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划了下去,听总监说那镰刀的头都直接刺穿了他的身体。”
一想到那个画面和伤口的跨越度,秦雪整个人都颤抖起来,“那要...多疼啊,头儿那时候,是有多绝望。”
“之后被总监骂了一顿秃头都不再做这种事了,不过那时候,他真的,”开始用手比划的冰先生恨不得把脚都用上,“就和行尸走肉一样你们知道吗,就没一个人样。”
【之后他就不愿意再见到求生者,他一个人满世界的流浪。你们不是好奇为什么他16岁什么都会吗?】趴在齐意肩头的黑猫当初也见到过失魂落魄的陆晨卿,可它却什么都做不到,【他是用半条命换的。】
听到这里的大家都沉默下来。
他们心里已经有了陆晨卿这两年来都经历了什么,遭遇了什么的画面。
有时候,死确实是一种解脱,可是陆晨卿连死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他一次次在泥潭中挣扎,想要逃出深渊,可却一次次跌落的更深,直至遍体鳞伤。
最后,他放弃了希望,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我们,一定会救头儿的。”从来没有想到陆晨卿会有这样经历地秦雪抹了抹自己的眼角,想要抬起头让眼泪倒流回去,“我们会救他的。”
“话说,一直都是我回答问题,该我问问你了吧?”挑起一边眉毛的冰先生特别像个马上就要祸害良家妇女的人,他敲了两下前面的椅子示意齐意坐下聊。
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手指甲已经掐进肉里出血的齐意顺着冰先生指的位置,坐了下来,“一问一答。”
“好,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和秃头为爱鼓过掌没?”
是的,普通朝阳市民冰先生是名八卦爱好者,这也是为什么他在胡夫金字塔的副本里刷新了几十次终于闯出来但还是答应帮忙的原因。
他想听八卦。
想听的不得了。
齐意的耳尖开始泛红,他在众人虎视眈眈的眼神下轻咳一声,小声回答道:“没。”
“这什么纯情校园剧本,秃头他行不行。”完全没有爆点让冰先生看不起秃头了。
“我的问题,昨天晨卿电话里的副系统是什么?”
昨天的电话因为要骂黑猫所以陆晨卿开的是免提,这也让齐意他们听到了副系统、防火墙等词语。虽然不是码编程的,但齐意还是知道这肯定与他们能不能出去沾了点关系。
“啊,秃头没和你们说嘛?”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冰先生翘起二郎腿疑惑的看着他们,“这个系统当初做的时候有主系统和次系统,主系统是在外面由人操控的,次系统在我们这里,是自动的。他们曾经黑过次系统,因为技术不娴熟攻破防火墙时间太长被发现处罚了三天,但秃头他师傅好像从来没放弃,虽然还是什么都没黑出来。”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举起手的秦雪眼睛里满是求知的渴望。
冰先生:“问。”
秦雪:“为什么要叫头儿秃头?他不秃啊?”
冰先生:“......这个,因为你们头儿他的微信名叫我不是秃头,我们也从来不叫真名。久而久之微信名就成了我们的名字,所以我叫冰先生。哦对了,秃头最近把名字改成了猛鸭戏水,听群里的人说是因为他旱鸭子掉进水里被系统判定死亡重新刷新了。”
想起了那件事的五个人:哇哦。
不明所以的两个人:?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下次说给你听。”看到陆筱和林杉司充满求知欲的眼神,钟焕声拍拍他们的肩膀,眼里写满了惆怅。
林杉司举起手,“我还有一个问题!”
冰先生:“问。”
林杉司:“他们为什么要黑副系统啊?”
闻言冰先生用一种这孩子年纪轻轻怎么就傻了的眼神看着林杉司,“当然是为了寻找有没有出去的方法啊?不然他们费心费劲做这个干什么,电疗玩吗?”
“所以攻破防火墙的关键是要在短时间内。”扯回话题的齐意皱了下眉,他没有从陆晨卿那里听到过这些。
“是,如果时间太长就会被外面的人发现。”冰先生眼睛一转,想到了什么问道:“秃头他,怎么追到你的?”
