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奖励他!—— by山有影

作者:山有影  录入:03-18

意思是将江淮雪拖进浴室,最好态度恶劣手段粗鲁。
季唯洲凝视那道背影,将房间的门彻底推开。
整个别墅内亮如白昼,温暖的灯光穿过长廊,拂过他的脸颊,最后怯懦地停留在了房间门口,像是惧怕什么邪祟的存在。
季唯洲抬手,按下了房间电灯的开关。
江淮雪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吸血鬼,久视黑暗的双眼控制不住涌出热泪,他难以忍受地蜷缩身躯,连疼痛都无法让他冷静:“关掉!”
季唯洲面无表情走到他面前,神情冷峻。
江淮雪在轮椅上蜷缩成一团,对季唯洲的厌恶再一次到达了顶峰。
那些不堪入目全部暴露在惶惶灯光下,全部是腐烂的软肉。
621逐渐悬起一颗心,后台江淮雪的黑化值被硬生生吓退了一点。
季唯洲缓缓伸出手,在江淮雪的绝望与崩溃、621的提心吊胆中,一把穿过了江淮雪的腋下,像抱一只流浪猫那样,抱起了江淮雪。
“刚才太黑了什么都听不清,你刚刚说什么?”
冷峻的神情被自然的笑容取代,眼角眉梢还洋溢着几分傻气。
621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视觉对听力的影响尚且不在讨论范围,这似乎也不是当下场景应该思考的内容。
季唯洲举着江淮雪,像是举着一只刁钻难搞的流浪猫,而他看向江淮雪的眼神,是带着极其复杂意味的谴责。
这种谴责,和仿佛家里的猫在床底下打了几个滚后又在刚铺好的床上滚一圈留下乌七八糟的痕迹,最后躲在衣柜上方,看主人像疯子一样找它,但它就是不吱声,最后主人猛回头,发现它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江淮雪被举在半空,整个人彻底懵了,以狼狈尴尬的姿态僵在半空,半晌后,他才猛然回神,整张脸涨得通红,僵直着伸出手去推开季唯洲。
季唯洲人高马大长手长脚,默默后仰,和他拉开距离。
最后用这样屈辱又端庄谨慎的姿势,将江淮雪端进了浴室。
没了轮椅和拐杖,江淮雪失去了大半行动力,咬着下唇一声不吭,深黑的眼瞳再无平静,反而充满恨意。
被吓退的黑化值又上升回来了。
621死掉的心又悬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江淮雪冷硬道。
如果季唯洲今天再敢做出与平日大相径庭的举动,他绝对会动手杀了他。
挡箭牌不好用了,那就不能再留着。
杀了添麻烦,他大可以再找个新的,顶多过程复杂一点,但江淮雪最不缺的就是耐性。
浴室内有凳子,大概是江淮雪方便自己洗漱用的,季唯洲把他搬到了凳子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打量了一圈。621浮现在他眼前的狠话大全被他用意念拨到一边,假装看不见。
江淮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季唯洲专注观察的眼神就像是充满危险性的大型犬,随时会亮出獠牙,将他撕咬成碎片。
他将下唇咬得鲜血淋漓,疼痛让他骤然生出反抗的勇气。僵直冰冷的身体逐渐回温,江淮雪咬紧牙关,喘着粗气奋力抬了抬完好的右腿,想将季唯洲踹开。
621期待地看着宿主,季唯洲方才的举动,很有可能是开窍了。
它不愿赌不开窍的可能性,只是固执地认为季唯洲能做到。
