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后大美人带崽要饭—— by小文旦

作者:小文旦  录入:02-03

一盏茶的功夫,正好够学习小组复习一轮。
萧循放下茶盏,终于理会李如意的求救:“歇吧。”
李如意一喜,接着心里一突,等等,太子是不是偷偷学习了?

“要出宫了。”萧循道。
裴酌把蒙住头的毯子掀开,堆在腰际,坐起来,真奇怪,本来睡眠好着呢,萧循一进来就睡不着了。
卷王不仅自己睡眠少,气场还会影响咸鱼的睡眠。
裴酌突然想到,他跟太子同床,早上醒得比太子还早。
这么可怕?
他蒙着被子呢,萧循也能发现他醒着。
要不是当着学生的面,以身作则的裴夫子非得赖个床气一气萧循。
萧琢迈着小短腿送太子和裴酌出门,乖巧地提醒:“夫子,我的束脩你没有拿!”
裴酌捏捏他奶呼呼的脸蛋:“先放你这儿吧。”
萧琢捂住脸蛋,他还没有被捏过脸,太子哥哥也可以捏一个哦。
萧琢仰着脸:“明天还上课吗?”
裴酌:“明天有事,过几天再来,你自己练习,两位数,三位数,还有减法。我请李如意送试题过来。”
李如意想把耳朵捂起来,听起来批改也是他的活儿。
裴酌想看四皇子的资质,跟四皇子套近乎,双边押注,可他李如意是太子的人啊!以辅佐太子登基为己任。
太子你为什么不说话?!
裴酌跟着萧循出门,“你把那什么还我。”
萧循:“先押着,等你说的酒精做出来,完璧归赵。”
裴酌叹为观止,你一太子跟现代押身份证的黑心资本家一样一样的。
他跟着萧循,分立两旁的太监见了,纷纷低头弯腰,恭送太子。
裴酌觉得自己像跟在老虎身后的狐狸,狐假虎威,但他一点都没觉得威风。
他第一次来宫里,也是第一次见到宫里最常见的太监,等走远一点,裴酌忍不住道:“殿下爱民如子,万民皆是子,何必让一部分人变成太监?”
萧循:“依你所言?”
裴酌:“皇帝三宫六院管不过来,所以才无法保证皇室血脉的正统,等太子登基,只娶一个老婆,可以考虑把净身房撤掉。”
萧循:“皇宫之内,还有宫娥。”
裴酌反应过来,太监不净身,管理不严格的话,肯定会有宫女自愿或非自愿怀孕,怕被发现只能偷偷流掉,又或者为了留住孩子搞出一些事情来。
他还没想出两全其美的管理方法,太子专用的马车近在眼前。
出了宫门,裴酌便喊停车:“不劳烦太子殿下了,我在这里下车,祝太子早日做出酒精。”
萧循吩咐李如意:“去二皇子府。”
本来有点生气的裴酌,突然又觉得太子人不错,还懂得把他送到家门口。
马车驶过大街,稳稳地停在二皇子府前,裴酌头也不回地下车。
“裴公子。”李如意从车上拿出一盒金子,正是四皇子送的那盒,“你忘记带上了。”
裴酌:“我不是没要……”
萧循开口道:“你想做的事,都需要用钱。”
裴酌推拒的手指一顿,是啊,他想办义务教育,要租教室,要印刷课本,哪个不需要钱?
大宣的纸笔费用可不便宜。
裴酌掂量着手里的金子,问:“这有皇室印记的金锭,我能用吗?”
