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煊的制冰配方差点就被这个食客来的老板偷去?,这事村里?人都传开了?,李春桃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敢一个人过来村子。
她决定按兵不动?,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她对陶兴木笑了?笑:“掌柜的,你要不要先到我家坐坐,阿杰在厂里?干活还没回来。”
陶兴木不知道他?干的事已经从?村头传到村尾,他?还以为桃花荡这个小村子不会有人认得他?。
毕竟桃花荡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穷,陶兴木不觉得他?们会上食客来吃饭。而且有手?下人帮着打理,大多数时候他?都不出面的,因此?能认出他?的百姓也就更少。
邵杰在镖局可是出了?名的讲义气,如非自愿,肯定不会轻易把他?供出来。从?邵杰嘴里?撬消息既费时间又费手?段,如果?真的到了?用刑的地步,肯定不会闹到人尽皆知,大概只有邵煊和他?信得过的几个兄弟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
这也是陶兴木敢来桃花荡的原因。来之前他?特?意打探过消息,知道邵煊现在还在商场。所以陶兴木笃定,既然没人知道昨天发生的事,又没人能认出他?,那他?摸到桃花荡肯定不会有人察觉到异样。
只不过邵杰居然还在工厂干活,难不成邵煊还不知道他?们的计划?既然不是因为这件事,那又是什么事值得邵煊找王大洪来教训他??
“不用了?。”陶兴木摇摇头,他?打算到制冰厂附近随便找个角落,等邵杰一出来立马就能找他?问个明白。
李春桃哪能让他?跑了?,她情急之下抄起铁锹拦在陶兴木前面:“哎——你不能走,村子昨晚遭了?贼,村长说了?,见到可疑的人要押过去?见他?。”
陶兴木当然不怕她一个女人,只不过她手?里?有把铁锹……
他?老实地站在院子里?没有再动?弹:“你刚才不是听到了?吗,我是从?城里?来的食客来老板,怎么会是进村偷东西的贼?”
李春桃蛮不讲理地挥起铁锹:“那我可不管,谁叫你看着眼生。反正?事情没有明了?之前,我可不会让你离开。”
“咱们村里?都十年没出过贼了?,一穷二?白的,贼都看不上。昨晚那贼人直直地就奔着阿煊的厂房去?了?,只可惜让他?跑了?。”
昨天下午食客来就被黄有根砸了?,说明邵煊是中午或者上午就得了?消息,晚上行动?的那个应该不是邵杰。
但也说不定,怎么可能刚好这么巧,十年没被盗过的桃花荡就在这几天突然进了?贼?而且邵杰还被留在商场干活,那就说明邵煊没有怀疑到他?头上。难不成是别处泄露了?消息?
可是这事天知地知,邵杰知他?知,他?可没有再对第二?个人说起过这件事。
陶兴木瞪大眼睛,上次邵杰来找他?谈话,他?明明吩咐过旁人不要靠近他?和邵杰说事的房间,可是聊到一半外面还是传来了?声响。
他?打开门一看,郭大端着茶壶似乎想要送水。当时他?没想太?多,现在一看他?应该是在偷听他?们说话,什么送不送水的根本就是个幌子。
难怪今日离开之际,郭大瞧不出半点悲色,原来是偷偷投靠了?邵煊,恐怕他?早就想着怎么一脚踹开自己这个老东家了?!
