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芸安的声音没有刚才那般紧迫且冰冷,这声音包涵了无数期待的语气,眼睛都跟着亮了一下。
夏凉怀疑刚刚一瞬间他被人魂穿了。
“啊?你在和我说话吗?”夏凉不确定的问道。
左芸安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向夏凉走去,原本他只是想更近的告诉夏凉他真的再和他说话,但他的靠近却让夏凉警惕的后退了一步。
夏凉看见在他后退一步后左芸安眼里的光灭了一点,脸上的笑容也淡去了。
“你别怕我好不好。”左芸安难过的说道,“我真的找了你好久。”他的模样让夏凉以为自己再退后一步他下一秒就哭出来了。
夏凉举手投降,“我不怕你,只是觉得你现在和刚刚不太一样,你说你找我很久是什么意思?”
左芸安小心翼翼靠近着夏凉,他就是一点一点挪动着凑到了夏凉旁边,靠近夏凉后才有点高兴:“我叫左芸安,我们小时候一直是最好的朋友,只是后来我父亲找到了我,我的母亲二话不说把我送了回去……”说道后面他的神情暗淡了下去,“和你分开的时候我每天都在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他的眼神极为认真,夏凉被他炽热的目光刺痛了一下。
夏凉接受能力挺强,只是眼前人和小时候差距太大,特别是对上那双深情款款里面只有他的眼睛时夏凉是不敢多看两眼,那里面的感情过于深厚沉重,虽然不太清楚是什么感情,但他能感觉到自己有些承受不起。
他躲开左芸安的视线,说道:“你真的是左芸安?其实我当时也挺小的,那个时候外婆去世,父母把我接走了,小时候的记忆也有些模糊了,但是再见到你还是很开心。”时间那么长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只记得小时候的左芸安很白,当然眼前这个人也很白。
左芸安开心的笑了:“真的吗?我也是,再次见到你我真的非常非常开心。”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像羽毛落在深不见底的潭水上,他有很多话想和夏凉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这里有很多空房间,都是收拾好的,你可以随便选一个先睡一觉,你看起来很疲惫。不过你放心不会有任何人会去打扰你的,好好休息吧。”
左芸安说完自己先离开走进来一间房间关上了门,这里是专门为左家布置的住处,没有人能随便进入。
夏凉在左芸安离开后他也选了一间房走了进去锁上了门,眼神在房间里扫了一遍,随后拿起了桌子上一瓶未开启的红酒旁摆放整齐的四个高脚杯其中一个,他将那个高脚杯扣在了门把手上,做完这一切才转身进了浴室。
他走进浴室准备洗漱一下,手放在衣服的扣子上时停了下来,他开始检查浴室里半人高的玻璃镜确认安全后又在浴室里找了一圈,发现没有摄像头后才安心的开始脱衣服。
他在外谨慎一些不是坏处,左芸安虽然是他小时候玩伴可他不能保证对方真的会念着那一点童年情愿意义无反顾的帮他。
左芸安进了自己房间后他在椅子上坐了很久,手中多了一个嵌在相框的照片,这个照片有些时间,相纸被氧化后微微发黄,但相片被他的主人保护的很好,没有一点褶皱,相片里的人笑得灿烂肆意他一手抱住一大束鲜花一手高举着手中的奖杯,奖杯上写着‘20xx年大陆内地最佳演员奖’周围是飞射在空中各色礼花和一群看不清脸却在欢呼雀跃的众人。
相框四角被摩挲的有点褪色,可见这是相片主人非常喜欢的一张照片。
左芸安被带回左家后并不受家族欢迎,加上他沉默寡言性格孤僻经常被家族里同龄的小孩欺负,那个时候可不会有一个爱笑的男孩挡在他前面帮他赶走欺负他的人。
刚开始他就像个木偶一样被人欺负也不还手,逐渐欺负他的人也感觉无趣便渐渐不理他了,只是见到他后还是会嘲讽两句。
直到第一次家族测试后,除了射击课程,其他课程左芸安都以优异的成绩在一群同龄人里脱颖而出收到了左家许多人的关注。他以为自己努力学习他就能选择未来离开左家,然后去找夏凉,但他太天真了。
家族测试是左家对家族内子弟的筛查评选,为选下一代家主做准备,而且左家是允许持枪。
左芸安一个在外十几年的私生子,他如果不被左家认领回来还没人管他,但他既然回到了左家那些为了争夺家主之位的人自然会把他视为对手。
原本欺负他的人突然多了起来开始变本加厉,左芸安的沉默成了他们针对他的利刃。
白天的时候左芸安没有一刻安稳时候,总有莫名其妙的脏水泼在他身上,书本上会被人花的乱七八糟,吃得饭里也会出现恶心的泥土混着树叶等一些不明东西,下课后还会被人拉进厕所被一群人围着拉扯他的衣服,拿刀划他。
左芸安对他们的欺负并没有太多的感受,即便被如此对待他还是会在结束后默默拿着自己东西离开,但夜深时左芸安会想起夏凉,随着时间推移后想得越来越发疯。
