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聂轩景给自己发过来,同款屏保get√
从在一起到现在,除了简乐乐他们,还无人知道他们的恋情,聂轩景的意思是,不刻意藏着掖着,但也没必要特意让人知道,他很不喜欢把自己的私事拿到大庭广众之下供人品评。
“那要跟经纪人说吗?李哥跟我说不干涉私人感情,但是有了恋情要跟公司报备。我……可以说吗?”
他问的是“可以说吗”而不是“要说吗”,倾向性很明显了,聂轩景自然道: “可以,你想告诉任何人都可以。”
“你呢,需要跟池姐说吗?”骆笛又问。
“先拍完这部戏吧,拍完之后,我的合约也要到期了,说不说都无所谓。”聂轩景冷静地说完,然后像个没原则的昏君似的补充, “当然,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也可以立刻告诉任何人。”
“那倒不用!低调,低调!”骆笛嘿嘿傻乐。
最终两人达成共识,拍戏期间尽量低调点,免得把剧组搞成大型吃瓜现场,蒋修导演可没那么好脾气包容他们。
事实上,蒋导并不是一个很凶的导演。
从业多年,从来没听说过他骂过谁,但还是不少演员想起他就心里发憷,那双看废物一样的冷眼看过来,让人比被骂了还难受。
此刻就是这样的情况。
骆笛万万没想到,不管导演还是影评人都交口称赞的聂轩景,在蒋修这里居然也完全没有另眼相待。
当然不是说聂轩景就该被捧着,就该一条过,而是到底哪里表现得有问题,总要说明一下,也好让人改进吧。
但蒋修就不说。
他只会用一双死鱼眼一言不发地看着人,看得人一头雾水,诚惶诚恐,再淡淡地说一声: “重来。”
骆笛在旁边看得捏了把汗,有点理解孟天扬为什么不愿意来了。
好在聂轩景不是跟蒋修第一次合作,已经习惯了他的作风,没有如某些小演员一样羞愧难当,恨不得以死谢罪。
经过《青狐》的历练,他多少有点摸清这位怪导的门路了。
有时候蒋修不是故意不说,而是他自己都没想好,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只能在拍摄中不断调整找感觉。
“咔!”
蒋修一言不发地走过来,皱着眉看了聂轩景半晌,才如得道高僧般,提点道: “眼神,要再痴迷些。”
拍是的钟涛和蝶裳的初见。
钟涛大病初愈,就被父母逼婚,他觉得家里压抑得喘不过气来,便偷偷溜了出来,为了躲过家里派人监视,他扎进了戏园子。
隔着满座的票友,遥遥的看了这么一眼,便被戏台上的杜丽娘迷住了。
明明各不相干,他却偏在杜丽娘身上看到了自己。
他想,杜丽娘是自小受腐儒教导,还会伤春自怜,与柳生梦魂痴缠,他一个受过新式教育的年轻人,凭什么要为封建礼教所累而误终身?
这时的钟涛,犹带着病容,眉目间透着几分软弱的不甘和压抑,直到看到蝶裳的那一瞬,骤然迸发出惊人的光亮。
聂轩景的钟涛,病弱有了,压抑有了,不甘和追逐自由的渴望也有了,独独少了那么一抹痴迷。
但正是这抹痴迷激起了他反抗的勇气,少一点就不对味了。
蒋修皱着眉想了想,试图启发他: “你没谈过恋爱吗?把她当作你的恋人看试试。”
聂轩景: “……”
骆笛: “……”
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都觉得蒋导可能才没谈过恋爱。
作为正牌恋人骆笛表示,聂轩景从来没用痴迷的眼神看过他,都是温柔,宠溺,纵容,珍惜的眼神。
刚认识的时候,好像还有点怀念和悲伤。
钟涛要以这样的眼神去看蝶裳,那肯定不对劲。
重来一次,果然在聂轩景眼里看到了痴迷,骆笛觉得他厉害,一点就通,但蒋修纠结地看了会儿,还是喊咔。
这回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直接让聂轩景回去琢磨琢磨。
于是聂轩景便捧着剧本琢磨。
小宋拿来午饭,见他认真的模样,有些不平道: “这蒋导拍戏也太磨人了,哥你明明可以接更好的本子,何必来这里受他磋磨。”
聂轩景放下剧本,闻言道: “蒋导有怪才,我就是想看看他是怎么拍戏的。”
在拍别的戏份的时候,他就坐在蒋修旁边看,看他的拍摄手法,揣摩他的拍摄思路。
蒋修是天赋型导演,和骆笛演戏一样,可能说不出太多道理,但就是能把戏拍好,属于灵性的那一挂,这种东西不是能轻易学到的,可但凡能领悟到那么一两分,就受用不尽。
同来的姚婠也说: “我觉得轩景演得挺好的,很痴迷。”
骆笛赞同地点了点头,侧头附在聂轩景耳边悄声道: “你看她的时候想的是谁?”
