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熟悉的拉面馆,不过这个拉面馆只有一层楼,而且是不开放厨房。每个座位摆饰也是统一的,筷子盒、菜单和调味料。进门齐意直奔柜台,陆晨卿则溜到了后厨。
柜台上放了一只招财猫,招财猫下面是收银机,收银机旁边是便于放钱的小盒子。桌子上除了一份日历其他什么都没有,抽屉里也只有几本过去的账单。
陆晨卿溜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齐意正对着日历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把头凑过去发现日历显示的月份是八月份后,他心里了然,“现在的天气不可能是八月?”
“最多三月,不会再多了。”
齐意敲着日历的八月,若有所思,“走,我们去看看别的日历。”
之后不管是在商店、饭店还是私闯民宅看日历看到的都是八月,就连和钟焕声那一队通话了解到他们那里也都是八月,就像是整个京都都被停在了八月。
“日本八月有什么节日?”找了一个上午只找到一个八月的两个人摸进了最近的7-10,齐意看着面前的日历无意识的开始转笔,思索起八月和狐狸有什么关系。
而蹲在微波炉前等着盒饭的陆晨卿没有直面回答齐意的问题,他咬着豆奶的吸管悠悠地说:“八月没有节日和狐狸有关的,应该不是这条路。”
“那你有什么想法?”没有什么头绪的齐意最后放下笔,走到陆晨卿旁边开始和他一起守着微波炉。
闻言陆晨卿站了起来,放过了那根被他咬得惨不忍睹的吸管面对他,“我要说我没想法哥你会打我吗?”
一般只要陆晨卿这么说那他肯定想到了什么,齐意没有说话,就这么靠在柜台交叉手看着他,等他说出他的想法。
“好吧好吧我说,别这么看着我。”
陆晨卿举单手投降,另外一只手摸了摸鼻子,把那句“这会让我想亲你”硬生生咽了下去。正好这时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他蹲下拿出刚刚转好的盒饭推着齐意去便利店的座位上,打开盒饭后才开始说道:“我觉得这不是数学题,是图形题,哥你看这个8像什么?”
“......环。”
“对,我在想是不是京都的地标性建筑对应了这个环,或者整个京都就对应了这个环。”
“那么狐狸有两种情况,第一个是就在对应了环的地方,第二是在这个环的某个地方。”
“第二种情况比较烦还要找线索对比京都从哪里开始对应这个环,还有狐狸在哪个位置的线索。”
“我是这么想的,但不知道对不对。”
说着陆晨卿啃了一口土豆饼,口齿不清地说:“四不四脚得窝得劳洞很大?”
“保留意见。”第一次觉得自己身边这个人并没有他想象那么傻的齐意回想起他说的年级倒数觉得这个人好像在驴他。
等他们吃完饭把推论告诉钟焕声的时候,对面回了两句“那为什么不直接写个0?那不是更直观吗?”得到了“傻逼你家日历有0月”和“只是猜测而已”的回复。
下午,谷歌了所有京都的地标性建筑发现没有能和8或者环扯上关系的陆晨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趴在了桌子上,语气也变得毫无干劲,“还要继续找线索啊。”
对面的齐意则是从书报专栏抽了一张崭新的京都地图,展开在桌子上后朝还瘫在桌子上的陆晨卿抬抬下巴,“如果是你,你会把线索藏在哪里?”
“嗯?”被点名的陆晨卿直起身来,开始认真思考,“我的话.....首先景点排除,因为太好猜了。接下来大街小巷的商店也排除,毕竟副本还是要让人过的......我应该会放在一个数量不会太多、大家能想到但不常想的地方。”
“医院、商场、学校选一个。”
“学校。”
“走。”
京都某不知名大学
学校的铁门紧闭着,和大阪副本不一样的是铁门并没有因为时间过长导致锈迹斑斑,反而在太阳底下发光就好像每天都有人打理一样。所有的配置都完好无损仿佛现在只是在放假,等假期一结束大家就会回来上课。
看了半天没有开关或者钥匙可以打开这道铁门或者保安室的陆晨卿轻车熟路的抓着铁杆子往上爬,不难看出来他翻墙逃课或者翻墙迟到了好几次,已经是惯犯了。到达最顶端时他伸出手想要把齐意拉上来,结果对方只是敲了敲铁门,对着保安室和他说:“开门去。”
“哦。”从来不会对学长说不的陆晨卿没有多想翻了下去,一脚踹进保安室并找到钥匙开了铁门。
其实齐意只是懒得爬,再怎么说也是校霸不会翻墙那传出去他还要不要脸了。
学校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大,宿舍和教学楼只隔了一条街。离他们最近的教学楼是理科大楼,里面的教室都是物理实验室、器材准备室、化学实验室、生物实验室、甚至还有标本储藏室。
“看起来这是一栋有着秃头诅咒的大楼。”看完教室介绍的陆晨卿感觉自己头顶一阵凉爽,不由得摸上自己的头,还好还好,头发健在,没有秃头。
“哪来那么多秃头。”吃好睡得不是很好但基本不怎么掉头发的齐意撇了陆晨卿一眼,率先走了进去,“倒是你再摸就秃了。”
停下摸头动作的陆晨卿气急败坏的反驳道:“诶哥你别诅咒我啊!我还年轻!”
