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月在床上等着大夫进来给他看病。
其实只要是他兄长出去了,不再进来对着他“吹胡子瞪眼”,他的伤其实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疼……
他在里间听到外间温如铮正在跟大夫对话,大致内容就是小少爷两日后就要成婚,务必让他能起身和王爷拜堂什么的。
大夫的声音温白月还有些熟悉,大夫说您家小少爷都从马上摔下来摔骨折了,这次能保住腿就已经要谢天谢地了,还起身……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还差九十九天呢。
温白月在里间想:拜堂?他不是只是七王爷娶回去的一个妾室吗?需要搞这么隆重?不会皇上和太后也要来参加拜堂仪式吧?那他要是说错了一个字是不是当场就要去见阎王爷爷?
温白月觉得这个婚还是必须得逃,实在是太过凶险了。
大夫说完话就进来了。
温府这次请来的大夫还是上次尖嘴猴腮的那一位,他出去后自称自己让心脉已经停止的温小少爷又重新活奔乱跳的,靠这个诓骗了不少银子。
复活他还真没那个本事,温白月的那次完全是个意外,所以他现在也就给一些重病中的富贵老爷们开些温良不刺激能调理身体的良方吊着命,原来什么方子现在还什么方子,半计强药都不会增加。
“温小公子,咱们又见面了,老朽姓谢,大家都称我为谢神医,你失忆前每次遭遇什么怪病都是我治好的呢。”
温白月苦笑了下,这个身体的前主是有多惨,他到底生过几次怪病?
谢神医也不见怪温白月没跟他打招呼,他又继续说:“这次是贪玩把腿摔断了?来,让我摸摸骨。”
不要…不要摸,我怕痒啊……
温白月只有用嗷嗷大叫来掩饰他不愿意,他很痒很难受。
在门外听到弟弟惨叫的温如铮都想进去,但是想到温白月说的是自己摔伤了臀部,他弟弟长这么大了不再是以前追着他后面跑的那个小毛孩子,他马上就要出嫁了,作为他亲哥有些地方看了也不是太好。
温如铮在外面沉下声音说:“大夫,麻烦您轻点……”
谢神医回道:“我这…都没使劲呢。”
温白月不让碰,谢神医只得使劲把他按在床板上,强行检查,这不治病病就不会自己好,谢神医依靠那点仅有的医德告诉自己至少得把哪里摔伤了给看出来,至于治不治得好那另说。
“小公子,得罪了。”
“呜呜呜……我兄长都让你轻点的,你居然敢把他的话当耳旁风……那里别碰,疼死了……”
谢神医还真没把温白月怎么样,就是用一只手控制着他两只手不让他遮挡,另一只手看着触摸下他腿上到底是哪儿摔伤了。
谢神医虽然自称老朽,其实还没有温白月他爹年纪大呢,现在制服温白月就跟制服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一样,加上温白月又是个男的,他不用太多怜香惜玉。
就在温白月干嚎了一阵后,他很快就知道了个大概。
青兰在门口早就哭得梨花带雨了,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在眼眶里实在忍不住。
温如铮让这个丫鬟先退下了,晚点再治她的失仪之罪。
谢神医将温白月翻了个身,让他趴着能睡得更舒服些。
自己掀开帘子出了内间。
温如铮忙问:“大夫,白月他如何?”
“……没什么事,小伤,我开些金创药每日三次涂抹后化开淤血就好了。”
谢神医又白赚了好多银子,温白月这个伤就算不治,两三天后差不多也能自己痊愈了,这都不叫病,充其量就是扭伤了后腿。
他摔下来的那一瞬可能很痛,使不上劲,但只要骨头没事,都是可以自己好的。
温白月表现出来这么疼,可能也只是想让自己少受点惩罚。
送走了谢神医,温白月本以为自己能够睡个午觉了,结果像夜叉一样的温如铮又来叨扰他休息,他一会儿就要搬出病人养病十大细则说给温如铮好好听听。
在大夫问诊的过程中,温如铮一直在想,弟弟白月是怎么会想到逃婚的?他不知道利害关系吗?越想越气不过,他还是要当面问责温白月。
结果温如铮又进屋来兴师问罪:“温白月,你居然敢逃婚,这是太后下的懿旨你不知道吗?抗旨那是诛满门的大罪,为什么你可以置我们温家的安危于不顾,难道这十八年温府都白养你了吗?”
