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敬畏地看着剩下的那沓资料的夸张厚度, 心里几乎无法想象,明田信的实操到底是菜到了什么程度,才会让松田阵平直接给他整理出这么一大本,简直堪比字典。
“所以说, 我们是从今天就要开始补习吗?松田老师?”伊达航开玩笑地问道。
松田阵平刚想开口,诸伏景光就先一步说道:
“阿信恐怕还得有一阵子才能回来吧, 他说不定到了中午就会自己找去居酒屋与我们汇合。而且我和零待会儿也要出去一趟,到了中午我们会去居酒屋找你们的。”
松田阵平话音一顿,转而笑道:
“平时咱们都是在一起活动的,难得见你们单独出门。那好,我知道了,那咱们就把时间定在晚上好了。”
吃过早饭,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也与众人告辞,交了离校申请就出了校门。
他们今天是临时与人有约,要一起去一个距离警校比较远的地方,见一个人。
因为一场意外的追踪与反追踪,当年杀害诸伏景光父母的凶手外守一终于被六人组顺利找出来。
虽然后来被明田信远程开了一枪,但是并没有打中要害,送去医院后很快就醒了过来。
后来因为明田信突然插手的关系,外守一是直接被赶来的公安从警视厅手里抢了过去,没多久,就传来外守一招供了当年谋杀长野县诸伏夫妇的全部经过。
今天,诸伏家的长子诸伏高明就是趁着难得的休假,专程来东京处理这件案子的后续,并且顺便探望一下许久未见的弟弟,以及感谢在关键时刻出手帮忙的明田信。
“抱歉,哥哥,阿信他今天刚好有别的事情要做,所以没办法过来了。”
诸伏景光歉意地看向诸伏高明。
“无妨。是我的邀请太过突然了。”
诸伏高明今天的这次行程是突然决定的,突然到诸伏景光只来得及通知同样见过诸伏高明的降谷零。
诸伏景光对此非常意外。
他知道自己这位儒雅的哥哥,从来都是非常注重礼节的一个人。
如今却在明知道自己的五位同期都参与了抓捕外守一的行动之后,还是只邀请了自己和零、阿信三个人。
他想,哥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只和我们三人有关的细节,才会单独见我们。可惜阿信这次不在,那就回去讲给他听好了。
诸伏景光看向面前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兄长,等着对方下文。
然而诸伏高明却只说了两句话。
“我今天去见了外守一,他是被公安的人收押的。”
“我问到关于外守一中枪的事情,负责看押他的公安主动将话题引开了。”
看似普通的两句话,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却立刻神色大变。
他们只知道外守一在制造引爆时所使用的炸弹,貌似就是从上次他们协助警方抓获的那个炸弹犯手里流出来的。
可如果只是从不法渠道购买违禁品,以及使用炸弹造成的社会危害,怎么也不至于惊动公安出手抓人吧?
而且诸伏高明自己也是警察啊,严重程度到了连他都要慎重到需要找人商议的程度,那这件事的水到底会有多深?
至于另外一点,公安的相关负责人并没有透露关于外守一中枪的相关内容,难道是为了隐瞒阿信的存在?
还是说,需要掩盖的其实是那把枪本身?
两人对视一眼,降谷零首先发问。
“诸伏先生,您既然让景叫上我和阿信,却没有叫上其他人,是觉得我们三人也已经牵扯其中了吗?还是说,这件事或许对我们有危险?”
诸伏高明却没有直接回答,转而说了另外一件事。
“对于你和另外几位在外守一事件中对景光的帮助,我非常感激。特别是明田君,如果不是他在危急关头及时出手,景光甚至无法从那种危险中活下来。”
诸伏高明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看向诸伏景光,后者先是抿嘴一笑,然后才接着说出了让诸伏高明真正困扰的地方。
“但是哥哥也一定已经知道了,阿信当时使用的那把枪,来路有些问题,是吧?只不过他也是为了救我才开枪,哥哥心中承情,反而不好直接问。”
诸伏高明似乎是松了口气,有些惭愧地低声说道:
“失礼了。”
诸伏景光知道哥哥虽然从自己这里得知了那天发生了什么,但是自己因为电话里一时间说不清楚,所以并没有说的太详细。
于是他将那晚发生的事情,重新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你们是说,当时去现场的警察,以及负责给你们录口供的警察,没有任何人深究那把枪的事情?也没有人对明田君的说法产生疑虑?”
