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轨—— by不甜茶

作者:不甜茶  录入:03-07

而他的这一切在他父母眼里,竟然都是活该。
简直太可笑了。
这他妈比跌进狗屎里还让人恶心。
林重眼前一片模糊,他听见了自己的笑声,比哭还难听,他疯癫般一会儿抱头,一会儿指着自己父母,又哭又笑。
“我哥会变成这样,不是因为我,”他手指发颤,指着林父林母“是因为你们近亲结婚。”
他不认这个罪,他他妈不认。
林父林母的神色一僵,林父上前甩手直接给了林重一巴掌。
林重感觉不到疼似的,被打了反而放声大笑,“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嘛,你们都没去舅舅的葬礼,就我去了,我在葬礼上受尽了白眼。”
“活该你们爹妈都不认你们。”林重越笑越冷,他看着自己的父母,眼中只剩下冷意和嘲讽,“你们才是真的活该。”
“是你们害得我哥那么痛苦地活着,是你们。”,林重指着自己“而我,只是你们的替罪羊罢了。”
第一个孩子会带走劣性基因的话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科学的,压根不重要,他们想它是真的就够了,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借口,把责任推到他身上。
当时弱小的还不会说话的婴儿作为替罪羊,再合适不过,因为他无法反驳,无法为自己辩解。
而他们则可以一身轻地去做一对伟大的父母。
当然,是对于林瑞而言的伟大。
林父气得身体发抖,扬手又要打林重,林重却不肯任他打骂了,伸手抓住自己父亲的手臂,阻止了巴掌的落下。
“好啊,我的儿子,我打不得了。”林父恼羞成怒,“我们养你这么大,养出来一个白眼狼。”
林重甩开林父的手臂。
他厌倦地垂着眸子,声音发沉,“您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话落,他已转身离开。
身后是林父愤怒的咒骂,和林母已经失去焦点的目光。
影子在楼道的墙上晃晃悠悠,宛如喝醉般,林重沉沉落下一步,腿一阵阵发软,好似下一脚就要踩不住一样。
陈路生一直等在楼下,见林重出来,连忙走过去。
“有烟吗?”林重问。
他兜里没有了。
“车里有。”陈路生说。
林重走到车旁,打开车门,从车里拿出一盒烟,取出一根烟叼嘴里。
他双手颤抖地点上烟,狠吸了一口。
陈路生看着林重红肿的脸,心脏一阵抽痛,他很想抹去林重脸上的泪痕,但又怕碰疼了林重,伸出去的手顿住,默默收回。
林重把烟扔在了地上踩灭。
他觉得这烟不够劲儿。
他需要更加猛烈的东西。
“亲我。”他扣住陈路生的脑袋,疯狂索吻,他像只野兽一样啃咬,唇齿间满是血腥味。
陈路生舌头被咬破了,嘴唇也被咬出了血。
林重抱着陈路生,撞上了车身,发出不小的声响,陈路生的腰和背都可能撞青了,疼得陈路生痛哼了一声。
林重觉得自己胸腔里堵着一团气,他急需发泄出来,不然他会被活活憋死。
他拉开车门,两个人叠着倒进车里,林重像在占领地盘一样,他直接暴力扯开陈路生身上的衬衫,在陈路生身上啃咬,留下自己的印记。
扣子蹦得车里哪都是。
他很急也很凶。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答到陈路生的胸膛上,在陈路生身上烫出个浅浅的水痕来。
陈路生护着林重的头,轻柔地安抚,吻着他的发间,林重的身体在他怀里颤抖,继而呜咽抽泣,哭喊。
他大吼,眼泪决堤般。
陈路生抱住林重,手一下下抚摸林重的后背,林重喊、哭、咬,发疯了般,陈路生始终抱紧他。
直到林重闹够了,无力地趴在陈路生身上,陈路生的手温柔地揉着他的脑袋,他有些昏昏欲睡。

第43章
林重的烟瘾又严重了,不抽就感觉要发疯,晚上还不喝酒就睡不着觉,每天晚上喝醉了,随处一趟,等陈路生把他抱到床上去。
白天学,晚上喝,早晨头疼得往陈路生怀里钻,让他给自己按头。
“林重,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好受些?”陈路生总是这么对醉了的林重说。
然后林重会张开双臂,要个拥抱:“抱。”
陈路生用力将他抱紧,用力吻他。
林重觉得这个世界可能和他有仇,它好似就是不想让他好过一样,烂事总是一件接一件的来,好不容易得了喘息,到了最后似乎只是为了迎接更加猛烈的痛苦到来。
