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民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嘴上又比较缓和的叮嘱，“在学习的时候就该学习，外面的名利不要管太多，你现在还有进步的空间，不要浪费了你的天赋。”
宋问声恳切的点头，“我知道了，我也很少去，这一回主要是去潘洞数学中心取取经，来长乐这里看看他们的产业园。”
魏教授笑道，“难道你要创业？”
宋问声脸上露出了点微笑，“以后说不定？”
他们浅聊了两下，宋问声听了一场分享会，就被校长秘书叫走了。
李东感慨道，“宋师弟的变化有点大啊。”
魏教授含糊的说，“有一句古话叫做什么「居移气养移体」，人都是会变的嘛！不过我看小宋也和之前差不多啊，不过比以前更加沉稳自信了！”
“啧啧，地位也不一样了。”李东还小声的说了一句，刚才校长秘书毕恭毕敬的请宋问声过去那一幕实在是让他羡慕不已。
他的小声叭叭还是被魏教授听到了，魏教授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子，虎着脸说，“人家也是努力才有一个奖，你什么时候能发国际顶刊，我就叫一架飞机天天送你上班。”
李东这下不敢说话了。
搞技术的始终还是技术为王。
宋问声过去之后，老校长非常和善的给他介绍了一下学校，以及学校数学院的一些现状。
长乐大学本来也只是一座双非普通一本学校，但是这些年来也有一些科目成为黑马，比如说化学院，也就是举办了长乐论坛的学院，历史人文学院也是，还有数学院，最近也有不少突破。
尤其是数学院，在新院长上任之后，数学院就焕发了新的生机，不仅和长乐市的高新科技园合作有了一些创业孵化，还频频和学校其他理科专业合作，参加模型比赛，学习一些公司建立头脑风暴制度，从大一开始组建学习小组，开始和国际数学接轨。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一些本来就优秀的人才，更是迸发出光芒，就拿今年来说，就已经有本科生小组发表了六七篇数学论文，在国内核心期刊上。
这个本科论文率比宋问声曾经的母校西部文理大学的数学院都要恐怖。
宋问声来到了数学院。
数学院的院长陆远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但是看起来十分精干，脸上似乎还带着少年一样的热爱，那是对数学的热爱。
陆远期带着他去了参观了他们头脑风暴的现场，一组一组的学生模拟问题，互相攻击，互相回答，有来有回的场景十分有趣。
他们甚至不知道校长和院长他们来了，还沉浸在数学的世界当中。
“很像辩论，但是这些要有很深厚的数学基础才能做到，你们的学生很优秀！”宋问声夸奖了两句，“这些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课题吗？”
陆远期也有些自豪，“我们的老师会拟定一些比较宽泛，大的方向，然后他们自己挑的课题，都是自己比较感兴趣的。”
宋问声稍微听了一下，点点头，给了点建议，“其实我不建议学生们继续在n-p完全问题等问题上深耕，因为n-p系列的问题根据科学的发展趋势，注定要走向另一个极端，那就是计算机证明，有时候人力证明是很难的，国际数学界已经意识到这方面了。”
陆远期点点头，“也是，人的算力比不上机器，用穷举法能把人累死，但是机器却不会。”
宋问声还给他们提了几个建议，都是和国际数学界现在主流研究，以及发展趋势相关的。
他向来都不是敝帚自珍的人，只要有想法的都可以从他这里学习什么，只是学到几分，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陆远期倒是非常感谢宋问声，只是他这人嘴笨，没有什么花花肠子，只能比较僵硬的感谢几句。
对于宋问声来说也足够了。
后面他们还去高新技术产业园转了几圈，临走的时候，陆远期还想邀请他成为他们学校的客座教授，但是被老校长阻止了。
老校长长叹一声，陆远期也就明白了。
京大都要捧着的人，他们这种双非普通本科大学，怎么配邀请菲奖大佬作为客座教授？
其实如果他们邀请，宋问声真的会答应，有时候他也挺讲究眼缘，长乐又是他的老家，长乐大学又和他算是很有缘分的了，他也很讲感情。
