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正事,阎政屿才把目光转向盛泽珩身旁的林子矜,“这位是?”
顾柏然说:“这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小朋友。”
闻言,阎政屿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盛泽珩后站起身说道:“阎某人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请各位自便。至于盛总朋友的朋友,你们放心,今晚一定会安然无恙地离开鎏金。”
另一边。
简岑长睫下掩盯着断电关机的手机屏幕,他脸上还挂着泪痕,秀气的眉尖凝着焦灼,四周站着清一色黑西装Alpha,戴着墨镜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
光洁锃亮的地板一片狼藉,酒瓶的碎片混合着深红的酒液,染红了桌脚下的手工羊毛编制地毯,看起来像血液一般触目惊心。
对面沙发坐着的红毛Alpha,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看得简岑心惊胆战,总觉得那不是酒杯而是锋利的匕首。
“敢在我们鎏金闹事,你是第一个。”
“挺有勇气的,就是不知道后果你受不受得住。”
“知道刚刚你砸坏的摆件值多少钱吗?你恐怕卖身都不够还。”
简岑被他的话吓得脊背生凉,紧紧抓着手机一动不动,小声地辩解:“砸坏了是我的责任,但也不是你们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合理的,我会赔。”
他本身家境还行,出来工作也有了一些积蓄,再不济可以问朋友借,总不至于赔不起。
红毛嗤笑一声,似乎觉得他的话很可笑,“在我们鎏金的地盘,你还有说话的权利吗?”
厚重的玻璃门被推开,门外走进来一个黑衣手下,附身递上来一部手机:“李哥,是三爷的电话。”说完看了一眼简岑,低声说:“这小O恐怕有点来头。”
红毛收敛了神色,站起身去外面接了电话。
简岑隔着玻璃门悄悄看他,只见红毛一脸恭敬,对着电话那头的人不停说着什么,冷不丁地回头看他一眼,吓得简岑立刻转开了头。
刚刚那个黑衣人说三爷,为什么红毛要回头看自己,三爷又是谁?
红毛再次进来的时神情有些微妙,他对简岑冷声道:“你跟我过来,我老板要见你。”
简岑大惊:“为为为为什么!”
他们该不会是想找个无人角落,把他就地灭口杀人分尸吧?
红毛冷笑:“去了你就知道。”
简岑差点又想哭了,整张小脸皱成一团,“我不去。”
红毛压根就没看他,一个眼色就让周围的黑衣人一拥而上,架着简岑往会所更深处走去。
顾柏然有些忧心忡忡。
“珩哥,这个宁安古城的项目我听说水很深,那一带民风闭塞,讲究颇多,开发旅游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确定要和他合作?”
“五年前,天盛在宁安附近拍下了一块将近300亩的地皮。”盛泽珩神情淡然,“阎政屿找我合作不是临时起意,他看中了天盛的资源和优势。”
“他本质也是个商人,赚钱才是他首要考虑的。况且,古宅交易和修葺他是行家。”
顾柏然没再说什么:“哥有分寸就行。”
他刚才是真怕盛泽珩是为了林子矜才头脑一热,答应了阎政屿的要求。
毕竟他两认识这么久以来,顾柏然是第一次见他对别人的事情这么上心。
没想到,堂堂天盛集团掌权人还是个隐形恋爱脑。
阎政屿比想象中好说话,也是林子衿始料未及的。
但他心里也清楚,如果今晚不是遇到盛泽珩,这件事很难圆满解决。
至于他为什么愿意帮助自己?
或许一切都如简岑那天所说,对方不仅仅基于信息素的吸引,而是有一点点好感甚至喜欢?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Alpha漆黑深邃的眼睛看了过来,“是不是累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盛泽珩心里还惦记着林子矜是个病人,担心他的身体负荷不了。
林子矜摇摇头,“等我朋友出来,我在附近开个酒店,不回医院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想确认简岑是否真的安然无恙。
盛泽珩却仿佛看透他心里的想法,说道:“阎政屿既然开了口就不会再反悔,人是一定会放的。”
顾柏然主动提出留在鎏金继续等。
“今天不是还在剧组晕倒了吗,七七要是拖累拍摄进度,等会骄阳的导演来我这嗷嗷叫更烦,你朋友的事交给我。”
确实,作为一个新人演员,一而再再而三地请假拖延进度,传出去是会被人诟病的。
林子矜没再坚持,抬眼看向顾柏然,清澈的瞳孔盛着盈盈水光:“谢谢顾总。”
盛泽珩:“?”
