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延从水里抬起手,湿漉漉地勾上了傅雪舟的脖子,将人拉得弯下腰,断断续续地低声问:“你……干什么……”
他这会的神智算得上清醒,只不过说话做事变得大胆了许多,完全随着欲.望本能行事,毫无顾忌。
傅雪舟声音低沉,手指摩挲上了楼延的牙齿:“检查你的身体,查看你诡异化到了什么程度。”
看吧,看吧。傅雪舟总是这样,总是这么假正经地找一个正当的理由来发泄他的私欲。
楼延猩红的双眼半垂着,长睫湿润,竟有种深情款款的感觉,他就这么含笑地看着傅雪舟,配合地张开唇让傅雪舟检查。
傅雪舟垂眸,神色漫不经心,手指却很认真,他摸过楼延雪白坚硬的牙齿,在楼延上唇瓣的两侧发现了两颗尖利的獠牙。
“还好,诡异化的程度不是很深。”
傅雪舟从楼延唇里拿出手指,继续检查楼延的身体。
楼延舒展着身躯,任由傅雪舟动作。他看了一会傅雪舟的脸,突然伸出舌尖一下一下犹如舔着果冻一样舔着傅雪舟微凉的唇,舔到兴起,他还凑上去咬了傅雪舟一口。
傅雪舟撩起眼皮和楼延对视,他眼中的红色比楼延的双眼更加深红,让楼延几乎有种自己沉溺于一片红色深海的窒息感。
楼延心中一悸,面上的笑容却更深,在傅雪舟的目光下甚至又凑上前,再次咬了傅雪舟的唇一口:“你答应过……让我……咬你。”
傅雪舟喉结滚了滚。
几秒后,他低着头回吻了楼延,并慢慢进来了浴缸里。
一个小小的浴缸,被两个人性怪物挤得满满当当。傅雪舟啄吻着楼延的唇、鼻梁、眼睛,黑色触手掌在楼延的脑后上下抚摸着楼延的头发,竟然有种温柔的感觉。
傅雪舟的另一只手还在楼延的身上移动着,从腰部来到了鱼尾上。傅雪舟一寸寸摸索着楼延的鱼尾,忽然摸到了一块相比于其他鳞片更加柔软的地方。
“……”楼延呼吸微沉,更加用力地环住了傅雪舟的脖子。
傅雪舟有些了然,他在这块柔软的鳞片上细细摩挲着,搓揉着,终于在鳞片下方发现了一条细细缝隙。
其他早已急躁地不断在楼延身上爬行留下一道道黑色黏液的触手们迫不及待地想要钻进去,却被傅雪舟一个个强行拽离开。
“是这里?”
这句话说出口,傅雪舟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无比低哑。
楼延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傅雪舟一眼。
傅雪舟的喉结再次上下动了动,他毫不犹豫地往缝隙中插进去了一根手指,深深地看着楼延挑起了嘴角。
“是不是,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完事后,整个浴室内一片狼藉。瓶瓶罐罐摔落一地,墙上、地上,甚至天花板上都沾满了水迹和黏液。
傅雪舟拿起一条浴巾围在自己身上,将楼延从浴缸内抱起来,拿起另一条浴巾将楼延身上的清水和黏液擦干净后,他抱着楼延来到了卧室。
家里只有两间卧室,主卧被傅雪舟锁住了,很久没有住人。傅雪舟没有什么避嫌的想法,直接把楼延带来了自己的房间。
卧室内和五天前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傅雪舟站在床尾,用触手手臂打开衣柜拿出了新的床单被罩换完之后,才将楼延放在了床上。
一躺下,触手就立刻爬上了楼延的身体,五条触手着急地一起朝着楼延鱼尾上爬,颇像嗅到了肉香的饿狗。
傅雪舟皱眉,拽回了触手,语气懒洋洋地警告:“别碰他。”
触手只是傅雪舟身体的一部分,和傅雪舟的另一只人类手臂没什么区别,触手的行为发自于傅雪舟的本心,但傅雪舟觉得自己现在并没有那种意思。
楼延都睡着了,他没有急色到这种份上。
即使有些感觉,也不过是上一次留下来的余韵。
触手被他控制住,不敢再乱动。傅雪舟靠在床边,却有些睡不着。
他转头看着楼延的睡颜,楼延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皱着,嘴角殷红,破了几个小口子。他时不时动动唇,头发在枕头上被蹭得凌乱。
