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洛盛桉说什么时,方时忆悠悠开口:“家族中有人知道事情原委吗?”
洛盛桉怎么不明白方时忆的意思,嘲讽一笑:“我父亲,我们的爷爷,还有大伯和三伯,都知道,你觉得他会告诉我们?或者你可以去问杨林。”
洛盛桉似笑非笑的看着方时忆,方时忆闻言眉头紧皱,洛盛桉口中的人根本不会告诉他答案。
“与其在洛氏浪费时间,不如去查杨林。”洛盛桉提醒道。
牧汀洲瞥了一眼洛盛桉,最终什么也没说。
“都来了扶桑岛,住几天再走?”洛盛桉挑了挑眉,询问方时忆的意见。
“公司还有事要处理,有时间我会回来的。”
“随意吧。”话落,洛盛桉站起身,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牧汀洲,大步离开。
两人离开扶桑岛,方时忆公司有事直接回了公司。
牧汀洲去找林局汇报情况。
无形之中这件事再次归于平静,不知何时才能找到证据。
时间转瞬即逝,A市再次归于平静,特调处也难得清闲下来,可以准备过个好年。
除夕这一晚,方时忆被困在了公司。
方时忆看着手中的合同揉了揉疼痛的额头,休息之际,踱步来到窗外,看着漫天飞雪,眼中闪过一丝悲凉,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阖家欢乐的时候。
嘟嘟嘟——电话声响起,方时忆看了一署名,眼中闪过柔和的笑容:“喂……”
“什么时候回来?”对面传来牧汀洲低沉的声音。
方时忆看着外面的飞雪,无奈叹息:“别等我了,你们先睡吧。”
“下来。”
“什么?”方时忆不解的皱了皱眉,只听牧汀洲重复道:“下来,我在公司门口。”
方时忆闻言挂断电话,连衣服没拿就冲下了楼。
大厅中。
牧汀洲穿着羽绒服站在不远处,手里提着饭盒。
方时忆冲进牧汀洲怀中,将头埋在牧汀洲怀中,嘟囔道:“你怎么来了?”
“今天除夕,我来陪你。”牧汀洲晃了晃手里的饭盒。
方时忆微微勾唇,离开了牧汀洲的怀抱。
牧汀洲看着方时忆单薄的衣衫皱了皱眉:“怎么没穿衣服就下来了?”
虽是在责怪,但还是将方时忆搂在怀中,向电梯走去。
两人来到顶楼,牧汀洲打开餐盒,里面是白白净净的水饺。
“你还能包出这么好看的水饺?”方时忆挑了挑眉,打趣道。
牧汀洲揉了揉方时忆的脑袋:“你忘了,高中的时候我要照顾我妈,当时饭都是我做的,虽然比不上山珍海味,但也是色香味俱全。”
“啊对对对……”方时忆附和的点了点头,夹起水饺放入嘴中,不忘夸赞:“确实好吃。”
“那是当然。”
两人有一下没一下的聊着吃完了水饺。
饭后,方时忆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场景,牧汀洲从身后抱着方时忆,脸与脸相贴。
“牧汀洲,我爱你。”方时忆轻声开口。
牧汀洲蹭了蹭方时忆的脸,充满爱意的目光看着方时忆:“我也爱你。”
方时忆依偎在牧汀洲怀中,满是温情。
寒气肆虐,白雪纷纷,今日是大年初一,所有人都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中。
只有一个地方,将是绝望的开始。
东区别墅中,中年妇女躺在地上,没有了生机,季望抱着秦梅的尸体,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妈……妈……你醒醒好不好,有没有人救救我妈,有没有人……”
季望四处张望,没有人能救他母亲,也没有人救他。
只因他的父亲季大伟拿着枪一步又一步向他而来,季大伟眼里是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寒意,好像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仇人。
“为什么杀了我妈?为什么?”季望的脸上沾满了泪水,眼底的恨意不加掩饰,他不明白,一直以来爱护妻子,关爱儿子的父亲为什么会突然变了个人。
“去死吧。”季望抬起手,枪口直指季望额头,季望难以置信的看着季大伟:“为什么?”
就在季大伟开枪之际,季望发了疯似的向季大伟而去,枪声响起,击中了季望的腹部,季望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了季大伟,捂着腹部冲出了别墅,鲜血滴落在雪地上,染红了白雪。
季望忍着腹部的剧痛和昏昏沉沉的脑袋,开着车来到了特调处门口。
正准备回家的陆生看到了满身是血的季望:“你怎么了?”