浴室内气氛凝滞紧张,季唯洲仍旧保持那种专注到极致的神情。江淮雪垂眸屏气,在右脚即将踹到他时,他猛地站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季唯洲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掌心,略带兴奋道。
江淮雪被他突如其来的行动吓了一跳,右脚尴尬地举在半空,孤零零的。
“我总算想起来我要干什么了,”季唯洲在脑海里对621说,“刚刚端着他跨过门我就忘了我要干什么,现在终于想起来了。”
621绑定他时,将他的资料看了个清楚。南明大学的排名在全国前三,它至今都想不明白季唯洲这个鱼一样的脑子,是怎么考上名牌大学的。
“我的智商巅峰其实在高考最后一天。”季唯洲如此回答它。
江淮雪的右腿还保持着方才的动作,他坐在凳子上,撑着浴室墙壁的手打滑,整个人没坐稳,直接朝地面倒去。
季唯洲眼疾手快,火速捞住了他,抓住他的衣领,硬生生把他提了起来。
他的位置和姿势并不方便出力,这样的动作反而是最快救下江淮雪的方式。
让江淮雪的脑子免于地面的击打。
“咳咳咳……”孱弱瘦削的男人攥住季唯洲的手腕,发出不堪重负的低咳。受伤的下唇又冒出鲜血,让他的形容看起来格外狼狈。
季唯洲像是被那鲜红惊到,右手松开江淮雪衣领的同时,换上了左手搂住江淮雪的腰,以莫名的姿势让江淮雪稳稳坐在凳子上。
“还好平时有锻炼。”年轻的男大学生暗自嘀咕,他看着全身上下都写着“不体面”三个字的江淮雪,某句话到嘴边,又被强制塞了回去,换上了别扭的冷淡声线:“衣服上都是血,放久了很难洗,换衣服吧。”
江淮雪猛然抬起头,再也无法控制住平静的神情,他的手指颤抖地放在衣扣上,脑子里却全是对季唯洲这一句话的猜测。
季唯洲对他的暴怒与欺辱有一大部分原因在于季唯洲不喜欢男人。
不喜欢男人,却被家族牺牲,被迫和他结婚,不出意外要和他一样,被困在这幢别墅一辈子,那些不好对外表露的恶意便尽数发泄在他的身上。
江淮雪不知道季唯洲最近看了什么,是不是又学会了新的羞辱方式,只是固执地死盯住他。
漆黑的眼眸里是逐渐燃烧的恨意,鲜明浓烈,像是要连带将这间浴室一同焚烧殆尽。
“还不快换?”见他没动作,季唯洲又道。
他那双眼睛天生就会笑似的,装冷脸也装不出多少震慑效果,压低声说话更有种故作成熟之感,带着把小男孩塞进成年男性的西装中,再让他登台演讲的不协调感。
但江淮雪沉浸在对季唯洲行为的评判当中,压根没注意到他色厉内荏的那一面。
命令一出,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季唯洲,受伤的手指死死摁在纽扣上不敢动弹。
“你出去,我自然会换。”江淮雪仍旧想讨价还价,却只换来了季唯洲的沉默。
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季唯洲要他在这里换。
下唇伤痕遍布,江淮雪本就苍白的脸色如今只剩死白,仿佛下一秒就要踏进棺材就此长眠。
621紧紧盯着黑化值变化,悬着的心终于可以稍稍放下,心想季唯洲还是靠谱的。
“孺子可教。”它点点头,夸赞季唯洲。
季唯洲坐立难安,他的沉默纯粹是因为621给他的提示到底了,他实在没有必要台词要说,但很显然江淮雪好像误会了什么东西。
可惜的是他猜不出来到底被误森*晚*整*理解了什么。
江淮雪动作迟缓地开始解衣扣,拼尽全力拖延时间。
他宁可今晚接受的是季唯洲的拳打脚踢,而不是这样的羞辱。
季唯洲的脑子里是621略显激动的声音——黑化值在攀升,很快就能达到本次任务的目标,眼前是江淮雪伶仃可怜的身体。
他抬起手,默默脱下了身上的T恤衫。
621险些破音:“宿主不要换赛道啊!”
怎么还自作主张换任务赛道呢?它是正经系统啊!