心想,那我呢?明明今晚出力最多的是他!
忍不住冷冷瞪了顾柏然一眼。
对方丝毫不惧,甚至挑起眉毛朝着盛泽珩得意一笑,“七七不用客气。”
时至深夜,林子矜还是没能抵挡住睡意,在回程路上裹着盛泽珩的外套睡了过去。
路上,文叔在后视镜里看了又看。
一脸疲惫的Omega侧脸靠着盛泽珩的肩,随着汽车行驶的轻微晃动,一下一下地在那钓鱼。
场面很滑稽,然而盛泽珩竟然极耐心,不厌其烦地把他的脸颊轻轻托回位置。
“盛总,回医院还是回别墅?”文叔不敢多看,斟酌着开口。
盛泽珩垂眸思考了片刻,私心战胜了理智。
“回别墅吧。”
别墅位于清溪路的老牌豪宅区,这一带环境清幽,位置优越,住的人非富即贵。
优美庄严的欧式三层洋房,白色大门前是精心打理的草坪,棕色遮阳棚下摆着几张藤椅,别墅后院连着一片静谧的湖泊。
到地方了林子矜还没醒,文叔停车在大门口,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下车。
盛泽珩看他一眼,说:“文叔,你可以下班了。”
文叔是个Beta,对信息素的感知并不灵敏,绕是如此,他也能感觉到两人之间那种无形的契合,更为直观的说法就是,眼神拉丝。
他在盛泽珩身边工作多年,也多少了解他的为人,虽然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家族继承人,在感情方面却并不花心滥交。
今晚,第一次见他带Omega回家。
别墅的落地窗透出暖暖的光晕,照亮了林子矜半边脸颊,细碎的头发丝在夜色中闪闪发光。
盛泽珩换了一个更为舒展的姿势,专注地欣赏着对方的睡颜。
他承认自己对林子矜有点上头。
是那种光看着,即便对方什么都不做,也就忍不住嘴角上扬的程度。
林子矜睡了半个小时就醒了,夜色正浓,盛泽珩坐在他身旁,靠着一盏暖黄色的顶灯看报表。
他有些迷茫地看向车窗外的建筑,想起刚刚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文叔和Alpha的对话。
一个Alpha把Omega带回家,意味着什么?
想来也单纯不到哪儿去。
林子矜抿了抿唇角,好像计划比想象中顺利。
看他醒了,盛泽珩神态自然地伸了伸懒腰,说:“走吧,今晚在我家将就一晚。”
林子矜跟着他的脚步,穿过别墅前院的小径,花园里点了几盏暖光,看起来格外有氛围。花园四面是白色大理石的围墙,攀爬着满满的绿植。
别墅的客厅做了三层挑高设计,看起来空间极大。
大部分佣人都已经睡了,盛泽珩也没打算劳师动众,
一边沿着旋转楼梯上楼一边说:“我给你拿套新的睡衣,尺码对你来说可能有点大,不过也能穿。”
林子矜今晚睡在走廊的第一间客房。
房间很干净,洁白的大床紧挨着落地窗,层层雪白窗纱轻柔微荡。
盛泽珩回房间拿了套睡衣过来,这个牌子林子矜知道,以真丝材质为主打的高奢品牌,穿在身上亲肤舒适仿若无物。
盛泽珩给他简单介绍了房间用品后,就回了自己的卧室。
林子矜是病人,他也没丧心病狂到真要做什么的地步。
来日方长,他们有的是时间深入了解。
林子矜换了衣服,睡衣的质感确实很绝,就是盛泽珩的尺寸对他来说太大了。
领口标签忘记拆了,和防标记项圈卡同一个位置,林子矜把项圈拆了下来,标签却怎么也扯不断。
林子矜去盛泽珩的房间敲门了。
片刻后听到细微的脚步声,紧接着穿着同款睡衣的盛泽珩打开门。
视线越过,林子矜隐约看见房间内的格局,比他的房间稍大些,床边落地窗延伸出去是巨大的露台,远处的湖泊波光粼粼。
因为背着光,盛泽珩的轮廓看起来模糊而慵懒,刚刚沐浴完的声线低沉悦耳:“有事吗?”