这样一切就说的通了?,郭大在早上去?商场把消息递给了?邵煊,于是下午邵煊就让王大洪帮忙教训自己,村子里?的邵杰还没来的及料理。不知道他?们已经暴露了?的邵杰选择在夜里?偷盗秘方。
至于邵杰为什么今天还能安然无恙的待在制冰厂,应该是昨天商场事情太?多,邵煊就宿在商场没有回村。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等邵煊回来,邵杰多半得完蛋。
“真相大白”后,自觉推出了?整个事情经过的陶兴木一抬头,才发现原本站在他?身前的李春桃离开了?。
就在他?犹豫着还要不要去?找邵杰的时候,李春桃又匆匆回来了?。
“我去?了?一趟茅房。”她倒了?点井水洗手?,“过一会儿我们去?找村长,如果?那个贼人真的不是你,咱们桃花荡的乡亲也不会冤枉了?你。”
陶兴木懊恼自己怎么没趁她不注意离开,李春桃看他?盯着大门有点好笑:“你别想着偷跑了?,大门我从?里?面插上了?,还挂了?把锁。我家这木门是前几天刚做的,可结实着呢,使劲踹上几脚也打不开。”
陶兴木没有搭话,李春桃也不在意,一个人自言自语又扯了?点别的事。
“到底什么时候能找你们村长?”陶兴木不耐烦了?,反正?昨晚的贼不是他?,他?也不虚去?见村长。
话音刚落,砸门声一声一声短暂而又急促,李春桃看着倒是挺高兴,小跑着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十来个汉子,最前面的那个人陶兴木认识,是邵煊的夫郎。正?当他?惊讶之际,那十个汉子上前捆住了?他?的手?脚。
“阿沅你们可算来了?!”李春桃拍拍自己的胸口?,“我可真怕叫他?跑了?。”
“大嫂来的很及时,她把话说完,我就带着柱子哥他?们来了?。”姜沅说。
“为了?说动?她去?找你,花了?我十文?钱呢。”
被绑住的陶兴木听他?们一来一回的说着话,哪里?不明白自己被眼前的这个妇人耍了?。
“阿煊什么时候回来?”李春桃问道。
“我让人去?城里?找他?了?,不过路程遥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姜沅看着地上的陶兴木非常不解,“你为什么还敢来桃花荡?”
陶兴木努力挣动?手?脚:“你放了?我,我告诉你们我在村子里?的那个内应,包括昨夜进的贼也是那个人。”
“你的内应?你的内应不是邵杰吗?”姜沅俯视着他?,“还有就是,昨天夜里?村子没进贼。”
“那是我骗你的!”李春桃笑眯眯地说。
接连两句话让陶兴木如遭雷击,他?拼命想从?地上站起来,却被柱子按住了?:“你们早就知道我和邵杰是一伙的了??”
“不然呢?这可是阿杰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说的。”姜沅平静地说,“所以我很好奇,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你为什么敢来桃花荡?”
陶兴木被五花大绑扭送到邵煊家大院。
邵煊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见到陶兴木的第一眼发出了和姜沅一样的疑问:“你怎么敢到桃花荡来的?”
陶兴木心中后悔,这下可?是上赶着落到了邵煊手里。整个村子都?是他的人,陶兴木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插翅难逃。
“你听不见阿煊问你的话?”栓子远没有邵煊那样松弛, 一次想到面前这人的可?恶行径,他恨不得抄起扁担把他打个鼻青脸肿。
“我为什么不敢?按我想的那样, 村里人不会知道你的秘方被我偷了, 就算他们捕风捉影知道了这事, 我也不觉得你们这个又穷又破的小村,有人能认出来食客来的大老板是我。”
陶兴木左右看了看:“邵杰那小子呢,他还能在厂里干活, 一定是主动和你告了密,我要见他。”
“阿杰就要和商队一起南下了, 最近忙得很,没?空见你。”邵煊说。
陶兴木瞪大了眼睛, 邵煊为什么不怪邵杰, 还让他跟着商队一起南下?他就不担心邵杰半路再整出什么幺蛾子吗?
