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模特缓缓扭动脸,没有五官的脸看向了傅雪舟和楼延。
【精神力115/140】
危机感知从进入诡域就接连响起,此刻再一次发挥作用。楼延本能觉得不妙,出声提醒道:“快跳起来!”
在他说话的同时傅雪舟已经高高跃起。楼延低头一看,他们之前站立的地方变成了一滩塑料黏液,如果不是他们反应得快,恐怕傅雪舟已经陷入大树里半个身体。
周围空空荡荡,没有可以停脚的地方。傅雪舟还是落在了树顶上,只不过换了一个位置,落在了塑料模特的脑后。
但塑料模特却180°地扭过了头,重新看向傅雪舟和楼延。这次不等它继续出手,傅雪舟脚底的橘色火焰猛地一涨,两道火焰从他的脚底一左一右飞速地顺着树顶边缘燃起,短短瞬间就烧成了一个火圈!
“啊——!”
塑料模特张开双臂挣扎,被火焰高温逼得发出刺耳尖叫。
傅雪舟抱着楼延踏入火圈,不急不慢地走到塑料模特的面前。他终于将楼延放下,抬手放在了塑料模特的胸前,手指用力戳穿了塑料模特的皮肤伸入了它的体内。
楼延一看他的动作就心中了然,果不其然,傅雪舟下一秒就从塑料人的身体里扯出了一个还在跳动着的白色心脏。
这颗心脏看起来很奇怪,不像是塑料的质感,但也不像是血肉组成。傅雪舟随意地把这颗心脏放在了口袋里,一举一动看起来轻松至极。
确实挺轻松的……他们的时间大多浪费在了路上,等真的开始杀塑料人的时候,也不过才过去十几分钟。
楼延想完,就感觉脚底的白色大树开始摇晃了起来。低头一看,大树开始皲裂,无数树枝断落。塑料人死了,这棵大树也跟着要塌了。
傅雪舟抬步朝楼延走来:“该走了。”
“怎么走?”楼延看到他的动作就往后退了一步,神色中的抗拒让傅雪舟看得一清二楚,“你说怎么走,我自己可以离开。”
傅雪舟停下脚步不再上前,转而抬头看向了头顶——那里有个下水道井口。
他在树顶上借力而起,整个人朝上方箭矢一样跃去,顶开了井口离开了地下。
白光和雨水从井口洒进来,楼延看了一下穹顶上的井口到他的距离,不到十米。他应该可以。
楼延一腿向后微曲蓄力,全身肌肉绷紧。感觉身体状态差不多了之后,学着傅雪舟的样子双腿用力一蹬,屏住呼吸,整个人朝洞口弹射飞去。
飞起来的感觉爽到爆!
楼延觉得自己就像是子弹一样,比想象之中更轻松地穿过井口离开了地下,等落在地面上的时候,他都有些惊奇地看了看自己的双腿。
原来他现在的身体强度,已经到这个程度了吗?
“眼熟吗?”傅雪舟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楼延回过神,抬头往周围看了看。熟悉的街道和大楼让他眉头紧皱。这里不是其他地方,正是楼延公司后方的一个绿化带里。
那棵参天大树,竟然就藏在他公司不远处的地底下,怪不得那个塑料模特最先会在他的公司出现。
楼延抿直唇,“如果再给塑料人一些时间,它的那棵树会不会从地底下长出来?”
傅雪舟平静地道:“今天晚上就会长出来。”
楼延喃喃:“果然……”
傅雪舟的目光在附近扫视,逐渐停留在最高大的建筑上,“那是你的公司?”