眉毛锋利而浓黑,闭起的双眼却显得很多情,眼周红着,眼尾上勾,一副风流浪子的模样。
傅雪舟看了一会儿,目光向下,看向了楼延手臂上的白色骨花。
就是这些白色骨花,趁着那种时候趁机咬了傅雪舟好几口血肉。如果不是傅雪舟的自愈能力强悍到可怕,他可能在刚刚的过程中就已经被咬死了。
想到这里,傅雪舟扯扯唇,有些想笑。他转身从抽屉中掏出半盒烟,拿出一根点燃,修长的双指夹着细烟,淡淡地道:“楼延,真是跟你上个床都有死了的风险。”
睡着的楼延好像听到了这声指责,低低地发出几声鼻音。
傅雪舟听到这些声音,面色更加冷漠,耳尖却有些微红。他掩饰性地抽了一口烟,过了几秒钟,才用余光往楼延的身上瞥去,目光顿时僵住,脸色一冷。
不知道什么时候,五条触手再次圈起了楼延爬到了鱼尾缝隙处,一条触手已经钻进去了手指长度,另外四条触手蠢蠢欲动着,勾着缝隙边缘想要一起钻进去。
楼延又发出了一道暧昧模糊的声音,睡得有些不安。
傅雪舟脸色微微一变,触手传来的感官无比清晰。他闭着眼将烟按灭,手臂用力一挥,五条触手顿时从楼延的身上的身上被拽开砸在了地板上。
傅雪舟拿起被子盖住了楼延,将楼延从头发丝到鱼尾巴尖盖得严严实实后,冷冷盯着自己诡异化后的手臂。
傅雪舟自己都不敢相信,触手竟然一次又一次做出亲近楼延的动作。
他竟然这么沉迷吗?
明明刚刚才做过一次,怎么会这样?
傅雪舟不想承认触手的所作所为和自己的内心想法有关,但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就像他之前说给楼延听的话一样。诡异化的部分直白而粗鲁,完全忠诚于欲.望。傅雪舟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其他身体不去做越线的举动,甚至是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波动与想法,但如果他心里还残留着欲.望,那触手就会顺着他的内心去动作。
然而刚刚,他分明没有碰到楼延,鬼婚契纹身分明没有发挥作用。
傅雪舟面色冷沉,几乎有狂风暴雪在他脸上闪过。卧室内的空间一瞬降到了冰点,地板上的触手也安静下来一动也不动。
傅雪舟薄唇拉直,神色不怎么好看。
他对楼延的欲.望有这么浓重吗?
……而且还是,不关乎鬼婚契纹身影响的重。
傅雪舟转头看了楼延一眼,烦躁地皱了皱眉,但还是伸手将盖住楼延的被子往下拽了拽,露出了楼延被热红了的脸。
露出脸之后,傅雪舟立刻停住了手,让被子严严实实地捂住楼延脖子以下的身体。
楼延被热得难受,从被子里伸出了双手垂在两侧,嘴角不悦地抿直。
他不爽地低声哼唧道:“李三新……我热……”
傅雪舟一怔,脸色陡然阴沉下来。
作者有话说:
傅:……
一觉睡醒, 楼延慢慢睁开了双眼。
屋子里一片黑暗,楼延打了个哈欠,觉得精神清醒了很多。他用舌尖碰了碰牙齿, 发现唇瓣下的两侧獠牙已经消失了。
看来诡异化的状态正在好转, 楼延嘴角挑起, 心情很好。更多的理智恢复,让他想起来了自己还没跟李三新他们报个平安。
“醒了?”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下一秒,窗帘倏地被拉开。下午两点的刺目阳光照在楼延的身上,把楼延照得眼睛生疼, 楼延抬起手臂在眼前挡住太阳, 缓了一会儿才往窗边看去, 就见到傅雪舟背对着窗口的烈日站着, 赤.裸着上身,神色笼罩在阴影之中。
他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楼延敏锐地察觉出来了这一点,但他没有多想。楼延从床上坐起身, 看了看自己双臂上的白色骨花。骨花从完全绽开的模样变得微微合拢。
他满意地点点头,朝着傅雪舟笑了笑,“傅雪舟, 带我去洗漱。”
傅雪舟不动。
楼延眉头微皱,语气疑惑:“傅雪舟?”
