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人好像真的搞出来一个不得了的东西来了。
只要是研究图论问题的，就没有一个不为这些绕来绕去的图烦恼的，如果有一个得到了验证的公式存在，那么图论的研究一定会进入一个新阶段。
他拿出一叠草稿纸，一盒笔，还有咖啡，已经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了。
熬吧……该死的宋！
宋问声狠狠的打了个喷嚏，感觉自己背后有阵寒风，不会是有谁在念叨他吧？
他看着电脑里张益唐证明了弱化孪生素数的文章发呆。
毫无疑问，张益唐的研究成果非常的重要。
他将孪生素数对之差缩小到了7000万，现在很有很多人在尝试进一步缩小这个数字，都不得其法门。
宋问声是没有办法证明孪生素数的，但是他可以尝试缩小一下这个数字。
也不一定要出成果，闲着随便比划比划。
他心念一动，将桌面上除了纸和笔之外的东西清空，桌面顿时变得整洁起来。
然后他埋头就扎进了素数的世界。
数学的世界总是会有些意想不到的巧合，这其中蕴含了某些神秘的规律，正如有的数学家说，数学是上帝的语言。
可能这句话包含于「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吧。
因为宋问声不住在宿舍，现在也不怎么和同学联系，家族群里更加是有事才发话，所以现在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将自己打熬了十几天之久。
早上五六点就醒过来，掬了一捧水让自己清醒，刷了牙，然后开始吃冰箱里他屯的包子、速冻饺子，就开始一天的奋战，饿了就泡面包子饺子，到晚上一两点才睡。
即使在睡着，梦里也反复的出现那些数字。
在这样不健康的作息之下，他迅速消瘦下去，眼睛下面也坠了厚厚的黑眼圈，整个人变得无比的憔悴。
“完成了！”
他看着草稿上孪生素数对之差≤246的结论，高兴极了。
完成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笔一丢，然后把自己埋在床上睡得昏天地暗。
等他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睡饱了的他神清气爽，打算出门觅食，“终于不用吃速冻饺子了！”
这会儿学校附近的烧烤摊子正是忙碌的时候，学生们也刚刚下了晚自习，宋问声来得不巧，这里的帐篷坐满了人，老板忙得飞起。
宋问声左看右看，接连几家烧烤摊还有小吃摊都很多人，还不如这家呢，况且他也不太想走远了。
“老板，炒面，打包，微辣。”
“诶，同学现在忙不过来，可能要等久一点。”今晚只有老板一个人，老板两只手都抓得满满当当的烤串，时不时还要刷上酱汁，看得出来，老板确实很忙。
宋问声肚子空空，实在不想走远了，“那老板，我自己炒可以吗？钱照付。”
老板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自己行动。
没想到老板还真的给他自己弄了。
炒锅两边还放着鸡蛋和肉，面之类的，他捂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熟练的点火加油，不多时，一份热气腾腾的炒面就做好了。
宋问声自己打包了正要回去，就撞见了那天那个数院老师常春恒。
宋问声是觉得有点尴尬的，可是这位常老师笑着，还朝他点头，向他走了过来。
这下，宋问声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尴尬的等在这里，盼望这位常老师识趣一点，要不然他的炒面就要凉掉了。
“宋同学，这么晚了还没有吃饭吗？”
宋问声扬扬手里头的炒粉，“做题没想到一下子就到了九点。”
常春恒面上关心道，“这么晚还不吃，容易熬坏胃，下回要注意啊。”
这数院的老师不过就是见过一面，现在这么热络让宋问声感觉奇奇怪怪的，而且他也觉得这个常春恒给他观感不好，虽然是笑着的，但总感觉藏着刀子一样，容易让人升起提防。
宋问声随意点头，应了两声。
常春恒的眉头微皱，看上去有些忧愁，他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来找宋同学呢，是在数学上有几个不解的问题想要讨教一下宋同学。”
讨教问题？宋问声云里雾里的，他看看手里的炒粉，“额……这似乎不太方便。”