林子矜身上的浅色睡衣很宽松,肩线垂到手臂半侧,长长的袖子几乎盖过指尖,有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盛总方便帮我拆个标签吗?”林子矜说话的时候手指往后领轻轻扯了扯,露出一小片锁骨,“穿的时候忘记拆下来了。”
Omega的身高来说,林子矜算是比较高挑的,然而在腕线过裆,身高近一米九的盛泽珩面前,也只堪堪到下颚的位置。
眼前的场景让盛泽珩呼吸顿了顿,声音愈加沙哑:“好。”
林子矜低声说了“谢谢”,接着侧过身体微微低下头,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后颈。
刚摘了防标记项圈,后颈处有一圈淡淡的红痕。
往下延伸,是Omega微微鼓起的半透明腺体。
淡淡的汽水味信息素散开,这是盛泽珩第二次强烈感受到AO之间无法割裂的羁绊。
没错,这种感觉他称之为失控。
盛泽珩不自觉地握紧手掌,往后退了一步。
动作有点大,以至于林子矜回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疑惑:“盛总,怎么了?”
盛泽珩深吸一口气,咬着后槽牙道:“没事。”才怪。
平心而论,他真的很抗拒这种失控感。
这是他作为顶级Alpha、顺风顺水的人生中极少有体会去体验的。
ABO性别属之所有分等级,不仅仅基于信息素稀有度,更多的取决于基因等级的高阶。简单来说就是,高等级的AO比低等级的自控力更为强大,受到其他信息素影响和压制的几率更低。
但所有的理论,在林子矜面前都会失效。
以至于现在,他能透过轻薄衣物想象到对方莹白宛如剥壳荔枝的皮肤,圆润秀气的双肩以及笔直修长的腿,匀称并不瘦削,每一寸皮肤与肌肉极具美感。
大半夜的忽然好燥热。
盛泽珩竭力控制着自己,语气生硬地说了句“稍等”。
林子矜站在原地看他转身回房间,接着消失在了视觉盲区。
盛转身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又从盥洗台的储物柜翻出一支A用强效抑制剂,毫无犹豫地往后颈扎了一针。
冰冰凉的液体从腺体流通全身,等待体内那股躁动被强行压下去以后,盛泽珩才从柜子里拿了把剪刀,再次走到林子矜身边。
“你……”林子矜皱眉。
“别动。”盛泽珩说,他垂眸看着林子矜后颈淡淡的红痕,想起他今天戴着项圈的模样。
这玩意儿设计得真反人类,材质也不做得亲肤一些,林子矜皮肤一看就很敏感,稍微碰一下都会留印子,要是戴久了,说不定还是磨破表皮。
林子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感觉到Alpha温热干燥的手指,轻柔地从后颈挑出那根纸质标签,拿起剪刀麻利地“咔嚓”一下,接着标签无声跌落在掌心里,就这么完成了动作。
他甚至还下意识地吹了口气。
一种温热的、微痒的触觉在后颈处散开,林子矜还没来得及感受清楚,就听见盛泽珩低沉的嗓音在耳边,说:“好了。”
就这???
没了???
看林子矜皱着眉头站在原地,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回事?
是哪个步骤做的不对吗?
一个正常的A看见O赤/裸裸的后颈,理智恐怕早就离家出走了。为什么盛泽珩看起来这么淡定,绝对契合的信息素杀伤力这么小吗?
攻略盛泽珩这么久,林子矜第一次感到挫败。
盛泽珩得意地挑了挑眉,还好刚刚他及时去打了抑制剂,不然他真的会忍不住化身狼A,把林子矜按在墙上标记。
虽然他们之间也不是没标记过。
可对方毕竟个病人,他作为一个有同情心的Alpha,是做不出这种事的。
盛泽珩目光清明地看他:“还有事吗?”
没事了。
林子矜抿着唇角,轻轻摇了摇头,“谢谢。”看来离攻略成功,还有很大一段距离,“盛总早点睡。”
说完就准备回房间。
盛泽珩看他有些失落模样,心底闪过一丝微妙。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林子矜一而再,再而三和自己发生交集,都透着一种不对劲。
“等等。”盛泽珩叫住了他。
林子矜回头,只看见Alpha依旧站在背光处,接着一步一步慢慢迫近自己,直到他无路可走,整个脊背都贴在冰冷的墙上。
他们之间靠得很近,几乎鼻尖对鼻尖。
林子矜有种被当成猎物盯着的错觉,但他无法逃避,只能被迫抬起头和盛泽珩对视。
“林子矜。”盛泽珩目光沉沉,眼底蕴着意味不明的幽光,“你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还是……只对我这样?”
他当然不能承认这一切。
“哪样?”林子矜表情懵懂,清亮的眼眸似乎不掺杂任何杂质,“盛总,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盛泽珩差点气笑,后来转念一想,林子矜从小颠沛流离,Omega母亲又离开得早,或者真的没有人教过他AO相处的界限。
盛泽珩:“ABO生理卫生课没学过?”