不知道是陆晨卿的乌鸦嘴太灵了还是他的嘴开过光,当他们走进第一个化学实验室的时候,只见地上都是一堆又一堆的头发,有长的有短的,让齐意产生了他们不是进了学校而是进了理发店的错觉。他神情复杂,看着陆晨卿就像看什么珍稀物种的开口道:“你是不是拿了剧本?”
“我哪里来的剧本?不是都说学理科的头发少吗?比起这个哥你看黑板。”陆.假半仙.晨卿赶紧把话题转移到其他地方,免得自己对上齐意的眼睛巴巴的把不该说的全说了。
黑板上密密麻麻写着化学的公式,有的甚至用红笔画了出来,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大大小小的公式里端端正正的写了三个小字:麦哲伦。
这就很奇怪了,就像你喝白开水往里面加糖一样奇怪。
从自己贫瘠的大脑里搜寻了一会的陆晨卿微微低下头看向旁边的齐意,不怎么确定道:“麦哲伦是证明了地球是圆的那个吧?”
看着黑板的齐意没有回答他。
“哥?你怎么不回......我靠我该不会又篡改历史了吧?”
确定黑板上的公式没有错只有一个凸凹出现的麦哲伦,齐意这才转过头,“你还篡改过历史?”
“啊,这个,这个我......”说到这个陆晨卿不好意思的抓抓后脑勺,“就当时历史考试,最后一大题问二战之后德国和法国是怎么和好的,我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就写德国拿出一包绿箭对法国说,要不我们交个朋友吧.......”随着声音越来越小,陆晨卿的头也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听不见。原本放在后脑勺的手也慢慢垂落下来紧紧攥着衣角,活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鬼才,答题鬼才。
齐意不禁在心里给陆晨卿鼓掌,这是要脑洞多大才能想到这个答案,实在是佩服。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答案的?”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失忆的想要麦哲伦的刀客塔。”
“这件事我们翻篇了好吗哥。”
等他们把整个拥有“脱发诅咒”的理工大楼搜完也没有什么新的线索,于是他们把战场转向了隔壁的教学楼。
教学楼里的教室没有上锁,有的教室除了课桌黑板什么都没有,桌椅全部没动过,那黑板还很新,绿的发亮;而有些教室桌子上摊着一本本教科书,椅子被拉开摆出了不同的角度。就像原本大家在上课,突然之间他们遇到了什么全部消失了一样。
进了教室开始翻腾课桌上课本的陆晨卿刚看到书里面的字就赶紧把书合上,书封面上大写的金融让他感到头疼,这不是他这个学沫可以读懂的。每个书桌上都是同样的课本翻得页数也都是同样的,除了笔袋和水杯不同外没有别的有用信息,于是他们两个把目光放到了最前方的讲台。
讲台下面是个柜子,而打开柜子后发现里面藏了一个地球仪。
“这是线索?”
地球仪上除了地图没有别的标识,它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地球仪。不信邪的陆晨卿用手在表面摸索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暗格啊开关什么的,就算把地球仪拿起来晃动也没听出来里面藏着什么,就是一个实打实的地球仪。
被现实打败的陆晨卿最后开始转地球仪玩,转得不亦乐乎。
“不知道。”
还想看看柜子里有没有其他东西结果一无所获的齐意一抬头就看到陆晨卿在玩地球仪,他皱着眉脱口而出:“你几岁?玩这个?”
陆晨卿没有停下转地球仪的手,反而越转越起劲,另外一只空的手像课堂发言一样举了起来,“报告哥哥!我今年五岁了!”
已经深知陆晨卿德行的齐意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不要和傻逼动手”后,回答道:“所以这就是你拿绿箭交朋友的原因?”
