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盛梧清提醒沉默不语的陆云蘅。
陆云蘅咳嗽了一声：“就……嗯……呃……”
“长头发？”
陆云蘅：“呃……可能，嗯……也行？”
“性格开朗？”
陆云蘅皱眉：“……嗯……呃……”
他抓了抓脖子。
“高矮胖瘦呢？”
这个陆云蘅倒是能说出来：“高点吧，我挺高，找个也一样高的对象，嗯……比较配？”
盛梧清咬着字眼：“……跟你一样高？”
陆云蘅愣了一下：“有病啊……哪个女、”他说到这卡了一下，寻思：“……好吧，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如果跟我一样高了，对方估计看不上我。女孩儿都想找比自己更高的吧。”
盛梧清垂眸不语。
“反正……”陆云蘅把脖子抓红了，终于想到了一个点：“不是，你管我择偶标准是什么样啊？好笑，你要给我找对象？”
盛梧清道：“也不是可不可以。”
“大可不必啊，我谢谢你。而且就你，除了盛诗音，我可没见过你认识的女孩儿和你玩儿能有多好，闷得像个石头。”
盛梧清不吭声。
陆云蘅觉得自己亏了，被诓着交了那么多技能，盛梧清还不咸不淡的，当即反问：“我们有来有往，那你说说看，你择偶标准又是怎样的？”
盛梧清看着路灯，揣着兜慢慢在陆云蘅身后走着，思忖了几秒，答了他的话：“……高，白，性格…外向。”
陆云蘅一听，感觉盛梧清好像有一套完整的择偶标准，瞬间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期待地再问：“……然后呢？”
盛梧清瞥了眼他：“挺多的。”
“长相呢？乖点儿？”
“嗯……乖点。”
陆云蘅当即抚摸下巴：“……你身边哪里有什么长得很乖的女孩儿啊。”
同学？班上没有长得特别可爱的女孩儿啊，个个都是机灵样儿，那隔壁班？高二的？
“……等等，哪种乖啊？听话且长得乖？”
盛梧清缄默，轻声答：“脸长的乖。”
“……脸长得乖……谁啊？”
盛梧清有了一丝笑容，不过转瞬即逝：“……你不是问的择偶标准吗？哪里有什么具体的谁。”
“……脸乖……脸乖。”陆云蘅敲定道：“我有朋友应该是你喜欢的那种长相，她喜欢的类型好像也是你这种，闷石头——这样吧！我们不是还差一个密逃的人吗，她胆子挺大的，我把她带上，你们之后认识认识！看不看得对眼是一回事，我给你们搭个桥就行。”
盛梧清道：“可我现在没有想谈恋爱的想法。”
陆云蘅道：“没有就先交个朋友呗，你俩很合适啊我觉得。”
“……你觉得？”盛梧清没头没尾的问了这么一句。
陆云蘅顿了顿：“……我，觉得？”
给人搞不自信了。
“……可以一起玩，但我真的没有想交新朋友的想法。”盛梧清这算是很委婉的拒绝了陆云蘅的提议。
陆云蘅懒洋洋道：“好吧……毕竟感情这种事始终需要缘分。我也不强求。”
回到家，两个人洗手吃了盛楠从外面给他们点回来的中餐宵夜，两个人又挤在厨房的洗碗池各自洗各自的碗。
吃饭的时候陆云蘅热得把袖子捞起来，那会儿盛梧清就看到了他手臂上之前划伤的疤，很淡，不注意看都看不出来，以至于以前他都没发现，现在洗碗，泡沫爬到了陆云蘅的手腕上，水光潋滟的，分辨不出来哪里是疤痕。
他忍不住隔三差五就要瞥一眼陆云蘅的手，就像是执着要瞧出什么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心思不在洗碗上，手下一用力，不小心将碗里的水淌到了陆云蘅身上，陆云蘅为了洗碗脱了外套，身上只剩一件T恤，水淌到他身上，直接湿了一半，湿透的白T贴在他的腹肌上，液体顺着衣摆往校裤上滴水。