“......死皮赖脸。”
天天围着你转你在他心里最大摸摸索索搂搂抱抱只对一个人是特别的被打也不怕虽然有时候戏有点多人还特烦,但是,他就是动心了。
“......最后一个问题,他..为我做过什么?”冰先生被陆晨卿打断之前有一句你为了他还没说完,这让齐意十分在意。
“......其实也不算为你做什么。”冰先生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图库滑了两下说道:“你们也看到了諵沨其实秃头刚来的时候就和现在的他一样,一脸别靠近我的表情冰山一样,还不愿意和人交流,整个自闭症儿童。”
“每次大家都调侃他小老头,说他板着脸老的快。从玲玲一事之后他就更自闭了,就算是笑也是那种假笑,他师傅急得都想自学心理帮他好好看看。”终于找到图片的冰先生打开了微信群截图,把手机递给了齐意。
“就前一周左右吧,我们看到了你和秃头狼人杀副本的视频,那里的秃头笑的真的很开心,我们从来没有见到过他那么爱笑,于是我们问了他。”
截图是性感搬砖,在线码农群的聊天记录。
我头上是草啊:等下,秃头你是不是转性了?你怎么笑那么开心?
高又帅的桅杆叔叔:之前我去见你你还板着一张脸,看看现在笑的多傻逼【再见.jpg】
秃头总监:多笑笑总归好的。
我可有两票:总监你不能天天那么惯他,他以前冷的和什么一样见我们都板着一张脸。
黑豹纹:对啊总监,现在有了男朋友就笑的那么开心我们心都凉透了。
秃头总监:你们以为我想吗?我单身了三十几年被一个十六岁的未成年秀了一脸。
秃头总监:【截图.jpg】
往后翻一页是总监的截图,上面只有两行字。
秃头总监:徒弟啊,你以前都不怎么笑的天天板着脸,怎么现在那么爱笑啊【黑人问号.jpg】
猛鸭戏水:因为我遇到了我男朋友啊。
第96章
“我不知道他和你说了什么,但你不要相信他所说的分手那些话,他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你。”想要拿回手机的冰先生抽了两下发现对方的力气太大,他抽不出来。
拿出自己手机的齐意拍了一张照片才把冰先生的手机还回去,“谢谢。”
“秃头是我们这里最小的,大家虽然喜欢欺负他但最宠的也是他,我想这次,他们一定有方法可以逃出去的。”重新站起来的冰先生看看手机,发现已经七点半了,他走到正门前对他们挥挥手,“我去拿点早饭,你们在这里不要动!你们少了一根头发秃头都要和我拼命的。”
说完他打开大门走了出去,和陆晨卿一样,周围没有一个丧尸敢上前去咬他。
另一边。
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的陆晨卿无意间来到了罗马的许愿池。
已经恢复了管理员身份的他走下台阶,向许愿池走去。周围的丧尸没有一个敢向前,而是毕恭毕敬地站在两边,等他走过自己的面前才敢回到原位。
许愿池和一年前一样,巨大的雕像矗立在最前方,而下面,是潺潺的流水。
因为没有人涉足过的原因,整个池子、雕像、流水都没有染上一丝血迹。
来到池边的陆晨卿抱住双腿,盯了许愿池一会儿便低下头把头埋进膝盖里。
“......我到底,为什么还活着啊。”
都说人类只有被剥夺了自由后,才会真正了解自己。可陆晨卿被关在这个系统里的两年来,他非但没有认清自己,反而,迷失了自己。
之后的两天里和队友打好关系的冰先生如鱼得水挖到了好多八卦,他美滋滋的发到了微信群给大家一起品一品,兴奋的他甚至忘了本人也在群里。
但奇怪的是陆晨卿从来没有出面制止过他这种八卦的行为,而是一直在潜水,任由群里开狂欢的party。
“马上就要第三天,他还没回来。”这两天一直在想要怎么救陆晨卿出去的齐意烦躁的看了眼手机,上面显示现在是七点三十五分。
收起手机的冰先生看了眼腕表,还有四个小时二十五分就是第三天,而陆晨卿,确实没有回来,“没关系,他半夜十二点还没回来我就去绑架他。”
同样思考了两天却一无所获的钟焕声把头凑到冰先生旁边,问:“你知道头儿在哪吗?”
嫌弃的把钟焕声推远,冰先生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领口,“不知道,不过管理员之间想要找到互相还是有别的方法的。”
“我们越快找到他越好,头儿现在的状态一个人很......”
还没等萧傅制说完,平静了两天的教堂门口就突然传出了敲门声。
大家一个激动站了起来,“头儿回来了?”