楼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自己的公司。他警惕地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鬼婚契的问题还没解决,”傅雪舟垂着眸,懒散地道,“你的公司里,应该有你的休息室。”
这句话传达的意思非常清楚。
楼延:“……今天是工作日,员工都在公司上班。”
傅雪舟不解回望,眼中写着“所以呢”。
楼延一时说不出话了。
鬼婚契纹身的问题确实亟待解决。而楼延能够选择解决的地方也不多,要么是他的家,要么是傅雪舟的家,要么就是酒店。
他的家里还住着李三新他们,楼延是不可能和傅雪舟在那里解决的。至于傅雪舟的地盘,楼延也不放心去。酒店可以倒是可以,也很方便,但去酒店需要身份证,楼延出来的时候根本没带身份证。
公司的休息室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楼延是老总,当然有自己独有的休息间。休息间就在办公室里面,隐蔽而安全,只要他不叫人进去,就不会有人来打扰。
而且休息室里的床铺都是干净的,除了楼延外没有人用过,这点对于有精神洁癖的楼延来说倒是比酒店更让他舒服。
楼延想了许久,这会儿的雨水还没有停,甚至越来越大。他们只是站在雨里一小会儿,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
雨水顺着额角滑落,沾湿被地底大火蒸发得有些脱皮的嘴唇。楼延突然问道:“宋雨然没事了吧?”
“塑料人死了,她会慢慢恢复。”傅雪舟道。
楼延点点头,将井盖重新盖上了井口,这才撩起眼皮,在雨中看向傅雪舟,“我之前说过。在哪里做,怎么做,做几次都要由我决定才能做,如果你还听这话,那我就带你去公司。”
傅雪舟挑挑眉,上下看了楼延一眼,嘴角微勾,没说同意也没有拒绝,“说一说。”
楼延脊背挺直,气势逼人,双目锐利。他这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毫不坠他楼氏集团掌权人的威风。但他的脸还有被大火拷出来的薄红,面容被雨水湿润得有些性感,从某种角度来说,楼延越是这么强势硬气,越会激发某些人的征服欲.望。
楼延像是丝毫不知道一般,微微扬着下巴,高傲地说出了他的要求:“一次十分钟,你结束离开。”
作者有话说:
傅处长:十分钟,你人还怪好的嘞
下雨天人少, 天气阴沉,透着股让人昏昏欲睡的懒倦。
公司的前台员工黄苏锦打了个哈欠,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拿出了手机玩。
她正刷到了一个搞笑视频, 被乐得憋笑的时候, 搞笑视频到了最后一秒却突然跳出来了一张贴脸放大的断脖子女鬼恐怖图, 黄苏锦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心脏骤缩, 手里一抖,手机就掉到了桌子上。
“发视频的人有病啊!”黄苏锦心口狂跳,脸色发白地不断骂脏话, 愤愤把手机捡回来打开评论区, “搞笑视频结尾插一张恐怖图片, 这人可真行, 冲着吓死人来的吧!我非得骂死他!”
评论区里和她一样被吓到的人还有许多,一翻下去全是骂视频博主的话。
【屮艸芔茻!博主你给我滚出来!谁叫你搞笑视频最后放一张鬼图的,你是想吓死人吗!】
【我的妈……我被吓得心脏现在还在怦怦跳, 不说假话我觉得有心脏病的人看这视频被吓死都是有可能的】
【老子手机直接摔成了两半:)】
【孩子刚刚刷视频直接被吓哭了,我好奇重新看了一遍也被吓哭了。果断点了举报,博主有点不当人啊】
黄苏锦也愤愤地打下一行字:【搞笑视频就认真搞笑, 恐怖视频就认真恐怖,在搞笑视频里放鬼图吓人纯属有病!是素质低下故意骗人!】
发完这句话, 黄苏锦心里的怒火稍微退了一些,正当她打算离开评论区时, 后台收到了一条私信:【开心吗?】
黄苏锦一看发消息的人, 正是刚刚被她骂了一句的视频博主。视频博主见她没有回复, 又发了一条:【搞笑视频看得开心吗?】
黄苏锦感觉自己被威胁了, 隔着网络她也不怕对方找上门, 气势汹汹地回道:【你觉得谁能看得开心?!神经病!】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中”,很快就发来了下一条私信:【嘻嘻。恐怖图片里的断头女鬼,就是你死亡的样子】
黄苏锦气炸了,她怒气冲冲地点进视频博主的主页,想要举报视频博主的账号。但愤怒之下,手指不小心划到了一个视频里,一个灵堂的画面瞬间冒了出来,伴随着痛苦大哭,一个一身黑的中老年男人泪流满面地抱着灰色遗照,面向镜头说话,他自称是视频博主的父亲,说道:“我的儿子在三天前车祸死亡了……这个账号从此停更……”
黄苏锦看着博主父亲一张一合的嘴巴,彻底愣住了。额头虚汗冒出,全身发冷,忍不住瑟瑟发抖。
视频、视频博主死了,那新发的搞笑视频是谁发的……刚刚私信她的人又是谁……
一定是其他人盗号了!,没错,一定是有人盗号了!