邵煊半蹲下来, 他目瞪口呆的表情还没?收回去:“陶老板,你可?真是自大。”
邵煊的话就像扎在指头上的一根小木刺,不是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但也无法叫人忽视。陶兴木恼羞成怒道:“用不着你来说教。”
邵煊觉得没?意思?,或许他曾经真有经商天?赋,不过凭他这种自大傲慢的性格,即使没?有他和程旭, 他的食客来也走不远。
“把陶老板绑到外?面的树上,谁叫他自己送上门来了。”邵煊对柱子说, “今天?多亏你们能来,不然?阿沅和我四婶两个还不一定能压住他。”
柱子摇摇头表示没?什么, 然?后和一起过来的几个兄弟把陶兴木绑到了外?面的桃树下。
天?气?依旧很热,午后太?阳尤其毒辣,树荫底下的热风一阵一阵的,陶兴木有钱后哪里遭受过这样的痛苦,没?一会儿就晒的“哎呦哎呦”直叫唤,整个人也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柱子他们要回制冰厂,邵煊和李春桃说:“四婶,等他喊渴了你就给他喂点?水。”
李春桃说:“你们有事就先去忙,我晓得的。我就坐在门口剥毛豆,看到有什么不对劲,不会把他晾在那的。”
邵煊去两个厂房看进度,交货期限近在眼前,恰好昨晚李双双说他们一组已经把衣服全都?赶制出来了,由于缝制的时间比较紧,他得看看有没?有什么纰漏。
陶兴木的眼睛被汗水蜇得通红,面上火辣辣的疼,应该是晒伤了。李春桃害怕给人晒中暑了,给他喂点?水看了看情况,发现他除了耳朵晒肿了之外?没?什么大事。
陶兴木被他们捆了一个下午,面上和嘴唇都?起了死皮,其中受到的折磨难以言喻,是接下来几个月睡觉都?要被惊醒的程度。
傍晚时分,从厂里回来的邵煊把他身上的绳子松开。陶兴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
“滚吧。”邵煊说,“以后少想那些恶心人的歪门邪道,你该庆幸碰到的人是我,如果是王大洪,你早就泡在柳城某个角落的池子里了。”
陶兴木瘫倒在树根上张着嘴急促地倒气?,过了好半天?才缓和了一点?,只是他脸上的热意怎么也消退不下去。
他十?分后悔,不过不是后悔要偷邵煊的制冰配方,而是后悔为什么没?有事先打听清楚情况,就脑子一热孤身来到了桃花荡。
“你说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傲慢不逊,狂妄自大,以为自己的分析决断一定就是对的,从来不会去想另外?的一些可?能。只是,你怎么不想想,事情怎么可?能一定会恰到好处地按照你的想法来发生呢?”邵煊看他又红又肿的胖脸,“你走吧。脸上记得涂药。”
陶兴木一惊,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居然?把话问出口了。
他用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没?忍住“嘶”了一声,然?后扶着树一瘸一拐地站起来了。
“阿煊,回来吃饭了。”邵煊和陶兴木同时转头,姜沅抱着宝宝站在门口,脚边还有一只乱转的小狗。
“来了。”邵煊应了一声,扭头朝家的方向大步走去。
陶兴木捂着肚子,他已经两顿饭没?吃了。
他看着邵煊从姜沅的怀里抱起宝宝,那个可?爱的小哥儿乖巧地靠在邵煊怀里,小狗摇着尾巴,时不时“汪汪”叫上两声。
多么其乐融融的一家。陶兴木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在食客来没?有成为柳城第一酒楼之前,她也是这样,喜欢抱着孩子站在门口喊他吃饭。
不过时过境迁,后来的陶兴木流连花丛,这样平凡而又美好的瞬间再也没?出现过了。
他惊觉妻子已经很久没?对他笑过了,就连他们的孩子,也再不会向小时候那样,热热切切地贴上来喊他爹爹了。