“你。”聂轩景不假思索道。
“骗人。”骆笛说, “你才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我。”
“我是说,你看我的眼神。”聂轩景笑了笑, “不然,你以为我是跟谁学的?”
不同于许多优秀的演员,聂轩景觉得自己不算完全的体验派。
或许与他先天情感没那么丰富有关,有些时候他注定无法从自身出发代入角色,这种时候他会用自己所有的见闻作为“自我”的补充,强行将别人的性格,情绪,感情短暂地融入自己,再由自己半模仿半体验地融入到角色中。
作为一个情感偏凉薄的人,他确实不太挖掘出自己“痴迷”的部分。
所以,他之前暂时性地以骆笛作为参考对象。
骆笛脸红了红,原来自己看聂轩景的眼神叫痴迷。他疑惑道: “那蒋导为什么喊咔?”
聂轩景却似有所领悟,喃喃道: “或许,是参考对象选错了。”
为什么说选错了?骆笛眼睛里冒出小小的问号。
聂轩景看了他一眼,笑道: “你的感情太健康了。”
“看,他俩又在说悄悄话了。”姚婠和小宋对视一眼,终于在这个直男眼里看到了跟自己一样的迷惑。
这两个男人怎么gay里gay气的?
明明屋子里有四个人,但那两个人之前就是有种谁也插不进去的感觉,让他俩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多余了。
姚婠手肘碰了碰小宋,故意压低声音说: “这个茄子,太咸了。”
“我也觉得。”小宋也压低声音, “我们快点吃完走吧,一会儿他们估计还得对戏。”
聂轩景怀疑小宋看出了什么,也不在意。
两人吃过饭,稍微休息一会后,又该上工了。
下午的拍摄很顺利。
聂轩景像是顿悟似的,只一次就演出了蒋修要的感觉,骆笛在旁边看得也吃了一惊。
除了应有的痴迷和压抑,这回钟涛的眼里隐含着一丝病态的疯狂。
他病的不止是身体,还有心。
收工后,骆笛悄悄问: “你换参照对象了?”
“嗯。”聂轩景点了点头,不欲多谈。
“换成谁了?”作为正牌男友,骆笛没有掩饰,酸溜溜地问, “有谁这样‘不健康’地痴迷过你?”
“一个不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聂轩景道。
这话听得骆笛心头一跳,他蓦地想起刚认识的时候,聂轩景提过的“曾经有个朋友”。
那个人,和聂轩景有过怎样的情感羁绊?
不过人已经不在人世了,他也没必要吃这飞醋,只是有点怕聂轩景难过,有些担忧地望过去……咦?
聂轩景的表情并不是当初提到朋友的隐忍悲伤,反而非常冷漠?
“或者说,”聂轩景冷冷地笑了笑, “是一个我希望他不要再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人。”
第43章 金主
钟澜是个成长型角色,他自小有人捧着宠着,自视甚高,前期的他显然是很不讨喜的。直到蝶裳这番话,如同当头棒喝,敲打得他头晕眼花,当下踉跄着逃也似的跑了。
剥开一层层恼怒与羞耻后,钟澜目光里有什么东西沉淀了,他眼神清明,心中有了坚定的想法。
于是,留下一份家书后,他跑了。
半年后,钟涛意外得知弟弟牺牲的消息。
原来,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离家后就去投了军,很快死于一场不知名的小战役,连完整的尸骨都没有。
至亲的死彻底震动了钟涛,把他从麻木中拉了回来。
他开始化悲痛为创作欲,写了一个又一个炮火中生离死别的故事,由蝶裳把它们搬上戏台,唱哭了不知多少民众。
骆笛剩余的戏份不多,钟澜牺牲意味着他也可以杀青了。
此时逢魔已经播完,饰演薄暮星的他人气也跟着水涨船高,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无人知道的小透明。
李解珉已经替他看了两个综艺,意思是至少得选一个接,想留在这里等聂轩景杀青的计划落空,骆笛多少有点遗憾,但还是没有提出异议。
毕竟男友可是影帝,自己也得努力才行啊。
最后几天待在剧组的时间,骆笛已经开始觉得不舍了。
蒋导虽然话有点少,但与他意外地合拍,拍摄中没有受到太多折腾,剧组的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也很和气,当然,更重要的是聂轩景在这里,他待得非常开心。
非要说有什么不好,也只有能说剧组的盒饭他吃腻了。
这不过是骆笛自我安慰的说法,谁知老天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这天起剧组的盒饭全都升级了,品种丰富,菜色多样,豪华得不可思议,据说是从某五星饭店请大厨做的。
这件事仿佛给沉闷的剧组注入生机,几乎人人都在讨论。
不能怪大家没见过世面,可这种情况真是绝无仅有的罕见,要知道剧组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人,再不差钱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听说啊,好像是有什么大老板追加投资了。”骆笛听到剧组几个工作人员围在一起讨论道。
“这都拍到一半了,现在才来投资?”