季唯洲手里拎着那条T恤衫,诚实地对江淮雪说:“有点热。”
应该说是特别热。
他背后全是汗,T恤衫几乎被浸湿了。
江淮雪怒视他时,让他承受了沉重的压力,在这种压力下他开始思考自己是否真的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大恶棍,夏季思考过度,连带着开始紧张出汗。
明明浴室内还算凉快,他活像在桑拿房里蒸了许久。
江淮雪:“……”
季唯洲感觉自己这条T恤衫都能拧出水来了。他提着衣服沉思,江淮雪的视线便落在他的身上,几秒后,浴室内响起重物倒地的声响。
季唯洲还在尝试拧衣服,转头一看,江淮雪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湿透的衣服没有必要考虑拧干了,他的双臂穿过江淮雪的后背膝弯,将人打横抱起,走出了浴室。
621的声音有气无力:“任务完成,江淮雪黑化值上升一点,今日全部任务结束,宿主请不要做违背角色性格设定的事情。”
是否符合原角色性格这一点也在任务完成的评价之中。
它看着被气晕过去的江淮雪,为他急火攻心成这样也要在最后一秒加点黑化值的努力表示高度崇敬。
季唯洲的脑子突然变得灵光,开始和621进行谈判:“我不知道他想了什么,但我觉得他要是醒来发现自己衣服被换了,肯定会增加黑化值!”
621初步计算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勉强允许季唯洲给江淮雪换衣服。
它虽然是个系统,但也有休眠状态,三令五申季唯洲不准有更多OOC的行为后,它就下线进入了休眠状态。
季唯洲翻出睡衣,心无旁骛给江淮雪换上,看见他下唇和指腹的伤口,沉默许久,才叹出一口气,拿来医药箱包扎。
他刚穿来异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江淮雪,或多或少有些吊桥效应带来的反应。
但不可否认在这样死寂一样的夜晚里,有人陪着他,会让他觉得没有那么孤独。
尽管这个人在几分钟前刚给他气晕了。
季唯洲活像是有几千首抒发愁绪的诗要吟,叹气一声接着一声不停,大概给他一点时间,能作出一篇愁赋来。
他动作小心地给江淮雪处理好伤口,看着男人纵然昏迷也掩饰不住凌厉的眉眼,忍不住感慨:“这也不像舔狗啊。”
男人的眉头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季唯洲忙着整理行李箱,并没有再看江淮雪一眼。收拾好后,他关上房间的灯,离开了房间,还很贴心关上了房间大门。
寂静之后,江淮雪缓缓睁开了眼。
门外,季唯洲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没坐下来,先开始找突然鬼叫的手机。
找了半天,终于在床铺和床头柜的缝隙里找到了狂叫的手机。
来电人是一串号码,他认不出来,本想直接挂断电话,想到书里剧情,还是按下了接听。
然后打开免提,把手机拉远。
“喂?”
对面的男人用气音喊。季唯洲一声不吭,安安静静听对面连喊几声,最后声音愈发暴躁。
“季唯洲!你什么时候把钱——”
季唯洲警惕地看了看手机上的那串号码,果断按下挂断键。
“现在电信诈骗,真是猖狂啊。”他感慨一声,将那串电话号码拉进黑名单。
他们学校好几个大学生被骗钱了,被拉出来当典型教育。
爸妈挣钱不易,季唯洲深知这个道理。
他看着就那么好骗吗?

穿着无袖卫衣的年轻男人看着黑屏的手机,暴跳如雷。
酒吧内气氛暧昧狂热,五彩斑斓的灯光旋转照亮整个空间,唯有这边的卡座大部分隐匿在黑暗之中。
“真假?他有胆子?”坐年轻男人左边的人放下酒杯,讶异地问道。
“季唯洲那孬种居然敢挂你电话?今日最大的乐子!”卡座里,又有一个年轻男人狂笑。
“叫那怂货跪着舔周少的鞋,他都会和条狗一样,乖乖跪下!”