一年后左芸安终于有机会回家看一眼母亲的时候他下车就往与母亲家相反的方向跑了起来,用了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夏凉外婆家门口,那天他敲了很久很久的门,直到旁边路过的村里人说夏凉外婆去世了,夏凉也离开了这个村子后他还是不相信,一直敲门。
直到买下外婆家院子的人拿着钥匙骂骂咧咧开了门,左芸安看着再无夏凉身影的院子后相信了那些话。
从那个时候再次回到左家的左芸安变了,他变得更沉默,但也更让人害怕,面对外人的欺负不在忍气吞声而是再一次被人群围上来时与对方五六个人一起厮打起来。
他像彻底疯了一样,变成了一头完全不在压抑自己本性的狼,对所有人漏出了自己隐藏在皮毛下的利爪。
在厮打中左芸安夺过了其中一人身上的手枪,他拿枪的手没有抖一下,在那个人求饶的声音里轻侧枪口对着旁边的瓷砖开了七枪,瓦砾四溅,左芸安的眼神毫无波澜,而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人已经两腿发软坐在地上,尿了一地。
那次之后敢招惹左芸安的人少了很多。
终于在五年后左芸安接到了家族任务外出执行时他看见了他朝思暮想的人。在商城大屏幕上的夏凉,他还是那么的闪闪发光,笑容依旧那么好看。
第一百二十四章 喜欢
左芸安盯着大屏幕上的广告看了很久,直到广告结束后他才回过神。那次任务他完成的很快,利用挤压出来的一点时间开始疯狂搜索夏凉的存在。
他知道了夏凉几乎在他离开后不到半年便步入了娱乐圈,挤压了应该在学校学习的时间去拍戏。
在得知夏凉拍戏的左芸安没有犹豫把夏凉参演的全部影视剧都下载了下来并加了密,而这些视频陪伴着左芸安渡过了许多痛苦又孤独的夜晚,在这个庞大无比的左家是支撑他走下的唯一动力。
左芸安虽然不能无时无刻去关注夏凉,但他总会在独属于自己的时间缝隙中去窥探外界的夏凉发生的一切。
他那个时候不敢打扰夏凉的生活,左家各个实力明争暗斗,为了家主之位每个人都争得头破血流,即便是左芸安无心与他们争锋,但只要他在左家一天,冠有左家姓氏一日他就不可能被置身事外。
四月初春,A市一年举办一次的全国性影视颁奖典礼里面有夏凉的名字。
左芸安那段时间正是深陷左家纷乱之中无法抽身前去为他喝彩。
不过他在网上早就找好了摄影师帮他带回了那晚的照片,他只要夏凉的。
摄影师不知道左芸安的身份,但面对丰厚的报酬他自然乐意做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
摄影师站在前三排中央最佳的位置上,等到夏凉活力四射身穿一身高定礼服上场后他没有忘记自己与左芸安的约定,在夏凉一手抱住鲜花一手高举奖杯时摄影师有感而发,他抬起自己手中的摄像机将夏凉最耀眼的那一刻定格在了相片中。
直到三个月后相片才被送到左芸安的手里,这三个月里左芸安忙前忙后处理着各种事情,他身上全是最近一次被暗杀时留下的伤痕,左肩还中了一枪。
可当左芸安拿到夏凉照片的时候透过照片里夏凉洋溢的笑容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就好像是现在他所有的坚持都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守护一个人,他想像夏凉小时候保护自己一样反过来去保护他。
但就在两年前刚刚拿到左家家族之位的左芸安却在不久后得知了夏凉出车祸的消息。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仪器滴滴响的声音,病床上躺着的青年紧闭双眼,脸色白如纸,呼吸轻到无法察觉,身上连接的各路管道引流出来的液体呈淡淡的血色,手上胸前缠满了染血的绷带,他没办法睁开眼睛对着出现在他床边的左芸安开心的笑。
左芸安坐在夏凉床前非常久,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病床上的人的指尖,有一点点温度但和左芸安的手比起来还是太冷了。
他坐一夜静静的看了一夜。
第二天手下人敲响了房门他才又站起来离开了病房。左芸安回到左家后并没有休息,夏凉出车祸主要责任是对面的大货车司机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吃了许多酒心巧克力,在高速上眼前重影,头晕眼花下狂打方向盘这才撞上了夏凉的私家车。
左芸安派人深入调查多次确认没有隐情不是受人指使。
左芸安后来经常去那家医院看望夏凉,在他终于有能力站到对方面前的时候,对方却只能躺在那里紧闭双眼,他常常看着夏凉的脸庞发呆,有时候低声呢喃着问他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自己。
