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给?人打电话,他不知道?是谁在对付他,但是肯定?和于露有关系。
于露也收到了?消息,“大师,他打听?了?我的住址。”
“嗯,给?他。”南学林将神台前的香点?燃,很沉稳的说,“接下?来就是守株待兔。”
夜色逐渐逼近,天边最后一抹橘红也被侵蚀。
房间里只有香燃烧时发出的微弱的噼啪声?,其余并无其他声?音。
南学林坐在神台左侧,杜嘉挨着他,于露手里抓着平安扣,神情有些?紧张。
杜嘉总觉得有些?闷,很烦躁,“南学林,好热啊。”
南学林本来在闭目养神,听?到他的话,睁开?眼来看他,“你一个鬼魂怎么会?感觉热?”
“可就是热啊,你没感觉到吗?地面好像升温了?,我有点?难受。”他总觉得地上烫脚,闷闷的喘不上来气?似的。
南学林张开?手臂,“过来。”
杜嘉扑到他身上,脚也盘了?上去,“真的难受,好奇怪。”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急急如律令!”他抱着杜嘉,单手结印念咒,在两人眼前抹过。
天眼已开?,迷障破。整个地面不知什么时候蔓延了?一片深红到发黑的雾气?。
“怨鬼之气??”南学林立刻看向于露,抄起一旁的拂尘抽过去,“于露,抓住!”
于露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迷雾笼罩中,面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满头的汗水,迷雾在她的脖子和握住平安扣的手上逐渐加重。
她被勒住了?脖子,几乎喘不上气?来,但依然死死的握着平安扣不肯松开?。
迷雾想要掰开?她的手,却?被缠在平安扣和手指上的红线烧灼。
拂尘到来的时候,于露几乎昏死,根本抬不起来手,但也恰好打散了?血色迷雾,让她有了?喘息的空间。
“咳咳咳——呼——呼——呼咳咳咳。”她几乎要咳出肺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狼狈极了?。
但她手心之中,平安扣还完好无缺,哪怕汗已经将红线都染湿了?。
眼看着血色迷雾又要涌上她脖子,南学林点?了?一张黄纸,抓了?十?二枚天圆地方钱,双手交叉并反复转换,口中快速念起咒语,铜钱向四面八方射出,“天清地明,破——”
铜钱泛起火光沾上红雾便迅速烧了?起来。
“刺啦——”
红雾烧到最后,一个穿着破碎红裙的少女出现,她的手臂、小腿都裸露着,上面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痕,脖子上也有一道?深深的淤青。
少女的眼神很呆滞,赤着脚踩在地上,歪着头,“你是谁。”
她的声?音很甜美,却?和眼神一样?呆滞。
南学林的手放在了?一旁的桃木剑上,“我是谁不重要,奉劝你的主人立刻收手,中国境内还轮不到一个外来的邪修张牙舞爪。”
“我的主人...”宛如坏掉的机器人一样?,少女奇怪的卡顿了?一刻,“是泰国养鬼第二宗师,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南学林嗤笑,“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出来招摇,果真是可笑!”
说完他先动了?手,手腕一翻,桃木剑脱手飞出,他双指并拢,“敕——”
桃木剑提前处理过,本身便是驱邪的法?器,此时更是威力大增,泛着金光刺向少女。
少女一惊下?意识的挥起红雾阻挡,却?被轻易的驱散,剑尖极为锋利,害的她不得不全力阻挡。
指甲暴涨和剑尖相抗,发出剧烈的金属撞击的刺耳的声?音。
少女也被迫后退跪在了?地上,瞳孔瞬间涣散,“你——”
少女也被迫后退跪在了地上, 瞳孔瞬间涣散,“你——”
“现在?收手,或可绕你一命!”南学林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 体内的灵力去了一半。
“你就不怕我主人?报复你吗?他手里还有一柄聚魂幡...”少女努力集中?精神, “他师父还是泰国百年来最厉害的养鬼宗师,门下?弟子无数, 手中?更是有斩鬼刀这样威力无穷的利器。”
南学林顿时感觉骑虎难下?, 但表面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抓住剑柄向前一递,剑尖直指少女的眼睛,居高?临下?的说?, “这些?话,你已经说?过了。”
少女看向他, 居然并不如何慌张, 眼底也?没有任何惊惧,反而隐约藏着几分期待。
“劝你不要大言不惭, 得罪了我的主人?,你就等着被整个泰国养鬼宗门追杀吧。”
“聒噪!”南学林一剑劈出,少女周身溢出血雾,浓郁到似血液一般, 伴随着少女的惨叫一起消失。
等她消失之后, 南学林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一转头, 整个房间顿时一片漆黑。
他连自?己的呼吸的都感觉不好, 一丝光亮都没有,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手中?的桃木剑。
慢慢的, 他感觉身体仿佛要结冰,寒气从?脚底一点点蔓延。
“天清清...”南学林刚要念咒破除迷障, 脑海里却突然闪过第一次见到杜嘉的场景,和现在?如出一辙。
如果他施法,有可能会伤害到杜嘉。
这个念头无比清晰的出现在?他心?里,举起桃木剑的手又放下?。
“小嘉?”南学林叫了一声,但他自?己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抬手摸到自?己的喉咙,“小嘉——”
震动的喉结让他明白自?己确实叫出声了,但听不到,应该是幻觉。
于是反复叫了好几次,南学林感觉寒冰沿着脚、腿一直向上蔓延,“小嘉,我好冷!”