果不其然下一秒陆晨卿的笑脸就垮了下去,“错了哥,我们跳过绿箭吧。”
把一整个学校搜完一个下午也这就这么过去了,除了麦哲伦和地球仪没有别的收获的陆晨卿和齐意决定采用就近原则,在附近找个酒店住下来,结果发现周围别说酒店,连个民宿都没有。
熊猫头摊手哦吼完蛋.jpg
春天太阳落下的速度慢了很多,五点多天空还是一片橙红,仔细看还能看到火烧云。
“啊!看看那抹夕阳!那是我!逝去的青春!”捧着手机地图发现周围毛线都没有只有山的陆晨卿对着夕阳有感而发,虽然感的点可能不大对。
开始习惯陆晨卿间接性发病的齐意觉得自己的身影都伟大了不少,他拎着正120°仰望天空还想发表什么的陆晨卿的后领子,把他往城市带,“闭上你的嘴。”
十分钟后他们站在了一栋私人房子面前,名牌上书春田。这是一栋很常见的两层日式房子,还自带小院子,仔细听还能听到竹子灌满水往下沉的声音。
“哥......我们这是?私闯民宅?”
“又没人。”
大院子里的门只是一扇不到他们胸口的小铁门,齐意右手撑着铁门一下就翻了过去,他没有犹豫的直接打开没有锁的大门走了进去,“还是说你想住大街?”
“倒也不是。”
跟着齐意从铁门翻下来的陆晨卿甩了两下手,也走进了玄关。
一楼有两个客厅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和两间书房,二楼是两个卧室,应该是一个一家三口。
“先吃饭吧饿死我了。”
懒得仔细观察这个房子布局的陆晨卿放下挎包就干嚎着往厨房走,然后开始扒拉起冰箱。
冰箱里食材很丰富,有菜有肉,甚至在冷藏室还能找到包装日期新鲜的火锅底料。陆晨卿当即手一拍,“哥!我们吃顿好的!我们吃火锅!”
嘴里叼着一根从客厅发现的棒棒糖的齐意听到喊声后也进了厨房,看到陆晨卿正在翻盘子好放菜,决定帮忙。
“哥把这个锅子和电磁炉拿出去插上电源,然后把碗筷放一下,菜我来摆。”把电磁炉还有已经放好水和火锅调料盖上锅盖的锅端给齐意后陆晨卿拿过旁边挂着的围裙开始专心洗菜,洗到一半还不放心的对着客厅喊了一句:“哥那个按钮扭到最大就好了!”
等锅里的水开始沸腾菜也全部上齐了,陆晨卿拿了一叠海鲜酱推到了齐意面前,“这里除了海鲜酱没有别的,哥你尝尝,我感觉味道还不错。”说完迅速夹起一块肥牛扔进已经发出“咕咚咕咚”声音的汤里。
餐桌之上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肥牛随着汤底上下翻滚不用几秒便已经没了红色的身影,刚拿起筷子的陆晨卿还没动手那块肉就被齐意夹走了。
夹了个寂寞的陆晨卿:?
“哥,那是我......”
“你什么?”
“没什么,那是我给你放的。”
看着齐意那张无辜的脸,还有因为烫而发红的嘴唇,陆晨卿在心里把自己吊起来打了一顿,你怎么这么没有原则!对象比饭还重要吗!
对象真的比饭还重要啊!!被吊起来的自己挣脱了绳子然后又往锅里扔了几片肥牛。
第36章
天暗了下来,根本没有人的城市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只有他们所待的这一幢房子发出了柔和的光。如果不是在这个系统游戏里,如果不是没有一个活物,那该多好。
“你笑得好恶心。”
“啊?”
正在等肉丸的两个人一个看地一个看手机,看手机那个抬头的时候发现对面的人笑得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哥,你不觉得我们像一家人吗?”
“不觉得。”
“太过分了。”
这次陆晨卿意外的没有拿起剧本开始一场年度大戏,他只是夹起一块鱼肉默默的吃起来,“也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
这句话让齐意想起对面的这个人今年才16岁,他再怎么厉害今年也是一个只有16岁的高中生。(虽然对他们所在的这个国家来说高中生已经可以拯救世界了)可能是被其他三个人的头儿这头儿那传染了,有时候齐意也觉得有陆晨卿在很多事情都不用担心,甚至忘记他比自己还要小一岁。
“你......”
“哥你进来的时候是几月份?”