黄苏锦突然觉得脖子很痒,她控制不住自己地扔下手机疯狂挠着脖子。前台处的另一位林姓职员发现了她的不对,惊叫一声就冲过来抓住她的手:“黄姐你怎么了,你脖子都被挠出血了!”
黄苏锦眼神发直,她双手被握住不能抓挠脖子,但脖子里的痒意让她都要疯了。她一点一点扭过头看向同事,想要开口求救,但嘴里却说不出任何的话,身体也动不了。
救命!黄苏锦在心中呐喊,但她却控制不住自己地继续扭着脖子,一点点把脖子扭向后方。
痒意变成了剧痛,黄苏锦感觉脖子都要被扭断了,但她转头的动作却还是停不下来。
她想到了刚刚在搞笑视频里看到的断头女鬼图,她的头也真的要断了!
救我!救我!我不想断头!
黄苏锦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黄姐,你怎么了啊,你别吓我,”同事都被她诡异的动作给吓哭了,努力阻止她扭头的动作,拿起手机道,“你别动了,我给你叫救护车!”
“让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同事转头一看,眼睛顿时亮了,犹如见到救世主一样喜极而泣:“楼总!”
楼延冷着脸快步走来,手掌中的皮肤裂开一道口子,泛着寒光的白色骨刺从裂开中钻出巴掌大的长度,被楼延手掌遮掩。
【精神力105/140】
阴冷可怖的气息蔓延,楼延抬起手靠近黄苏锦。骨刺还没有真正地碰到黄苏锦,黄苏锦已经恢复了正常,她猛地扭回了头,两眼一翻,浑身一软地晕过去了。
“联系人把她送去医院。”楼延转头跟另一个女员工吩咐了一句,拿起了黄苏锦摔在桌子上的手机。
手机页面是某视频软件的后台私信页面,上面是黄苏锦和另一个人的对话。但另一个人将他说的话全部撤回了,只留下黄苏锦发出去的消息。
楼延皱眉,点开这个人的头像,打开最新一条视频后发现了黄苏锦最新的评论。
傅雪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边,垂眸看着手机屏幕,淡淡地道:“看看这个视频。”
楼延也是这么想的,返回去看了一下这个视频。搞笑视频只有一分多钟,等看到最后一秒钟时,突然蹦出来了一张阴森森的恐怖图片。
但大约是有骨刺的气息威慑,恐怖图片上并没有出现真的恐怖图案,而是一片模糊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
看到这张恐怖照片的出现,楼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个诡异叫“恐怖鬼图”,同“鬼故事”一样属于B级恐怖,两个诡异的害人方法有些相似。只要看到鬼图,鬼图就会显示出观看者的恐怖死法,而观看者也会像鬼图内容一样死去。
楼延看了看这个视频的数据。
点赞2.3w,评论1.8w。
这就代表着,至少已经有两万三千人看过这个视频了。
其中说不清有多少个人已经遇害。
楼延直接拿起前台上的座机,给秘书处的秦枫打电话。
秦枫很快接通:“怎么了?”