陆云蘅本来在神游，被水这么一激，吓得退了一步，脱口而出：“我……”他咬住门牙，把脏话咽了回去：“……故意的？”
盛梧清喉咙一滑，也回了神：“……不小心的。”
陆云蘅哪里信，哼着挤到盛梧清身边，霸占了他的洗碗池，清理满是泡沫的碗。
盛梧清被他挤了，也不挤回去，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他洗，眼神徘徊在陆云蘅的手腕上，心中想的东西乱七八糟的。
陆云蘅洗完了，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点不解气，便故意把手打湿，甩了盛梧清一身水：“……你挤到我了。”
盛梧清摸了一下被洒了水的胸口，嗯了声：“嗯，那我让你。”
陆云蘅：“……”
他凝视着盛梧清，抬手把水关掉，诡异地安静了几秒，问：“……干什么，你生气了？”
盛梧清茫然：“没有啊。”
陆云蘅依旧猜忌地盯着他。
没生气？没生气会这样好言好语的说我让你？让你？搁平常这人不用力把他挤回去并拆穿他的招猫逗狗话术，盛梧清都不姓盛。
“我没生气，”盛梧清看出来他在想什么了：“没关系，我把你打湿了，你也打湿我了，扯平了。”
陆云蘅：“……”
“你……吃错药啦？”陆云蘅难以言喻。
盛梧清摇头，“你才奇怪吧。我说的不对吗，确实是扯平了啊。”
陆云蘅莫名后脖颈发毛：“……你被夺舍了还是怎么着？你叫什么？”
“我没叫。”
陆云蘅无语：“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盛梧清一字一字道：“盛梧清。”
“……有病。”陆云蘅憋了半天憋出来这俩字，气急败坏的拿着碗去沥水消毒了。洗碗池空了位置，盛梧清才开始清理碗上的泡沫。
他三两下冲干净，转头，看清站在身后的人，吓得差点没给碗摔了。
陆云蘅刚脱了黏身的白T，这会儿正揉巴在手上单手捏着，裸着个赤条条的上身，背对着盛梧清站在厨房的岛台边上倒水喝。
校裤上还有刚才打湿的水痕。
这个年纪的男儿多数都有了爱美之心，喜欢打扮自己，在意发型和身材，在意样貌和气质，也会去在意别人的，盛梧清也不例外，他把陆云蘅的后背看了个精光，客观来说，陆云蘅的身材是没得说的。
有其父必有其子，陆云蘅随了他爸的优秀比例，又年轻不发胖，臂膀有劲儿，腰背有型，每一块肌肉之间的沟壑都很流畅漂亮。
腰窝上好像有一颗痣，褐色的，藏在阴影里。
盛梧清捏紧碗，默不作声地看了他几秒，最后淡定地收回了逐渐变味的眼神，挥去觉得自己像变态的想法，把碗放进了消毒柜。
陆云蘅毫不知觉地猛灌了一杯水，喝够了便离开了厨房，丝毫没注意到刚才在自己身后对着他虎视眈眈的盛梧清，并大喇喇地打着光膀子回了二楼。
大课间。
余洼捏着试卷来找陆云蘅问题，陆云蘅指点了他一番，提起了密逃的事：“你不是说要去玩密室逃脱么，差一个人，我找好了。”
“谁啊？”
“你不认识，但我以前给你说过，就是那个……曾经下河救小孩的那个女孩儿。我朋友。”
“哦，我记得。她在京明？”余洼歪头。
“不在。但是我们是寒假去玩儿啊，她当然要回家。到时候定个时间就行。”陆云蘅翘脚转笔，悠哉悠哉地看着余洼算题。
“呃……她胆子大？”
“嗯哼，打小胆子就大，听说六岁的时候在老家徒手抓过蛇。最爱的就是往山里的旮旯里钻，称之为，嗯……探险？”
余洼笑问：“好相处不啊？会不会玩不开。”
陆云蘅点头：“好相处。话比你都多。”
“那她有男朋友吗？”
陆云蘅眯眼，揶揄：“你打她的算盘啊？她没有男朋友，但估计你不是她的菜……不过也不一定，到时候见面了，你可以和她认识认识先。”
陆云蘅，励志做一个到处搭桥的月老。
