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恒捧着暖暖的奶茶,轻轻喝上口,才不以为然道:“你去哪里看的毒鸡汤?你可是高冷男神耶!太崩人设了。”
楚月行淡淡摇头:“我是认真的,不要活在回忆里,你要热爱生活热爱你自己,永远积极向上。”
萧容恒:“好吧,你改得确实比原本的有意义。”
楚月行:“假若某天,我也离开了,你便应如此。”
“才不会,你可不要乱说话!你不是说能治吗?”萧容恒立马戳戳楚月行的心口反驳道,最后眉笑眼开拉着人离开,“走啦走啦,我们回家。”
他们这部电影的最后一幕是,主角站在大海边上释怀的画面。
还差这最后一个镜头,故而四人第二天清晨便出发,来到最近的海边。
晨曦微露中。
暖光似被揉碎,洒进海面,水光潋滟。
微光折射在萧容恒身上,他正面朝大海,目视远方,轻声呢喃着:“我迎着朝阳站在大海的面前,对自己说,如果时光不能倒流,就让这一切,随风而去吧。”(注1)
“卡!好,杀青啦杀青啦!”
林音兴奋喊了声,随后跑进水里玩起来。
几人一直在海边逗留到傍晚。
萧容恒正踩在水里和林音打闹,耳边突然响起道声音。
“回去吧。”
然后脚下便是一阵悬空的感觉。
……唔,他居然被一个男生公主抱?
这也!太羞耻了!
尤其是,他的朋友们都在。
萧容恒脑中嗡地一阵空白,最后把滚烫的脸埋进楚月行的肩窝。
而一旁的林音则呆若木鸡,最后仰天长叹:“艹!这波狗粮来得猝不及防!江逸!你看看人家!”
江逸低头看看自己这刚拆石膏的腿,咬咬牙:“好好好,只要你喜欢。”
太阳伞下,楚月行把人放在椅子上便是半蹲下来。
“你干嘛?”萧容恒吓得立马抓住楚月行的手臂,“不不用吧。”
楚月行:“没事。”
萧容恒:“我自己来就好。”
他说着便要缩腿,可脚踝上骤然一紧。
他低头,只看到那骨节分明的手掌,正牢牢握着他的脚踝。
“听话。”
……这两字落入耳中。
萧容恒好像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被抽离氧气般,瞬间缺氧得有点晕头转向。
迷离地眯着眼睛,待他再回神后,已经在车上。
他懊恼皱眉,太见鬼了!
因他没说话,车内更是安静得诡异。
算了,还是由他来打开话匣子吧。
“我们听歌吗?听你最喜欢的歌,我一直记得呢,《爱在记忆中找你》,以后我可不用在记忆里找你了。”
楚月行沉默片刻:“换首吧。”
萧容恒点头:“也好,你喜欢就好。”
旋律缓缓响起。
萧容恒紧紧盯着歌词,也跟着蹩脚念起来:“人总需要勇敢生存。”
他笑着偏头问道:“我说得标准吗?”
“尚可。”
萧容恒:“例如学会承受失恋。”
萧容恒:“失恋?我才不会失恋,你说是吧?”
“嗯,不会。”
接下来的时间,他都在盯着歌词自言自语学习粤语发音。
“啊,这句好,我喜欢这句歌词。”
萧容恒指指屏幕上的歌词——
[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
[竟花光所有运气]
“我以后买彩票一定不会中奖,我这一生的运气都用来遇见你了。”
这个如常的傍晚,黄昏的光碎落在窗边。
车子缓缓在某小区外停下。
萧容恒解下安全带:“我到啦,我下车咯。”
“等等。”
“嗯?”萧容恒歪头看过去。
车内的人逆着光晕,慢慢靠近他。
那片阴影将他笼罩,一丝暖热的触感始料未及压在他的唇上。
他眨眨眼,最后轻轻闭上眼。
时间仿佛定格,也不知多久后,一丝凉意贴上他肌肤。
他愣愣睁眼,仰着头,指腹擦上眼前人的眼角,暖流瞬间滑落他的指尖。
这一幕,让他心疼得不知所措。
“你怎么哭了?”