“要不然我……”常春恒还想继续说什么，后面突然出现的何子益就冲过来揽住了宋问声的肩膀。
何子益笑嘻嘻的，面上还有点不好意思，“老师，不好意思，我借宋问声走，有点急事。”还不等宋问声反应过来，他就把一头雾水的宋问声拉走了。
留在原地的常春恒，脸上的笑容是彻彻底底的没有了，甚至面色还有点难看。
何子益把宋问声拉得越来越远，直到他们看不到常春恒，常春恒也看不到他们为止。
今天他复习得有点烦了，本来是想到门口买点烧烤吃，回去打打游戏，换换心情，明天再战，松弛有度嘛。
没想到就看见了常春恒和宋问声。
按道理他是不认识常春恒这位老师的，奈何最近学校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在同学的八卦里他就认识了这位老师。
“问声，你可别和这个常老师走得太近。”不知不觉，何子益就把宋问声拉回了学校，他小声的说道，“最近这个常老师可是出了名的，他手下的学生举报他剽窃学生的成果，现在整个学校都闹的沸沸扬扬的，我估计很快就有人来问责了，他如果找你套近乎，我都怕他是不怀好意。”
宋问声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常老师还说要问我两个数学问题。”
“啧，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幸好我把你及时拉走了，”何子益说，“对了，辅导员说，明天有一个京城大学的数学教授要来做交流，是通过我们学校联系的，辅导员让我们和你说道说道，说这个叫做谢冠的老师应该是奔着你来的。”
“谢冠？”宋问声喃喃道，“这……我也没什么可交流的。”
“也许人家看上了你聪明的脑瓜子了呢？”何子益开玩笑道。
“你这样让我很害怕，让我想到了爱因斯坦的大脑。”
何子益给了他一个白眼，嫌弃道，“十几天没见，你脸皮都厚了，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吃太多包子膨胀了，你的脑花也没人要啊。”
是啊，他确实是吃了很多天包子，吃到怕了。
宋问声古怪道，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谁知道呢？说不定解剖我的脑子能够看见系统……”
宋问声一边和何子益聊着有关于常春恒的事情，一边扒拉他自己的炒粉，最后在学校的商店里买了点水果，让何子益带回去，他自己就不回去了，因为很快就要关宿舍门了。
第二天的时候，他压根没想起来这件事情。
他打算最近两天都放松一下脑子，慢慢的整理草稿，然后再刷刷手机什么的，至于投稿，他现在反而不及了。
没想到中午的时候辅导员就发消息给他，说谢冠教授早上已经来学校参观过了，下午要来拜访他。
他感觉用上拜访这个词也太郑重了些。
下午的时候，辅导员果然带着谢冠上门来了。
谢冠这个人生的高大，名字听起来就有一种儒雅气息，本人看起来也是风度翩翩的，一看就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他一上门，好像整间房子都蓬荜生辉了一般。
“冒然来访，也不知道带点什么，就买了点水果。”谢冠将手中的水果放下。
宋问声接过，还有点放不开手脚，“您客气了。”
辅导员见他们以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知道这是他出场的时候，“问声啊，这就是来自京城大学的谢冠教授，他有些数学问题想和你讨论讨论。”
辅导员的话让宋问声想到了昨晚的常春恒。
“嗯……不知道谢教授你想问些什么？”
谢冠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份有些褶皱的纸张，还有笔，可以看出他摩挲这张纸很多回了。
谢冠的字有些锋芒，宋问声看起来很舒服。
他略提了几个问题，都是涉及图论和n-p问题方面的。
宋问声看了之后甚至觉得谢冠的嗅觉非常的敏锐，敏锐的察觉到四色定理的衍生还可以做些什么。
只是很可惜，涉及到这些问题的一部分东西，他在之前就已经投给了数学新进展，现在编辑应该差不多联系他签版权协议了吧？
作者有话说：
（1）来自于《四着色新算法及其应用》，陶然。感觉人家的论文都要被我薅秃了，苦笑；
（2）嘿嘿，我也没有存稿，啦啦啦，本来有个大纲的，奈何剧情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我干脆把大纲丢了，就问你们怕不怕嘿嘿嘿。