“我要报警。”话落,季望昏倒在了陆生怀中。
陆生抱着季望大喊:“快叫救护车。”
牧汀洲与方时忆得到消息赶到了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早早拉起了警戒线,沈听肆与周飒在拍照勘察。
秦梅躺在血泊中,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已经没了气息的季大伟,方时忆看着熟悉的画面,脑中闪过十一年前他的母亲也是这样躺在血泊中,他推门而入,他的父亲拿着枪指向了他。
不堪的回忆再次袭来,方时忆的脸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
别墅里明明是温暖的,可他像是坠入了冰窟,冷的他快喘不过气。
牧汀洲看了一眼别墅内的场景,担忧的目光看向方时忆,果然方时忆受到了刺激。
就在方时忆跌倒之际,牧汀洲搂住了方时忆的腰,支撑着方时忆不会跌坐在地上。
方时忆回过神紧紧抓着牧汀洲的胳膊,眼眶微红,声音颤抖:“救救她……救救她……”
“小忆。”牧汀洲心疼的看着方时忆,方时忆似是没听到一样,倔犟的看着牧汀洲,见牧汀洲没有反应,方时忆甩开牧汀洲冲入案发现场,沈听肆拦住了方时忆的步伐。
方时忆挣扎着想要去救秦梅,牧汀洲抓着方时忆的肩膀:“小忆,这个人不是洛姨,她不是洛姨。”
“不,你骗我,牧汀洲,你骗我。”方时忆的眼眶泛红,带着疯狂的绝望和疼痛。
就在方时忆挣脱牧汀洲的束缚要进入案发现场时,沈听肆抬手打晕了方时忆。
牧汀洲接过昏迷的方时忆,一脸恼怒的瞪着沈听肆,咬牙切齿道:“沈听肆。”
“你做什么?”牧汀洲没好气的开口。
沈听肆淡漠的耸了耸肩:“任由他胡闹?如果他破坏了现场,我们将很难抓到凶手。”
牧汀洲无奈的叹了口气,疼惜的看了一眼方时忆,将方时忆打横抱起:“陆生,你过来。”
陆生闻言小跑到牧汀洲身前,一脸疑惑的跟着牧汀洲离开。
牧汀洲将方时忆放在副驾驶,疼惜的揉了揉方时忆的额头,转身嘱咐陆生:“把他给我安安全全送回别墅。”
“是。”话落,陆生开着车离开,牧汀洲叉着腰再次走向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已经勘察的差不多。
牧汀洲站在季大伟尸体旁边,缓缓蹲下身,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的手枪。
季大伟太阳穴位置被子弹穿孔,还有掉下去的手枪,分明就是季大伟开枪自杀,可是季大伟为什么要自杀,又为什么要杀了秦梅?他们之前发生了什么?
正当牧汀洲失神之际,季望口袋中白色的纸条吸引了牧汀洲的注意。
牧汀洲抽出纸条,上面写着一段话。
我看到你相当积极地吮吸你的伤口,难怪它不能结疤。
——白天使
“白天使!”牧汀洲冷冽的目光看着纸条上的话。
“牧处,案发现场勘察完毕,要不要把尸体送回特调处?”周飒拿着笔记本走到牧汀洲面前,询问。
牧汀洲站起身:“带回去吧,让唐乔把尸检报告给我。”
话落,周飒就要去办事,却被牧汀洲阻拦:“对了,那个小孩醒了没有?”
