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刺上的鲜红流到尖端,然后滴到了傅雪舟的眼睛中,让傅雪舟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猩红。
“是吗?”楼延坐在傅雪舟的身上,皮笑肉不笑,“刚刚你朝我开枪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精神力20/50】
楼延掐着傅雪舟脖子的手在一瞬间皲裂开来,掌心又冒出了一个同样渗着恐怖气息的惨白骨刺。这一丛骨刺在傅雪舟完全没有意料到的时候,猛地刺入了傅雪舟的脖颈!
“……”
傅雪舟扬着脖颈,眼睛睁大。血液从他的脖子上流到了雨地之中,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个濒死的天鹅。
他的右手在唐刀之下微微颤动,似乎想要挣脱束缚抬起来。但显然骨刺带来的伤害比子弹要大得多,这只手看起来就像是废掉了一样。直到现在,傅雪舟的左手流血的速度还没有丝毫变慢。
这其中也要多亏了傅雪舟这把唐刀。
楼延上辈子见过无数次傅雪舟拿着唐刀杀人杀诡异的场面,他也很早就怀疑傅雪舟的唐刀并不是一把普通的唐刀,而是类似夺命手机这样的诡异道具。
否则该怎么解释,热武器对诡异没用,冷兵器也伤害不了诡异,唯独傅雪舟的这把唐刀可以对诡异造成伤害?
刚刚被这把唐刀钉在树上时,楼延亲身证明了这把唐刀确实不简单。
那股阴冷入骨的寒意不是普通的刀具可以拥有的,更何况这把刀带来的伤口一直到楼延使用时间倒流之前也丝毫不见愈合,疼痛反而越来越重。而之后肩头所受的枪伤,都已经快要停止流血了。
两者对比,非常直白地让楼延感觉到了不同。
然而即便是被刺穿了脖颈,傅雪舟还是没有死。
他为什么还不死!
楼延眼中的红光若隐若现地闪着,让手心里的骨刺更深地扎入傅雪舟的脖子。另一只手心的骨刺则转移到了手腕,手腕皮肤裂开,像张开一张嘴一样吐出了一丛尖锐骨刺,刺入了傅雪舟握住他的左手中。
骨花大口大口吞吃着傅雪舟的血肉,白色的骨刺染上了淡淡红色,傅雪舟的左手就跟右手一样转瞬就鲜血淋漓,但他还是紧紧攥着楼延的手腕,不让楼延往前一分一毫。
骨刺真的很好用,能在楼延身上的任意地方都能出现,是个让人无法预料的小惊喜。
唯一可惜的是,骨刺出现一次只能维持一分钟时间。
而现在,时间已经快到了。
傅雪舟的银发突然疯了一样胡乱飞舞着,数道长发诡异地伸长,拔出了插在傅雪舟右手的唐刀,疯狂地攻击着周围的一切。
楼延敏锐地一跃而起,谨慎地看着傅雪舟。银发将傅雪舟周围十几米护得严丝合缝,地面都被拍打出一道道深痕。楼延无法靠近,他又后退几步,阴晴不定地看了一会,抬起手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12点了。
他想找的红棺材快要出现了。
应该去吗?
如果是平时的楼延,他根本想都不会想就会放弃这个危险的想法。毕竟他现在的精神力只有最后20点了,能干个什么?
但他现在的情绪有些不正常的兴奋,精神力快速的降低,以及连续两次使用诡异力量……这些让他的思维和理智也像是被诡异污染似的变得邪乎。
段泽歌既然和他说今晚12点有个惊喜,还有可能让他得偿所愿的机会。
那他就不能错过。
楼延最后看了一眼被发疯的银发围绕在中间的傅雪舟,又不舍地看了一眼被头发缠绕走的唐刀。
他还想把这把唐刀给顺走呢。
楼延转身走进了林子里,不忘回头嘲笑道:“你不是说会让我亲口告诉你我叫什么吗?傅雪舟。”
他的侧脸线条实在优越,也实在是冷漠,“下次别说大话了,不知道我叫什么,你也可以叫我爹。”
“真可惜这样还杀不死你,”楼延淡淡地诅咒道,“但我真希望你现在就去死。”
但是很可惜的是,楼延知道,傅雪舟现在不会死。
想杀一个拥有灭世级力量的人不会这么简单。他今天能伤了傅雪舟,也是因为傅雪舟看轻了他的实力。
说完这句话,楼延像是丢垃圾一样,彻底把傅雪舟丢在了身后。
一进林子,楼延就加快了速度,有目的性的朝一个方向赶去。
傅雪舟捂住脖颈,从乱舞的银发中看着楼延渐远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勾唇笑了。
“真的吓到我了。”他又自言自语了一次。
作者有话说:
傅雪舟:吓到我了 楼延:……我看你并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楼延没走多久就在林子里遇到了一个女孩。
这个孩子七八岁大小, 穿着一条灰蓝色的裙子,微微发黄的长发披在背后,头发上还有几根杂草绿叶, 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
她很瘦, 瘦得也就三四十斤左右。正蹲在一棵柳树下面抱着膝盖看着楼延, 一副等人的模样——她就是蔡莫死之前一直抱在怀里的女孩。
楼延停住了脚步,他双眼血色闪过, 皱着眉头:“你怎么在这?我不是让你离开这里吗?”