酒杯碰撞的清脆声间,青年们放声大笑,穿着无袖卫衣的男人脸色阴阴沉沉,他拿出手机,再次拨打号码。
“您所拨打的号码无法接通……”
机械女声在喧闹的跃动里响起,分明音量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卡座内所有人举杯的动作一滞,不约而同看向中央的人。
“周苏闻,他这是把你拉黑了?”沉默片刻后,有人问道。
周苏闻狠狠攥紧手机,将酒杯内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到如今这个时候,他反而不再暴露出明显的愤怒。
玻璃杯和大理石台面轻撞,顺着惯性滑出一段距离。他站起身丢下一句话,匆匆往外走:“我有事,账记我头上。”
酒吧内热气汹涌,踏出浮沉光影中的大门,台风夜的暴雨却如约而至。周苏闻迎着大雨跑向停车场,坐进车里时,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季唯洲出了点问题。”
暴雨冲刷击打玻璃窗,晃出蜿蜒的雨痕。
季唯洲没有拉窗帘,沉静地看着那些透明水痕。盯了许久,他翻过身,在脑子里呼唤休眠状态的621:“紧急呼叫621。”
他语气紧张,某个系统还真当出事,立马清醒,机械音冷静:“出什么情况了?”
季唯洲再一次翻身躺平,睁大眼看黑暗里的天花板,理不直气也壮:“我睡不着。”
621:“……我继续休眠。”
“别呀,倒是和我聊会儿天度过这孤独的漫漫长夜啊。”季唯洲今天说的话都有规定,现在嘴巴痒的很。
621深知自己不能和这样的二百五聊天。
季唯洲这种二百五,会强行把和他聊天的对象一起拉到同等的二百五水平,然后用他独特的思维方式打败对方。
621已经在季唯洲的种种发言中窥见这一点,江淮雪是目前能和他打得有来有回的那个。
因为江淮雪有自己无懈可击的逻辑,季唯洲没办法打动他。但621不是,它只是一个满是程序的系统,很容易被带偏。
因此冷酷无情的系统只是让他闭嘴:“你明天要开始走日常任务和剧情点任务,没时间浪费,闭嘴睡觉。”
它说完就下线了,并打定主意只在任务期间回答问题。
被当做二百五处理的季唯洲干巴巴应了一声,又睁着眼睛翻了身。
他失眠只是因为过分兴奋。
江淮雪那架轮椅真的太酷了,老实说他也想买一辆。
如果能和江淮雪和平共处,也许他们能一起驾驶轮椅在别墅里飙车,输的人贴小纸条,纸条多的要接受惩罚。
这就是他方才想叫醒621的原因。
他倒是不想念自己的老爹老妈。季唯洲趴在床上,想起某日家庭会议上关于葬礼的讨论。
他老妈说等她死了,她要叫所有还活着的好姐妹一起在她灵堂蹦迪,洋酒白酒一锅端,所有人都不许哭,彩灯不停歇转七天,骨灰烧了要用七彩炫光盒装起来,最好带按钮,一按就能放他老爹的深情表白。
他老爹则说要让还活着的兄弟们带着他的骨灰盒飙车,一看就很浪漫很帅,有种属于男人的狷狂意气。这个时候他妈就会一拍他爹的肩,说大家都是老头子,过年纪了,怕是一飙车都得进棺材。
年幼的季唯洲坐在板凳上听他爹妈插科打诨,忽然举手说如果他死的早,他希望老爹老妈开香槟塔,庆祝季唯洲的人生迎来新的关键节点。
死的晚也要开香槟塔。
季唯洲对这有执念。他不喝酒,只是单纯觉得香槟塔很漂亮,闪闪发光。到那时前来参加葬礼的人,都能拿走一杯香槟。
酒精也许能忘记他离开的悲伤。
他不喜欢自己的死亡带来的是难过,他更希望听见欢声笑语。
男生又一次翻身,呆呆看着天花板。