周飒摇了摇头:“没有,失血过多,还在抢救。”
“派人看着。”
“是。”
大约下午五点左右,唐乔对尸体检查完毕。
会议室内,唐乔进行报告:“尸体检查完毕,女性身体没有找到其他伤痕,判定死于枪杀,当场死亡,男性弹孔位置有烧焦,周围皮肤颜色加深,血流量较少,可以判定为开枪自杀,只不过死者体内含有大量微量元素。”
“毒品?”牧汀洲挑眉。
唐乔点了点头。
“季家保姆怎么说?”牧汀洲询问的目光看向周飒。
周飒将笔记递给牧汀洲,不疾不徐的开口:“因为是大年初一,秦梅特意让保姆回家过年,家中只有季望,季大伟,秦梅三个人。”
“没有其他线索?”牧汀洲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沈听肆将装进证物袋的手枪放在桌上:“手枪上只有季大伟一个人的指纹,可以判定季大伟就是杀人凶手。”
“这是世面上最常见的手枪,他买枪做什么?”牧汀洲若有所思的看着桌上的手枪,半晌,牧汀洲看向沈听肆:“能不能查到手枪的来源。”
“我去查。”沈听肆推了推眼眶。
“牧处,有媒体报道了案件。”江也将报道投放到大屏幕上。
“季氏董事长残忍杀害妻儿,秦梅女士死于季大伟之手,季望身中数枪正在抢救,本该温馨的家庭,支离破碎,季大伟为何残忍杀害妻子。”
“会不会与季大伟出轨一事有关,秦梅发现季大伟出轨秘书,事发后季大伟恼羞成怒,残忍杀害季大伟?事实真相究竟如何将由记者小丽带你们去寻找答案。”大屏上一位声称小丽的记者走进了医院。
“身中数枪?谁让他们这么报道的?”牧汀洲听着小丽的报告,罕见的生气。
众人看着第一次这么生气的牧汀洲一时愣在了原地,会议室内一阵沉默。
半晌,牧汀洲似是想到了自己的不妥,压下心底的怒火看向周飒:“你去保护季望,别让这些记者靠近季望,也别让他……”
牧汀洲一顿,脑中闪过Mike曾经说过的话:“eleven曾经跳楼被何千伊所救。”
“别让他做傻事。”最终牧汀洲皱着眉,难掩眼底的担忧。
周飒得到命令离开了会议室,牧汀洲又将目光放在江也身上:“你去查一下记者口中所说季大伟的出轨对象。”
“是。”
话落,唐乔和江也离开了会议室,只留下沈听肆与牧汀洲二人。
第96章 黑暗中的救赎2
牧汀洲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双眼紧闭:“你有没有觉得这起案件很熟悉?”
“十一年前发生在小忆身上的一切?”沈听肆自然知道牧汀洲的意思,毫不掩饰的开口。
牧汀洲疲惫的睁开双眼,眼眶微红:“每一个罪犯都说小忆是被白天使组织选择的人,可为什么要选择小忆,选择小忆要做什么,他们都没有说明,他们都说小忆是天生的犯罪者。”
“你担心这次的案件是冲着小忆来的?”沈听肆说出了牧汀洲心中的担忧。
牧汀洲点了点头:“所有的一切都太巧合了,我不得不担心。”
嘟嘟嘟——电话声响起打断了牧汀洲焦虑的心情。
牧汀洲接起电话只听对面传来陆生焦急的声音:“牧处,方哥不见了。”
“让你看个人,你都能给我看丢了。”牧汀洲恨铁不成钢的开口。
“方哥说他想休息,让我出去,之后我就找不到他了。”
牧汀洲踱步,思索方时忆会去哪里:“他会去哪里呢?”
“喂。”沈听肆接起电话,对面传来周飒的声音:“副处,季望要跳楼。”
沈听肆闻言与牧汀洲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挂断电话冲了出去。
他知道方时忆去了哪里,这起案件与十一年前的案件重合,季望就是方时忆十一年前的映射,方时忆想拯救季望,或者说是想拯救十一年前的自己。
所以方时忆去了医院。
而医院高空的身影也证实了他的猜想,只见季望站在楼顶,只需要一步他就会坠入深渊。
方时忆站在他的对面,勉强扯起一抹柔和的笑容:“下来,好不好。”
“只要我跳下去,我就不会痛苦了。”季望看了一眼脚下,嘴角扬起解脱的笑容。
“不……你不能跳下去,你要好好活下去,这样你才能找到凶手为你母亲报仇。”方时忆红着眼眶,喉咙酸涩,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颤音。
“你以为这样很简单吗?是我爸杀了我妈,我爸出轨为了另一个女人杀了我妈,你不曾经历我所经历的,凭什么劝我去接受这一切?”季望声嘶力竭的怒吼,眼底的绝望狠狠刺入方时忆内心。
方时忆一时沉默,好看的眸子里是划不开的忧伤与绝望,苍白的面容,就像是一只破碎的瓷娃娃。
“我……”方时忆清澈的目光变得混浊:“我连自己都救不了,如何救你呢?我身在黑暗,怎么能拖着你一起进入黑暗呢?”