“也不是，我只是想接触接触，有男朋友的话可能就不是很好接触了，主要是胆子大成那样的的女孩儿也不多，挺有兴趣了解一下的。”
话止于此，陆云蘅刚要说点什么，后门便冲进来一个急匆匆的人，险些把别江的桌子都创翻，弄出好大动静。
陆云蘅转头看去，只见殷采萱捂着撞疼了的胯骨，急道：“陆哥！出事了！”
殷采萱跑过来满头大汗，脸颊薄粉，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同学们面面相觑，陆云蘅问：“出什么事了？”
大课间基本没什么人往外跑，去小卖部买了东西就窝在教室里吃，这会儿殷采萱一声惊唤，惹得所有人目光都聚在她身上。
殷采萱咽了咽口水，磕巴道：“吵，吵起来，”她看了眼手边的盛梧清，声音又小了几分：“……盛诗音，跟人吵起来了。”
“吵起来了？”陆云蘅噌地起身，一边撸袖要出教室找人，一边询问情况，“打架了没？跟谁吵架？因为什么？男的女的？几个人？在哪儿？”
殷采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问题回答得很溜：“没打，但是看起来也快了。在四栋四楼4403，学生会办公室门口，跟几个高一的女的吵起来了，原因……原因……哎呀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陆云蘅冲了出去，盛梧清知道盛诗音不会因为口舌之争跟人动起手来，殷采萱会丢下盛诗音跑来报信也断然是那边有人在帮着盛诗音吵架，便没有轻举妄动，他看着殷采萱，想要问点什么，殷采萱的眼神却不敢直视他，衡量之下，盛梧清还是扭头出门打算自己去看。
“我草，吃瓜了，快快快跟上！”班上的一些坐不住的人抱团跟上，想要去了解到底一手新鲜瓜。
“难不成呢？！贱婊子我见多了，没见过说破了还理直气壮的！”学生会办公室门口挤了五六个女孩，混在一起也不妨碍陆云蘅老远就一眼就看到了魏珊珊和盛诗音，其余的都有点脸生，为首的那个指着盛诗音鼻子骂脏。
学生会办公室一般除了开会不开门，这个时候正式成员和部长们也都趁着大课间时间充裕而在外完成各部门每日的部门工作，所以根本没人发现且来阻止这一场愈演愈烈的嘴架。
“你跟谁吵吵呢？你他妈再指她一下试试？”魏珊珊平日里性子冷清，仿佛什么都是浮云，可真遇事了，那模样跟盛梧清有得一拼。
“哎哟不得了不得了，你要打人啊？”
“搞得好像我们说错了一样！狗急什么呢！你们很了不起是吗？”
“我告诉你！老子说什么你给我听着！敢爬到我姐妹儿头上，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手腕多得是，你信不信我找人弄你，啊？！”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魏珊珊搂着盛诗音，插嘴的地儿都没有。
“你不是很了不起吗？！”那女的推了盛诗音一下，“吭声啊！你不是最有理吗婊子姐？！”
陆云蘅跑了过来，一手插进人群里，把魏珊珊和盛诗音拨了出来，队形被打乱，鸡叫驴叫混在一起一般的破口大骂瞬间如同塞子堵了唢呐没了声。
殷采萱跑在后面，累得腿软，指认道：“就是她！我们过来陪魏珊珊交资料，什么都没说，这个人就莫名其妙地骂诗音……”
“谁骂了？”那女的泼妇一般怒瞪双眼：“你哪只狗耳朵听见我骂人了？”
殷采萱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心中噌地生了火：“你当——”
“我两只狗耳朵都听见了，”陆云蘅盯着她，温吐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的卡了一下。