终于在今天之前,世界线重合,左芸安脑海里记忆被清扫重新设定的时候失败了,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两条世界线的发展剧情,一种就是第一种夏凉出车祸一直无法醒来,第二种就是他重新健康成长只是他的世界里再也没有左芸安的影子,而是多了一个叫‘楚敬安’的人。
而左芸安继承了‘楚敬安’一部分关于夏凉的记忆。
记忆里的夏凉能无时无刻不待在‘楚敬安’的视线之内,他们一起学习,一起吃饭,甚至是相拥入睡,这个人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一切陪在夏凉身边,而记忆中的夏凉对他曾笑得那么开心。
那是左芸安未曾拥有的全部,这个人能那么轻易就拿到他努力十几年都没有得到的全部,他非常妒忌,妒忌到发疯。
第二日夏凉一觉醒来已经很晚了,像这样在船上不被打扰的睡一觉是件难得的事情。
他穿好衣柜里准备好的衣服走出了房间接着就看见左芸安在电脑前工作,看见他出来后对他微微一笑,“醒了,吃点东西吧。”旁边的桌子上放着摆放好的早餐。
夏凉有些恍惚,随后真如左芸安所说的在桌子旁坐了下来,他搅动了一下勺子,问:“这是给我准备的吗?”
“当然。”左芸安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余光偶尔飘向夏凉的位置。
碗里的粥温温的不凉不热刚刚好,各色的早点也摆放在旁边,色香味俱全。
现在是上午十点钟左右,夏凉不会知道桌子上的早餐左芸安从六点钟就准备好了,他发现夏凉还没睡醒便每隔半小时加热一次,希望能让他醒来后吃上刚刚好的一碗饭。
看见夏凉吃得满意模样左芸安就抑制不住的开心。
今晚的拍卖会依旧继续进行。
这一次靠近拍卖台的第一排多出了一张皮质椅子,预示着场上又多出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夏凉没有被左芸安限制自由,他可以在这里随意出入,但前提是他必须让左芸安的保镖随时跟在身后,以便于保护他的安全。
夏凉自然不会拒绝,左芸安长得太像楚敬安了,不能说像了,他们几乎一模一样,特别是左芸安不笑时,专心致志投入工作,还是淡漠得对外人说话的样子都那么相似。
他有时候会恍惚以为楚敬安就在身旁坐着,让他对左芸安提起的一点防备心瞬间瓦解。
不过夏凉确定他不是楚敬安本人,因为左芸安在抬头看向他,只要视线落在他身上时左芸安脸上总是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琥珀色的眼瞳弥漫着浓厚的温情,声音都变轻了,举止带着小心翼翼,就像一块寒冰被放在了夏日的烈阳之下,在炽热的裹挟下一点点化为一滩水。
楚敬安不会那么笑,夏凉从来没看见楚敬安脸上有太明显的表情变化。
更重要的一点时,左芸安总是说喜欢他。
夏凉刚刚吃完早饭就发现左芸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手中的工作看了他许久,他的视线没有攻击性,一点不让人讨厌。
夏凉被他看着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左芸安误以为他不喜欢被人盯着马上移开了视线,马上说:“抱歉,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你吃饭的样子好可爱,我好久没有见到了。”眼神有些沮丧,不自主又看了过去在瞄到夏凉后又撇开了视线,“抱歉。”
夏凉有种自己欺负对方的感觉,左芸安委屈巴巴闪躲视线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升愧疚。
夏凉无奈的说:“我不是这样意思,你想看就看吧。”
左芸安听了后一扫郁闷,当真大大方方看向了夏凉,他看了一会突然开口道:“我真的好喜欢你啊夏凉。”
夏凉被猝不及防的告白吓得拿碗的手抖了一下。
夏凉刚开始以为左芸安只是在戏耍自己,他大概能猜出来对方的身份不一般,更何况能上船的客人可没几个是善良的人。
不过看着左芸安的脸他却没办法把他和那些坏人做对比,他会想起楚敬安。
在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夏凉接着自己出去透气的理由踏出了门,左芸安安排了两个保镖跟在他身后,夏凉带着狐狸面具看似漫无目的在船上乱转。
第三层的楼道上几乎没什么人,而他越往下见到戴面具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很少有人把目光落在和他们一样带着面具的夏凉身上。
夏凉转了几圈也只把船上的结构摸清了个大概。
走了半天夏凉找了个厕所钻了进去,保镖没有跟着进去,两人分开一左一右站在厕所门口。
夏凉进去没多久一个带着兔子面具的男人跟着走了进去,他站在洗手池前面对着干净到反光的镜子摆弄自己的头发,一直摆弄到夏凉从厕所隔间出来准备洗手。
秋邈突然开口:“昨天晚上那位客人有满足你吗?”