陶兴木酿酿跄跄地往村口走,如今再晚回家,也不会有人披着外?衣,拎着灯笼在廊下等他了。
他的脊背突然?弯了很多,整个人透出一股失意的颓势。傍晚的桃花荡炊烟袅袅,忙碌了一整天?的一家人聚在一起聊着闲话,只有他一个人饿着肚子,迎着夕阳不知道何去何从。
“食客来的铺子租给别人了,我今天?路过瞅了一眼,木门上的牌匾都?被摘下来了。”程旭对邵煊说出他的重大发现,他还不知道陶兴木又被邵煊收拾了一顿。
“没?在意。不过今天?是不是就要交货了?”邵煊说,“今早我已经用牛车把衣裳带过来了,待会把他们叫来看看。”
程旭还在想着食客来的那事儿:“不过食客来本来也开不下去了,还是早点?换人比较好,还能少赔点?。”
听了邵煊的话,程旭的思?绪转了个弯:“——他们就住在商场旁边的客栈里,马上我让人把他们带过来。”
制衣厂做出来的衣裳那几个商户非常满意,一人挑出一两件前后看了看,没?发现什么问题,就说这批衣裳他们要了。
邵煊不会坑骗他们,只是毕竟是人工赶制出来的,难免会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他说:“你们还是让人清点?一遍吧,有什么问题我们现在就解决。别往后出了什么岔子,两方扯皮伤了和气?。”
邵煊找了商场的几个伙计,当着他们的面把所有衣裳都?检查了一遍,只有几件因为线头脱落破了洞,其他的衣物都?是完好无损的。
“你们都?是看着的,没?制好的衣裳我们都?挑出来了,剩下的如果再出问题就不关我们商场的事了。”邵煊擦去额角的汗说。
“是,是。”腰间挂着玉佩的商户凑近了一点?:“邵老板,我们还要了冰块……”
“冰块还要再等一会儿,我已经让他们连着奶茶一起,抓紧运过来了。”
几个商户松了一口气?,不是突然?反悔不想卖了就好。他们要的东西多,桃花荡还往旁边的村子借了来两辆牛车,才把所有的货一下子运来。
其中他们最宝贵的就是那些冰块,隔上一段时间就要看一眼。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手上戴着扳指的领头商户说,“虽然?今天?是个阴天?没?有太?阳,但是冰块也放不了太?久。邵老板,我们下次再聚。”
他们带来的伙计把一箱箱货物搬上马车,几个商户在上车前和邵煊挥手告别。这次的交易他们都?很满意,邵煊做生意很实在,没?有缺斤少两,甚至因为他们买的多,还额外?送了一小桶冰块。
“下次再聚。”邵煊礼尚往来,也对他们挥了挥手。
“哎呀,今天?又大赚了一笔。”程旭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咱们也够义气?的了,他们下次应该还会来吧。”
邵煊觉得,他们这次带着东西回去也算给他们打了一波广告,说不定下次再来的分销商还会更多。
正当邵煊想着可?以休息片刻之时,楼梯口处突然?传来了一些小小的骚动。
“不好了,不好了。”阿金白着一张脸跑下来,“邵老板,小荷姐姐叫人欺负了!”
“怎么回事,是哪个伙计欺负她了?”邵煊一脸严肃,当时给他们做员工培训的时候可?是明确说过,如非夫妻或者未婚男女?自愿结交,商场的男人不许对女?人和小哥儿动手动脚。一旦被发现,惩罚还是相?当严重的。
这才过了多久,就有人开始明知故犯了?
“不是不是,是一位夫人。”阿金急得快要哭了,“那位夫人说要找你评理,你快去看看吧。”
邵煊跟着他快步走上二?楼火锅店,小荷捂着脸站在一边,邵阳挡在她和那位夫人中间。他正好言好语的对那夫人说着什么,可?惜她不领情,右手一直往小荷脸上伸,只不过被拦在中间的邵阳挡住了。
邵煊走过去才听清楚邵阳的话,他正一个劲儿地劝说那位夫人:“有话好好说,别气?坏了身子……”
“怎么回事?”
“三哥,你可?算来了。”邵阳长舒了一口气?,在商场一般他是不会叫邵煊“三哥”的,都?是随大流喊邵老板或者掌柜。今天?情急之下,一个不小心就脱口而出了。
邵煊看着小荷印着五根手指头的半边脸:“你被打了?”
