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开口替明田信解释了一句,然后才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这么说,其实就是因为在刚刚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心里其实就已经怀疑,外守一已经被明田信杀死了。
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误会了这位幼驯染,诸伏景光忍不住心虚地朝着明田信的方向看了天。见明田信虽然表情还带着之前那种陌生的冰冷感,却并不像是因此生气的样子,诸伏景光这才转回头,继续检查伤者的情况。
外守一胸口的衣服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了,此时正湿哒哒地糊在身上。随着诸伏景光寻找枪口的动作,黏腻的触感和刺目的鲜红让诸伏景光忍不住再次想起某些根植于记忆深处的恐怖画面。
只是因为如今心结解开,又在之前的紧急情况中做出了某种选择,所以诸伏景光才没有像以前一样被刺激。但动作间依然显露出几分迟缓。
“景!还是我来吧?”降谷零这时候突然制止诸伏景光的动作,也不等他回答,二话不说地接过了诸伏景光的动作,随机很快找到了留在衣服布料上不甚明显的被子弹射穿的痕迹。
“弹孔的位置偏上?原来是肩膀中枪!”
确认了中弹的部位并不算是身体要害,并且出血情况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降谷零也同样放心地松了口气。然后他立刻就开始进行止血处理,手法虽然生疏,却足够标准。
“肩膀中枪?那看来应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幸好幸好……”其他几人悬着的心也才终于放下,紧张的表情都舒缓了许多。
虽然没有如同诸伏景光那样直面外守一中弹的瞬间,但是自从知道了开枪的人是明田信之后,包括降谷零在内的几人虽然立刻就猜到了明田信是为了救人,可与此同时也全都在暗暗担忧,生怕明田信会为了救诸伏景光而不小心杀人。那不仅会让明田信的警校生涯蒙上污点,同样也会让诸伏景光和明田信两个人同时背负上更严重的心结。
好在现在人没事,那事情至少不会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接下来也有余地可以好好处理后续的问题。
几人再次回头,看向站在不远处一直冷着脸的明田信,然而却同时一愣。
此时的明田信身上照映着明明灭灭的火光,然而不知为何,明明周围很亮,明田信却像是站在阴影里一样,周身都散发着阴暗的气息。
他此时的表情是几人此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冰冷默然,冰蓝色的瞳孔第一次不含任何情感地注视着众人,就好像已经默认他自己与其他所有人都并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一般,抗拒又孤独。
就好像,他真的觉得自己刚刚杀了人!
诸伏景光本就在为自己刚才下意识的怀疑而心怀愧疚,此时更是见不得明田信露出这么冰冷却又脆弱的表情,他顾不得自己刚刚才经历过剧烈刺激的情绪,率先起身朝着明田信走过来,同时安慰道:
“阿信,别担心,你的枪法很好,外守一只是肩部中枪,而且血也已经止住了,所以你并没有杀死他。”诸伏景光走到明田信面前,伸出因为经历过战斗和激动而依旧颤抖着的双手,安抚地搭在明田信的肩膀上,温和而坚定地说道:
“阿信,刚才多亏了有你的及时出手,我才能从火场里活下来。谢谢你,你救了我的命。”
然而明田信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然而摇头到一半,他注意到诸伏景光眼中明显的担忧神色后,又止住动作,随机又认真地点了点头,反过来宽慰道:
“放心吧,景,我没有多想。我在开枪的时候就知道,他不会受什么致命伤,就算是死了也绝不会是被我杀死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因此而留下心里阴影。”
诸伏景光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明田信反过来宽慰了,心中好笑的同时,也更加担忧明田信的精神状态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明田信此时绝对有心事,而且还是非常严重的那种,甚至让他连平日里维持在脸上的那副温和面具都消失了。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差点儿杀死外守一,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五个人的观察力都是警校中的佼佼者,全都注意到了明田信此时的不对劲儿。然而其他人都体贴地没有当场揭穿,只有直来直去的松田阵平脑子不会转玩儿,直接脱口而出道:
“阿信,你可是咱们这次行动的大功臣啊,怎么看起来失魂落魄的?”松田阵平的视线在明田信的身上快速扫过,然后视线突然停留在他持枪的手上,直接脱口而出道:“等等!阿信,你怎么会有枪?”
