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晓睿好奇：“直播间假扮情侣？尺度在什么范围？播多长时间？”
徐冬林一听有戏，来劲了：“是不是觉得还行？全程直播十天，十天内所有人同吃同住，你只需要重点应付一个，演出真情侣的感觉，就能拿到一大笔钱，不比你每天氪命一样拍戏简单？”
苗晓睿：“……算了。”
徐冬林：“这不就是演戏而已吗？你再考虑考虑。”
苗晓睿：“拍戏有滞后性，剧集上映的时候我还能按住秦老师。这要是直播，还得演得像情侣，这不是在秦老师的神经上蹦迪吗？我倒是不怕，你不怕他当场砸了直播间？”
徐冬林：“……”
苗晓睿：“好了，别出昏招了，公司股东们乱起来，说不定没人顾得上我，赶紧去找工作。”
徐冬林悻悻然：“好吧。”
苗晓睿挂了电话。
拍完最后一场戏，立马带着大号拖油瓶飞回京市。
回到京市没几天，徐冬林就送来一堆剧本。部分是之前接洽过对方说满员的，部分是新的。
徐冬林还很庆幸，感谢公司股东纠纷，让雪藏打压不再。
苗晓睿却生了疑。
他想起前几天秦暄突然折腾秦家。
送走徐冬林，他拿出手机想联络去上班的秦暄，犹豫了会，又收起来，转进书房。
书房很大，光书架就做了两面墙，大书桌还在老位置，不过秦暄常坐的椅子对面，也加了一张同款人体工程椅。
沙发也换了更宽大舒服的款式，上面胡乱扔着苗晓睿的小毯子和卡通抱枕。
苗晓睿没管这些，径自走到书桌后方的书架上。
明面上的书籍统统略过，专翻抽屉。
但抽屉就那么几个，一下就翻完了，除了看到几张卷起来扔箱底的海报，啥也没有。
苗晓睿无语，终究还是拿起手机，给秦暄发信息。
【苗晓睿：你的照片呢？我想看看你小时候的照片】
对面很快打开信息，输入状态半天，才回了俩字：没有。
苗晓睿不信：【怎么会没有？几张也行，什么时候的都行】
【秦暄：真没有，我问问文博，李家可能有】
【苗晓睿：……行了你上班吧，我去问】
【秦暄：嗯】
苗晓睿立马去敲李文博。
还真有。
不过都在他父母那边，需要抽时间去拿。
苗晓睿想了下，道：【一直没空去拜访小姨，不知道今天合不合适？】
【李文博：……行，她也一直想见你来着】
俩人约了个时间，苗晓睿赶紧换了身衣服，开车出门去买礼物。
他这边刚出门，秦暄的电话就来了。
“去哪？”
苗晓睿哭笑不得：“你这真是……我去商场买点东西。你知道小姨两口子喜欢什么吗？还有，小姨家里还有什么长辈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苗晓睿：“我跟李哥约好过去吃午饭，第一次上门，不得送点见面礼吗？”
扶了下蓝牙耳机，“你中午有没有空？要不要一起去？”
秦暄沉默了下，道：“不了，我这边——”
“砰——”
“草！”
苗晓睿郁闷道：“我被追尾了，先不说了。”
挂断电话，停车，开门下去。
下了车才发现，追尾他的，是辆兰博基尼。
怪不得，他开的是车库里最便宜的奥迪A8，也要一百多万，寻常车压根不敢靠近。
但这条道从别墅出来，一路都是双向四车道，放眼望去都没几辆车，怎么追的？
他皱了皱眉，走到兰博基尼旁边，敲了敲车窗。
车窗降下来。
司机是个穿花T的小青年，看起来年纪跟他差不多。
乍一看还挺帅，细看却觉得眉眼带着股阴郁戾气，尤其是瞪过来的时候。
苗晓睿顿了下，指了指自己的车，问：“你追尾，主责，是私了还是找保险。”
青年冷嗤了声，打量他一遍，从副驾钱包翻出一沓钱，甩给他：“别浪费老子时间。”
苗晓睿：“……”
手忙脚乱按住乱飞的钱，就看到青年升起玻璃，直接转动方向盘。
他惊了下，赶紧躲到自己车边。
兰博基尼擦着他呼啸而过。
苗晓睿气死了。这什么神经病啊！？
转到车后边检查，只有车屁股的地方熬了一块，应该不影响开车，苗晓睿着急买东西，想着回头再说，就拿着钱绕回前边，准备继续出发。
车门刚打开，后脑勺一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苗晓睿是被摔东西的声音吵醒的。还没睁眼，后脑勺就一阵一阵地抽疼。