他真的累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如今能给予他些许慰藉的竟会是陈路生这个曾经伤害过他的人。
可他累得不想计较那些了,陈路生的怀抱很舒服,这样就够了。
陈路生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偶尔会出去一阵,林重没问过他去忙什么,他只是总在陈路生走后,放下笔,走到窗边看着陈路生开车离开,一直到看不到车的影子了,才回去继续学自己的。
“小山,我出去办点事,可能会很晚回来,你饿了自己点外卖,听到没有?”陈路生推开书房的门,跟林重说。
林重随意地应了一声:“嗯。”
陈路生帮林重带上门,走了。
林重摘了耳机,放下笔,走出书房,临到窗前,他看着那辆熟悉的车驶离,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看一会儿就会回书房,今天是陈路生第一次这么晚出去,虽说现在才快到吃晚饭的点。
平常这个点,他都是再学上一个小时,然后和陈路生一起吃晚饭,吃完继续学到晚上十一点,然后喝酒,睡觉。
突然让他自己一个人吃晚饭,他有点不适应。
他没心情学下去了,窝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随便挑了个刚上映的电视剧播放,他不想看,只是想听到点动静。
正正好好的一个小时后,他点了份外卖,等了十八分钟,外卖送上门。
他点的小龙虾,打开餐盒盖子,戴上一次性手套,他自己扒虾吃,扒了两个,懒得扒了。
如果陈路生在,才不用他扒呢,他想。
他喜欢吃小龙虾,陈路生也经常做给他吃,扒好喂他,每次都把自己的手弄得又红又肿,起那种一片一片的小疙瘩,晚上睡觉前往手上抹药。
林重摘了手套,往沙发上一躺,拿出手机,点开和陈路生的聊天框。
打了几个字,又删掉。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自言自语:“算了,反正他会回来的。”
他知道,他生了病,会很容易依赖成瘾物质,比如烟、酒,还有陈路生。
林重伸手摸到茶几上的烟,取出一根,咬在嘴里,点燃,看烟雾缓缓上升,耳边的手嗡嗡震动,手机放得离沙发边缘近,它一震,自己掉了下去。
不过并没摔坏,林重一个激灵,翻过身,把手机捡了起来。
眼眸里的点点光亮在看到手机屏幕上母亲两个字时,暗了下去。
他犹豫了片刻,接通了电话。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电话那头林母说:“小山,你哥不见了。”
啪的,手机再次掉在了地上。
林瑞已经消失两个小时了,林母在厨房里煮沙果,想做林瑞喜欢吃的沙果罐头,林瑞自己一个人在客厅玩,林母忙完一转头就没看见林瑞了,而家里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
林重飞奔出家门,和林父林母分头去林瑞常去玩的地方找,可全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人。
在派出所那边查了监控,林瑞确实跑出了小区,但也仅能看出他是往左边去了,具体去哪就看不到了。
林重把超市找了个遍,一无所获地出来,这是他们想到的林瑞可能去的最后一个地方了,不在这里,林瑞还能去哪呢。
天已经黑了,他站在超市门口,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有个小男孩抱着一个玩具盒子,疯狂奔来,他跑得太快,前方又正好有块砖翘起,脚尖磕到翘起的一角砖,他整个人向前扑倒,手里却还死死抱着玩具。
林重盯着那个玩具盒子,呆愣了两秒,他想起监控里林瑞手里也抱着一个盒子状的东西。
具体看不清是什么,方方正正的。
脑子里被那个盒子占据,林重像是想到了什么,拦了辆空车,坐上去。
车一路朝西山公园旧址驶去,西山公园本就倚着西山区公寓而建,后来公寓被拆迁,公园也就废弃了,大片面积被占用,如今只剩下一小片区域,各种废料堆积,倒是保留下来一个秋千,经常会有小孩去那玩。
车驶近,林重果然看到一道身影坐在秋千上,司机师傅将车停在路边,林重付完钱下了车。
他朝林瑞快步走过去,“你知不知道爸妈在到处找你?”