萩原研二立刻伸手去捂住松田阵平惹祸的嘴,然而他的动作到底还是没有松田阵平的嘴巴快,更没想到松田阵平不但嘴巴没有个把门儿的,连脑子都好像要放弃思考一样,丝毫没有顾及这么说合不合适。
“而且还明显不是咱们学校训练时候用的型号,你这是……私自购□□支弹药?”松田阵平先是羡慕地看了那抢一眼,然后才勉强将视线一开,随机皱眉看向明田信。
其他几人闻言立刻对松田阵平怒目而视。他们几个又不是没有注意到明田信的枪有问题——明田信突然拿出枪,还用枪打伤了正在与诸伏景光搏斗的外守一,单是这一点就已经很有问题了。但是他们几个人谁说什么了?
在场几人都知道明田信有秘密,而且看得出来他现在的状态明显很不好,实在是不适合这种时候问出口。而且这件事严格说起来也是为了救人,所以就算要质问也是换一个更和缓一些的场合来问才合适吧,哪有像松田阵平这样直接的?
然而松田阵平却一针见血道:“可是,警察就快要过来了啊!”
话音一落,另外几人立刻皱眉,担忧地看向刚刚开枪了的明田信。
之前在意外猜到外守一的身份和违法安装炸弹之后,几人早就报警了。再加上之前发生的爆炸,警察现在说不定都已经在几条街外开始疏散群众了。
而刚才的枪响声音那么明显,几条街外的警察都很有可能听见。就算听不清楚,待会儿的群众疏散完毕,过来查看情况的时候,也同样会发现外守一身上的枪伤,从而得知有人开枪。
也就是说,明田信开枪的事情不但不可能延后解决,甚至随时都会被警察发现。倒是如果一旦给明田信扣上一个非法持枪并且伤人的罪名……
“嘶!”几人同时倒抽口气。
然而明田信本人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担心的情绪,他只是一抬眼皮,扫了几人一眼,随口解释道:“放心吧。我在上警校之前就有持枪证。而且我刚才就说过,已经打过电话了,警方不会多问这件事的。”
众人愣了一下,降谷零注意到明田信说话中的细节,心中有些怀疑,抢先问道:“就算你是合法持枪,毕竟打伤了人,警方也会走一下调查程序的。你却已经笃定不会多问什么——就算提前打过电话报备,也不会有这种作用吧,还是说,有人对你保证过什么?”
明田信寻声望过去,只见降谷零此时也正紧紧注视着明田信,神情少见地严肃认真,他肯定道:“所以,是刚才你打的那通电话吧?那才是你不会被警方追究的底气。所以,阿信,你刚才到底是在和谁打电话?”
降谷零严肃的表情逐渐变得警惕起来,他微微皱眉,沉声问道:“难道,又是你那个——养父?”
明田信眉毛一挑,没想到降谷零居然敏锐到这种程度。自己刚刚的确是趁机给养父打了个电话,毕竟无论是这一次意外开枪,还是之前被逼做组织任务,后续都需要公安那边帮忙控制影响。再加上自己今天算是在卧底任务中取得重大进展,自然也理应报告一声。
不过虽然降谷零凑巧猜到了,但是看他那种警惕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想什么不友好的事情啊。而且看诸伏景光那瞬间凌厉起来的眼神,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
想到自己的这两位幼驯染这么多年里对养父的成见已经越来越深了,明田信也不免感到几分头疼。于是他干脆也不明说,而是立刻转移众人的注意力,问道:
“说起来,为什么会发生爆炸?景又为什么会和这个家伙在火场里打起来?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家伙好像是学校门口洗衣店的老板吧?”
众人当然看得出明田信是在故意转移话题,降谷零更是不愿意被明田信就这么逃过去,刚想继续逼问,下一秒,警察终于出现了。
第92章
警察的到来, 意味着这次短暂的谈话必须暂时告一段落了。消防警察迅速开始灭火,负责破案的刑警和准备进行排爆检查的机动队员则在灭火后开始了后续工作。
六人组用眼神约定了“回去再继续谈”的信号之后,就立刻恢复属于警校生的专业素养, 十分配合地向警方说明案情始末,条理清晰,逻辑完整, 让负责做笔录和采集信息的警员舒心的恨不得当场给他们颁发一个“最美报案人”奖状。
只有松田阵平的心思没有放在配合办案上面, 而是眼巴巴地看着一队身穿防爆服的拆弹警察正拿着排爆仪器,在已经熄灭了的建筑残骸里仔细搜查参与炸弹, 漆黑的眼睛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渴望。
正在负责为几位功臣做笔录的刑警前辈:“……”
连做笔录的时候都要走神儿,这一届的警校生似乎定力不太好啊!