必须为家族献身尽责的那是这个身体的原主,而不是他。
考虑到原主已经归西了。
温白月说:“确实是白养了……”
温如铮顿时气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你这个不孝子白眼狼,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说完,温如铮真的拿出了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戒尺。
温白月眼看兄长又要打他了,吓得马上说:“大夫让我这两天好好养伤的,不能大幅度动作,不然会有后遗症的……”
“后遗症?后遗症是什么?”温如铮没听过这个词,不代表他猜不出这个词的意思。
“就是你不能打我的意思。”
温如铮直接黑了脸,抄起戒尺就抽温白月的后背,他现在趴着正好方便挨打,又只穿了层中衣。
一尺下去温白月又痛得嗷嗷大叫,他喊完马上又说:“伤口…伤口好疼,兄长你快把谢神医再叫回来,他根本就没看好我的骨裂,你们怎么能就这样放他走了呢?”
“大夫都说了你没什么事,只是扭伤而已,休息两天就会好的。”
“呜呜……庸医,这个大夫的医术实在太差,他治不好我的,你们快给我换个大夫……”
温白月哭得好不凄惨,他在心里大骂温如铮是个虐待狂,家暴男,难怪到现在都娶不到媳妇,活该单身。
温老爷温老夫人很快也知道了白月受伤的事情,要瞒是肯定瞒不住的。
京州昨晚的事故一下子传遍千里,他们身居京州近郊,不可能不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温老爷早朝后就马上回温府想找他的两个儿子,确认他们是否平安无事。
进入府中问了下人,才知道温如铮将弟弟关在了房里,不让任何人靠近,好像还动了家法。
猜也能猜出来是温白月又闯祸了。
温老爷和温老夫人马上一同去了温白月所在的卧房。
温白月这几天在温府闯的祸不止这一件,温老爷有心想阻止温白月再生出事端却无可奈何,他们去主要也不是为了责罚白月,而是防止他被温如铮这个哥哥打得太惨。
婚期就在两日后,如果届时白月带着一身伤出嫁,难免不体面。
守在门外的黄律很机灵,一看到老爷来了就很快转身敲门给大少爷通风报信。
温如铮马上将戒尺藏了起来。
温老爷推开门,温白月一见是他爹来了哭得更加我见犹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遭到了什么惨绝人寰的对待。
“呜呜呜,爹,兄长他打我,您再不来,白月就要被兄长给打死了。”
温如铮非常不齿温白月这种告状行为,他冷哼一声,负手而立,不再看弟弟卖惨。
温老爷叹了一口气,他非常怜爱地抚摸了下温白月哭湿了的头发。(前面谢神医为检查白月脑后有没有磕伤,把他发带解了)
以往他们两兄弟吵架他就没辙,手心手背都是肉,温如铮是他的继承人,温白月也是他的老来得子,他一生就这么两个儿子,都希望他们能过得好好的。
他们也不会经常吵架,在白月十二岁的时候他跟兄长有吵过一段时间,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很少再愿意开口了,整个人就像变了另外一个人……
这里的温白月当然不知道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他就感觉他爹心疼他,他会保护他不再受温如铮欺负。
“爹,他们都说白月是逃婚,白月真的没有逃婚,就是昨晚目睹了太可怕的事情,那么多人一夜间死了,尸海成堆,死相可怖,白月透不过气来,想骑马出去散散心的,结果不小心就摔伤了腿……”
温如铮冷笑,他直接一语挑破温白月的谎话:“不是逃婚?不是逃婚你包裹里带衣物干嘛?难道我们逛的地方是澡堂而不是花灯会?需要你沐浴完后换身干净衣物回去?”
温白月恨得牙痒痒,在现代他还能说是怕衣服脏想换,古人重视礼仪,是绝对不会在外面,在陌生地方换衣服的,当然春馆那种地方另说。
温白月不回温如铮这句话,他拉着自己亲爹的手,不让人家离开,嘴里还可怜巴巴地说:“爹,您看看我的后背,有没有被兄长给打破皮了……”
其实也没打两下,说得他像是已经被他兄长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了。
温老爷想解白月的中衣看一下,一不小心又牵扯到他的伤口,疼得他嗷嗷直叫。
温老爷问:“青兰呢?让她过来给小少爷上药。”
温如铮说:“青兰被我罚去闭门思过了,让黄律给白月上药吧,他动作也很麻利。”
温如铮已经罚过青兰一次了,温老爷自然不会再罚她第二次,不然按照今天的事情,温老爷铁定又会责怪她没有照顾好小少爷。
大家又聊了一会儿,温老爷出去忙公务了,温如铮也被温老夫人带走,白月的卧房一下子变得清净很多,只留了黄律一个侍卫照顾他。
黄律轻轻拉开小少爷的衣服,他对上药很有心得,之前他们外出老有人受伤,就是黄律帮忙上的药。
温白月的样子还有些虚弱:“黄律…你知不知道……”
黄律以为小少爷要问他青兰的事情,正心惊胆颤地思考该如何回答,结果温白月问他的是梧桐的事情。
“梧桐你熟悉吗?”