傅雪舟这才懒洋洋地起身, 抱着楼延去了卫生间。过了两分钟,又抱着楼延回到了卧室, 继续把楼延放在了床上。
“嗯?我的尾巴没有黏液流出来了, ”楼延摆了摆尾巴, 黑色鱼尾沉重地翘起一个可爱的小弧度又砸在了床上, 他若有所思地道, “因为我昨晚没泡在水里?”
傅雪舟:“嗯。”
楼延笑了笑,舒服地靠在床头,声音沙哑,锁骨上的吻痕点点,眉眼中满是懒倦和性感:“傅雪舟,把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我打个电话。”
傅雪舟冷笑一声:“你要打给谁?”
“李三新他们,”楼延耐心地道,“我这几天要待在你这里,得给他们报个平安。”
傅雪舟神色莫测,扯唇又凉凉笑了一下,“你们的关系真好。”
回忆一下,好像记忆中所有有关于楼延的画面,都有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陪在他的身边。再仔细一回想,那个男人就是李三新。
“关系是很好,”楼延不经意地道,“他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消失到了现在,他和路好修他们一定急死了。”
傅雪舟冷嘲道:“重要到晚上睡觉也会喊他的名字?”
“我喊他的名字了?”楼延眨了眨眼睛,努力回想却想不起来,他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道,“哦,可能是我做梦梦到他了吧,估计是有点想他了。”
傅雪舟沉着脸,什么话都没说就直接离开了卧室,房门被用力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楼延看着紧闭的房门,嘴角抽了抽:“有病吧……傅雪舟,手机!”
几分钟后,傅雪舟面无表情地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回来了,他把笔记本直接扔在了楼延的身上,语气冷漠:“你用这个联系他。”
楼延用自己尖利的黑爪子小心地打开电脑盖,奇怪地问道:“怎么没有手机?”
“怎么,笔记本不能用?”
楼延看了他一眼:“能用。”
成江市的网络通讯已经恢复了,楼延连上网,登上社交软件,给李三新发了视频通话。
十几秒之后,视频通话就被接通,李三新憔悴疲惫的面容出现在电脑上。
见到楼延的一瞬间,男人忡愣过后就是狂喜,双眼一瞬间湿润:“延子!!!”
楼延的眉眼也一瞬间柔和了,开始询问李三新外面的情况。
“……”
傅雪舟站在床尾,脊背靠着墙,静静地看着楼延和视频那头的人对视。
他没去听楼延说了什么,李三新又说了什么,只是专注地看清了楼延脸上的每一种表情。
轻松,愉悦。眉头时不时皱起,又时不时舒展,偶尔又显得很沉重,姿态很放松。楼延看也没看傅雪舟一眼,像是忘了房间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傅雪舟神色捉摸不定,他的手指轻敲着墙面,忽然将触手化的手臂放在了床上。
五条黑色粗壮的触手仿佛明白了什么,悄然无声地从各个方向钻入到了被子里。
被面悄悄鼓起来了五条触手爬行的痕迹,触手小心翼翼地绕过楼延的鱼尾,快速地往目标爬去。
“小路的情况一定是灰伯爵的店造成的……”楼延正说着话,声音突然停住,表情变得怪异,他的脸上浮起薄红,抬头去看傅雪舟,羞耻咬牙质问,“你干什么?傅雪舟!”
