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敬安察觉到了夏凉的目光带着黏连性,毫不避讳继续换着衣服,直到他开始撤裤腰带时夏凉才反应过来,躲躲闪闪的错开了目光看向别处。
夏凉回想起自己现在其实是在楚敬安的房间里,要是他现在还昏睡着那还好说,但现在他醒来,便不好在继续带下去,道:“小叔我还要上学去,我先出去了。”
话落,少年颀长的身影转身往门口走去,他的长发没来得及扎起,随意披散在肩头,走动时带着发尾飘散飞扬,看着让人赏心悦目,美不胜收。
等到收回视线后,人已经跑没影了。
楚敬安动过念头,想把他永远留下来,可这不行,那样会影响小孩以后的人生道路,楚家的孩子不可以被染上乱世伦理的污点。
但楚敬安也不想就此放手。
总会有其他办法。
今天早上夏凉回学校时楚敬安没有来送他,想必是昨天晚上被他抱住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摸在了楚敬安衣服上,导致他洁癖症犯了,一时间也不想看见夏凉。
不过这样也好,夏凉也自感清闲。
日子一天天过着,季节向着寒冬发生着潜移默化的改变,这个时期里的温度还在可承受范围内,同学们上课时如果睡眼朦胧,只要窗户一开,冷风阵阵便能吹醒教室中的一大片。
楚敬安的教导有方,并对知识摄入有着一套自己的了解公式,而这个方式用在夏凉身上一个月后他便也能适应过来,课堂上他会抓重点听,下课基本不去复习也能在答题时得出快满分的答案。
这本质上是件好事,可他却偏不去动笔,接连几次测试分数都不高于往常几分,到叫人摸不清头脑,真该撬开看看他脑子里面究竟都装了些什么。
离夏凉上次见楚敬安有个几日了,此后许多天里他都没在见到楚敬安,可能是到了上将这个高度时任务不在繁琐反倒具有复杂性,一连几日忙活下来不见停息。
等到再此相遇时已是一个多月后夏凉面临期末考试时,那一天格外寒冷,碎雪花从天空中飘落肆意,路两旁载种的四季树落满了白霜,素洁玉妆的天地里楚敬安出现在其中,他一改往日风格,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长大衣依靠在车门旁,天寒地冻中露出冻的透红的指尖,翻看着一本厚重的书。
乍一看特别扎眼,他像是送来白雪的仙人,白衣黑发中透着仙气,但脾气却要比今天的寒风还刺骨三分,夏凉从校门口出来时远远就看见有两三个以上人数的女性找他搭讪,最后都被拒绝,无一不是悻悻然的离开。
楚敬安的孤傲给人隔阂的同时也给人一种想要将其玷污的冲动。在北城,真得有太多人想去恭维攀附楚家,但也有更多人想一睹楚敬安跌落神坛。
当神从神坛上掉落之时,便会有许多恶魔以及信徒前去逾越,染指,抹黑。
不只是小说中的人物想,就连看文的读者们都想要看那个强大风光的男人私下露出痛苦,愤怒,羞愧,以及忍辱负重的表情。
这是一种来自骨子里的邪念。
夏凉是带着七情六欲的人,而不是无情无欲的神,就在看见楚敬安的一瞬间,他也动了这个歪心思,不过在楚敬安察觉了他的目光望过来的刹那,夏凉的念想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向楚敬安跑去。
这个寒假过得很快,楚家人都很忙,夏凉在家里除了吃就是看看书,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大年初一的晚上他爸跟小叔都不在家,说是出去做任务。
他妈妈拿着包好的红包给了他,这是他第一个拿到红包的新年,就连老爷子也不吝啬给他包了一个大红包。夏凉想要是楚葛还在家,嘴上一定会说他很久。
假期一过,学生们陆陆续续开始返校。原身在高一下学期末就安排了每个人填写分班,楚凉月选了文科,但夏凉喜欢的却是理科,所以就算他上课听得认真,但凡考试都不太认真对待。
没人知道夏凉疯狂学习了一个学期,恶补高中三年的知识。在老师眼里夏凉每天上课认真听讲就已经算是想要洗心革面的学生,但奈何成绩迟迟没有上去。
看看高二下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只比之前高了几十分,就是想要叫家长,楚家人也都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没有时间来学校。当然是老师叫家长这件事夏凉没有告诉家里人,他想到如果血脉密码暴露了,他到时候应该怎么办。
M国首都的星海酒店包间内围坐着五六个道貌岸然,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
其中最年轻的属坐在沙发中间的男人,在他左眉弓下有一道清晰可见的刀疤,但男人长相并不丑陋,从另半张脸可以看出他卓越出众的样貌,那刀疤成了利器让他看上去更加凶狠残忍,他眼如鹰隼,左拥右抱着两个美女旁若无人的调情逗趣,即便是笑起来时,男人眼中也透着薄凉,好似负心汉。
今日他们来此是谈正事,不是为了看男人泡妞,在场其他五个人士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人敢站出来叱责男人的行为,因为男人的身份他们惹不起。
‘蜘蛛’的创始人覃砺锋先生丝毫不畏惧其他人的视线在沙发上与两女情意流转,各种不堪入耳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在场人士的耳中,即便是见过再大场面的人也要被这场景弄得面红耳赤。
包间的门顷刻间被敲响,其他五人同时如释重负,唯有沙发上的覃砺锋先生厌烦的轻啧了一声,他放开那两个衣衫不整的美女,摆手叫她们退下去。
美女们不敢犹豫,衣服都没整理好起身出去。
房间门被打开了,一位拿着文书的酒店经理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他的双手带着颤动着将文书放在了包间的茶几上,送到了覃砺锋面前。
覃砺砚解开领带,拿起茶几上的红酒依靠着沙发,眼皮子看都没看的问道:“北城那边怎么样?”