寒冰一瞬间停了下?来?,但是四?周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南学林心?房颤动,咬着牙扔掉了桃木剑,“小嘉,我怕黑。”
黑色之中?似乎夹杂了一点点光亮,南学林明白他还有自?己的意识,“小嘉,我怕黑,给我开一盏灯好不好?”
在?他不远处,有一盏小小的床头灯亮了,只能照亮直径半米左右,昏昏暗暗的光线,在?一片漆黑里居然也?格外的美丽起来?。
“小嘉,你不想?见我吗?”
灯光瞬间暗了下?去,表示了杜嘉的拒绝,南学林的心?头也?随之一颤,握紧拳头,他抿了抿唇,再?次询问,“你不想?看到我吗?你出了什么事?”
但是除了一点点及其?微弱的光亮,并没有半点声音回应他。
南学林见状,只能换个方向,“于露呢?她刚刚好像受伤了,她一个女人?,这么黑也?是会害怕的。还有那个小娃娃,你不是很喜欢吗?”
过了不知道多久,南学林感觉自?己嘴巴都要说?干了,还是没有半点改变,他没了办法,只能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叫杜嘉的名字。
黑暗慢慢散去,南学林看到了屋子里的神台,确信自?己已经脱离了幻觉,但是他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杜嘉在?那儿。
反倒是八个方位上的公鸡都死了,变成了一具具干瘪的尸体。
南学林叹气,这红衣女鬼怨气太重了。
“咳咳——he——”于露突然惊醒,疯狂的咳嗽起来?,下?意识的收紧手指,感觉到平安扣还在?,才松了一口气。
“没事吧?”南学林这才发现,于露就倒在?神台右侧的椅子下?面,形容狼狈,但身上盖着一条毛毯,视线在?毛毯上停留了几秒,他才把于露扶起来?。
于露摆了摆手,嗓子因为过度挤压已经说?不出话来?,颤颤巍巍的摸到手机,打字给南学林看。
【那个女鬼没想?杀我】
看到这行字,南学林一愣,“怎么可能,怨气浓重到了这种地步,她已经没有理智,只是听从?指挥的傀儡。”
【她后面松了一点力气,不然我已经憋死了】
于露很清楚这种濒死的感觉,以前陈武心?情不好,或者?她不听话的去帮他拉投资的时候,陈武就会勒住她的脖子,死死的勒住。
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但是都会在?医院醒过来?,她的声音也?从?一次次的暴力窒息之中?变得沙哑起来?。
她太过笃定,南学林也?不得不相信,但现在?他没心?情纠结这个,重要的是先找到的杜嘉。
他把整个屋子都翻遍了,就是没看到杜嘉,反而发现他画在?地上的大阵被刻意擦去了一角,这就是红雾进入屋里但他丝毫没有感觉的原因,大阵早就被人?为破坏了。
于露看到地上被擦掉的凌乱的痕迹,不由自?主的苦了脸。
【大师,是我不对,害得你们陷入了危险。】
于露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人?的眼光太差了,嫁了一个老公是个魔鬼,相交的好友也?偷偷背叛她。
南学林没说?什么,这是她自?己的事,由她自?己处理吧,将屋里屋外所有提前布置的阵法都检查了一遍,果然发现了更多被破坏掉的痕迹,南学林重新补齐,一身的灵气也?用的差不多了。
“今晚应该是平安无事的,那红衣女鬼已经重伤,现在?防御大阵都已补齐,足够撑到明晚。”
【好的,大师,我会让人?重新送一些?物品过来?。】
“随你安排。”
他找不到杜嘉,但他可以感应到杜嘉此时并没有危险,大概只是不想?出来?,南学林折了很多纸鹤放在?桌上,“那我们就先去休息吧。”
于露捂着嗓子,点点头。
南学林叮嘱她,“平安扣一定不要离身,上面的红线也?不要解开,一会儿我再?给你两条红线,将平安扣和你自?己绑的越牢固越好,最近几日都不要让它出来?,在?玉中?多养养是有好处的。”
她慎重的点头,手心?死死的握着那枚平安扣,如果不是有红线缠绕着,还以为她天生就是一只手是个拳头。
给于露送过去红线,南学林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床上打坐,只是心?烦意乱的,怎么也?无法进入状态。