“是我,”楼延道,“你联系一下这个视频平台,我需要删掉一个危险视频。账号是……”
傅雪舟低头摆弄了几下手机,转头看他道:“删了。”
楼延剩下的话戛然而止,狐疑地探头一看,傅雪舟不止把这个搞笑视频给删除了,还把发这个视频的博主账号给注销了。这速度快的简直比他公司里的高级码农还要快。楼延诧异地看了傅雪舟一眼,对着话筒另一端的秦枫话音一转,“……不用联系了,我一会儿会在办公室处理一点事,你今天不要来打扰我,就当我没来公司。”
秦枫:“……收到。”
发现老板来上班的惊喜面孔瞬间变成面无表情。
楼延将话筒放回座机上,复杂地看着一脸平静在指间转动着手机的傅雪舟,“你会的东西真多。”
傅雪舟五指修长而白皙,青色脉络有力地在手背上凸起,他将手机随手往空中抛了一下,又精准地抓住,语无波澜地道:“经历得多。”
楼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四下看看,昏迷的黄苏锦已经被同事叫来保安送走。
“……走吧,”楼延最终转身往电梯走去,“上楼。”
电梯内没有人,楼延很不适应和傅雪舟单独待在一个狭小的封闭空间内。因为这样的环境,会让傅雪舟身上的气味无比清晰地传到楼延的鼻端。
那是一种独属于傅雪舟的味道,冷冽、血腥与大火弥漫后的焦灼混杂,是一种令楼延十分不安的气息。
在大约七个小时之前,楼延也曾极近地闻到过这股气息。只是相比于现在少了一分火焰烧灼味,多了一分雨水潮湿味。
因为之前的经历太过印象深刻,乃至现在还没开始,楼延的身体已经开始提前不适了。
他捏了捏眉心,突然有些后悔答应了傅雪舟。
两次间隔时间太短,对身体和心理都是一个大考验。好吧,主要是考验他的心理。“多亏”傅雪舟大部分时间都在抱着楼延,让他体力恢复了不少,再来十分钟也没有问题。
楼延没有说话,傅雪舟也没出声,电梯内安静得有些尴尬。几秒钟后,电梯门打开,楼延带着傅雪舟大步往办公室走去。
“楼总下午好。”
一路遇见的人态度尊敬地跟楼延问好,抬头的时候都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了几眼白毛帅哥。
这人是谁啊?楼总的朋友吗?帅哥果然只爱跟帅哥一起玩。
职员们彼此挤眉弄眼,猜测傅雪舟的身份。
楼延的表情看不出异样,一进入办公室就锁上了门。他环视办公室一圈,又看着站在办公室中央高高瘦瘦的银发青年,再一次地升起了后悔的情绪。
他不应该带傅雪舟来这里做的。
在这里做了之后,他以后怎么直视自己的办公室?
但覆水难收,既然已经答应了,到了现在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楼延在心中叹了口气,随即朝办公桌右侧的休息间走去。
休息间不大,整齐干净。没有窗户,但有中央空调。洗澡间和卫生间一应俱全,还有一个小巧的试衣间以及一张宽大柔软的双人床。
床头柜上随意放着一条领带还有几粒袖扣,双人床铺着优雅的紫罗兰色床单被罩,空气中带有淡淡的男士香水气息。
处处都是楼延身上的痕迹。
而这处独属于楼延的私密地盘,在今天进入了除保洁和助理以外的第二个人。
这个“第二个人”表现得还尤其坦然,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楼延的休息间。
楼延看了一眼洗澡间,忽然庆幸当时装修的时候他勾选了有隔绝视线作用的磨砂玻璃。他走进试衣间里拿了两身浴袍和崭新的内裤,出来后面无表情扔给了傅雪舟一身,“先洗澡。”
说着,他率先走进了浴室。
水声响起,楼延把身上这一身又在下水道里走过、又在火里烧过的衣服脱下扔脏衣篓里,赤脚站在水下淋着温热的水。
温水从他的头发上分散流下,楼延捋起头发露出饱满的额头,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闭着眼睛任由水流在身上滑落。
突然,洗澡间没有安装门锁的磨砂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人影靠近楼延后背。
楼延敏锐地转头往后一看,就看到了银发洒落在背后胸前的傅雪舟。
傅雪舟同样没有穿衣服,露出苍白而完美的身体。热气朦胧,他迈着长腿走近,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得一清二楚。
楼延在清醒状态下第一次和傅雪舟这么“坦诚”地面对面。他的表情一时间没有控制住,“你进来干什么?!”