酒店经理低头哈腰:“北,北城原本都准备好了,就是……”
覃砺锋不愿意浪费口舌,侧目看了酒店经理一眼。
酒店经理被看到身形一颤,手抖的厉害,语气不由自主的加快:“北城布置了三年的人手不知道怎么就被识破了,刚刚传来通知说我们的人基本上都被灰佬给抓了。”
一口气说完,酒店经理慌得呼吸急促,他已经能知道覃砺锋生气的样子,他知道自己死定了。
的确,覃砺锋气笑了,他的声音带着杀戮。
“是谁?”
酒店经理说道:“北城楚家,楚敬安。”
气氛出现僵持。
不只是酒店经理,即便是在场其他人士听闻如此消息也不仅面色大变,有人能料到覃砺锋手中的酒杯下一秒会一气之下砸在酒店经理的头上。
因为覃砺锋真正发怒时是怒极反笑,他笑中带着杀意,就在不少人等着血溅现场时,那股威压倏然消失,覃砺锋将杯子里的酒尽数饮尽,没了以往的温怒。
“好,好一个楚敬安,要是他那事情就不奇怪了。”
酒店经理话已带到。
覃砺锋:“出去吧。”
酒店经理得到指令马上起身,不敢耽搁片刻。
出了包间,酒店经理深呼了一口气,关于北城的事情他其实没有说完全,因为陷害楚家最小的少爷反倒事情没有做成这要是捅到覃砺锋面前免不了要先拿他先出气。
酒店经理捂住胸口乱跳的心脏,却怎么也平复不下。
包间里覃砺锋一贯作风如此,他丢掉手中空酒杯,对一旁的人说道:“北城那些办事不利的都除掉吧,再换批机灵点的,这一次我要你们想办法除掉楚敬安,他会是我们最大的绊脚石。”
“那个楚敬安他不贪权贵,不进女色,简直油盐不进,实在不好对付。”,有人大着胆子问道。
覃砺锋不耐烦:“那就找,我不就不信他是铜墙铁壁还能刀枪不入,不进女色就去找男色,事必须办成,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一眼神过去,没人敢有疑问。
“是。”
其他五人点头应和,随后接化作飞鸟走兽四下离开。
覃砺锋站起身,点燃根雪茄,阴冷的眼神在灯光下晦暗不明,眉弓上刻下的刀疤明显,好似在刺入的那一刻就直达白骨,他自言自语又像与谁诉说,“这只是开始,楚敬安……千万别让我失望。”
要是有人听闻这声话,一定会知道什么才是人间地狱。
北城楚家内,千月长官带来了消息时,楚敬安正给夏凉讲着天文学。
自从期末考试后夏凉的寒假就来临了,楚敬安已经贴心的为他安排好了接下来直到开学后的课程,夏凉平时要学习高中知识的同时还要学习天文学,培养一到两个兴趣爱好,比如弹钢琴或拉小提琴个选择一项,书法必练,绘画也要懂一点。
他毫不怀疑楚敬安想要将他磨炼成真正的豪门子弟。
他们是在夏凉卧室中学习,桌子上除了学习用品外还备着一杯给夏凉补脑的六个核桃。
夏凉看着那六个核桃内心一片酸涩,千月长官站在门口静静等待着楚敬安,他一看就是有事而来,夏凉认为千月来的太及时了,他可以偷懒休息一会,嘴上连忙打断想要给他继续传授知识的楚敬安,道:“小叔,你喜欢喝六个核桃吗?”