古代皇室鸡贼得很,很多价值连城的赏赐都刻上皇室烙印,不能买卖,还得保护好,死了要收回,犯罪了要查抄,反正皇室不亏。
萧循:“让萧绯帮你熔了。”
“好的。”裴酌高兴地弯唇,看在太子送自己回来的份上,从袖子里取出另一份图纸——蒸汽机雏形。
裴酌懒散地斜靠在马车上,摊开图纸,“贾大人不是说要酒楼聚会嘛,你们别谈论纺织技术了,三年五载都达不到,这个更有意思。”
萧循如玉般的骨节按着车窗帘子,垂眸看车窗外伸进的图纸。
裴酌点着图纸,“我们要做的就是烧开水。”
锅炉烧开水,将水蒸气送到汽缸,推动连接汽缸的传动轴。
“重点是汽缸的密封性,可以用麻绳浸油代替,但最终还得用橡胶圈。太子有没有在南边见过橡胶树?树干上割一道口子,能流出白色液体的那种。”
“想办法弄一些回来,再派人在南方种一片,橡胶树长成要七八年,宜早不宜迟。”
“照我说的做,以后马车不用马就能跑。”
裴酌说着,抬起好看的眸子去看萧循,求人办事的时候,他的眼角会乖巧地张圆,眼尾都透着讨好的弧度,十分勾人。
萧循定定地看着裴酌,直到把他盯心虚了。
裴酌:“这么看我干什么?”
“好吧,我承认这个蒸汽机实用性不强,但是我要教书呀,不能总让学生凭空想象吧?教人养鸡至少让人看看鸡蛋长什么样。”
“慢慢地就能孵出小鸡了。”
“虽然还没有鸡,但饲料得准备好,对吧,所以橡胶树还是要种的。”
裴酌赖在太子窗口不走,音色宛如甜妹,深入浅出地洗脑。
萧循:“再议。”
他伸出手,接过图纸,食指无意间擦过裴酌的指腹。
裴酌撇嘴,再议干嘛要接他的图纸。他抱着金子踏进二皇子府,感觉自己就像战国时游说列国的谋士,忙得很。
李如意拉了一下缰绳,催促马车上路,他大为不解:“殿下既然喜欢裴酌……的才华,为什么不留下,还要送回二皇子府?”
萧循:“一天之内,他要我开民智、办女学、撤净身房、种橡胶树。”
李如意一知半解,但不妨碍他从殿下的语气中听见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当初力排众议修晋河水利,陛下嫌耗费太高让太子闭门思过,太子都没皱过眉头。
才一天时间……李如意噎住,光是晋河水利,在工部侍郎实地勘测三年后,太子还与户部工部论证了一个月方案,既要利在千秋,又要体恤国库可怜民生。
裴酌就动动嘴皮子,活儿还不是太子干的?
还是让他霍霍二皇子去。
——这一招屡试不爽。
想办一件事,但手中权力不够,或者说,锋芒毕露会被陛下忌惮,那就借二皇子、三皇子的手办。
权、钱、人都是皇子们出的,只要用恰当的方式送一个谋士过去协助,最终办成的结果就是太子想见到的,皇子们受到激励也愈发上进。
这世上总不能只有太子干活吧!
二皇子、三皇子都不是庸才,不能光掌权不干活。
萧循安排下去:“你去京郊办一个学堂,找七岁至十岁吃不上饭的少男少女,裴酌教四弟什么,他们就学什么。”
李如意:“从识字教起太麻烦了,何不直接在京中找识字的?”
萧循反问:“他们能为一口饭拼命,京中子弟能吗?”
虽然今日裴酌教得不难,但来日难度提升,养尊处优的京中子弟必然倦怠。
科举暂不能改,所学非科举所考,还有几人会学?裴酌会功亏一篑。
但从识字教起的确太慢,这只是萧循为裴酌储备的第二批学生。
第一批学生,当由他挑选有天赋与韧性的人。
李如意恍然大悟,把太子送到太子府后,便赶去办事。
他一路上都在琢磨,突然想到——太子言下之意,岂不是照单全收了裴酌的提议?
别的他都不懂,唯独撤净身房这事儿他听得明白。
等太子登基就没有太监了?
那皇帝戴绿帽了怎么办?
对哦,他们太子妃是男的,不怕,殿下看起来也不打算纳妾,没有后顾之忧。
裴酌把金子交给萧绯,萧绯让账房直接给他兑换了银票。
裴酌数着票子,超多钱!