他捂着脑袋，疼得抽冷气。
又是一阵玻璃或陶瓷碎裂的声音。
“……凭什么？！就凭你先出生吗？要不是你这个神经病，要不是你——”
“你怎么敢出现在我妈墓前？你配吗？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声音仿佛很远，却能听出其中激动。
苗晓睿努力睁开眼。
窗外艳阳高照，房间里却又几分阴森可怖。
床上有床垫，但床垫发黄发旧，床的皮革掉皮掉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窗帘灰扑扑的，上面甚至还有蜘蛛网。
浅色的衣柜也掉漆掉得斑驳难看，柜门下半截还有许多划痕，像是用什么利物划的。
木地板上全是灰尘，从他身边到门口，有一长串杂乱的脚印。
像是什么荒废房屋。
苗晓睿有点恍惚。他这是被绑架了？为什么没有绳子绑着他？
“别拿这个压我！！老子受够了！！”
“别特么以为就你会发疯！！有本事把我弄死！不然，我肯定先让那姓苗的先死！！”
这谁？吼得这么疯。
苗晓睿扶着脑袋爬起来，准备看情况出去——
“砰”一声木仓响。
他顿住。
“来啊，哈哈哈，秦暄我告诉你，今天我就没想让你活着走出这里！哈哈哈哈！”
秦暄？苗晓睿心惊肉跳，再顾不得头疼，跌跌撞撞去开门——幸好，没锁。
门一开，外边的声音愈发清晰。
“我还有什么不敢的？我受够这鸟气了，凭什么你秦暄享受一切，我就要缩在秦家当个二世祖？要不是你，这些东西都是我的！”
苗晓睿挪出房间，也终于听到秦暄的声音。
“臆想症也是心理疾病，我建议你看看心理医生。”
另一道声音：“你才有病，你这个精神病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苗晓睿还待再听，走廊尽头的阳台突然翻上两道人影。
他：“！！”
那俩壮汉看到他似乎也愣了下，飞快过来。
扶着墙的苗晓睿想躲都来不及。
其中一个到了跟前蹲下来，压低声音：“我背你出去。”
苗晓睿头疼脑胀，根本反应不及，就被推上那人后背，另一人飞快给他绑上绳子，然后俩人带着他从阳台翻跳下去。
这般大动作，苗晓睿瞬间恶心想吐，身上一股一股地冒冷汗，没等落地，又再次晕过去了。
醒来，身周是全白的医院陈设。
秦暄坐在床边，大长腿横架着，低着头签文件，床头小桌上还堆着两摞。
苗晓睿想起晕倒前的景况，瞬间坐起来。
“……呕。”
秦暄连忙将文件夹丢到床边，扶住他，语带训斥：“着什么急？！”
苗晓睿缓过来：“你没受伤吧？我听到木仓声。”
秦暄：“没有。”把枕头立起来，让他靠在枕头上，眉峰微拧，“是不是想吐？别乱动，你有点脑震荡。”
苗晓睿看了眼正在输液的手，还有脑袋上缠着的绷带，后知后觉地：“谁打我的？”
秦暄：“秦皓。”顿了顿，补充，“他找的人。”
苗晓睿：“……所以，跟你吵架那个就是秦皓？”
“嗯。”
苗晓睿：“……怎么这么疯？”
秦暄语带讥讽：“基因里流着疯子的血。”
苗晓睿：“？”
秦暄却不再多说，摸摸他头发：“下回开车让司机来。”
苗晓睿胡乱应了声，扯下他的手，握住，问：“秦皓还活着吧？你不会犯傻吧？”那声木仓响不会是朝着秦皓的吧？
秦暄：“……不会，他没有这个资格。”
什么资格？苗晓睿不明白了：“因为他是你弟弟？”
秦暄沉默，拂开他额发，亲了下，道：“你轻微脑震荡，好好休息不要费神。”
苗晓睿：“你不跟我说说我睡不好……跟我讲讲秦皓吧，或者，讲讲你爸妈。”
秦暄神色微淡：“没什么好说的。”
苗晓睿：“不说也行……你见过我妈，还打算摆酒了，接下来该安排我跟你爸和秦皓见见面吧？”捏捏男人指节，半开玩笑道，“我长得也不差，不会丢你的脸的。”
秦暄反握住他，道：“摆酒不用他们，我可以找小姨。”
顿了顿，道，“小姨……有点怕我，但她不会拒绝的。”
苗晓睿：“所以你才不去见小姨？不过，小姨为什么怕你？”
顿了顿，“因为你的情况吗？”
秦暄沉默。
苗晓睿微微前倾，额头靠到他胳膊上：“都跟我说说吧。”