虽然621没说,但他也知道自己其实已经在现实里死了。
希望没心没肺的爹妈能开香槟塔庆祝吧。
季唯洲难得惆怅地叹口气,闭上眼,没几秒就陷入了昏睡状态,关机速度打败了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睡眠质量意外让人安心。
窗户留了道缝,有风裹挟雨丝摔进飘窗,卧室的门在细微的风里动了动,黑暗的裂隙越来越大,直到容许一个人通过。
江淮雪坐着轮椅,慢慢悠悠晃荡到床边,深黑的眼珠安静地盯着睡姿狂放的季唯洲。
他向来有失眠的毛病,毫无知觉的左腿总会在夜深人静时发出刺痛,提醒他又在这糟糕恶心的世界又活了一天。
于是在每个孤枕难眠的夜晚,他都会坐着轮椅来到季唯洲的房间,用无机质般的目光,长久冰冷地凌迟那张丑恶暴虐的嘴脸。
季唯洲胆小懦弱,却又贪婪自负,连睡着时,都能在那狰狞的五官里窥见七宗罪。
可如今江淮雪看不见那隐藏在其中的罪孽。
沉浸深度睡眠的男生大概做了个好梦,连睡着时唇角都是上扬的。黑而浓密的睫羽很长很翘,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江淮雪居然能在这张叫他憎恨的面容里瞧出几分明媚的英俊。
这也让他内心的恨意愈发充沛。苍白冰冷的手缓缓抬起,掐住了男生的脖子。
“唔……”
一声呓语间,江淮雪猛地收回手,急促的呼吸不可避免泄露。他低下头,在黑暗中看着自己的手。
季唯洲并没有醒,他很自然地翻了个身,又换成了扭曲的大字型睡姿。
他向来是这样,天塌下来都能淡定吃完饭。睡眠质量也是如此,传说中的十级地震到达,他估计也只是觉得有人把他的床当摇篮晃。
江淮雪猛烈的心跳在他自由舒展的睡姿里缓缓趋于平静,他病弱的身体因为久违的跃动再次变得支离破碎。
他眉间微蹙,抬手摸了摸下唇结痂的伤口,最后深深看了眼季唯洲,才双手握紧成拳,回到自己的卧室去。
房门关上的声音与窗外的风雨声重合,房间内重归寂静,熟睡的季唯洲不会知道今晚有人坐在他床边,注视了他许久。
“季唯洲,醒醒!”621点机械音满是无奈,反复呼叫该睡醒的宿主。
生物钟向来很准点的季唯洲因为昨晚亢奋到半夜,难得迟到一次。在621要开口叫第三次时,他睁开眼,慢慢坐起身。
这让他看起来像个上了年纪,身体零部件都不好使的老人。
“谁半夜殴打我?”年轻的男大学生发出一声哀鸣,酸痛的肌肉骨骼叫嚣着它们昨晚的恢宏战绩。
621无语道:“你睡相差成那样,不全身痛就奇怪了!”
凌晨四五点时,季唯洲的上半身几乎全部垂在床沿,让他看着像条快溺死的鱼。
“嘿嘿。”季唯洲抓了把头发,舒展全身后火速换衣服洗漱,刷牙的间隙里,621争分夺秒给他发布日常任务。
只有这个时候季唯洲才会闭嘴说不出话,而这个二百五又是认真刷牙党,会乖乖刷满三分钟,相当于621有三分钟不用听他讲废话。
“今天的日常任务:言语羞辱江淮雪一天,本来要加上动作羞辱,但看你这样子暂时不提高任务难度。剧情点任务,当着周苏闻的面责罚江淮雪,本次剧情任务有评分要求,请宿主认真扮演角色完成任务。”
“提问,周苏闻是谁?”季唯洲一边刷牙,一边举起手,他没有发出声音,621大吃一惊:“你怎么还能说话?”
“我可以和你脑内交流啊。”他抓抓头发,表情有点无辜。
621沉默半晌,沉默久到季唯洲以为它死机了,它才对他道:“周苏闻就是你昨晚拉黑的那个人。”
三分钟到,季唯洲吐掉嘴里的泡沫,漱完口后震惊地说:“那不是诈骗犯吗?”
