有象征他憔悴的青色胡茬和黑眼圈,没有营养不良的凹陷和虚弱,但我,却像看到了一颗马蜂窝,每个洞都像乌黑的大口,狰狞地朝着我,发着令人牙酸的嗡鸣,一声声都在诉求“我想见邓尕泽旺”。
就像一只浮萍,绝望地喊着它的岸边。
我第一次想用不像人来形容陈列。
并且……我承认,关门前的那一刻,我犹豫了。
我想,难道邓尕泽旺真的能是陈列的风筝线,陈列又会因为他落在地上,从而结束掉流水的感情吗?
我由心希望陈列能够遇到让他心甘情愿驻足的人,但那个人如果是邓尕泽旺,我不敢赌。
不能赌。
关上门后,我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响,像是拳头砸在墙上的声音,我皱着眉头,紧盯紧闭的门,最终还是无法放任陈列不管,给他打去电话。
他现在肯定一时半会儿还不打算离开。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急促的呼吸混乱地冲进耳朵,陈列带着几分期待的声音响起,“原乂?”
他知道这次我不能置身事外地站在他那边,但他或许还是在期待这扇门会打开。我叹了口气,决定静下心来和他好好说一下这件事。
“陈列,你听我说,你确定自己对那孩子的感情是你以为的那样吗,你从来没有喜欢过同性,这一点不用我提醒你,所以真的不是你误会了你自己吗?”
陈列兀地一笑,带着潮湿的鼻音,答非所问的声音却可以用平静来形容。
“很久很久以前,只要我听见,看见两个男的牵手亲吻,就会在背后嘲笑甚至鄙视,他们的存在对我来说就像异类,就像脏东西,我好不理解,男的为什么会喜欢男的,可是我又不是完全的讨厌同性恋,因为我觉得两个女生就挺好,我不知道这样想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我是男的。”
“......我本来一直打心眼儿瞧不起他们,但后来知道你喜欢男生,我就改变了想法,我想你这么优秀这么好的人,相信的事情一定不会是错的。但是我一直喜欢女人,起码我的身体告诉我它是喜欢女人的,它喜欢女人啊......它没有因为任何一具同性的身体有过反应,以前......从来没有。”
陈列说着,好像自己也迷茫了。
“以前和女生谈恋爱的时候,没人特意喊我异性恋,可我喜欢上他,我就知道所有人都会管这叫同性恋,我突然想不明白,喜欢一个人真的有定义吗?”
“原乂,我变成了以前自己最唾弃的样子,别人也会像以前的我一样看我。”
我心下难受,沉默了好一阵才问:“你比我害怕吗?”
“我害怕什么?”陈列自问自答,声音突然变得轻飘飘的,“我的事业会遭遇重创,甚至会被抵制封杀,我爸会冻结我的卡,断掉我所有的人脉关系,不用其极让我屈服,让我娶女人回家传宗接代,如果我进了这扇门,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包括他,因为我知道,我知道的,他不是同性恋。”
原来代价,他都很清楚。
我问:“你对他的成分,清楚吗?”
“一时兴起为了追求刺激的感受还是心里有愧,还是—”
真的喜欢。
手机似乎掉在了地上,陈列的声音慢慢拉远,他哭着呢喃:“我变成同性恋了,我想和他谈恋爱,我想跟他说对不起......让我进去吧,原乂。”
陈列家中财权雄厚,从小到大,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更别说像现在这样求人,但我们都清楚,他不是在求我,是在求我身后房间里熟睡的少年。
我神使鬼差地伸出手,却又猛然惊醒,手就那样僵直地停在半空中,我不由问自己:“打开门之后呢,让邓尕泽旺毫无预兆地面对伤害过他的恶魔吗,那我跟强盗又有什么区别?”
我收回手,忍下心说:“我希望你,不是真正的喜欢,何况,你有什么把握,让他又相信你一次呢?”
