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保洁,不是四界拆迁办—— by一个巨大的坑

作者:一个巨大的坑  录入:01-28

李伯阳没有说话,回答涂山绮罗的人竟然是一旁站着的东君。
“他是我的故交,特地来看我的。”东君如是说。
这话说完,不光涂山绮罗,连一旁心不在焉的离北都忍不住侧目。
东君入山海界已有万万年,不曾离开过,而李伯阳明显不是山海界的住民,若他们两人是故交,必然是万万年前就已经结下的缘分。这个结论让涂山绮罗感到警惕,因为她在外来户口调查局工作,人间界的大能外来户口调查局全都有所登记,但她却从未听过这么一号人。
在这个多事之秋,一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东君现在天眼已失,不可视物,怕就怕这道士来者不善。
涂山绮罗和离北都不着痕迹地向前走了一步,正好挡在了李伯阳和东君之间。
一旦出了任何事情,他们两个都将拼死保卫东君。到了这个时候,原本水火不容的涂山绮罗和离北却又奇异地统一起了战线,一致对外了起来。
东君不说“故交”,李伯阳最多只是被当成可疑人物盘问一番;他一说完“故交”,涂山绮罗和离北就差当场拔刀把李伯阳就地正法了。
李伯阳只能哑然失笑,客气地说道:“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可不是什么可疑人物,只是来往两界赚点钱还赌资而已。”
他虽然听上去很有礼貌,但是在这种大敌当前的情况下,李伯阳的状态却很松弛。他越是表现得随意,离北和涂山绮罗就越不敢轻敌。
最后,还是东君出面,化解了现场的对峙局面。
只见东君面容嘴角含笑,似乎为了与故人相逢而感到开心,语气里也透着几分喜悦之情:“好了,我要与故人叙旧。你们赶紧把这位……陆仁小友送去清池吧,他这个情况拖不得,拖久了容易心智受损。”
东君说得没错,陆仁这个情况,确实是越快越好。他发炎的魂魄拖得已经算久了,刚刚又遭受了言咒,再拖下去真的容易变成傻子。
原本青丘清池是只有历任狐主及其配偶才能进入的圣地。但现在既然东君开口了,离北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异议。涂山绮罗权衡了一下,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带着陆仁赶往了清池。
为了不打扰东君和李伯阳的谈话,离北也跟着出去了,临走前李伯阳把腰间的布袋扔给了离北。
李伯阳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真正的娘子在里面。”
离北闻言,脸黑的像锅底,他用眼刀狠狠地剜了李伯阳一眼,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的跟着涂山绮罗走了出去。
几人把镜花水月殿留给了东君和李伯阳。大门在两人身后重重地关上了,也隔绝住了大部分的光线,原本殿内两人和气的笑脸瞬间变得晦暗不明。
被涂山绮罗和离北砸出来的屋顶裂缝就在东君的身后,阳光由此落下。由于背光的关系,东君原本就看不分明的脸彻底隐匿在了黑暗里,但可以判断出的一点是,此时的东君,绝对不是在笑。
李伯阳率先打破了沉默:“青帝大人别来无恙啊。”
东君似乎无意与他做这些无用的寒暄,他的语气冰冷,说道:“天上界万万年不曾插手人间界与山海界的事情。今日又是什么事情,能劳动三清亲临。”
与先前展现出的温和不同,东君此刻语气变得冷硬,能明显地从中听出他的厌恶和戒备。
李伯阳却答非所问,反而转头看向了陆仁等人离去的方向,向东君询问道:“为什么把他们支走,便是万万年前我们也算不上是朋友吧。”
“如果你要动手,就算他们留下了,也只是白白送命而已。”
对李伯阳的这点了解,东君还是有的。他刚刚的一切表现只是不想让其他人担心而已。
但东君依然警告李伯阳道:“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我一旦出事,镜花水月的结界必然有所松动。只要结界有异动,司渊必然会知晓。在山海界,任你本事滔天,也绝无可能在与昆仑界刀剑相向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这么多年未见,青帝还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度我。说笑了,我又不是战斗狂,怎么可能为了打架特地来此。您放心,我刚刚说我只是来做些小生意的事情,并不是说谎。”
东君也不客气,他直接顺着李伯阳的话往下说道:“既然如此,那尊下的事情应该也已经办妥了,便恕东君不远送了。”
李伯阳也没想到,东君竟然连装都不装一下,当场一副委屈的表情:“您还真是无情吶。”
东君不为所动。
于是李伯阳话风一转,收敛了脸上做作神情,正色道:“我本来也有此意,但看您现下似乎到了天人五衰之境,难道不需要帮忙吗?”