秦暄搂住他，声音低柔：“你知道，要是你害怕的话，我会把你锁起来的。”
苗晓睿嘿嘿笑：“那可太好了，到时我就在家里吃软饭，这些破烂戏，谁爱拍谁拍去，到时我还要一顿一碗饭，半年吃成大胖子，翻个身压死你！！”
秦暄：“……”
苗晓睿：“说呗说呗，我可太想知道你的事情了。”
不知是哪句触动了秦暄，他迟疑片刻，还是开口了。
秦暄叙述事情不带感情色彩，平铺直叙的，将一个豪门秘辛三言两语讲了出来。
秦暄的妈妈骆淑云出身小康之家，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因为长得漂亮，大四的时候被富二代秦俊行狂追，俩人很快陷入爱河，没等毕业就怀孕，一毕业立马领证嫁入豪门。
到这里，仿佛都是豪门公子与灰姑娘的爱情故事。
但结婚后，骆淑云才知道秦俊行花天酒地的秉性，甚至在跟她来往的同时，外面还养着几个小情儿。
骆淑云哪里忍得了，追踪、吵架，跟他那些小情儿撕逼吵架。
然后秦暄就早产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产，他从小就有反社会人格倾向。
别人玩玩具是搭积木、过家家，他玩玩具是打砸摔。
别人看小鸡小鸭是可爱，他两三岁就能手拧鸡鸭脖子，还会用玩具把鸡鸭戳得稀巴烂。
看电视也只爱看医学解剖类、动物世界的撕咬打猎篇。
不到四岁，他就吓退了十几个保姆。
但骆淑云无所谓，她发现争吵拉不回秦俊行的心，开始换政策。
她开始不停折腾小秦暄，大冬天泡冷水，发烧了就给秦俊行打电话，把人喊回来。
发完烧就开始划胳膊大腿，说他玩的时候受伤了，让秦暄回来带他看医生。
骆淑云长相在那儿摆着，又恢复当初温柔小意的模样，秦俊行很是吃这套，俩人又黏糊上了。
然后骆淑云再次怀孕。
秦俊行估计也是玩够了，慢慢在外面少了。
骆淑云很是舒服了几年。
直到一个女人带着一个跟秦暄差不多年纪的女儿过来认亲，要秦俊行认下这个女儿。
秦俊行还真的打算认，还跟她商量放在户口本，算是秦暄的双胞胎妹妹。
骆淑云气疯了，把人轰出去，跟秦俊行大闹了一场，还把秦暄揍得半死，直骂他是个灾星。
秦俊行这才发现她竟然这么折磨儿子，直骂她是个神经病，说她还不如一个KTV公主，扬言要离婚。
骆淑云崩溃了，当晚就割腕。她割腕的时候，还把秦暄绑在浴室准备带他一起死，然后秦暄就看着她停了呼吸……
“……好了不说了。”苗晓睿环抱住男人，“我不问了，我也不见他们了。”
虽然秦暄什么细节也么说，但他光是脑补了一下，就觉得心里抽疼，根本无法想象当年的秦暄过的什么日子。
他不想让男人再回忆这些过去……细节问题，他等见了小姨再说。
秦暄扯了扯唇角：“是不是让你失望了？你眼里的秦老师，以前一点也不帅。”
“谁说的。”苗晓睿蹭了蹭他脖子，“我家秦老师是最帅的！”
抬起头，捧住男人的脸，啾啾两大口，“天下第一帅！”
因为动作太大，想吐的感觉又涌上来。
秦暄忙轻按住他脑袋：“别乱动。”
苗晓睿抬头看他，嘿嘿笑：“真好。”
秦暄：“？”
苗晓睿双眼亮晶晶的：“你受了这么多苦，精神问题一大堆，却健健康康长大、没有杀人放火，心情不好还会自己打拳排解……可见我家秦老师本质就是善良的、是世界最好的！！”
至于偶尔吓吓人什么、弄点小私刑……咳咳
秦暄：“……”
把人按进怀里。
苗晓睿感觉肋骨都快被勒断了，心里却酸软不堪，挣扎着保住男人。
苗晓睿还在输液，李文博带着一对中年男女过来了。
男的穿着格子衬衫、有点稀疏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女的穿着宽松的旗袍裙、脸上带着淡妆。
妇人的眉眼跟秦暄有几分相像，男的倒是跟李文博像一点。
正是李文博父母，也是秦暄的小姨骆淑珊和姨夫李明简。
俩人都是大学教授，气质很是斯文，跟李文博、秦暄完全不像一个世界的。
看到秦暄，骆淑珊夫妇都有些踌躇。
秦暄喊了声小姨、姨夫，俩人同时诶了声。
接着，骆淑珊细声细气地，仿佛解释：“听说晓睿出了点小车祸，我们过来看看。”