林子矜:“学过,考试不及格。”
果然如此,盛泽珩一副了然的表情。
“那我现在教你。”盛泽珩手指似有若无地划过林子矜后颈的皮肤,一字一顿道:“这里,不可以随意向Alpha展示,哪怕是很熟悉的人。”
看林子矜没什么反应,盛泽珩用手指敲了敲他的额头,“听懂了吗?听懂就早点睡觉,明天我让文叔送你回家,或者你要去剧组也行。”
林子矜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盯着头顶散开的光圈。
他本来是很困的,但经过刚刚这一轮失败攻略,彻底失眠了。在今晚之前,他对盛泽珩的了解可以说是非常片面、刻板。
A哪有不花心的?十个有九个都是臣服于信息素的野兽罢了。
就像他的父亲林立成,即便有了法定配偶又怎样?还不是在外面养了一堆Omega?林子矜就是他花心的直接证据,一个AO信息素吸引的产物。
林子矜第一次觉得盛泽珩变得更立体了。
盯着窗框里的树梢好一会儿,林子矜才想起给简岑发消息,对方很快就打了语音电话回来,听声音已经回到了家里。
简岑依旧心有余悸,嗓音都有些颤抖:“七七,还好有你,不然我真的要被吓死了。你不知道那里有个红毛Alpha可吓人了。不过还好,那个阎先生是个好人,他一点没追究我砸坏他的古董。”
林子矜蹙眉问道:“他和你说什么了?”
简岑明显心不在焉,“也没说什么,就是原来他之前见过我,在电视台的一档旅游节目,那会我们去了他的古宅酒店拍摄。”
“然后呢?”
“不过,我没有印象了。他倒也不生气,接着就让人送了我回家。”简岑迟疑了一下,小声地说:“你说,他会不会事后还找我麻烦?”
林子矜思考了几秒,说:“应该不会。”
盛泽珩和他算是达成了交易,看在利益的份上,阎政屿不可能出尔反尔。
简岑松了口气,拍着心口说:“那就好。”
第二天清晨,盛泽珩罕见地睡过了头。
窗外鸟叫声格外吵人,他埋在枕头里看窗外的日光,刺目、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大脑短暂地懵了一会儿,盛泽珩忽然想起家里还有个Omega,接着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
下一秒,他没忍住“啧”了一声。
昨晚打了抑制剂的位置还在隐隐作痛,都怪自己当时没控制好力度,扎得太猛了。
Alpha腺体的构造和Omega有些不同,位置更靠下,修复能力、痛感承受程度更弱。
所以有些Alpha度过易感期,会选择把自己关起来,尽量减少抑制剂的使用。
换好衣服出门,盛泽珩在走廊就看见客卧的门是打开的。走过去,看见佣人正在弯腰整理床褥,枕头边整整齐齐的放着林子矜昨晚的睡衣。
人呢???
一大早的人不见了?
盛泽珩觉得大脑仿佛瞬间过了一道冰水。
他走过去拿起林子矜穿过的睡衣,上面残留着淡淡的沐浴香味以及微量信息素。
盛泽珩心底升起一股怅然若失。
拿着睡衣又转回房间找手机,白色窗帘一拉,忽然在后院的人工湖泊旁看见一个匀称纤细的身影,那不正是林子矜吗?
莫名的,盛泽珩一颗心又落在了原地。
原来他没走。
只见他垂着眼眸,站在一整片粉色郁金香花圃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湖水清澈,微风徐徐。
似乎感应到什么,林子矜抬头往他的方向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在一起,盛泽珩忽然想起昨晚的场景。
视线变得灼热起来,盛泽珩不自然地咳嗽两声,走出房间下楼。
管家和佣人正在西厨做早点,看见他立刻恭敬地询问:“先生,您的客人在后院赏湖,您等会用早餐需要安排在后院吗?”