“可不,咱们剧组本来经费也算够了,拍的又不是啥科幻大片,但架不住人家老板看得起,非要投资,说是拿来吃喝都行。”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蒋导一向不差投资,那也是因为他有背景,有人乐意捧着,可不是因为他卖座,他什么时候也成了市场的香饽饽了?”
“嘿,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是冲蒋导来的?”
“那不然……”
“嘘!别说了,让蒋导听到了可不得了。”
这些骆笛听过也就算了,他不是没有好奇心,但终究是与自己无关的事,他也没什么精力去琢磨。
这时候他没想到,这件事未必跟自己没关系。
第二天,那个传说中的投资人就大张旗鼓来探班了。副导鞍前马后地跟着,就连蒋修都特地停下拍摄打了个招呼。
跟想象中不同,这位追加投资的大老板并不是什么肥头大耳的中年煤老板,反而是个相貌堂堂的年轻男人,看上去风流矜贵。
“竟然是他?”倪娅有些惊讶。
此刻骆笛离她最近,听到了自然要接话,便问: “倪姐,你认识?”
“你不认识他?”倪娅反问, “沈俊鸿,前几年在微博上还挺火,被称为什么‘最帅富二代’。”
“啊,我那时候不怎么看微博。”还是被简乐乐哄着开通微博的。
看着面前水葱一样的小脸和清澈的双眼,倪娅森森感觉到了代沟的存在,不由笑叹: “也是,你还小,跟我们不是一代人。”
“倪姐你也风华正茂啊。”骆笛说的是心里话,倪娅刚年过三十,外貌看着跟二十出头的也没区别。
“哈哈,小笛可真会说话,怪不得轩景都那么喜欢你。”倪娅忍不住伸手掐了掐他的脸。
连倪姐都看出阿景喜欢他么?
骆笛听得心花怒放。
“我们这些老人多少都知道这沈大少,他以前玩得很花,跟圈子里好些人都……后来听说出国读书了,这几年才消停下来。现在他才回来,这么快就又开始豪掷千金,也不知道是为了哪位美……”
“啊!”说到这里,倪娅夸张地捂嘴,故作羞涩道, “该不会是为我来的吧?这可怎么办,人家都结婚了。”
“哈哈哈!”骆笛被她逗笑了。
不远处,沈俊鸿视线在现场转了一圈,温文尔雅道: “不必刻意招呼我,我自己转转就行……对了,我们的男主角呢?”
“聂老师在化妆间换造型。”副导殷勤地答道。
“化妆间,在哪儿?”
“就那边的厢房里。”
“哦——”沈俊鸿拉长调子,脚下随之转了个方向,摆了摆手道, “我随便走走,你们忙你们的。”
“沈总,这……”副导演呆了呆,沈大少目的明确地朝化妆间的方向去了。
化妆间里。
化妆师一边给聂轩景脸上沾上胡茬,一边感叹: “聂老师皮肤可真好,平时怎么保养的?”
“就尽量早睡早起吧。”聂轩景笑道, “那麻烦给我化得憔悴点,看不出皮肤好的样子。”
“那我再给您化俩眼袋?不过那样可不太好看。”
“没关系,尽管化。”聂轩景看着自己眼里的红血丝道, “我这两天刻意没睡好觉,但离应有的状态还是差点。”
听闻弟弟死讯后,钟涛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两个月闭门不出,把自己熬得形销骨立,胡子拉碴,憔悴得脱了形。
也就是这两个月里,他创作出了一鸣惊人的戏曲剧本《衣冠冢》。
讲述古代乱世里女子千里寻夫,经过诸多坎坷,最终只寻得一件破烂的衣衫,双手刨地为丈夫立了一座衣冠冢,在冢前咿呀唱起往日的岁月,又交代公婆叔伯儿女诸多琐事,令人为之潸然泪下。
这也算是,他为自己尸骨无存的弟弟钟澜,立的一座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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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戏中戏字数有点多,既然写了,就先放作话吧)
“如今他们开始攻占上海,南京城离上海有多远?捂着耳朵,就听不见黄浦江上的炮火声?什么秦淮风月,什么歌舞升平……”
少年慷概激昂的声音缓下来,悲愤,不甘,还透着几分痛楚的茫然。
“完了,什么都要完了!”