“回小少爷的话,属下和他很熟,他和洪辰还有属下都是同一时间来到温府的,可以说我们是一起在温府长大的,他的事情我也很意外,但是他既然犯错了,就要受到惩罚,他被赶出温府后,我们就不再与他联系了,他也没找过我们。”
黄律一边给小少爷上药,一边与他讲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第23章 小娇夫中毒了
温白月可能真的有些累了,昨晚躺在大马路上睡不舒坦,他听着黄律的话越听越迷糊,转眼间就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黄律给小少爷盖好被子,在他床前守了一会儿。
再醒来时,已经到了温府的晚膳时间了。
黄律负责任地去把小少爷的晚膳给端到卧房里头:“小少爷,您醒啦?晚膳属下给您带了点馒头和白粥过来,您现在想不想起来喝?”
温白月睡得迷迷糊糊,有点现实和幻想世界难以区分,他以为他还躺在大学的寝室里面,他室友在问他要不要给他带饭?
“白粥?我不吃白粥的,我只吃甜的黑米粥……”
黄律只得放下馒头,再去膳堂将白粥换成了黑米粥,想起小少爷说要吃甜的,再折返回去在黑米粥里放了两勺白糖。
等黄律再回温白月卧房的时候,他们的小少爷已经能自己坐起来了。
“小少爷,您不要勉强,躺着喝也可以,属下喂您。”
不要不要……温白月不想被一个大男人伺候着喂,虽然屁股上还是有点疼,应该不影响他坐起身靠在床上喝粥吧?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小少爷,现在是酉时。”
酉时?好家伙,他从早上睡到了晚上?这一觉怎么也得有5个时辰了吧?按照他以往日夜颠倒的生活作息,他很有可能会在今天半夜特精神得睡不着觉。
这对他来说也未必不是个好消息。
温白月看了周围一圈,这里只有黄律一个人在服侍他,连黄律的主子都不在。
最好不在,以后都不要在。
“对了,怎么不见青兰?”青兰不会又因为他的事挨打了吧?
“小少爷您放心,青兰只是被大少爷罚了闭门思过,她没有受伤,明天一早应该就会过来。”
“那就好……”
说话功夫,黄律已经将一碗黑米粥放到了温白月跟前。
温白月没让他喂:“拿来,我自己喝吧。”
“这……”黄律迟疑,小少爷今天刚从马背上摔下来,黄律怕他手也受了点伤,一碗粥拿不稳,翻到棉被上到时候还得他收拾。
硬是端着只让温白月拿个勺子。
温白月也没跟他客气,之前青兰也这样,他想自己梳头和洗脸青兰都不肯,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小少爷不让她再服侍了,吓得跪地直接磕头认错。
也许在这个时代,为奴为婢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地刻在他们脑子里了,温白月拒绝反而会吓到他们,顺应自然就好。
温白月拿勺子在黄律端着的粥碗里舀粥喝。
吃了两口吐槽道:“黄律,为什么粥一点儿没味道?”
“属下加了糖的,许是沉在底下了没舀均匀,属下再用勺帮您搅拌一下吧?”
“不用,我自己来吧。”
温白月捣了捣,他还是觉得这个黑米粥不甜,不好喝,也许是吃了药味觉冲突的缘故?也不对啊,他用的不是金创药吗?那个外敷的药和他味觉有什么关系?
见小少爷拿勺子舀着玩没动几口,黄律又拿来了馒头给他吃。
温白月还是只吃了一口便不吃了。
“我要吃甜的……”这是温白月头一次在温府对伙食不满意。
“小少爷,膳堂休息了,属下明天让膳堂多做些甜口的。”
温白月只得作罢,他不能闹,万一再把他大哥引来了该怎么办?他还是安安静静地等待夜深比较好。
“黄律,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温白月想把这位他兄长的眼线赶出去,他在这里不方便他想对策。
“这……”
“你在这我睡不着。”
前面看着小少爷睡了五个时辰的黄律:“……”
等黄律出了门后,温白月尝试挪动一下他的身体。
结果一个用力不稳,他又从床上摔了下去。
妈呀,疼死他了,跟摔下马背那会儿一样的疼,果然跟野鸡郎中说得一样,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可能只是磕了一下屁股那里的骨头,不知道该说是扭伤还是拉伤,反正他现在疼得动不了,连站都站不起来。
心里挣扎了一会儿,留了几滴鳄鱼的眼泪,温白月喊门口的黄律再把他弄回床上……
“小少爷……?”