诸伏高明蓝色的眼睛中闪过一抹锐利,沉思了一下,然后才说道:
“难怪我今天问起的时候,和我对接的公安会是那种态度。那把枪背后牵扯的事情,果然不简单。”
降谷零听得心中发紧,立刻追问道:
“难道,您今天特地找我们过来,就是因为这件事?当时,那把枪是阿信带过来的……”
降谷零紫色的眼睛露出担忧的情绪,一脸严肃地与同样担忧的诸伏景光对视了一眼。
再看向诸伏高明时,神情重新变得郑重。
“诸伏先生,以您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阿信他现在的处境,是不是很危险?”
第105章
作为在职的长野县县警, 诸伏高明不能在东京呆太长时间。所以在短暂的交流过后,很快就回去了。
留下来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两人,却是面面相觑, 一时间被新得到的消息弄得有些发懵。
过了好半晌,诸伏景光才呼出一口气,苦笑着说道:
“原来按照正常的办案流程, 即使有其他部门提前打招呼移交案件, 现场警察也还是会额外录一份口供作为存档的啊。
这么看来,当天晚上阿信没有受到任何盘问的原因, 绝对不像是他说的那么简单。
要不是哥哥提醒,我们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降谷零则是板着脸,闻言嘴角抽动了一下, 颇有些咬牙切齿道:
“那个家伙果然又在骗人了……
既然诸伏先生提到过, 就连公安的人都对那把枪的事情避而不谈,恐怕当天晚上,真正把关于那把枪的案子转调走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其他部门, 而是公安吧?”
用力握了握拳, 降谷零才愤愤地在空气中挥动了两下,才无奈道:
“阿信这家伙,怎么又卷进这种危险的事情当中了?大晚上的去哪儿不好, 出个门都会遇见持枪歹徒。他怎么不想想,能够惊动公安出手的又哪里会是普通歹徒?”
“恐怕这才是哥哥这次突然约我们出来的真正原因。”
诸伏景光蓝色的眼睛中闪过一抹恍然。
“哥哥一定是从公安的反应中,察觉到了某些我们无法看到的东西,甚至有可能被要求不能外传。
他今天应该是想要隐晦地提醒阿信注意安全, 而我们两个作为阿信的幼驯染,自然也是最方便随时提醒和保护他的人。
可惜了, 阿信临时有事没能过来,不然还能让他和哥哥见一面。记得你们两个上次和哥哥见面,都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吧?”
诸伏景光还在一脸感怀,而降谷零却是愣了一下,随即面色逐渐变得凝重。
他紫色的眼睛微微眯起,问出了之前从没有思考过的问题。
“阿信失踪了四年又突然出现,而且还巧合地与我们同一时间考入警校。这么可疑的一件事情,为什么诸伏先生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两人面面相觑,再次陷入沉默。
另一边,明田信正舒服地坐在车里,吹着空调,打折哈欠,听着下属汇报最新收集到的情报。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幼驯染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正为了自己的安全问题发了多大的愁。
“……这一次我们终于摸清楚了大河议员的真正态度。结合之前大河议员与宫本川太之间行程的差异,和这段时间的电话监听来看,他们之间的确没有过任何交流与组织有关情报的机会。”
情报组的小头目早田真人正认真地向明田信做汇报。
对方不愧是把持情报网多年的老油条,虽然势力范围小的可怜,但是业务能力却是没得说的。
即使是受过两套情报收集训练的明田信,也没在他身上挑出什么太大的毛病。
至于那些不易被察觉的小漏洞,既然不会影响到任务本身,留着那些短板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说不定哪一天这些漏洞,就会成为公安暗中操作的绝佳落脚点呢。
于是明田信漫不经心地夸赞了几句,成功让早田真人激动的脸色通红。
明田信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
状态不错。
果然,适当地激发出下属的野心,就可以极大地提升他们的工作热情。
热情到,连上一任东家的隐秘势力,都可以毫无负担地出卖。
明田信回想着早田真人隐晦透露出的,关于朗姆安插在警视厅内部的另一条情报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关于朗姆的情报,是早田真人在之前在朗姆手下办事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意外发现的。
好在对方并没有意识到被一个底层情报员拆穿了身份,所以早田真人才能顺利活到了现在。
他当时也是被自己的这一发现吓得不轻。
同是作为情报员早田真人又哪里会猜不到,这样一个埋伏在警察队伍里的暗线,到底有多重要?