萧容恒手足无措地捧着楚月行的脸。
可抱着他的人没有说话,只是那圈着他的双手又搂紧几分。
很久后,楚月行才松手:“上去吧。”
“可是你……”
“我只是觉得幸福来之不易。”
“这样呀,我还以为你怎么了。”萧容恒回道。
顿顿后,他又捧上楚月行的脸,轻轻吻落那眼角,“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的。”
说完,登时红着脸跑下车。
门被打开时,一丝凉气侵染而进。
楚月行目光落在那个逃跑的身影,直至人影消失才收回视线。
余光掠过屏幕上的歌词——
[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
[竟花光所有运气]
他缓缓闭上眼,脑海中却一闪而过些画面。
空旷寂静的室内。
有两个人正在对话——
“治愈几率?”
“本来是有40的,但你郁结于心,几次不配合治疗,还多次诱发副作用,牵一发而动全身,唉!”
“直说吧。”
“20。”
“20?”那道声音沉吟片刻,“也挺高了,我还以为不足10。”
“楚月行,你真是!我就没见过你这种病人!三年前这样,三年后还是这样。”
“如果当初不是我们强制你休学治病,你以为你还能坐在这吗?你这是还想重蹈覆辙?你要不想活,我也懒得在这吃力不讨好!”
男人气愤又无奈地摔下本子:“不要再任性了。”
“我打个电话。”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打电话!”男人见拗不过,捡起地上的本子叹气道,“唉!我先进去等你。”
“快些,别耽搁太久。”
沉闷而压抑咳嗽让他顷刻回神。
楚月行松开惯性捂唇的手,一抹鲜红印在掌心,与那天一样。
其实,他何尝不想抱久一点。
只是,他不能。
歌词出自陈奕迅《明年今日》
注1出自三毛的《梦里花落知多少》
第 33 章
自从互相表明心意后,萧容恒偶尔也会待在楚月行家,霸占他的床,霸占他的书桌,甚至霸占他这个人。
不过他们的关系却也止于拥抱和亲吻。
果然A大禁欲系男神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他们每次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义”。
这个人,根本撩不动。
有时候他甚至都想问一句:“你是不是不行?不行让我来!”
可是这种问题他还真不敢问,因为他怂。
不过他倒是也好奇另外一个问题。
这天,他一如既往躺在楚月行腿上看动漫,终于忍不住扣下平板,酝酿许久才说出那个他好奇很久的问题:“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也喜欢你的?”
单手撑着眉心养神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楚月行垂眼笑笑:“其实有很多细节,不过却是在后来才找到答案,就是那本书。”
“书?什么书?”
“你满页模仿我的字迹,写着你地址的书。”
“那个!这么隐秘还是被你发现了?不过你记忆力真好,这么久还记得。”
楚月行:“我把里面的数字按顺序提出来。”
楚月行:“全是0和1。”
楚月行:“我把它们按猜想组合起来。”
01001001
01001100 01001111 01010110 01000101
01011001 01001111 01010101
楚月行:“是二进制的I LOVE YOU。”
楚月行:“你在向我表白。”
萧容恒不可置信眨眨眼,最后泛出浓浓笑意:“幸好我喜欢的是一个计算器系的,不然我可得孤独终老了。”
“那我很庆幸,我是学计算器的,不然……”
“才不会,如果早知你也喜欢我,我一定早点向你告白。”萧容恒急忙打断道。
两人没再交流。
几分钟后,楚月行却突然起身离开。
萧容恒眯眯眼继续看自己的动漫。
直至一些陌生的话音传来,他才从沙发上爬起来。
他双手枕在沙发上,好奇地打量着几个人正搬着的东西,他摸过无数钢琴,即便这货物被包装得特别严密,但他还是一眼便知这是架钢琴,并且价值不菲。
小跑过去,他问:“你买钢琴干嘛?”
楚月行:“给你的。”
萧容恒:“给我的?”
楚月行正靠在门上,淡淡侧过头:“伯母常和我提起你,她说你小时候不爱学钢琴,边弹边哭,哭声比琴音还大。”
“……我妈妈,她真的是,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留给我。”萧容恒挠挠腮,不好意思含糊道。
随后他又发出疑问:“那你还买给我?难不成你也想看我边弹边哭吗?你这人什么恶趣味?”
等等……怎么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儿?
萧容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楚月行却笑而不语靠在门上目视他。
“你!楚月行,你太坏了!”