盛泽珩透过玻璃看向屋外的身影,说:“口味清淡些,他身体还没好全。”
管家为盛氏服务多年,算是看着盛泽珩长大的,闻言立刻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小小的一张圆形餐桌,林子矜和盛泽珩相对而坐,佣人们端着早点送上来,小心地摆放在桌面。
林子矜看着满满一桌的粤式早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盛泽珩看他在发愣,主动给夹了一个虾饺放在他的碗里,“你尝一下,我们家的阿姨手艺很好,这些点心都是现做现蒸的。”
柔和日光下,圆滚滚的虾饺饱满讨喜,卖相极佳,表面色泽莹润,乖巧的在瓷白碟子里散发着诱人香味。
林子矜不是深城人,即便在深城读了几年大学,也很少接触粤菜。再加上后来拍广告做艺人,他为了上镜保持体型,连正经饭都不怎么吃了。
除了简岑偶尔过来给他做饭,基本都是吃减脂沙拉。
搞得身体越来越差,动不动就生病。
盛泽珩看林子矜的神情,就知道对方即使外表在清冷疏离,实际上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朋友罢了。
都是美食是治愈人心最好的方式,看来林子矜也不例外。
“吃完早餐,我要回剧组了。”
林子矜今早接到宋烟的电话,质问他为什么没待在医院,助理小蒋昨晚去给他送餐,发现病房里空无一人,就连护士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你养病期间不好好在医院呆着,反而到处乱跑,万一被人拍到什么,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新人不敬业、糊咖耍大牌、又或者是Omega艺人深夜外出鬼混,无论是哪一个话题都够你直接退圈了!你现在还只是男四号,难道让全组等你的进度吗?”
盛泽珩看他的脸色,大概猜到点什么,“宋烟找过你了。”
“嗯。”林子矜微微颔首,不愿意多说,低头轻轻咬了口香味四溢的虾饺。果然如盛泽珩所说的很好吃,汁水满满。
“拍完这部剧,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盛泽珩问。
“我朋友有个综艺推荐我去。”林子矜说,“但还没有和烟姐提过。”他的弦外之音是宋烟不一定同意,但他很想参加。
果然,盛泽珩立刻说道:“你很想参加?”
林子矜“嗯”了一声,“制作班底很强大,嘉宾也都是当红实力派。”
他去这种热门综艺刷脸是最好不过的了。
盛泽珩看他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的模样,觉得很可爱,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回头我让顾总去考察一下,他最近正好想投资综艺。”
闻言,林子矜眼眸似乎亮了一下,吃东西好像更有胃口了。
盛泽珩莫名有种养崽的成就感,又给林子矜夹了一块小米糕,放在碗里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静地看他吃,画面格外温馨养眼。
不好意思让对方等太久,林子矜吃得差不多就放下了餐具,拿起桌上的半杯豆浆仰头闷。
喝完看见盛泽珩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笑意,伸出食指在自己脸上同样的位置指了指,“林子矜,你这里有一圈豆浆。”
微白的豆浆沫点缀在饱满唇沿,让Omega昳丽精致的长相有种奶乎乎的反差萌。
早晨的温度还不算热,微风吹得树梢沙沙作响,裹挟而来的是湖面潮湿的水汽。
林子矜有些脸热,下意识用舌尖舔了舔。
盛泽珩简直不敢直视他的动作,伸手抽了张纸巾递过去,哑声说:“还有。”
天知道他平静克制的表面之下,心中默念了多少遍AO社交礼仪!
林子矜道了谢,却不伸手接过,“我看不见,可以麻烦盛总帮我擦吗?”
此时此刻,再迟钝的Alpha也终于回过味了。
回想起以往种种,盛泽珩心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林子矜,你是不是喜欢我?”盛泽珩问。
这个想法或许很荒谬,却让之前的一切都变得有迹可循。
忽然又想起上次顾柏然提过,林子矜在校期间包揽了所有奖学金,是数一数二的优等生。
昨晚,他却和自己说ABO生理知识课不及格。
一切都昭然若揭了。
盛泽珩越发坚定自己的想法。
空气瞬间凝滞,林子矜眉心微跳,顶着对方专注又探究的目光,也不知道是回答“是”还是“不是”。
第24章 我们可以尝试着开始
盛泽珩意识到林子矜的不自然,却没打算把这个话题放过,拿着那张纸巾俯身凑近,轻轻擦了擦他唇边。
动作轻柔得像一片羽毛,接着把那张用过的纸巾捏在了手心。
林子矜忍着脸颊的发烫,面不改色道:“盛总,这个答案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如果我说很重要呢?”盛泽珩看向林子矜,阒黑瞳孔映着点点碎光,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包括你对我的态度,都足以说明你并不讨厌我,甚至对我有好感。”
林子矜握紧了手里的杯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繁复的纹理,弯曲迂回,正如他的内心。
对盛泽珩到底是什么感觉?
恐怕他自己也很难说清,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最初的最初, 确实是抱着利用对方的心态。
利用Alpha优质的信息素,度过即将来临的发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