他在?等,在?等不乖的小鬼回来?。
杜嘉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空无一人?的客厅,转了一圈之后,莫名的有些?失落,但明明是他自?己先躲开南学林的。
仔细一看,他原本恢复的腰部又凹陷下?去,半边脸都是血迹,一只手奇怪的扭着,眼睛还泛着诡异的红色。
他跌坐在?地上,浑身都很难受,仿佛有一千只蚂蚁在?爬,还时不时的撕咬他的皮肉。
好痛,也?好烦。
桌子上的纸鹤突然飞了起来?,围绕着他转了一圈,自?燃成一团明亮的橘色火焰。
杜嘉看着这团火焰燃烧,然后留下?了一行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看着文字一个一个熄灭,眼神也?一点点暗了下?去,突然有点委屈。
没想?到还有第二只纸鹤,依然是围着他转了一圈然后自?燃留下?一行字,‘回来?抱抱你好不好?’
第三只,‘我很担心?你’
第四?只,‘还有你不见了我很慌’
第五只,‘我在?卧室等你’
第六只,‘快点回来?吧’
杜嘉扭头看向桌子,上面只有最后一只纸鹤了,也?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
但那纸鹤飞来?飞去,只是落在?了他的手臂上,同时他被南学林抱了起来?,“抓到你了。”
杜嘉下?意识想?要跑,但南学林抱得紧,纸鹤也?定住了他的魂魄。
南学林将他抱回房间,一边修炼一边将灵气渡给他,“跑什么跑?嗯?你只是受了怨气的影响,只要安下?心?来?修炼一晚就会好的,别怕。”
他仿佛是突然变成了广播一样,一直在?说?话,杜嘉想?要反驳他,但是听他一直说?个不停,居然意外的感到安心?,打了个哈欠,慢慢的躺倒在?他的腿上。
南学林停下?来?,摸了摸他的头,手指穿过发丝抚摸他,“睡吧,醒来?就没事了。”
他自?己则是争分夺秒的修炼,不但要把自?己的丹田灌满,也?要帮杜嘉去除怨气,恢复如常。
只是他在?这么做的时候,丝毫没有想?过,他原本的目的只是想?让杜嘉当一个移动加‘血’包,现在?却自?然而然的把珍贵的灵气分给杜嘉。
阿依娜回到她主人?身边时,又缩水了一圈,变成了7、8岁的女童,皮肤也?变成了青黑透紫的诡异颜色,上面的血管凸起着,一双眼睛更加无神。
男子擦去嘴边的鲜血,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要你有什么用!果然,失败品就是失败品,什么厉鬼王?连一个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
阿依娜被打的头180度扭到后面,背对着他露出愤恨的模样,再?缓慢的转回去,又是那副机械呆滞的神情。
男子打开一旁的箱子,一股腥臭味迅速散发出来?,他使劲儿的嗅了一口,“好毒,看来?这蛇王就要成了。”
从?另一个箱子里抓了一个玻璃瓶出来?,里面密密麻麻全是活蝎子,小心?翼翼的掀开盖子将活蝎子倒进箱子里,然后盖好盖子锁起来?。
箱子从?微弱的颤动慢慢的剧烈起来?,还有奇怪的嘶鸣发出。
男子计算着时间,“今夜子时,蛇王就炼成了,正好拿那个黄毛小子开蛇王的口!”
想?象着蛇王将南学林撕碎吞下?的模样,男子露出一丝畅想?般的笑?容。
阿依娜歪着头看向那个箱子,里面似乎没有活物了——
阿依娜不知为何, 感觉到一阵危机。
比之前那个道士用桃木剑刺伤她的?时候更?重的?危机感,几乎是头?皮发麻。
阿依娜不敢再留在这里,她要跑!
“主人, 那?个男人养了一只鬼。”阿依娜绞尽脑汁的想到了一个方法, “我想去吃了他,这样我就可以恢复一半的?法力。”
男人现在的?心思?都在箱子?里, 随意的?摇了摇铃铛, “去吧。”那?语气和逗小猫小狗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更?加轻蔑。
阿依娜却没有心思?计较,她直接跑出了别墅,一路奔向南学林这边, 她只有一个想法,跑!跑的?越远越好!