“桃酥。”林瑞把手里的铁盒子捧高,像献宝似的。
“谢谢哥。”林重从林瑞手中拿过盒子。
这个盒子是他们哥俩之间的秘密,最开始是他觉得好看,放床底装一些零碎东西的,后来突然在盒里发现了桃酥,他知道是他哥放的,他把桃酥吃了,过了一段时间,盒子里又被他哥装满了桃酥。
再后来,这盒子就成了一个专门装桃酥的盒子,他负责吃,他哥负责装。
“我送你回家吧。”那边父母找得着急呢。
林瑞不回,他指着旁边的一个秋千板,“小山坐。”
林重叹了声气,抱着铁盒坐到了另一个秋千上。
“不要乱跑给他们添麻烦,好不好?他们会很担心的。”林重说。
“我想来找你。”林瑞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可我不知道你去哪了,我只能跑到这儿来等你。”
林重沉默了。
在这个公园被拆解之前,他一受委屈就爱往这边跑,人在热闹的地方就会感觉自己没有那么悲伤了。
这个地方也是林瑞唯一知道怎么走的地方,他不知道林瑞是怎么记住的路线,他只知道有天他很晚没回家,林瑞自己偷跑出家门来找他。

第44章
林重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来过这里了,这里完全变了样子,晚风吹得人舒爽,路灯下飞蛾乱舞,萤虫环绕,旁边伴着秋千晃动发出的嘎吱声。
他用手机通知了父母,告诉他们找到林瑞了,马上带他回去,然后撂下电话,看向一点也没有回去的意思的林瑞。
“呀,有鸟。”林瑞指着天上飞过的一只鸟。
林重寻着林瑞指尖所指的方向望去,夜色太深,辨不清鸟是浅灰色的还是白色的,不过应该是走散的,就那一只,孤零零地从空中掠过。
“小山要像鸟一样,也飞好远好远。”林瑞说。
“哥,山是飞不起来的。”
“小山有翅膀,那么大,那么大的翅膀。”林瑞比划着,张开双臂。
“你又说些我听不懂的了。”林瑞的童言,身为大人的林重已经听不懂了。
林瑞放下手,突然安静了。
这份安静持续了两分钟,他又开口了:“弟弟,手机,给我玩。”
林重掏出手机,递给林瑞,“你玩一会儿,我们回家好不好?”
“好。”林瑞接过手机。
林重有点饿了,晚上没吃多少,又四处找人,吃的那点全消耗殆尽了,他打开铁盒,拿出块桃酥啃。
林瑞拿着他的手机,放了首歌——他歌单里第一首歌,林瑞应该也是随便点的。
过了一会儿,林瑞把歌关了,把手机还给他。
“回家吧。”林瑞说。
林重叫了辆车,两人坐出租车回到家,林父林母就站在楼下,似乎已经等很久了,林重抱着铁盒看林瑞走到父母面前。
“你跑哪去了?饿不饿?回去妈给你煮面条吃好不好?”林母温柔地抚摸着林瑞的脸。
“好。”林瑞应道。
林父林母揽着林瑞往楼道里,倏地,林瑞转过身来,抬起手,他四指并拢,和拇指分开,双手的指尖相抵,构成一个三角形。
那是他们一起定下的手势,林瑞八岁才学会说话,在那之前,他只会啊啊,想要林重陪他一起玩啊啊,不想林重陪他了想自己一个人独占玩具也啊啊,让人有时分辨不清他到底是哪个意思,所以林重就跟他定下了两个手势,想让他陪他玩了就手指弯曲,构成一个圈,不想他陪他玩了,就绷直手指,比一个三角形。
林重愣愣地看着林瑞比的三角形,眼眶发热——林瑞在说,他不要林重陪他玩了。
“小山要快乐。”林瑞大喊。
他喊完,回身拉住自己的父母,三人陆续走进了楼道,昏黄的楼道吞噬三人的身影,声响渐熄,楼道里的灯灭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应是有短信。
林重摸出手机,点开发送过来的短信。
那是一条购票成功的出票短信。
可林重没有买过火车票,他抬头望向自己家所住的顶层,攥紧了手机。
火车将于半小时后发车,他不剩多少时间了,他快步出了小区,他连等车都不愿等,只想动起来,甚至他想跑起来。
他想风凶猛地扑到他脸上,他想宣泄般大喊,想用力地喘气,好像沉重的东西从肺里一点点呼出去了一样。
发车前十分钟,他冲进了火车站,脚步快得仿佛下一步要滑出去。
检票、上车,拥挤的车厢乱哄哄的,他却感觉好像他们在为他欢呼。
回这个城市时买的无座票,出去也是无座票,他站在过道,心觉无座好,他坐不住的,他得站着。
因为他要起飞了。
下一秒,火车发车了。
他身上什么都没有,除了一部手机、一张只剩两百多的信用卡,还有一个装满桃酥的铁盒,夜晚的火车有点冷,他冻得腿疼,也可能是走太急了所以腿疼。
他打开铁盒,拿出一块桃酥,咬了一口,脸上湿湿痒痒的。
“大哥哥,饼干很难吃吗?”旁边一个女孩眼巴巴看着他。
他一顿。
“我只有吃苦苦的药的时候才会哭,哥哥哭了,是不是饼干也很苦?”小女孩问。
“不苦。”林重说,“是甜的。”
他抹了抹自己脸上的眼泪,“很甜很甜,吃太甜的东西,人也会哭。”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听不明白。
林重又拿出一块,递给小女孩,“不信你尝尝是不是很甜。”
小女孩接过饼干,用两只小手抓着,咬了一小口,边咀嚼边点头:“是甜的。”
夜色愈深,林瑞坐在阳台上,望着窗外,窗外漆黑一片,零星有几个人家还亮着灯,在黑夜里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光洞。
林母走过来,“怎么还不去睡?”