“……他是剧情线上的重要配角,请宿主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621有些心累,再一次质疑自己的绑定选择是否出现了重大失误。
季唯洲放好牙刷和漱口杯,关上卫生间的灯。下楼时,看见了餐厅里坐着的江淮雪。
男人穿着黑色衬衫,坐在轮椅上,面前摆放的碟子里只有一片煎面包片和一个煎蛋。
脚步声略响,但他没有回头。
季唯洲走到他身边,清清嗓,到嘴边的问好变成了另一句话:“胃口真小。”
他的语气正常,只不过一句正常评价,但落在江淮雪耳中就是阴阳怪气。
男人扶住轮椅的左手青筋暴起,忍了许久,却没有反呛一句话。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在忍耐,但他居然克制住即将爆发的怒意。
江淮雪并不希望昨晚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他控制程度的微弱反抗都换来那般恐怖的凌迟,今日若是再发生,他可能没有耐性继续承受。
621看着后台江淮雪平静无波的黑化值,忍不住产生不太妙的预感。它对季唯洲道:“加大刺激程度。”
季唯洲绞尽脑汁想以前看过的影视文艺作品里,那些炮灰是怎么羞辱主角的。
想了一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这令人厌烦的瘸子,为什么不用你那双平凡的双眼正视我?”
感情充沛,给点音乐大概能完美契合上音调。
“叫你骂人没叫你唱歌剧……”
621有气无力,这种毫无攻击性的话语怎么可能起到羞辱的作用?正常人听了得笑出声!
它打开后台,看着江淮雪的黑化值悄无声息逆袭,上升了一点。
621哽住了。

很显然,在621不知道的时候,这幢别墅里又多出了一个不同凡响的家伙。
这种毫无攻击性的无聊羞辱到底是哪里戳中了江淮雪那莫名其妙的自尊雷点,让这个本该拉风至极的反派在愤怒中升高一点黑化值?
“很好,保持这个势头。”任务能完成就行,621并不计较手段。它违心地夸奖季唯洲,并坚定认为是季唯洲影响了江淮雪的思维方式。
江淮雪放下叉子,转过头直视季唯洲那双明亮的眼睛。
他的破坏欲在这一刻到达顶峰。季唯洲不该用那种明亮的眼睛与他对视,而是应该和往常一样,满脸写着嫌恶不满。
这让他素来平静的内心浮现隐隐不安。
季唯洲得到了来自621的鼓励,努力睁大眼,大胆勇敢回望那双深不可测的漆黑眼眸。
他在那里面,看见了平静沉重的幽潭。像是在下一刻,就会将他吞噬殆尽。
别墅内只余死寂,谁都没有别过视线,坚定怒视彼此。气氛剑拔弩张,沉默的时间足有三分钟。
最后621开口问道:“这也是你独特的羞辱方式吗?你们看起来只是含情脉脉地对视!”
季唯洲咬紧牙关回答它:“因为感觉移开视线,就会输了。”
“为什么你的好胜心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头了!”621很难克制自己忍无可忍的情绪,它在季唯洲脑子里无力问道。
季唯洲从穿过来到现在,他的性格621分析了一个遍,虽然还是乱成一团的七彩线条,但并没有从他那明显稳定的情绪中发现强烈的好胜心。
“江淮雪态度认真,那我也要认真对待,这是尊重对手。”他正色道,并耿直评价621是少见多怪。
“这是男人之间的对决。”
他如是说道。
621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它只想保持沉默。它实在不理解为什么这两个人要在早餐时间玩对视大赛,甚至将高度上升到决斗,就连江淮雪都是一脸严肃的模样。
又是三分钟过去,没有人率先移开视线。
对江淮雪而言,在回望季唯洲时,这就成了只能赢不能输的比赛。他对这个“嫁”给他冲喜的年轻男生怀着浓郁的恶意,若是往常,他早已做忽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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