南学林不知道有个女鬼来投奔他, 还在拼命修炼。
子?夜将至, 周围一片阴森森。
南学林睁开眼,低头?看杜嘉, 腰部凹陷的?伤痕已经没有了,脸上的?鲜血痕迹也消失不见,他睡的?很沉,嘴巴不自觉的?分开一点点缝隙, 像个小孩子?似的?。
当南学林意识到的?时候, 他的?手已经在杜嘉的?脸上摸了许久, 直到听到奇怪的?敲击声。
嘟!嘟!嘟!
一下一下的?, 完全维持一个频率,在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恐怖。
南学林仔细感应了一下, 是在大阵之外,有鬼在敲大阵的?边缘。
他将杜嘉放平盖上杯子?, 即使杜嘉一只鬼压根儿不需要,但他还是像照顾人一样的?照顾杜嘉。
到客厅的?时候,于露站在窗边往外看,一手拿着棒球棍,她明知道没用,但为了有一丝安心,还是拿上了,另一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红线几乎将她的?手全部缠绕遮盖。
“好像是那?个女鬼。”她的?嗓子?嘶哑的?厉害,只能发出及其?微弱的?声音。
南学林往外看去,“确实是她。”
阿依娜在大阵外面,一下一下的?敲着,但并没有用上多?少怨气,反而像是不得不上钟似的?老油条摸鱼一样,敷衍了事。
她的?个头?虽然缩水了,但那?一袭深红破碎的?连衣裙在黑夜里格外醒目。
等了半天,也不见她有其?他举动,只是一下一下及其?规律的?敲击大阵边缘。
听的?南学林耳朵都要应激了,他打算出去正面应对,“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于露看着他的?背影,然后又?去看大阵之外的?那?个女孩,这是她第三?次见到鬼,第二次见到同一个女鬼。
她却没多?少害怕的?情绪。
也不是不害怕吧。
只是,为什?么厉鬼都是女人呢?
她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很痛,但不及陈武打她的?时候痛,那?样地狱般的?生活她都熬了七八年,就这么一下,她好像也没有多?生气多?恐惧。
视线又?转移到窗外,南大师已经和女鬼对上话了。
“喂,你要干什?么?”南学林走近了发现阿依娜缩水了一圈,眼神也很灵动,不像之前那?么呆滞。
阿依娜戳了戳大阵的?屏障,“你可以放我进去吗?”
“什?么意思??”
阿依娜收回?手,脚在地上踢了踢,“我想进去,这个阵法是可以挡得住厉鬼的?对吧?那?蛇鬼也行吗?”
“当然可以,这是防御型大阵,只要我不放进来的?,都会挡在外面,除非功力高?深,超出我太多?。”南学林听到蛇鬼两个字,心底一寒,“你主人炼制了蛇鬼?可是用年龄超过50岁的?老蛇炼制的??”
一般蛇类的?寿命都是不超过20年的?,野外的?寿命更?加短暂,如果是超过五十年的?老蛇,肯定是有一定的?灵性了,这种蛇都可以请回?家供养,供养上几十年就可以当做保家仙,而且是相对温顺的?。
在狐、黄、白?、柳、灰五大仙之中,柳大仙最容易翻脸,也最厉害。
不过因为凶性太过,很少有拜柳大仙能善始善终的?。
同样的?,如果是用五大仙去炼鬼,蛇鬼是最凶猛、最毒的?,一旦蛇鬼出世,十死九伤是常有的?事。
南学林不禁紧张起来,因为阿依娜点了点头?。
她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蛇鬼,他在养蛊,里面是一条二十年的?黑蛇,他说要养成了,可是那?个箱子?里我觉得没有活的?东西,而且我害怕。”
南学林的?心开始往下沉,“蛊说白?了也算不得活物,也许是你感觉错了。”
“可是,可是我觉得那?个东西出来我就会死,我害怕。”
蛊对鬼没有用,阿依娜感觉到威胁,就已经能说明情况了。
南学林沉默了半响,问,“你没有告诉你主人吗?蛇鬼难以受控,他可能会死的?。”
阿依娜低着头?,□□的?脚在地上踢来踢去,没有说话。
她现在格外的?像一个真正的?活着的?小女孩,犯了错误正在被家长教育。
南学林听到脚步声,一扭头?,发现是于露出来了。
于露指了指她,声音及其?微弱,“她是有什?么事吗?”
阿依娜贴在屏障上,盯着于露看,她知道于露有个孩子?也是小鬼了,那?个小鬼还没有自己一根儿手指头?厉害。
但是于露都快死了也没松开手...