陈列没再回答,只有愈发清晰的抽泣声告诉我,他也不知道。
见邓尕泽旺第一面,我就知道他是一只小刺猬,对陌生人的接近十分警惕,他的每一句中伤都是一层滤网,筛选着坚持的人,以至于到现在他才真正认同我。
然而,俗话说,烈女怕缠郎,陈列就像藤蔓,像热烈的火,或许是他盔甲太厚,又或许是他根本不会被邓尕泽旺的故意恶语伤害,总之,他走到了最后一关。
却也败在了最后一关。
我想,所谓的邓尕泽旺不听他解释,或许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他突然间被看到,又不堪以曾经的样子面对那孩子,所以方寸大乱,犯下弥天大错。
他比旁观者还要清楚,自己曾所遇到的,都是和他一样,没有将对方加入未来规划的人,以至于每一段感情经历,都像蝉鸣,只响一个夏天。
现在却遇到了一个和以前所遇到的,不太一样的人。
我自私地希望,如果这一次也会像以前每次,过段时间就好了,那样,对他们两个都好。
为了消除隐患,我换掉门锁,如此一来,陈列那里的钥匙也就作废,并且每天工作也会将邓尕泽旺一同带去医院,并非是我不相信陈列,而是在我看来,他现在还无法理智地去主导自己的所作所为。
我怕他会一错再错。
当我查完房回来,正看见邓尕泽旺坐在椅子上翻阅手机,脸上掩饰不住的开心。
他能不因为那件事一味消沉,已经很勇敢了,我笑问:“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他看向我,试探地反问:“你要下班了吗?”
我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摇了摇头,说:“还有三个小时,怎么了,要是饿了我们就去吃饭。”
邓尕泽旺连忙摆手,脸上带着几分神秘,“不饿,你先忙吧,等会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虽然他已经算是认同了我和泽仁的关系,但也很少会对我这么亲昵地用词,我不禁有些好奇,问:“什么好消息?
听我主动追问,他也就没有继续隐藏,坦诚道:“吉羌哥的比赛名额好像保住了。”
我愣了一秒,随即从椅子上弹起来,由于激动,声调不自觉拔高了几度,“保住了?!”
“主办方发声了,应该不会是假的。”邓尕泽旺走近,贴心地将手机页面对向我说,“b站上刚发的消息。”
我定睛瞧,上面是一条评论,是九寨沟文旅艾特了我和吉羌泽仁的账号,并说:【四川省阿坝州九寨沟县第十四届文化艺术节,情侣入场,票价减半!】
这岂不是正面回应了对我和吉羌泽仁关系?
紧挨着下面一条便是九寨沟文旅艾特了这次市舞蹈比赛的官方:【小宁你行不行啊,不行我就要接孩子回家了,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这次的艺术节金奖也是有晋级国赛的资格呢(眨眼)。】
紧接着是成宁市市舞蹈比赛官方的回复:【晋级名额不会有变动,孩子代表咱们省比赛,共美共美(握手)。】
邓尕泽旺切换页面,上面又出现比赛官方的正式声明。
【本次比赛规则并无性取向要求,请众网友关注比赛本身,并且请互相尊重,不要再打扰选手私人生活。】
我不敢置信地反复确认,生怕眼前的一切都在下一秒消失。
我当初最怕的事情,现在终于有了答案,它并没有变成我最恐惧的样子,我和吉羌泽仁的关系并没有毁掉他的理想,没有被扔在天上,供别人烹饪蚕食。
我所热爱的,终究是值得我相信的,这就够了。
吉羌泽仁,能因他热爱而闪闪发光,这就够了。
我是该现在给他打去电话祝贺,还是等下班后他打来电话给我分享?我知道他现在很开心,他也知道我会很开心。
最终,我还是决定,等下班后他的电话。
下班后,吉羌泽仁先是发了一条消息确认我是否真的空闲,得到确切回复后便立即打了视频过来。
他甚至没有说一句话,冲着我直接就是一顿猛亲,“mua~mua~mua”的声音瞬间在办公室里响亮如尺。
一股热流从脚尖顿时直冲头顶,反应过来的我手忙脚乱调声音,而正准备和吉羌泽仁打招呼的邓尕泽旺,默默撤出了镜头。
或许是怕我太尴尬,他突然说了一句,“放心,我不会替你俩害臊的。”
【??作者有话说】
宝贝们开预收啦!感兴趣的小宝贝们可以先收藏哦~

但我一窍不通。
最开始,邓尕泽旺教我起针,我瞧着那两根长长的,叫不出名字的不锈钢针,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更不知道该怎么拿这两根针,织出我想要的毛衣。
我忍不住问:“这是什么针?”