“四月底。”
“两个月了啊。”
陆晨卿卷进来的时候是两月底的开学,他在这个世界待了两年,现实世界他消失了两个月。
早知道不趟这个浑水了。陆晨卿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一时鬼迷心窍为了钱去码这个程序,他也不会被卷入到这个系统游戏里面来。两个月时间已经足够他的父母报警他的失踪案,每天以泪洗面或者拿着自己的大头照到处找他。
可是,陆晨卿又转向对面正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脸严肃的齐意,如果不趟浑水,他也不会转校,更不会遇见齐意,那这么想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这么纠结着的陆晨卿心烦的痛饮芬达,结果拿错了方向痛饮了一碗火锅底料。
“咳,咳咳!”
一碗下去陆晨卿直接被呛出了眼泪,伸出舌头不停的用手扇风,“嘶—好辣。”
“你找死吗?”
目睹了一切的齐意放下手中的筷子去冰箱拿了一盒冰牛奶,“喝这个。”
“谢谢,嘶—谢谢学长。”
撕开包装盒一下子灌下三分之一,嘴里和食道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才消下去了不少。陆晨卿放下牛奶盒重新举起筷子,“我刚刚在想事情,没有仔细看。”
“想家?”
“嗯,差不多。哥你不想家吗?”
“还好。”
从齐意懂事以来他就发现他的父母很忙,就连自己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很忙,他从小就是由管家爷爷带大的。他一个人在硕大的家里到处乱跑,只有女仆和管家,其他亲戚过年的时候会回来但是聚在一起就开始谈生意,齐意根本听不懂。
那时还小的他拿着一本故事书想要去找妈妈给他读,却只是被妈妈摸着额头说“下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终究没等来读故事书的那一天。从那时候起,他不再愿意和所谓的家人交流,永远都是拿着一本对他来说略显深奥的书坐在椅子上看起来。
进了小学后他学会了打架,他并不是自愿的,但是却每次都有人挑衅他。但是也就只有那时候他才能看到他的父母,因为每次在对方家长找上门来时爸妈都会指责对方,说“我儿子那么乖爱好都是看书怎么会打你家孩子?!”而他什么也不辩解,就这么站在旁边,盯着被自己打到淤青的小孩用惊恐的眼神躲闪着他,面无表情。
最后小学毕业,他选择了前往上海,到一个没有人知道他的地方去。因为上海的公司刚建立有很多问题要解决,于是他的父母开始晚上都不回家,只留齐意一个人在那个所谓的“家”里面,也就是那时候起,齐意彻底放弃了那个家。
“我父母不管我,我见不到他们几次。”
齐意语气淡淡的,就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他夹起一个肉丸,低垂着眼眸,“只有我一个人。”
“学长.....”
看着对面的人虽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心里应该很难受的陆晨卿脑补了一场大戏,还差点被自己的脑补感动到哭。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发挥自己毕生的精力来安慰面前这个人,什么没关系我会在你身边,我会一直陪着你,结果一开口话直接转了个弯,变成“你可以认我做爸爸!”
......
......
操陆晨卿谁给你的勇气说这句话的!梁静茹他妈妈吗!
这一骚操作直接把齐意气笑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是认他做爸爸而是想认他做儿子的人。他火锅也不吃了,撂下碗筷,“过来。”
“哥哥......”感觉自己过去了可能就活不过今晚的陆晨卿警觉的双手环胸,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表情企图萌混过关。
“滚过来。”并不吃这一套的齐意已经开始卷袖子了。
“那,哥哥别打脸。”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放弃了最后倔强的陆晨卿一脸英勇就义,仿佛他马上就要用自己的身体去炸碉堡。
他慢慢挪到了齐意旁边,每一秒都度日如年。当他终于进入齐意的范围内齐意一拳直接招呼上来,陆晨卿条件反射一撇头,拳头夹杂着风就这么从他脸庞挥过去。
“哥!说好的不打脸!”
“谁和你说好了。”
“我靠脸吃......唔......”