如果陆仁看到此刻的李伯阳,应该会感到十分的惊讶。因为一路上与他同行相伴,吊儿郎当的李伯阳,此刻的表情却出奇的认真,如同一个陌生人。他目光沉静如海,直视东君的时候眼睛里似乎有暗流无声涌动,低沉的声音充满磁性,说出来的话,带着令人难以抗拒的信服力。
但东君不想给李伯阳这个机会,东君打定主意,无论李伯阳说什么,他都会表示拒绝:“不需要。”
“别这么果断嘛。”对于东君的抗拒,李伯阳似乎完全不在意。他转过身,透过镜花水月殿的窗户看向了外面。
镜花水月殿是一座建在水境之上的宫殿。水境有潮汐,每过一段时间朝夕便会淹没殿前的广场。如今已是夕阳,水刚涨了一半。被淹没的半边广场如同镜子一样,倒映着天边绚烂的火红色云霞。
没有淹水的半边广场则是用玄石打造的。玄石是黑色的,但内部会有星星点点的光芒,远远望去如同满天星数。
送别的晚霞与久归的星河如同画卷一般铺展在镜花水月殿面前,连李伯阳看了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李伯阳便一边欣赏着这美景,一边漫不经心的对东君说道:“山海界是很美,可是美总是有期限的。”
这句话让原本如春风般和煦的东君也忍不住发了火,他微微蹙起了眉,厉声责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对于东君来说,山海界就是他的逆鳞。
“表情不要这么吓人。我可没有要对山海界下手的意思。”
李伯阳一看那表情便知道东君是动了真怒,他可没打算真的和东君打起来,这位东方青帝虽然已经养老多年,但他好歹也是曾经和神凰一起对抗整个不周山界司的战斗力,真打起来他未必能讨到什么好。
“我的意思是,若你放任这小五衰不管,神魂俱灭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镜花水月之术破了,山海界便也将不复存在。可惜呀,也不知道若是这些灵族去到人间,人类能容得下他们的概率有多大。”
微乎其微。
李伯阳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东君并没有打断他。李伯阳便知道,东君动摇了。于是,李伯阳图穷匕见:“其实,天人五衰也不是药石枉然。现下,就有一样天材地宝,正在山海界……”
说完这话,李伯阳微微一笑,这场博弈是他赢了。

第155章 青丘(十四)
陆仁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泡在温热的水中。他发现自己在一汪温泉之中,而这个温泉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地下洞窟。
洞窟里没有光亮,陆仁之所以能视物,是因为这个洞窟中的岩石竟然散发着莹莹的亮光,那亮光如同夏日的萤火一般布满了整个洞窟,甚至连温泉底部都散发着幽微的光芒。
置身其中的陆仁如同沐浴在银河里。
氤氲的水汽让这片空间的界限变得模糊,陆仁一时间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里。
但他的思考很快就被离北冷淡的声音给打破了。
“你醒了没有?醒了就赶紧从清池出去,这里可不是你的私人澡堂。”
那一瞬间,陆仁明白了眼前的状况:在他昏迷的时候,狐族已经将他放在清池里进行过了治疗。
他拿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之前脑袋里的那种混沌感似乎消失了,整个人清明了不少。
离北扔了什么东西在岸边,然后说道:“好了就穿上,自己出来。”
接着离北把清池留给了陆仁,自己率先走了出去。
陆仁往岸边一看,发现离北扔下的是一套换洗的衣物。
陆仁身上的衣服还是那身火红的嫁衣,看来当时情况紧急,涂山绮罗和离北应该是直接把陆仁扔进了清池里。
等到陆仁穿戴完毕出来的时候,离北已经不见了踪影。一名侍女站在洞窟的入口处,对陆仁说道:“大人,这边请,两位少主和东君正在宴会厅等您。”
镜花水月殿所谓的宴会厅,是一片水中的孤岛。那是独立于水境之上,一块正方形的土地。
木质的地板上,画着横纵各十九条线,如同一块棋盘。一棵硕大的桃花树,从水中拔地而起,看不见那水下到底生长了有多长的躯干,只能看见那树干粗壮得便是好几个人合抱也未必能抱的过来。
花树繁茂,繁花飘落。
所谓的宴会上面,既没有铺沉着珍羞海味、满汉全席的餐桌,也没有云鬓香影、来来往往的宾客。
盛放着精巧餐点的白瓷盘被随意地放在棋盘上,东君、离北、涂山绮罗、李伯阳席地而坐,正在互相倒酒。
酒香凛冽,透过夜风送到了陆仁的鼻子底下,竟然也在不知不觉间勾引出了他的几分馋虫。
李伯阳发现了陆仁,招呼他赶紧入席。
“快来呀,这么好的酒,只有今晚能喝到。以后再想喝,怕是不可能了。”
陆仁一边应和着,一边往他们的方向走。可是以往在外来户口调查局用餐的经验告诉陆仁,对于这些非人类的吃食,一定要抱有一百二十万分的戒心:“真的是好酒吗?万一我喝了一口再也醒不过来可怎么办?”