哪怕他发现的也只是与那个组织卧底有接触的一个下线,也足够朗姆将他灭口了。
早田真人简直都要吓死了好么!
好在他左等右等也还是没等来朗姆的清算,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幸运地逃过一劫。
但这件事情一直压在他心头,生怕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发现。
现在好了,上司突然就被换成了一个丝毫不怕和朗姆做对的组织高层,不但身份神秘,权利也大到能从朗姆手里抢走情报网。
甚至连组织里人人惧怕的琴酒,都亲自为新上司背书。
还有什么比这更靠谱的大腿了吗?
简直千载难逢啊!
于是等明田信表现出对早田真人的欣赏和重用的意思之后,早田真人立刻就把这条关于朗姆的情报拿了出来。
明田信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适时的鼓励和小小的敲打,让早田真人更加死心塌地给自己卖命之后,明田信才挥挥手让对方出去收拾残局。
然后,他才慢吞吞地拿出手机,开始给琴酒发送任务报告。
被盯上的宫本川太是组织肯定要除掉的。这家伙早就和组织搅在一起,坏事可没少干,还每次都靠组织脱身。现在却想完美脱身,组织不会放过他。
对于这个被当作自己的“情报网入职考核”一样的任务目标,明田信自问实在没办法从行动组的眼皮子底下保下来。所以这一次也不用麻烦公安那边出手了。
倒是早田真人提供的有关警方内部的组织卧底的情报,倒真的就是意外之喜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明田信没有立刻上报,而是打算亲自去调查。
在终于完成了这次情报任务,并收到了琴酒的回复之后,明田信给手下的情报员放了假,自己则是在车里简单地伪装了一下。
趁着现在时间还早,他准备先去试探性地调查一下那个卧底的下线,先掌握点儿大致情况再说。
于是,当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结束了与诸伏高明的见面,趁着时间还早,打算先在东京街头闲逛一会儿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一个明明很眼熟,但是怎么看怎么可疑的人影。
诸伏景光迟疑道:“零,刚才那个,你看到了吧?”
降谷零面无表情:“看到了。太可疑了,之前还说是要去赴什么手帕约,神神秘秘的连我们都不肯告诉。现在却是这么一副鬼样子,一定是被人家甩了。”
诸伏景光逐渐迷茫:“什么被甩了?阿信又不是去约会……”
他的眼睛逐渐睁大,震惊道:“不可能是约会吧,按照阿信的说法,对方是男的吧?”
降谷零没说话,只是对着明田信那明显与以往不同的装束冷笑一声,于是诸伏景光也沉默了。
实际上明田信毕竟是受到过专业训练,做一个调查而已,还不至于就显得鬼鬼祟祟了。
只不过他现在的穿着是和平时的冷清风格明显不同的商务装,整个人都是不同以往的商务精英范儿,让习惯了他清冷气质的两人非常不适应。
要不是实在太熟悉,刚才都差点儿没认出来好么?
他根本不知道,在两位好友的心里,他已经成了被渣后又不愿放手,只能对着一块手帕暗自伤坏的小可怜了。
正在比对调查对象信息的明田信,敏锐地感知到了毫不掩饰的打量眼神。
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头去看,而是很自然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借着停在路边车辆的后视镜,不经意地扫了一眼。
就一眼。
明田信瞬间脊背僵直。
怎么被他们两个给撞见了?
不是说好了到了中午再去居酒屋碰面吗?
这下让我怎么解释?
你们俩大周末的在外面瞎跑什么?给我窝在自习室里学习学到死啊啊啊啊……
调查卧底线人的计划被迫搁置。
调查还没开始, 就在街头与两位幼驯染不期而遇,明田信只好尴尬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假装很正常地从附近路过, 然后凑巧发现了他们。
开玩笑。
难道还能在这两个敏锐得过了头的大猩猩面前,现场表演一波追踪与套话的艺术吗?