“妈妈,小山飞走了。”林瑞说。
“你在说什么啊?”林母只当林瑞在胡言乱语。
“妈妈,如果我死了,你不要难过。”林瑞说这话时很平淡,像上午时他说想吃沙果罐头一样平淡。
林母坐了下来,拉住林瑞的手,紧紧握着:“小瑞,你懂什么是死吗?”
“知道。”林瑞说“舅舅死了,以后再也见不到舅舅了,跟飞走是一样的,我也再见不到小山了。”
“可是飞走就不会痛苦了,小瑞以后也会飞走。”
他好怕打针,好怕做手术,好怕吃药,好怕去医院,每次去了那里,都会好痛好痛,他好想不痛,好想也飞走。
可他知道,他还不能飞走,妈妈会伤心。
所以他会很努力很努力地留下来。
“妈妈不要小瑞死,妈妈想看小瑞好好活着。”林母抱着林瑞,哭得满面是泪。
“妈妈不哭,小瑞还在。”小瑞拍着林母的背,安抚她。
林父被林母的哭声吵醒,推开卧室门,走出来,看见娘俩抱着一起,林母又哭成那副样子,他连忙过来抱住他们。
“这是怎么了?”林父问。
林母只顾着摇头,声音全被哽咽填满了。
林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干着急,“你倒是说话啊。”
“没事没事。”林母嗓音沙哑,抱着林瑞不撒手,好似下一秒这人会没一样。
“没事哭什么。”林父伸手替林母抹了抹眼泪“别哭了。”

这是林重来北京的第十三天,他坐在台阶上,指间夹着烟,忽然腰间的对讲机响了。
从对讲机里传出一道女人的声音:“小林,三楼403包厢,接一下人。”
“收到。”林重回道。
他迅速灭了烟,走到楼梯处等顾客上来,然后引顾客去指定的包厢,问他们点些什么。
“你这有什么套餐吗?”其中一个顾客问道。
他大概三十多岁,个子挺高的,穿着一身休闲西装,翘着二郎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林重。
林重站在他面前,给他介绍店里的套餐,介绍完他抬眸对上男人的目光,“请问您要哪一个?”
“你帮我选一个。”男人道。
“那就……”林重挑眉“最贵的?”
他抽提成的,顾客在店里花得越多,他挣得也就越多。
“可以。”男人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他站起身,将名片塞进了林重的胸前口袋里。
他贴近,附在林重耳边说:“我等你主动联系我。”
联系个头,林重心说。
这已经是第几个了?林重都不记得了,有男有女的,往他这儿塞名片,跟他说等你联系我,简直莫名其妙,闫姐说他们这是看上他了,想包他。
他觉得荒谬,因为这些人中男的明显居多。
小楼说他是gay圈天菜,妈的,他只想说一句,如果是那样,那gay们都瞎了,就他这长相,还天菜,咋不天使呢。
他用对讲机跟闫姐说了声403点了最贵的套餐,然后他调完点歌机,就下楼去给他们拿酒和果盘了。
收银台前的闫姐瞄了眼他胸前口袋里露出的名片一角,打趣道:“呦,又有人看上咱们小林了啊。”
“闫姐,送你了。”林重把名片取出来,塞进闫姐手里。
闫姐嫌弃地把名片扔在地上,“我可不要,刚才那帮人一看就是装大款的。”
要是个真有钱有点本事的,她倒是想上去结交一番,扩宽一下人脉,可惜那帮人一看就没个好东西,还爱显摆,说几句话就亮几下手表,当人看不出那是个劳力士啊,她自己有好几块呢。
闫姐是这家KTV的老板,家底不小,这条街好几家店都是她的。
当时林重刚来这儿,仅剩的钱渐渐花没了,他的手机倒还绑定着陈路生的卡呢,他可以用,但他不想用。
他找了几天的工作也没找着,路过这家KTV时,突然被人拽住了,拽住他就是这家KTV里唯一的女员工小楼。
小楼问他是不是来应聘的,他抬眼才看到门口贴的招聘海报,招聘条件只有一个——好看。
他愣了愣神的功夫儿就被小楼拉进了KTV,小楼大喊来人了,闫姐下楼上下扫了他一眼,然后就叫人去拿酒了,再然后,他俩就喝得昏天黑地的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曾以为这是家黑店,他们想把他灌倒,然后割他的腰子。