说罢,他摸摸胀热的脸跑进隔壁书房。
这房子他虽来过多次,但其实他是没怎么认真打量过这里的书房。
现在无所事事倒是能让他生出些好奇心。
坐在椅子上,萧容恒随便翻开桌子的抽屉,竟然发现里面藏着个小小的玻璃盒。
而他曾经送出的荷包,便被装在这特质的玻璃盒子。
他怔住,随后举着盒子跑出来:“楚月行,你是不是傻?怪不得我从来没见你用过。”
楚月行似乎没料到他会找出这东西。
他默然几秒,才说:“那时我想,我没有资格保护你,那我便退而求其次,保护它,也挺好。”
说完,便是笑笑,却很轻。
可是他却依然能在这抹浅笑中看到几分落寞,那是属于楚月行过往岁月中的自嘲与失意。
萧容恒哑然:“……”
好久后,他却也跟着失笑,“你果然是个大傻瓜!”
他骤然想起那张同学录,跑到自己的书包翻出来,折返回来问:“你还记得这张同学录吗?其实我只给出过一张。”
随后他咬开笔帽,写下一段话——
[我曾追逐过一束光,可是很久很久以后,我才发现,那束光是从我身后打来的,原来在我追逐的同时,它也在拼命靠近我。]
[就像两条无限延伸的并行线,难怪总是无法相交。]
[幸好,命运眷顾,让我回头与你撞了个满怀。]
萧容恒把这张同学录递给楚月行。
“把它也放进去吧!”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他们都放寒假了。
萧容恒正靠在楚月行怀里,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剧。
电视上的情侣正在机场告别。
他觉得有点伤感,不太想继续看。
思虑间,他抬眼看向楚月行。
萧容恒:“寒假有什么安排?”
楚月行:“我要去处理一些事。”
萧容恒:“整个寒假这么久吗?”
楚月行:“嗯。”
萧容恒:“那我们可以视频聊天吗?”
楚月行:“大概不可以。”
萧容恒:“语音呢?”
楚月行:“不可以。”
萧容恒:“这么秘密的吗?你该不会是骗我去干坏事回不来吧?”
楚月行:“我骗过你?”
萧容恒:“你骗我可多了,光是lsp那个词,就害我被林音笑了半个月。”
楚月行:“等我回来。”
……行吧。除却学术上的问题,对于其他的事物,他向来是个不太爱刨根问底的人,既然别人不愿意说,他也没必要追问太深,即便是情侣也要给彼此留下点私人空间。
又是短暂的寂静。
头顶忽然上降下道话音:“你会折星星吗?”
萧容恒摇头。
楚月行拿来迭纸条:“我教你。”
一双手从身后绕过来,握着萧容恒的手掌,慢条斯理地带着他折纸。
半分钟后,一颗漂亮的星星赫然而现。
楚月行指指茶几面的玻璃瓶:“你每天折一个,瓶子满了,我就回来了。”
第三天清早,车子前。
萧容恒紧紧盯着面前的男生。
“所有密码都是我们初遇之日,备用钥匙在抽屉第二层。”
这是他们的最后一句对话。
他点点头,喉咙烫得发不出声音。
直至那辆车完全消失在视野,一滴泪才从眼角滑下。
他从口袋翻出张纸,那是张病历单。
他轻声呢喃:“又骗我!”
再回到楚月行的房子的时候,是在傍晚。
周一从猫包里窜出来,难得没有害怕,甚至好奇地四处溜达。
大概是因为这里它来过,也大概是这里充满熟悉的味道。
萧容恒坐在书房内写作业。
大学生也有寒假作业,这可真是他们专业的优良传统。
写完今日的作业已经是夜深。
他拿过彩色的纸条折出个星星,放进玻璃瓶。
可转念间,他又觉得不够,于是又继续折上个投进去,才伸伸懒腰走去洗澡。
等他洗完澡出来,正要到书房关灯,才发现他的玻璃瓶被打翻在地,而周一正在地上饶有兴致扒拉那被撒出来的星星。
“周一!你真皮!”