掉马分分钟的事。
“这么巧,景, 零, 原来你们也一起出来逛街啊。”
明田信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打招呼。
挥手的动作才做到一半,明田信突然发现两位幼驯染的眼神有些不对。
早晨分开之前还是好好的, 可是才半上午的功夫不见,怎么就变得这么义愤填膺了?
谁惹到他们了?
明田信收起了之前散漫的态度,蹙起眉认真问道:
“你们怎么突然到这边来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降谷零严谨地上下打量了明田信一番, 见的确没发生过什么冲突的样子, 才放下心。
紧接着他皱起眉反问道:
“这种问题应该问你才对吧,你不是去赴你的手帕之约了吗?怎么现在却是一个人了?”
他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把哪句“你是不是被人家甩了”的问题问出口。
当然,诸伏景光还在旁边虎视眈眈, 看样子如果降谷零真的问出来, 他就会立刻扑过来物理消音。
降谷零可不想因为一句嘴快就挨幼驯染的拳头。
明田信看出两人的脸上有一瞬间的纠结。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什么,不过看他们的反应也明白过来,对方并不是真的遇到什么糟心的麻烦, 之前的情绪针对的对象也是自己。
明田信立刻在心里反思。
该不会被发现我和组织成员有接触吧?那些人身上到底还是带着些凶神恶煞的危险感,的确是容易引起他们怀疑。
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怀疑什么啊。
是不是刚才我的监视行为被他们看出来了,他们两个这是在对我的人品产生了怀疑?以为我刚才是在偷窥?
之前的四年里跟着小混混学坏了?
这倒是有可能。
没想到居然被误会, 明田信本来想要解释一下的,但是转念一想, 不能解释!
否则以这两个家伙的性格,无论自己说了什么理由,他们都会忍不住好奇一番的。
一旦惊动了那个卧底下线,对方必然会有所防备。
自己以后再想顺着这条线往上揪出卧底的身份,可就麻烦许多了。
明田信打定主意,无论他们做出什么样的猜测,默认下来就行了。
降谷零看着明田信这个情绪低落的样子,反而心里开始嘀咕了。
怎么看起来蔫吧吧的?难道还真是偷偷谈恋爱被甩了?
平时也没觉得阿信有这么矫情啊。
还是诸伏景光比较在意明田信的感受,偷偷拉扯着降谷零的衣服后摆不让他乱说,同时似是而非地安慰道:
“阿信,对方不同意就算了。每个人的喜好都不同,或许你的那位手帕朋友,他,嗯……”
诸伏景光不忍说出任何打击好友的话,于是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
“总之,未来还长着呢,机会多的是。”
明田信仔细思考了一下。
对方不同意就算了?
当然不会同意啊,正常人都不会想要被自己这样一个公安偷偷监视的吧。
更何况对方还是组织卧底的一条下线,肯定会加倍谨慎的。
喜好不同?
景应该是误以为自己有某种隐秘的癖好,所以在提醒自己,不要因为自己喜欢就勉强别人。
真是温柔啊,就连想要指出自己的缺点,都不忍心说重话,而是用这种舒缓的方式。
仔细想想,认识的这么多年里,景好像还真的从来都没有对身边的朋友们说过什么重话吧?
景的脾气这么好,难怪即使误以为我在偷窥别人,也没有当场说什么责备的话,甚至连向来严肃又正义感极强的零,都被他劝住了。
明田信心中唏嘘,越发觉得自己欺骗朋友的行为实在很不道德。
他顺从地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会好好反思的。”
实际上,面对着这样两双关切又欲言又止的眼睛,明田信心里已经感受到羞愧了。
而明田信这幅唏嘘感慨的样子,落在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眼里,却成了对自己两人刚才猜测的最好佐证。
连阿信都认可了景的劝解,并且真的已经开始感慨他的情路艰辛了吗?
看来阿信这次真的被伤得很深啊!
可是他又为什么要露出这样一副羞愧的表情?还要反思?
不就是约会失败吗?有什么可反思的。
总不会是阿信在感情方面太过天真,以为所有失败都是以为他的失误才造成的吧?
降谷零一想,好像还真的有这种可能啊。
阿信从小就特别优秀,无论学什么做什么都快,而且从来没有不成功的时候。
就连说想要把自己的警校第一的头衔抢走,最后不是也轻轻松松就做到了吗?