最了解自家幼驯染是什么德行的萩原研二,此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不得不伸出手指偷偷捅了捅松田阵平的腰, 松田阵平才终于收回注意力,将视线重新投到面前的刑警前辈身上,语气中却仍旧难掩兴奋:
“那是□□处理班吧?真是太帅了!拆弹果然比当个无聊的刑警有意思多了!”
刑警前辈:“……”
行吧,无聊到你还真是抱歉啊。
听说这几个都是这一届鬼冢班的新生, 突然就开始为鬼冢教官的发际线担心了呢。
这次出警的依然是他们的老熟人, 目暮警官。随着警车一同到来的还有救护车,已经在第一时间将扔处于昏迷状态的外守一带走了。
在确认现场只有这起爆炸案的犯人外守一受伤之外,其他人最多也只是擦伤之后, 就连从警多年的目暮警官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无他,比起这起爆炸案的规模和所展现出来的威力来看,这么低的伤亡人数和这么高效的处理速度简直是不可思议!
难道这就是在案发现场有警校生的好处吗?
可是其他案件,别说有警校生了, 就算现场有在职警察也比不上啊!
果然还是这一届警校生太强了的缘故吧?
几个警校生们都乖巧地等着前辈问话,并且在脑中提前打好腹稿, 一会儿如果被问起炸弹犯受的伤为什么是枪伤,他们要如何帮明田信求情。
然而让他们不解的是,负责现场录口供的警察,居然就像是干脆忘记了这件事情一样,所有关于炸弹犯受伤的话题对方连提都不提。就连整个案发过程,都是匆匆询问了个大概之后就草草收工了。
几个警校生都是学过如何录口供的,对方这么明显的放水和回避态度简直想视而不见都做不到。对警察一向颇有微词的松田阵平最先坐不住了。录口供之前他还会在心里想着怎么开脱比较好,可现在对方不问,他反而最先不满起来。
“你们破案的时候难道不是需要收集现场的全部线索吗?就算只是录口供也应该问的全面没有遗漏才行吧。那为什么不但对犯人受伤的原因只字不提,就连那么明显的血渍也当作看不见啊?这就是你们的办案态度吗?”
松田阵平指着被扔在不远处的樱花旗,情绪实在算不上好。警察们的表现实在太像是敷衍了事了,这让他不免想到了小时候还得自己老爸被误抓,差点儿导致参加不了比赛的那次经历,语气也难免带上冲撞的意味。
萩原研二见事不好,连忙冲过来捂住松田阵平惹祸的嘴,然后按着脑袋给对方道歉:“对不起啊前辈,小阵平他实在是太冲动了。”
刑警前辈倒是没有计较,见两人道歉也只是理解地摆摆手,解释道:“关于这件事情,已经有人打过招呼了,我们也就不会过多插手。另外,还得嘱咐你们一句,这件事你们以后也不要再插手了,最好也不要对人提起。”
说着,刑警前辈合上手里的记事本,最后确认道:“那么,关于刚才你们所回答的内容,是否可以保证情况属实?”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会有“有人打过招呼”这种情况,下意识地回答:“可以保证情况属实……”
刑警前辈松了口气:“那就太好了——那你们就早点儿回警校去吧,不要一直在现场逗留。至于刚才诸伏同学说的,犯人自述自己就是当年长野谋杀案的凶手这件事情,我们回去以后会和长野警署联系的。”
于是在办案刑警们有意识地驱赶下,六个人很快就完成了这次笔录,然后像是被嫌弃了一样地赶回了警校。
众人面面相觑,只有明田信对此毫不意外,他甚至打了个哈欠,看起来非常疲惫的样子,率先招呼了众人一声,就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有古怪!
几个人同时意识到,这件事绝对又和明田信脱不开关系。降谷零最先追了上来,一把按住明田信的肩膀,沉声问道:“你早就知道会这样?所以之前才那么有恃无恐?”
他的视线在明田信的手上和腰间扫过,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发现,随即疑惑道:“还有,你刚才用的那把枪呢?怎么不见了?”
明田信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提醒道:“刚才那位刑警前辈不是已经说过了,让我们不要再插手这件案子了,而且提都不要提。你怎么还问我这么多?”