萧容恒气恼捻起周一,在周一的张牙舞爪中捡起他的星星和瓶子。
往后的日子,他总是每日折两颗星星。
而周一总是觊觎他的星星,经常打翻他的玻璃瓶。
这天,他神差鬼使推开那日那间空房。
是那间放着钢琴的屋子。
推门而进,才发现里面不止钢琴,还有另一台琴。
那是不是钢琴,那是古筝。
那古筝像是有魔力般,吸引着他,他也不知觉间就坐到古筝跟前。
萧容恒伸出五指,怜爱地摸上琴弦。
他捻出拇指轻轻试音,清脆的琴音顿时传出。
只是剎那间,猛地一声筝鸣让人僵住。
弦断了。
他愣愣,随后若无其事找新的弦,只是整个房间都没有新的弦,他没办法,只能出门买。
外面下着小雨,他打着伞出门。
回来时,外套都沾上不少水迹,他甩甩袖子。
才进门,就看到周一像是受到惊吓般从书房冲出来。
他无语笑笑:“周一,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话音刚落,他蓦然间想到什么,连忙跑进去。
书桌的脚上,散乱躺着许多纸星星。
而那个玻璃瓶,碎落一地。
盯着满地狼藉,萧容恒攥紧手中的琴弦。
传说中,爱和思念是无声的,可如果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在思念与爱到达极致时,他们就会产生磁场感应。
他捂着心口的位置,这里,突然间好痛,好痛。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电闪雷鸣中,他蹲下身体,一片一片捡起那些碎片。
坐在书桌前,他拿着胶水,一点一点把它们粘起来。
夜已深,萧容恒躺在床上,目光空洞抱着被子,眷恋那不存在的味道。
心却恍惚惊醒过来。
这场景真熟悉,好像他们拍的作业。
难道……
不可能,他才不相信。
次日,他是被刺眼的阳光叫醒的。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中央,被子也掖得好好的。
他思绪纷乱半分,瞬间踹开被子坐起来,整个人都有些恍惚,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充斥着整个内心。
很像小时候睡了一个午觉,醒来后,家里没有一个人,只剩下他自己,心里那股空落落的难受慢慢弥漫出整个房间。
他闭上眼揉揉额头,最后走下床,来到门口。
轻轻打开门,轻微的声响顿时传入耳中。
他不可思议晃晃脑袋,那些声响依旧存在,是在厨房那边传来的。
他惊喜万分抓紧门把,海螺姑娘?
本文还有两章完结,估计明天更完,非常甜。
近乡情更怯,恐是一场梦,他突然就不敢再靠近,哪怕半步。
他探探头,厨房光滑的地板似乎有个不太清晰的影子。
是真的吗?
就在他愣神之际,一道白色的身影款款走出来。
是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
楚月行浅声道:“醒了?”
是真的!好真实的声音。
可他怎么有股头重脚轻的虚浮感。
萧容恒还是难以置信:“我怎么感觉晕乎乎的?”
楚月行:“你感冒了。”
“你的古筝被我弄断弦了。”
像是没听到后话,他羞愧低下头自言自语说着。
“我看看。”
萧容恒以为楚月行是去看古筝,没想到却是握起他的手反复观看。
鼻子忽然有些酸涩难耐。
他突然抽手抱上去:“古筝弦断,星星总是装不满,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熬了姜汤,来趁热喝。”
床上,萧容恒钻进被子,看着楚月行要出去,突然拉拉楚月行的手指。
“能不能不要走?我好怕这是梦,眨眨眼你就不见了。”
楚月行回头,望望那张好看的脸,最后颔首坐下。
楚月行坐在床头。
萧容恒抱着楚月行的手。
空气中忽然传出清冷的话音。
“我想带你见个人,你意下如何?”
“见谁?见家长吗?”
“嗯,我外婆。”
还真是见家长,萧容恒震惊许久。
脑袋出现短暂的空白后,他还是欣然接受这个邀请。
上次旅行,只是去三天,这次要去一周,肯定会被发现。
他思虑下还决定打出这个电话。
电话没几秒就被接通。
“怎么了,萧萧。”
“妈妈,开学前,我能去旅游一周吗?”
“去什么旅游,你这小孩被别人拐了怎么办?”
“我……我成年了。
“就一周,而是我还有伴儿,就是楚月行。”
“伴什么伴,你——是上次妈妈带回家的客人吗?”
“对,就是他。”
“你们都这么熟了?那去玩几天吧,那孩子是真的不错,你多学学人家,钱够不够?妈妈等下给你转点。”
“……妈妈,你好双标。”
“诶,你这孩子,挂了啊。”
萧容恒撇撇嘴收回手机:“我妈妈同意了。”
楚月行替人拉拉被子:“睡吧。”
这一觉睡得过分安稳,萧容恒醒来时已是傍晚。
床头空空的,整个卧室只有他。
他心下一惊,连忙掀开跑下床,跑满整个屋子,才在那个空房间找到那个熟悉的背影。
他想也没想就扑过去,从背后抱住那个人。
“怎么了?”