他立刻将自己编写的教材拿出来,有钱印刷了!
大宣有活字印刷,但现有的字体显然不支持印刷公式和各种图解,仍然要回归雕版印刷,他得找人刻一套完整的。
他还要将教材刻在石碑上,竖在外面,任何人都能观看拓印,知识传播过程中发生谬误,随时可以核对。
裴酌招来管事,给了他一张银票:“帮我找十个工匠,刻石碑的、刻雕版的——”
管事面露难色:“近期京城民间工匠都去金塔寺上工了。”
金塔教大肆敛财,重修金塔,京城里有个手艺的都去上工了,可见其财力雄厚。
裴酌支着花不出去的银票,眨了眨眼,迷信从古至今都是科学的绊脚石。
能动用萧绯的关系找朝廷的工匠吗?
裴酌刚冒出这个念头,管事就告诉他:“陛下也在宫里修金塔。”
由于皇帝突然信教,金塔教就更加猖狂了,原本修一座金塔,如今谗言要修九九八十一座金塔,祈天子长生不老。
裴酌坐马车时曾无意中一瞥外面,看见一座高耸的金色塔尖光辉夺目。
“如此高大的金塔,八十一座,得用多少黄金?”
得几吨吧?
管事解答:“除了主塔,其他八十座用铜。”
裴酌:“……”
好家伙,他需要的原材料都被抢光了?
裴酌愁眉不展,午饭都吃不下去了。
萧绯见裴酌一离开太子就食不下咽,叹了口气,“你想见太子?”
裴酌:“嗯——算了。”
太子今天不好说话。
裴酌吃了一口青菜,看了看二皇子,摸出一张汽车的外形图。
萧绯喜好马,搁现代就是跑车爱好者。
来,吃个大饼。
“胜过宝马,风驰电掣,不知疲倦。”
萧绯:“唔?比马还快?”
裴酌:“对,我正在琢磨呢,但是好多东西都没有。”
他委婉地问萧绯有什么办法从其他渠道弄到工人和材料。
萧绯眼珠一转:“再等三日。”
裴酌:“嗯?”
萧绯道:“你要的东西,很多都是金塔寺从外地运进京的。”
“等他们都运进京,我跟三弟借兵,全部搬走,坐享其成。”
裴酌:“……这不妥吧?三皇子会同意吗?”
二、三皇子关系这么好?
萧绯一顿,似乎是刚想起他跟三皇子并非情同手足。
他尴尬地打开扇子,转移注意力,忽地,他放下扇子盯着裴酌,信誓旦旦:“你去跟萧征说,他保准同意。”
裴酌:???
拜托,他又不是万人迷!

萧绯:“不需要,我现在就带你找他,他现在肯定在兵部。”
萧绯说风就是雨,立马让管事备马车。
裴酌晕乎乎地被带到兵部,却被告知三皇子出去办事了。
萧绯遗憾地一龇牙,“先回去吧,不急,我们明天再来。”
裴酌不明所以,你到底为什么那么笃定啊!
他不太信任萧绯能说服三皇子,况且金塔教信徒众多,现在连老皇帝都被传教了,偷给皇帝铸金塔的材料可是砍脑袋的大罪。
“二皇子先回去,我在街上走走。”
裴酌打算想点别的办法,实在不行,先雇人手抄一批教材。
成本不高,但抄写错误率高。
裴酌在街上逛,又是上次同样的位置,遇到了贾大人,贾敛。
“裴公子,花生种子我已经种下了,下官陪您一起去看看?”
裴酌不清楚为何贾大人的自称就变成“下官”,“不用对我自称下官,我正好有空,不远的话就随你去看看。”
太远的话就算了,古代马车再豪华,坐久了也不舒服。
“不远,不远,殿下给我批了一个种植园,就在二里之外。”
试验田?思想还挺先进的。裴酌有点感兴趣了。
路上,贾敛介绍他种花生的方式,半月前正好有块地洒了生石灰松了土,近日气温上升,花生晾晒两天,今早刚刚种下。
贾敛:“裴公子以为可否?”