方时忆轻声喃喃,向后退了一步,他嘴角扯出自嘲的弧度,再次后退。
“方哥,你……”一旁的周飒一脸诧异,焦急的目光看向季望,努力安抚季望的情绪:“你不能跳。”
季望闻言嘲讽一笑,看着下方的深渊,扬起一抹解脱的笑容:“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季望。”就在季望跳下去之际,牧汀洲出现叫住了季望的动作。
“季望,相信我们,我们会找到凶手的。”牧汀洲尽量安抚季望的情绪,眼神示意沈听肆绕到侧方。
季望似是看懂了牧汀洲的策略,悲痛的目光看向沈听肆:“别救我,让我死吧,我只是个孩子,我承受不了那么多。”
“让我死吧。”季望向前倾斜。
牧汀洲,沈听肆,周飒三人呼吸一滞。
“小望,不要,你还有我。”和季望年龄一般大小的男孩冲上天台努力安抚季望的情绪。
顾然向季望走近,季望似是看到了希望,豆大的泪珠滑落,像小孩一样大哭,似是在发泄这几天的委屈:“顾然……我好累……”
“小望,你还有我,我会陪着你的。”顾然站在原地,生怕季望因为他的靠近从天台一跃而下,只能不断安抚季望的情绪。
季望痛苦的摇了摇头:“顾然,别救我了,好不好,我无法承受这一切。”
“社会的舆论,杀母仇人是自己父亲的事实,向来疼爱我的父亲拿着枪指着我,想要杀了我。”季望指了指自己腹部的伤口:“这里是他伤害我的证据,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牧汀洲还想说什么,只听身后传来刻薄的女声:“所以你亲眼所见是季大伟杀了秦梅?”
小丽带着摄像机出现在了身后,牧汀洲看着小丽的出现,焦急的目光被愤怒取代:“出去。”
“不好意思警官,我们需要实时报道。”小丽轻蔑一笑,拿着摄像机一顿乱拍。
季望看着摄像机,扬起一抹笑容展开双手倒了下去。
顾然看着季望的动作,呼吸一滞,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小望。”
靠近季望的沈听肆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坠落的季望。
牧汀洲见此冲上去与沈听肆一同救下了季望。
沈听肆抱着季望前往病房,顾然跟在后面,周飒将记者赶了出去。
牧汀洲来到方时忆面前,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最终将方时忆抱入怀中,轻声安慰:“小忆,季望不会变成另一个你。”
方时忆垂眸,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声音低哑,隐藏着无尽的痛苦:“牧汀洲,我本就在黑暗,怎么能拉着季望堕入黑暗呢?我……”
“我好乱。”方时忆将头埋在牧汀洲脖颈,泪珠打湿了牧汀洲的衣领。
牧汀洲就那样拍着方时忆的后背,一直陪着他,直到他平复情绪。
洗手间,方时忆用冷水拍打着脸颊,好像这样就可以得到暂时的清醒。
方时忆站在镜子面前,细密的水珠砸到他的睫毛之上,毫无血气的脸颊像是生了什么大病。
恍惚间,红色的鲜血自方时忆鼻中流下,方时忆看着镜中的自己,轻轻擦拭着血迹,好像这一切对他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
半晌,方时忆洗了把脸,用毛巾擦去脸颊上的水珠,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扬起魅惑的笑容:“我不会让季望成为你们的傀儡,谢辞,准备好接受我的挑战了吗?”
嘟嘟嘟——电话声打断了方时忆的沉思,方时忆不疾不徐的接起电话,对面是周飒的声音。
“方哥,牧处和记者吵起来了。”
“我马上过来。”方时忆挂断手机离开了洗手间。
第97章 黑暗中的救赎3
医院走廊中传来牧汀洲恼怒的声音:“你们不知道事情真相为什么要乱报道?如果今天季望因为你们的到来而跳楼,那你们的行为无异于谋杀,谋杀懂吗?”
小丽嘲讽一笑:“警官,我们需要为民众报告案件进度。”
“那你就可以在什么都没有查清楚的情况下乱报道?”牧汀洲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指着小丽,愤怒的瞪着小丽。
周围的摄像机对着牧汀洲就是一阵拍摄。
沈听肆一把拉住牧汀洲,轻声劝慰:“别和他们呛声,对我们没有好处。”
牧汀洲气愤的甩开沈听肆的胳膊,站在一旁,小丽见此依旧咄咄逼人:“我们的报道并没有错,季大伟确实出轨秘书,季大伟难道不是杀害秦梅女士的凶手吗?”