如果闫姐知道林重这么想,一定会说割腰子卖了能赚几个钱啊,把你反手卖给富豪能赚更多的钱呢。
至于为什么是富豪,不是富婆,没办法,谁让林重更受男孩子欢迎呢。
那天晚上林重喝得都神志不清了,第二天是在闫姐家醒来的,闫姐端着咖啡走进来,跟他说,你过关了。
他就莫名其妙的得了个工作,后来他问闫姐他是不是很能喝,所以过关了,闫姐斜了他一眼,说他是最不能喝的所以过关了。
当天晚上员工聚会,他见识到了其他人的酒量,闫姐醉醺醺地跟他诉苦,终于来了个酒量比她差的了,以后喝酒她也有可以欺负的了。
林重笑了笑,搬了箱酒上楼,送到403,没有停留,送完就出来了。
KTV一到凌晨,人就开始渐渐少了,等到凌晨四点,KTV关门。
下了班,林重换下酒保服,套上自己的衣服,把酒保服叠起来放柜里,和小楼闫姐她们说拜拜,走出了KTV。
他在便利店买了两包泡面,进地铁站等第一班地铁,然后乘地铁回到住的地方。
他和另一个男生一起租了个地下室住,在北京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他赚到那点钱除去最基本的生活费,也只能租到这种地方了。
不过有个地方住,他就很满意了,毕竟最开始到这那会儿,他还睡地铁口呢。
地下室不大,四四方方的,被一张挂起来的帘子隔成了两个区域,中间是一张双人床,他和合租的室友一左一右,每天隔着一张布睡觉。
他回来时屋子里没人,室友没在,他烧了壶水,泡上泡面,难得地给自己加了个卤蛋。
泡面泡好,他吃完洗漱、睡觉去了。
一直睡到下午,腿疼,他没怎么睡好,睡得断断续续的,头昏脑胀地从床上爬起来去吃饭,他实在饿了。
这附近有不少快餐店和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他出去买了份盒饭,回来的路上,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了他旁边。
看见那车,他速度更快了。
他没见过陈路生开那车,不过除了陈路生,也不会有人开着豪车来这种满是苍蝇馆的街了。
“林重。”果然是陈路生。
陈路生从车上下来,快步追上来,林重不如他腿脚好使,很快就被他追上了,他抓住林重的手腕,拉住林重。
林重不肯转过身,他一点都不想面对陈路生,他根本不知道该拿陈路生怎么办,如果可以,他很想和陈路生再无来往,可他收了陈路生的钱,说这辈子都是他的了。
他想耍赖不认,当那句话没说过。
可陈路生肯定不愿意。
但他又想,陈路生会惯着他的。
林重不肯转过身,那陈路生就走到他面前,看着他:“为什么不辞而别?”
林重一咬牙,直视着陈路生:“你是谁啊?”
“又想装失忆?”
“我不记得你。”林重梗着脖子道。
“上次你是出车祸,头受伤了,我才会信你,这次你头上可没有受伤,你跟我说你不记得我了,你觉得我信吗?”
林重甩开陈路生的手,四处看了看,然后朝着一根路灯杆去了,他猛地一头撞上杆子,额头撞出血来。

“我头受伤了。”林重看向陈路生,指着自己的额头。
说完他感觉脑袋一晕,腿一软,身体就要倒。
陈路生连忙跑过去,接住他,抱起他,飞奔向自己的车。
“我失忆了。”林重倒还留有几分清醒。
“好、好,我就当你是失忆了行不行。”陈路生妥协道。
听完陈路生这句话,林重彻底晕死过去,头搭在陈路生肩上,随着陈路生的跑动,头轻微晃动。
陈路生开车带林重到医院,一系列检查做完,处理好伤,医生说轻微脑震荡,建议静养一段时间。
等医生出去后,陈路生伸出手,摸了摸林重头上缠的纱布,指腹轻触,“你可真够狠心的。”
推书 20234-03-07 :(综漫同人)哇,》:[BL同人] 《(综漫同人)[综]哇,吓到了吗?》全集 作者:四百四十四【完结】晋江VIP2017-10-08完结总书评数:493 当前被收藏数:2115 营养液数:658 文章积分:22,485,2404文案:鹤球:哇!吓到………杀殿(冷漠):……鹤球(乖巧):我这是活跃气氛杀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