但是最后他们没有问出口，宋问声还有点小失望。
回程的时候，他还有些郁闷，明明都看出他们有这种意思了，现在却又不出口。
一路上，他在想，要怎么样才能快速而圆满的结束研究生生活。
首要还是要把这个碳纳米环的课题做完，如果真的如他所设想的那样，应该是可以发一篇大的文章，这就作为他的毕业设计吧，然后有了这篇文章打底，他就能申请短时间内修够学分，考完试，毕业答辩，就差不多了。
当然，只是他美好的设想。
他回到京城的时候，还和周院长这边沟通了一下，他成为潘洞数学中心顾问的事情。
“这是好事啊！”平常的时候，周院长都是一张笑脸，现在则是笑得更大了，“我看你干脆也成立一个数学中心吧，我们京大也想围绕你建立一个数学中心。”
这一回宋问声没有一口回绝，而是思考片刻说道，“让我考虑考虑。”
正在喝茶的周院长也没有想到上回态度如此坚决的拒绝的宋问声，现在好像有点松口，难道是因为去了潘洞数学中心那里，有了点改观，早知道这样，就把他带到隔壁水木去了，刺激刺激老王头，也刺激刺激这不开窍的小子。
说不定现在数学中心早就建起来了。
周院长把茶杯盖一盖，一副我为了你好的样子说道，“你要是嫌事烦，就抓大放小嘛，学校给你安排一个行政方面的人就好了，或者你自己找也成，你看看你老师，也有一个大课题组，也不见得事必躬亲，偏你就天天跑实验室。”
他还不着痕迹的给付双林上了个眼药。
实属心机老头！
“再说了，建设数学中心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你完全可以用这段时间过渡……”周院长谆谆善诱。
宋问声都被他说得心动了，“也不是不行……”
“给个准信！”周院长说，“你要我就给你办来，不说笑。”
“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建栋楼而已，又不是像化学实验室那么麻烦，还要什么标准什么标准，半年吧，再加上申请一些材料的时间。”
“那就办！”宋问声郑重的下了决定。
老爷子顿时就喜笑颜开，“哈哈，我们京大也要有数学中心了，我看水木的老王头，咳咳，王元教授下一回见面还会不会酸我！”
做了这个决定，宋问声也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气，脸上有了笑影，“你们年纪这么大了还搞什么意气之争！”
“你小孩不懂，与人斗其乐无穷。”周院长哈哈大笑，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几天，为了数学中心，就在隔壁的宋问声被他过河拆桥，彻底遗忘。
宋问声根本就坐不住，立项通知一下来，他巴巴就跑向了付双林那里，周院长上的眼药一点用都没有，他这是一条道路走向黑。
其实到了这里，付双林也指导不了太多什么了，只是象征性的让他注意一点这些cpp的结构有什么特点。
总体来说，他还是很满意这一份课题申请书的。
因为打下手的两个大四生现在在准备毕业答辩了，宋问声手下现在又重新恢复到没兵没将的状态，他只能那个单打独斗。
付双林想了想，“我看李星雪，胡广仁他们现在也只是跟着大课题组，是时候让他们学点东西了，就让他们跟着你吧。”
“这……不太合适吧？”都是同一届的同学，宋问声还有点不好意思。
“达者为师，你的水平远远超过他们，带带他们也无妨。”
“那也行吧。”
两个人一拍板，宋问声又重新得到了两个苦力。
闲聊当中，宋问声想到了现在已经三月多了，好像又准备到了研究生面试的时间了。
“老师，今年您打算招几个？”
“两个吧，首要看看有没有资质好的，合眼缘的。”付双林脸上的表情也有些轻松起来，“去年还因为教育部改革的研究生面试，只有我一个人面，今年他们又说这样不妥，还是要多几个考官一起面才能避免不公平之处，依我说，还是线下面试来的效果更好，至少能看看这个人得不得体。”
“去年还是你陈米师兄帮我处理这些杂事，今年你们都在忙，陈米也要毕业了，看来还是要重新找一个助理帮我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
付双林轻声念叨着，揉了揉太阳穴，显得有些疲惫的样子。
宋问声只解读出一个讯息，那就是找个助理，把琐碎麻烦的事情都丢给他，然后自己就能获得加倍快乐。