裴酌对种地一窍不通:“我相信贾大人的经验。”
越靠近种植园,路越不好走,从皇城中心的石板路,变成了黄泥路。
裴酌坐得屁股疼,让小厮停车:“贾大人,我们走一段吧。”
贾敛屁股早就疼了,求之不得,还帮裴酌撩起车帘子:“裴公子请看。”
挂着户部大名的种植园,有专人看守,地势略高,避免水涝,周围挖了几口井,旱时便人工灌溉。
贾敛:“这是农政司的腰牌,裴公子收好,随时可以来看。”
裴酌收下别在腰上,在地里走了走,看见了番薯,“啊,这个!”
贾大人介绍:“去年沿海陈姓商人出海,在一小岛上发现的,土著视若宝物,禁止流出岛外。陈老爷冒着生命危险,用麻绳缠绕番薯藤拖在船底带回,在沿海种了两拨,京城第一次种。莫看它平平无奇……”
裴酌舔了舔嘴唇:“我知道,地里的结块茎软糯香甜,好吃。”
贾大人再次惊讶:“裴公子真是见多识广!”
裴酌:“好好种。”
裴酌想起他们隔壁农学院,毕业季经常发生试验田瓜果被牛吃了、被人摘了的惨剧,提醒道:“园子一定要看好,避免人畜糟践。”
贾敛打包票:“种植园一年到头都由太子殿下派兵把守,就是只菜青虫,他们也得抓。”
话音刚落,一只猛禽从高空俯冲而下,利爪犹如匕首将低空飞行的鸽子瞬间割喉,鸽子如断线风筝落地,猛禽随之覆地,享用战利品。
正好落在花生地上,压住了一垄。
一切在眨眼之间,裴酌甚至没看清过程,等猛禽落地了才看清是一只鸽子和一只游隼。
游隼的巅峰俯冲速度堪比全速运行的高铁,加上锋利健壮的双爪,犹如高铁绑匕首,创谁谁死。
裴酌开了眼界,“不愧是禽中第一快。”
这种猛禽,还是不要惹为好,等它吃完那只鸽子,再把翻乱的土盖回去。
下一秒,游隼一脚踢开鸽子,脑袋一低,将翻出来的花生仁叼住吃掉。
似乎觉得味道不错,游隼歪了歪脑袋,展翅飞起,照猫画虎,再次俯冲而下,借力冲开一层土,到处找花生吃。
裴酌和贾敛脸色齐齐一变:“快,快把它赶走!”
种植园有专门的赶鸟竿子,偶尔还用竹丝网罩捉两只打牙祭。
侍卫上前,用竹竿挥了挥。
但是游隼移动速度很快,被赶了就飞起,换个角度像小炮弹一样一头扎进土里。
打地鼠吗……感觉这些侍卫在划水。
裴酌心急如焚:“算了,逮住它!”
这时,有人低声跟裴酌解释:“这是太子的鸟。”
所以他们只是赶,不敢抓,也抓不住。
平时里偶尔经过上空,今日巧了因为捉鸽子落下来。
裴酌皱眉:“太子的鸟也不行,拿笼子来。”
侍卫不敢抓,他们又不认识裴酌,心里想的是赶走就行。
裴酌见那只游隼在花生地里玩得不亦乐乎。
好好好,一只猛禽钟情花生米,一国太子钟情亵裤,上梁不正下梁歪是吧。
裴酌见游隼像智障一样俯冲来俯冲去,也不怕人,就在侍卫脚边蹦跶,笃定侍卫不敢抓,嚣张极了。
如果吃的不是他的花生,这一幕还挺可爱的。
他拎了一个篮子靠近。
太子的鸟,别人不敢抓,他敢。
裴酌抓着篮子底部,屏住呼吸观察了几瞬,预判它的落点,玩概率,这只鸟比他落后八百年。
“嘭!”裴酌迅猛出手,一击即中。
哗啦——没想过会被罩住的游隼挣扎起来,篮筐几乎罩不住它。
“小心——”贾敛惊呼。
成年游隼翼展一米,爆发力惊人,它拼命挣扎掀翻篮筐,狼狈展翅,两爪乱蹬,绑着刀片的爪子反射出银光。
裴酌来不及后退,袖子宽大,皓白的手腕毫不设防地暴露在刀锋下。
这一刀下去,手筋都能挑断!