刚刚在傅雪舟杀蔡莫的时候,楼延就趁机把被蔡莫扔在一旁的小女孩捡起拉到了林子里,并叮嘱小女孩赶紧跑, 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楼延以为她已经离开了这片林子, 没有想到她竟然就躲在了这附近。
这胆子也是够大。
蔡莫对他的实习生说这个女孩是他的女儿, 但楼延死都不信这屁话。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小女孩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裙子都旧的,鞋子大小不合适,人也过于瘦弱, 神态看着远远比正常孩子还要早熟安静。能让蔡莫在深夜外出寻找红棺材时都要随身将这个小女孩带在身边,连逃跑时也紧紧抱在怀中不放……这个小女孩的身上一定有楼延不知道的秘密。
小女孩乖乖的,一动不动, 她黝黑清亮的双眼盯着楼延,没有说话。
楼延走过去蹲下身, 他和小女孩对视了一会儿,特意温柔下了声音, “你为什么不跑走?”
小女孩摇了摇头。
楼延挑了挑眉, 换了一个问题:“你和蔡莫是什么关系?那三个跟你们一起出来的实习生死了吗?”
小女孩先是摇了摇头, 又伸出两只双手给楼延比画起来。
楼延沉默几秒, “抱歉, 我看不懂手语,我不知道你不会说话。”
小女孩再次摇了摇头,这意思是“没有关系”。
楼延笑了笑,犹豫了一下,伸手将小女孩头上的杂草绿叶给摘了下来。小女孩乖乖不动,等头上的东西摘完之后,她又跟楼延比画了一下双手。
楼延是真的看不懂,他试着猜测小女孩的意思,小女孩也知道他看不懂手语所以比画得很简单,倒是让他连猜带蒙地明白了意思:“桥,水里……?”
小女孩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又指了一下楼延身上的血迹。
什么意思?
楼延忽然之间灵光一闪,“红色,红棺材……你的意思是,桥下的水里会有红棺材?”
小女孩重重点了点头。
整个柳树村里只有一个地方有桥,楼延若有所思,“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女孩指了指自己。
楼延毫不意外:“果然……”
蔡莫带这个小女孩来,就是因为这个小女孩能找到红棺材所在吧。
段泽歌能告诉楼延红棺材的地点是因为他有占卜能力,这个女孩难道也觉醒了类似预知类的能力吗?
楼延想到段泽歌,就不由想到了段泽歌跟他说的话。
“有达成所愿的机会……”
这句话从段泽歌告诉楼延开始,楼延就无比在意。尤其是刚刚那番操作也杀不死傅雪舟之后,楼延更加在意这句话了。
他已经思索了很多遍,这句话其实很好理解,楼延的愿望就是杀了傅雪舟,段泽歌占卜后的话翻译过来意思就是今晚12点出现的红棺材,很有可能会帮助楼延杀死傅雪舟,帮助楼延完成愿望。
楼延无法不心动,尤其是他刚刚才伤害到了傅雪舟,现在正处于无比激动兴奋的状态,只要想到如果可以借助红棺材杀死傅雪舟,楼延身体里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双手都激动得有些微微发抖。
他不在乎自己死不死,他现在只想让傅雪舟死。
楼延无声笑了起来,眼中的红光一闪一闪,他侧头看了看后方,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现在的傅雪舟伤势应该正在愈合,等恢复得差不多了,傅雪舟肯定会来追杀他。
楼延理智明白,自己最好趁傅雪舟还没好之前赶紧逃走,以躲避傅雪舟的报复。但楼延的情感却叫嚣着想来一次疯狂的冒险,他要引傅雪舟来追自己,然后带着傅雪舟去见红棺材。
想到这里,楼延也不着急走了。