“刚刚那只是个意外,没什么事,你出去吧。”
温如铮有说过,就算绑也会绑着他上喜轿的。
温白月想象了下他后天结婚时的场景,喜轿他肯定能上得去,那么多轿夫呢,不用他走路,抬也能把他抬上去。
下了喜轿该怎么办?
记忆中温白月看影视剧里面新郎家一般会提前奏喜乐放炮仗,七王爷是王爷这方面只会更加隆重了。
这时候新嫁娘下轿是没人搀扶的,只有一位五六岁的小童,拉着新嫁娘的衣袖,新嫁娘还需要跨过一只朱红漆马鞍子,意寓平安美好。
就温白月现在这个破败的身子,别说是跨过去了,可能会被马鞍绊倒,在一众宾客前给他们行跪拜大礼……
作为背景音的喜乐和炮竹声会显得温白月更加滑稽,把宾客们都逗笑的……
想想这画面就十分可怕丢面子,万一七王爷盛怒之下当晚就把他关进“冷宫”怎么办?那他岂不是要一辈子只能在柴房里过活了?
温白月慌忙摇头,他还是很想逃命,不逃铁定得死……
温白月强忍疼痛又从床上挣扎起身,他不可能有这么脆弱的,他上辈子体育课成绩每次都能勉强过关的,在这里他肯定也可以。
结果一不小心又摔了个大跟头,听到动静的黄律忙跑进来再扶起小少爷。
“小少爷,您得多休息才是,怎么能屡次下床呢?”
“……我要去茅房。”
温白月逃脱的意志一如既往的坚定,奈何他身子骨实在是太弱了,经过刚才这么一摔,温白月感觉他今晚都不要想下床了,安安静静等待后天他如何去七王爷府出洋相吧。
第24章 小娇夫说书了
翌日,温白月用完了早膳,正在他的院子外面的草坪上躺着边坐牢边晒太阳。
温如铮只让白月在他卧房前院子大小的一方天地内活动,离开这里一步都不行,院外都有家丁把守。
好在这个院子里的人还蛮多的,温白月还不至于无聊地想死掉。
他在青兰,还有洪辰黄律的面前滔滔不绝:“我给你们讲个悲伤的故事,你们听说过有一个叫做大润发的密闭集市吗?那里有个冰冷的刽子手,一天能杀一百多条鱼,他杀鱼从不含糊,手起刀落鱼头落地,他冰冷的面容上你们看不到他变化过一丝表情,他是有多冷的心才能做得下去这份营生,他就没有想过他杀的成千上万条鱼会有多痛吗?”
温白月说着说着,面容上不禁流露出无比悲伤的神色。
青兰只以为小少爷在给他们讲画本故事,体贴地迎合他说:“奴婢的阿妈也给奴婢讲过刽子手杀头的故事,不过他们专杀重犯,是给百姓们除恶,阿妈说他们做的都是好事,刽子手就是专靠这份营生吃饭的,有感情就做不下去,再说了他们杀的也都是坏人……鱼虽然不坏,但你我都皆非佛祖,我们不吃也有别的人要吃,没必要因为鱼的事伤春悲秋。”
黄律拍了拍青兰的肩膀,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她要是配合小少爷聊上了,估计小少爷疯得更厉害,看得出他心情很复杂,但是这个亲他非成不可。
“小少爷,您明日便要出嫁,现在说这些,实属不合时宜,老爷和大少爷听见了要怪罪我们的,还请您慎言。”
“不要,我不要慎言,我就要说,现在吃甜的东西都不能让我感到快乐了,我的味觉没有了……再不让我说点话,我就要死掉了……”
黄律:“……”
一边的洪辰站起来,他决定牺牲自己,让他们继续在草地上:“小少爷,您说吧,没事的,我去帮你们看着门口,有人靠近了及时给你们递暗号。”
洪辰走后,温白月继续发泄情绪。
“呜呜呜……现在我的心就跟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的人的心一样冰冷。”
青兰有些想哭:“小少爷,您千万别这么说,不管您去哪里奴婢都会跟着您一起去的。”
按理说青兰作为贴身丫鬟是一定要跟着一起去当陪嫁丫鬟的,但王府毕竟太过声势浩大,七王爷又位高权重,如果温府带去的陪嫁物品太少了,也会丢了温府的面子。
东西温老夫人肯定已经准备妥当了,至于人嘛……
除青兰外估计还得带一个过去给温府撑面子。
温白月继续讲他的悲情故事:“这个冷血无情的刽子手有一天在杀鱼时,居然让他碰到一条会讲人话的鱼,你们说这有多不可思议?照理说故事的结局应该是他把那条会说话的鱼卖了赚得盆满钵满,可是事实上却并不是这样的,他杀鱼已经杀得麻木了,根本不理睬这条鱼的求饶,仍旧用刀背把它拍死……”
青兰:“……”
“刽子手当初为什么不能可怜一下这条鱼呢?白白错过了一个发财的机会,你们也是,如果你们能够助我逃脱的话,我保证以我的头脑,将来可以让你们在京州混得如鱼得水,赚大把的银子,住上大房子从此不必忧愁,你们要不要考虑一下?”