“张口闭口都是婊子不婊子的，嘴里要真不干净，我让人拿水管给你冲冲啊？骂我是狗的账我记下了，待会儿算。”
盛梧清来了，挤进人群里，默默地站在陆云蘅身后。
刚才还咄咄逼人的几个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其中有个人陆云蘅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仔细一思索，想起来原来是那天陪着羊角辫学妹来要微信的人。
“你，出来。”陆云蘅指明了她：“披着头发的，站出来。”
那人或许也没想到有人会因为吵嘴跑去搬救兵，搬就算了，还把盛梧清和陆云蘅两个人都搬过来了。
“我们见过一面的。也算是眼熟过，你来说说你们今天在吵什么？”
殷采萱气不打一处来，眼眶赤红道：“她们……！”
陆云蘅把她拦住，手肘往后一碰，触到谁的胸廓，察觉不对，转头这才发现盛梧清站在他身后，不禁一愣，随后对殷采萱说：“……让她说。刚才骂得那么厉害，嘴巴挺会说，我听听这张嘴还能说出什么来。”
在场一片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须臾，陆云蘅突然呵斥道：“说话！”
这一声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面对着陆云蘅的那个披发女孩，她哆嗦一下，眼眶绯红，竟然控诉起来：“……你好好说话不行啊？凶谁啊你在？”
说不过就扮委屈装娇弱的人陆云蘅也不是没见过，根本不放在心上。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我和你又不熟。”陆云蘅指了指墙角的监控：“我不想跟你废话，看到没，那个。三声，不吭声的话，现在就跟我去教务处。哭对我没有用，反而挺恶心的，任谁看到刚才满口下三滥的人这会儿玩儿起哭哭啼啼那一套来都恶心。你们几个也别光看着，一个都别想逃，不给个交代，今天一个都别想逃。”
盛诗音有点怕把事闹大了不好收场，眼见着班上来了十几个人堵在这，便拉了拉盛梧清的袖子：“哥……”
盛梧清把她护在臂弯，“没事。”
“其实我们也没说什么，”好歹是有个人忍不住开腔了，“我们也是听的传闻啊，大家不都说她脚踏两条船吗，吊着别人呢。揶揄了一下而已，我们几个女孩儿吵架管你们什么事。”
陆云蘅问：“吊谁啊？又踩谁啦？”
那人倒也聪明，没直说：“……我怎么知道啊，反正就是这么说的。她人品不好，还不能说了？只不过是随口嘀咕了一句，又没真当她面说啥。”
“所以你现在是又不知道传言传的是什么，又是听风就是雨？”
又是一片鸦雀无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三，二——”
“就是这么回事啊！哪还有什么，就是我们嘀咕了一句，然后吵起来了，还有什么啊？别以为你们人多就可以咄咄逼人，都高三的人了，让让学妹不行啊？”
“那你们贱呐，非得嘀咕一句？谁告诉你是学长就得让着你们？你们刚才逮着你们学姐破口大骂的时候是什么嘴脸心里没点数了是吗？”
几个女孩也要面子，被一直挺有好感的男生骂了，几个人脸色臭得不行，那个说哭就哭的倒是在这会儿来了脾气：“——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了？谁不知道我朋友倒追你？你呢？”
陆云蘅莫名其妙：“……我怎么了啊？我没答应啊。”
“——她追你那么久！”
“……你要不去看看脑子？我一向不爱对女的说重话，但你今天是真的很迷惑。追人只要追得久就必须答应是谁教你的？不如回去垫垫枕头睡高一点，或许梦里能实现。”