作者有话说：
（1）来自《碳纳米环：生长机理、可控合成、性质和应用》，潘鑫、王旭珍等。
（2）两章二合一了，来得晚了一点，修改一下之前的课题，将cpp环对苯撑改成了碳纳米环，环对苯撑太小了，不好写。
（3）谢谢大家的支持！
李星雪和胡广仁被调到宋问声手下, 他们还挺高兴的。
大课题组鱼龙混杂，副教授研究员师兄师姐比比皆是，在那里实在拘束得很，稍有些行为不对, 指不定这些师兄师姐就在背后怎么吐槽了。
虽然宋问声也是大神, 但是怎么说这边也清静一些, 而且他们也是同学，问问题不会太过于拘束。
宋问声手把手的教他们一个课题从立项开始怎么做起来。
研二师兄他们现在已经进入了测试药物活性的阶段, 常常往细胞房那边跑，这边的实验室倒是不怎么用了，已经被他们征用了。
只是还有一些需要超高温处理的反应，他们这里没办法进行, 还特意联系了做材料的一个教授借实验室。
这个教授是比较幽默搞笑的那种类型，反正挺友好的, 在得知他们的来意之后，也有点惊讶，“你们搞药的已经到这种地步了？”
宋问声也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谁让他盯上这个课题了呢？
他们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分别尝试了化学气相沉积法, 还有模板辅助蒸发法、超声波辅助法等方法设计并制备了一些碳纳米环，但是纯度不高, 产出率不高，还有金属残余, 不是他们想要的东西。
他们只能尝试另外别的方法, 他们打算继续走回老路, 完成特定cpp的合成, 之后再用模板法衍生成管状。
在这个节骨眼上, 宋问声投给《Nature》的文章有了回信，不是坏消息，而是好消息，是签订版权协议的事情。
这代表着，他发过去的那篇文章可以发表在期刊上。
总算得到一个好消息的他，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而打算发表在国内sci的那篇文章则是现在还没有回信，一直在审稿人审稿中。
和稍微有进展的碳纳米环比起来，哥猜这边是一点进展都没有，他压根都没有开始行动，那些经费就已经打到了许岱这边。
四月初，一篇脱胎于大量数据的论文被发表在《Nature》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篇文章阐明了化学分析、检测、验证的数据之间的关系，并通过大量的数学证明，将这种联系总结成为一个表格还有一道公式。
这一项研究的要做的工作很多，不仅仅是收集数据，最关键的是那些数学证明，将他们之间的联系揭示出来。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项研究，不知道可以让研究者少走多少弯路。
不少研究中心已经开始验证这一项成果的真假。
而有些人已经从这熟悉的证明路子当中窥见了作者的信息。
一看名字，果然是他！
宋问声！
他的证明想要严谨缜密，有理有据，多看了一点他的论文之后，有些大佬也能品味出一点味道来了。
文有文风，茶有茶味，就是这样。
有些人写的论文就是一坨狗屎，有的人写的东西看起来就很清爽舒服。
对于懂数学的人来说，在数学证明那一部分就很有滋味，值得反复咀嚼，不懂数学的人则是浏览一下，迅速跳过。
总的来说他们都不会不承认这是一项伟大的研究。
圈内人对这项研究也是各有话说，特别是化学圈子，他们只是觉得宋问声这是运气好发现了这些联系，但这项研究更多体现的是他在数学上的能力，至于他在自己的药学领域的亮点，体现得并不多。
这些人舌根嚼多了，还到网上去发牢骚。
他们就觉得宋问声来学数学之外的东西都是错的，固执得觉得上帝不会让这么完美的人存在，给了他数学的天赋，在其他方面的天赋也一定会削减。
就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心态。
某一日他们在实验室做实验的时候，就讨论起这件事情。
胡广仁还为他打抱不平，“我看了，特别是几个大V跳得最欢，哦，其中有一个叫做什么李博士的，不过是因为之前参加过一次叫做《职来职往》的节目，微博上有点粉丝，就到处喷粪！”
胡广仁还把李博士在微博上阴阳怪气的话拿给宋问声看。