楚月行正在给古筝上弦,倒是没料到身后会有人突然拥抱他,他怔怔,回眸问道。
那圈在他脖子上的人却没有说话。
最后轻轻咬下他的后颈皮。
脖子后有轻微的痛意,可他却没阻止,只是低头笑笑,继续弄着琴弦。
半分钟后,琴弦上好。
他无奈问:“咬够了吗?”
“不够!”
楚月行拨弄着琴弦,几声筝鸣清脆动听。
他问:“我能有幸听你的歌声吗?”
萧容恒松手,坐到对面的钢琴:“好呀,一句咬一口。”
清脆的筝鸣先起,缓和的钢琴声音也随之跟上节奏。
古筝与钢琴合奏出一曲欢快的旋律。
萧容恒听着伴奏,慢慢开口——
[我们去大草原的湖边]
[等候鸟飞回来]
[等我们都长大了]
[就生一个娃娃]
楚月行手下的琴音戛然而止,他不明所以看过去。
却见楚月行正静静凝望他。
“你什么时候长大?”
“额……你怎么跟我妈妈一样,我都说我已经成——”
话音忽然中断。
萧容恒愣住,脑海里轰隆一声,炸得满脸胀热。
“楚月行!你!你真的太坏了!”
他收回视线,脸红耳赤垂下头。
谁知脚边却剎那间笼罩出个阴影,他一抬眼就看到楚月行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
吓得他忙不迭地站起来,整个手掌也慌张压在琴键上。
安静的房内,顿时奏起阵乱而刺耳的音符。
“你知道你会说梦话吗?”
“梦梦梦话?”
不能够吧!他怎么还会说梦话,但他还是好奇心作祟,嗫嚅问道:“那我说什么了吗?”
楚月行:“你说‘楚月行你到底行不行?不行让我来’,关于这个问题,我也很好奇。”
萧容恒:“……”
楚月行动作轻柔地牵上萧容恒的手腕,把人带到怀中:“所以,我能请追求学术严谨的萧同学与我共同完成这个实验吗?”
感受到怀中人肌肤轻微战栗。
他指尖轻柔划过怀中人俊郎的下颚线:“我实操向来是满分的。”
透明玻璃窗映出两个不太清晰的人影,与被风吹动的窗帘一起浮动出微妙的节奏。
而曼妙的琴音和着丝丝压抑又不明的轻吟,奏出别样暧昧的旋律。
第二天,萧容恒在床上躺了足足一整天。
他趴在床上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不要再说这种作死的傻话,真是离了个谱。
事实证明,人不可貌相,是真的!
什么鬼病弱美人,这绝对是他对楚月行最大的误会!
第三天下午,他们终于来带目的地。
那里环境清幽,他们走进一户人家,里面有个很大的庭院,里面满是花草,特别漂亮,让他有种世外桃源的错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庭院内的老人正浇着花。
老人优雅从容,带着点书卷气。
她只是轻轻站在那,他已觉得整个屋子都充满恬淡的气息。
“你就是小萧?”
老人浅浅笑着,放下手中的东西,向他们走来。
他点点头。
老人便是和蔼笑笑递上一个红包。
萧容恒看着这个红包不知所措,偷偷瞄瞄楚月行。
楚月行侧下头说:“是习俗,收着吧。”
“暧暧,来尝尝我的手艺。”
忽然间,屋内又走出位老人,老人神采奕奕围着围裙,拿着锅铲出来,那眉目有些犀利,话语倒是温和:“回来了?东西在你陈叔那里。”
老人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哄着自己的夫人进屋:“来尝尝我新做的菜,这些小年轻的就让他们自己玩去吧。”
萧容恒鼓起口气,有些失落瞥瞥楚月行:“你外公好像对我不太满意?”
楚月行:“外婆很喜欢你,至于外公他,妻管严。”
萧容恒:“……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外公呢?”
楚月行:“我很苦恼。”
萧容恒:“啊?怎么了!”
楚月行:“这个症状,会隔代遗传。”
萧容恒:“……”
他不好意思抿抿唇,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