“傅雪舟?”李三新立刻追问,“你跟傅雪舟在一起吗?是他找到你的?你们俩现在在哪里?你说你现在没法回来,那是要和傅雪舟待在一起?让我看看你的伤,延子。”
楼延弯着腰,抬起手臂挡住了脸,脸色越来越红,一层薄薄汗意泌出。他听着李三新的话,却根本没有真正地听进脑子里几句。
混蛋……
三根触手在鱼尾处逗留,争前恐后地想让缝隙在鳞片下方打开。还有两根触手一路朝着楼延的胸口而来。楼延一瞬间就知道了它们的目的地是哪里,他下意识地将电脑盖按低,让摄像头对准了键盘。
果然,下一秒后,两根触手就爬了上来。
“……操!”
楼延死死咬着牙,将额头抵在手臂上,压下一切想要发出的暧昧声音,呼吸急促之下忍不住骂了一个脏字。
李三新懵逼地看着视频那头的键盘:“延子?你怎么了延子?”
楼延只觉得羞耻爆了,尤其是听到李三新的声音之后,他的皮肤径直从耳朵红到了上半身。他微微颤抖地伸手想要关掉电脑,但另一只苍白的手却阻止了楼延的动作。
傅雪舟拿开了楼延的手,上半身在日光下几近透明,他代替楼延说道:“他没事。”
李三新不爽地道:“……傅雪舟,怎么是你说话。”
傅雪舟轻轻笑了两声。
楼延从手臂上抬起头瞪了傅雪舟一眼,面色绯红,神色却凶悍,警告傅雪舟不要乱说话,尽量让语气平稳:“……三新,你告诉小路别着急,我会找到灰伯爵的店问一问店主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李三新啧了一声,不甘不愿地顺着他的话题道:“好。”
傅雪舟垂眸看了楼延一眼,薄唇带着淡淡笑意,伸手摸上了楼延的脖颈。
傅雪舟的身材很好,宽肩窄腰,浴巾松垮地围住他的下半身,两条凹陷的人鱼线就在楼延的眼前,还有几根硬硬的黑色毛发钻出了浴巾,被傅雪舟苍白的皮肤映衬得格外显眼也格外色.气。
他的银发披散在身后,一股干净的薄荷味沐浴露的味道顺着风从傅雪舟的身上来到了楼延的鼻端。
男色惑人。
楼延喉结难以控制地滚了滚,被诡异化的本能影响,猩红的双眸一瞬变得稠黏了许多。傅雪舟勾了勾楼延的喉结,手指顺着向上捏住了楼延的下巴,随后低头吻住了楼延。
这个吻和他平静的表情完全处于两个极端,吻很凶猛,傅雪舟一上来就汲取了楼延的空气,在楼延的唇内不断入侵。他舔吻着楼延的舌根,狂风暴雨一样带着兽性的厮杀侵略,楼延的唇肉被他咬得生疼,舌头也被吮得发疼。
窒息感让楼延不适,他不断往后退,傅雪舟不断往前追。楼延几乎有一种要被傅雪舟吞吃入腹的感觉,整个口腔开始发麻,等到口水都快要没了的时候,傅雪舟才想要从楼延的嘴里退开。
楼延双眼清醒过来,他阴沉一笑,拽着傅雪舟的头发把他拉下来。
你他妈想强吻就强吻,想离开就离开?在老子身上发泄怒火,你以为我能忍着一味退让?
楼延的回吻更加恶劣,几乎不是吻,而是撕咬,是戏弄。他的手也毫不客气地摸上了傅雪舟的腹部,向下隔着浴巾挑逗。傅雪舟的呼吸如楼延所想那般越来越重,几乎沉沦在楼延的吻中,反应来得汹涌又快速。
“喂喂喂,”李三新听到了某些暧.昧声音,脸色铁青,“你们在干什么,楼延?!傅雪舟,你他妈给我住手!”