他慢悠悠地跟小女孩说着话,耳朵随时关注着后方的动静。等到远远听到后方传来树木被折断的巨响声后,楼延眯起了眼,他往后一看,看到了雨雾朦胧之中、柳枝摇曳之后的一道瘦削身影。
这道身影背后的头发张牙舞爪地挥动着,好似活物毒蛇一般狰狞。
楼延的鼻息炙热,他非但不害怕,反而对即将到来的计划感到跃跃欲试。楼延当机立断地抱着小女孩飞速往前跑去。
等快要跑出柳树林的时候,楼延瞄准了一个粗壮且适合隐藏的柳树,三两下爬上树将小女孩放在了树上。他将手指在唇前比了比,“嘘”了一声,极力想要压下古怪的笑容,低低地道:“别怕,你就在这里待着别出声。”
他要用红棺材杀傅雪舟,这么危险的事情不适合带着一个小孩,楼延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个小女孩暂时放在树上,然后引走这片柳树林里最危险的傅雪舟,这样才比较安全。
这棵树有很多分支,能够牢牢地承载着一个孩童的重量。楼延说完话就要下去,但小女孩却握住了楼延的手。
她的手小小的,不是很白,却很瘦弱,也很冰冷。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小女孩握住了楼延的手后,楼延眼中的红光开始一点点消失不见,久违的冷静重新回来,心中那些因为使用诡异力量而翻滚的戾气、想要看见血腥、看到别人绝望的负面情绪缓缓平复了下来。
但小女孩的脸色却更加苍白了。
楼延按了按眉心,双目恢复了一贯的从容镇定,他深深地看了眼小女孩,“谢谢。”
女孩摇摇头,指了指楼延身上的鲜血,然后张开嘴使劲咬了几口,做出恶狠狠的咀嚼动作。
红棺材会吃人吗?
楼延笑了,“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他揉了揉小女孩的头,直接从树上跳下来,头也不回地一股气跑到了河边。
小女孩在树上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抱着膝盖,再次陷入了空白的发呆。
一路泥地混着水,一脚一个坑,时不时都能踩进一个水洼里。细雨还在下着,河面随着冷风晃动着微光。
楼延径直往桥的方向冲过去。
柳树村的桥就叫柳树桥,是一个建了十几年的木头桥,这座桥已经很老了,走在上面都有不堪承重的“咯吱”声。
楼延一直在看着手表上的时间,终于在23:59分的时候赶到了桥下。
他站在最靠近河的岸边,看着不断流淌的河水。这河他白天的时候看过,不浅,最起码也有三米的深度,比较容易发生溺水危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到时钟转到午夜12点的时候,河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红棺材。
这棺材并不是顺着河水流过来的,而是突然从河底破水而出的,水流从棺材表面哗啦啦地流下。那红棺材长七尺三,通体鲜红,棺材侧面刻着许多金线图案,正中还有一个大大的“囍”字。
水一晃一晃,棺材也一晃一晃,摇摇晃晃地往桥的方向飘来。
一看到这个棺材,楼延就感觉到了一股阴冷、浓重的恶寒。
这条河有十多米的宽度,棺材就在河流中央,楼延站在岸边是怎么也碰不到红棺材的,他也不敢冒然下水靠近红棺材。
楼延左右看看,在桥下角落里捉了一只老鼠后大步跑到了柳树桥上,等红棺材快要飘到桥下的时候,他将老鼠朝着红棺材扔去。
红棺材的棺材盖盖得严丝合缝,但当老鼠碰到棺材盖的那一瞬间,棺材盖忽然打开让老鼠进了棺材内,等“吞”了老鼠之后,棺材盖又倏地重新合上,不露缝隙。
那短短打开的一瞬,足够让楼延看清了红棺材的内部——里面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
楼延喃喃自语。
“原来是哪样?”