夏凉挑明看了他一眼,无聊又下流玩笑,“要不我给先生说一下,今晚邀请你一起看看。”夏凉淡漠的讽刺回去。
秋邈轻笑一声,他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侧身直视上夏凉,流水冲洗在夏凉的指尖,他洗手洗得很认真,但秋邈却讨厌他这种无所谓的模样。
“真是小看你了,你是怎么做到让覃砺峰反水的。”秋邈不掩饰自己的恶意,“他毁了我原本的计划,看来我不得不用出备用计划了。”
“那你加油。”夏凉甩着手上的水珠,准备离开。
夏凉目不斜视的与秋邈擦肩而过,在两人交错开的一瞬间秋邈伸手勾住了夏凉的衣领,牵拉的阻力让夏凉反应过来抓住了秋邈的手,一个转身用力将秋邈的手翻折下压。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夏凉的力气不小,秋邈没想到自己会被压着单膝跪在地上,左手被狠狠翻折背在后面,他要是用力一动手就会脱臼。
秋邈诡异一笑,另一只手握着一把黑色手枪,冰冷的枪口对上了身后压住自己的夏凉的小腹,他的手指已经扣在手枪上,这把枪已经上了堂。
夏凉看见后一蹙眉。
“宝贝你猜猜,这把枪里有没有子弹。”秋邈调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你说我直接把你杀了怎么样?”
秋邈看不见夏凉脸上的表情,他一想到对方害怕的瑟瑟发抖就有点激动。
但夏凉平静的声音却从后面传来,“你不会开枪的。”
“哦你确定吗?”秋邈手指在扣环上摩挲。
“这样不就没意思了。”夏凉说,“听你的话你不就是想让我像原文一样被人盯上,被他们凌辱致死,这可比直接杀了我有意思多了。更何况九爷可是很记仇的,我现在可是他的人,我出事了你确定你自己能顺利逃脱干系吗?”
“你说的对。”秋邈不相信夏凉会这么平静,他努力往后扭头看了一样,隔着面具他什么都看不见,但夏凉漏出了下半张脸上他的唇角却勾着,他还在笑。
秋邈松手丢掉了手枪,枪掉在地上发出响声,“你说的对,我确实不想你死的那么轻松。”
夏凉也松开了秋邈,门口的保镖见人许久没有出来这个时候也准备进来看看情况了。
“不过……”秋邈突然说,“送你个东西,你会喜欢的。”他从口袋里掏了半天,不知道在拿什么。
夏凉疑惑但他并不好奇,而且眼前人也不是那么好心,但他们距离比较近,夏凉想要远离秋邈的时候对方的手已经伸了出来,手中东西对着他眼前就是一顿狂喷。
夏凉吸了两口就赶紧捂住了口鼻,但还是晚了一步,一大口甜腻的气味被吸入肺内,保镖跑了过来他们看见地上的枪马上将秋邈和夏凉分割开,其中一个保镖控制住了秋邈。
另一个在发现夏凉完好无损后松了一口气。
保镖对着秋邈说:“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秋邈无视了保镖的存在,他吹了个口哨,心情颇好的整理了一下衣服,“xu~祝你今晚过得愉快。”他摆摆手离开了厕所,地上的枪也不要了。
夏凉不知道秋邈喷的东西是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旁的保镖建议他现在回去。
夏凉不可能回去,他有事情要做,他拿起了地上的手枪扣开了弹夹,里面装满了七颗子弹。
他对其中一个保镖说:“你回去告诉九爷刚刚有个人拿枪差点杀了我,去查查那个人的资料。”
那个保镖本来是九爷的人,但他从善如流的听取了夏凉的话,拿着那把手枪回去了。
夏凉深吸一口气,留下一个保镖跟在他身后,“我饿了先去找点吃的。”
他感觉自己身体开始不舒服了,眼睛发红,嗓子发干,他来到餐厅喝了几杯冰水后这种燥热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脸越发烫,不过还好有面具遮挡,一时间没人发现他的异常。
餐厅里的人挺多,夏凉穿过人群,正准备离开,人群里熙熙攘攘一部分人向另一个地方流动起来,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入夏凉耳中,让他改变了自己的方向。
“有客人好像被杀了。”
“是吗?得罪谁了吗?”