（3）字数不确定，但是我想把篇幅拉到两百章以后吧。感情戏真的很少，主要还是走事业。攻目前还是处于失联状态，我也不知道他走到哪里去了。
（4）我一直以为给主角两三个月时间上顶刊就已经很短了，没想到张益唐大佬三个星期就完成了，真人真事，下回我也来个三个星期。
（5）谢谢大家的支持！比心-每天看到大家的评论就是我支持下去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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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捡垃圾
宋问声指着几个问题直言，“其实我在两个月前已经投递了两篇论文，刚刚收到了编辑发来的签署版权协议的消息，如果谢教授非常感兴趣，可以看我的论文。”
做研究的人就是这样，不需要绕来绕去的。
谢冠也很喜欢直来直往的说话方式，对于宋问声说的内容，他也没有想太多，反而是大方恭喜，“恭喜，看来很快就又可以看到你的论文了。”
他的眼睛下滑，看到了那堆问题里最后一个涉及到离散数学、哈密顿图的一个小问题。
这个问题是有些难度。
“其实也很好解决，让我来看看。”宋问声抽出一张草稿纸，“设c是G的一条哈密顿回路，C视为G的子图，在回路C中，每删去一个结点，就可以得到……”
两个人迅速交流起来。
一旁的辅导员起先也伸头过去，试图听懂他们在干什么，但是看了很久也只明白了宋问声上面的ABCD，至于ABCD还有各种符号代表着什么意思，他是一点都看不懂。
他兴致缺缺的坐在沙发上，看两个人凑得很近，有时候他们是兴奋得手舞足蹈的，有时候又是略带固执的争执。
墙上的时钟分针走过一圈又一圈，外面的太阳也落山了，海天靠在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忽然间，在梦里的他好像摔了一跤，他被吓得弹了起来，揉了老半天脸，才发现不是自己家，而是在宋问声家里，他一看，谢冠和宋问声这两个人还保持着四五个小时前的姿势，兴致勃勃的讨论数学。
数学有这么让人着迷吗？
比砂糖橘更能让人炫？
“咳咳，咱们是不是该去吃饭了？”眼见日头彻底暗下来，海天连忙开了灯，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要不然我们先去吃饭？”宋问声问道。
谢冠点头，“我还会在这里待几天，明天我们还可以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宋问声的动作稍顿，他扭头惊惶的看着谢冠，“你是不是魔鬼的？”
这一个下午，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似乎也拉近了不少。
谢冠哈哈大笑，“是不是魔鬼我不知道，但是我可是有个外号叫做拼命十三郎，听说你在考研？要不然你考到我们京城大学去？”
“大可不必啊，而且我是考本专业研，和数学不搭边。”宋问声摆手。
“那还真是可惜，我看你很有可能会成为华夏第一个菲尔兹奖得主。”
“打住，我感觉菲尔兹离我远着呢，”宋问声也想，但是他觉得离他远这是事实啊，“我还想得诺贝尔奖呢。”
谢冠开玩笑说，“你要把你在数学上的天赋给一点给化学，说不定还真的有可能得到诺贝尔化学奖。”
海天听了直摇头，“要是师弟你真的得了诺贝尔化学奖，那我提前要一份吃席的邀请函。”
“如果真的有的话，”宋问声显然没有把这件事情当真，“那么师兄肯定在我的邀请名额之内。”
说起邀请名额，也还有一个非常知名的笑料。
诺贝尔领取的时候，得奖者是可以邀请自己的一些亲戚朋友去蓝厅见证这重要的一幕，还有吃席。
诺贝尔奖获得者卡米洛-塞拉，把自己七大姑八大姨全部叫上，足足叫了68人，场面相当夸张，后面他们就修改了诺贝尔奖领取时候的流程，最多只能带十四名亲友。
十四个名额一定有一个海天，可以看出宋问声还是很重视和海天的友情的。
辅导员被这么一捧，整个人都舒服了起来，笑呵呵的带着他们去吃饭。
吃完饭之后，辅导员把谢冠安排在这个小区附近的酒店里，谢冠后天的飞机，他明天先下午还会再来。
宋问声回去就处理了版权协议的事情。
保罗卡金森还提出需要一张他最近的照片来做下一期数学新进展的封面。
用他的照片来做封面？
宋问声发过文章了，所以不觉得发文章有什么新奇的，倒是对用他的照片来做封面非常新奇。
尤其是这还会给版权费，他就有点兴奋。