南学林的?脸色不太好看,于露发现了,以为是阿依娜说了什?么话威胁到了他,也跟着忧心忡忡起来。
那?边阿依娜看着于露,“喂,女人,如果你把那?个小鬼给我,我就让主人不再?来打扰你们,你愿意吗?那?个小鬼没用的?,还没有我一根手指头?厉害,它可笨了。”
于露摇头?,“不。”
缠绕着红线的?手放在胸前,贴近心口,“要我放弃我的?孩子?,除非是我死。”
这句话说的?很清晰,说完之后她感觉口腔里全是铁锈味,但她不在意。
阿依娜歪了歪头?,问,“为什?么啊?没用的?孩子?,不是应该放弃吗?”
“当然不是,孩子?又?不是物品,怎么可以分类为有用没用?”南学林当了一回?于露的?嘴替,说出了她内心的?想法,“只有自私自利的?人才会这样说,其?实就是不爱自己的?孩子?。”
“不爱吗...”阿依娜额头?顶着屏障,已经被驱邪的?阵法烫焦了一片皮肤,她却没什?么感觉的?样子?,“原来是不爱啊。”
阿依娜蹲在地上贴近大阵,即使这样她一点也不舒服。
南学林却感受到了怪异,“你什?么时候有了自己的?意识?”
阿依娜身?上的?怨气夹杂着浓厚的?血腥,红衣如血,全胜时期整个眼眶都是墨汁一样的?黑。
很明显是用女子?的?血肉喂养出来的?厉鬼。
看她的?样子?,至少有几十人因为她送命了。
这种炼制方法炼出来的?厉鬼是极凶的?,所以炼制者都会将厉鬼的?神志抹杀,当做傀儡一般使用。
“我没有失去过自己的?意识,那?家伙学了一半,只会炼制不会抹杀神志。”阿依娜蹲在地上,“我还记得我没死以前的?事,但大部分都只记得痛。”
南学林听到学了一半就敢炼制厉鬼也并不觉得惊讶,邪修一向胆大包天,什?么都敢做,也多?是些喜欢施虐、杀戮的?暴徒。
“我记得我有家的?,但是我是一个女孩子?,女孩子?没有用,我就被卖给了远房亲戚,亲戚带我出了国,我不喜欢那?边,他们好多?人,他们摸我,打我,还把我关在一个小柜子?里面。”
阿依娜又?想起了那?段日子?,“我记得有个光头?的?挂着黄布的?人,经常来看我,他捏我的?腿,还捅我...”
于露已经气到浑身?发抖了,阿依娜现在这个样子?才七八岁,只是个小女孩,但她说的?话证明她遭遇了太多?不好的?事。
“大师,放她进来吧!她也是无辜的?!”于露很心疼,向南学林建议道。
南学林却无动于衷,“编故事倒是编的?挺好,用这种招数骗了很多?女人吧?”
“我只是说一说我以前的?事,你不信就算了,我知道我是个鬼,还弄伤了她,你不相信我也正常。”阿依娜抱着膝盖,抬头?看着他们俩,神情极为可怜。
南学林信不信的?,于露是信了,她怀孕之后同情心、母爱泛滥的?厉害,早就不计较被她弄伤的?事,催着南学林放她进来躲一躲。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固,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南学林突然快速的?念起咒语,趁于露尚未反应过来,食指与中指并拢点在她的?眉心中央。
于露惊愕,然后脑袋一阵清明。
“我...我刚刚...”于露不知道该怎么说,刚刚的?话都是她想说的?,但是现在想起来总觉得有些奇怪,她怎么会完全忽略了这是一个厉鬼呢?
南学林摆了摆手,面朝阿依娜,手指间夹着一张符,“你还有什?么招数?”
阿依娜的?眼睛漆黑,看着于露,啧了一声,“真可惜,我马上就可以吃了她,连她的?那?个小鬼一起,肯定很好吃。”
说着她有些馋的?伸出舌头?,长长的?猩红的?舌头?添了自己嘴唇,诡异又?恐怖。
于露倒退了两步,阿依娜就咯咯咯的?笑起来,一口牙也重新变成了鲨鱼牙,“咯咯咯!怕什?么?我吃人很快的?,你不会感觉到痛的?,其?实你活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来我身?体里啊,让我吃掉,咯咯咯!”
“咯咯咯,咯什?么咯!你是老母鸡成精了吗?”
第145章 真天师才装神弄鬼16
“你是?老母鸡成精了吗?”南学林手指内旋再外翻并甩出, 符纸飞射向阿依娜,速度极快,带着星点火光。
阿依娜化作血雾飘散, 躲开了符火, “真不禁逗,唉...我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