小荷刚一张嘴,旁边的妇人就一脸不屑地说:“打她又怎么了?这么不检点?,一个劲地盯着别人的丈夫看。邵老板我正想和你说说,你还是赶快把她从商场赶出去吧,我可?不想每次来吃饭都?看到她这张倒胃口的脸。”
第一百零一章
小荷惊慌地看着邵煊:“阿煊我从来没有看他, 只有点菜的时候按你说的,要对客人保持礼貌,我才对他们笑了笑。”
“这有你狡辩的份?”那夫人冷笑?一声, “我在一旁看得明明白白,你是说我眼睛不中用?了??”
那男人一直涮着火锅, 虽然没拦着身边的女人闹腾, 但也不帮她?说话?。
小荷才来没几天?, 她?是邵文的妻子,和邵文两个人的情意他都看在眼里,邵煊相信她?不会做出那种事。
“这当中或许有点误会?”邵煊把小荷护在身后, “要不这样?吧,你们?这桌火锅就当是我请了?, 夫人意下如何?”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会缺钱花?喏, 看看这是什么!”她?把商场的VIP银卡甩在桌子上, “我在你们?商场也花了?不少钱, 让你们?处理个不懂事的伙计应该不难吧。”
小荷面露绝望,被商场辞退倒是小事,若这样?的流言传到?桃花荡……老邵家娶了?这么个不检点的女人,往后在村里可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小荷不敢想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还有阿文,有这样?的谣言横在他们?夫妻中间,往后邵文还会一如既往的爱护她?吗?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阿煊, 你一定要相信我啊。”小荷恨不得给邵煊跪下,“我真的没有做这样?的事……”
邵煊朝阿金看一眼, 阿金上前扶着她?没让她?真跪下去。
“这边的事交给我们?。阿金,你先带着小荷去一边休息, 或者带她?上四楼去找邵文。”邵煊说。
“哎——邵老板,事情还没解决呢,你让她?就这么走了??”那位夫人一脸不满,“我可是有你们?的银卡,你今天?要不给我个交代,往后我可不来了?。”
这算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火锅店的其他服务人员心中都捏了?一把汗,不知道听?了?她?的话?邵煊会做出何种选择。
但是很大可能会把小荷赶走吧。毕竟那位夫人手里可是有商场的银卡呢,邵煊不会轻易放弃这样?一个大顾客。
虽然?他们?都觉得小荷没错,但在这个关头,谁也不敢挺身而出帮她?说话?,生怕惹上一身腥臊。
“没有凭据的事,我不会把小荷赶走的。”邵煊摇摇头,“小荷是我兄弟的妻子,我还算比较了?解她?,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今天?在场的不是小荷,换作商场的任何一个人,如果他们?没错,邵煊也会出面维护。
“刘夫人,差不多得了?,我们?这一桌看的明明白白,人家小姑娘根本?没有过界的举动。”火锅店的另外?一桌食客也站出来了?,“邵老板都说了?这桌他请,吃白食的机会可不多,你和夫子就敞开肚皮吃吧。”
刘夫人没想到?邵煊真敢不把她?放在眼里,她?感?觉下不来台,把筷子一扔:“我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吃!我往后再也不到?商场来了?。”
她?身边的男人慢悠悠地擦了?擦嘴巴:“听?说你们?桃花荡也开了?一家书院,今年有学?生下场吗?”
邵煊说:“有两?个学?生过几天?会去试一试。”
刘夫子轻慢地“哼”了?一声:“当中有张览那小子吧。他非要去你们?那什么丹墀书院,我倒要看看他今年能不能考上。”
刘夫人一听?,连忙捡着邵煊不乐意听?的话?说了?起来:“就他们?那个破村子能教出来什么名堂?我算是看准了?,他们?今年一个也别?想考上!”