邓尕泽旺拿过长针,熟练地往上头缠线,并一本正经地说:“我怎么知道它叫啥,我就叫它针,不然就是织毛线的针,就算是金箍棒它也是织毛线的。”
我看着他手里的两根针不停地交错勾线,很快就织出了一排清晰的纹路,邓尕泽旺扯了扯橡胶手套,吐槽道:“买什么颜色不好,买白色。”
我有些抱歉,因为白色不禁脏,怕手汗浸了毛线,到时候织出来的毛衣颜色不统一,也不好打理,所以需要戴上手套。
我捏了捏手里的毛线球,认真解释:“他穿白色挺好看的。”
邓尕泽旺牙疼似的咦了一声,说:“得得得,真受不了你们。”
学了十来分钟,才学会如何起针,我不断重复着同一个动作,脑海里还想着毛衣的样子,但,织了几排后就不知道怎么继续往下织,逐渐就迷失在了大小不一的尴尬空隙里,我看着手里漏风且不太像样的布,陷入了沉思。
“这么织下去,真的会变成一件毛衣吗?”
邓尕泽旺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含糊道:“按理来说肯定是不行的,反正我看见我奶奶就是这么织的,但奇了怪了,明明每一针都会,为什么就是织不出一片像样的布。”
最终,我们还是败下阵,求助网络。
我们两个认真地看着教学视频,也知道了手里的针其实叫棒针,我目不转睛地学习,从哪儿开始起针,织多少针又结束,换针,总之,很复杂。
但好歹,一天下来,我成功织好了一圈领口。
在之后的一个月里,我遵循着从上往下的教学,每个身体部位的针数都细心织好,直到最后收针,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我把毛衣挂起来,左右来回打量,虽然走针明显的蹩脚,但整体来说还算是一件完整的,能穿的衣裳。
除了风,其他的应该都不会漏。
我想穿在自己身上看看会不会太奇怪,但又怕失去了新衣服的那种感觉,所以最终,还是叠好,让邓尕泽旺替我带给吉羌泽仁。
本来安排一同前去成宁,可院方与台湾省有有场学术交流,师父再三叮嘱我这次任务的重要性,绝对不能缺席。
我也深知此次学术交流的意义重大,所以暂时去不了成宁了。
在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吉羌泽仁后,他的脸上闪过失落,随即笑起来说:“没事的,原医生,我们又不差这几天。”
“……过去可能不止几天,少则一两周,多则一两个月。”我不安地绞着手指,心里生出清晰的愧疚,明明离开的时候已经答应好他,可我却无法履行承诺。
“这不仅是院方的决定,也是市政府的决定,也就是说,从杭州市各大医院调取技术人才,前往台湾省,作为这次学术交流的技术支持。”
“我真的不能不去。”我继续解释,希望他心里不要太过难受。
吉羌泽仁正准备说什么,却被门口走进来的邓尕泽旺打断,他将我带给他的袋子放在吉羌泽仁手边说:
“吉羌哥,呐,你媳妇儿让我给你带的东西。”
吉羌泽仁神色瞬霁,迫不及待地接过往里探看。
邓尕泽旺见我们在视频,便凑过来打了个招呼说:“我已经到了。”
临走前我嘱咐他落脚后一定要打个电话报个平安,然后联系吉羌泽仁去接他,不知道他有没有照做,总之是平安到地了。
见吉羌泽仁有当场开盒的趋势,我心头一惊,连忙阻止,“泽,泽仁,要不等会儿再看?”
话音未落,吉羌泽仁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他“哇”了一声,随后小心翼翼地拿出里面的毛衣,比在身上对我笑:“原医生,这是你给我买的毛衣吗?!”
我扶了扶眼镜,有些没忍住地结巴,“算、算是吧,又不太算。”
这时,有道画外音长长飘来,“吉羌哥,那可是你媳妇儿花了一个月给你织的。”
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虽然,……现在才九月底,离冬天还早,但天已经开始凉了,我想着,就先备着。”由于内心紧张,头顶有些发汗,我取下眼镜,变得模糊的视线让我收回几分冷静。
推书 20234-12-25 :神出鬼没—— by阿》:[玄幻灵异] 《神出鬼没》全集 作者:阿焱【CP完结】长佩VIP2023-11-20完结收藏:554评论:80海星:113点击:37,433字数:26.10万人气:11.39万耽美、(架空)现代灵异文案简介:在地府上班的公务员的恋爱故事。(没有、不是、假的)阳间路不好走,阴间官不好当。打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