之前投稿还要钱呢，现在就从封面赚回来了。
只是挑选来挑选去，好像没有什么合适的，他只能等明天找别人帮他拍一张。
他收拾了一下桌面，一些不要了的草稿，他丢垃圾桶了。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有人已经在他的小区下面等了一天，终于等到他把垃圾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里。
这个人穿着一个戴帽子的套头衫，带着口罩和墨镜，手直接就提出了刚才宋问声丢的那袋垃圾。
他左翻翻右翻翻的在找些什么，终于让他找到什么，只是一些被撕碎或者是被揉皱的纸张，也很让他开心。
尤其是看到上面有着某些数学符号的时候。
他早知道，今天会有个叫做谢冠的京大教授来宋问声这里，一般情况下，他们会交流一些学术上的问题。
他也是来碰碰运气，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收获，现在看来还真有。
这些零碎的纸张被他如获至宝的放在口袋里。
“后生仔，年纪轻轻的又有手有脚怎么要来和阿婆抢纸皮？”在他把这些纸张安置好的时候，突然从后面来的声音把他吓得差点跳起。
他扭头一看，是一个拖着蛇皮袋的阿婆，看见垃圾桶好像自己的脚底都装上了风火轮一样，咻的一下就过来了。
常春恒见不是会威胁到自己的人，连腰板都直起来了，他冷着脸把垃圾往角落一踢，原本垃圾袋里还有一半垃圾，现在散落得到处都是，好像这样就能将自己内心的郁气发散出来一样。他话也没说半句，直接避着监控走了。
原地的老阿婆还摇着头，“捡了垃圾也不放回去，怪没公德心的。”
自那日之后，常春恒每天都来这里捡垃圾，只是基本上都是没有价值的东西，在学校的事情越演越烈的情况下，他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这一切，宋问声都不知道。
他那天下午和谢冠交流之后，还加了谢冠的微信，说他如果考研到京城的学校，就找谢冠，谢冠作为东道主，带他去吃好吃的。
对于宋问声的照片能上数学新进展的封面，谢冠是感慨的，话语里也隐隐有些羡慕。
只是人家有着这独一无二的天赋，还有钻研的精神，他是羡慕不来的，他只能尽自己的努力，看看能不能在数学的一些知名期刊发表一些文章，封面他是不想了！
不过当封面的拍摄人似乎可以。
他并不太懂拍摄，但是感觉自己拍下的这张照片还是很好看的。
阳光透过窗子，书桌上摆放着一个花瓶，花瓶里的淡黄色雏、菊清新自然，衬得坐在光线下执笔思考的宋问声也有几分诗意。
之前说过宋问声姐弟都继承了父母的好基因，在这张照片里的宋问声尤甚。
微卷的头发有些调皮可爱的耷拉着，眉目深刻，眼睛乌黑有神，唇红齿白，有些青春的少年气。
“看起来我们好像差着辈……”谢冠把照片给宋问声看。
谢冠的穿着一律都是西装，所以看起来笔挺沉稳。
“我竟然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你。”宋问声收下了照片，打趣直笑。
被调侃了一下，谢冠也笑了，“拍摄人记得写上我的名字，没想到登不上顶刊的我现在意外的登上了。”
“额……其实这也是一种荣誉对吧？”
谢冠笑道，“不说了，我回去了，明天早上的飞机，有事微信或者电话联系。不要浪费了自己的天赋，我真心希望华夏能出第一个自己本土培养的菲尔兹奖。”
“这种事情太玄乎了，除非我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要不然np问题，千禧七大难题中的任何一个。”宋问声心中叹息，要证明这些难题无疑是回到原始社会手搓核弹那样困难，要不然说自己肯定能得到菲尔兹奖这种大话，自己也不相信。
谢冠走了，留给宋问声的是一些幻想，他不知道是不是不切实际的，但是依照系统这样布置任务下午，他可以预见他可悲的未来。
可能真的会朝着千禧七大难题下手。
也许菲尔兹奖还是有一定希望的……
他叹息着，然后将自己前段时间，有关素数的证明整理好。
这一回他不想投给数学新进展了，他左看右看，想起那时候张益唐将弱化孪生素数的证明的投给了《数学年刊》，顿时觉得这家期刊也许也和素数很有缘分。
他搜索了一下这家期刊的投稿要求，整理一下，直接丢了过去。
为了完成任务，他还特别无耻的将这份证明分两个阶段推理，一个阶段写了一篇文章，这算是朝着知名期刊灌水，也算是钻系统的空子。
不过这还是蛮爽的，毕竟能够在顶刊里灌水的都是大佬 。
他伸了个懒腰，把垃圾收拾一下，提到楼下的垃圾桶去扔。