邵煊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姜沅为了?书院做出了?多少努力他都看在眼里,听?了?这种话?他该会有多么伤心。
“刘夫人,既然?你对我们?商场方方面面都不满意,还是快点离开吧。”他冷冰冰地下达了?逐客令。
自从她?被人叫刘夫人之后,已经好多年没有人敢这么和她?说话?了?。她?被邵煊气得直哆嗦,最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跟着吃饱的男人一起走了?。
商场里静默了?一瞬,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火锅店里突然?爆发出阵阵欣喜的叫好声,大家伙没想到?邵煊居然?真的为了?一个无权无势的伙计,得罪了?商场的贵客。
“行了?行了?,大家别?都围在这里了?。你们?也别?只知道一个劲地说着好话?,多干点活才是实在的。”邵煊笑?着说。
阿金也贴了?过来:“这位夫人怎么和我之前见过的都不一样??”
他委婉地说:“感?觉她?格外?接地气一点。”言外?之意就是和村里那些撒泼打滚胡搅蛮缠的婶娘们?没什么区别?。
他在商场工作这些天?也算见识过不少夫人了?,诸如王夫人一类,她?们?看人总是带着自上而下的俯视意味,浑身上下珠光宝气,贵不可言。而且一般她?们?不会和商场的伙计主动搭话?,有什么需求都是身边的丫鬟过来跟他们?沟通,更别?提去找一个小丫头的茬了?。
这位刘夫人也是穿金戴银的,但她?身上既没有那种浑然?天?成的贵气,甚至因为胡乱搭配的各色首饰,看起来反而有点不伦不类,性格也与阿金接触过得夫人们?大相庭径。
“不过就是一个村妇,也就跟着刘琼发达了?,才能被跟着称一句夫人。”坐在刘夫人旁边的那桌显然?知道点内情,也不介意和邵煊说说,“刘琼白身起家,现在是城里柳青书院的夫子。他和他夫人是从小就结成的娃娃亲。据说家里穷的时候,刘夫人为了?供他读书吃了?不少苦,刘琼发达后就没抛弃她?。”
原来是柳青书院的,怪不得刚才那么神气,把他们?的丹墀书院贬得一文不值。
“当教书先生这么赚钱吗?”阿金咋舌,居然?能一口气在商场消费几百两?银子,
“那可不是。除了?每个学?生都要交的束脩,城里那些大户隔三差五就要送礼,而且他们?出手阔绰,送的东西也都价值不菲呢。”那桌客人歉意地冲邵煊笑?了?笑?,“我儿子也在柳青书院读书。所以刚才瞧见了?明明是那位刘夫人的错,也没敢站出来伸张正义?,还请邵老板见谅。”
“无事,我还要感?谢你的仗义?执言。”邵煊也和他说了?两?句客套话?,“那你慢慢吃,我就不奉陪了?。”
那人应了?一声,邵煊先去看了?看小荷。
得知了?这件事的邵文也从楼上下来了?,现在陪在小荷身边,正伸手给她?擦着眼泪。
“你别?在商场干活了?,让阿苗也回去。我们?兄弟两?个赚的钱够一家子花了?。”邵文劝道,看着小荷脸上的巴掌印,他心里可难受了?。
“阿煊要是不要我就算了?,如果他还要我,我想留在商场。”小荷颤着嗓子说,“也没多大事,他们?口袋有了?两?个子就喜欢瞧不起人,习惯就好了?。在商场我能每天?和你见面,月底了?也能结一笔工钱,我长这么大还没挣过钱呢。”
她?不肯走邵文也拿她?没办法:“那往后再出什么事的话?,你一定要马上来找我,不然?我会很担心的。”
今天?听?到?小荷被人家欺负,邵文下楼的步子都不稳当了?,急匆匆的跑下来赶着见她?,膝盖磕在了?凳子上,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我知道了?,再有下次我一定回去找你的。”
“算了?算了?,还是别?有下次了?。”邵文心有余悸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