“裴公子!”在贾大人的惊呼中,裴酌仓皇捂住了手腕。
下一刻,游隼突然浑身过电般颤了颤,一头栽倒在花生地上,晕了。
原野上一阵寂寥的风刮过,仿佛刚才的鸡飞狗跳是错觉。
“死了?”侍卫大惊失色,这可是太子的功勋猛禽,送过印鉴,搞过刺杀,抓过兔子。
裴酌定定地站着,眼里有些不可思议。
就在刀片即将划过他手腕的一瞬间,4523的防御机制弹到最大,一道电流精准击中了游隼。
裴酌都能感受到系统不稳定的电流窜来窜去,丝丝缕缕漏出来的电量使得他后颈上都起了一层战栗。
“它没事吧?”裴酌的声音因为电流窜过,有些颤,听起来就像被游隼吓破了胆。
虽然吃他的花生很可恶,但毕竟它是太子的猛禽,训练一只游隼难如登天。
“没事,就是晕了。”诈尸的4523倾情解惑,“我们会保护宿主,误伤宿主的采用低档电流防御,恶意伤害宿主,最高可至天打雷劈。”
裴酌突然想起系统说它会漏电:“你这个电量强度,漏电不会把我电死吧?”
“请宿主放心,系统检测到漏电量会伤害到宿主,会立刻执行销毁程序。”
“系统防御机制弹开后一段时间,电流可能会波动几次,影响不大,顶多腿软,请宿主注意。”
裴酌狐疑:“你这么充沛的致死电量,我不生孩子你真的一年就会漏光吗?”
4523严肃回答:“会。”
“请宿主快点给孩子找爹哦!”
裴酌想过作死看看系统说的保护他是什么情况,没想到还挺给力。
就是天天把催生挂嘴上,CPU有毛病。
贾敛心惊肉跳:“裴公子你受伤了没?”
裴酌亮了亮雪白的手腕:“没有。”
贾敛松了口气,眼神看向游隼,啊这……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更心疼哪个。
酒楼聚会时,太子亲口说,以后让他们听裴酌差遣。
侍卫们一脸愁云惨雾:“贾大人可要作证,我们没对雪粒动手,是因为你带来的裴公子用篮筐扣住他,把它气死了。”
贾敛看着这狼藉的场面,道:“此事跟你们都无关,我自会向太子请罪。”
“没死,只是晕了。”裴酌拎着翅膀捡起晕掉的游隼,“雪粒?这是它的名字?”
侍卫:“是。”
裴酌勾了勾唇,太子的取名水平不敢恭维,这明明是一只黑褐杂色的游隼,只有脖颈一圈毛是白色的。
“有铁笼子吗?拿一个过来,我带着它去见太子告罪。”
侍卫这回听话了,说拿笼子就拿笼子。
不过,告罪还要把受害鸟装进笼子里吗?怎么像兴师问罪?
裴酌把雪粒扔进笼子,合上门,侍卫合力搬到马车上。
贾大人心疼地给花生盖土,他刚才亲眼所见,花生被游隼吃掉了一粒!一粒!
裴酌在车上等待贾大人一起回去,他倒了一点茶水润湿手掌,在游隼脑袋上捋了捋。羽毛湿润会让游隼感到放松。
片刻后,雪粒从晕乎乎的状态里醒来,舒服地蹭了蹭它脑袋上的手掌。
等等,好像不是主人的手。
雪粒目射凶光,反口就想啄掉一块肉。
一转头,看见裴酌,电光石火间想起碰到这只手发生的悲剧,立刻怂了吧唧地缩缩脑袋。
“咕咕……”
裴酌揶揄:“太子没给你肉吃?到我这儿嗑花生米?”