如果是刚开始，可能他还会和这些人争论两句，现在他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就是浪费时间。
反正一个人再怎么不喜欢他，无论怎么样这个人都不会改变的。
有这种时间还不如多干一点事情，多发一篇文章。
宋问声只是当做看解压的笑话一样，看了一下，“我们继续下一个实验吧。”
胡广仁有些难以置信，“大佬，你不反击一下他们吗？”
“反击什么？他们又没有《Nature》。”宋问声随口说了一句。
“对啊，文章才是最好的反击！”胡广仁的右手成拳垂在了左手手心，“等等，让我花个一分钟发一句话，不说我都出不了这口气！”
胡广仁双手啪啦啪啦就打下一段话发在了这个李博士下面，“酸吧你就，小鸡仔，反正你也没有《Nature》。”
这样子弄得李星雪都凑过去看了，只是这一看了，她就乐得笑了出来，还是哈哈大笑那种。
“身材歧视是不是不太好？可是真的好搞笑。”
宋问声无奈的看着他们，“我们今天开始搭建芘嵌入环对苯撑。”
提到工作，两人巴巴的看着宋问声，宋问声轻咳了一声，他们还是只能去工作了。
“说不定做完这一单，你们就有毕业论文了。”当初宋问声就是这么激励他们的，毕竟药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广义了。
他不把这篇文章当成一回事，但是上面可把这篇文章当成一回事。
科技发展到现在，虽然我们国家在不少地方追上了西方国家，但是也有很多地方上远远落后于他们的。
还有一点比较重要的地方就是，西方他们原本就是规则的制定者，而我们现在还在沿用这些规则。
比如说衡量实验动物是否达标的判断准则，甚至是很多分析仪器的标准和制造都是脱胎于西方。
包括在工业上经常用到的如何减少实验路线的那个方法也是欧美国家总结出来的。
现在他们好不容易有一个人能够杀出重围，先是拿到了第一个菲尔兹奖，再就是将华夏对图论、孪生素数的研究推上顶峰，现在又是总结出一套化学分析准则。
这足够引起国家方面的重视。
在给他足够的荣誉之前，首先是各地的研究所对他这项研究进行多方面验证。
两天之后，京城化学研究所就站出来表示，这项研究是正确的，即使有偏差，也在文章所写的±0.05的范围之内，是可控的，可用的，便利的。
远在国外的沃克森也不甘寂寞，站了出来表示这项研究是正确而伟大的，并且公开发话邀请宋问声加入。
沃克森是美国的一个生化实验室，虽然研究能力十分突出，但是因为在战争时期，拿他国人做实验因而臭名昭著。
甚至在上个世纪和这个世纪初都有过一次的生化病毒泄露事件。
和他扯上关系确实让人瞩目。
可惜宋问声不算是一个关注时事的人，对他们递过来的橄榄枝根本就没看见。
倒是国家因为这件事情，将宋问声关于图论上的研究列入教学书里的程序加快了不少。
四月中旬，一个女孩和父母吵架，一怒之下喝了百草枯的事情引爆了各大网站。
百草枯是一种快速除草剂，化学上属联吡啶杂环化合物，对人体毒性很大。
关键是会出现严重的肺水肿以及代谢性酸中毒，严重的甚至会让肺部纤维化，这是一种不可逆伤害。
这个女孩喝下了半瓶百草枯，送到医院的时候经过了洗胃，透析等一系列的操作，她幽幽转醒，还觉得自己的行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丝毫不知道她只剩下几天的生命了。
肺部纤维化会让她一点一点的窒息而死。
这件事情引起了大家的热烈讨论，甚至影响到了这一层楼的实验室，旁边实验室的研究生过来串门的时候还说到了这件事情。
“要是我们能研究出百草枯的特效药多好？”
宋问声一边看着自己的锅一边说，“那难度不亚于把一块煮熟的肉再次变成生的。”
胡广仁哈哈大笑，“还是秽土转生更加容易一点，我要是能弄出百草枯特效药，说不定我还能拿一个诺贝尔奖，不，叫诺贝尔出来给我颁奖都没有问题。”
研究生有些感慨，拍拍自己的脑袋，“我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能毕业就不错了。”
在经过一系列的尝试之后，宋问声选择了使用特殊催化剂来得到他想要的碳纳米聚合环。
在将具有荧光标定性质的基团带入cpp片段当中，再以这个2d共轭cpp为模板，在硅基模板法下搭建成为3d碳纳米管。
再加入某种金属催化剂，让碳纳米管自主排列成力平衡的碳纳米环，再用切割法切除某些不需要的片段。