听了这话的东君才反应了过来,对着狐族带来的侍女有嘱咐:“快,给小冥君另外备一壶清水。”
侍女应了一声,慌忙下去准备,她步履匆匆,那姿态简直是十万火急。
一旁的李伯阳也适时地补上了一句:“还好你问了一声,不然我就差点失去你这个朋友了,哈哈哈哈。连酒都不能喝,你还真是个小倒霉蛋啊。”
差点发生生命危险的陆仁:如果这个小倒霉蛋是你,你还笑的出来吗?
陆仁怒视着李伯阳,坐入了席间。
他转头看见原本水火不容的涂山绮罗和离北,在东君面前乖得就像是幼儿园里的小孩子一样,排排坐,吃饼干。
东君满脸慈爱地看着两人,嘴上不住的说着:“多吃点,多吃点。”
因为东君的话,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只专心地吃折面前的糕点。他们其实依然在暗戳戳地较劲,正在不动声色地比拼着谁吃的更多。涂山绮罗刚刚消灭了一块桃花酥,转头看见离北又拿起了一块桂花糕。
离北手上捏着桂花糕的同时,还特地侧过头,挑衅地看了一眼涂山绮罗。
涂山绮罗嘴里的桂花酥还没有吃完,但不肯认输的她,还是迅速拿起了旁边的一块云片糕,囫囵的塞到了嘴里。
见到涂山绮罗这样,不甘示弱的离北也立刻还颜色,两个人的口腔都被塞得满满当当,脸颊鼓鼓的像两只仓鼠。
“呜呜呜呜!”
“呜呜呜!”
两人似乎一边比拼还一边较劲地放着垃圾话,但是他们嘴里实在太满了,除了彼此,没有人能听懂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陆仁终于明白,涂山绮罗那傲娇又幼稚,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习惯,到底是怎么养成的了。
也许,离开了镜花水月殿,涂山绮罗和离北终究还是要不死不休。唯有在此处,唯有在东君坐下,两人才可以一直是童年那无忧无虑的模样,肆无忌惮地做着那互相看不顺眼没有关系要好的一对兄妹。
两人那狼吞虎咽的模样引起了李伯阳的注意,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鼓吹道:“别光吃啊,这么好的酒,快喝呀!你们两个不会是不能喝酒吧?也是,若是修为不够,喝着醉东风必醉无疑,你们年纪尚小,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的好。”
李伯阳用的是最浅显的激将法,无脑,但有效。
只见涂山绮罗和离北转头就放下了手上的糕点,一人拿起了一壶醉东风。两人几乎是同时举起了酒壶,深吸一口气,一口气把醉东风给灌了下去。
涂山绮罗、离北:卒。
陆仁没想到,他不过是刚刚入席,涂山绮罗和离北就已经醉死了过去。与此同时,看过了醉东风的威力之后,陆仁又忍不住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喝。
狐族的侍女再送上了清水之后也早就不见了踪影。
涂山绮罗和离北一倒下,原本还在喧闹中的棋盘孤岛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水境涟漪,桃木生香。
东君和李伯阳正在相互自斟自饮,陆仁默默地拿起了一块糕点,轻轻的咬上了一小口,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直冲入脑,清甜却又不腻的味道在舌尖上绽开。不夸张地说,这可能是陆仁这辈子吃到过最好吃的糕点。
陆仁感觉连日的疲惫都被治愈了,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脸上也洋溢起了幸福的笑容。
正在陆仁沉浸在糕点中的时候,东君温柔的嗓音在一旁响起:“好吃吗?”
陆仁几乎是秒答:“好吃!”