终于拍到了当初试镜时这场戏,骆笛按照上次那样演,蒋修也没喊咔,想来应该是满意的。
这番痛心疾首的陈词却没有得到喝彩,现场沉默了一会儿,沉默到少年一腔热血渐凉,自嘲一笑。
笑自己竟跟一个戏子谈论国是,他们这种人,懂什么?
钟澜待不下去了,他提步要走。
“钟三少爷,可曾听过戏?”这时蝶裳从桌边缓缓站起身,声音清如莺啼,一时把他定住了。
待听清蝶裳说的什么,他又是恼怒又是悲凉,冷声道: “国难当头,哪有这等闲情。”
他想说哪有闲情去看你们搔首弄姿,话到嘴边,到底留了分情面。
蝶裳也不恼,只用鼻子轻哼了一声,问他: “那敢问,国难当头,钟三少爷又在做什么?”
钟澜一怔。
“少爷您读过书,晓大义,胸中尽是国家兴亡,天下苍生,那你可知,什么叫作苍生?”
蝶裳将虚掩的窗彻底打开,一时间整间屋子都敞亮了。
窗外人们的交谈低语,高声吆喝也清晰起来,蝶裳望着窗外来往的行人,示意钟澜一同看去。
“少爷您是生在锦绣堆里的,可能眼里也看不进这些人,可您可知,这些平头百姓,贩夫走卒,这些您眼里的蠢人,他们哪个不是上有老下有小,肩上扛着养家糊口的责任,为生计而奔波?哪个不为战火提心吊胆,哪个不是咬着牙在这乱世里挣扎求生?”
“您看不上这些人,可他们,就是苍生。”
钟澜彻底僵住,有心反驳,一时却说不出话来。
“我等本就是下九流的戏子,不是那上头可以发号施令的老爷,也不是您这样指点江山的少爷,哪怕天塌下来了,也只能唱唱戏,靠这等微末本事讨生活。您说没有听过戏,那你可知,最近戏园子里演的都是些什么戏?”
“我们唱的是杨门女将,是红玉击鼓,是木兰从军!将士疆场杀敌,文人激扬文字,百姓缴税供军需,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梨园人没什么本事,只好把精忠报国搬上戏台子。”
“我们自小没读过书,不懂什么道理。”蝶裳不知何时逐渐激动的的语调又缓下来,看向钟澜,笑得倾国倾城。
“不像钟三少爷饱读圣贤书,又受过新式教育,满腔热血,胸怀大义,国难当头,在这儿言辞铿锵地数落一个戏子。”
明明是这般温言软语,却不啻一柄穿心利剑。
钟澜听得面红耳赤,手脚冰凉。
蝶裳还没有把话剖开来,说得更难听,但钟澜已经可以自行听出里面的未尽之意。
口口声声国家兴亡,你可上过战场杀过敌?国税里可有一分是你缴纳的?你为你热爱的国做过什么贡献?
你活在云端里,自以为悲悯,可仗一旦真打过来了,先死是的谁?
总归不是你,钟少爷。
你家可是早就安排好到香港去避难的,要不是钟大少一场病,你又哪来的机会在这里装模作样?
沈俊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拍手称赞。
盯着聂轩景的模样,他由衷赞叹道: “虽然你不介意扮丑,可即使化得这么憔悴不堪,轩景你依旧好看得让我怦然心动。”
突如其来的情话让化妆师尬在原地。
看了看镜子里的聂轩景,她干笑道: “聂老师,是你朋友啊?”
“不是。”聂轩景从镜子里看了一眼门上贴的纸,淡声道, “‘闲人免进’,沈总不识字么?”
沈俊鸿当然不是没看到,但是他堂堂沈氏总裁,怎么可能会守这种规矩?
不过现在美人发话了,他自然不能不给面子。
沈俊鸿往后退了一小步,示意自己在门外,颇为倜傥地一笑道: “当然识字,我没进去,就在这里看看你。”
聂轩景皱了皱眉,终究什么也没说,彻底无视他。
化妆师觉得现场气氛太尴尬了,尤其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觉得尴尬,待得实在难受,于是赶紧把最后一点工作收尾,溜之大吉。
“那聂老师,我先去吃饭了。”
聂轩景也从化妆间出来,却被沈俊鸿堵住, “轩景,你们什么时候拍摄结束?我想请你吃饭。”
“谢谢沈总,我目前还吃得起饭。”聂轩景微微蹙眉,不耐烦道, “沈总可以让开了吗?”