“不是秃头,秃头不会敲门的。”明显感觉到门外人气场也不一样的冰先生拦下想要冲出去开门的众人,自己一个人来到门口。
门开了。
外面的不是消失了两天的陆晨卿,而是一个穿着花花绿绿十分有夏威夷风格衬衫和沙滩裤、脚踩着人字拖、脖子上有着大花圈、在大晚上戴着墨镜、左耳上还有一枚灯泡造型耳钉的男人。
仔细看那个灯泡耳钉还在一闪一闪亮着光。
“总监你怎么来了?”看到总监的打扮纵使是冰先生也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知道总监的审美比狗都不如,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狗,“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秃头的师傅,你们叫他总监就行。”
大家看着这个造型迥异的男人一时半会儿谁都没说话。
男人径直走进来,戴着墨镜的眼睛扫视了众人一圈,“我也不说废话了,你们谁是我那傻逼徒,你们谁是晨卿的男朋友?”
虽然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但齐意还是不顾队友的阻拦来到了总监面前,“是我。”
摘下墨镜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齐意后,领着他往储物间走,“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进入储物间后总监就从兜里掏出了烟盒,他握住烟盒晃了两下便晃出了一根烟,他叼在嘴上没有点燃,而是看向齐意,“介意我抽烟么?”
“随意。”
狠狠吸了一口的总监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他开门见山道:“我希望你能救晨卿。”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完全没有头绪的齐意拿过总监手里的烟盒,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没有点燃,“我必须救他。”
“会抽烟?”
看到齐意叼着烟的样子总监想把打火机递过去,却被齐意拒绝了。
“不会,心烦,过个瘾。”
总监在烟中又看了齐意一眼,笑了一声,“不抽挺好的,你应该知道,晨卿他有病吧。”
齐意想也没想点了点头,笃定道:“确实。”
“......我指的不是他这个人有病,是他患病了。”无力扶着额头的总监纠正道,他这傻徒弟到底给眼前这个人留下了什么奇怪的印象。
“我知道,他有抑郁症。”
“他不是抑郁症,他是躁郁症。”
第一次听说这个疾病的齐意抬起眼直视在一片烟中的总监,不解的重复了一遍,“躁郁症?”
“就是狂躁症加抑郁症。”弹了弹手里的香烟,红色的火光忽的闪了闪,又很快消失不见,“你没注意到吗?他和你在一起后明显兴奋了很多,睡眠时间减少、话多、做事不计后果......”想着对方还是一个未成年的总监换了一个词,斟酌道:“很喜欢抱你蹭你,就是想黏在你身边。”
想起了自己对陆晨卿告白后他的那些反常,原来并不是因为太兴奋而导致的,齐意第一次声线微微颤抖,“原来那些都是......病状吗?”
“不全是,不过确实是你加重了他狂躁症的病状。”为自己傻徒弟操碎了心的总监直接掐灭了烟头,“我说的救他,不光是带他出这个系统,如果我们真的可以逃出去,我希望你能带他去治他的躁郁症。”
去年的半年,看到陆晨卿用镰刀穿过他自己身体的总监害怕他继续做傻事也放弃了做求生者,而是陪在陆晨卿身边。他每次看到陆晨卿从原本的疯疯癫癫变得消沉不堪,在一次次的痛哭后又重新回到那个狂躁着到处砸东西的样子,他都心痛的难以入睡。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到,他只是一个码代码的,不是心理医生也不是医生,他甚至都不能救大家出去。
“我知道你是齐景泽和白樱的儿子,钱和权对你们家来讲都不是事吧?”在系统里查过齐意身份的总监在看到齐意的身世时惊讶了一瞬,但突然又庆幸到,晨卿有救了。
知道对方是黑客的齐意也不惊讶对方能了解到他的身份,他用牙咬了咬香烟的滤嘴,低声道:“只要能救他出去。”
“我这次来这里,第二就是为了这件事。”
把灭了的烟扔在地上,还是踩了两脚的总监吹了声悠长的口哨,哨音刚落一只鸽子就凭空出现在了总监肩头。总监摸着它的脑袋继续说道:“让晨卿后天带着他的那只黑猫来夏威夷找我,我们失败过一次就不会失败第二次,而且这次,我们有帮手。”
“你们想再次黑进副系统?”
“是,”总监举起手,肩上的白鸽顺势跳到了他的手上,抖了抖羽毛,【再加上我们。】
“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感觉抓住一丝希望的齐意扑到总监面前,紧紧捏住了他的肩膀,“他在哪里!”
总监不回反而笑道:“他在哪里,你最清楚不是吗?”