“谁知道呢……”
夏凉跟随一群人围观客人来到了一件客人房间前,里面有人在清理现场,透过人群能隐约看见地面上淤积的血泊已经发暗,一名客人倒在了里面,他的手里握着一把枪,枪口指着自己的方向,看样子像是自杀。
没有人催赶门口围观的客人,有些客人感觉无趣便自行离开,人群交错间夏凉越发头晕脑胀,他离开了原地走到了人少的地方扶着墙微微喘息,扭头后发现之前跟着自己的保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散了。
还站在案发现场外四处寻找夏凉的保镖发现自己跟丢了人,他马上通知了左芸安,知道自己回去后一定会受罚。
秋邈喷在他脸上的东西慢慢侵蚀了夏凉的四肢百骸,他四肢逐渐无力,身上越来越热,刚刚喝了的冰水毫无作用,这个时候基本上知道秋邈喷了什么东西了。
还真是一如既往,下作的手段。
夏凉没想到药效来得这么快,他已经缺失了辨别外界危险的能力,这个时候打算先回去从长计议,但在下一个拐角处被突如其来的一双手拉入了一个房间,夏凉被捂住了嘴,他的眼瞳猛然缩小。
房间内一片漆黑,夏凉心中警铃大作,他头顶上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压迫十足,头晕眼花间听见对方突然说道:“别动了,我是楚敬安。”
下一刻房间灯被打开,夏凉被灯光刺了一下,眯了眯眼才看见眼前的人,他一身名贵西服衬托出完美身材,束缚在西服下的肌肉线条强劲有力,姿态矜贵,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他摘下脸上带着的白色猫脸面具,漏出了一张精雕细琢的脸庞,以往冰冷的棱角如今在灯光下显得越发温柔。
“抱歉吓到你了。”又想到了什么,他又道歉,“抱歉我没有拿出足够的钱把你救下来。”他找楚朔借遍了钱,但那个突如其来的客人却好像也是带着散尽家财也要把夏凉买下的气势。
夏凉脑子有点浑浑噩噩,他反应了一下才说:“还好你没忘记我。”世界线融合,夏凉不再是楚家人,那么身边所有人的记忆都会被清理一遍,夏凉知道楚敬安一定会上船,但他不确定对方还记不记得自己。
楚敬安说道,“现在外面比较混乱,你走丢了会引起注意,只要你过了今晚没有被找到,明天我就能叫人先把你从船上带出去。”他安排着夏凉后面的事情,“我会把你安全带出去的。”
夏凉看着楚敬安一张一合说了很多话,但他渐渐听不进去了,洁白的灯光撒在楚敬安的身上,他看起来非常安宁又好看,不知道是药物作用还是心里作用,楚敬安看向他的时候他的心脏跳的非常快,马上要跳出来的感觉。
夏凉紧紧盯着楚敬安的唇,唇形也那么好看,唇瓣一看就非常柔软,一看就很好亲。
这个念想一出现在脑海里夏凉就挥之不去,就连对方的声音都充满了诱惑。他带着个面具楚敬安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就看见夏凉呆愣的听着他说话,然后一点点靠了过来。
楚敬安突然身体僵住了,房间内所有声音都戛然而止,唯有唇上温热的感觉越发清晰真实。
夏凉还是带着个狐狸面具,楚敬安隐约透过面具能看见夏凉的眼睛。
他的吻青涩笨拙,啃噬在楚敬安的嘴唇上。
楚敬安也是在反应了一秒后才发觉夏凉在干什么,伸出了手想要推开夏凉后并质问他什么意思的时候停了下来,夏凉先他一步勒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往下一压,两个人之间贴得更近了。
楚敬安本就比夏凉高,虽然他稍微俯身和夏凉说话,但对方要和他接吻也是需要仰头前倾身子抬高自己才能碰到楚敬安。
楚敬安心脏从突如其来的一吻开始就不受控制的强跳,就连即将碰上夏凉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一种莫名的情感再也压抑不住,不受控制的在心底疯狂蔓延,肆意生长。
楚敬安的手攥紧了一下松开之后扣在了夏凉的后脑勺,在对方想要分开之前加深了这个吻。
夏凉不会接吻,楚敬安也不会。
他只是凭感觉在挽留对方,一点点剥夺对方口中的空气,毫无章法的在夏凉唇上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