后方一道声音传来。
楼延嘴角微微勾起,等转过身的时候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来的果然是傅雪舟。
他提着唐刀,慢慢地朝楼延走来。
他靠得越近,楼延心脏跳得越快,那是一种被怪物不断逼近所带来的的压迫反应。楼延强压下本能升起的提防和惊吓,余光扫了下桥下的红棺材。
还要再等一会儿,红棺材才能正好到桥下。
终于,傅雪舟走到了楼延的身前。
他的脖颈、手上被骨刺刺穿的部位已经不再流血,但失去的血肉却没有长回来。这些伤口血肉模糊,看着狰狞不已。
楼延发现傅雪舟的脸色也有些微微的发白。
傅雪舟看着实在年轻,但他的气势却不像是个年轻人,而是沉如大海一般高深莫测,让人无法捉摸,无法看透他的想法、他又会有什么举动。
但此刻受了伤的样子,倒让傅雪舟显得没有平时那么可怕了。
傅雪舟的嘴角一直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唇色淡得没有血色,“楼先生。”
他歪歪头,银发微微从肩头垂落,傅雪舟轻轻地道:“游戏还没有结束。”
楼延冷冷地看着他,但几秒钟过后,他反而朝着傅雪舟笑了,这笑容漂亮张扬至极,他还忽然伸手死死抓住了傅雪舟的衣领。
傅雪舟微微挑眉,垂眸看了看他握住自己衣服的手,下一瞬,楼延忽然拽着他往后倒去。
老旧的木质护栏支撑不住他们的重量,率先掉入了河里。而在楼延背后的河流中,一个散发着不详气息的红棺材正好飘到他们下方。
傅雪舟直直下坠,衣摆被风吹得摇摆。
——但楼延却笑着,在带着傅雪舟后坠的最后一刻及时伸手抓住了桥上木板。
几乎一秒没到,傅雪舟已经碰到了红棺材的棺材盖。
楼延笑吟吟地低头往下看去,棺材盖头果然迫不及待地打开将傅雪舟吞了进去。傅雪舟仰面坠入棺材里,漆黑的双目和楼延对视,俊美的面上平静如死潭,没有丝毫表情。
棺材盖以极快的速度重新合上,这一幕看在楼延眼里就像是个慢镜头一样,他眼睛都不眨,直勾勾地看着棺材盖一点点从左到右地遮掩住了傅雪舟的手臂、肩膀,和那双不似人的眼睛。
成功了!
楼延呼吸都激动地屏住,他嘴角的笑容高高扯起,心中畅快得都想让他直接大笑三声。
“楼延!!!”
李三新等人的声音从不远处焦急响起。楼延朝那边一看,就见他们表情焦急地看着他,正拼命朝他跑来。
楼延正想要回应的时候,一缕银发猛地从下方缠住了楼延的腰部。楼延瞳孔放大,下一瞬,这缕头发倏地也把他从最后的缝隙中扯进了棺材里。
几乎是楼延进去的下一刻,“嘭”的一声巨响,红木棺材彻底合上了盖子,并重新沉入了河里。
“不!!!”
李三新三个人用出了吃奶的劲跑到了桥上, 但还是眼睁睁地看着楼延掉下了桥,又眼睁睁地看着那诡异的红棺材沉入了河里。
路好修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下意识往前伸手, “楼哥!”
李三新脸色难看, 眼都着急红了, 他扯掉外套、手表和手机,扔掉身上的重物就想要直接跳进河里去找红棺材。但段泽歌拉住了他, “别冲动。”
他盯着河面,声音同样很沉重,“河里有红棺材, 整条河都会变得很危险, 你现在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那就在这里看着吗!”李三新大吼, 想要甩开他的手, 脖子上青筋毕露,“棺材里的空气坚持不了多久,水也会灌进棺材里, 我们要是不救他,延子就死了!你别拦着我!”
段泽歌忽然提高声音道:“就你担心楼延吗?!你以为你现在跳下去就能救他?我之前就给他占卜过,他今晚就算有危险也不会死, 但你下去就不一定了!”
李三新喘着粗气抹了把脸,双目锐利地看着段泽歌:“你确定楼延不会出事?”
段泽歌没有说话, 而是直接掏出了口袋里的塔罗牌再次占卜了一次,看完牌面之后, 他看向李三新和路好修, “我确定他不会有事。”
路好修脱力的一屁股坐地上, 眼睛都被吓得红了一圈, 要哭不哭的, “呜呜呜太好了。”
李三新沉默一会,他将手机拿起来给楼延拨了一通电话,但电话那头长响了一会儿,并没有人接通。李三新焦躁地走来走去,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你刚刚带着我们来这里的时候走错了一段路,段泽歌,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到底是真的迷路了还是故意走错了路?你是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好让我们不能及时赶到救下楼延?”
路好修愣住。他们三个人出来老树家具的时候,楼延和蔡莫等人已经不见踪影,他们不知道路,但段泽歌说他知道,他们中间确实走错了一段路,不过路好修以为那就是单纯的因为柳树村的路都长得一模一样的原因,他根本就没想到这里面可能还有段泽歌故意的意思。
“段哥?”路好修不安地看着段泽歌。
这回轮到段泽歌沉默了。
他越沉默,李三新和路好修的心就越沉。路好修是真的把段泽歌看成了可以信任的家人,他不敢置信,执拗地盯着段泽歌,“段哥!”