齐意一下松开了手。
“他当初把你从黑暗中救了出来,现在轮到你了。”
想到了什么的齐意转身离开了这个储物间,他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
背后的总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第一次真正的笑了起来,随后消失在了储物间。
一脚踹开教堂的后门,也不管这么大的响声会不会引来丧尸,齐意朝着玲玲的墓碑跑去。
石制的墓碑后面蜷缩了一个人。
那个人弓着背坐在墓碑的后面,将整个脸都埋在了膝盖之间。
放慢了速度的齐意轻轻唤了一声,“晨卿?”
弓着背的人整个人轻颤了一下,抬起了头。
月光下,陆晨卿的眼角泛着一层红,被泪水洗礼了一天的眼睛难以聚焦,断断续续宛如破碎一般的喘息从他的喉间溢出来,最后汇聚成了压抑的哭腔。
呆呆傻傻抬起头的陆晨卿表情茫然目光空洞的看了齐意足足好几秒,却没有其余的动静。
齐意皱了皱眉,又唤了一声:“晨卿?”
下一秒,整整一天没有睡觉的陆晨卿像是疲惫至极般闭上了眼睛,向旁边倒去。
“晨卿!!”
“你不是一个人。”
“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我在这。”
半梦半醒中,陆晨卿忽然听见齐意在他耳畔这样说,声音很轻,仿佛风一吹就会散。
试图睁开眼睛的他好像看见了齐意,却又模模糊糊不敢确定。
他和齐意已经分手了,甚至还打了齐意的他凭什么还奢想齐意会回来找他。
在陆晨卿这么想着准备沉沉睡去前,他仿佛又听到了齐意的声音。
他说,陆晨卿,我喜欢你,我不能没有你。
距离他上一次来到罗马已经过去了一年之久,可陆晨卿还是常常梦到那个噩梦。
他梦见方玲玲在丧尸潮中推开他的手,任由身后的丧尸咬上她的脖子。他梦见自己抱着逐渐尸变的方玲玲,哭了许久许久,可无能为力,最后亲手用手枪了解了她的性命。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已经是自己一辈子的梦魇。
齐意蹙着眉低头看向枕在自己腿上的陆晨卿。
不出意外他已经一天没有休息,可现在沉睡的他也没能放松下来,他的呼吸略微急促,手指也紧紧抠着外套的一角。
又做那个噩梦了吧。
已经知道了陆晨卿过去的齐意伸出手与陆晨卿的手十指相扣,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缓解陆晨卿心里的不安。
再一次梦到方玲玲和甄丽的感觉可不好受,一次次在脑海里循环播放她们离去时场景的陆晨卿皱着眉嘟囔着翻了个身,却因为幅度太大扯到了被齐意握紧的手而醒来。
因为是晚上教堂的大厅大灯已经关闭,徒留祷告桌上以备不时之需而点的蜡烛。蜡烛昏暗的光芒打在两个人的侧脸上,表情在黑暗中模糊不清。
还没彻底醒来的陆晨卿微微眯起眼,保持着十指相扣的姿势与齐意沉默对望,梦境里的雾霭缓缓褪去,他的眼底只留下了一片荒凉。
“又梦到以前的事了?”
被猜中的陆晨卿一愣,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齐意便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没有人会怪你。
“我......”因为长时间的痛哭没有喝水他一开口声音便是说不出来的沙哑。齐意坐直身子扫了一圈椅子下,发现没有任何可以喝的水后准备起身去拿后排的物资,“你在这等我。”
“哥!”手忙脚乱半爬起来的陆晨卿拽回齐意的手,把人往自己身上一拉,将自己埋在齐意的怀里,“没关系的哥,你就这样让我抱会,不要离开我......”
我知道他只要离开这个系统就会忘了这里的一切,忘了我。所以我只要......只要他在这个系统里喜欢我,我只要他喜欢过我就很满足了。
“哥,我后悔了。”
我想更贪心一点。
“我不想分手了。”腰上的手臂一下松了力道,陆晨卿伸出右手想要去牵齐意的手,却因为脱力迟迟没能抓住。
整整一年的时间也没能让他解脱,那些被他尘封在心底的过往亦没让他好过,甚至死亡都没能让他与黑暗的过去达成和解。
但是同时他也很幸运。
终于抓住齐意右手的陆晨卿抬起头,“哥,我想和你们一起出去,不论在哪里,你都只能喜欢我一个。”
他遇到了一个,真正喜欢着他的人。
“我没同意过分手,”坐回座位的齐意动了动与陆晨卿十字相扣的手,举到他面前,“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垂下头的陆晨卿哑着嗓子,“哥,对......”