小丽的咄咄逼人让牧汀洲压下的怒火再一次直线上升,只见牧汀洲大步走到小丽面前,正想说什么,只听方时忆清冷略带讥讽的声音响起:“是非黑白,你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在没有得到足够的证据之前,千万不能妄下结论,否则容易声名扫地。”
方时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的声音并不高,可足以传到每一个人耳中,小丽瞬间愣住,静默无声。
“小四哥,请几位记者离开吧,如果想留下喝茶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要换一个地方了。”方时忆在看向沈听肆时瞬间换上一抹柔和的笑容。
沈听肆了然的“请”记者离开。
临走之际,方时忆似是想到了什么叫停了小丽:“对了,如果明日传出什么有损牧处长的负面新闻,你就需要换个工作了。”
方时忆用最温柔的笑容说着最狠的话。
小丽看了一眼方时忆匆匆离开。
“你好点没有?”牧汀洲并没有将刚才的插曲放在眼里,只是担忧的看向方时忆。
“没事,我想见见季望。”方时忆隔着窗户看向病床中躺着的季望,眼底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疼惜之色。
牧汀洲点了点头:“我让陆生陪着你,我和小四先回特调处。”
方时忆闻言点了点头,目送着牧汀洲离开。
方时忆推门而入,陪在季望身边的顾然转头看向顾然。
“你和季望是什么关系?”方时忆并没有忽略顾然眼中的担忧之色。
“我们家是世家,也是邻居,从小就认识,在一起上学,下学,有时候我也会去小望家蹭饭,我们的关系很好,前几天我去了国外,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变故,如果……”
顾然愧疚的低下头:“如果我陪在他身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方时忆轻柔的拍了拍顾然的肩膀:“我能和他聊聊吗?”
顾然抬眸,水汪汪的眼睛看了一眼方时忆,似是怀疑方时忆的目的,最终点了点头。
顾然离开了病房,独留下方时忆与季望。
病床上,季望双眼紧闭,眉头紧皱,苍白的脸颊上布满了汗珠,不难看出他在睡梦中也是痛苦的。
方时忆拿起一旁的毛巾轻轻擦拭着季望额头的汗珠。
或许是因为有人靠近的原因,季望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警惕的看向方时忆,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
方时忆放下手中的毛巾,缓缓站起身走向窗边,背对着季望。
不知过了多久,季望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看着方时忆略显孤寂的背影微微皱眉:“为什么要救我?我死了就可以解脱了。”
“我曾经和你一样的想法。”方时忆的声音平淡而冷静,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让人听不出他的喜怒。
季望闻言自嘲一笑:“这世界上应该没有人和我的遭遇一样了吧。”
方时忆看着外面的飞雪,嘴角微扬:“给你讲个故事吧。”
季望对于方时忆口中的故事并不感兴趣:“我不想听什么励志故事,我只是个普通人。”
方时忆并没有理会季望的拒绝,只是淡漠开口:“我曾经和你一样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也有一个梦想,我想进入娱乐圈发展,虽然我父亲并不同意,但我还是成为了当红小花,如今想想,以前的我真傻,如果没有我爸在娱乐圈为我铺路,我怎么可能那么顺利呢?”
“可是啊……”方时忆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可是就在我名利双收的那一刻,我的爸爸爆出出轨,公司机密泄露,我的母亲死在了爸爸的枪下,之后我出了车祸,父亲成为了植物人,而我失去了一切,从神祇跌入深渊。”
方时忆的话让季望沉默,一脸复杂的看着方时忆的背影:“我……所以真的是你父亲杀了你母亲?”
“呵……”方时忆轻笑一声:“我调查了很久,虽然没有证据,但他确实不是杀害我母亲的凶手。”
“你是幸运的。”季望垂眸,眼中闪过一丝悲凉:“你好歹查到了真相,可对我而言,我亲眼看到了他开枪。”
“或许这一切并不是他的本意呢?”方时忆回眸,清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希冀,或许是希望季望能好好活着。
季望看着方时忆希冀的目光犹豫片刻,不答反问:“辛苦吗?”
方时忆闻言明显一愣,季望以为方时忆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重复开口:“调查真相的过程辛苦吗?”
辛苦吗?方时忆回想着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好像很辛苦,可是当他得知他的父亲并不是杀了他母亲的凶手时,他是开心的。
最终,方时忆给出了答案:“辛苦却甘之如饴。”
季望垂着眸,没有说话,方时忆大步来到季望身边,轻柔的揉了揉季望的脑袋,柔和一笑:“好好活着,毕竟还有人陪着你渡过难关。”
方时忆若有所思隔着窗户看向门外的顾然。
“我想休息了。”季望顿了顿,扬起一抹笑容:“只有养好病,我才能像你一样寻找真相。”
方时忆为季望压了压被角,离开了病房。
病房门口,还有一个熟悉的背影。
方时忆一眼认出了洛盛桉,一脸诧异:“洛盛桉?你怎么离开扶桑岛了?”
洛盛桉转过身,抬手敲了敲方时忆的额头,嗔怪道:“没大没小,我是你哥。”
方时忆不满的皱了皱眉:“你来这做什么?”
洛盛桉看了看方时忆身后,并没有见到牧汀洲的身影:“牧汀洲呢?他不是总粘着你吗?怎么不见他?”
“特调处有事,先回去了,你先告诉我,你来A市做什么?”方时忆双手环胸,满脸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