降谷零保证自己对此一点都不生气。
明田信就是这样厉害的一个人,无论什么事,只要努力去做,最后都一定能成功。
所以如果他突然在感情上遭遇失败,的确很有可能会把失败的原因主动揽在自己身上啊。
降谷零看了看明田信平静的侧脸,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有最熟悉他的人才能从这张精致剔透的脸上看出低沉的情绪。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受了情伤的阿信也实在是太可怜了。
算了,既然都已经这么惨了,还是不要计较阿信的综合分超过我这种事情了。
诸伏景光想的则更细致一些。
既然阿信与那个人之间的约会也失败了,那么为了帮助阿信早日从这种失落情绪中走出来,是不是应该帮助他主动忘记那个人?
比如,断开一切与那个人有联系的事物?于是诸伏景光说道:
“阿信,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之前的那条手帕,你是不是也已经还给对方了?”
“手帕?”
难道是系统的那条装载着藤本八郎记忆的手帕?
明田信不理解,自己被误认成偷窥狂,和那条手帕又有什么关系?
哦对了,昨晚离开警校的时候,我的借口是要去见某个和那条手帕相关的什么人。
所以,按照他们的理解,我是因为那条手帕的关系,所以才会做出偷窥这种事情的?
这好像也说得通,恋物癖和偷窥癖什么的。
就是,只不过是消失了四年的时间而已,我在你们的眼中,难道已经退变成了这种变态形象了吗?
哪怕心大如明田信,也有些承受不住来自挚友的鄙夷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看来,必须要改变他们对我的误解了!
明田信深吸口气,抬起头看向两人,郑重说道:“跟我来!”说完,就当先一步转身离开。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一头雾水地跟在后面,不知道明田信到底是要干什么。
“阿信刚从的表情也太严肃了吧。看起来像是突然做了什么决定一样。”
降谷零跟在后面,和诸伏景光小声嘟囔。
“有我们在旁边看着,总归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诸伏景光劝解道。
明田信的耳朵动了动。
他的五感向来敏锐,自从开始卧底之后,更是有意加强了这方面的训练。
所以他清楚地听到了身后两人的对话。
有他们在旁边看着?
他们两个的意思是,以后还要一直看着我,不让我再做出偷窥这种事情?
想到以后,自己按计划去监视那个卧底下线,而身后却有两个义正言辞的声音说:
“阿信!不许偷窥!那么做是不对的!”
明田信被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吓得浑身顿时一个激灵,脸色阴沉,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绝对不能让他们在一旁看着!
这个误会必须解除!
他们很快来到一间公共卫生间。
还没等两人询问原因, 明田信就非常自觉地将手伸进西服内袋里,实际上却是从系统的储物空间中,将前两天兑换的那条带有骷髅图案的手帕取了出来。
骷髅的图案是用某种硬质材料固定上去的, 不但非常有立体感,而且还向外突出。
就在不久之前,这条手帕还是组织在整个东京情报网中, 令人闻风丧胆的一种刑具。
曾经被朗姆委以重任的藤本八郎, 就是死在这条手帕之下。
直到被组织的清洁工确认死亡,那具尸体的脸上还印着一个被挤压出来的骷髅印记。
短短几天时间, 骷髅手帕,已经成了情报组里除了朗姆和藤本八郎之外的另一个禁忌词。
诸伏景光的目光顿时集中在手帕上。
这就是阿信与他那个神秘的约会对象的信物吧?
曾经被阿信那么珍视地藏起来,连自己和零这两个幼驯染陪他一起长大的幼驯染, 都不肯透露分毫呢。
昨晚要不是被逼急了, 阿信肯定还是不会说一个字。
不过现在拿出来,又是什么意思?
诸伏景光犹疑道:“阿信,你这是……”
“我打算将这条手帕亲手烧毁,想请你们来做个见证。”
明田信此时没什么表情, 只有拿着手帕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
既然景和零都认为我的“怪癖”是和这条手帕有关, 那我就当着他们的面,将手帕销毁不就行了。
没有了源头,再加上我之后这段时间先暂停调查, 相信那些不好的猜测很快就会烟消云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