楚敬安:“这跟学习有什么关系。”
夏凉说道:“这怎么没关系了,我看您这么辛苦给告诉我学习的知识,嗓子肯定冒烟了,我这是心疼您了。”
楚敬安淡淡瞥了他一眼,心里知道他这是为了不学习找的借口,面上却无动于衷的说道:“我只喝牛奶。”
牛奶有助于睡眠。
但一个大男人喜欢喝牛奶也是奇怪,小说里不都是写了总裁大人喜欢喝加冰不加糖的黑咖啡,这样才能彰显他的地位,不过咖啡喝多了容易睡不着,而且冰咖啡对胃不好,太刺激。
东西在脑子转了一圈,夏凉自然不会说出来,即可接受指令,马上说道:“好,我这就给您拿牛奶。”说完一溜烟跑出了卧室,逃离了学习的战场。
夏凉与千月长官擦肩而过,对他的到来点头,接着走出卧室后就听见楚敬安唤千月,“任务完成的怎么样……”随后的事情他也没听见多少,独自一人在冰箱里翻找牛奶。
牛奶是每日更换的鲜牛奶,夏凉找了个杯子倒了整一杯,然后左右看看四周没人,这才从早就准备好的口袋里偷偷摸摸拿出了一盒安眠药。
这盒安眠药正是他找安英杰帮忙搜寻的,他本来没打算用在这个时候,可谁让楚敬安先坑他在先,他当然要在“报答”过去。
不过这么想想也是小有激动,他在预测楚敬安会不会睡过去。
夏凉仔细看过了说明书,上面说是每个人的效果有长有短,因人而异,所以他害怕药效不够多加了一倍量,确保不仅不会引起反作用,还能让楚敬安能暂时睡过去,等做完这一切后才收回手中的安定。
他保证目前的计划是天衣无缝。
夏凉将安定放入奶中,搅拌完全融化后才端着上了楼,送到楚敬安面前时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刚好在夏凉回去时,千月长官也跟楚敬安谈好了事情,接着转身便跟他们告别,随后返回了基地。
夏凉将牛奶放在桌子上,“小叔给,您要的牛奶。”
楚敬安看都没看一眼,反问他:“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小叔你这是什么话,我难道之前就不听话了。”夏凉心里有点慌,但还好演技上已经磨炼的炉火纯青,微表情控制的十分完美。
直到他亲眼看着楚敬安毫无疑问的喝下那杯牛奶。
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就只有耐心等待了,就像有句话说烂了都改变不了非常有效果的事实——高段位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楚敬安,你现在可是我的猎物啦。
楚敬安放下喝了一半的牛奶,他看见了夏凉噙着一抹笑意看着自己,不明所以的问道:“你看什么?”
夏凉对答如流:“我见小叔倜傥风流,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就连喝东西都这么细致悠哉真是让人移不看眼,小叔你什么时候给我带回家一个小姨子呢?”
楚敬安眉头一皱,他早就感觉出来今日的楚凉月好似与往日有所不同,话更多,也更放肆,就像是冬日里暖炉中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初次点燃时不温不火,冷热适中,可随着添柴加禾,那炽热的温度便一点点的绽放出来,时不时迸溅出火星子将靠近炉火的人给灼伤。
“你有什么事不妨和我说说。”楚敬安放在天文学课本书,他很乐意引导一下楚家孩子,将他带入正规,“不如讲讲你的第二个人格。”
突然被提及,夏凉身形一颤。
楚敬安等待着他的回答。
夏凉垂下眼眸,他的眼睫毛很长,如鸦羽般浓密,落在皮肤上带着青色的阴影,他好像有自己的心事,没了刚刚的精神,不吭声时显得郁郁寡欢,柔软的唇瓣微微蠕动却没有突出一句话。
楚敬安不着急,今天倒是特别有耐心,“我很乐意听关于‘你’的故事。”
夏凉终于说话了,“我不叫楚凉月。”
楚敬安有所思:“第二个人格有自己的名字,这不难理解。”
夏凉:“我和楚凉月的性格大相径庭,简单来说我是来改变他的生活。”
夏凉魂穿开始就是知道楚凉月的结果,他是为了不让成为楚凉月的自己重复那样的结果,至少目前来看事情还是可以控制,偶尔会出现偏差,不过方向还是很理想。
无论是他以后要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是永远会留在这里成为楚凉月,夏凉都只有一个要求——他就是他,他可以狡猾又愚蠢、天真又透彻,但他自始至终都夏凉,一个随心所欲,不喜拘束的夏凉。
他又怎会愿意一辈子被人称呼为楚凉月。
楚凉月一时间回不来,那夏凉就只好代替他继续生活,但他不喜欢自己的将来成为楚凉月那样子,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在找机会告诉别人他现在是夏凉,不是楚凉月。
但由于那个时候时机不成熟,不过现在不一样。
夏凉豁然开朗,他对着楚敬安说道:“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夏凉。”
【作者有话说】:灰佬是警察叔叔,希望各位帮忙捉虫,谢谢大家支持!