他们多试了几种金属催化剂，发现复合金属催化剂比单一金属催化剂来的效果好。
甚至能够将产率提高到百分之六十。
只是可惜这种方法也不能大量产出。
四月底，宋问声的另一篇论文在国内的某本sci发表了，相比于之前那篇《Nature》，这一篇真的就如同石头砸进了大海，一点水花都没有。
而之前系统对他的三篇化学论文的任务量来到了2/3，他还需要一篇，最好能够在三个月之内发表。
正好这段时间，他对如何提高碳纳米管的产量有了点心得，在收集了资料之后，他写了一篇小论文，投给了《Angew》，就是不知道人家收不收了。
《Angew》全名是是德国应用化学，是很知名的期刊，《JACS》是每一个材料和化学人梦寐以求的期刊，曾经的《Angew》能与《JACS》齐名，但是现在也逐渐走了点下坡路。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Angew》还是比很多期刊要强的。
宋问声选择它，也是有点好奇，因为它分为德语版和英语版，发一次甚至等于发两篇期刊。
任务完成系统那里会不会显示4/3的情况，如果系统认证是，宋问声要完成任务是不是可以去找这个期刊灌水了？
想到这里，宋问声竟然隐隐有些激动。
当然在发期刊的时候，他还不忘把二作给了李星雪他们两个。
之前宋问声发了《Nature》的时候，那两个大四生混了个三作就够让人眼红的了，尤其是陈米都在想冲过来帮宋问声打下手了，要不是付双林的阻拦，估计他真的会冲过来。
现在两个研一生有机会得到一篇顶刊的二作？陈米以及其他师兄师姐知道的话，也照样会留下羡慕的泪水。
时间这样就慢慢过去了，来到了五月份。
五月份的时候269那边传来了好消息，他们的一箭三星已经完成了，如期在六月进行试射，还有低轨道卫星的研究在慢慢推进，推进得很顺利。
这一切都要依仗于宋问声开头就拿出的那十篇论文，为他们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他们要邀请宋问声去看试射，宋问声当然答应了，以前看火箭发射的，都是在电视上，他还没有感受过近距离的。
同时也因为这个月，他们的实验推进顺利，宋问声终于腾出了手，开始进行哥猜的研究。
每当开始解决一个问题的时候，他总是喜欢追寻历史的源头，去看看那些数学史。
1742年，在和欧拉的书信往来当中，哥德巴赫提出了两个猜想，分别是奇数、偶数哥德巴赫猜想。
奇数哥德巴赫猜想已经解决，宋问声要踏入的就是偶数哥德巴赫猜想：每一个不小于6的偶数都是两个奇素数的和。
为此他找到了大量有关于奇数哥德巴赫猜想的资料，还有许多关于证明偶数哥猜的文章。
再次研究了陈景润以及前人的研究，他也觉得现在的圆法和筛法已经走到了极致，就像是之前他们解决孪生素数那样，要创造出新的数学工具，又或者是十分巧妙的路线能够让他避开现在的路子。
可是现在两种方法对他来说都有难度。
他之前还觉得凭借他之前的积累，在开头就有点不错的进度，现在就遭遇了开门黑，憋了半天没有一点进入的思路，他叹了口气走出了宿舍。
路上还不断有学生和他打着招呼，他也很有风度的点了点头。
下午他就赶回了化学实验室，埋头在里面。
可能是心里记挂哥猜，下午的时候他的效率不高，还打碎了一个烧杯，身为组长的他居然被组员放了两天大假。
实验室里由他们继续稳步推进就好了。
宋问声还是有点小感动的，马上就给他们点了两杯加料到差不多成八宝粥的奶茶给他们。
五月，京城的天也开始燥热了起来。
宋问声抽到了指标，去买了一辆车，然后还去看了看自己的新房子，这里已经布置好了，就是没有什么人气。
两室一厅，空间不算小，他打算有空过来住一住。
钥匙他手里拿了一把，还给了一把谢冠，要是谢冠工作晚了不想回去，也可以过来蹭一晚。
除了新房子，他还去周文那里转了一圈，正好看见许岱在打拳。
面色坚毅的他，赤着上半身，精壮有型的身材时不时还有汗滴沿着肌肉滑落，包括出拳时的不经意的喘、息，都让宋问声多看了几眼。
反正这样看上去比平常靠谱许多。
周文和他坐在院子里喝茶，他们一看就能看见许岱。
“哈哈，还真是巧，许岱因缘际会成为你的助理。”周文听说了这件事情，也大感意外，“今年许岱是不是要毕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