陆仁的语气显得有些过于亢奋了,他说完又觉得不妥,显得自己好像是一个饿死鬼投胎般的吃货,于是陆仁为了掩饰尴尬,只能假装咳嗽了一声,然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再次一本正经地向东君说道:“好吃。”
看见陆仁窘迫的样子,东君忍不住低头,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了自己的弯起的嘴角,掩面笑了起来。
“你觉得好吃就好。”虽然东君极力掩饰,但是他言语中的笑意还是成功地出卖了他。
东君这样贴心地照顾陆仁的情绪,反倒让陆仁不好意思了起来,只能干笑两声,继续吃起了手里的糕点。
李伯阳倒是完全不客气,他也不在乎东君是不是招呼他,只一杯又一杯地如同牛饮般喝着醉东风。
那轻易地放倒了涂山绮罗和离北的佳酿到了李伯阳手里,竟然如同白开水一般,完全不起作用。
看得陆仁倒是有点纳闷了。
先前李伯阳表明身份的时候,陆仁昏过去了,所以并不清楚他的来历。如今见他这么能喝,忍不住问道:“你刚刚不是说修为不够很容易醉,那你怎么喝这么多都不醉?”
李伯阳却不正面回答,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没醉?又或者,怎么知道我平常的样子就是清醒的?”
陆仁把这当成的醉话,嘀咕道:“原来是已经醉了,怪不得。”
李伯阳也不与他计较,如同无骨一般斜倚到了一旁的花树上。他高举手中的酒壶,以口为杯,当湖中的美酒尽数倒入了自己的嘴里。
斜月沉沉,笑语盈盈,倒也算得上宾主尽欢。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夜风吹来,让陆仁嗅到了夜风中一丝不易发觉的恶臭味。那味道就像植物腐烂的根须的味道,带着枯朽和死亡的气息。
这实在不像是这般风雅之境会出现的味道,让陆仁忍不住出声询问道:“你们有没闻到哪里来的臭味?”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李伯阳,他一下子坐了起来,面色铁青地靠近了东君:“竟然是你?!”
李伯阳的反应实在是太大了,导致陆仁都懵了:身上有味道是这么不能原谅的事情吗?
在陆仁看来,男生如果有时候运动完出了汗,身上有点体臭是很正常的。再加上东君眼睛不便,洗澡洗得不勤快也很正常。
陆仁忍不住暗戳戳拉了拉李伯阳的衣袖,提醒他:“男生有点味道很正常,人家毕竟招待了我们,你怎么直接说,会让人难堪的。”
“这不是汗臭味。”李伯阳解释道,“这是天人五衰中的大五衰——身体臭秽。”
陆仁是第一次听说天人五衰这个词,在他表达了自己的疑惑之后,李伯阳对这个词进行了解释。
“也就是说……”听了李伯阳的话,陆仁带着震惊和担忧地确认到,“一旦出现了天人五衰的症状,就意味着东君可能会……”
李伯阳补足了他没说完的话,并且纠正道:“会神形俱灭,不是可能,是一定。。”
陆仁显得很着急:“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东君是个好人,陆仁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东君就这么死去。
李伯阳说:“需要天才地宝的滋养。”
听到李伯阳说有办法,陆仁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那等我和涂山组长回去之后,可以问问司渊有没有什么库存。”
只要有办法,那就是事在人为。
李伯阳却摇了摇头:“青帝是天人。能救天人命的天才地宝,世间本就寥寥。且必须同根同源,青帝来自天上界,要用自然也要用天上界的宝物。当年神凰和青帝叛离天界,除了手里的刀,什么也没带走。就算是昆仑界司的界守,手里也不可能有。想要能救东君命的东西,必须向不周山界司讨要。可不周山界司与昆仑界司交恶数万年,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呢?”
听了这话,陆仁只觉得如同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难道一点办法都没了吗?”
陆仁觉得无力。他看向一旁醉死过去的涂山绮罗和离北,心中不忍地想到:“山海界的生灵那么敬爱东君,若是被他们知道了这样的结果,该有多难过啊。”
却见李伯阳突然坐镇,神情严肃地看向陆仁:“办法不是没有。只怕你不肯。”
听了这话,陆仁瞬间又重燃了希望:“什么办法?”
“你手中的半枚鬼王印。”
“鬼王印?”
“鬼王印乃是天道所出,有天道的一缕清气附着其上……”李伯阳一边解释着一边暗中观察着陆仁的反应。
却见陆仁竟然显得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打断了他的叙述:“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啊!”
李伯阳千算万算,没算到陆仁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他出乎意料的态度倒是把李伯阳打了个措手不及:“你都不犹豫一下的吗?”