在一个角落里，常春恒早就等着了，等宋问声走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开始翻垃圾，但是翻到的都是泡面盒子，泡面盒子。
他把泡面盒子踩扁，愤恨道，整天吃泡面，怎么不吃死你！
作者有话说：
（1）哈哈，老实说，我当初经历过被捡垃圾这种事情，就是和别人聊天的小纸条，被拿去打小报告，后面我就养成了撕碎、一个垃圾桶丢一点的习惯。
（2）昨晚晋江抽了，今天早上才修改了小虫子，谢谢大家的支持，比心-感谢在2022-01-25 23:17:23-2022-01-26 23:59: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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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保佑
常春恒本身也是有一些数学天赋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年轻就当上了一所大学的教授。
灯光下，他拿起笔端详着那份第一天从垃圾堆里获得的纸片。
只有第一天丢出来的一些潦草的草稿，后面几天就再也没有捡到过了，只坚持了十来天，他就坚持不下去了。
他决定好好参研这份东西，也许能够得出什么来。
多年不对着这些数学符号，只靠着喝学生的血得来成果的他，有点生疏的演练着上面的数字和步骤。
四色……n-p……这些是什么，好像就差一点，好像还差很远。
他努力的想要搞懂这些东西，在这个关键时刻，他觉得这些就是他翻身的资本。
他还有时间在这场风波里证明自己！只要自己……
他只是觉得只要证明了自己有利用价值，就可以像化药学院的那个国青一样，学校会保住自己，只是他不知道，当学术剽窃这种事情出现的时候，他就相当于站在了大多数人的对立面。
这么想着的他觉得之前每一个喝着茶的下午时间是过得那么慢，可是现在夜晚的时间就像是被偷走了一样。
等到天亮的时候，他满眼血丝的盯着这些东西，但是还是不得其法，他感觉他这几天做的都是无用功。
「嘭嘭嘭」的声音让他跳了起来，他打开门，然后拿到了一张法院的传票。
他看向桌子上的草稿，法院的传票已经来了，他不禁后悔之前浪费了太多时间在找关系疏通这件事情上。
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忽然，他紧皱的眉头松开了。
正如同这位学生这样了解他，他也同样的了解他手底下的这位学生。
研究生三年，又被延毕两年，相处共五年，这位学生的很多小习惯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数学院的建筑已经很老了，一直没有翻新过，这些年才装的监控，但是因为墙皮渗水，导致摄像头总是坏。
最近数院的两个摄像头似乎在维修，他趁着夜色少人的时候回到了数院，将两份草稿上的指纹擦拭干净塞进了他这个学生的抽屉里。
一份草稿是宋问声的，一份则是数学院另外一个教授周教授的手稿。
上一回常春恒去求这位周教授找点人情，平常这位周教授又吃又拿，常春恒都任由他，谁知道现在到了紧要关头，这位周教授一脚撇开他。
常春恒自认他不是什么肚量大的人，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根本不理会有什么后果，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名声了。
也许这位周教授很快就会发现自己锁在抽屉里的手稿失踪了……
至于他的这位学生……常春恒知道自己的陷害是这样拙劣，如果报警的话很容易就会被查出来。
但是他的目的还是这位学生。
想去别的学校读博士，可是要申请面试啊，下半年的时间已经相当晚了，听说他要去魔都面试，那么警察的询问是需要一点时间的，只要他错过面试，还要再等一年。
一年之后是什么光景？谁知道？这位学生虽然不至于落魄，但是可能会失去继续深造的机会。
宋问声发表在华夏中药杂志上的论文没有激起太大的水花，再次让他出名的还是数学。
新一期的《数学新进展》，封面上第一次用了一个黄种人面孔做主角。
上面的人看起来是这样年轻，和他们心中认为的宋问声的形象略有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