傅雪舟垂眸看着他,竟有些疑惑的模样,他歪歪头,银发划过胸膛,慢吞吞地道:“不是你说先洗澡?”
作者有话说:
傅雪舟:不是很明白你的话(歪头)
我说的先洗澡是一起洗澡的意思吗?!
楼延都要被气笑了, 转过身看着傅雪舟,眼神不善:“傅雪舟,你是在装傻还是真的不懂?”
傅雪舟走到楼延面前, 银发被热水浇湿, 顺着他的身体滑下。他垂眸看着楼延, 长长的睫毛上一滴滴地往下滴落着水滴,“什么?”
他漆黑得如同怪物一样、压迫感极强的双眼, 竟然显出几分单纯无辜来。
单纯无辜?傅雪舟?哈。
装模作样。
楼延审视着傅雪舟的表情,心里嗤笑一声,拿起一旁的洗发水往手心挤了一泵, “我说的先洗澡是等我洗完了你再洗, 听懂了吗?听懂了就赶紧出去。”
说完, 他就把洗发水揉上了头, 搓出了一头绵密的泡沫。举止随意,自然极了,完全无视了傅雪舟的存在。
傅雪舟却没有出去, 而是和楼延一起淋着水,抬手将楼延后脖颈一缕没有被泡沫顾及的黑发放到了楼延的手里,语气平静地提醒:“还有这里。”
楼延奇怪地用余光瞥过傅雪舟, 看了一眼后了然。和傅雪舟平静的语气和表情相比,他身体显然更加诚实。
他这还什么都没有做啊?
楼延眼尾挑起, 在心中啧啧感叹了两声,没有想到傅雪舟这么容易就被撩拨起来。他想到自己的计划, 心中升起试探的想法, 动作不着痕迹地放慢了一些。
手上的动作一慢, 头上绵密的白色泡沫就混着水从他耳边滑落细细一行。这一行泡沫蜿蜒过楼延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与胸膛, 缓缓继续向下。
楼延就像是没有发现这一行调皮的泡沫一般, 佯装不耐地赶人:“没听到吗?傅雪舟,我说你可以出去了。等我洗完之后你再进来。”
傅雪舟唔了一声,目光随着楼延身上的这行泡沫的滑动轨迹移动,声线比平时低了很多,散漫地道:“但我已经进来了。”
楼延手上动作一顿,似笑非笑地看向他,“那我是不是还要夸你一句啊?”
傅雪舟看着楼延身上他昨晚留下的痕迹,有些漫不经心,“什么?”