黄律黑下了脸:“小少爷,属下发现您还真的蛮适合去南郊茶馆搭个戏台子在那儿当说书先生的,也许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同一时间,温如铮正被请去南郊茶馆跟三王爷还有州府大人喝茶。
他是不情愿去的,家里现在闹这么大的事,明日白月就要出嫁,他已经能联想到白月现在在家寻死觅活的样子了,他的心都挂念在温府,无奈何三王爷盛情难却,非邀请他一定得赏脸碰个面。
温如铮刚到茶馆,三王爷和州府大人也前脚刚到两楼隔间,三王爷站在楼上,从窗户位置看到温如铮正走进来,叫唤了他一声,冲他招手。
温如铮加快了脚步上楼。
一番寒暄后,三王爷秦玉峰问州府大人:“对了,符明,昨天的事情都搞定了吗?”
他说得很轻,怕隔墙有耳。
州府陈善说:“托王爷的福,一切顺利,我给了一个在京州没什么朋友的死囚一箱银子后,他马上答应了,现在人已被带去皇宫大牢,等着被一番盘问招供后,届时菜市斩首示众。”
温如铮听着州府的话,心里不是很愉快,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就是面色更沉了些,他本来就长得一副凶相,旁边人不可能没察觉出他的不快的。
三王爷忙说:“那那一箱银子,你可千万要送到人家老父老母亲的手里啊。”
“一定一定,我像是那种耍赖不认账的人吗?”
三王爷笑脸给温如铮和州府重新倒满茶:“你还得去庙里给他烧柱香,祈个福,毕竟人家的命救了你,你要求佛祖来世给他投个好胎,即便不能投到我们这种王孙贵族家族,至少也让他下辈子不要再偷再抢了,还为了抢块饼杀了人。”
州府点头答应。
三王爷朝温如铮说:“长庚,你看,人家符明未必不是做了件好事,那人的生死早已注定,我们还给了他家里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金银财宝。”
温如铮心不在焉地点头称是。
三王爷又说:“其实要是那个死囚不答应的话,我这里还有后手,江湖上有个人人闻风丧胆,闻之色变的帮派叫做巨傲帮,你们听说过吗?”
看两人的回应应该是没有,他们不是江湖中人,不到处走动,没有三王爷获取情报的途径多。
“我和他们的邢帮主做过生意,邢帮主人也很爽快,只要给足银两,什么活都肯接,我寻思着要是这次找不到替罪羊,就让巨傲帮的人帮忙找几个人过来顶罪,他们可是可靠得很,毕竟是江湖第一大帮,无所不能拿钱办事的名声得保住。”
至于这个帮派是不是正道帮派,秦玉峰并不是很关心,谁能为他做事,他就会用谁。
温如铮喝了茶,他想现在就请辞的,但总觉得三王爷好像还有什么话没说完,于是他主动问道:“不知三王爷这次叫下官来,还有什么指示吗?”
“长庚,你太见外了,其实我这个茶局主要是为你而设。”
温如铮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三王爷说:“你知道昨日京州传的最广的消息是什么吗?”
昨日…昨日温如铮忙死了,从早上带温白月回府后他就没歇过,上午教育白月,之后马上被娘亲请去核对明日婚事要用到的所有东西,还有注意事宜,根本没闲心管外面聊的什么八卦。
三王爷有意讨好温如铮,他决定免费送这个情报给他:“是关于令弟温白月的,令弟真是好有意思,本王都好几年没听说过这么有意思的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