李明简也呐呐的：“不知道晓睿——苗老师喜欢什么，我们带了点补品。”
秦暄：“谢谢。”
然后双方就都没话了。
骆淑珊似乎想说什么，对着秦暄，犹豫半晌，又咽下去了。
苗晓睿看看左右，无奈，推了下秦暄，道：“你去问问医生，我今天能不能出院。”
秦暄微微皱眉：“出不了。”
苗晓睿：“……让你去就去。”推他，“快去。”
秦暄看了眼骆淑珊俩人，懂了，不是很情愿地：“我去问问。”朝两口子点了点头，出去了。
李文博跟着道：“你们先聊，我一起去听听。”抬脚跟上去了。
骆淑珊欲言又止的，李明简倒是没说什么。
苗晓睿招呼他们：“小姨、姨夫坐，我们说说话。”
骆淑珊应了声，坐上床边的椅子，仔细打量苗晓睿。
简明章则站到她身后。
苗晓睿先道歉：“不好意思啊，本来打算去拜访你们的，没想到却出了意外，还得劳烦你们跑一趟。”
骆淑珊笑了：“好好约个饭却害你出了车祸，幸好你没出什么大事，不然我们罪过大了。”
苗晓睿吃惊又好笑：“这怎么怪到你们头上呢，这只是意外。”既然秦暄、李文博都把这事归到车祸上，他当然不会拆穿。
“还是怪我，应该早点去拜访你们的。”
骆淑珊温声道：“我刚开始听文博说，你俩结婚算是一时冲动，吵着架去的，我以为你们闹着玩呢。后来文博又说你们是在正经过日子，我就想着什么时候过来看看你，几次问文博，他都说你进组了，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们呢。”
苗晓睿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前些时候真的一直在剧组，也就这个月闲一点。”
然后不好意思的，“我之前不知道秦老师有个阿姨，不然我不会这么失礼的。”
骆淑珊似乎很理解，叹了口气道：“阿暄不太喜欢提起家人，他要是不说，你不知道也正常。”叹口气，“他这些年跟我们越发生分了。”
简明章拍拍她肩膀，开口解释：“阿暄之前一直跟着他外婆，跟我们比较不亲，他外婆走了之后，都不爱往家里走动，但淑珊心里惦记着他，年节都会喊他一起吃饭团聚，只是……”秦暄不想接受的样子。
苗晓睿懂的。他委婉道：“秦老师大概是不想你们不自在吧，而且他太忙了，我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他休息呢。”
骆淑珊不是很明白，认真道：“我们没什么不自在的。但阿暄小时候受了这么多苦，我控制不了，总想小心照顾着，可能他不喜欢吧，文博也说我们太过紧张了，唉。”
苗晓睿：“啊……秦老师以为你们是害怕他诶。”
骆淑珊惊了：“啊？”
李明简也诧异：“我们为什么怕他？”
双方面面相觑。
苗晓睿扶额：“看来这误会大发了。”
放下手，看了眼打开的病房门，解释道，“他之前一直看心理医生，医生判断他有严重的反社会人格，还有其他小毛病，我想你们应该知道。可能你们平时太谨慎了，就给了他这种错觉。”
骆淑珊怔了半晌，道：“我们当然知道啊，他又没做错事，我们干嘛要怕他，心理问题只是心理问题，人之所以能成为高等生物，是因为人有自制力、控制力……阿暄他没做错事，他不是坏孩子。“
李明简跟着道：“做实验都会有预估方向和实际结果的差别，人这么多样复杂，不能因为心理医生断定他有这个潜质，就给他定罪吧？那世界上的潜在罪犯可太多了。”
不愧是当教授的，思维逻辑很在线。
苗晓睿不明白了：“李哥没帮你们说过话吗？或者，给秦老师传个话？”
骆淑珊有点生气，语调还是温温柔柔的：“每回问他，他都说阿暄在忙，不是在忙电影就是忙公司的，谁知道会出这样的情况。”
李明简也哭笑不得：“文博这小子尽报喜不报忧，回回都跟我们说阿暄很好，没什么事，哪里知道还有这种误会。”
苗晓睿：“……”
他想了下，问，“秦老师不跟你们一起过年吗？”
骆淑珊、李明简同时愣住。
骆淑珊看了眼门外，压低声音提醒：“你不要在阿暄面前提过年。”
苗晓睿：“？”
李明简更直接：“骆淑云是大年三十没的。”
苗晓睿：“……”
他想起过年的时候，自己还在家里傻傻地等着秦暄回信息，心脏抽了下。