降谷零闻言面露不善,抓住明田信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冷笑着威胁道:“阿信,你再这么转移话题,我可就要不客气了!”其他几人这时候也已经围了过来,看向明田信的目光一道比一道凶狠。
明田信立刻举起双手假装投降,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口中告饶道:“好吧好吧,怕了你们了。之前不是说过吗,我给警察和医院都打了电话。关于那把□□事情,也早就在电话里说清楚了,所以他们在录口供的时候才没有多问的。至于那把枪的下落,当然是已经上交了,只不过你们当时在录口供,没有看到而已。”
诸伏景光最是心细如发,立刻发现了其中不合理的地方:“你在可是当时时间那么短,你站的地方距离我们又不算远,报备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如果报警的同时就报备过那把枪的情况,怎么可能在走过来之前就已经说完了?”
降谷零补充道:“还有,那把枪又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是随便在地上捡的!”
明田信的眼神扫过,见几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关切中透着好奇,降谷零更是一直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似乎是想要从自己的答案中找出什么漏洞。他故意停顿了一会儿,等把众人的胃口都吊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说道:
“既然你们想知道,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们。不过还是那个规矩,你们得保证知道以后不要往外乱说才行。”
松田阵平举起拳头,在明田信眼前晃了晃,面无表情地威胁道:“不要卖关子!”
明田信翻了个白眼,回答道:“其实我在到达爆炸现场之前,就已经和警方取得联系了。”
伊达航皱眉:“你早就知道会有爆炸发生?”
明田信摇头道:“不,你误会了。我并不知道你们那边会遇到危险,我说的联系警方,是因为我在回来的路上,意外遇到了某个从案发现场跑出来的持枪歹徒,那把枪也是从对方手里得到的。在那之后我就联系了警方,并且约好了在警校见面之后再把□□上交。至于赶到现场后,也是情急之下才开枪,而且上报的时候也不用重复解释□□问题,你们才没注意到。”
“什么?你居然和持枪歹徒撞上了?”
“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几人顿时吃了一惊,没想到那把枪居然是这么来的。这时候也没心思逼问□□事情了,都开始检查明田信有没有受伤。
明田信运动服里面还套着警校制服呢,当然不能真的给他们检查,不然万一被他们发现了制服上沾染的那几滴喷溅的血液,就真的编不出更像样的借口了。他立刻向后一躲,躲开了几人七手八脚的检查,同时转移话题道:
“我根本就没受伤,比起我,还是景光身上的伤势更严重一点儿吧?咱们还是快去医务室,让校医帮忙检查一下比较好。”
众人见明田信躲闪的灵活程度丝毫不减,倒也相信了他真的没事,于是转头去看诸伏景光。诸伏景光无奈地笑了笑:“我没事,只不过是在跳出窗户的时候擦破了点儿皮而已。”说着,他撸起袖子给大家看了一下擦伤的部位,果然不算严重。
于是降谷零又再次把矛头对准明田信,不死心地问道:“你真的只是向警方报案,而不是找你的那个养父?还是说,这把枪的来源和你那养父有关,持枪歹徒什么的只是你的借口?”
明田信心中汗颜,想不到降谷零居然这么敏锐,连这是自己找的借口都猜得到,只不过猜错了对象。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养父有这么大的成见。
“当然不是借口!”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至少明田信的表情管理上没有任何纰漏,他认真注视着降谷零的双眼,信誓旦旦地说道:“这把枪真的和我养父没什么关系,零你这次真的猜错了。”
降谷零愣了一下,不自觉伊凯目光,气势也跟着弱了下来:“原来是这样,抱歉,阿信,是我想多了。”
萩原研二也适时转移话题:“这么说,刚才刑警前辈所说的,有人打过招呼,其实是因为这把枪还涉及到别的案子,所以相关的调查权才会被转移啊。那这么说,后来说的不让我们继续插手,也是这个原因?怕我们的行动影响到其他案件的进展?”