陆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犹豫的?本来也不是我的。”他答应的实在是太轻易了,导致李伯阳以为他还不知道鬼王印的重要性。
“那可是冥府的最高权柄,天道亲自赐下的十枚鬼王印之一,司掌生死,可断轮回。你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陆仁却已经在催促他了:“我知道啦。赶紧教我把鬼王印拿出来的方法吧。”
召唤鬼王印并不需要念咒,只要双手结印即可。结印的方式并不困难,陆仁看一遍就会了。他甚至还在学习途中,忍不住想:“这鬼王印怎么还跟手机解锁似的,手势对就能开。”
李伯阳一边无奈地教陆仁结印的方式,一边在还在碎碎念的说道:“该告诉你的我都说了啊,你将来后悔了可不怪我。”
陆仁双手认真地结印,嘴里则漫不经心地对李伯阳解释道:“你说的我都懂。我只是觉得,没有什么东西能比眼前的人命更珍贵。倘若我今日为了这无上的权力放弃了拯救东君的机会,那么即便我的躯体能活上万年,我的灵魂也会永远被困在这一日,永生永世受到愧疚的折磨。”
灵光大闪,鬼王印现。
鬼王印悬浮在陆仁的手掌心上。陆仁没有丝毫迟疑地把鬼王印交给了李伯阳,等待着李伯阳救活东君。
然而一向吊儿郎当的李伯阳此时却显得异常沉默,他满脸严肃的盯着手掌心上悬浮着的鬼王印。然后,慢慢合上了五指。
鬼王印就这么被收入了李伯阳的手中。
陆仁眼中浮现出震惊的神色,他花了整整半分钟的时间消化眼前的情形。半分钟之后,陆仁终于意识到,情况正朝着他无法掌控的方向,一骑绝尘。
良久陆仁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抖着询问道:“你这,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开口,声音嘶哑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一开始没能连贯的说完一句话。
听到了陆仁的质问,李伯阳这才终于将目光从自己攥紧的拳头上挪动到了陆仁的脸上,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来自不周山界司。为了维持四方界司的平衡,这半枚鬼王印,我不得不抢。从我与你同路之时开始,我便肆机许久,这才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不真实感退去,陆仁不得不面对眼前的事实。
突然没想到李伯阳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反水,愤怒涌上了陆仁的大脑:“那是我要用来救东君的。”
“混沌碎片!”
随着陆仁的大喊,他头顶的混沌碎片以雷霆万钧、排山倒海之势,直直地朝着李伯阳冲了过去。
陆仁打定主意:今天就算是使用暴力手段,也要把这救命的东西给抢回来。
然而,面对来势汹汹的混沌碎片,李伯阳却不躲也不避,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嘴里还在镇定地对陆仁说道:“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因为——”
混沌碎片停住了。因为一只葱白如玉的手从旁边冒了出来,抓住了混沌碎片。
是东君。
东君解开了蒙着眼睛的白纱,一双如同春水般的眼睛望向了陆仁,用春风般的态度吐露出陆仁最不愿意听到的事实:“小冥君,对不住了。”
李伯阳说完了他的未竟之言:“因为我已经给他服下了九转乾坤丹。”

风吹繁花,满天乱舞的花瓣就像陆仁此刻纷乱的心绪一般。
东君放开了手中的混沌碎片,混沌碎片似乎对他有几分畏惧,在被放开之后,便乖乖的缩回了陆仁的头发里,一动不动。
如今,李伯阳和东君站在一处,与陆仁形成了对立之势力。
别说是二打一,就算他们两个中任何一个愿意出来和陆仁单挑,陆仁胜算都不足万分之一。。
陆仁还在消化着刚刚的对话,他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东君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眨了眨眼睛,略带茫然地看着面前摘下了白纱的东君,然后怔怔地开口道:“这是,怎么回事?”
话虽然问出了口,但是陆仁却并没有打算得到两人的回复。
他看着李伯阳确认到:“所以,你是个骗子。”
李伯阳没有说话,他只是凝视着陆仁,目光沉沉,一言不发。
然后陆仁又转头看向了东君:“而你是帮凶?为什么?你是司渊的朋友,为什么要帮着不周山界司抢东西?”
其实之前在镜花水月殿东君和李伯阳商讨对策的时候,就设想过陆仁知道自己被骗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他们以为迎接他们的会是强烈的负面情绪。
但他们没有想到陆仁此刻表现得会是这样的平静,他看上去呆呆的,有些不知所措,就像是迷失了方向的小动物一样,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注视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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