骆淑珊叹气：“我妈走了之后，他过年都是一个人过的，喊他上家里，他也不过来。”
苗晓睿沉默了。
骆淑珊看了眼他手上的输液管，强笑了下，道：“不聊这些了，你好好养身体才是关键……医生怎么说？严重吗？”
苗晓睿老实：“我醒来还没见过医生呢。”
骆淑珊打量他，皱了皱眉：“伤了脑袋可大可小，文博还说你前两年出过车祸躺了很久……回头我给你送点东西，让刘哥给你好好补补，你太瘦了，不要仗着年轻使劲折腾，老了难受呢。”
苗晓睿诧异：“您认识刘叔？”
骆淑珊：“我推荐的呀，他儿子在我们学校当辅导员来着。”
苗晓睿：“……秦老师知道吗？”
骆淑珊不解：“知道的吧？”
恰好李文博走进来，顺嘴：“知道什么？”
苗晓睿的视线落在他身后的秦暄身上，把事情说了一遍。
李文博点头：“知道啊，秦总用人要背调的好吧。”
骆淑珊拍他：“胡说八道，你当是公务员审核啊。”
再拍，“叫什么秦总？这是你哥。”
李文博撇嘴。
秦暄已经绕过几人，走到病床另一侧，看着苗晓睿，确认他一切还好，才朝骆淑珊道：“谢谢小姨帮忙。”
骆淑珊：“谢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秦暄就没说话了。
然后俩姨甥就没话题了。
李明简偷偷推了下骆淑珊，后者登时紧张了，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为难地看向李文博。
李文博想叹气，看秦暄：“等苗老师出院了，再找个时间一起来家里吃顿饭。”
秦暄犹豫，摇头：“到时不一定有空，让苗苗——”
苗晓睿推他一下。
他闭嘴了。
骆淑珊夫夫脸带惊奇地看着。
苗晓睿笑：“当然要吃饭，还要经常吃！”然后看向骆淑珊，“小姨我们加个微信呗？秦老师饭量是比较大，你应该不会嫌弃吧？”
骆淑珊失笑，连连道：“不嫌弃不嫌弃，文博也跟饭桶似的，还不是给我们养起来了。”
李文博：“……”
翻了个白眼。
苗晓睿忍笑。
双方加了微信，又聊了一会，苗晓睿又滴完一瓶药水，秦暄按铃让护士来换药瓶，骆淑珊主动提出告辞。
李文博要开车送他们，也跟着走了。
人一走，苗晓睿立马瞪向秦暄。
秦暄不解：“怎么了？”
被这么一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专注地盯着，苗晓睿立马心软了。
他转开话题，问：“我要在医院住几天啊？”
“先挂三天水，到时再拍个片看看情况。”
苗晓睿：“……好吧。”
他摸了摸头上的纱布，“这是下狠手了啊。”
秦暄脸色微沉：“以后不会了。”
苗晓睿眯眼：“你能管住秦皓？上回你半夜把他绑在你妈墓地里，都没把他吓死呢。”
秦暄语气淡淡：“死是没死，但他吓疯了，被京市平安医院收进去了。”
京市平安医院，国内出名的精神科医院。
苗晓睿结巴：“不是吧？真病了？”
秦暄：“没病怎么会到处发疯咬人？”顿了顿，解释道，“你之前的工作被他压了，以后不会了。”
苗晓睿：“……竟然是他！！”
“不是，你爸没意见？他那天失踪一下，你爸都紧张地找过来呢。”
秦暄：“……他找你？”
苗晓睿：“那倒没。”
秦暄神情微松：“那就不用管他。”
他语带讥讽，“他这么多年想再要个儿子，女儿生了七八个，还是没见着。死心了，开始培养秦皓。不过，晚了，这家伙已经废了。”
苗晓睿：“他再婚了？”
秦暄：“没有，有的是人给他生。”
苗晓睿：“……”
他想到太一，犹豫了下，问，“你的公司不会受你爸影响吗？”
秦暄：“他管不了。”
捏捏他脸颊，“那是你男人自己创立的公司，他一毛钱都没出，想管也没法管。”
苗晓睿：“……牛逼！”
原来网上传他豪门出身，他还以为这家底是父母支持的呢。
他好奇，“那为什么网上都说你豪门出身？”
秦暄把他后背的枕头拉出来，道：“下回告诉你，躺一会。”
苗晓睿试图撒泼：“我想知道，快说！”
秦暄强势镇鸭，嘴巴也不配合，苗晓睿悻悻然，只能躺下歇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