楼延猛地回过神推开傅雪舟,抬手擦了擦嘴,疼得无声倒吸了口冷气:“没事。先不说了,下次再聊。”
不等李三新回复,他直接合上了笔记本电脑,似笑非笑着看着傅雪舟,殷红唇角翘起,几缕血丝沾在唇上。
傅雪舟呼出一口气,俯身道:“再来一次?”
说好了是再来一次,但结束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楼延一边庆幸极寒地狱来到之前解除鬼婚契纹身有望,又一边暗骂果然是男大的吊比钻石还硬,傅雪舟竟然能搞这么久。
男大开荤就这么牛?还是说诡异力量还有让人类的这方面也跟着增强的能力?
肚子叫个不停,楼延打了个哈欠,眉眼间的余韵撩人:“喂,傅雪舟,我饿了。”
“嗯,所以呢?”傅雪舟心情不错地勾唇。
楼延翻了个白眼:“你让我住在你家里,是不是应该负担起我的衣食住行?”
傅雪舟挑眉,却没有反驳。他起床来到厨房里看了看,厨房还有米面存粮,但存放在冰箱里的菜因为断电了好几天已经发臭了。他简单将冰箱里腐烂的东西收拾到垃圾袋里,回到卧室从衣柜里掏出一身衣服扔给了楼延,自己也开始换衣服:“穿衣服,去超市。”
楼延看了看自己的鱼尾,古怪地道:“我也去?”
“嗯,”傅雪舟表情淡定地道,“看看你想吃什么。”
“……”楼延无语,“傅雪舟,你在开玩笑?我这个样子怎么出去,你是生怕我不够吓人?”
傅雪舟挑唇:“家里有个轮椅,你坐轮椅,我推着你。”
“我的鱼尾太长了,衣服遮不住,轮椅也放不下,”楼延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怀疑傅雪舟的脑子是不是坏了,“你是想让我把鱼尾拖在地上走吗?抱歉,我嫌脏,你想也别想。”
傅雪舟闻言,仔细看了看他的鱼尾:“鱼尾小了一些,能藏起来。”
楼延:“……你竟然是认真的?!”
看出傅雪舟铁了心想带他一起去超市,楼延无话可说,索性他也想出去看一看成江市现在的情况,于是也不再争执,直接套上傅雪舟扔给他的长款衬衫、风衣,以及披着鱼尾的毯子,被傅雪舟抱在了一辆半旧半新的轮椅里。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楼延才发现傅雪舟给他的衣服完全是按着夜阮做轮椅的模样给他搭配的,他现在都觉得自己活脱脱像是盗版夜阮一样。
“真是……”
楼延瞥了镜子里的傅雪舟一眼,嘲笑道:“夜阮要是看到你把我弄成这个模样,都得过来问你要版权费。”
傅雪舟歪歪头,打量着镜子里的楼延,认真地道:“他已经死了,所以不会看到你这个样子,也不会来找我要版权费。”
“我能不知道他死了吗?我只是说个玩笑。”
楼延再次翻了一个白眼,背部往后一靠,瘫在轮椅上无力地摆摆手道,“算了,走吧。”
傅雪舟推着他离开了家门,慢悠悠地来到了楼底。积水已经没入了下水道内,地面一片狼藉,但却不影响人来人往。
实话实说,轮椅并不方便在这样杂乱的地面上行走,但傅雪舟有的是力气,他几乎是将轮椅抬了起来,平稳地带着楼延来到了超市里。
很巧的是,这个超市正是楼延名下的大型超市之一。
因此,超市内的货物尤其充足,即使是灾难刚刚过去的现在,超市也很快整理好了一切,打开门做起了生意。
超市内人很多, 尤其是一楼的食物区和调料区,人挤着人在抢东西。
战士端着枪巡视,眼神如鹰, 防止有人趁乱生事。工作人员忙着卸货上货, 双臂都快轮出来了残影。
楼延看着这些多人, 不太习惯地皱了皱眉。他转头去看推着轮椅的傅雪舟:“我们也要挤进去吗?”