几个人都做出了和萩原研二差不多的猜测,于是这件事也就被他们这么忽略过去了。因为顾虑到诸伏景光还有伤,一行人到底还是去了一趟医务室,之后考虑到大家都很疲惫,又早早回宿舍休息。
诸伏景光却一直惦记着明田信的心理状态。他还记得自己在跳出窗外的时候看到的那一眼,明田信举枪射击时,周身散发着的那股森然冰冷到让人浑身发寒的气息,让人无法不在意。
现在的诸伏景光还并不知道,那股让他下意识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其实就是杀气。他只是意识到,在举起抢的那一刻,明田信的身上有某些东西,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
然而明田信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会恰到好处地打断诸伏景光的话,甚至还很贴心地提议,让诸伏景光将外守一受伤被捕的消息告诉哥哥诸伏高明。毕竟涉及到当年的长野谋杀案,作为家属的诸伏景光和诸伏高明都有必要知道其中的内情。
诸伏景光的心思立刻就被这件困扰他多年的案子给吸引去了,自然也就没有精力再继续关注明田信当时的异状。见诸伏景光果然心事重重地去和诸伏高明通电话了,明田信这才松了口气。
之后为了查清楚当年长野谋杀案的始末,诸伏景光肯定还会和长野警署那边交涉很长一段时间,等事情定下来之后应该也就忘了这件事了吧。
有一个心细又敏锐的幼驯染,真是幸福的苦恼啊。
第93章
警校的课程安排的十分紧凑, 大量的体能训练和实战之后,很多学生已经没有力气再在文化课上投注精力了。相比之下,不但课上认真听讲, 课后还愿意把休息时间花费在自习室里的学生,就会特别受到其他同学瞩目。
自习室外的走廊里,警校生井上透过教室门上的玻璃窗口, 看向坐在自习室里正埋头苦学的六人组, 满眼都是敬畏的神色。
“他们都好厉害啊!平时的训练就已经那么累了,他们不但每次都能拿到前几名, 还丝毫不会影响文化课的听课效率。现在就更了不起了,居然连休息时间都拿来复习!我真的好佩服他们啊!”
一起跟来的同学山田闻言凑过来往里看,露出和井上一模一样的敬畏表情, 随后笑着打趣道:“你上次还说你最敬佩的人是明田同学, 现在怎么就变成他们六个人一起了?记性这么差的吗?”
听到同伴提到明田信,井上立刻骄傲地抬了抬下巴道:“明田同学当然是最厉害的了!你还不知道吧,里面那六个人,现在之所以这么勤奋, 就是因为明田同学带着他们一起, 向警校第一的位置发起了挑战!”
“挑战警校第一?难道他们是想在这周末的期中考试里一决胜负?”山田惊叹道。
“那当然!现在全校学生都知道,明田同学不但自己努力,还会积极帮助身边的人进步, 这不是拉着六人组里面的其他五个人一起学习嘛,据说是全都冲着第一名使劲儿,呃——”
井上自从上一次和明田信打过照面后,就被明田信强大的实力和温柔的态度彻底折服, 逢人就夸。这会儿正说得起劲儿,一抬眼的功夫, 居然就被正主抓了个正着。
与教室里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对视过后,井上脑子一懵,原本还打算说的赞美之词顿时被卡在喉咙里。当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吹捧偶像的话很可能被偶像本人听到了,立刻脸色通红,伸手抓过一旁的山田,转头就跑。
坐在明田信左侧的萩原研二轻笑出声:“哇!阿信还真是越来越有气势了呢。隔着教室远远的瞪了一眼,井上同学就被你吓跑了。”
“哪来的什么气势,我只不过是想提醒井上同学,在走廊里不能大声喧哗而已。”明田信无奈地解释道。
后排的松田阵平听到声音,直接把笔一扔,痛苦地趴在桌子上嚷道:
“阿信你是魔王吧!看看,现在全校都已经知道你的恶名了。和降谷打赌要竞争第一名的位置也就算了,结果居然还要带着我们几个陪着你一起复习?我高考的时候都没复习的这么类过啊!”
降谷零原本还在写习题答案,原本没打算跟着聊天的,结果一听到松田阵平提起自己的名字,立刻放下笔,侧过头插话道:
“难道你这是想提前认输了?也不是不行,那你就现在开始想想要在哪家酒吧请我们五个人喝酒好了。愿赌服输,你可别想赖账。”
“谁说我要认输了?”松田阵平一骨碌从桌子上爬起来,回头怒视降谷零:“我只不过是想要帮阿信认清他自己的恶劣本质,根本不是想认输。还是说,降谷零你是在害怕被我抢了你警校第一的名头,为了提前赶走我才故意这么说的?”
降谷零闻言冷笑:“我会怕?开什么玩笑!而且会让我产生危机感的也只有阿信一个人而已。你还差得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