“她可是个女孩儿，她追你欸，是她追你！”
“……我不太懂，”陆云蘅有点没耐心了：“我是占她啥便宜了吗？女追男又怎么了，照理来说我们没有代沟，撑死了差三岁，但是我真的不懂你们现在小姑娘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她送的东西我没要，一直以来她非要找我说话，我也是礼貌回应的吧？还想要什么啊？啊？今天撕破脸了心里就舒服了？”
一直沉默着的盛梧清这才开口：“什么意思，是因为你的朋友追不到陆云蘅，所以把原因全都怪罪在盛诗音头上，觉得是她阻碍了你朋友的追求，然后拿盛诗音来开刀是不是？”
如此言简意赅，刮得那女的脸红，陆云蘅都想拍巴掌。
殷采萱听懂了，气得哆嗦，呸道：“有病！”
陆云蘅若有所思道：“哦……昨晚校园墙上那个情感瓜，是你们搞的是吧？内容挺奇怪的，什么如果没有那个学姐，学长和我朋友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几个人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吭声。
陆云蘅碰了一下殷采萱，殷采萱一愣，心领神会地又呸道：“有病！”
“还真不是，我真的只是单纯不喜欢她。而且从今天开始，更不喜欢了，最好是不要让我再见到那个人。我不信没有她的授意，你们会对盛诗音有那么大的恶意。”
魏珊珊也怼了一下殷采萱，殷采萱又一愣，又呸道：“有病！”
“……你想怎么解决。”这个话题终于被绕到了这里来，令人意外的是，这还是面前这个变脸大侠提出来的。
陆云蘅转头看了盛梧清一眼，然后道：“你们造谣诽谤，本来在校园墙上你们没有带着大名造谣，我们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们今天，还面对面骂到了盛诗音跟前，我们不打算私了。”
盛梧清：“……”
盛梧清奇怪，什么时候他的想法能被人看出来了？
陆云蘅道：“你们也别看盛诗音，如果有心的话，应该你们都知道她摔断了手后善待了某个罪魁祸首，今天你们谁都别想抓她心软的把柄，这件事绝对没完，不是为了别的谁，光是为我自己也不会放了你们，我陆云蘅没有受过这样的诬陷。我不吊着谁，我也不舔谁，一向坦坦荡荡，受不了这屈辱。”
“你！你未免有点说话不算话？！说好了的不去教务处。”女孩们团起来，气得脸红脖子粗。
陆云蘅厚颜无耻：“这是一点吗，我这是完全说话不算话啊。可那又怎样？反正我没错，我就想看着你们刚进校就被通报批评，上台丢脸。”
盛梧清：“……”
没人理他，陆云蘅问盛梧清：“你想不想。”
盛梧清顿了一下，点头：“可以。”
没想到盛梧清会回他，陆云蘅有点意外，有点想笑，咳嗽了一声，掩盖住了自己上翘的嘴角，道：“还有，谁再让我听见嚼舌根，我绝对追究到底，我可喜欢看人写检讨了。”陆云蘅弯弯嘴角，露出一个虚假的乖乖的笑：“好了，跟我去教务处吧。”
陆云蘅在四栋跟高一的一群女的吵架了吵到了教务处去一事被传开了，校园网上都在问是怎么回事。
【新】阿巴阿巴：打架了是吗？陆云蘅打高一的女的？大课间的时候，快救救孩子吧，嘴都要钓成鱼嘴了。
L1：我听着是打了，高一一群女的在办公室里哭呢。
L6：没打吧，我过去的时候那群人确实是在哭，但是老刘分明是在斥责那群女的，要是她们挨打了，老刘怎么会骂她们啊？
L9：传得离谱，没打架，就是吵架了。
L13：打了，我们隔壁高一二班的都在说打架了。
L31：没打没打，就是吵架了，但是原因还不是很清楚，貌似是因为盛诗音。