下一章搞事情,搓手手jpg.
第三十八章 蒙住了眼睛
“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夏凉……”夏凉想通后马上对楚敬安说道,可他抬头看过去时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在椅子上合眼沉睡。
夏凉:“……”
楚敬安:“……”
楚敬安像是一尊雕塑端坐在椅子上,单手拖住侧脸,相比于他睡着了,夏凉更愿意相信他只是陷入了沉思。
夏凉起身戳了戳楚敬安的脸颊,确认对方真的是睡着后突然笑了,几番捣乱之下他发现楚敬安的脸还怪软乎,手上忍不住多蹂躏了几下,这才一解之前揉他脑袋弄掉了几根头发的气。
夏凉嘻嘻一笑:“你可算落入我的手里了,放心,我会好好对待你的嘿嘿。”
楚家人今天都不在家,夏凉拖着楚敬安沉重的身体往楼下搬去,他做贼心虚走一会便又四处看看,发现没人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带着楚敬安,将他的“尸体”送上了汽车。
说真的,楚敬安是真挺重,夏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是扯又是拽的才把他弄上了来。
同时他也暗自佩服安英杰找的安眠作用真好用。
随便夏凉怎么折腾,楚敬安都如同尸体般毫无动静,要不是胸前还会起伏,鼻翼还带着呼吸,楚敬安完全能跟尸体混淆在一起了。
就在夏凉准备启动汽车时,他停下了。
他扭头看着后座上扔着的楚敬安,发现自己有个漏洞,他没有把楚敬安绑住,要是在他开车时楚敬安醒过来了那他不久被当场抓住了。
以他的四肢跟楚敬安比绝无胜算。
人家上将动动手指头都能把他压在地上。
夏凉很明智的下车找了绳子,用网上查的绑人最牢固的方法将楚敬安上上下下绑的结结实实,顺便还找了块黑色的长带子蒙上了楚敬安的眼睛,以防万一,要是真醒过来了夏凉也不至于被楚敬安瞪的后背发凉。
一切顺利,万事大吉。
夏凉开车出了楚家,他在路上找了安英杰问他附近有没有废弃的工厂。
安英杰接到夏凉的电话时差一点从家里的床上掉下来,“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
夏凉说道:“不是你之前塞进我书包里的,行了别问了,你知道那里有废弃的工厂没?”
安英杰想起在他还不知道楚凉月女装时曾经是塞过零食,塞过情书,顺带还塞了联系方式,告诉对方要是想明白了给他打电话,他随时为她敞开着,现在再一想那简直是耻辱,人生的一大败笔。
安英杰语气不太好,“你问这干什么?我哪里知道!”
夏凉:“行吧,你不知道就算了。你知道的,就是那个安定我拿着用了一下。”
安英杰:“你现在到底干什么?”
夏凉开车停下不碍事的地方,他向后开了一眼楚敬安这才说道:“我,绑了个人。”
“啥?谁?你把谁给绑了!不对,你有病吧!你现在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楚凉月你可别犯傻事!别挂电话!!”
安英杰今天才发现楚凉月就是个人见愁,他现在宁可对方是在骗他。
夏凉安抚道:“好,我不挂。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不叫楚凉月,我叫夏凉。”
安英杰气笑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准备逃逸改得名字还是别的什么,你到底把谁给绑了!”
夏凉:“你先告诉我这附近那个废弃工厂,或者是什么荒郊野外的地方,给我说一下,然后我再告诉你绑了谁。”
安英杰按耐住想要锤爆他狗头的冲动,找人问了夏凉要得东西,最后将地址发给了夏凉,“天街路顺着往北有一家废弃的玩具厂,那里人烟稀少,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给我三思而后行,你现在才不到十八岁,以后的路还很长,别犯傻……”
安英杰说起长篇大论的道理跟楚葛很像,夏凉轻松一笑,他知道安英杰误会自己要去毁尸灭迹,立即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谢谢你。”
听到这声谢谢,安英杰突然没声,随后说道:“谢什么谢,你只要别去做什么违背天良的事情比什么都强……”
但既然做了,夏凉就无所畏惧:“楚敬安,我小叔。”
“啊?”安英杰没反应过来。
夏凉又重复一遍,“我绑架了我小叔。”
安英杰:“……”
安英杰手一抖,“我**,楚凉月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你绑了谁?!”