“你还颜值主播不成。”
这一场单方面的施虐最后以两个人都精疲力尽躺在地毯上结束。齐意没什么事,倒是陆晨卿脸上挂了点彩,他擦了擦嘴角和眼角的血迹,卷起了自己的衬衫。
因为宅的原因陆晨卿并不怎么锻炼,所以八块腹肌什么的是没有的,不过腰上却没有什么赘肉。此时上面多了几块淤青,摸上去还有点刺痛。
陆晨卿按着淤青小声的抽了几口气,抱怨道:“哥你下手太重了吧。”
齐意调整好呼吸也从地上坐起来,顺着陆晨卿的视线看向他的腰,“谁害得。”
“我本来想说没关系的哥,我,我们会陪着你的。谁知道一开口就变成了那样。”瞅着伤势并不严重陆晨卿放下衣摆,准备等伤自然好,“我们都在。”
“......不需要。”
原本还想说什么最后却只吐出来这三个字的齐意撑着地毯站起来,在陆晨卿还没来得及开口时便打断他,“我去洗澡。”
火锅底料早已干涸,留下锅底的一片辣椒和几片没有捞到的肉,空气里还弥漫着火锅的香味。
暖橘色的灯照亮了这幢空荡荡的房子,却没能照进一个人的心里。
一个人没有朋友也没有亲情,就这么把自己封闭起来该有多痛苦。陆晨卿坐在原地对着火锅发呆,再怎么社交恐惧症的人在网上也会有那么几个沙雕网友和他一起笑,和他分享那些他感兴趣的东西,可是齐意好像连交流软件都不怎么用。
当初他偷偷摸摸黑进齐意的手机,发现他的联系人只有父母和他的班级群,在班级群里他从来没发过言,而与父母的交流也只停留在转账收钱。
学长真的是无欲无求啊,感觉自己追男朋友道路阻且长的陆晨卿又一次将双手放在自己的头上,抓起了自己无辜的头发。
第二天陆晨卿顶着黑眼圈在齐意疑惑的眼神下机械的烤面包、涂果酱、咽下去,然后拿起另外一片重复刚才的动作。
“你......”
“没睡好。”
“哦。”
看对方完全没有想要告诉他的意思齐意也就懒得追究,他继续低头吃面包玩手机,忽略了对面那哀怨的眼神。
陆晨卿当然不会告诉齐意他失眠的原因,他想了一晚上要怎么追他甚至还百度谷歌了“怎么追直男”“怎么追性冷淡”“如何让缺爱的孩子得到亲情”“如何让人敞开心扉交朋友”等等,最后没有一个所以然。
我太难了。
本想着日久生情现在看起来还是“日”久生情比较靠谱,但是直接上车再补票好像是渣男干的事情,就这么一晚上大脑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瞎想的陆晨卿今天早上起来不出意外的发现自己变成了国宝。
哎,心里的小人叹了一口气,他还能怎么办只能继续追着,毕竟看到齐意的第一眼心里的小鹿就撞死了,他已经不会再为别人心动了。
“今天去哪?”
“啊?啊,”还在神游的陆晨卿回过神来,咬了一口已经凉掉的吐司,“医院,昨天晚上焕声哥说他们把学校翻了一个遍也只有麦哲伦和地球仪的线索,应该学校都是一样的。今天我让他们去商场找找。”
齐意点点头便开始查询地图,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医院步行至少要一个多小时,他们需要越早出发越好,医院真搜索起来不比学校轻松。
“我们......先搜哪?”
陆晨卿第无数次那么痛恨这个系统,现实里造那么多救人他理解,这系统里照搬那么多你整啥,人都没有你闹呢?
“最近的。”
离他们最近的是住院部,红砖的大楼朝着太阳,每个病房的窗户都打开着,微风吹过还能看见窗户边的窗帘在荡漾。楼下是一片大草坪,用鹅卵石砌成的小路周围零零散散的分布了几张长椅,有些长椅的上方种了几颗树,阳光穿过层层树叶,最后只留几束细光打在椅子上。
草坪上还有一块标语,正面是:管住嘴,迈开腿,多健身。反面是:今天你踩在它头上,明天它长在你坟上。
多么风趣幽默的医院。
走进病房,可以看到白净的墙面上空无一物,病房里还飘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房间的床铺被收拾的极为干净。些许的风从窗口吹来,静静地掀起窗帘,窗框上的白漆已掉落许多,甚至连铁锈的痕迹都能瞧见。
整个房间除了床只剩下床头柜,没有任何一件多余的东西,他们决定分头找,一个找左边一个找右边。床铺干干净净,就算把被子掀开、把枕头从枕套里扒出来也没有东西。床头柜上空白一片,抽屉里有一个铁制饭盒和一双铁制筷子,而下面的柜子里是两个热水瓶和一个脸盆。
在不懈翻了四个房间结果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陆晨卿冷静分析,得出了“我觉得我们找错地方了”的结论。同样一无所获的齐意表示赞同,并决定去登记住院信息的前台看看,病房这条路应该是不可能了。
登记柜台也不大,一个柜台三台电脑,没有别的配置。
“这个电脑只是装饰,不能黑。”
原本想要重操旧业的陆晨卿许久没用的手机都掏出来了,结果发现这电脑连开机都不能开,明明连着电线电源也是开启的,但开关键按下去毫无反应,真的是要它有何用,就是个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