“咕咕……”
“贾大人,太子现在在哪?”
“呃,应该在太子别院。”
“好。”
马车晃悠晃悠,停在太子别院门口。
小厮阿牛帮忙把笼子搬下来,裴酌跳下马车,道:“贾大人不必下车,阿牛,你送贾大人回府。”
贾敛:“此事还是让我去跟太子说明吧。”
凶猛的游隼如今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心有戚戚。
他到底多认识太子几年,有几分薄面。裴酌天资聪敏,但年纪尚浅,贾敛不忍心看他被太子责备。
“雪粒是我抓的,不关贾大人的事,大人回去吧,嫂子做好饭等你了。”裴酌挥挥手,弯腰搬起笼子,费劲地上台阶。
雪粒乖巧地依偎在笼子一角,丝毫不添乱。
太子别院的守卫不认识裴酌,但认识雪粒,见雪粒奄奄一息,惊道:“你把它怎么了?!”
裴酌把笼子放在门槛前,拍了拍手:“烦请禀报太子殿下,他的鸟,吃了我的花生,出来商量赔偿事宜。”
两守卫面面相觑,是他们听错了吗?是来找太子要说法的?
“太子不在府上。”
“那我等他回来。”
守卫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人飞快跑去通风报信。
萧循听说鸟儿犯事的时候,表情空白了一瞬。
他从兵部打道回府,刚下马,就看见裴酌抱臂看着他的雪粒,一脸冷然。
雪粒看见主子,在笼子里撞了撞。
萧循伸手把笼子解开,雪粒立刻跳出来,凶猛的禽王躲在主人脚后跟,探出半个脑袋:“咕咕……”
贾大人回去后,左思右想,觉得这事不能裴酌一个人扛,刚端起碗又放下,疾步如飞地跑去太子别院。
见太子刚下马,暗道幸好来得及。
裴酌告状:“太子殿下,你对它有点溺爱了。”
贾大人一个箭步冲上前:“请太子不要怪罪裴公子!”
萧循:“……”
要不你再听听他的语气。
一道暗影飞来,附在萧循耳边私话。
萧循目光一转,落在裴酌的手腕上。
雪粒绑刀片是为了被捕时可以挣脱逃生,却差点误伤裴酌。
游隼茹毛饮血,萧循怎么也想不到,它居然放着鸽子不吃,去刨裴酌的花生。
萧循转身,将雪粒塞回笼子。
“是我溺爱了。”
裴酌轻哼了一声:“下不为例。”
再溺爱雪粒,它搞破坏的时候,该抓就得抓,其下属有顾虑畏手畏脚,究其原因,就是太子平时对游隼太好,他的手下认为游隼可以破了规矩。
贾大人觉得自己来得很寂寞。
萧循:“我请二位用晚膳,略表歉意。”
贾大人哪里吃得下,他说自己妻子已经做好饭了,恍恍惚惚地走了。
裴酌这顿饭当然要吃了。
太子府的厨房已经备好今日的晚膳,太子用膳一向从简,萧循让厨房加几个菜。
“稍坐,喝茶。”萧循坐在桌边,举手投足俱是储君风范。
裴酌跟他面对面坐着,觉得有点养眼,这样的太子,想不出他生气是什么样子,以后对待孩子也一定会很溺爱吧?那可不行,溺爱出昏君。
嗯,他在想什么呢?
裴酌站了起来,不看太子的脸,想跟他说金塔教的事,这也是他来这里的原因。
金塔教愚民敛财,信徒众多,不事生产。
“太子想不想——”裴酌靠近一点太子,想小声地说,正要弯腰,身体里突然一阵酥麻从脚底漫过后颈,他双腿一软,扑进萧循怀里,正好亲在颈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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