“不用说对不起。”已经知道了陆晨卿所有过往的齐意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怒意,如今,满满的都是怜惜。
他把手附在了陆晨卿的锁骨边,一路往下滑到胸口处,“以后,不许再做傻事了。”
“他们连这个都告诉你了?”反抓住齐意的手,陆晨卿把那双伤痕已经快好了的手递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他们把我彻底卖了啊。”
“出去以后,我带你去治病。”齐意任由陆晨卿吻着自己手骨的骨节,“我在你身边,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出去,这个词陆晨卿肖想了两年,也没能做到。
把头拱进齐意的怀里,陆晨卿长长叹息了一口气,“可是,我要怎么出去。”
“你的师傅,让你后天带着黑猫去夏威夷找他。”一下一下拍着陆晨卿的背,宛如哄小孩儿入睡一样,齐意也慢慢合上眼,“我相信你们,也希望你们相信我们。”
第二天,醒来的大家发现他们的头儿整个人都缩在他们大佬怀里,两个人十指相扣谁也没放开,就这么睡着了。
气氛一下火热起来,林杉司和陆筱废了好大劲才捂住就差叫出来我嗑的cp太真了的萧傅制和秦雪。
“看来都不需要我出马了。”从黑猫那里听到了前因后果的冰先生拿出手机换着角度拍了好几张照片,满意的上传到云端,“啧,亏我还准备在秃头道歉的时候计划着喊嫁给他。”
比着□□经典手势的秦雪严肃的看着靠在一起的两个人,“这两个人不结婚很难收场。”
姚舒远:“他们如果都不是真的,那我就是假的。”
钟焕声:“这个团没救了,人均嗑学家。”
可能是因为他们碎碎念的声音太吵,齐意的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的队友们和来听八卦的冰先生正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什么,刚刚醒过来的齐意只听到模模糊糊的几个份子钱、cp名、是真的单词。
“咳,吵死了。”抬起手的齐意抓了一把自己凌乱的额发,还好,腿上的陆晨卿还没被吵醒,“你们让他多睡会。”
“我去抢早饭了大佬再见。”第一个冲出去的秦雪拉过萧傅制,两个人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从后门溜了出去。
其他人听到后也一拥而散,该干什么干什么。
把闲杂人等赶走的齐意伸了个懒腰,昨天晚上因为烛光的昏暗,他没来得及仔细看消失了两天的陆晨卿变成了什么样子。
腿上的人好像瘦了,惨白的脸一半都埋在羽绒服毛茸茸的帽子里,眼睛底下是抹不去的乌青。齐意伸出手在那乌青上划过,陆晨卿撇了撇头但最终还是没醒来。
等陆晨卿再次睁开眼已经是晚上,这是他第一次睡得那么安稳,没有各种各样的噩梦。
“醒了?起来洗漱吃饭去。”正在看小说的齐意感受到腿上的人动了动放下手机,替他掀开当作被子的羽绒服,“今天有海鲜饭。”
扶住椅背抬起半身的陆晨卿缓了一会,小声回道:“嗯。”
“头儿快来尝尝我今天找到的海鲜饭!”
梳洗完的陆晨卿来到正围坐在最后一排椅子上的大家身边,他正想着要怎么和大家道歉时,被秦雪一把拉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我和陆筱找了好久!跑了好几家店才找到这家没有被掏空的西班牙餐厅。”献宝似的秦雪把一份打包好的米饭放到陆晨卿手里,因为放在保温袋时间也不长的原因,米饭还带着温热。
捧着米饭的陆晨卿一时不知所措,“我......”
“头儿,你真把我们当朋友就什么都不要说。”正在吸溜墨鱼面的钟焕声盯着地板不敢去看陆晨卿,“我们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起出去。”
萧傅制接道:“我们的命几乎都是你和大佬给的,真要说,我们欠你的更多,所以你不需要向我们道歉。”
把勺子递给陆晨卿的陆筱:“我们才不认识什么管理员,我们认识的只有陆晨卿。”
明明已经是舍弃了的情感,对方却没有舍弃自己。
以为已经斩断了的关系,其实线的另一端还抓在对方手里。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好麻烦啊。
“谢谢,谢谢你们。”
可是,这么麻烦的东西却让自己莫名的感到安心。
捧着海鲜饭的陆晨卿露出了犯病以来第一个真诚的笑容。
其实这种关系,真的不赖吧。
“冰先生抱歉,需要你再帮我照顾他们一段时间。”被大家感动到的陆晨卿一口气吃了两碗饭,现在的他正拉着齐意的手让他陪着自己绕教堂散步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