傅雪舟摇了摇头,带着楼延来到了二楼。
二楼是零食区和生活用品区, 人比一楼少了很多。傅雪舟目标明确地推着楼延走到了一个角落,楼延一看,才发现这里是卖糖的地方。
啧啧啧。
楼延挑眉, 傅雪舟真的好爱吃糖。
傅雪舟熟练地拿起成袋的糖果放在楼延的怀里, 把楼延的怀里空间当成了购物车。他拿了一袋又一袋, 楼延都快被糖给埋了起来。
甜甜的糖果味萦绕在楼延的鼻端, 楼延看着这么多糖,牙齿已经有些发酸,“喂, 傅雪舟,够了吧,这已经够多了。”
“多吗?”傅雪舟拿了一包苹果味的糖果放在楼延的怀里, 看了一下堆成小山的糖块,“这些还不够。”
这些都还不够?
楼延突然好奇道:“这些能够你吃多长时间?”
傅雪舟想了想:“十天左右。”
“十天?”楼延嘴角抽了抽, 感觉牙齿更疼了,“……你把糖当饭吃啊?”
傅雪舟低头从货架上找出了一袋哈密瓜味的糖果, 回头看了楼延一眼, 竟然真的点了点头道:“你怎么知道我把糖当饭吃?”
楼延缓缓睁大眼睛, 嘴巴张了张, 被震惊到了:“……你竟然真的把糖当饭吃, 你不怕得糖尿病吗?”
“不怕,”傅雪舟慢悠悠地回答了楼延的话,转过身走到楼延面前,将哈密瓜味道的糖果放到楼延怀里,然后弯腰双手撑在楼延轮椅的两侧扶手上,冲着楼延勾了勾唇角,那笑在楼延眼里怎么看怎么欠揍,“我当然不会把糖当饭吃,我只是说个玩笑,你怎么就当真了?”
楼延:“……”
楼延:“…………”
硬了,拳头硬了。
傅雪舟这话这语气,不就是他刚刚冲傅雪舟说话的语气和原话吗?
“吃你的糖去。”楼延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悠着点,别把自己的牙给吃蛀了。”
傅雪舟眼里有淡淡笑意,他直起身问道:“你喜欢什么味道的糖?”
楼延虚伪笑着:“我是个成年男人,不像你这种还没毕业的男大学生,我不爱吃糖,谢谢。”
傅雪舟在舌尖念道:“男大学生?”
楼延突然想到了自己之前在网上看到的那个讨论男大学生性.方面能力的帖子,他耳尖微红,有点不自在地咳了咳嗓子,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怎么,你不是男大学生吗?”
傅雪舟意味深长地看了楼延一眼,低头在楼延耳边道:“男大比钻石硬?男大开荤不会停?”
楼延脸皮一下子热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傅雪舟的侧脸:“你在说什么鬼东西?!傅雪舟。”
傅雪舟若有若无笑了两声,声音压低,带着几分戏谑地继续道:“男大力气大,男大身体香,男大腰力好……”
楼延的耳朵在傅雪舟的盯视下一点一点变得又红又烫,心里翻江倒海,整个人尴尬得手指头都蜷缩起来。
傅雪舟说的这些话,全是楼延之前在那个帖子里看到的话。
傅雪舟怎么会知道这些?!
傅雪舟还嫌对楼延的刺激不够似的:“嗯……让我想想,这个帖子的标题好像是叫……家人们,明天要和男大做.爱了,心里……”
“闭嘴!”
傅雪舟话还没说完,楼延就打断了傅雪舟的话,并抬手打了傅雪舟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傅雪舟被打得微微侧过了脸。他顿了顿,缓缓转过头盯着楼延,苍白俊美的侧脸上很快浮现出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楼延仿佛从来不知道傅雪舟刚刚说的话一样,他明明坐在轮椅上,但却像是居高临下一般看着傅雪舟,义正词严地道:“傅雪舟,你什么意思?大庭广众之下你在我耳边说这种荤话?你的词典里难道没有尊重两个字?”
傅雪舟看着楼延这气势凛然的模样,双眼眯起,看清了楼延桃花眼中表面的不悦、怒火,与深深潜藏起来的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