电话那头一阵怒骂,夏凉的耳朵被震了一下,他移开手机等到对方语气下来后才又贴近过来,“别叫我楚凉月了,我现在叫夏凉,你改一下称呼呗。”
“有病吧,这个时候还在乎什么称呼!你不会真把人家楚……楚上将给绑了吧,你是不是想死的快一点啊,帮谁不好把他给绑了……”
夏凉对他说道:“我请你来看大制作,别忘了顺便给我带点画笔,水粉,以及画纸,我再天街路北的玩具厂等你消息。”话落,不等安英杰回复,利落的电话一挂,紧接着夏凉开车向着天街路北飞驰而去。
下午三点左右,夏凉开车来到了天街路北的一家偏僻玩具厂,这里植物杂草很多,属于郊外,所以一路上没见几个人。他将楚敬安拖下出,安置进玩具厂里,将他摆在了一个高凳上。
玩具厂里器械破旧老化,地上的地板裂开了一条条缝隙,野草滕蔓顺着缝隙往上生长,模样萧条衰败,而坐在中央的楚敬安倒成了这里唯一一个华丽的风光。
他被绑住手脚,就连眼睛也被黑布蒙住,他的规整不苟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画面具有着十分强烈的视觉冲突,怎么看怎么像是杀人现场。
等到安英杰来到的时候,夏凉发现对方手上还真拿着他想要的东西。
画板,画纸,画笔,颜料等等,五应俱全。
而画家夏凉也已经就位。
安英杰见到他的那一刻就差一点冲上来打他一顿。
夏凉笑嘻嘻的躲过了安英杰的拳头,叫他冷静。
安英杰:“你让我怎么冷静,那可是北城的楚上将,你绑谁不好偏偏绑他。”
夏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是他叫我绑的。”
安英杰呆了,“他叫的?”
夏凉点头,按下他的怒火,“你放心了,不然以我的能力怎么可能把楚上将绑起来呢,行了,你先不要说话,别让他听见你的声音。”
安英杰也怕楚敬安醒过来,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夏凉继续作死。
夏凉将画板和画纸放好后,将颜料色彩全部准备就素,随后他在安英杰目瞪口呆中一点一点将眼前的场景全部画了上去。
画笔在他指尖灵动飞扬,他将楚敬安身后的破工厂以及他如今的模样尽数描绘在纸上,等到画的差不多时夏凉感觉少点什么,随后他拿着调色盘走到楚敬安边,手指沾着色彩涂在了楚敬安干净无暇的脸颊上。
夏凉涂的很有层次感,不显凌乱的同时带着彩色的美感。
这一场大乱斗在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后才接近尾声,安眠的效果一点点消退,直到楚敬安终于从沉睡中醒来。
夏凉亲眼目睹了座位上的男人悄无声息的抬起了头,他像是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巨龙,与刚刚睡着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楚敬安开口道:“小东西,你还要绑我到什么时候。”
他猜出了自己,夏凉想到。
不过声音也太冷了些。
也对,任谁正睡觉时被绑了,醒来后发现时也不会有多开心。
楚敬安复苏时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环境的变化,眼睛被黑色的布条蒙住,身上带着酸胀感,手脚动不了,很明显他被绑架了。
楚敬安没有在意自己的处境是否危险,而是在想自己的警惕心什么时候这么弱了,并且大致预计究竟是谁会绑架自己。
他想起了楚凉月,那个第二人格的不确定因素。
这恰好和他最后的记忆吻合上了,是那杯牛奶加了东西。
夏凉不在掩饰,说了出来,“啊呀楚上将这是好厉害,这都被你猜中了。”
亲眼目睹了神仙场面的安英杰已经无话可说,他现在在看夏凉的眼前已经不想是看一般人。
夏凉反倒没有想象中的慌张无措,悠哉悠哉的来到距离楚敬安有一米远的距离,说道:“小叔不是最后询问我的第二人格吗,真是遗憾你当时睡着了竟然没有听见我的名字,我真是太伤心了。”
楚敬安手脚有些发麻,他提议道:“你现在说也不迟。”
夏凉说道:“可现在我又不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