这些痕迹多集中在腰部与大腿这块,一些淡了,一些却变深了,青青红红地横在白皙皮肤上显得格外靡丽暧昧。楼延的气质本就风流,再加上这一身的痕迹,更显浪荡。
从这些痕迹上,也能看出留下痕迹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又有多么激动。
傅雪舟表情淡定,身体却硬得很快。
楼延装作不经意地将手指从身前划过,傅雪舟的眼神又从泡沫上移到了他的指尖。
楼延余光注意到他的身体反应后,心中哼笑一声,既因为傅雪舟对他有了反应而恶心,也因为打破傅雪舟平静面孔而隐隐兴奋,甚至还有些许自得。
类似于“我真当你是个无情无欲的人呢,结果还不是对着我硬了?”的心情。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很是复杂。但只要一想到傅雪舟能被他影响到这样,楼延总归是开心的。
他对此乐见其成,甚至恨不得有一天能见到傅雪舟跟条狗一样匍匐在他身前,丧尽自尊与自我,一败涂地,完全认输。
楼延洗掉头上的泡沫,热水能冲刷掉他身上的脏污,却冲刷不掉他已经被黑暗侵蚀的内心。楼延细致地在水下洗着双手,淡淡地道:“你真的比我想象的脸皮还要厚。算了,你不愿意出去就在这等着吧。”
他专心洗澡,将傅雪舟投过来的视线当作无物。出乎意料的是,傅雪舟竟然就那么安静地站在一旁看他,没有任何强迫或暧昧的动作。
楼延心中惊奇,不着痕迹地看了傅雪舟好几眼。他认真一回想,好像从今天在宋老板那里见到傅雪舟开始,傅雪舟对他的态度好像就变得耐心了很多。
这是因为昨晚的上床?
楼延不可思议地猜测。
不可能吧,就滚了一次床单而已,作用能这么大?
要知道在昨晚之前,他不仅故意挑衅傅雪舟专门发了和温九的暧昧照片,他还背叛了傅雪舟,差点把傅雪舟坑死在红棺材的世界里,导致傅雪舟当时实力大减,对他的态度也变得戾气十足。
娱乐场里的时候,傅雪舟对他的态度也不怎么好,要强势有强势,要逼迫有逼迫。但昨晚之后,傅雪舟在细微之处对待楼延真的好了很多。
这难道真的是滚了床单的作用?
楼延真的不理解傅雪舟为什么会有这种转变,他自己就算和傅雪舟滚了床单,对傅雪舟的恨意和怒火也没有消灭一丝一毫。以己推人,楼延也以为傅雪舟不会多么在意。
楼延不理解,但不影响他觉得有利可图。他余光扫过傅雪舟,思索傅雪舟如今对他的忍耐度到了什么程度。
楼延对自己的魅力还是一清二楚的,他的追求者一向很多,从小学到公司,从来就没缺过爱慕他的人。男女都有,各种类型齐全,不论是从脸、身材、钱、地位和个人能力,楼延都是TOP级别。
他傲慢,但傲慢得有资本,傲慢得让人心甘情愿。
楼延虽然不觉得一次滚床单就能让傅雪舟喜欢上他,但傅雪舟的软化却让人思虑良多。楼延眼眸一闪,他想要知道傅雪舟如今对他的想法,以及对他的底线究竟在哪,又能包容他到什么程度。
楼延垂眸思索着,湿漉漉的微卷黑发贴在他的额前往下滴着水,洗过的皮肤白得通透,黑发黑眉,点漆的眼眸,殷红的唇,黑、白、红三色对比强烈,浓墨重彩,刺激观者眼球。
他缓慢地拿着浴巾擦着头发,大大的浴巾若隐若现地盖着他的身体。楼延似乎想好了,终于回过了神,一个抬眸,对上了傅雪舟好似深海一般看不透读不懂的眼睛。
楼延心中一滞,躲开了傅雪舟的目光,披上浴袍往浴室外走去。经过傅雪舟身边时,他停住脚步侧头看着傅雪舟的侧脸,轻笑一声道:“傅雪舟,你知不知道你有反应了?”
男人鼻梁高挺,侧脸线条利落而带着冷漠,闻言转过头看他,淡淡地道:“鬼婚契的影响而已。”
楼延眉头微挑,眼带怀疑,“那为什么我没有被影响到?”
傅雪舟眼睛动了动,一言不发。
楼延轻笑一声,伸手摸上了傅雪舟的胸膛,指尖轻点,像弹奏乐器一样轻盈灵巧地顺着而上,最终来到了傅雪舟的喉结处。
命脉被楼延拿捏,傅雪舟却没有丝毫反应,静静看着楼延想要做什么。
“傅雪舟,我发现你对我的耐心多了很多,”楼延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