“别人都说聂影帝骨子里虽冷淡,但对人还算温和,怎么对我却这么……辣?”沈俊鸿低头笑了声, “不得不说,我感觉很荣幸。”
聂轩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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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也不兜圈子了。”沈俊鸿多情地望着他, “轩景,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在追求你么?”
聂轩景冷淡道: “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不可能接受你的追求么?”
拒绝得干脆利落,不留余地。
“为什么?”沈俊鸿有些惊讶, “你可能听过我的一些传言,但那都是以前了,现在我是认真追求你,正经谈恋爱那种。”
聂轩景道: “跟传言无关。”
“还是说,你不能接受男人?”沈俊鸿心里不太信,聂轩景一看就不是纯直,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跟传言,跟性别都没关系。我只是不能接受你,而已。”
说完,聂轩景用肩膀撞开他,走了。
留沈俊鸿在原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半晌,他总算调整好神色,缓缓露出个笑: “呵,有意思。”
途中骆笛朝聂轩景走过来,想要问些什么,被他一句话堵回去了, “工作期间不要说私事,先好好拍戏。”
或许是化妆师说了什么,聂轩景回到片场后,好几个人看他的神色都有些不对,他完全不在意,神色如常地继续拍戏,状态没受一丝影响。
沈俊鸿慢悠悠地跟着出来,在边上旁观了一会,竟然就回去了。
骆笛松了口气。
或许是之前倪娅的话让他多心了,明明这位投资人没有什么出格举动,他就是觉得对方看聂轩景的眼神有点暧昧。
后来他才发觉自己这口气松得太早。
接下来几天,沈俊鸿又来了,还带了助理来伺候着,准备了躺椅风扇,瓜果点心,跟来度假似的悠闲。
蒋修有些看不过, “委婉”地表达意见道: “沈总,大家都在抓紧进度拍摄,你日理万机的,不用浪费时间在这监督。”
“哈哈,不是监督,只是来看看。”沈总大方表示道, “拖进度也没关系,蒋导你尽管拖,拖个一年半载都没问题。”
“可是沈总在这儿,很影响我们演员状态。”蒋修只好直接道。
“我很安静的。”沈总无辜地耸了耸肩,又看向男主角道, “影响了吗?看我们聂影帝演得多好,受影响的都是些不敬业的。”
这句话说得骆笛略感心虚。
这几天他确实多少有点受影响了,按以前的进度,本来这时候他的戏份应该已经结束了,但现在还剩几场。
由于之前他表演很好,从未拖过剧组进度,这两天不在状态大家也很理解,就是骆笛自己有点过意不去。
但沈俊鸿的存在感实在不弱,他很难忽视。
更重要的是,他看自己男朋友的眼神实在炽热得过分,连续来了几天,傻子都看得出来他意在何人。
偏偏他只是天天出现刷存在感,在拍摄间隙偶尔嘘寒问暖两句,并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让人想义正言辞说他几句都无从说起。
本来么,人家光明正大地追求一个人也没什么错,但现在被死缠烂打是自己的的恋人,骆笛实在很难用平常心看他。
他觉得,这位沈总很像苍蝇。
不咬人,但它膈应人。
另外,聂轩景的态度也叫他觉得捉摸不透。
骆笛并不是不相信自己的恋人,聂轩景也并没有给沈总任何可追求的错觉,态度只有四个字可形容:冷若冰霜。
可问题是,他不仅对沈总冷若冰霜,对骆笛也“君子之交”得很。
寻常的交流是有的,可一旦骆笛稍微亲近一点,哪怕是想跟他说句悄悄话,他都会若无其事地避开。
骆笛几乎可以肯定,聂轩景这番变化是沈总引起的。
他绝对相信聂轩景对沈总无意,但这种时候,聂轩景这种态度,还是让他心里很不安。
收工吃午饭的时候,沈俊鸿走到聂轩景身边,示意身边的助理把食盒递给他,笑吟吟道: “轩景,拍戏辛苦了,快吃点好的补补。”
“不要。”聂轩景简单拒绝了一句,接过小宋领的盒饭。
这已经是第三天被拒绝了,沈俊鸿反而像习惯了似的,最开始的一点气恼都没了,自然地又叫助理把食盒收起来。
“轩景,过两天是我生日,你陪我吃顿饭吧。”
这回聂轩景干脆不回他。
剧组的人有意无意地从几米之外路过,一个个支起耳朵,使劲用余光瞟这里,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