段泽歌叹了一口气,他承认了,“好吧,是我故意带错了路。”
李三新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了段泽歌一拳,“你他妈——”
段泽歌被打得偏过了头,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语气仍然很平静地道:“你们知道塔罗牌分为正位和逆位吗?”
“那又怎么了?”李三新拽过段泽歌的领口,双眼黑沉沉地看着他,“段泽歌,如果你是为了你占卜中所谓的‘有可能达成所愿的机会’,所以故意让楼延被关红棺材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给我记着,命运他么的都是捉摸不定的东西,有关未来的走向当你真的预测到的时候说不定就有了变化,我暂且相信你说的楼延不会出事的占卜,但如果你是抱着故意为之的想法在背后推着楼延按你的占卜去走,你他妈的就不适合待在楼延身边!不要以为掌控了未来走向就能掌控别人的命运,你别太自大了,段泽歌。”
他这会儿就像个被激怒的猛虎,暴怒的气息像随时会挥拳而出,抓着段泽歌的手臂肌肉紧绷凸起,甚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路好修看得心惊胆战,都怕李三新会和段泽歌干起来架。
段泽歌莫名笑出了声,在李三新又想一拳打过来的时候,他又忽然叹了口气:“你说得很好,李三新,我希望你也能记住你今天跟我说的话。”
李三新冷着脸道:“我说的话我当然会记住。”
段泽歌将他攥着自己衣领的手挥开,转而看向了路好修,“小路,你是学生,应该对塔罗牌这些东西很了解吧。”
路好修复杂地点了点头,他不想看段泽歌,就低着头看着黑黝黝的河面,心里跟这黑沉沉的河面一样难受,“我玩过塔罗牌,每张牌都分为正位和逆位,也就是翻开牌之后的正反,好像是每张牌的正反位都会有不同的意思。”
“不错,”段泽歌道,“其实我今天的占卜也有正反两种结果。”
路好修和李三新猛地看向段泽歌,路好修连忙问道:“什么意思!楼哥不会出事吧?!”
段泽歌:“我说过了,他不会有事……”
他走到护栏旁,低头看着河面,平铺直叙地道:“但另一种未来里,他虽然没事,你们就有事了。”
路好修一愣,李三新也皱起了眉:“我们?”
段泽歌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指着路好修说:“你会死。”
路好修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直愣愣地伸手指着自己,不知所措。
段泽歌又指了指李三新:“你会重伤。”
李三新脸色难看至极,为段泽歌说的话心惊肉跳。
他重伤,路好修会死?这是真的吗?!怎么会!
段泽歌直直看着李三新,又说了一句:“你虽然没死,但你的结局也不是很好。你身上雨衣女人的皮会被诡异刺激得加快速度成长,你还会遇见生平从来没见过的但极其恐怖的东西,你会九死一生,这一次的经历会成为你的阴影,变成你的恐怖源头,它会让你变得不再那么勇敢,让你开始逃避危险,开始畏惧可怕的诡异。”
李三新下意识道:“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段泽歌的双眼隐在杂乱发丝和帽子阴影中,但李三新却能感觉到他眼中沉重的、笃定的力量,就好像是他已经看过这样的未来一样,“李三新,没有什么不可能。”
李三新呼吸沉重,心乱如麻。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段泽歌的话,但他的本能已经先一步信了。李三新闭了闭眼,“路好修会死?”
段泽歌道:“对,他会死,还会死得很惨。”
路好修没忍住问:“有多惨?”
段泽歌沉默了几秒,摇了摇头不说。
路好修猜自己一定死的很惨了。
他挠了挠脸颊,虽然有点害怕,但这毕竟是没有发生的事,路好修很快就恢复过来,又担心地问:“那你呢段哥?你会不会有事啊?”
段泽歌揉了揉头,笑了,“我啊,我命大,也没事。”
路好修由衷为他们松了口气。
段泽歌道:“所以,如果我们及时赶到,不止不会救到楼延,还会跟着一起进红棺材里。你们会有什么结局你们现在也知道了,楼延不会出事,但我们反而会成为他的拖累……现在这样的局面,对他好,对我们也好。”
李三新很想抽根烟冷静冷静,但身边没有烟,“……你要和我保证,你今晚说的都是真话。”
段泽歌毫不犹豫地道:“我可以保证。”
李三新一字一顿地道:“段泽歌,我和你相处这么长的时间,我相信你的为人,这话我信了。”
顿了顿,李三新道:“但我们总不能干坐着等着吧……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段泽歌看向了远处的柳树林,眯起了眼睛,“红棺材有楼延对付,但并不代表我们就没用了。这个村子里还有其他的事等着我们解决,我们如果能处理好,也算是为楼延解决后顾之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