【新】小煤炭：据最新消息，陆云蘅他们在教务处处理的事，是因为那群高一的女的骂了他们班一个女的（好像是盛诗音，又好像是魏珊珊）我猜是盛诗音。上课以后魏珊珊她们都回去了，留下的只有盛诗音。
L6：为啥骂人家啊？刚来就那么狂？
楼主回复L6：据小道消息说……是因为她们其中的哪个社会姐看上了陆云蘅这个社会哥，谁要追陆云蘅，然后陆云蘅因为要等盛诗音，就不答应。
L37：奇了怪了，我听的版本怎么是那个女的死缠烂打陆云蘅，陆云蘅不答应，她就去找了盛诗音，一口咬定陆云蘅喜欢盛诗音，所以要找人弄她？
L37楼中楼：你这个假的吧，陆云蘅喜欢盛诗音难道不是众所周知吗？
L37回复：是吗？？陆云蘅没说过他喜欢盛诗音吧？
【新】性感华佗在线把脉：好热闹啊，都在说陆云蘅和盛诗音的瓜？他俩现在还有瓜？我记得以前不就因为这个闹过一阵嘛。
L2：是闹过一阵，那会儿都说盛诗音和陆云蘅谈恋爱呢，搞得陆云蘅被老刘查问。
L8：盛诗音和陆云蘅不是早be了吗？只有我有这一段记忆？被造谣谈恋爱，弄得陆云蘅被查问，查问完教导处还发布了一则通告让大家不要信谣传谣。
L19：呃……以前没有在一起，现在在一起了？都说陆云蘅在为盛诗音出头呢？
L27：不会谈吧，盛梧清就这么一个妹妹，长得好看成绩又好，试问哪个哥哥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样花容月貌的妹妹被猪拱？真谈了的话，明天就会上新闻头条，说一中出现血案。
L27楼中楼：此言差矣，陆云蘅的颜值吊打一种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男的好吧。
L27楼中楼：你才是此言差矣，咱们一中的男的好看的不少，要比二中那边歪瓜裂枣好看得多，光是陆云蘅他们那个班，美男就好几个。
校园墙上闹个没完。
老刘调了监控，给盛诗音讨了公道，让那四个找了盛诗音麻烦的人道歉不说，还要求各自手写一份检讨，并让她们在期末最后一周的升旗仪式上上台忏悔。
盛诗音平白受了一顿流言蜚语，说不难受是假的，她打小养尊处优，在父亲的呵护下长大，没受过多少风吹雨打，心里承受能力差，又加上断了的手还没好，身心俱疲，就算陆云蘅和盛梧清以及她周遭的好朋友天天轮着照顾她的情绪，也始终是打不起精神。
后来鄂子墨动身了，整天找男题去问她问题，一有空就去，一有空就去，陆云蘅原本不是很满意他这个做法，总觉得他是在给人添堵，后来却发现盛诗音还挺吃这一套转移注意力的方式，慢慢的演变成了只要一有空就和鄂子墨挤在一块讨论题目。
时间飞逝，眼见着期末越来越近，大家也没有时间再去讨论那些没趣的八卦，全都抱着书苦逼温习。
这日下课，陆云蘅支着脑袋，盯着盛诗音桌子那边激情讨论的鄂子墨——脑袋上支楞起来的头发，思忖着刚才课堂上大家非常有争议的那道题，眼睛无神，随意飘开，视线好巧不巧撞地落到了后门位置上的盛梧清的身上。
陆云蘅的思路被打断了。
看着我干什么？
陆云蘅发现了他正看着他，仿佛意料之中，一动不动，只是微微一笑，口型问。
盛梧清做贼心虚一般收回了眼神，片刻又再看过去，陆云蘅眉眼笑得更深。
像是一个看见别人小姑娘盯着自己就咬定你是喜欢我的那样的……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
但盛梧清不想用流氓来形容陆云蘅。
……因为他更流氓，他从一下课开始就盯着着陆云蘅。
在对方没有发现他的目光之前，他们的注意力可以连成一条线：他盯着陆云蘅，陆云蘅盯着鄂子墨，而鄂子墨和盛诗音挤在一起算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